《重生2011，再次我的人生》 第1章 换个活法 沪市的地下通道。 “老板，不好意思，我快到了，快到了......” “你昨天都休息一天了，今天还这么磨叽......” “昨天不是周日......” “你合同到底带了没有，不想干了，就给我滚！” 面对老板的破口大骂，35岁的方知有拿着文件一路小跑，卑躬屈膝的道歉。 “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 就在这时，迎面走过来一个大胖子，只顾打电话根本没看路。 “edg多猛啊！dk算个球！” 胖子撞到了方知有，手中的资料洒落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 方知有连忙弯腰拣资料。 “我刚刚撞了一个人，他还跟我说对不起，哈哈......” 大胖子如同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自顾自的继续往前走。 这一瞬间，方知有耳朵充满消音声。 惊恐万分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和地上散落四处的文件。 我在做什么？ “喂......喂......” “别给我装！不想干了就滚！” 多年积蓄在心底的压力，终于忍不住了彻底爆发。 “滚尼玛的，老子不干了！” “老子要换个活法！” 话音刚落，方知有瞪大眼睛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 “哎，哎，醒醒，醒醒！别睡了，别睡了！”班主任张力轻轻拍着少年青涩的脸颊。 熟睡中的方知有用力睁开疲惫的双眼，教室，黑板，吊扇，同学，老师的画面一一印入眼帘。 还没反应过来的方知有被吓了一跳，大叫一声。 “我去，什么情况！” 肥胖的身躯向后一倒，可惜是最后一排并没有支撑物，重重摔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 滑稽的一幕先是让大家都愣住了，随后哄堂大笑。 “什么情况！睡蒙了？”张力用力拍了下桌子，嬉笑之声这才缓缓停了下来，伸手示意让方知有起来站好。 站起身的方知有第一时间没拍打身上尘土，而是扫视着这间再普通不过的教室，脸上的表情也异常精彩，先是诧异，吃惊，再到平静，局促，尴尬。 慌张的神情被张力尽收眼底，不过他没多想，纯粹以为方知有睡懵了，这种事情对于任教15年的老教师来说早就见怪不怪，习以为常。 不爱学习，调皮捣蛋，瞎混日子的学生往往都是这样，毕竟没心没肺的人睡得最香。 “黑板上的习题会做吗？不会做就到后面站着听课，顺便醒醒脑子！” 方知有这才缓过神看向黑板。 抛物线y2\\u003d3x的准线方程式为　　这道题是几何性质的抛物线，题并不难，说是书上的例题也不过分。 一瞬间，脑海中闪过几种解题思路。 “老师......我会。” 半个身子已经转过去，准备回讲台的张力愣住了，看着一反常态的方知有，不敢相信道：“你确定你会？” 方知有微微点头，走向讲台。 原本还算宽裕的过道，在两个胖子拥挤下，显得异常狭小。张力回过神退了出来，让方知有先过。 教室里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一改故辙的方知有身上，不知道他要出什么幺蛾子。 同为最后一排的同学也不再睡觉，看着方知有破天荒的上讲台做题。 “哎，你们说他到底会不会做？别不是装腔作势就搞笑了。” “谁知道那胖子在想什么？没事，等着看他出糗。” “我打赌他肯定会不做，这么难得题，他也配？” “老张还在边上，你们几个声音小点。”窗户边的同学骂了一句，就像大哥训斥小弟一般，几人瞬间安静下来，纷纷闭嘴不再多说话。 方知有再看一眼题目，明确解题思路，拿起黑板边上的白色粉笔，快速解答。 清脆的书写声音吸引着全班人的目光，很快便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张力来讲台，认真看着方知有，感觉此刻他并不是他，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但题做的是一点毛病没有，拿起红色粉笔在黑板上画了对勾。 教室里一片安静，天天上课睡觉的大胖子居然真的能做出来，大家看向他的目光立马变得不一般。 “做的不错，下去吧。”原本还想再教训几句的张力，看到后黑板上的时间，不想因为他耽误太久，“先到后面站在一会，等彻底清醒了再坐回去。” 方知有刚走到第二排，身旁传来悦耳的声音。 “以后少跟他们玩。” 奇怪看向说话的女生，微微点头示意，表示他听到了。 回到座位方知有直接坐了回去，刚坐下瞬间大量信息涌入脑海，眼前一黑再次趴在桌上。 讲台的上张力无奈的摇头，轻轻叹了一口气，烂泥扶不上墙。 …… 课间休息时间，方知有来到运动场。 蝉鸣声声，骄阳刺眼，一群少年少女们笑容满面，肆意玩闹，奔跑，尽情彰显青春魅力。尤其是校园广播里的音乐，比任何时候都要好听。 虽然不敢相信，但他的的确确的重生了，可惜已经还完的车贷和还了一半房贷。 上一世的人生非常普通，也没什么好回忆的。 高中毕业后，考上一所专科院校，找到一份不好也不差的工作，努力工作，攒钱，买车，买房，生活没有跌宕起伏，只是波澜不惊。 现在完全不一样，人生一下成了开卷考试，拿着标准答案去做题。不用再求人，求己更靠谱， 就拿高中知识来说，此刻的他也有了不一样的理解。 以前总认为知识点太多根本记不住，现在有了不同高度的视角，需要死记硬背的知识点也就那么几个。 只要学习的遍数越多，熟练度也就越高，熟练度越高错的也就越少，分数自然而已也会上去，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方法也不过就是老师们最喜欢的题海战术。 不过打江山易守江山难，方知有的标准答案只到三十五岁，以后的路还是要靠自己走。 明确了方向后，方知有的眼神逐渐变得明亮清澈。 …… 几天后，张力注意到了方知有的不一样。以前每天不是睡觉就是看小说的学生，居然开始认真学习，还不是装模作样，好几次趴在窗户上偷看，都在刻苦做题，没有弄虚作假。 甚至所有学生都讨厌的晨跑，每天都有认真跑，吃饭时间也是拿在饭盒坐在教室里学习。看到如此态度的学生，张力心中倍感欣慰。 只要知道学就好，什么时候都不晚。 方知有突如其来的学习态度在最后一排环境里显得格格不入，异常突兀。 仿佛土鸡群里来了一只仙鹤，一开始大家没觉得有什么不同，但当仙鹤抬起头时，他们就明白了到底哪里不一样，瞬间激起土鸡们的仇视。 第2章 小纸条 夏天的晚风轻轻吹动窗台的薄纱，暮色朦胧，方知有趴在课桌上休息片刻，舒适到差点就要决定这样过完一生，也无尝不可。 下课铃声响起，方知有刚好做完试卷最后一道题目，伸了伸懒腰，随着人群准备离开教室，外出活动一下因久坐而微微酸痛的身体。 迎面走过来一位面容姣好的女生，在这个不施粉黛的年纪里，满脸的胶原蛋白显得非常可爱。 只见她快速把纸条塞到方知有手中。 “这是我家电话，放假了记得给我打电话哦。”说完，便跟着同学迅速离开教室，留下一脸疑惑的方知有愣住原地。 看着纸条，方知有忽然回想起上一世薛沛宁也是这样，莫名其妙的给了张纸条，弄的他不知所措，误以为是人生三大错觉，拿纸条的手都颤抖个不停。 她喜欢我！ 方知有直接上头，不顾一切当众表白。 结果可想而知，十动然拒。 纸条只是同学之间玩闹时输的赌约，并没有其他想法。 那一刻的方知有，终于明白无地自容的真正含义，只想找到地洞钻赶紧进去，再也不出来。这件事情也成他的人生黑历史，时不时被朋友拿出来调侃。 往事不堪回首，就让它消散在时间的长河里。 在方知有思索如何应对时，一双不怀好意的黑手从身后伸了过来想要抢夺那张纸条，可惜被方知有察觉到，干脆利落的躲开。 见没有抢到，心怀不满的荆高飞假装打趣，实则冷嘲热讽，“什么东西这么宝贵！护的这么紧，都不让我看，该不会是......情书吧？”一边说一边让身边同学起哄附和，伺机再次抢夺。 面前这位仅仅比竹竿粗一点的荆高飞，天生就是喜欢犯贱，见不得别人有一点事情，尤其爱偷看他人的书信，纸条和秘密，并把事情添油加醋肆意宣传出去，弄的人尽皆知，班里女生没一个不讨厌他的。 学生时代情书这个字眼非常敏感，尤其对女生来说，一个没处理好很容易引起非议，又是高三关键时刻，容不得半点马虎。 “关你屁事！”方知有把纸条揣进口袋，毫不客气反击道：“一个大男人，跟长舌妇一样喜欢胡说八道，简直是丢人现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投错了胎。” “你小子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是不是找打啊！”荆高飞愣住了，平时见了自己低三下四的小胖子竟然敢骂他，脸上稍许有些挂不住，想要用打架来吓唬住他。 “你是莽夫吗？就只会靠暴力解决问题？”方知有冷哼一声，不想在他身上浪费宝贵的下课时间。这种人越是搭理，他越来劲，无视才是最正确的选择。说完转身准备离开，却被身后同学拦住了去路。 “是又怎么样？话都没说完就想走？我最近是不是给你脸了，让你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见方知有敢不搭理他，荆高飞气更打不一处来，伸手想要好好教训一下，最近有些膨胀的大胖子，好维护他在班级里的地位。 还不等他出手，脸上先挨了方知有一巴掌，力气之大，让荆高飞侧身连连退了好几步。 看到满脸吃惊，不敢置信的荆高飞，方知有舒张手掌，跃跃欲试还想再给他一巴掌。不由感慨，年轻的身体就是喜欢好动。 上一世的方知有害怕报复，害怕被人孤立不敢反抗。但现在的他可管不了那么多，毕竟没人喜欢挨打，那滋味可不好受。 突如其来的巴掌声，让原本嘈杂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以前那个言听计从，唯唯诺诺，说话结结巴巴的小胖子居然敢二话不说直接动手打人，打的还是班里最混的同学。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出大戏！ 荆高飞反应过来，捂着脸嘴里怒骂道：“你tmd找死是吧！” 刚要还手，又被方知有一个大逼兜打的晕头转向，这一次力道更重，直接打把荆高飞打懵了，侧弯着腰愣住原地半天不说话。 此时的方知有实在不明白，在双方巨大的体格差前，荆高飞居然敢和自己动手，不就是纯属找死吗？是个正常人都要好好掂量掂量他们之间的差距，毕竟拳击比赛都有重量划分。 “我之前得罪过你吗？” 荆高飞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那就是我好欺负？你欺负习惯了？” “不是一般的好欺负，是非常好欺负m的死肥猪！”荆高飞眼神变得凶狠无比，瞅准机会，迅速还击。 方知有也不躲闪，朝着荆高飞小腿来了一脚，在他吃痛俯身时，用尽浑身力气再给他一个大逼兜，结果荆高飞没撑住整个人直接瘫坐在地上，脸上的害怕，彻底变成了恐惧，身体也不由的颤抖起来。 “以后安分点，谁都不是好欺负的。”教训两下就够了，方知有也不想背上欺负同学的骂名。 原本挡在身后的帮凶，想要上前帮忙，可当他们看到方知有眼中的冷光时，瞬间明白不能再拦了，这种眼神跟他们完全不一样，绝对不是一个高中生所能有的东西。 只能眼睁睁看着方知有跟没事人一样离开教室。 “飞哥，怎么办？要不咱们告老师吧？让老师收拾他！” “滚蛋，我好歹也是班里的扛把子，怎么可能做出这么跌份的事！”荆高飞从地上起来后，身体还在不由的抽搐，但目光却变成的十分坚定。 “方知有你给我等着，咱们俩的梁子算是结下了，这笔账我迟早要讨回来，我跟你没完！” 短短几天内，同学们再一次刷新了对方知有的认知，仿佛他一夜之间换了一个人似的，和大家认识的完全不一样了。 第3章 换座位 还没来得及回教室的方知有，被班主任张力叫了去办公室。 办公室布置的很简单，除了必备的桌椅板凳书柜外，就只剩下墙壁上的名言警句。 原本还在低头备课的老师见一脸严肃的张力在快上课的时间带学生回来，很明显是犯错了，纷纷替张力感到心累，都高三了还不让他省心。 走到班主任办公区，方知有成年人的惯性思维，让他下意识拉开另一把椅子，刚要坐下却被张力狠狠瞪了一眼，只好摆摆手，识趣的向后退了两步，乖乖站在一旁。 “听班里的同学说，你刚刚跟荆高飞打架了？因为什么起的冲突？”整件事情的经过张力已经了解的很清楚了，只是再向方知有确认一下。 “没有，我们就是闹着玩！”方知有漫不经心的回应道，目光扫视着办公室。 “闹着玩？闹着玩，你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几巴掌把他打趴下？”张力摆出班主任的威严，语气变得愈加严肃。 “我没想到他这么不吃劲。” “没跟你嘻嘻哈哈，到底怎么回事？”张力神情变得更加严厉。 方知有站直身体以示尊重，但仍旧是一脸无所谓，“真没事，我们就是闹着玩。” 躺平摆烂的方知有，如同蜷缩的乌龟让张力无从下手，只好换个思路质问。 “下课时，薛沛宁给你什么了，拿出来让我看看。” “纸条，纸条上写的数学题。” “数学题？”张力眼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全班第一，全校前十的人向你请教？你自己几斤几两你不清楚吗？非要让我把话说破？” “成绩又不能代表一切。”方知有不以为然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有其他解题方法吧。” “别废话，东西呢？”张力不想听他狡辩。 “看完扔厕所了。” “你......” 张力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明知道对方在胡说八道，可偏偏拿他没办法。 方知有也清楚张力明白他在胡说八道，所以更加肆无忌惮。真要说起来，张力未必能斗得过现在的方知有，毕竟上一世人生阅历放在那。 二人就这么大眼瞪着小眼，你瞅着我，我瞅着你，不过大眼的是方知有。 就在此时，上课铃声恰到好处的响起，仿佛要缓解二人之间对峙的气氛。 铃声也给张力提了醒，他气归气，但也清楚知道这个时间段对于即将高考的学生来说有多么宝贵，他也不想耽误方知有，尤其这孩子最近表现还不错，各科老师都没少夸奖。 “看你最近学习态度不错的份上，这件事情我不追究了，回去写一份500字的检查，明晚给我。” “知道了。” “再叮嘱你两句，回去后好好学习，把心思都用在学习上，等高考结束，以后有的是机会，能明白我说的话吗？”张力语重心长道，希望方知有能听明白他的话中话。 方知有这才明白问题重点在哪，原来不是打架，而是‘早恋’。感觉是张力在小题大作，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八卦往往传播的最快，根本拦不住。 “你最近的努力，老师都看在心里，还有四个月就高考了，再加把劲，二本也不是完全没希望，以后不要再跟他们几个搅和在一起了，懂吗？”张力真不希望这颗刚有苗头的小草，再次轰然倒塌，泯然众人矣。 “明白了。” “对了，薛沛宁身边还有个空位置，你要坐过去吗？” 方知有听得一头雾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满脸诧异看着班主任张力。 不是怀疑他们之间早恋吗？又怎么会让他坐过去？难不成是猜错了？ “去不去？”看到方知有脸上吃惊的表情，张力原本的担忧便轻了几分，会心一笑。 小样，跟我斗你还差的远呢，回去再修炼八百年吧，老子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 张力突如其来的反其道而行之，让方知有摸不到头脑，只能将计就计。 “好啊，坐就坐。” “这节课下了你坐过去，以后可要好好学习，千万别被我抓住了把柄！后果你知道的。”张力半开玩笑半威胁道。 “没问题。” 心怀鬼胎的二人达成了协议，只不过两人的算盘完全不一样。 张力纯粹是不希望方知有再和荆高飞他们混在一起，才出此下策，正好“得力助手”兼“正面教材”的薛沛宁身边有空位置，刚好能看住他，不至于被带偏了。 而方知有只想抹去上一世的黑历史，顺便找回场子，让薛沛宁也吃一次瘪，以解心头之恨。顺便看看平时打搅不多，却对自己施放“善意”的女生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 回到教室的方知有，刚坐下察觉到几道不一样的目光。 薛沛宁的询问，荆高飞的仇视，以及大部分同学的好奇，大家都想要知道老张说了什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魔鬼张平时的风格。 笑着回应薛沛宁的目光后，方知有才饶有兴趣打量着前面那道倩丽的身影。 记忆中对于薛沛宁的了解并不多。 只知道班里大多数同学都不喜欢她，说她的不好，方知有也是随大流对她没有好感。 印象中她脾气不太好，很多人都说她“傲”，因为学习成绩好就目中无人，特别喜欢“装逼”。经常仗着学习好，“越俎代庖”大声呵斥那些在自习课上说话的人，其中也免不了方知有。 高中时期大家通常会向学习好的同学请教问题，学霸们一般都会乐呵呵的讲解。 但薛沛宁不同，别人问她题目，她虽然也会讲，却总是一脸烦躁，别人听不懂还会皱眉反问：“这么简单都不会吗？上课都干什么去了！”，要是会的话，还问她做什么？ 久而久之，很少有人向她提问题，也没什么人和她来往，尽管她成绩非常好。 以至于她的上一任同桌也是这么被她气走的。 总之，在此之前，方知有和她并不相熟，要不是因为她的恶作剧，两人未必会有交集。 第4章 女同桌 一堂枯燥又无聊的英语课结束后，方知有收拾东西准备搬到薛沛宁旁边。 不少同学看到后，纷纷幸灾乐祸，准备看笑话，似乎预料到了方知有悲惨的下场。 “这傻子怎么敢跟女魔头坐一起，不是找刺激吗？” “谁知道呢，估计是看上女魔头漂亮了吧？” “哎哎哎，你们说老张会不会出手棒打鸳鸯？” “别不等老张出手，死胖子自己灰溜溜的滚回来了？” “没毛病，你说的没毛病！” “哈哈哈哈......” …… 看着搬过来的方知有，薛沛宁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关心道：“我刚刚听同学说了，没给你惹麻烦吧？”语气里充满了歉意。 “没事，老张训了几句。” “喔，那你这是？” “老张让我搬过来，剩下的你问他吧。” 薛沛宁微微点头，起身帮方知有摆放课本。看到他试卷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脸上露出笑容。 “感觉你最近有点不一样。” 这句话把方知有弄的一头雾水，我们俩有这么熟吗？我不一样你都知道。 心里这样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拍了拍肚子，答非所问道。 “有那么明显？我都没有注意到。” “不是说你瘦了。” “那哪里不一样？” “虽然你的样子没什么变化，但眼睛里好像多了不少故事。” “开窍了，知道学了。”方知有停顿了一下，平静的解释道。 “知道学就好。”帮方知有收拾完东西，薛沛宁坐回里面的位置，继续低头做题。 两个人明明不熟悉，却像多年好友一样交谈。 …… 晚自习时间，照旧的题海战术，高考的数学真题。 因为上一世懈怠，方知有很多基础知识并不牢靠，有些题实在解不出来，便想着看后排同学解题思路，却被薛沛宁逮住。 “你想干什么？”薛沛宁一脸严肃盯着方知有。 “没想干什么。”方知有作贼心虚，有点不敢抬头，“有道题不会写，想看看他的解题思路。” “狡辩，你分明就是想抄人家答案！”薛沛宁毫不客气戳破他的谎话。 被人逮个正着，方知有无从辩解，十分尴尬，这老脸往哪放。 “这和你没关系吧，又不是抄你的。” “你真不会写先空下，完了我教你，不要抄别人的。” 方知有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不用你教，我自己能做的出来。” “我也不想教你，是张老师让我照顾你，张老师说你进步很大，让你坐我旁边多帮帮你。” “老张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方知有觉得薛沛宁的话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本来觉得她很“傲”，此刻就更不耐烦了，如同小孩子赌气一般，“不用你教，我自己会做。” “随便你了。” 方知有不甘心，死扣着大题不放，即使有上一世的人生经验，但解不出来的数学题，就是解不出来。刷过题的同学都知道，人有的时候是不能带着怒气做题的，因为越着急，精神越紧绷，就越想不出来。 教室的考试环境，仿佛把方知有带回高中的自己。 时而在草稿纸上乱画，时而盯着题目发呆，越是想要解出那道题，就越是容易走神，各种胡思乱想，却始终没有解题思路，陷入了死循环。 最可气的是，薛沛宁偶尔瞥来几眼，看着方知有解不出题的傻样，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仿佛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方知有咬牙切齿，越想越憋屈，偏偏毫无办法。 就这样想了整整一节晚自习，直到下课铃响，还是没有解出来。 方知有的自尊心备受打击，恨这样无能的自己，甚至扇了自己一巴掌，用这种自虐一样的方式发泄心中的挫败感。 连一道简单的数学题都解不出来，还妄想咸鱼翻身，趁早别做春秋大梦了，还是老老实实当个普通人，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 这时，薛沛宁用笔帽戳了戳方知有的胳膊，方知有不耐烦的推开，恼羞成怒问她，“想要干嘛？”心里已经做好被她讥讽的准备。 但薛沛宁没说话，只是把草稿纸递过来，上面有着完整的解题步骤。 方知有看了两眼，顿时恍然大悟，原来那么简单。 “哦——”知道答案的方知有忍不住叫了出来，又释然又不甘心。 “真是笨蛋。”听到薛沛宁轻轻笑了一声。 方知有抿着嘴唇，有些阴阳怪气地说：“你聪明，你了不起！” 薛沛宁哼了一声，没有理睬他，继续低头做题。 看着她窈窕的身影，方知有不禁感慨，老张真是做了一件好事！感觉前途一片大好，功成名就指日可待！ 经过几天的熟悉，二人关系慢慢变得融洽。 有了薛沛宁的指点，方知有数学成绩进步飞快，同时薛沛宁也惊讶于他的一点就通，举一反三，这难道就是大家常说的男生后劲更足？无形中给她带来不少压力。 …… 一个星期后，天气渐渐热了起来，班上同学纷纷脱去校服外套，只穿着夏季t恤。 薛沛宁也没例外，脱下外套，露出白皙手臂，方知有这才发现她好瘦。 虽然高中时期很多同学瘦的跟竹竿一样，但薛沛宁瘦不一样，瘦的让人心疼，看起来更像是营养不良。 方知有这才认真审视薛沛宁。她高高瘦瘦的，将近一米六五的身高，看上去不比他低多少，胶原蛋白的脸上有一点青春痘，同时还有点意外的漂亮。 “你好瘦啊！” “喔。”薛沛宁回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明显是懒得搭理他。 “家里不给你吃饭吗？这么瘦？” 薛沛宁白了方知有一眼，厉声道：“你最好别打扰我背书！” 自讨没趣的方知有摆了摆手，不再说话，目光却扫视到她桌子上的座右铭。 当时班主任张力突发奇想，要求每一个人在座位的正前方贴座右铭激励自己，方知有之前贴的是“咸鱼翻身”。而薛沛宁贴的是： 器识为先，文艺其从，立德立言，无问西东。 即使有上一世经验的方知有看了好几遍，依旧看不懂，轻轻戳了戳薛沛宁的手臂。 “你贴的这是什么东西？我怎么看不懂？” 第5章 薛沛宁(上) 薛沛宁当时就想对方知有翻白眼，最后还是忍住了。 “这是清华校歌。” “你贴清华校歌干嘛？你要考清华？” “是啊，不行吗？”薛沛宁语气无比平静，如同说着非常简单事情一般。 方知有彻底愣住了，清华连他都不敢妄想，薛沛宁居然想考，不但想了，还把校歌贴在桌子上，可见她的态度是多么坚决。 方知有所在的二中，也就排第三。 每年中考，省里面掐走一批尖子，市里掐走剩下的尖子，然后才轮到他们学校。 高考能出几个985，211就很不错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前两届突然杀出个学姐，拿到了市里的状元，顺利考进清华。 至今那位学姐的照片和信息还留在公告栏里，期间学姐还回来演讲过。薛沛宁就是受到这位学姐的激励才想考清华。 说实话，方知有觉得薛沛宁考上的可能性不大，就算是市一中，两三年才出一个清华，北大。 二中这两年能出一个清华学姐，就已经是走了狗屎运，并不能代表学校真正实力。 但又隐约觉得薛沛宁是有考进清华可能性的，经过这段时间近距离了解，她的学习成绩真的非常好，每次考试都特别稳定，不会忽上忽下。 可记忆里没人考上清华，难不成薛沛宁落榜了？ “你要是能考上清华，那我就能考上北大，北大的校歌是什么，帮我贴一下。” 薛沛宁噗嗤一笑，露出洁白的小虎牙，“就你还想考北大？” “不信？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懂不懂？” “你连数学题都做不出来，一本你都考不上。” 经过这段时间努力，方知有成绩有了明显提升，但距离一本还是有点遥远，勉强能碰到二本线。 一时间无话可说。 “咱们就走着瞧！” 薛沛宁撇撇嘴没有回应，估计是觉得浪费时间。 方知有并没气馁，反而更加刻苦努力。他非常清楚，高考真的是人一生中最重要的选择，如果没能走上一流大学这条捷径，即使拿着标准答案还是要走不少弯路。 见身旁越加认真的方知有，薛沛宁心里多几分认可和钦佩，他并没有因为三言两语而动摇，反而更加坚定。 或许他考不上北大，但照着这个态度继续学下去，双一流的其他院校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渐渐的，薛沛宁自己都没察觉到，她已经改变了对方知有的态度，就连他平时请教问题时，脸上的不耐烦也少了几分。 隐约间，二人之间关系更进一步。 …… 几天后的中午，方知有独自一人在食堂吃饭。 不远处，荆高飞带着几个小弟，高谈阔论说着薛沛宁的事情，声音之大仿佛是特地告诉他似的。 “别看薛沛宁平时那么装，她家就她和她奶奶两人，学费，生活费都是她奶奶卖水果挣得。” “她爸妈呢？平时都不管她吗？”另一位同学奇怪道。 “她爸？她爸就是个短命鬼，早就死了，她妈仗着年轻有几分姿色，在她爸病重时就跟人跑了！”八卦同学气愤不平的样子，完全是一副表白失败后的不甘心，故意报复，贬低别人，“电视剧里早都说了，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也就是你们还傻乎乎的往上贴！”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的？”另一位同学有些不愿意相信。 薛沛宁虽然“傲”，不好相处，但也是大家公认的美女，班上喜欢她的男生不再少数，只是碍于种种原因没有表现出来。 “她初中和我一个学校，她们家水果店就是租我大伯家的，我怎么能不知道？”说着说着还特意看了一眼方知有，露出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她家到现在都还欠账，也不知道能不能把她爸欠的钱还完！” 剩下几位同学很是感叹，但这都是别人的家事，感慨完之后也没说什么。 方知有听完后，心忽然扑通扑通的跳，有股莫名其妙的冲动。明明他还是个普通人，却见不得人间疾苦，于是暗下决心，有些事情能帮则帮，也不枉大家同桌一场。 ...... 回到教室，方知有特意留心观察了一下，薛沛宁常用的笔很普通，看上去很廉价，笔芯也很破，写字出墨也是断断续续，估计是从批发市场买的便宜货。 但她的字很漂亮，不是很多女生喜欢的圆润可爱字体，反而有点类似飞白体，如同她的样貌一样清丽秀逸。 薛沛宁身上永远是洗的发白的校服，和万年不变的纯色t桖。就连脚上的黑色帆布鞋都快成灰白色了，鞋边还有明显的胶水痕迹，即便用了胶水，开胶的地方也没能完全闭合。 方知有再一次认真打量着薛沛宁，她是真的瘦，也是真的营养不良，冷白色得皮肤明显都是饿出来的。 薛沛宁也注意到了方知有奇怪的眼神，低头看着自己，乌溜溜的黑眼珠里全是疑惑，最后警告性的瞪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 ...... 认真学习时，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又到了晚饭时间，方知有跟在薛沛宁的身后，并和她保持一段距离，害怕被她发现。 随着人群来到食堂，二中的食堂是一个小二楼，一楼饭菜经济实惠，是大多数同学的第一选择，二楼饭菜精致可口，当然价格也更高。 看到薛沛宁在盒饭窗口排队，方知有迅速跑到二楼买了份炒面，两只鸡腿和一袋炸鸡柳。他也不是什么狗大户，买这些东西已经到极限了。端着盘子快速下到一楼用餐区到处张望，终于角落里看到薛沛宁正一个人闷头吃饭。 食堂里摆放的是不锈钢长桌，满员的话能坐8人，薛沛宁旁边还有两位女同学，但显然不是一起的，另外两人一边吃一边聊天，和她显得格格不入。 方知有端着盘子走过去，坐在她的对面，“你这里没人吧。” “没人，你坐吧。” 看了一眼薛沛宁的晚饭，两块钱一份的凉菜和以及免费的汤和米饭，菜里全是萝卜，白菜，豆芽一点荤腥都看不见。她吃饭速度特别快，根本不用嚼，几分钟时间，已经快要吃完了。 见薛沛宁准备离开，方知有连忙阻拦。 “你等下我呗，等会我们一起回教室。” 犹豫了一下，薛沛宁最终还是坐了下来。 第6章 薛沛宁(下) 方知有故意吃得很慢，直到其他同学都走了，就剩他们俩时，薛沛宁终于不耐烦道。 “你能不能快一点，早知道你这么慢就不等你了。” “我吃饱了，吃不下了。”方知有放下筷子，挺起腰板。 “吃不下还点这么多？”薛沛宁眼神中全是责怪，嫌弃他浪费粮食。 “那你帮我吃呗。”方知有一边说一边把鸡腿和无骨鸡柳推到薛沛宁面前，“我真吃不下了，这些我都没动过。” 薛沛宁犹豫了一下，看方知有一眼。 “我不吃。” “你不吃，我就只能扔了。” “你这样也太浪费食物了吧？” “那你帮我吃。” “我不吃，你自己带回教室，晚自习饿了再吃。” “那时候早就凉了，吃了会拉肚子，你就当是帮忙，这好好食物浪费也太可惜了。” 薛沛宁看着鸡腿迟疑了半天，抬头看着方知有，再次确认。 “你真吃不下了？” “我骗你干嘛？”方知有挺起圆鼓鼓的肚子，轻轻拍了拍，“我真是吃不下了。” “那我吃了你别后悔喔！” “你吃吧，一个鸡腿有什么好后悔的。” 薛沛宁拿起鸡腿大口吃了起来，吃相十分豪迈，完全不逊色网络上的大胃王。 没多久，一个大鸡腿被她吃的一干二净，骨头上一点肉都不剩，目标转向无骨鸡柳。 狼吞虎咽的吃相实在不符合，方知有认知中女生该有的样子，脑子一抽调侃道。 “你是猪吗？这么能吃......” 薛沛宁脸色唰一下涨得通红，惶恐不安，不知所措看着他。 方知有瞬间意识到自己嘴贱，说了不该说的话，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逼斗。薛沛宁这种女生往往自尊心特别强，不接受任何玩笑，哪怕出发点完全是善意。 “我不是说你.......我是说，你吃这么快，不觉得口干吗.......我再给你打碗汤吧。”方知有急忙结结巴巴解释。 “我吃饱了，回班吧。”薛沛宁低下头把无骨鸡柳还给他。 “别呀，你多吃一点，没关系的。” “我真的吃饱了，你不走我走了。” 方知有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只好拿着油乎乎的无骨鸡柳跟在她的身后往教室走去。一路上无论他再怎么道歉，薛沛宁都不再搭理。 果然，不管多少岁的女人都一样，生气时比过年的猪都要难抓。 回到教室，薛沛宁默不作声低头写着作业，方知有时不时得偷看，顺便把鸡柳轻轻的往她那边推。 不到50平米的教室里坐着60多人，十分拥挤。方知有和薛沛宁课桌上的书都是放在外侧边缘，内侧拼接的地方没有放书，有点像是两两组成的战壕。 薛沛宁并没有领情，把鸡柳条推回去，方知有不甘心又推过去，结果还是被推回来了。 内心越发不安的方知有只好换个思路，趁晚自习上课之前，冲到小卖部买了两瓶冰红茶，然后随意找了一道数学大题，请教薛沛宁如何写。 虽然还在生气，但还是开口教了他。 最后一步写完，方知有故作夸张一拍手，“我明白了，原来这么简单！”拧开瓶盖，一边拍马屁，一边递给她，“还是你厉害，不愧是学霸！来，喝水，喝水！” 好在方知有的声音并不大，只是影响到了周边几位同学，大家抬头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可能是方知有讨好的样子十分可爱，薛沛宁一下就被逗笑了，也不好意思再拒绝，接下了饮料。 方知有顺势把鸡柳又推了过去，“学霸，你再吃点干的垫垫。” 薛沛宁犹豫了一下，没有拒绝，不过这次吃相委婉了许多，吃两口喝一口饮料，完全一副小女生的样子。 但方知有却觉得之前的狼吞虎咽更可爱，只不过不敢再提这茬了。 忽然想起很多人也是不爱吃饭，这种人通常做事效率很高。可能对她们而言吃饭只是一种日常任务，确保不会饥饿以及维持身体所需的能量。和薛沛宁一样，大口吃饭只是想节约时间。 薛沛宁看着小卖部里的饮料以及食堂二楼的炸鸡柳，感受到方知有释放的善意，一时间身体暖洋洋的，心底似乎萌出一个颗种子。 接下来几天，方知有经常和薛沛宁在食堂一起吃饭，时不时请她吃东西，有时还会托走读的同学到校外买奶茶，顺便也给她带一杯。那时候的饮品很便宜，五块钱就能点一份馅料十足的珍珠奶茶。 一开始薛沛宁还不好意思接受，经过方知有几次劝说，以辅导数学题作为交换，才慢慢同意，教题时也越发的温柔。 之后的每天，薛沛宁都会带一个水果给方知有，有时候是苹果，有时候是桃子，有时候是香蕉，得知他更喜欢吃酥梨时，便经常带梨给他。 薛沛宁每次带的梨都特别甜，让方知有十分疑惑。明明家庭条件不太好，就算是开水果店，也不会有什么高档水果，可她带的梨却是多汁酥脆，甘甜可口和学校里卖的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东西。 “你家水果都是自己种的吗？这种梨是什么品种？口感确实不错。” “皇冠梨。”薛沛宁一本正经的点头，嘴角的笑意却掩饰不住。 让这方知有无法确定她说的是不是真话。 ...... 时间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很快迎来了二模考试，也迎来了放假。二中这种封闭式学校，高三学子们每个月末才会有两天休息时间。 铃铃铃，下课铃声响起。方知有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和薛沛宁告别。 “过两天见。” “喔。” 这时教室后门进来个同学，不耐烦的挥手示意。 “老方，赶紧走了，别磨叽，都等你半天了。” 他留着板寸，身上全是名牌，眼中尽是催促。他就是方知有的初中同学，王左右。 “来了。” “你怎么跑前面去了，害的我在后面一通好找。” “当然是为学习。” “行了吧，就你？还学习？说出去谁信啊！”王左右不以为然，根本不相信他的鬼话，“等会网吧去不去，我请客！” “你去吧，我先回家。” “晚上回不是一样的？” 见方知有没反应，王左右继续诱惑道：“真不去？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你先去吧，完了我去找你。” 第7章 二模成绩 摇晃的公交车，记忆中大差不差的街道，破败不堪的小路，房屋却新了不少。方知有站在自家门口，平静一会，拍了拍生锈的铁皮门。 “妈，我回来了。” 门后传来四十多岁妇女不耐烦的声音，一边开门一边训斥。 “今天居然没出去疯，难得啊！还按时按点回来了。” 原本忐忑不安的方知有听到熟悉声音，瞬间拉回记忆里。 “你回来的太早了，饭还没有做好，桌上有饼干，饿了先凑合一口。”老妈张秋月一边说一边走向厨房，脸上全是按耐不住的笑容，宝贝儿子终于回来了。 “我爸呢？” “在路上，快回来了。” “噢。” 方知有换了拖鞋回到卧室，躺在有点陌生的单人床上，记忆中的味道扑面而来，普鲁斯特效应激发，遗忘的过去迅速涌入脑海，看着头顶发灰的天花板，内心一阵感慨。 回想起上一世，老妈羡慕别人的目光，老爸为工作向他人赔笑，自己却从来没有让父母真正骄傲过，不管怎么样，这一世一定让身边人都过上好日子。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 “醒醒，醒醒，起来吃饭了。”看到宝贝儿子回到房间倒头就睡，张秋月当妈的心，忍不住的疼。 高三考验的不仅仅是学生还有家长心态。 “好嘞。”方知有迅速起身，顺手从背包里拿出成绩单。 刚出房间门，就听到老爸方千风询问，“二模考的怎么样？” 老妈张秋月不耐烦的用筷子打了一下他的手，“着什么急，成绩又跑不了，孩子刚回来，不能等他吃完再说？” 考试成绩一直是家里最敏感的话题，说是导火索也不过分，稍不注意就引发“战争”。 方知有也不废话，把成绩放在老爸面前。 方千风简单瞥了一眼没想太多，刚要继续吃饭，整个人却愣住了，迅速拿起成绩单，连脸上密密麻麻的皱纹都写满了诧异。 “这成绩是你考的？没作弊？” 原本轻松的气氛，瞬间冷到冰点，一个不谨慎大战直接爆发。 低头吃饭的方知有如同没听到一般，继续吃着老妈张秋月做的红烧肉。 “今天的肉不错，炖的够入味。” “你爱吃就好。”张秋月一边给宝贝儿子夹肉一边埋怨方千风，“不是个考试？儿子有必要作弊吗？” “你自己看！” 张秋月接过成绩单疑惑的看了一眼，只见上面赫然写着，总分432分。 上个月一模考试，方知有考了278，这分数上个正规学校都够呛。 忽然一下提高150多分，也难怪方千风会质疑，如果不是抄来的，不可思议都无法形容，简直就是奇迹。 去年二本分数线也不过450分，按照这个成绩，本市的山河学院不敢说一定能考上，但也胜券在握了。 毕竟距离正真的高考还有三个月时间，一切还未尘埃落定，什么都有可能。 “儿子，你这分数......”张秋月轻言轻语，万分小心，生怕哪句话打破眼前美好愿景。 “最近换个同桌，她经常帮我辅导数学题，能考这么多，离不开她的帮助。”还在吃饭的方知有轻描淡写道。 “谁啊？” “薛沛宁。” “你们班第一的女生？” 数学一直都是方知有最差的科目，平时测验只有二三十分，这次考试直接113。张秋月恍然大悟，对薛沛宁好感瞬间爆棚，说是“救命恩人”也不为过。 “难怪成绩一下进步这么多，是个好孩子。儿子，你得好好谢谢人家。” 方知有放下碗筷，认真思索一番。印象中薛沛宁脚上一直都是帆布鞋，从来没见她换过。 “我打算给她买双鞋，她脚上那双太破了。” 原本严肃的方千风忍不住笑出了声，仿佛是从话里嗅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你的关注点和正常人真不一样......” “别搭理你爸。”张秋月挥手打断方千风的调侃，“一双鞋而已，妈给你买，只要能帮助你考上好大学，别说一双，十双我都心甘情愿......还想要什么吗？” “我想要手机！” “过分了！”见方知有给杆就往上爬，方千风气愤的把筷子摔在桌子上。 “我确实需要。”方知有不卑不亢回应。 “需要什么需要，小屁孩一个，哪来的需要！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等高考结束了，要什么都给你。” 方知有没再说什么，低头吃着饭。 他也知道这个要求站不住脚，马上就要高考了，提高成绩最重要。学校又是封闭式管理，没时间去挣钱。彩票，股票压根就没想过，根本不可能。就连储藏罐里的压岁钱也不够买手机，更何况东西还在爸妈房间里。 哎，开局不利！ 见父子俩针尖对麦芒，张秋月急忙打圆场，家里没她迟早要完。 “之前不都说好了吗？等你毕业了给你，怎么现在就要。” 方知有不想说手机能帮助学习的鬼话，更多是想借助手机实时了解周边信息。他很清楚信息就是财富的关键，只要能抓住高频，海量和刚需的点，翻身农奴把歌唱就不再是梦想，又不能直接告诉他们，一时间十分纠结。 “我确实需要。” 看到方知有平静而又坚定的目光，张秋月最后还是心软了。 “行吧，家里那个旧手机你先拿上，吃饭完给你办卡。” 见老婆答应儿子无理要求，方千风顿时气的火冒三丈，“你......你就继续性惯你宝贝儿子，慈母多败儿，你不知道啊！” “我愿意，你闭嘴，好好吃你的饭！” “妈，你放心，我一定能考上更好的学校。” “听到没有，我相信我儿子。快吃吧！” “我不吃了，气都被你们气饱了！”吃完最后一口饭，方千风愤然离席。 “不吃拉倒，咱俩吃。” 看着碗里全是老妈夹得红烧肉。有妈的孩子，真好。 ...... 闷热的世纪商场里，空调正不知疲倦的吹风，来来往往的人群络绎不绝，小城的繁华可见一斑。 尽管方知有多次表明他一个人可以，但张秋月始终不放心，非要跟着一起来，还美名其曰说他不了解女生喜好，害怕他买错。 总被当成孩子，方知有一时间真不习惯。 “妈，你别拉我手了，我已经成年了，不是小孩子了！” “你就算是35岁，也是我儿子，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小孩。”张秋月没松手也没回头，随意回了一句。 方知有直接心跳漏了一拍，愣在原地。 “怎么不走了？是要进这家看看吗？”张秋月很是奇怪。 “妈，你为什么突然会说35岁？” 第8章 坎坷的命运 “35怎么了？你妈我过两年就45了！”张秋月指了指不远处的广告牌，上面赫然写着“35号女鞋”。 35号鞋码确实是大多数女性通用鞋码，如同42号是男性鞋码通用一样。 方知有这才回过神，长舒一口气。明显他是想多了，重生这种事说出去都没人信，老妈又怎么会知道。 没过多久，在二人的精挑细选下，相中了一款国产运动鞋，鞋子很轻薄又很舒服，特别适合女性，张秋月顺手也给自己买了一双。 “老妈，你帮我把鞋子放到学校门房。” “你为什么不亲自给她？”张秋月很是疑惑。 “她家庭条件不好，我怕她不接受。” 张秋月明白儿子的意思，答应了下来，没想到他还有这么细的心思。 “哎，这孩子真可怜……你可不准欺负她。” “说什么呢？我们俩就是同学。” 张秋月意味深长看了宝贝儿子一眼，“我又没说什么，你干嘛这么紧张。” “我哪里紧张了，算了，不和你说了，我去拿东西。” 看到老妈和班主任一个德行，听风就是雨，方知有无奈的摇头，感到无比心累。独自来到柜台，拿东西准备走人。 还不等方知有走远，听到旁边售货员在小声抱怨。 “快下班了，你怎么走？” “开车呗。” “最近油价又涨了，我都快开不起了。” “谁说不是呢，马上6块了，连油都要加不起了。” 突如其来的想法一闪而过，方知有眼前一亮，脑海里迅速构思出商业蓝图，仿佛抓住了财富密码。 …… 忙完手上事情，方知有直奔网吧。 这家网吧距离两家都不远，算是他们的“根据地”。 还不等他进门，吧台里的青年网管热情的起身打招呼。 “来了？他在老位置47号机，你上机吗？” “不了，我过去看看。”方知有笑着礼貌回应。 之所以和网管混这么熟，纯粹是因为好基友，王左右，方圆几十公里的网吧，没人不知道这个打游戏贼六的少年。 王左右人不如其名，从初中开始就很清楚想要什么，从不迷茫，反而觉得上学才是实现梦想的绊脚石。 家庭富裕的他早早接触到了计算机，一下便热爱上了游戏，展现出非同一般的天赋，不管什么游戏只要到他手里就跟砍瓜切菜一样简单，随随便便就能通关，最高积分也是信手拈来。 经常在周边网吧参加各种比赛，奖杯拿到手软。奖品无非就是网费，点卡，饮料，从来没见过现金，就这样还常常被举办方克扣，到手的东西寥寥无几。 即使如此，王左右仍然热衷于打比赛，甚至在初中时期还收到过职业战队的邀请，萌发了靠打游戏为生的想法。 可惜好景不长，一开始还不反对的家长，突然有天跟着了魔一样坚决不同意，严令他碰电脑，去网吧，甚至不再给他零花钱，限制他打游戏。 王左右也曾绝食抗议过，可胳膊毕竟拧不过大腿，最后还是抗争不过，老老实实回去上学。网吧老板纷纷可惜这颗冉冉升起的“明日之星”，无法再为他们招揽生意。 ....... 在楼梯旁的老位置找到王左右，此刻的他并没有在打游戏，反而是盯着电脑屏幕发呆。 “干嘛呢？怎么不玩游戏？” “老方，我想清楚了，决定不念了。” “疯了吧，你又哪根筋搭错了，这马上就高考了！”方知有推开他的椅子，好让他清醒清醒。 王左右面无表情的打开邮箱，一张精美的图片映入眼帘。 上面写着zinthai战队信息，以及欢迎wzy去下线试训，联系电话：186xxxxxxxx，地址：沪城洛川东路xxxx 方知有对cs赛事压根不了解，但能看出来这是一家职业战队。 “他们靠谱吗？别被骗了。” 王左右翻了他一眼，“他们战队非常强！今年很有希望打进wcg。” 千禧年因为一篇报道，游戏被贴上“电子海洛因”的标签，原本蓬勃发展的电子竞技被迫转入地下。 那些年别说玩游戏，就连在游戏公司工作也被人不耻，最后仅剩wcg赛事苦苦支撑。直到lol和dota2问世，电子竞技才真正回归到了大众视野中。 “你想去？” “废话！”王左右死死盯着屏幕上的邀请书，眼中全是渴望，“老方，这么久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我天生就是要吃这碗饭！” “你觉得你妈会同意？” 王左右不耐烦的白了方知有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嘴硬道：“不管了，先斩后奏！” “你现在是这么说，到时候你妈拿农药逼你回去，你还不是乖乖滚回来了。” 摊上个完全没商量的家长，王左右如同皮球泄了气，眼中没有光彩。 “我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因为她不同意，就放弃我人生梦想！老方，你帮帮我，帮我想想办法！” 回忆忽然涌上心头，上一世王左右也是在临近高考时收到职业战队的邀请，还不等他开口解释，就被父母锁在家里不让出来，直到参加完高考送去当兵。 以至于后来每次聚会，一提起这事，王左右都懊恼不已，悔不当初，多希望上天能再给他一次机会，让他重新来过。 看着眼前无比纠结的好友，方知有内心百感交集，要不要帮他一把？ 王阿姨不同意，肯定是听信了无良媒体夸张报道，再加上对游戏的不了解，以及未来的担忧，错误的认为打游戏完全就是一件没前途和钱途的事。 不管未来如何变化，每一行都有它存在的道理和意义，家长通常都是在瞎操心。 思考再三后，方知有才缓缓开口。 “我确实有个办法……” “你有办法？别卖关子，快点说！” “你这种情况只能下猛药......” …… “这就是你的办法？” “不然呢，你觉得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说服你妈？” 沉默许久的王左右只能点头答应，“好吧，我把未来全压在你身上了。” “放心输不了。”方知有拍着胸脯保证。 “你真的见过未来？”王左右依旧十分担忧。 “见过。” “真tm能吹！我还见过玉皇大帝呢！” “哈哈哈哈……” 第9章 计划开始 玩笑结束后，王左右的神情依旧凝重。 “你让我做的事没问题，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做......你到底有多大把握说服我妈？你可别蒙我，要是没成功，我回去肯定是一顿毒打，甚至能把我打废了！” “不敢说胜券在握，但八九不离十！” 方知有信誓旦旦的保证依旧让王左右无法心安，可他也没更好办法，只能把希望寄托于好友身上，剩下的听天由命。 年少烦恼总是来的快，去的也快，反正天塌不下来，随它去吧。 “事成之后你要怎么报答我？”方知有一脸轻松，仿佛曙光就在眼前。 “报答？行！东城新开的自助还是西城胖子烧烤，随你挑！怎么样，够有诚意了吧？” 方知有笑着摇头，明显不满意，“都不行，我现在对口舌之欲没兴趣。” “你居然对吃不感兴趣？”王左右不敢置信打量着方知有，看到他肚子刚想拍一下，被反手打开，“好像小了一圈！最近病了？还是食欲不振？二楼这几天的菜还可以啊，不差啊！” “滚蛋，别咒我，我身体健康着，比牛都壮！” “那你想要什么？”王左右下意识捂紧口袋。 “笔记本电脑。”方知有嘿嘿一笑，仿佛吃定了他一般。 白手起家，从零开始，没有工具肯定不行，手机已经到手，想再忽悠爸妈买电脑根本不现实，还不如坑王左右来的实在，反正他是富二代，坑起来没负担，更没压力。 “笔记本电脑？你是不是想多了，我哪的钱！你这么坑兄弟，你良心就不会痛吗？” “少装！你压岁钱都能买好几台了！再说了，什么叫坑？你帮我，我帮你，大家各取所需。” 狮子大开口的方知有也相当于给王左右吃了颗定心丸。 “你tmd......算你狠，兄弟就拿来坑的是吧！”气急败坏的王左右偏偏无话可说，内心盘算着得失，其实答应他也无所谓，反正又不用立马兑现。 “行，孙子，事成之后给爸爸你买。” 都已经大出血了，嘴上占两句便宜不过分。 话虽这么说，但王左右还是不相信方知有能说动油盐不进的老妈。 真要是真被他说通了，别说一台电脑，让他跪下叫爷爷，王左右都心甘情愿。毕竟钱财乃身外之物，哪有梦想重要。 “别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好像你多吃亏似的！” “甭废话，你要是搞不定我妈，咱俩再算账！”王左右放完狠话，又疑惑道：“你怎么突然想要笔记本？同样的价钱台式机性价比不是更高？” “我又不是为了玩游戏，高的性能对我来说没用！” “切，傻逼才相信你说的！” ...... 时间如同快乐一般飞速而逝。二中的莘莘学子犹如未长大的鸟儿，尽管有万般无奈，终究还要回到学校的笼子里。 窗外刮着微风，树叶翩翩起舞，教室里的同学们正聊着放假时的趣事。 方知有坐在位置上，静静翻着从王左右手里顺来的杂志。 这期介绍的是各个国家的校服，尤其是小日子的校服，方知有情不自禁的多看了几眼。 忽然，身后传来幽幽的声音，“你在看什么？” 冷不丁的一声差点把方知有吓个半死，这才注意到薛沛宁来了，见状不是别人，稍微舒了口气，心虚的解释道：“你别多想，这是科普杂志。” 薛沛宁接过杂志看了几眼。一时间方知有心跳加速，生怕她觉得自己猥琐下流。但她并没有生气，随手翻了几页，圆乎乎的脸上没有多余表情。 “挺好看的。” 方知有瞬间放下悬着的心，“想穿吗？” “以后上了大学可以买几件穿。” 当时还没流行jk这个概念，至少方知有所在的小城没有。 “你想穿也不是不行，不过只有腿细的人才适合穿裙子，你腿细吗？”方知有开玩笑的调侃道。 立马不服气的薛沛宁把靠近他的裤腿捋起来，一直捋到大腿，一下把他看呆了。 她的腿真的很细，没有想象中那么病态，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光光的，凉凉的，滑滑的，宛如夏日夜晚的温度，沁人心脾。 上手的一瞬间，感觉到了薛沛宁身体的颤抖，为了掩饰尴尬，方知有故意轻轻拍了拍。 “不错，好像是比之前胖了点，跟我在一起的人，果然容易胖。” 薛沛宁无动于衷的看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止。方知有反而更不好意思，顺势把裤腿放下了下来。 “还行，挺适合穿裙子的。” 她确实适合穿裙子，身材高挑腿又细，要是肉再稍微多一点点就更好了。按着后世的审美来说，就是大众所欣赏的白幼瘦。 薛沛宁斜眼看着方知有，对他的赞扬没有半点欣喜，只是把杂志还了回来。 为了缓解气氛，方知有继续调侃道：“你要是真考上了清华，我送一套衣服给你当礼物。” “你就是想看女生穿成这个样子吧！”薛沛宁冷笑道，轻松戳破方知有的谎言。 “我在你心里就这种形象？” “你以为呢？” 被受打击的方知有无奈的摇头，“算了，你爱要不要。” “不要白不要，你要是现在送我，我都可以穿给你看。” “你想的美，尽想着空手套白狼？等你考上了再说！”方知有确实想看薛沛宁穿jk服到底是什么样子，但嘴上不能直接答应。 “谢谢，我很喜欢。”薛沛宁坐下后轻声细语，声音小到只有方知有一个人能听见。 方知有笑着回应，没说什么。 …… 自从把手机带到学校后，方知有上课时偶尔会拿出看一看。 这把薛沛宁气的够呛，每每看见之时，小嘴不自觉的撅了起来。不是阴阳怪气地说：“呦，北大才子玩手机啦”，就是直接贬低，“我就知道你考不上北大”，亦或者轻蔑地瞥一眼，“又玩手机，还想不想考北大了？” 弄得方知有不胜其烦，知道薛沛宁是为了他好，但时时刻刻被人管的滋味真不好受。 直到第三天晚自习，方知有刚要拿出手机，耳边传来薛沛宁的讽刺。 “果然还是手机好玩，北大什么的都不重要。” “我看手机是真有事，属于特殊情况，不是为了玩。” “你个学生能有什么事！” 说话间，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方知有看着屏幕上的来电话号码，露出意料之中的笑容，然后对着薛沛宁晃了晃手机。 “你看我没说谎吧。”在同学们的注视下，迅速离开教室。 薛沛宁刚要说话，只见方知有已经走到教室门口。匆忙的身影，好像确有其事，嘟着嘴继续低头做题。 第10章 正面交锋 “小方，我是左右妈妈。”电话那头传来中年妇女急促的声音。 “许姨，你好。” “你知道左右他人现在在哪吗？老师说他已经三天没去学校了，这孩子不知道跑哪去了，马上就要高考了，却突然逃课。”许雅静气的话都快不会说了。 “我确实知道一些情况，阿姨您现在在哪？咱们见面说。” “我在......我在，我去学校门口找你，你等着阿姨，阿姨马上就到。” ...... 校园里的路灯忽明忽暗，如同许雅静的心情一般，忐忑不安。看到方知有现身后，还穿着白大褂的她，连忙踩着高跟鞋一路小跑过去。 “小方，你跟左右关系最好了，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吧？” “他去沪市了。” “沪市？他去沪市做什么？”原本还迷惑不解的许雅静瞬间清醒，直接破口大骂，“是不是又跑去打游戏，这王八蛋怎么就这么不听话，现在这都什么时候，还跑去打游戏，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学习，让我跟他爸省省心......” 许雅静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准备拨打电话，“这混账小子，我就不相信还治不了他了......” 虽然不清楚许姨电话要打给谁，但方知有察觉到了她要“吃人”的怒火，心里忍不住为王左右捏一把汗。 真不容易，一天天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许姨，你先冷静冷静。” “我冷静不了！”许雅静直接吼了出来，吓得方知有连连退了好几步。 看见受到惊吓的小方，许雅静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撩起额头前的碎发，用手捏着太阳穴缓解心情了。 “不好意思，阿姨不是针对你......小方，你和左右关系这么好，肯定知道他在哪，你告诉阿姨好不好？” “许姨，这我真不知道。”方知有面露难色，撒谎撒的毫不犹豫，干脆利落，演技十分逼真，明显是个老演员，一看平时没少干这事。 不管怎么样，先给他自己摘干净。回头找王左右算账，这昧着良心的活，得加钱！ “小方，你别骗阿姨，马上就要高考了，千万别因为朋友义气毁了他一辈子。”许雅静苦口婆心劝导，她不相信方知有完全不知情。 “许姨，这些我都明白，咱们能不能先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聊一聊。” “聊什么？打游戏？傻孩子，你怎么还不明白，它迟早会害了你们！”许雅静情绪再次变得激动，指着方知有鼻子骂道。 “许姨，你有没有认真想过，害我们的并不是它！你们要的只是一个背锅侠，心理安慰，一个可以掩盖家庭教育失败，学校教育失败，社会教育失败的东西。现在它叫游戏，15年前叫早恋，30年前是偶像，35年前是港片，40年前是武侠小说......” 这句话正中靶心，可谁又会主动承认自己错误呢？ “你是说我们推卸责任？我们当家长的天天忍气吞声，辛苦上班到底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们这帮兔崽子能过上更好的生活！”许雅静捂着胸口，心痛不已。 “我不想跟你废话，你告诉我，打游戏它是职业？它能养家糊口？” “篮球，足球一开始不一样也是游戏，我相信以后打游戏也能养家糊口，甚至还能造就出明星！”方知有斩钉截铁回应道。 “你只看到他们风光的一面，有没有想过他们背后的付出？多少人前仆后继做同一件事情，每天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这就是你们想要的？”许雅静长舒一口，努力让心情平复下来。 “这还是成功的，那些没成功的呢？你了解他们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吗？” “有人成功就注定有人失败。既然选择这条路，他们没资格后悔。”方知有也不过多辩解。 “许姨，你有没有认真了解过王左右的水平。你可以随便问，随便打听，像他这样的水准，能不能在人群中再领出来一个？！最起码我承认，我的实力远不如他。” “是，他是会玩游戏，可那是因为他脑子好用，不是什么狗屁游戏天赋。报纸上都说了，打游戏是没未来的，他们的未来只会是混混，小三，社会渣子！” “许姨，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什么东西能信，什么东西不能信，你心里不清楚吗？” “如果我告诉你，未来游戏不再是洪水猛兽，而一个国家经济支柱！游戏比赛节目收视率更是碾压其他所有娱乐节目，和篮球足球没有差异，都是运动会的正式比赛项目。制作游戏的公司也以申报国家高新技术企业，获得专项资金支持，游戏行业的平均薪资也会成为全行业里的第一。” “这样的未来，你还会反对吗？”方知有描绘的未来，让人很难不动心。 气氛瞬间安静下来，原本平静的夜晚显得更加寂静，许雅静不可思议看着他。 “疯了吧？你连这种话都说的出来！” 果然，人永远只会相信她所相信的。 “好，许姨，咱们不说未来就说眼前。”方知有只好亮出最后一张底牌，“我的成绩你也是了解的，如果我能考上985，是否能证明我很不一般？” 学习成绩好在所有家长心中都等同于好孩子。 “二模你考了多少分？” “432。” 许雅静诧异方知有的成绩，印象中他学习没这么好。 但最差的985也要600分左右，即便是现在的成绩，想要在三个月内考上985，简直是痴人说梦。除非提前知道考题，那更是天方夜谭，高考题目可是绝命档案，他一个普通学生怎么可能会知道。 “如果你真的能考上985，确实能证明你很不一般。” “那我就用这个奇迹，换王左右一个机会，让他去证明下自己。” 话说到这里，许雅静彻底明白了，眼前这一幕就是两个小王八蛋设的局，引她往里面跳。 第11章 不辱使命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在前头冲锋陷阵，他躲在后面坐享其成，行啊，小方，你可真是他好朋友！”看着眼前的小滑头，许雅静只感无奈。 “想必阿姨也没得选了吧？” 笑着点头的方知有很是尴尬。 “好，既然别无选择，可以考虑给他一次机会。但不管什么事情，想要得到必须要有付出。” 许雅静认真思索了一会，缓缓开口。 “只要王左右考上一本，我给他一年时间去证明自己。” “211呢？”方知有继续追问。 “给他两年时间！” 方知有心满意足的点头，这是王左右必须要跨过去的坎，只能靠他自己，谁都帮不了他。 “一年之内没成功的话，必须滚回来上学并且永远不能再提这件事！” “许姨，成功的标准是什么？” 这确实是个问题，许雅静思考良久。 “一年十万收入，必须有银行流水。” 小城的人均工资不过2000出头，一年十万对于小城来说已经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这个要求不所谓不高。 “好，我代表他答应了，希望许姨能遵守约定。” “你放心，阿姨是成年人，不会食言的。如果未来真的如你描绘的一样美好，成全自己孩子又有何不可？”许雅静说着说着，话锋一转道：“你们俩要是都没考上，一切可就免谈了！” “那是自然，不过许姨，高考成绩出来前，左右先不回去了，他可不想被人摁着去当兵。” 许雅静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诧异他怎么会猜中要送小王八蛋当兵的想法。这件事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起过，内心很是惊奇。 “不回来就不回来，我还眼不见心不烦！走了， 小滑头！” “等下许姨，还有件事。”方知有连忙跑到许雅静身旁，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 “能不能先预支一下，左右这几个月的生活费。” 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眨眼间消失不见，变成了欢欢喜喜一家亲。 “生活费？” “对！”方知有搓着手，翘首以盼。 “想得美，打游戏不是能养家糊口吗？你让他自己想办法，老娘还不伺候了！” “许姨，那可是你亲儿子！” “儿大不中留，不要了。反正你们俩是好兄弟，你总不会见死不救吧？” “我.......”方知有彻底无语，突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悲哀。 目送许雅静离开后，掏出手机，编辑好信息发送出去。 「一本换一年，211换两年。」 「干的漂亮！」 ...... 事情解决后，日子回归到平静，就连教室后排同学都消停了许多。所有人都憋着一股劲，为了快要到来的高考努力，前面99步都走了，不差这一哆嗦。 临近下课，薛沛宁突然兴奋的拍了拍方知有的肩膀。 “等会下课了，你偷跑出去，我请你吃饭。” “你发财了？” “学校发的奖学金到了。”薛沛宁俯下身低声细语，眼中的笑意都快要溢出来了。 既然是奖学金就应该存起来，哪怕买几件新衣服，万年不变的校服，都快审美疲劳了。见到薛沛宁傲娇的小表情，方知有到嘴边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行啊，那我可要好好宰你一顿！做好心理准备，不许哭鼻子哦。” “放马过来！别看你现在瘦了，就算是以前的你，我也请的起，你还吃不穷我！” 这段时间二人经常在一起吃饭，薛沛宁对方知有的饭量已经了如指掌，带好了充足的钱。 ...... 运气不错，门房大爷刚好不在，顺利出了校门，方知有准备带薛沛宁在对面小饭馆里随便吃一口，怎么可能会真的狠宰她，说笑而已。 “说吧，请问我去哪家饭馆？” 薛沛宁拉住方知有的手臂，“学校门口的饭店你没吃够吗？我们去吃好东西！” “呦，有钱了果然是不一样！”方知有被薛沛宁拉着走，“你这是打算带我去哪吃不一样的？” “跟我走就行了。”薛沛宁故作神秘道。 二中距离市中心还有一段距离。 跑到公交站牌，一起上了7路公交车，一上车，方知有大概猜出来目的地是哪。 果不其然，世纪商场门口下车。 黄昏落下，华灯初上，射灯把光线聚焦到logo上，艺术感染力效果更佳，白胡子老爷爷成了所有门店里最亮丽的一道风景线。 那时候小城只有这一家店，对于普通家庭来说，肯德基算是比较高档的地方了。 薛沛宁招呼方知有进去，可他第一时间没跟上，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 \\\"要不我们去华莱士或者味美奇？” 这两家也是汉堡快餐店，但是比肯德基实惠不少，口感也确实有差距。 薛沛宁不吭气，死死拉着方知有手臂就往店里走，大庭广众之下，方知有也不想让她太难堪，只好跟着进去。 店里明亮的灯光给人一种心理安全感，无主灯的设计理念确实超前。 来到店里，薛沛宁明显紧张不少，侧身躲在方知有背后。 “你之前来过这里吗？” 太经常来了，工作有了稳定收入后，这里对他来说和小区楼下早餐店没什么区别。方知有虽然这么想，但话不能这么说。 “偶尔来，这里东西贵，没华莱士实在。” “我是第一次来......”薛沛宁一边解释一边紧紧靠着方知有，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最怂的语气说着豪横的话，“姐姐今天请你，你随便点。” 二人一起来到收银台排着队。 “这里有冰淇淋吗？” “有啊，甜筒还可以，圣代也不错，就是果酱太甜了，你能吃了吗？” “喔。”薛沛宁看着广告牌，内心有点紧张，“你帮我买个甜筒和那个汉堡，剩下的你想吃什么随便点，我会付钱。” 方知有看着宣传彩页里的嫩牛五方，点头答应。 “好。” 很快，队伍排到了他们。 “你好，一个甜筒，一个嫩牛五方，一个老北京鸡肉卷，一份土豆泥，谢谢。”方知有的熟练，完全不像偶尔去的人，明显就是老顾客。 刚点完餐，薛沛宁指着广告牌道：“那个，再来个那个全家桶......” “全家桶我们吃不完，要好几个人才能吃了。”方知有苦笑着解释。 服务员小姐姐甜美一笑，“没关系，像你们这样的学生应该能吃完。” “好吧，老北京鸡肉卷不要了。” “同学，全家桶里没有鸡肉卷哦！”服务员小姐姐善意提醒道。 方知有差点气笑了，有没有鸡肉卷我自己不清楚，还用你提醒？ “我不想吃鸡肉卷了，麻烦帮我取消掉，谢谢。” 薛沛宁急忙把方知有按住，对着服务员说道：“鸡肉卷也要，全家桶也要，再给他来一杯果汁！” “我不喝果汁，全家桶里有可乐。” 第12章 懵懂 薛沛宁如同没听见一般，自顾自的从口袋里拿出200块付账。服务员小姐姐也不帮腔，美滋滋的接下现金。 “你点这么多，肯定吃不完。” “吃不完晚上接着吃。” “晚上也吃不完。” 薛沛宁噘着嘴使劲瞪着方知有，“那你拿回去当宵夜吃！再吃不完就喂你家猪去！” 看到气鼓鼓的薛沛宁，方知有不再废话，他当然知道薛沛宁想要报答他。 平时以各种理由请她吃东西，以为她都习惯了，没想到还是很在意，非要请回来不可。 方知有很不自在，自己家庭条件还可以，父母都是双职工，也不吝啬给零花钱。 请薛沛宁吃饭的主要原因还是同情心泛滥，没有想着要回报。如今角色互换，感觉哪哪都不舒服，好像是施恩求报一样。 同时他也能明白薛沛宁的心情。在她说拿到奖学金要请客吃饭时，眼睛里全是抑制不住的骄傲和激动。 方知有默默坐着，掏出手机缓解尴尬。心里突然后悔刚才的举动，其实吃顿肯德基花不了多少钱，害怕一不小心又伤了薛沛宁的自尊心，她总是那么要强。 薛沛宁也明白方知有刚刚是为省钱，没有生气。 “手机有什么好玩的，天天玩！” 以后你也是，没人能逃过真香定律。 方知有拿起手机冲着薛沛宁，“思想不要太封建，手机也是可以帮助学习，你看这就是英汉互译的词典。” “你用过几次？还不是天天用来看新闻。” “看新闻对我来说很重要。再说了，难道每次学习之前都要跟你打招呼吗？” 薛沛宁冷哼了一声，“你压根没用来学习！” “我没用来学习，成绩是怎么提高的？” “成绩提高是因为我的帮助和监督。” “胡说八道。” “你这个人就是喜欢犟，之前也是，一道题写不出来非要想一节课！” 旧事重提让方知有又羞又怒，“是啊，我就是这种人，你想笑就笑呗。” 薛沛宁露出吃惊的样子，意识到方知有的不悦，有些手足无措。 “我没有瞧不起你。”。 “没有吗？你那天一直在偷笑！” “我没有偷笑，我就是……就是觉得你挺可爱的，一道题较劲那么久。”薛沛宁犹豫了一下，抓了抓头发，抿着嘴笑。 这是方知有人生第一次被女孩子说可爱，莫名的感到心慌意乱，完全没了成年人的从容，脸皮唰一下红了，感觉被火燎了一样。 “我哪可爱了，别乱说。” “你就是挺可爱的，别害羞啊！” 一句话把方知有弄的很不自在，还好服务员小姐姐叫到他们的号，才得以脱身。 端着餐盘回来后，薛沛宁笑眯眯的看着他，眼睛弯弯的很是好看。 “你一直以为我在嘲笑你？” 方知有没回应。 “笨蛋。” ...... 食物最后还是全部进了方知有的胃里，看着圆如皮球的肚子，深感减肥不易，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绊脚石阻止他。 这次庆祝过后，二人之间的关系隐约又往前迈进了一步，就连方知有靠在薛沛宁肩膀上睡觉，都不再抵抗，要换成以前肯定一下把他推醒了。 下午最后一节课，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味道。 方知有趴在课堂上睡着了，等他醒来，教室除了薛沛宁，空无一人。 “他们都去食堂吃晚饭了。” 教室里面一片幽暗，夕阳即将落下，最后的余辉染红了天，卷起的云层就像幽红色的沙浪。 这种幽红色的昏暗也侵入教室，静悄悄的。 “你怎么不去吃饭？”方知有揉了揉眼睛。 薛沛宁没有回答，但很快想到了答案，她坐在里面，想要出去只能叫醒他。 薛沛宁安静地望着窗外发呆，好像在目送夕阳，殷红幽暗的颜色溢在她身上，这样的气氛真是忧伤极了。 “你知道吗，我是一定要上清华的。” 方知有愣了一下，和往常一样开玩笑回应，“对，我要考北大。” 薛沛宁忽然扭过头瞪着他，不知道他是不是认真。 “不，你不一定要考北大！”没等方知有反应过来，薛沛宁接着说，“京市的大学有很多，努努力，说不定可以考个京市的一本，到时候，我们就可以……” 话说到一半不说了，直愣愣地看着方知有。 “可以什么……” 方知有感觉心脏先是慢了半拍，然后开始剧烈地跳动。 “可以继续做朋友！”薛沛宁没好气的瞪了方知有一眼。 夕阳彻底落入地平线，教室被笼罩在宁静的暮色之中，使得他们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 “一本太难了，二本行不行？”方知有隐约明白了什么，嘴角忍不住的上扬。 “不行，必须一本！”薛沛宁先是这么说，但踌躇了一会儿，“如果你真的尽力了，二本也可以……哎，你真是个笨蛋！” 柔若无骨的小拳头使劲在方知有的头上敲了下。 “笨瓜！” …… 月考成绩比平时晚了几天才下来，方知有不负众望考了508，距离一本线还有一定差距。 晚自习结束后，方知有陪着薛沛宁去车棚推车，她“座驾”是一辆非常老旧的永久自行车，骑上去感觉随时都会散架。 方知有成绩进步了，薛沛宁心情也不错，路上开心哼着歌。 西山苍苍，东海茫茫，吾校庄严，岿然中央。东西文化，荟萃一堂，大同爰跻，祖国以光。莘莘学子来远方，莘莘学子来远方…… “这是什么歌，唱的真难听！” “这是我的校歌。”薛沛宁气愤踢了方知有一脚，可惜被他躲开了，“你才唱的难听呢！” “真不要脸，还没考上呢，就说是你的校歌。” 薛沛宁翻了他一眼，嘴上毫不留情道：“我肯定能考上，你以为人人都是你这个笨瓜啊！” “我还笨？我现在已经是班里前十了！” “那也是笨瓜！” 二人如同往常一样斗嘴吵闹，很快到了校门口，方知有只恨学校为什么不能再的大一点。 临走前，薛沛宁骑着车子冲他挥手告别。 “明天早上不准赖床，早点到教室，我要抽查你背单词！” “没问题。” 次日早上，薛沛宁没有来。 方知有没放在心上，毕竟家里就她和奶奶，偶尔迟到也是很正常的。 结果到了早自习结束，依旧没看到人影。 方知有开始慌了，难不成是上学路上出了意外？顾不上吃饭，急忙跑到办公室找班主任张力，汇报情况。 第13章 休学 “老师，薛沛宁早上没来上课。” “呦，够关心同桌的？不错，不错。”张力故意调侃道。 “大家都是同学，她一个女孩子又是走读生，关心关心难道不应该吗？” 方知有脸上布满黑线，但转念一想，张力既然能调侃他，说明问题不大，也就是说...... 张力手上转着红色中性笔，饶有兴趣看着方知有，半晌之后才缓缓开口。 “她请过假了，家里有事。” 方知有内心稍微安定下来。估计不是什么大事，要不然也不会不告诉他。上午请假，下午就应该来了。 结果下午，薛沛宁也没来。 第二天还是没来。 方知有想知道她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猛然间才发现她没有手机，也没有qq，更没有任何联系方式，一时间不知所措，很是苦恼。 第三天晚自习前，人终于来了。 当时薛沛宁没穿校服，整个人看起来憔悴许多，目光也有些呆呆的。 方知有刚想问她，身后的张老师却率先一步开口。 “她奶奶病了，需要休学照顾家。” 方知有喉头滚动，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生病，要不然也不会一连好几天都不见人影。 “张老师，你先去忙吧，我自己收拾就好。”薛沛宁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但笑容里全是痛苦。 “你帮她收拾下，我去办其他手续。”张力摇头叹气，离开了教室。 方知有一下懵住了，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只是机械地帮薛沛宁装书。 很快，整齐干净的书桌被收拾的空空如也，薛沛宁没有把东西都带走，笔记和习题册留给了方知有。她的笔记整整齐齐记在小本子上，简洁明了。 “你一定要好好学，我相信你能考上一本。”薛沛宁声音里充满了疲惫。 “必须回去吗？马上就要高考了！” 其实方知有想说能不能先放下奶奶，顾她自己。可这种话又怎么能说的出口呢。 自古忠孝难两全，偏偏落在她瘦弱的肩膀上，压得动弹不得。 “我不回去，谁照顾奶奶......我只是休学，等她身体养好了，还会回来的。” 书本装好后，薛沛宁轻轻的把桌子上的座右铭揭了下来，对折放入口袋。 “唉，抱一下吧。” 方知有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抱住了她，大家出奇的安静，没有起哄。 “我走了，你要好好的。”薛沛宁在方知有耳边说出最后一句话，“考上一本别忘了给我报喜。” 说完这些，薛沛宁松开方知有，背起沉重的书包，抱着臃肿的箱子，脚步蹒跚地离开了。 望着她清瘦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外，方知有都没想起来再送她一程。只感觉得浓烈的悲伤像潮水一般快要把他淹没，身体无法呼吸，整个人都要窒息了。 ...... 记忆忽然涌上心头。 多年后的同学会上，酒过三巡，不少同学八卦起班里发生的各种趣事。 “哎，你们还记得班上学习最好的女生吗？”端着酒盅的瘦子忽然挑起新的话题。 “怎么可能不记得，就是想不起来她叫什么。” “你一说，我想起来了......她当时特别傲，总喜欢把自己当老师，经常训斥我们后排几个，嫌我们在晚自习聊天。” “谁说不是呢？”另一个胖子出言附和道：“当时怂的都不敢人家呛！” “对对对，就是她，她现在怎么样？” 一聊起八卦，所有人都来了兴趣，可惜在座的无人回应。 毕业后的同学会人始终不齐，更何况这次来的全是男生，和她保持联系的一个都没有。 突然间有人想起了什么。 “哎，老刘，我记得你和她是初中同学？还表白失败，被人骂回来了？” 地中海的老刘，伸手想要堵住说话之人，明显不想回忆这段不堪往事。 “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表白，我就是单纯表达对她有好感！她说她知道了，没心思管这些。怎么到你们嘴里就成表白了？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谣言就是你们传的！” “我错了，我错了，开个玩笑，别计较！”瘦子嘿嘿一笑，自罚一杯。 “她当时为什么退学？这件事在班里传得沸沸扬扬，连老张都出面好几次，才平息下来。” “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她奶奶身体不好，应该是绝症之类的大病。水果店也不开了，大伯见她们可怜，没要房租......再后来有她的消息，就是大一那会了，好像是结婚请我大伯过去，男方出钱给女方治病，至于是不是她，太久远了早都忘了。” 这时薛沛宁的身影才渐渐和记忆里模糊的背影重合。 原来大家当时说的是她？！ 方知有看着抽屉里不知什么时候多的酥梨，轻轻咬了一大口，仍旧汁水四溢，甘甜可口。 或许，需要改变命运的人不止他一个。 ...... 顾不上其他，方知有边跑边吃，迅速来到张力办公室。 “你过来干嘛？薛沛宁走了吗？” “你有她家联系方式吗？” “没有。”张力摇了摇头，“她请假的事情，还是5班同学捎过来的。” 掉头准备离开的方知有，被张力拦了下来。 “你要干什么？” “清华的苗子走了你忍心？就算你忍心，难道你不心疼奖金吗？” 学生考上名牌大学，班主任会有奖金，在学校里又不是什么秘密，方知有知道不足为奇。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她？” “我们是同学，当然关心了。” 张力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也不戳破他的小心思，指着面前堆积如山的试卷，“我不是不想帮，而是没时间，你看看我手头上还有多少工作要做？” 方知有也清楚张力只是一个普通高中的班主任，能力实在有限，班上学生发生这种事他也无能为力，毫无办法。 “好，不打扰老师工作了。” ...... 刚出办公室大门，火急火燎的方知有一个没注意，和抱着试卷的同学撞在一起。 顷刻间试卷如同雪花一般，漫天飞舞。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方知有一边赔礼道歉一边低头拣试卷。 “走路看着点。”同学埋怨了一句也不废话，一起拣试卷。 捡着捡着，方知有看到一个熟悉的纸条，打开一看居然是薛沛宁恶作剧时的电话号码。 一切仿佛冥冥中自有天意。 第14章 逃学 方知有快速拨通纸条上的电话号码。万分感激面前这位同学，要不是他纸条未必能找见，简直就是他的福星！ “找谁啊。”电话里传来了中年大叔不耐烦的声音。 “叔叔，我找薛沛宁。” “小宁啊？她好几天都没来了。” 方知有的心瞬间凉了半截，试探性的问道：“你知道她家在哪吗？” “在薛家庄，具体位置不清楚，你自己去打听吧。” “谢谢叔叔。” 大叔看着面前一堆放了几天，发蔫的水果感到可惜，吃又不好吃，扔了又浪费，很是无奈。 好好的一家人居然摊上个富贵病。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只找苦命人。 ...... 挂了电话的方知有直奔校门口，偏偏时运不济，保安大爷刚好在巡逻。 “回去，马上就要上课了！” “我有事要出去。” “出去要请假条，没有请假条一律不准出去。” 眼珠子转的飞快，思考对策。他不想在请假条上浪费时间，没有正当理由张力也未必会批。 就在此时，校门外一位身材高挑的女性正慢悠悠的向他们走来。 方知有灵机一动，“那是我姐，我姐来接我了。” “家长来了也不行，必须要有请假......”保安大爷转身之际，方知有瞅准时间，用尽全身力气迅速从门缝里跑了出去，“抱歉了，大爷，办完事马上回来。” “哎，你别跑……”大爷毕竟上了年纪，不可能追不上他，“混账小子，哪个班的？” “高三一班！” “跑，我让你跑！”看着越来越远的身影，大爷气的直跺脚，回到门房拨通高三一班班主任电话。 “张老师，你们班有个男生从学校里跑出去了，你看怎么办？” “男生跑了？”张力转念一想，就猜到了方知有身上，这事没闹大的必要，只好替他打起掩护，“我知道，他有事需要出去一趟，回头我把请假条补上，麻烦了，师傅。” “行，你清楚了就好，我不管了。” 挂了电话的张力，心里笑骂着方知有。 还把不把他当班主任，一点规矩都没有。我难堪，你也别想好过！回来再好好收拾你！ ...... 上一世的方知有虽然成绩不好，但学习态度非常端正，从来没做过出格的事，更别提逃课了。呼吸急促，心跳加速，肾上腺飙升，感觉真刺激，有种让人着迷的魔力。 好景不长，出租车还没开出市区，方知有接到了老妈张秋月的电话，倒吸一口冷气。 老张动作够快的啊！ “你怎么逃课了？”张秋月语气十分低沉，处于随时爆发的边缘。 “薛沛宁家里出事了，我想过去看看。”方知有不想隐瞒，如实回答。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 “很严重吗？”张秋月依旧极其生气，但还是先压下怒火，听他解释。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她已经办了休学手续.，我希望她能回来上学，要不然太可惜了。” 电话那边传来平静。 “需要帮助的话，给妈妈说一声，看完了，赶紧回去上课。” “老妈理解万岁！” “就你嘴会说，路上注意安全，有事及时跟妈妈联系。” “知道了。” 方知有总有一种错觉，老妈对他越来越纵容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成绩好了，所以特权多。不过这样挺好的，省去了许多麻烦。 …… 薛家庄距离市区还有一段距离。 平时薛沛宁和奶奶都住在水果店里，很少回去。水果店离学校也近，方便她上下学。 抵达目的地，方知有几番打听下，才得知薛沛宁的家在村庄北面的木屋里。 薛家庄远离市区，连气温也低了不少。 乡间小路上布满了石子和泥巴，尽管破败不堪也依旧是别人朝思暮想的故乡。 顺着羊肠小道，不远处有一座用木材搭建的房屋。方知有内心翻起一阵苦楚，终于明白薛沛宁为什么非要考上清华，她执着的不是学校，而是希望。 刚回来没多久的薛沛宁，听到屋外有动静，探出脑袋看了一眼，瞬间愣在原地。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飞快跑到方知有身边，眼中的水珠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晶莹剔透。 “家里出事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方知有抚摸着薛沛宁的脸颊，冰冰的，凉凉的，替她擦去眼角泪水。直挺挺的鼻子边还挂着泪痕，显然刚刚哭过。 “告诉你有什么用，你不也是学生吗？” “我可以陪你一起想办法，而且我的能力远超出你的想象。” 见薛沛宁低头不语，方知有继续轻声询问。 “奶奶现在什么情况？” 薛沛宁咬着下嘴唇，不再隐瞒，“肺部肿瘤，需要做穿刺手术进一步确定情况。” “不要悲观，肿瘤也有可能是良性的。” 薛沛宁死死抓住方知有的手不肯松开，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家里没钱给奶奶做手术。” “钱的问题最好解决，相信我！” 薛沛宁直愣愣看着方知有，不知道他有什么办法，心底却感到一阵心安，仿佛有了主心骨。或许这就是奶奶常说的，家里不能没有男人。 “宁宁，外面来的人是谁？”木屋里传来苍老的声音。 “奶奶，是我同学，他来看你了。”薛沛宁擦干眼泪，很自然的拉着方知有走进木屋。 木屋里十分简陋，像样的家具都没几件。中间摆放着火炉，平时用来取暖，做饭。炉上的锅里还热着饭菜。 “来，奶奶看......” 慈祥的老人轻轻拍着方知有的手，眼中全是欣慰，说着他听不懂的方言，“是个好孩子，好孩子......” 方知有只感觉手掌上传来的温度，像极了白帝城托孤。 火炉旁的薛沛宁被篝火印的桃羞杏让，楚楚可人。笑吟吟的从炉灰里扒出一根玉米棒递给他。 方知有也不嫌脏，直接咬了一大口。吃起来意外的香甜，比肯德基的粟米棒还要好吃。 “你家的东西为什么都这么好吃？连玉米也是。” “笨瓜！”说着薛沛宁舀了一碗汤泡饭递给他。 锅里的肉全在方知有碗里，奶奶碗里还有些蔬菜，而薛沛宁碗里只有汤，难怪她总是那么瘦弱。 “吃吧。” 方知有了解她的脾气，毫不客气吃起碗中饭菜。 “回学校吧。” “奶奶离不开人。” “送医院找护士照顾。” 话题再一次转了回去。 “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方知有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容拒绝。 “你哪来的钱？”薛沛宁不禁感到担忧，一个高中生能有多少钱。 “山人自有妙计。” “可我......我没钱还你。”薛沛宁低着头，手中的棍子挑着柴火，让它们燃烧充分，释放出更多热量，夜晚的木屋还是很冷的。 “怎么没钱？”方知有笑着解释，“等你考上清华，学校和教育局都会给你一大笔奖学金，到时候可别赖账哦！” “我不会赖账的！”薛沛宁眼神变得明亮，重新燃起希望。 二人相视一笑。 第15章 情敌(上) 凉风习习，方知有紧了紧衣领，心里骂着鬼天气，都3月份了还这么冷。 “许姨，没打扰你休息吧。” “你说呢？小兔崽子，大晚上打电话做什么？” “没啥大事，就是问候一下许姨。” “行了吧，别惺惺作态了。你给告诉王左右，生活费他自己想办法，说什么都没用，反正老娘不伺候了。”许雅静也不废话，直接堵住他的嘴。 可怜王左右，只能吃馍咽菜，终日与泡面为伍。 “许姨，那是他自找的，我不为他求情。”方知有深知兄弟就是用来卖的，卖的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呦，看来不是为了生活费，这么晚打电话过来什么事？”许雅静一时间猜不到方知有的目的，还以为是要为王左右出谋划策。 “我同学奶奶病了，需要……” 方知有把薛沛宁的情况简单描述了一遍，期间没少添油加醋，她也确实可怜，生怕徐雅静不答应。 电话另一端的徐雅静听完，沉思了许久。半晌之后，才缓缓开口。 “小姑娘是你女朋友吧？” “许姨，你想多了，我们就是同学。” “哦，明白了，没答应你！既然没答应，还上赶着给人家办事？你这不是缺心眼吗？” 反正不是自己孩子，许雅静随意调侃，以报前几日戏耍之仇。 “为了友情不行吗？”方知有脸上瞬间布满黑线，强忍住不爆粗口。 “呦，小方，阿姨真是小瞧你了，先帮朋友对抗恶魔家长实现理想，再帮孤寡老人不图回报，你这胸襟不小啊！连我都有些佩服！” 说着说着许雅静话锋一转，“但老娘爱莫能助，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不给方知有再解释的机会，迅速挂断电话。 方知有看着手机屏幕无奈摇头。 许姨，你好歹也是成年人，心眼怎么这么小呢，真是苦了王左右。 不到一分钟，一条短信过来。 「138xxxxxxxx，李师傅，车费自付！」 「许姨，您果然是人间天使！大爱无疆。」 「凭我和左右的关系，住院费能不能先记在他头上，我以后慢慢还他。」 短信发出，不到十秒，许雅静的电话打过来了。 “臭小子，登鼻子上脸是吧？记他头上，你还还钱吗？” “许姨，我好歹也是您看着长大的，我的人品您还不放心？” “我还真就信不过你了，以前多老实的孩子，现在整天油嘴滑舌，不着四六。” “冤枉啊，许姨。” “冤枉你个头，冤枉！住院费全部记你头上，按银行标准给我付利息！” “别介啊许姨，我好歹也是晚辈，要不，照顾照顾把利息免了？” “长的不美，想得到挺美！告诉你，没门！” 利息不是关键，没钱才是本意。 果然是刀子嘴豆腐心，王左右说的没错。 跟司机李师傅约好时间后，方知有返回木屋。 对着薛沛宁和奶奶晃了晃手机。 “搞定，收拾东西准备走，等会有专车过来接。” “去哪里？”薛沛宁不敢相信，他短短几分钟把问题解决了。 “我在2班有个好友，你知道吗？” 薛沛宁点了点头，“见过几面。” “他家就是开医院的，不过是肝脏方面的专科医院，看不了奶奶的病。你家太简陋了，先去他那里。” “喔......费用呢？” “不用担心我来解决。”方知有宠溺的摸了摸薛沛宁的秀发。 很快，她脸上再次露出明媚的笑容。 “奶奶，我们走吧。” “好孩子，都是好孩子......”奶奶虽然年纪大，但心并不糊涂。 ...... 乌云散去，露出天上点点繁星，熠熠星河，连光线都明亮了好几分。 不远处，忽然跑来一个身影，急匆匆的样子显得很是慌张。 “小宁，小宁……” 薛沛宁听到后，从木屋里走了出来，惊讶的看着此人。 “伟泽哥，你怎么来了？” 黝黑的脸上布满沟壑，模样极其老成。衣角带着泥土，明显刚忙完农活。 方知有一起出来，靠在门板上，歪着头打量着此人。 “我听说奶奶病了，过来看看，她没事吧。” “现在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薛伟泽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取出现金，“刚取的，你拿去用吧。” 一叠百元大钞，估摸着有3000块钱。 真不少。 “伟泽哥，我不能再拿你的钱了。水果店的钱，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哪还敢再拿你的钱，快收回去，你挣钱也不容易。” 薛沛宁连忙把钱推回去，沉甸甸的好意她负担不起。 “奶奶也是看着我长大的，这点钱不算什么，权当给奶奶尽孝心了。” “我真不能再拿你的钱了。” 二人推诿间，方知有顺势接下钱。 “大老远的送过来，你就拿上，别辜负人家一番好意。” “对，你就拿上吧。” 薛伟泽这才注意到还有一人，好奇看着他。 “方知有！这钱不能要，退回去！” 薛沛宁死死盯着他，言语里全是不容拒绝。 方知有悻悻一笑，把钱还给了薛伟泽。 “没办法，她真不要。” 经过他一搅和，薛伟泽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尴尬捏着百元大钞。 “他是？” “我同学。”薛沛宁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还好方知有听话，没让她难堪。 “同学？”薛伟泽打量着方知有，能找到家里，关系肯定不一般。 “我们从小认识，没听小宁提起过你。” 方知有察觉到薛伟泽不和善的目光。 “正常，我们也是刚熟悉不久。”一点都不介意薛伟泽的宣誓主权，笑着回应。 “你今晚过来？” “和你一样，看看奶奶情况。” 薛伟泽眼中的敌意更盛了。 气氛稍显不对，薛沛宁见状急忙解围。 “伟泽哥，钱我真不能要，他帮奶奶安顿好了，你先回去吧。” “安顿不是要花钱吗？他有钱吗？” 方知有双手一摊，“我没钱！” “你看他都说没钱了，你还是先收下吧。” “我没钱，不代表别人没钱啊。” “什么意思？”薛伟泽皱着眉头，一时间摸不到头脑。 “现在不都是今天花明天的钱，明天再说吗？只要人还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第16章 情敌(下) 薛伟泽瞬间觉得方知有不靠谱，哪有今天花明天钱的道理，那明天怎么办，以后怎么办。 情不自禁担忧薛沛宁，害怕她上当受骗。 “伟泽哥，你别听他胡说，他这人就是这样。” “那钱？” “谢谢你的好意，钱我真的不能要。” 从小一起长大的薛沛宁不再需要他的帮助，薛伟泽难掩失落，心里空荡荡的，整个人怅然若失。 他算是明白了，不在钱上继续纠结。 “奶奶病了，水果店怎么办？” “房子已经退了，房东大叔人很好，只要剩下的水果作为补偿。” “以后呢？没了店，你和奶奶？” 薛沛宁回过头，坚定不移的目光直勾勾盯着方知有。 “我要上学，我要去清华。” 熟悉的同桌回来了，不枉费他一片苦心。 就在此时，司机李师傅开着车来了，来的恰如其分。 薛伟泽也知道他不适合再待下去，把奶奶扶到车上后，目送他们一起离开。 一路上，车速不快，开的四平八稳，明显徐雅静特意嘱咐过。 “伟泽的爸爸跟我爸爸关系特别好，从小就很照顾我。后来爸爸不在了，他们家也经常帮助我们。没开水果店前，奶奶都是他在照顾，我也一直把他当哥哥看，很尊重他。” “他多大了？” “21年了，初中毕业后没再上学了。” “哦，青梅竹马。” “不是！你怎么这么笨！” 薛沛宁极其幽怨瞪着方知有，那小眼神看着他直打哆嗦。 “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没错啊！” 薛沛宁没好气的翻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 “我以前总听说肯德基好吃，我也特别想吃，自从和你一起去吃了后，发现它确实很好吃。” “以前年纪小，有些事不懂，但我现在很清楚自己更爱吃梨，酥梨。” 薛沛宁把酥梨两个字咬的特别重。 “既然你喜欢吃，以后的梨分你一半！” “梨不能分！” “呦，你还挺迷信的，这都信！” “反正梨不能分！” 嘟着嘴的薛沛宁不再搭理方知有，反正离不能分。 ...... 赶到医院，嘴硬心软的许雅静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四楼朝阳套房，不仅多出来一张床，还有独立洗手间，生活用品配置全齐，简直就是拎包入住。 舒适宽敞的病房让薛沛宁诧异不已，反而心感不安。低着头，胆怯兮兮的捏着手指。 “许阿姨，我们住普通病房就可以了，这里太......” 方知有见状急忙把薛沛宁拉到身后，态度无比端正，双手合十，满脸谄媚。 “许姨，大恩不言谢，非常满意。” “满意就好，我害怕你嫌小，施展不开！” “哪的话......” 众人说话间，门外进来个年长的护士。 “她是最有经验的护士，以后负责照顾奶奶。先把身体养好了，再做手术。” “谢谢许阿姨。”薛沛宁连忙鞠躬感谢。 “你们早点休息，我和小方聊几句。” 方知有刚要出去被薛沛宁拦住了，这一幕没逃过许雅静的眼睛。 “病房太贵了，换普通的吧。” “怕什么，能贵的过钱？”方知有轻轻拍着薛沛宁的手。 “大不了把你卖了，你可是很值钱的！” 说完便出了病房，留下满脸娇羞的薛沛宁，呆呆的楞在原地。 “你小子，今天运气不错，病房刚好腾出来，但该收的钱我是不会少的。” “应该的，应该的。”方知有点头附和道。 “后面的事打算怎么办？” “全听许姨安排。” 孺子可教，许雅静满意的点头。要是自家小王八蛋也这么听话就好了。 “穿刺是个小手术，不用跑省里，市里就能做，刚好我也认识人，没必要浪费钱。” “没问题，听您安排，您是专家。” “不错，知道还尊重专家意见。” “小姑娘确实好看，真不是你女朋友？我又不是你家长，不用跟我藏着掖着。” 女人的天性就是八卦，半老徐娘也无法避免。 “你说是就是。” “哟，还真是。” “我说不是，你信吗？” “当然不信。” “那你还问什么？”方知有耸耸肩，一副你随意的模样。 又被小滑头耍了，许雅静也不生气，继续追问。 “你成绩好就是因为她？” 方知有点头默认。应该是老妈张秋月跟许雅静通过气了，难怪当时答应的这么爽快。 “不错，不错！”许雅静回头看着病房里的薛沛宁，正在给奶奶洗脸，流露出赞许的目光。 “既然不是你女朋友，那就留给我家左右。都是同学，人漂亮，成绩又好，刚好学医回来接我的班，彩礼钱都省了，一箭双雕，谢谢你了，小方。” 方知有瞬间一脸黑线。 “许姨，你家左右不用你操心。” “你就装吧，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许雅静开怀一笑，不跟他浪费时间，“走了。” “许姨，记得给她开小灶哦！” “嘴真硬，还说不是女朋友！” 即将下楼的许雅静忽然回头又加了一句。 “不准在医院搞出人命，否则跟你没完！” “什么虎狼之词，怎么可能！” “作为医生见多了！” 看着无从辩解的方知有，许雅静的心情莫名的好。 掏出手机编辑短息发了出去。 「白菜不错，我很满意。」 张秋月看着手机屏幕，相当气恼。 「你满意有什么用，要我满意才行！」 ...... 奶奶休息后，方知有带着薛沛宁熟悉下医院环境。 狗大户家的医院真心大，走了半小时才勉强走完。 真不懂他为什么要去打职业，老老实实回来当个富二代，混吃混喝等死，不好吗？ 人和人的想法真不一样！ 圆形门洞旁，二人停下脚步。 “你还回学校吗？” 薛沛宁摇了摇头，“先不去了，晚上陪奶奶，我怕她一个人不适应。” “我先走了，老张估计还在教室等着我呢。” 薛沛宁奇怪看着他，月光下的睫毛弯弯的，很是好看。 “我没请假直接跑出来的，回去少不了一顿评。” “笨瓜！” “都是为了你，你还骂我！” 薛沛宁踮起脚尖，轻轻的在方知有脸颊上点了一口。占完便宜，拔腿就跑。 “笨瓜，明天抽查单词！” “糟了！今天没时间，改天行不行？” “我不管你，背不下来……”薛沛宁原本想说再也不理你，可又舍不得。 “掐死你！” 第17章 债务 二中校门出去困难，进来容易。 回到教室方知有扫了一眼，见班主任老张不在，自觉的到办公室负荆请罪。 “张老师，我回来了。” 恭恭敬敬的态度，张力仿佛猜到了结果。 “问题都搞定了？” “bingo！薛沛宁明天回来上课。”方知有靠在门框上颇为自得。 “没看出来，你还挺有办法的，以前是我小瞧你了！” “毕竟人不可貌相嘛，到时候薛沛宁考上清华，奖金记着分我点。” “也是，你都把人请回来了，应当的。”张力点头表示答应，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班主任就是大气，休学手续麻烦老师多费心了。” “分内之事，用不着你惦记。” 张力从抽屉里拿出文件夹，朝方知有扔了过去。 “哎，没想到被你小子抢先了，看来我的努力都是无用功了。拿去扔了吧。” 原以为是休学手续，打开一看。 提前申请奖学金的材料，以及薛沛宁的个人情况和平时成绩表。 “反正这事没先例，刚好我也没把握，不用操心了。真舒坦！” 张力靠在椅子上，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很是玩味。 方知有见状，急忙跑过去给他捶腿揉肩，态度非常恭敬。 “别啊，张老师，薛沛宁能做您学生简直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您就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呗。” “问题不都解决了？还需要我帮忙？” “我只是延缓，没有彻底解决。” 张力猜的没错，疾病这种大事，怎么可能几小时彻底解决。肯定是方知有投机取巧，粉饰太平。 “手上用点劲，没吃饭啊！刚好我肩膀疼，好好捏。” “先说好，这件事情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没人跟你保证成功！” “没关系，张老师尽力而为就行，不管结果如何，我保证坦然接受。” “好。咱们说正事，明天你换个位置，搬到教室最北边去。” 以前在教室最南边，现在去最北边，这不就是诚心拆散他们。老张心思够歹毒的，王母娘娘当年也不过如此。 “不换，我觉得现在位置挺好的。” “还挺好的？你们俩继续坐一起，还能好好学吗？” “我和她之间就是纯粹的同学情谊，我保证好好学习，绝不影响成绩。” “你拍着胸脯问问自己，这话你信吗？亏你能说的出口！” “我信！”方知有摸着良心保证。 “这话都能说出来，你真够不要脸！” 张力也怕忽然给方知有调走，薛沛宁会多想从而影响成绩。这次只是打个预防针，警告他们俩，不准乱来。 “看在你最近成绩进步的份上，可以给你一次机会，但你们俩分数要有一丝退步，可别怪我无情！” “好端端的清华苗子绝不能毁在你手上！” “放心，不仅清华苗子废不了，再送你个北大学子！”方知有顺势开玩笑道。 是否能考上北大全看天意，他说的可不算。 “就你还北大？北大青鸟吧！” “张老师，你可不要小瞧人啊！”方知有使上浑身力气，狠狠捏着张力肩膀。 把张力捏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突然用那么大劲干啥，疼死我了！” “嘿嘿，怕你吃劲。” “滚蛋！” ...... 告别班主任，方知有第一时间没给老妈打电话，而是拨通一个陌生号码。 “我是方知有。” “说。”电话那边也不奇怪，仿佛猜到会接到他的电话一般。 “长话短说，她欠你多少钱？” “你要替她还吗？” “你先说多少钱？” 方知有非常谨慎，也不乱吹牛逼。万一她欠个几十万，一时间上哪弄钱去！ 做人啊，还是谨慎点好！ “两万，你要替她还吗？” “不多，还在我承受范围之内。” “你真要替她还？” “不然呢？给你打电话做什么？” 电话里的薛伟泽简直就是一根筋，脑子不会转弯，和刚刚见到的判若两人。 “你为什么替她还？” “欠两人，不如欠一人方便。” 电话另一边，沉默了许久。 “你把电话给她，我要听她说。” “她休息了。” 薛伟泽手握成拳头，猛然打在墙壁上。 “我不方便出去，明天你来趟学校，把钱给你。” “好！” 挂了电话，方知有这才想起老妈张秋月，立马拨了过去。 “到学校了。” “事情顺利吗？” “挺顺利的，就是……缺钱。” “差多少？”张秋月语气中没有波澜，如同提前预料到了一般。 “2万。” 方知有啃老啃的一点负担都没有，甚至理所应当。谁让他还是个穷学生，不仅没钱，更没时间。 要是放在别的小说里，这会玛莎拉蒂指不定都开上了。 苦逼啊！ “知道了，等会让你爸打你卡上。” 速度之快，明显是未雨绸缪了！ “老妈万岁。” “先别高兴，钱是要还的！” “没问题，到时候还有利息呢！早点休息，挂了。” 张秋月脸上表情很复杂，既高兴家里的猪终于会拱白菜了，又担忧从此不再属于她一人。 有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 …… 仲夏清晨，阳光越过一排排枝繁叶茂的柳树，照耀在少男少女们身上，青春就应如此美好。 装模作样奔跑的他们，脑子里却在想着早餐吃什么的人生重大抉择。 就算是方知有也不例外。 只不过在去食堂的路上，接到了薛伟泽的电话。 他已经到了。 来的也太早了，现在才6点钟，难不成昨晚没睡觉？ 薛伟泽也不进去，站在校门外默默等待。 好巧不巧，今天值班人员还是昨晚保安大爷。 见懒散的方知有即将靠近，迅速紧闭学校大门，如同大敌将至，目光死死盯住，片刻都不敢分神。 再让混账东西跑一次，工作可就要保不住了！ “臭小子，又是你！这次你想都不要想！” 见大爷如同防贼一样防着他，方知有只能尴尬的走到另外一边。 “身上有烟吗？” 薛伟泽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皱巴巴的红河，掏了一根递过去。 “算了，你去门口商店买两包好烟。” 薛伟泽也没多问，转身买了两包芙蓉王。 保安大爷见状，刚要厉声训斥。 两包好烟进了他的怀里。 “大爷，昨晚的事，多担待，多担待！” “以后不准了！”大爷脸上的表情和善了许多。 “我保证绝对没下次了！” 第18章 态度 “卡里有两万，你去取吧！” “不要！” “不要？！你今天跑过来干嘛？”方知有歪着头，无法理解薛伟泽的脑回路。 “非要她亲手还给你？你才肯接受？” “你对小宁什么态度？” 明白了，原来是为了搞清楚情况。 说不喜欢是假的，英雄都难过美人关，更何况是平平无奇的他。 有过一世人生经验的方知有，感情对现在的他来说并不是必需品，只是平淡生活的调味剂，可有可无。 面对薛沛宁依旧会动心，甚至心动，但早就没少年郎该有的冲动和热烈，只想着顺其自然，随遇而安。 毕竟片刻欢愉比不过赚钱时爽感来的持久。 “能有什么态度，我是学生，当然学习最重要了。” “别装糊涂，你对小宁到底什么态度！”薛伟泽黝黑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却能感觉到异常坚定，仿佛今天必须知道答案。 “她开心，我就开心了。” 薛伟泽死死盯着方知有，淡定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让人琢磨不透。只能率先表态。 “不管你态度如何，我绝对不会放弃。” “随你便，这种事情不用跟我说。” “她家还有多少外债？” “二十万。” 真不少，奖学金全填进去也够呛，难怪非要去清华。 “你也要替她还吗？” “我不还，你会还吗？”方知有好奇看着薛伟泽，想知道他用情多深。 “会！” “对你感恩戴德，然后嫁给你对吗？” 薛伟泽也不回避，坦然面对。 “你做这些，难道不是吗？” “我更多是想帮她，当然私心也有，只不过希望她选择时能更纯粹点，不再受金钱困扰。” “呸，道貌岸然！你说的和我做的有什么区别，起码我光明正大，不像你不敢承认，胆小鬼！” 方知有笑了笑，他确实没有薛伟泽来得纯粹，直接。 “没错，你说的对，祝你早日得偿所愿。” 坐公交离开的薛伟泽，没再看方知有一眼。之前担忧和不安纷纷不见，眼中多了几分不屑和厌恶。 他坚信不会输，更不会输给方知有这种虚伪之人。 道路右旁的薛沛宁骑着自行车，恰好与他擦身而过。 额头上的细小汗珠刚好代表着路程的距离，看到校门口站着的方知有，速度忍不住又快了几圈。 “特意在这等我吗？” “想多了，我找大爷和解，感谢他昨天手下留情，没把我捅到德教处去。” 虽然没得到想要的答案，薛沛宁嘴角上的笑容依然没有停止，反而愈演愈盛。 “给你的。” 大红色的塑料袋里装着盘子大小的烧饼。 “奶奶做的馅饼，特意让我带给你。” 薄脆的馅饼里夹杂着不少梅干菜，一眼看得出制作人的用心，金黄酥脆的外壳上还有余温。 这让方知有很是奇怪，薛沛宁的小身板也没地方放啊！ 不友善的目光，立刻被薛沛宁瞪了回去！ “想什么呢，奶奶早上刚做的！” “不错，好吃！” “你们家的东西确实好吃，明天还有吗？” “有！真是笨瓜！” …… 薛沛宁回来后，方知有的日子并没有好过，甚至远不如以前。 原本以为薛沛宁会心存感激，对他感恩戴德。要求松上几分，却不成想不仅没有，反而变本加厉。 原先没背下来的单词，只是嘲讽和谩骂，再不济去告老师上课玩手机来威胁。方知有怕麻烦，也就屈服了。 结果现在直接上手，不给解释的机会，还专挑防御薄弱的地方掐，疼的方知有龇牙咧嘴，眼冒金星。 可薛沛宁是女生，又在教室里，哪敢还手，弄他苦不堪言，生不如死。 早知道就答应班主任，换到教室最北边，还省得受这份罪。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讨苦吃。 每次惩罚完，薛沛宁都会主动给个“甜枣”。帮他揉一揉，拉拉小手，甚至道歉，完全不给他“冷战”的机会。 在这非人的折磨下，英语成绩提升非常明显。方知有别无他法，只能痛并快乐着。 …… 早自习结束后，薛沛宁拽着方知有不让他跑。 “我去趟厕所，马上回来。” “单词背完再去，不差这几分钟。” 见薛沛宁严厉的眼神，方知有只能如实相告。 “昨天没......没背下来。” “背不下来？”薛沛宁气冲冲盯着方知有，完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为什么不用心？！现在接着背！” “我已经很用心了，我每天12点才睡，5点就起！睡的比鸡晚，起的比猪早！” “我不管，你今天必须背下来！否则别上厕所！” “上次英语测验已经130了，我又不去清华，用不了那么多分！” “我要去清华！”薛沛宁咬着嘴唇，再次端正态度。 “对，你要上清华。”方知有扭头敷衍了事。 自从“折磨”开始，方知有绝口不提考北大的事，要不然还不知道薛沛宁怎么折腾他呢。 “你也要去清华！” “我不去，我现在连北大都不想去。” “你必须去！” “去不了。”方知有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得，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非常清楚。 最近已经压榨到了极限，不可能再进步了。隐约间碰到双一流的门槛，但九校联盟的距离还是有点远。 “必须去，你自己想法办！”不知不觉间，薛沛宁手上用尽力气，死死拉着他不放手，害怕一松开，人就不见了。 “那你还不如直接掐死我算了。”方知有也不废话，彻底摆烂。 双方僵持不下之余，薛沛宁只好率先让步。 “好，我不给你压力，但你必须考京市学校。” “到时候再说吧，我又不是非要去京市不可！” “不去京市，你要去哪？”薛沛宁顿时不知所措，明显慌了。 “还没想好！” “你......我.......”薛沛宁满腔幽怨的盯着他，到嘴边的话终究咽了回去。 并没有把方知有的话放在心上，以为是他在耍小孩子脾气。 可不知道为什么，内心隐隐不安，极其难受。 “去吧，去吧，最好掉厕所里，别回来了！” 第19章 伊始 高中三年很短，短到总是匆匆忙忙，转眼间教室里没有欢闹，更没有嬉笑打闹。 放眼看去全是低头奋笔疾书。 时光飞逝，莘莘学子们迎来了高中生涯里最后一个周末，同时也意味着高考近在咫尺。 自从奶奶确认良性肿瘤后，薛沛宁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恢复如初，对方知有的要求都缓和了许多，不再频频出手折磨他。 “奶奶最近恢复的怎么样？”方知有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关心。 “好多了，今天已经能自己吃饭了。” 薛沛宁脸上洋溢着笑容，眼里透出明亮的光芒，这种开心源自她内心深处的喜悦与轻松。 “那就好。” “我和左右先走了！” “喔。” “行了，别聊了，又不是见不着了！赶紧走了走了！”王左右拿着方知有的背包就跑，不给他再磨叽的机会。 薛沛宁羞涩地低下头时，那一抹红晕，让人心动不已。 离开教室，王左右手臂搭在方知有肩上，只不过个子没他高，样子看上去很是滑稽。 “赶紧，请我出去吃顿好的，这段时间天天吃泡面，快都憋死我了。” 不管王左右如何求饶，软磨硬泡，许雅静绝不松口，生活费完全没的商量。全靠身上仅剩的300块钱勉强度日，期间没少蹭方知有的饭。 蹭饭就也罢了，每次还专挑贵的点，方知有又不是狗大户，经不起他如此折腾。 以至于方知有一看到他就想溜，真是被他蹭怕了。 “你是债主，你说的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最近复习的怎么样？” “211不敢说，一本就是囊中之物！”王左右侃侃而谈，显然信心十足。 许雅静说得没错，王左右就是脑子好使，很多困难在他面前都不是问题，轻轻松松一脚踢开了。 “大恩不言谢，这份情兄弟记在心中了！” “不用，帮我把薛沛宁的债抹了就行。” 奶奶总共也就住了一个多月，费用一算一万三，要说挣钱还属医院来的快！ “我可没那权力。” “哎，说真的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俩就是同学，别听许姨乱说。” “连我你都瞒着？还是不是兄弟了？”王左右手上的力气不知不觉间加大了几分。 方知有见状也不隐瞒，“马上就要高考了，她非清华不可。” “那又怎么样，京市又不是只有清华一所学校。” 王左右一脸羡慕嫉妒恨，“你小子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薛沛宁真心不错，要脸蛋有脸蛋，要成绩有成绩，你上哪找这么好姑娘的去，别不知道珍惜，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用你说，我又不瞎！” “再告诉你一件事。”王左右按着方知有的头，神秘兮兮的。 “前段时间她找过我，话里话外都是打听你的喜好。估计等毕业了，要给你个惊喜！” 王左右得意的仰着头，摆出一副求夸奖的样子。“兄弟我够意思吧！” 只不过方知有没搭理他，直击问题核心。 “你怎么说的？” “你不就喜欢美食和游戏，还能怎么说。” 王左右说得没错，上一世的方知有确实是个俗人，喜欢吃喝玩乐，但现在他更爱金钱的芬芳。 见方知有不言语，王左右把话题扯回自己身上。 “不说你的事了。你说我要不要接受zinthai邀请？” “不去！” 方知有干脆利落的回应，让王左右很是诧异。 “为什么？我跟你说zinthai今年实力很强，非常有希望进wcg总决赛！” “不去他们队，还能去哪？” “哪都不去，cs不考虑。” “不打cs打什么？星际吗？都快被棒子统治了，我可不行！” “别废话，跟我走就行了。” “走就走，看你能玩出什么花！” ...... 周末的网吧人头攒动，排队的人络绎不绝。放眼看去清一色稚嫩面孔，在小小的屏幕前尽情释放着学习压力。 “我让你看看什么才是正在的未来。” 方知有熟练的打开网页，下载外服客户端和加速器。此时lol国服尚未公测，内测帐号一时间也搞不到，只能让王左右先去外服体验体验。 网吧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游戏，百花争鸣，一片祥和，熟不知这是它们最后的辉煌。 王左右做着新手教程，熟悉游戏。 以现在的眼光来看，当时lol的画面简直是不堪入目，人物形象更没有设计可言，但独特的玩法机制，足以让人沉迷其中。 随着游戏的进行，王左右脸上的兴奋越来越浓。 “这游戏不错，有点意思。” “何止是有意思，以后火出你的认知。” “估计能达到cs的水平。” “cs？给它提鞋都不配。” “切，是不是呢，你可别蒙我！” “走着瞧呗！”方知有也懒得解释。 lol职业联赛举办后，第一批选手无一不是从外服历练回来的，都吃了游戏前期的红利。 熟悉的早，竞技水平自然提升的最快。 只不过他们和王左右一样，选择这行的动机非常纯粹，不是贫穷就是热爱。 看着身边已然入迷的王左右，方知有开始规划自己的商业版图。 决定把宝压在移动互联网，利用信息不对称挣钱。 此时android系统在全球的市场份额首次超过塞班系统，跃居全球第一。移动互联网刚刚显露头角，一切百废待兴，是他最好的选择。 6块油价到达这几年的巅峰。 大家每次加油感到非常肉痛，不少人渴望知道哪里有更好更优惠的汽油。 方知有决定把附近油价信息做成软件，给所有车主提供方便，用户数量到达一定程度，投放广告挣钱。 说干就干。 上一世的方知有就是苦逼的程序测试员。虽然不精通代码，皮毛还是略知一二。 一边学习一边写程序框架。还好安卓诞生没多久，不需要太复杂的语言，这些还难不倒他。 软件画面也不用多么美观，简洁明了即可。以后有的是时间优化，改善。 第20章 高考志愿 假期结束，高中生活进入了倒计时。 教室里的氛围开始变得不一样，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每个人心中都憋着一股气，默默数着爆发的日子，期盼它快点到来。 很快，高考如期而至。 6月7下午17:00，炎炎烈日还在释放着余温，热的人汗流浃背。 随着考场铃声响起，第一天的高考结束。 不少同学都是哭着走出考场，嘴里全是抱怨，感觉天都要塌了。 数学题真的是太难了，出卷老师完全是把文科生当理科生，理科生当华罗庚，一模二模所有的难题统统放到了一张卷子上。 就连方知有出了考场嘴上也是骂骂咧咧，愤愤不平。 以为记忆出现了偏差，当年数学题没这么难才对，纠结了半天，依旧想不通。 殊不知是他学习成绩太差，根本看不懂，也就不存在题难不难一说了。 当年数学题是那几年中最难的一次，满分一百五，平均分生生拉到了56。 成绩出来后，出卷人第一时间被拉去教育局叫谈话。 ...... 等了好久，方知有才在人群中找到了薛沛宁，从脸上自然的神情来看，这些题还对她构不成威胁。 “苯瓜，你考的怎么样？”薛沛宁对方知有的成绩，比她自己还要上心，毕竟每一分都关系着未来。 “最后一道大题勉强做完了，也不知道对不对。”方知有无奈苦笑。 “没关系，做完了就好。” 此时不能给他太多压力，毕竟高考还没结束。薛沛宁深知这个道理，拉住方知有的手轻轻捏了捏，给他加油打气。 “我们考场有好几个女生都哭了。” “我们考场也是，也不知道是谁出的题，太折磨人了。” “谁说不是呢？” “我们去吃饭吧，我请客！” “好呀，不过我想吃肯德基。” “想得美！”薛沛宁打掉方知有不安分的手，娇羞的瞪了他一眼。 “吃面就好了！” “你请客，你做主。” 见大多数同学被数学题难到崩溃，想必今年的平均分不会太高。原本烦躁的方知有，此刻豁然开朗。 果然，幸福都是对比出来的。当天夜里睡的特别安稳。 ...... 高考结束后第三天，偌大的教室里只有几个的同学在核对答案，没了往日的喧嚣，显得十分凄凉。 毕竟束缚不在，鸟儿纷纷飞奔天空，没人再愿意回到困住青春的囚笼里。 方知有在草稿纸上算来算去，总成绩大概在600分，上下误差十分左右。 这个分数非常让人头疼，以往年录取线来看，211稳稳拿下，双一流够呛，九校联盟更是想都别想。 可他不甘心，拼了命的努力终究没爬到顶峰。 “行了，600不错了！你看看我才570，我都羡慕你。” 平时方知有成绩总不如他，反而最关键时刻超越了他，这其中的心酸恐怕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王左右手上转着笔，脸上尽是轻松惬意，恶魔老妈的要求已经达到，是时候好好规划规划往后的自由人生了。 “去网吧玩几个通宵爽爽？” “你去吧，我再想想。” “哎，算了，老地方等你。”王左右也不啰嗦，轻轻拍了拍方知有的肩膀。 出去时，迎面碰见了抱着各大高校宣传资料的薛沛宁。 王左右随意从她怀里拽了一张，刚看到学校名字，就被气冲冲的薛沛宁夺了回去。 “想看自己去学校门口领。” “切，真小气，我就是随便看看，我学校早就选好了。走了。” “你要走？他人呢？” “不知道哪根劲抽住了，在里面钻牛尖呢，你赶紧过去看看吧。” “喔。”说完，薛沛宁脚下的步伐忍不住快了几分。 手中的资料放在一旁，看到草稿纸上的数字，薛沛宁忍不住兴奋叫了出来，反正教室里也没几个人，也不怕被人听见。 “600啊！”比她预想的还要高，眼中的喜悦快要抑制不住了。 “很不错了，京市学校随你选了。” 方知有没接茬反问道：“你呢，预估多少分？” “680！”薛沛宁骄傲的仰起头，白皙颈部露出完美的生理曲线，如同白天鹅一样完美。 “梦想终于要实现了。” “好了，不钻牛角尖了。我听班主任说，今年预估600分的人不少呢，3班的第一名也不过600分出头......”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 方知有瞬间茅塞顿开，他的分数不高，可排名未必。 激动的抱起薛沛宁放在课桌子上，狠狠亲了一口。 软软的，甜甜的，回味无穷。 “谢了，宝贝。”说完，飞快跑出教室。 留下面红耳赤的薛沛宁坐在桌子上不知所错。 等她反应过来质问时，方知有早已经跑得不见踪影。 “流氓！” ...... 网吧里的老位置。 已经完全熟悉游戏的王左右，打起排位赛，结算界面一片红全是连胜。 积分到1867。 “呦，这么快就来了？不钻牛角尖了？果然还是女人的话更管用。” “哪那么多废话，安心玩你的。” “嘿嘿！” “你还真别说，这游戏确实有意思，玩了几天都快沉迷了。” 方知有没搭理他，查找起了各个学校往年的录取情况。 今年分数太过诡异，数理综的题都很难，打的许多同学措手不及，分数远远达不到预期。 如何选择理想中的大学就成了重中之重，一点都马虎不得。毕竟谁都不想白白浪费辛苦三年考出来的分数。 往往风险越大，机遇也就越大，就看谁能抓住机会了。 许久之后，方知有脸上的表情变得风平浪静，长舒一口气，把体内积蓄的不安缓缓排出。 终于被他抓住了一所高校的断档规律。 “你学校定了吗？” “早就定了，东华理工。” “不考虑其他学校？” “不考虑了，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不想冒那么大风险。” “你考虑好就行。” “你呢。” “陪你去沪市。” 王左右惊讶的连手上操作都停了。瞬间被敌人杀死，屏幕成了黑白。 “我艹，那薛沛宁呢，你们不是说好一起去京市吗？” “我又考不上北大，去京市干嘛。” “陪她啊！” “前途重要还是女友重要？” 方知有一句话把王左右问住了，他又没有女朋友，当然不会思考这种无聊问题。 “我管它呢，反正都没游戏重要。” 是啊，都没有开心重要。方知有点着头认可王左右的观点。 第21章 摊牌 办公室里，张力看着方知有填报的第一志愿，急忙拦了下来。 “疯了吧？你选这个学校？以你的分数你觉得可能吗？” “以前不可能，今年真不好说，我有信心。” 尽管事实确实如此，张力还是有些担忧，不想看到好苗子落榜，没把笔还给他。 “老师还是建议你报本省的理工大学，它也是985，这样更稳妥些。” 这时，张力手机恰好响起，出去前特意嘱咐了一句。 “跟你爸妈好好商量商量，别冲动，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想好了再填！” 方知有心思变得活络起来，可手上依旧颤抖，不是因为别的，纯粹就是这所学校分数实在太高了，如果按照去年标准，他完全没有机会。 但现在不一样了，既然重来一次，就一定活出不一样的风采。 下定了决心。 眼下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 方知有怀揣不安的心情回到教室，薛沛宁坐在桌子上仔细看着京市各个学校宣传彩页，分析它们的优缺点。 看到方知有回来，满脸的娇羞瞪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热的原因，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散去，那一抹风情让人心生荡漾。 “你看看我找的这几个学校，你更喜欢哪一所。” 方知有简单的扫了一眼，全是京市的高校，而且都离清华不远。薛沛宁的小心思，昭然若揭。 “不看了，志愿我填好了。” “选好了？”薛沛宁眼中闪过一丝慌张，下意识抓紧了宣传彩页，“是哪所学校？” “不是京市的学校。” 薛沛宁整个人都懵了，内心的慌张让她不知所措，纤细的小手颤抖不已，不敢置信的看着方知有。 “我们......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要一起去京市吗？” “情况有变，我去不了。” “很重要吗？比和我......一起去京市还要重要？” “我的目标从来都不是京市。” “那……之前的一切算什么？是在哄我玩吗？”薛沛宁眼眶湿润，无声而泣，看上去我见犹怜。 “除了上北大以外，剩下都是真心的。” “我没骗你。” 方知有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了下心里的愧疚。 “你有你的清华梦，我也有我的高校梦。京市高校我没希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方知有简单的一句话，轻而易举撩拨着薛沛宁的心弦。 每个人都有梦想，方知有也不例外。薛沛宁明白他的意思，也能理解他。情绪瞬间冷静了几分，死死咬着嘴唇。 还未开始的感情就要接受重大的考验，原本心里的担忧害怕，变得不舍和低沉。 “只要你……你同意去京市，我什么都答应你，以后也都听你的。” 这是身为女孩子的薛沛宁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翘首期盼方知有的回答。 情感方面男生往往拎的很清楚，没有一点优柔寡断。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们以后的时间还多，不是吗？” “可是……” “没什么可是。话说回来，老妈还让我请你去家里吃饭，好好感谢你对我的帮助，不知道你能否赏脸光顾。” 家宴永远都是请客的最高标准，可不是省钱那么简单。 “啊，是不是太突然了？我......我什么都没准备。” 薛沛宁小心脏怦怦直跳，紧张不安的抓着衣角，心情如同过山车一样，前一秒还在谷底担忧，后一秒又兴奋的不知所措，心里的小九九被方知有拿捏的死死的。 “准备什么，又不是丑媳妇见公婆，难不成......” 话音未落，薛沛宁的小手伸到了方知有的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下。 “让你乱说话，让你乱说话。” “我不说了。”方知有连忙抓住薛沛宁罪恶的小手，十指紧扣，不给她再作乱的机会。 “那你去不去？” “去。”薛沛宁红着脸答应，声音细若可闻。 “这就对了嘛。” ...... 时值六月，天空湛蓝，高温酷热，骄阳似乎要把大地烤焦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炎热的气息，街上人来人往都在汗流浃背，大汗如雨。 不远处的薛沛宁看见方知有后，一路小跑而来。 特意在他面前转了一圈。 “好看吗？” 纯白色的t恤搭配着过膝的灰色百褶裙，露出光滑细嫩的小腿，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不施粉黛的年纪，素面朝天依旧是人间绝色。 令人遗憾的是，脚下运动鞋和穿衣风格有些不搭，但这已经是薛沛宁能拿得出最好的衣物了。 “好看。”方知有一边说一边接过她手中满满当当的水果袋。 “裙子什么时候买的？以前没见你穿过。” “昨天特意买的，穿给你看。杂志上的裙子太短了，我没好意思买。” “没关系，我给你买。”方知有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纸巾，轻轻擦拭她额头上的汗水。 “只穿给我一个人看。” “想得美！” “你让我穿我就穿啊，看你表现了。” 薛沛宁调皮的从袋里取出黄灿灿的酥梨，塞到方知有的嘴里。 方知有狠狠咬了一大口，依旧清甜多汁。 “我哪里做的不好了？” “你猜！” “快点走吧，别让叔叔阿姨等着急了。” ...... 本就干净整洁的家，又被张秋月打扫的一尘不染，就连方知有的卧室都没有放过。 说什么都不能给薛沛宁留下不好的印象，这非常重要。 坐在沙发上假装翻报纸的方千风，特意关掉了电视，竖着耳朵聆听楼道里的动静。 棚户区老房子的隔音本就没有，全靠大家的自觉。 走进楼道后，方知有特意把水果袋还给薛沛宁，让她拎着。 一时间薛沛宁还不理解，疑惑看着他。 都提到家门口，怎么还回来了？ 很快，她就知道了答案。 “妈，我们回来了。” “饭都准备好了，快进来吧……” “臭小子，哪有让女孩子提东西的道理，真是的，以前都白教你了！” 张秋月见状，急忙接过薛沛宁手中的水果。 “薛沛宁是吧，快进来，快进来。” 方知有躲在张秋月的身后，露出一个得意洋洋的表情。 “阿姨好。” 薛沛宁抿着嘴唇，浅浅一笑，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味道。越是不起眼的小事，越能打动她的内心。 第22章 家宴 餐桌上摆满了食物，四荤三素一汤的配置，体现出张秋月满满的诚意。 分数虽然没出来，但预估成绩已经和家里汇报过了，张秋月满意的不得了，说什么都要跟亲戚朋友好好炫耀一下。 最后还是被方千风拦了下来，等分数出来再炫耀也不迟。万一没那么理想，岂不是打了自己的脸，让别人看笑话。 张秋月考虑再三，还是按耐住了想炫耀的心情。也正因为成绩的原因，这顿饭非请不可，顺便看看“白菜”究竟长的如何。 后续填报志愿，张力也和方千风通过气。第一志愿随方知有填，反正也没期待他能考上。 第二志愿选择了本省的理工大学，比较稳妥些，不至于落榜。 “妈，家里过年都没吃这么丰盛吧？是不是有点太偏心了？”方知有大口吃着肉，愤愤不平。 “要不是薛沛宁帮你补习，你能考这么好吗？” “吃水都不忘挖井人呢，你个白眼狼！” “阿姨，你叫我小宁就好。” “好的，小宁，吃菜，吃菜。” 张秋月看薛沛宁真是越看越喜欢。模样，成绩，人品都是上上之选，简直没得挑。 早在薛沛宁来之前，张秋月已经通过许雅静旁敲侧击，打听清楚她的家庭状况。 没有父母在她看来根本不是缺点，反而是优点，省去了不少麻烦，彩礼就是一个实打实的问题。 但方千风不这么想。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没有父母的帮衬，未必好走，也未必能走的更顺。 在照看孩子以及经济的问题面前，压力可不是大了一星半点。 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们考虑问题总是看的特别长远。 “我不是怕给她太大压力了吗？你现在准备这么丰盛，到时候......” 方知有特意扬了扬头，“到时候怎么办？” 一桌人瞬间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方千风和张秋月对视了一眼，若有所思看着薛沛宁。 脸色微红的薛沛宁低着头默默吃饭，不敢言语。 “安心吃你的饭，用不着你来操心。” “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自然有到时候的解决办法。” 张秋月给薛沛宁夹了一块排骨。 “小宁，今天这顿饭就是单纯谢谢你对他的帮助，叔叔阿姨没有别的意思，别有什么心理负担。” “叔叔阿姨客气了，我没帮他什么，今天的成绩都是他自己努力争取来的。” “不要谦虚了，他什么德行，我们能不清楚了吗？要是没你的监督，他成绩能提升的这么快？” “阿姨，言重了，我也没做什么。” 就是！方知有小声附和，只不过没人听到。 明明是自己努力才有了今天的分数，怎么功劳全都算在薛沛宁的头上。 罢了罢了，反正他也不在乎。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阿姨很高兴。” “以后，这臭小子敢要是欺负你，你就告诉阿姨，阿姨帮你收拾他。” “阿姨，他没欺负我，他对我一直都很好。”薛沛宁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个字都快听不见了。 “那就好，那就好。” 说话间，张秋月给方千风使了个眼色。 不紧不慢的方千风从茶几里拿了两个盒子出来。 时下最流行的音乐手机，诺基亚5320，而且是红和蓝两款。 送手机这事连方知有都不知情，只感慨老妈出手阔绰，大气！ “小宁，你今天第一次来，这是阿姨欢迎你的礼物。” “阿姨，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手机对于薛沛宁来说一直都是奢侈品，但同时也是她最心心念念的东西。 每次看到同学用手机打电话，玩游戏，内心不由得感到一阵羡慕，甚至还有些自卑，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想，假装没看到。 眼前的诺基亚，更是她连梦中都不敢想的东西。它太贵了，普通人两个月的工资都买不起。 “有什么不能收的，你们马上就要上大学了，带着手机方便点。” “收下吧，这也是叔叔的一片心意。” 张秋月和方千风齐上阵，一起劝。 举措不安的薛沛宁仍旧是不敢接受，慌张的看着方知有。 这份惊喜已经突破了薛沛宁的认知。在她看来，不会有人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出去当礼物的。 “我替她收了。”方知有接过手机，伸手拉住薛沛宁的小手，轻轻捏了捏。 “没有手机，我们联系也不方便啊。” “可是......”薛沛宁刚要解释，被方知有拦住了。 “没什么可是的。” “现在是在我家，你不会连我的面子都不给吧？” “那……那好吧。”薛沛宁抬起头，脸上露出由内而外，发自内心的笑容。 笑容如沐春风，看的方知有触动不已。 “谢谢叔叔阿姨，我收下了。” “这就对了。” “来来来，吃菜，吃菜。” ...... 吃完饭，薛沛宁说什么都要帮忙收拾厨房洗碗，张秋月拗不过她，只好同意。 只见薛沛宁收拾的又快又干净，熟练的姿势，证明平时里没少干家务活。 18岁还稚嫩的肩膀却要撑起一个家庭的重担，不忍感到心疼。 回头再看看自己的混账小子，半躺在沙发上如同大爷一般，嘴里还吃着饭后水果，完全一副富贵老爷等着伺候的模样。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闷热的房屋里，方知有感觉到后背直发凉，吓得一激灵，端端正正的坐好。 “水果洗了吗？给我拿一个。” “来之前就洗了。” 方千风咬了一口苹果，缓缓点头。 “小姑娘不错，对人好点，别犯浑。” “知道，你儿子我又不是那种人。” 薛沛宁在厨房收拾时，就听见张秋月在客厅训斥方知有，说他没眼色，不知礼数，也不知道过来帮忙，让一个客人忙前忙后，不像个男人。 顺便把无辜的方千风也美美训斥了一顿。都是他上梁不正下梁歪，所以方知有才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不懂规矩。 看着吵吵闹闹的一家，薛沛宁的心里不由得羡慕，曾几何时，她也拥有这样幸福的家庭。 第23章 怦然心动(上) 出了楼道门，薛沛宁的步伐比来之前欢快，轻松了不少。 原本的忐忑不安，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巧精致的手机，真是越看越满意，越看越称心。 这么贵重的礼物同时也代表着家长态度，哪个小女生会不希望得到对方家庭的认可呢？ “苯瓜，你说我就这么收下了，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会不会让你爸妈觉得我很现实？”薛沛宁虽然高兴，但担忧同时也在。 “既然你这样想，那还回去好了。” 方知有刚要抢夺，手机被薛沛宁死死抱在怀里，让他无从下手，只好放弃。 “我就是随口一说嘛，你还真抢啊！” “再说了，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 “你自己说的啊，我是在帮你解决问题。”方知有不以为然，轻描淡写道。 “我就是觉得太贵重了嘛。” 薛沛宁这种人就是典型的缺乏安全感，只要别人对她好，她非还回去不可。如果还不回去，会恐慌，害怕，甚至压力倍增，浑身感觉到不自在。 “这个问题太好解决了。” “你给她当儿媳妇，不就行了。” 薛沛宁哼了一声，扭过头不看方知有。 “想得美，你还没表白呢！” “我表白，你就做她儿媳妇？” “看我心情。” 方知有抓住薛沛宁言语中的漏洞，“原来......原来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嫁给我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谁想嫁给你了，流氓，不要脸。”一句话把薛沛宁弄得气急败坏，急忙撇清关系。想要用手机盒砸他，却又舍不得。 “你啊，薛沛宁！”方知有一边调侃一边跑。 “你......你，不要脸！” “我才没有想要嫁给你！” “你给我站住！” 二人在小区里追逐打闹，引的不少路人驻足观看，羡慕不已，或许曾经的他们也有过这样的幸福时刻，纷纷感叹青春的美好。 很快，方知有跑到一处树荫下，趁着四下无人，一把搂住追过来的薛沛宁。 “臭流氓，让你胡说！” “我掐死你。” 薛沛宁的小手刚要作乱，被方知有死死抓住。抱着她慢慢靠在大树上，手上传来冰凉的温度。 “掐死我，你不心疼？” “不心疼，全当为民除害了！” “可我心疼啊。” 方知有另一只手轻轻捧起薛沛宁微微发红的脸颊，拨开眉眼前的碎发，额头徐徐抵了上去，鼻尖碰着鼻尖。 距离之近，连对方脸上的绒毛都看的一清二楚。 此时的薛沛宁终于意识到方知有彻底瘦了下来。圆润的脸颊不知何时变得清秀并且棱角分明，深邃的眼眸仿佛能看穿世间一切万物。 方知有直勾勾的眼神盯着薛沛宁，让她逃无可逃。 看的薛沛宁芳心大乱，口干舌燥，期待即将发生的事情。 “薛沛宁......” “嗯？” “我......” 薛沛宁呼吸变得急促，紧张的心都快要蹦出来了，下意识慢慢闭上了眼睛。 此时，阳光真好，微风袭来，二人的身影与树荫缓缓融合在一起，不再分离。 “我们去看电影吧！” “嗯？！！” “方知有！你又耍我！” “是你先说不想嫁给我的！” “我......你......” 气急败坏的薛沛宁发誓这次绝不留情，非要掐死方知有不可。 可惜，方知有在薛沛宁回答之前早就跑得不见踪影了，把她气的直跺脚。 看着精致小巧的手机，以及前面逃跑的男生，医院已经痊愈的奶奶，和即将完成的梦想。薛沛宁身体里仿佛涌入一股暖流，感到心满意足。 美中不足的是，方知有不能陪她去京市一起上学。 聪慧薛沛宁当然明白方知有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她安心的去清华，完成她的人生梦想。 尤其是张秋月在厨房里特意悄悄说的话。 千万不要为了谁而放弃梦想，那样只会辜负你的努力，这个世界永远都是先谋生后恋爱。 ...... 时值暑假，电影院里人潮涌动，放眼望去清一色的少男少女。 只不过，人群中有一对显得十分怪异，与众人格格不入。 “你有什么想看的吗？” 方知有双手环抱在胸前，不停的抚摸着双臂，时刻与薛沛宁保持距离。 她居然下死手，肉都快被掐掉了！ 好好考虑考虑和薛沛宁的关系，保不齐哪天手臂和腰上的肉就没了。 刚要开口，方知有在墙壁宣传广告里扫到一部国外电影。 《怦然心动》 在方知有的记忆中，这是难得一见的高分佳作。 电影讲述了一段纯洁的爱情故事，像每个人的初恋一样单纯美好。 青春期的孩子总是很容易对异性怦然心动，暗自喜欢，但这种喜欢往往都是因为漂亮的外表或者某一瞬间的感觉。 只有真正了解一个人，并欣赏他的内心，这样的怦然心动才更加弥足珍贵。 “《怦然心动》。” “好，我去买票。” 薛沛宁第一次来电影院，本来想拉着方知有一起买票，结果看到他躲得远远的，怎么叫都不过来，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学着前面的人如何买票，准备照猫画虎，嘴里反复念叨着接下来的对话。 “你好，我要买《怦然心动》电影票......” 不一会，队伍轮到薛沛宁，即使心里打好草稿，却依旧迟迟不敢上前，下意识回头寻求方知有的帮助，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 “你好，两张《怦然心动》。” “选下场次和座位。”售票小姐姐熟练的操作电脑。 正值暑假，又是爱情片，双重加持下最佳观影位置早就被抢完了。 “最近这场，位置后点没关系。” “坐这里可以吧？”方知有回头看着薛沛宁，询问她的意见。 “你选就好，我不挑。”薛沛宁文静的说道，和刚才的疯狂简直判若两人。 “零食需要吗？”售票小姐姐露出职业微笑。 “一桶爆米花，两杯可乐。” “你不是不过来吗？”薛沛宁嘟起小嘴，满脸的不高兴。 “我哪忍心看你出丑。” “这还差不多。” “还疼吗？”薛沛宁抓住方知有的手臂轻轻抚摸。 “疼啊，肉都快掉了。” “谁让你耍我！” “开玩笑而已。” “哪有用这种事开玩笑的！”一提起薛沛宁就来气，强忍住掐死方知有的想法。 方知有也明白他自己做的不好，这个苦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第24章 怦然心动(下) 电影院里巨大的荧屏，舒适的座椅，都给薛沛宁带来了浓烈的新鲜感。 这是薛沛宁第一次约会，也是她第一次进电影院，以前在小说里看到过，漆黑的环境能快速拉近人与人距离。 看到电影院营造出来的黑暗而又安静的环境时，感觉确实如此，心里忽然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荧幕上的故事虽然没有动作电影激烈，没有科幻电影炫酷，但它平静而不平淡的叙述方式，却让薛沛宁看的十分投入，不知不觉间被方知有拉上了小手。 一切都很自然，就好像应当如此。 众人都静下心来欣赏电影，电影也值得大家仔仔细细观赏。 电影播放到美好爱情画面时，薛沛宁不自觉的拿起手边的爆米花，递到方知有的嘴边。黑暗的环境下，她的举动比平时大胆了不少。 见方知有迟迟没有反应，薛沛宁晃了晃手指，用鼻腔轻轻哼了一声，嘟起小嘴有些害羞。 方知有只好咬下，嘴巴也同时夹住了薛沛宁的手指。 感受指尖传来温度，薛沛宁捂着发烫的脸颊，有种恋爱的愉悦和悸动。 ...... 电影播放到一半。 男孩因为丢掉女孩送的鸡蛋而深感愧疚，即使道歉了也不知如何面对女孩。 与外公在院子里散步，谈心。 外公耐心教导，并说出自己的看法。 “我们中有的人黯淡浅薄，有的人光芒万丈，有的人败絮藏心，你偶尔才能遇到一个灿若虹霓的人，当你真正遇到的那一刻，你的世界就只有她。”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方知有脑海里立刻想起了，这句由台词翻译而来的句子，也是他名字的由来。 “你遇到那个她了吗？”薛沛宁含情脉脉看着方知有，期待他的回应。 荧屏反射出来的光线，照在薛沛宁红彤彤的脸颊上，弯弯的睫毛和纯净渴求的眼眸看的方知有内心一阵荡漾。 “遇到了。” “很高兴，此刻的她就在我身边。” 方知有低头吻了上去，顺势搂住身体微微颤抖的薛沛宁。 与之前的蜻蜓点水不同，这一次吻的深沉，吻的激烈，吻的长久。 薛沛宁放弃抵抗，任由方知有主导。 薛沛宁的百褶裙刚好盖过膝盖，露出一小截白嫩的小腿，之前进电影院时，方知有都没注意到。 接吻的过程中，薛沛宁只觉得头晕目眩，身子也越发的柔软，不知不觉间，两人早已经抱在了一起。 方知有把薛沛宁的裙子往上拉了拉，试探性的摸了摸膝盖，并且准备往上摸。 瞬间察觉到作乱的怪手，薛沛宁不由的感到紧张，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却没有拒绝。 于是方知有就这么一边与薛沛宁深情接吻，一边不断伸手的试探。 就在薛沛宁越发紧张之时，忍不住夹紧双腿，做坏事的怪手瞬间被夹住。 仿佛一切到此为止，不允许他再得寸进尺。 已然上头的方知有管不了那么多，还想要再争取一下。 薛沛宁似乎也只会无声的抗议，随后方知有的胆子愈发的大了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后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不由得吓了薛沛宁一跳，急忙钻进了方知有的怀里。 方知有的计划最终没有得逞，讪讪的把手收回来，好奇的看着后面。 原来是最后一排的中年大叔，实在看不进去这种纯爱电影，想要提前离场。结果黑暗的灯光下，不小心碰到了扶手，险些把他自己撞到。 这才闹出了大动静，电影院后几排的目光齐刷刷的看了过去。 一直把脑袋埋在方知有怀里的薛沛宁，这时才缓缓抬了起来，偷偷看了一眼刚才发出动静的地方。确认没事后，对着方知有小声嗔斥了一句。 “流氓！” “你不懂，这叫情趣。” “就是流氓！”薛沛宁没好气的白了方知有一眼。 奶奶说的没错，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只知道得寸进尺。 “人走了，还来吗？” “不来了。”薛沛宁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连忙拒绝。 可箭在弦上的方知有，管不了那么多，刚要有所行动却被薛沛宁一把推开。 薛沛宁红着脸，端正态度，“看电影，我们是来看电影的！” “哦，我明白了，你意思是说看完电影就可以……” 不等方知有把话说完，白嫩的小手已经抓到了他腰间薄弱之地，准备使劲。 吓得方知有连忙改口，“我错了。” “开玩笑的，看电影，看电影。” 见他如此可爱，薛沛宁莞尔一笑，在方知有脸颊轻轻上啄了一口，然后挽着的他手不松开。 “不公平！凭什么你能亲我，我不能亲你？” “我愿意！” “不服，你咬我啊！” 薛沛宁微微仰头，露出傲娇的小表情，方知有刚要亲上去，旁边却传来了男性刻意咳嗽声。 怕他们听不见，还特意咳了好几声。 上次是意外，这次可不是。 很明显，他们的打情骂俏打破坏了别人的观影体验。 薛沛宁瞬间涨红了脸，不再和方知有动手动脚，端端正正坐好，认真看电影。如同做错事的小孩，被家长发现了一般。 薛沛宁有错就改的小模样煞是可爱，方知有越看越喜欢。 之后，二人都没有再亲热的举动。 方知有搂着薛沛宁安安静静欣赏完这部高分佳作。 ...... 此时，太阳还在天空中大方地晒着它的余热，可是已经没有了中午时分那么炽烈的感觉。微风吹拂着，带来了一丝凉意，令人感到舒适宜人。 世纪商场大门口，依旧人潮涌动，流连于此的情侣们仿佛成为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没人会注意，在人群中又新添了一对情侣。 出电影院时，薛沛宁脸颊上还是红扑扑的，但她还是很自然的和方知有牵着手，哪怕手心有汗也不放开。 离开环境的庇护，薛沛宁能做的仅限于此，远没有电影院里的勇敢和主动，可即使是牵手也用尽了薛沛宁所有的勇气。 看着身旁的方知有，惬意的笑了出来。 第25章 改造 “你笑什么？” “你猜？”薛沛宁甜甜一笑，如微风拂过，沁人心脾，引得不少路人侧目观看。 这小妮子，怕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漂亮。 猜什么猜，又不是小孩子。 方知有懒得猜，无非就是确认关系时无法抑制的欣喜。 于是乎换了个话题。 “暑假打算做什么？继续开水果店吗？” 高考结束到大学开学这段时间，是普通人一辈子最长的假期了。 足足有三个月之久，甚至有的学校10月份才开学，将近四个月小半年过去了。 漫长悠闲的时光确实让刚刚脱离苦海的学生们无从适应，只能流连忘返于网吧，ktv，甚至是酒吧，酒店。 这时的小城还没有毕业旅行的说法，毕竟经济实力摆在那里，普通家庭拿不出那份闲钱，富贵家庭也不会在蜷缩在小城里呆一辈子。 当然王左右这种狗大户除外。 “不开了。”薛沛宁摇了摇头，乌黑秀丽的长发在身后晃来晃去。 “许姨给奶奶找了份工作，在厨房里打下手，管吃管住还发工资。” “我这几天都在帮奶奶干活。” “哦。” 没看出来啊，刀子嘴豆腐心许雅静，还有这么善良的一面，改天过去好好感谢一下。 “许姨安排你们住哪里？病房吗？” 王左右家的专科小医院建在郊区，最不缺的就是病房了，又不像市里的三甲大医院，整天爆满，排队送钱，人都不愿意收，要是没有关系连张病床都抢不到。 “一开始住在病房里，我回去上学后，奶奶自己搬到门房了，说什么都不愿意回病房住。” “非说病人才住病房，许姨也拗不过奶奶，只能好同意了。” 与奶奶相依为命的薛沛宁又怎么会不明白奶奶的真实想法。 说是住门房，其实就是想发挥余热，报答人家。 不愧是商人，手段就是高明，让人无话可说的同时，又心甘情愿被榨干最后一丝价值。 狗大户家能过上今天这样潇洒的日子，离不开许雅静的辛苦操劳。 方知有伸手把情绪不高的薛沛宁搂在怀里。 “相信我，以后的日子会慢慢变好的。” “嗯，我也这么觉得。” 薛沛宁重重点了点头，方知有身上仿佛有种魔法，能轻而易举的扫走她脸上的阴霾。 “我们先从改变你开始。” “你所有衣服，除了身上这件，剩下的我都不喜欢。” “不好看吗？我觉得还好啊！” 天天只知道学习的薛沛宁，审美真的无法恭维。 “都是旧衣服了，该扔就扔了，别舍不得。” “别啊，又不是不能穿了。” 薛沛宁越是节俭，方知有越不高兴。 其实，从电影院出来后，方知有已经决定彻底插手薛沛宁的人生。 既然重来一次，该享受的生活还是要享受的。 虽然目前方知有还在啃老阶段，但该省的钱是不可能省的，大不了以后接着要。 啃老嘛，啃得就是一个问心无愧。 见方知有眉头紧锁，一脸不悦的样子，薛沛宁到嘴边的话，只好咽了回去， “那买一件？” “买两件？” “买三件好了吧。”薛沛宁小心翼翼得说道，生怕哪句话又把方知有惹不高兴了。 “你别管买几件，今天一切听我的。” “可是......” “可是什么？我们现在什么关系？” “我们是......”薛沛宁红着脸，害羞的话根本说不出口。 也就现在的方知有无所谓，要换成同年龄的小男生，逼着薛沛宁说出来不可。 “好，都听你的。” “你知道就好。”方知有白了薛沛宁一眼，懒得跟她一般见识。 ...... 世纪商场是小城唯一的商业广场，此时又正值暑假，人流量不可谓不多。 方知有拉着薛沛宁在商场里四处闲逛，一边享受着空调，一边寻找适合她的衣服风格。 目光不自觉扫到一家美容美发。 敢在商场里开发廊实力都不差，毕竟这里房租比临街店面可贵了不少。 方知有这才发现到薛沛宁的头发比之前长了不少，额头前的刘海都快要遮住眼睛了，刚刚在电影里光顾着看电影了，都没有注意到。 “你平时在哪剪头发？” “一直都是奶奶帮我剪。” “奶奶是理发师？” “不是。” “我没那么多时间，奶奶剪发快。” 说白了就是为了省钱，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方知有内心泛起一阵酸楚。看着薛沛宁脑后厚厚的头发，大概猜的出，奶奶是怎么剪得。 对着镜子，头上盖着碗，咔嚓咔嚓咔嚓几剪子完事，哪里不齐补上几刀。 那能不快吗？毫无造型可言。 可偏偏薛沛宁长了一张可御可甜的脸，天天顶个西瓜头，这像话吗？ 不管了，今天必须来个大改造。 毕竟上了大学，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长的漂亮就是长的漂亮，那是老天爷赏饭吃，而且世界也会对她温柔以待。 二人刚进理发店，一位瘦弱的小伙迅速迎了上来。 “剪发还是做造型？” “不用烫也不染，给她设计个适合她的发型。”方知有拉着薛沛宁，缓缓把她推到身前。 “技术没问题吧？” “我可是店里的造型总监，包你满意！”瘦弱的小伙指着身后的宣传牌子，拍着胸脯打包票，只不过他的胸脯有些单薄。 理发师是不是都有厌食症，在方知有的记忆中从来没见过胖子理发师。 根据广告牌上的介绍，面前这位发型师居然叫托尼。 这运气也没谁了。 薛沛宁在托尼老师的指引下坐了下来。 只见托尼老师熟练的用梳子拨开，她厚重的刘海，然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简直是暴殄天物啊！这么标准的鹅蛋脸，都被糟蹋成什么了，这种人不配当理发师！” 薛沛宁微微低头，沉默不语。 望着镜子里的薛沛宁，方知有不由得感慨。 漂亮是漂亮，就是太瘦了，脸上的苹果肌都快消失了。 不行，以后得监督她好好吃饭。 ...... 方知有坐沙发上，百般无聊的玩着手机打发时间。 没过多久，托尼老师放下吹风机，打个响指，转动椅子。 让薛沛宁面对着方知有。 “怎么样，帅哥？还满意吗？”一边说一边把薛沛宁耳边的秀发轻轻撩到耳后，露出白皙的侧脸与脖颈，宛如一道优美的曲线。 方知有先是一愣，然后笑了出来。 这完全就是换了一个人。 更准确的来说，是把薛沛宁原本的魅力彻底的施放出来。 原本长长的刘海被打薄，变成空气刘海，两边的头发不仅修到齐肩而且变得更加均匀，脑后也没了之前的厚重感。 微微卷的秀发彰显出少女本应有的青春和靓丽。 “不错，专业的就是专业的！” “是模特好！”显然托尼老师也非常满意自己的作品。 “喜欢吗？” 薛沛宁咬着嘴唇，默默点头。 看着镜中的自己，她察觉到了不一样，身上渐渐撒发出自信的光芒。 第26章 宣传语 从理发店出来后，方知有带着薛沛宁开始对她衣品改造。 之前不合适的衣服，简直是白瞎了薛沛宁高瘦的身材，就连最起码少女应该有的青春活力都无法展现。 可即便是这样，依旧无法掩盖薛沛宁自身的光芒。 在她这里完全是十二长相，负分打扮。 …… 二人逛着逛着，天色不知不觉的黑了下来。 方知有拎着大包小包，里面装的全是给薛沛宁买的衣服，另一只手拉着她。 此时的薛沛宁，原本百褶裙换成了新买的修身牛仔裤，搭配舒适的白t恤，简简单单的装扮，却不失少女的青春靓丽。 “今天花了不少钱吧？” “等奖学金下来了还给你。” “跟我还要算这么清楚吗？” “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薛沛宁撅着嘴，多少有些不高兴。话虽然这么说，但账还是要算清楚的，不然她心里总是不舒服。 “少瞧不起人了，我也是有奖学金的人！” 就算没考上第一志愿，考上本省的理工大学，学校多少也会象征的发一点奖学金，以兹鼓励。 “你的奖学金是钱，我的奖学金就不是钱了？” 方知有用力搂住薛沛宁的小蛮腰，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再说了，做为男人，给女朋友花钱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吗？” 其实，方知有的零花钱早就空空如也，钱都是上次张秋月给的。虽然没能还给薛伟泽，但花在薛沛宁身上也是一样的。 一口气花了一千五百多，相当于一个月生活费，说不肉疼是假的。 是时候挣钱了。 “也不能花这么多啊！” “不多啊，都是给你和奶奶买的。” “你看。” “那......那下不为例了！” 薛沛宁眼底透着藏不住的欢喜，顺势靠在方知有的肩膀上，内心有种说不出来的踏实感。 仿佛漂泊许久的船只，终于在漆黑的夜里看到灯塔的曙光，那种由内而外的放松感，让她怀念不已，久久不能平静。 “这才哪到哪，以后还要给你买车买房呢！” “我不要！” “不要也给你买！” “薛沛宁，你这辈子别想跑了,安心做我的女人吧！” 薛沛宁羞涩的嗯了一声，心里有种说不清的甜蜜，如同小孩获得心爱的玩具一般欢喜。 趁着四周无人，主动献吻。 方知有也察觉到了薛沛宁对他的依赖，毫不客气，热情回应。 ...... 深夜的小城有着不同于白天的魅力。安静的沁人心脾，特别适合独自思考和情侣散步。 最终，方知有和薛沛宁放弃打车，手牵手在月光和路灯的指引下步行回家。 微风轻拂二人的脸颊，带来了夏季独有的凉爽，城郊小路旁的田地里，时不时传出虫鸣声和蛙叫声，一边聊天一边享受平静的夜晚。 “暑假你准备做什么？”薛沛宁好奇看着方知有，还不知道他如何安排假期。 “挣钱啊，不然拿什么养你。” 薛沛宁哼了一声，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又不怎么花钱。” “是去打工吗？” “创业。”方知有揉了揉薛沛宁的小脑袋，手感意外的不错。但她思维还局限在课本里。 “打工只能解决温饱，永远都发不了财。你个高材生，连这点道理都看不明白吗？” “你少来，职业经理人不一样也能实现财富自由吗？” “问题是有多少人能达到职业经理人的高度？” “只要努力不就可以了！” 薛沛宁想的太天真，完全就是学生的想法，水果店的经历没有让她意识到社会的残酷。 也对，有房东大叔和薛伟泽的帮助，水果店用不着她操心，只要乖乖上学就好了。 “你想的太简单了，很多时候努力解决不了问题。” 方知有和薛沛宁思维方式不一样。 打工虽然有固定的收入，不需要承担太多风险和责任，但天花板和上升空间太低了。 对于薛沛宁来说，人生就应该学习，工作，结婚，生子的轮回下去，不需要过多思考其他问题。 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应试教育培育出的完美典范。 但对于方知有来说，他需要的是金钱和向上攀登的梯子，创业才是他的不二选择。 “就你说的对？那你打算怎么办？” 方知有掏出手机，打开初具规模的附近油价app。 只不过现在只有‘查询油价’和‘查看加油站信息’的两种功能，加油站信息也只有小城的几家。 薛沛宁没用几下功夫浏览完了，也大概明白了软件的意义。 条件艰苦的薛沛宁，当然清楚低价商品对他们的诱惑力。 她和奶奶也曾不辞辛苦，跑到更远的批发市场买蔬菜，水果，为的就是便宜几毛钱。 之所以会这么做，就是因为普通人的时间没办法换算成金钱，而他们最不缺的偏偏就是时间。 “收集信息，推广给大家，让他们去使用？” “没错，是这个逻辑。” “就算拥有了足够的信息和用户，软件赢利点在哪里？最终由谁来买单？” “等用户数量达到一定程度，广告商和位置偏远的加油站，它们自然会买单。”方知有用简单语言，解释清楚软件的运行逻辑。 薛沛宁认真思考了一番，缓缓开口。 “也就是所谓的羊毛出在猪身上？” “bingo，答对了，真聪明！”方知有忍不住为其竖起大拇指。 不愧是学霸，对基本的商业逻辑理解的还是到位。 “现如今，国内汽车保有量已经达到了一亿辆，以后也会逐年增加，甚至飞速增长！” “可以想象这是多大一片蓝海！” “尤其当油价波动剧烈时，它的价值就会越高！” 用不了几年时间，国内油价就会与国际原油脱钩。 车主们纷纷在网上抨击，甚至编出了顺口溜。 原油涨我就涨，原油对我有影响，原油跌我不跌，原油跟我不搭界。 还爆出“桶贵了”的梗，由此可见，大家对油价涨幅是多么的痛心。 听了方知有一番描述，薛沛宁看他的双眼都在放光。 “我感觉你的软件很有潜力，我支持你！” “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吗？”薛沛宁期待看着方知有，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表现的机会。 “确认有个问题困扰我许久了。”方知有认真严肃回应道。 “软件的slogan，我到现在都没想到满意的，要不你帮我想想？” “宣传语啊？” “我想想……” “油价，附近......” 薛沛宁嘴里念叨着两个关键词，望着路边零星点点的行人与车辆，揉着太阳穴苦思凝想许久，一直想不出来合适的。 “不着急，回去慢慢想。” “你别打扰我，我肯能想出来！” “好好好，我不打扰你，你慢慢想！” 薛沛宁轻轻咬着嘴唇，乌溜溜大眼睛快速转个不停，那倔强的小模样，很是迷人，让方知有沉迷其中，久久无法自拔。 第27章 选择 不远处明亮的医院灯牌，彰显着目的地即将抵达。 道路总有尽头，再愉快的时光也终有结束的一刻。 “好了，不用想了，马上就到了。” 看着苦思冥想一路的薛沛宁，方知有宠溺般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认真思考的女人，也别有一番魅力。 突然，薛沛宁灵光一闪，仿佛抓住绝妙想法。 “用附近，让你真正省到‘点’上！” “怎么样？”薛沛宁大眼睛眨个不停，期待看着方知有，生怕他不满意。 方知有眼前一亮，摸着下巴细细思索。 “不错......简洁明了，又突出了软件的特点。” “尤其是‘点’这个字，用的非常妙，简直是恰到好处！” “省钱就要省在点上！” 方知有一边剖析一边点头表示认同。 “不愧是清华的女学霸，脑子就是转得快！” “那是当然了！” 薛沛宁微微仰头，摆出傲娇的小表情。其实内心早已兴奋不已，能得到方知有的认可，也让她的心态缓和了不少，花钱的愧疚感顿时减轻了许多。 “帮了你这么大的忙，要怎么感谢我啊？” “感谢？” “你让我好好想想......” “在下无以为报，只能……只能以身相许了！” “流氓，谁要你以身相许了！” “我给你花钱，你又不要。” “只能把我自己当做礼物送给你了。” “讨厌死了！” “动不动就占我便宜。” 薛沛宁嘴上虽然拒绝，手却搂紧了方知有。 回家有了他的陪伴，再长的路也不觉得远。 只感觉还没待够，却又要分开了，一股恋恋不舍的情绪涌上心头。 “最近不要太辛苦，你都瘦了不少。” “瘦了不好吗？” 方知有很是奇怪，难道薛沛宁不喜欢八块腹肌吗？ 现在的方知有比之前来说确实瘦了不少，不能说身材有多强壮，但也回归到了正常人的范围内，和胖子彻底没了关系。 这些全得益于高三暗无天日的学习。 “不好！” “我还是喜欢你胖胖的，肚子上有肉的样子。” 多年的艰苦生活，让薛沛宁形成了独特的审美。 肚子上有肉，才会让她有安全感。 如果连饭都吃不饱，又怎么可能会胖呢。 “哦~~” “原来你早就盯上我了。” “难怪这么主动！看来是我上当受骗了啊！”方知有假装恍然大悟的调侃薛沛宁。 “没有的事，你别胡说八道！”薛沛宁眼底闪过一丝慌张，但气势上没有输。 “那你说，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我没喜欢过你！” “是你向我表白，我才勉强答应的！”薛沛宁也不思考，张嘴就来，说得煞有其事，好像真的一般。 “哦~~” “你是迫于无奈才答应我的。” “这一切都是我的白日梦？” “是不是？” “对，你说的没错！”薛沛宁小脑袋点的非常快，好像真的如同方知有所说的一般。 “你居然还敢答应！” “我最后再问一遍，是不是？” “就是......” 方知有用手挠着薛沛宁腰间的痒痒肉，逼她改口。 可偏偏薛沛宁就不松口，无论他用什么方式，死活不松口。 不知道为什么，跟薛沛宁在一起，方知有总感觉自己回到了真正的18岁，而不是那个心无波澜的中年人。 这也许就是爱情的魔力。 …… 走到医院门口，二人心有灵犀般的停止打闹。 薛沛宁接过购物袋，认真的看着方知有，表情变得凝重。 “你说……复旦大学适合我吗？” 方知有愣住了，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清华不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吗？ 不带私心，没有任何偏袒的回应。 “不适合。” “去了复旦，你可能会后悔一两年，但是不去清华，你会后悔一辈子。” 清华是每个莘莘学子的终极梦想，在所有人心中无可撼动。 “你要认真的想清楚！”方知有一字一句说道，生怕她会做出傻事。 “好啦，我就是随口一问，你别放在心上。” “我走了，你也快点回去，别让阿姨等着急了！” 薛沛宁依依不舍的挥手告别。 清华是多少人一辈子的梦想，之前的薛沛宁心中还会动摇。 今天过后，有了坚定的主意。 ....... 深夜的专科医院，没了白日的喧嚣，偌大的院落，显得空旷无比，非常安静。 刚进大门的薛沛宁，碰到了从病房出来的许雅静，礼貌的主动打招呼。 “许姨，这么晚了还在忙？” “刚刚有个病人不舒服，过去看了一眼。” 许雅静双手插到衣服口袋，认真打量着薛沛宁。 此时的她背着月光，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光晕，整个人仙气飘飘，有种说不出来的美感。 “衣服换了，头发也做了，小宁，变漂亮了不少。” “谁给你参谋的，小方吗？” 薛沛宁羞涩的点头表示确认。 “臭小子，审美还不错。” “是他送你回来的？东西也是他买的？” 薛沛宁娇羞的低头不语，许雅静显然是猜对了。 “当时我就看出来臭小子喜欢你，他还死不承认。全身上下就属嘴最硬了。” 薛沛宁抿着嘴唇，心里甜滋滋的。 “许姨，我……我和他在一起了。” “这臭小子真有福气，能找到你这么优秀的姑娘。” “可惜，我家的小王八蛋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王左右肯定能找到更好的。” “借你吉言。” “可我觉得没人比你更好了。” 知道许雅静在拿自己打趣，薛沛宁低头跑开。 “许姨，我先走了，奶奶都等着急了。” “去吧。” 看着薛沛宁落荒而逃，许雅静一脸羡慕。 世事无常啊！ 以前都是别人羡慕她，羡慕她的收入，羡慕她的老公，羡慕她有个聪明的儿子...... 什么时候轮到她羡慕别人了。 于是越想越生气，越生气越想。 都是王左右这个小王八蛋害，要是没考上大学，非打断他的狗腿不可！ ....... 人声鼎沸的网吧里，聚精会神盯着屏幕的王左右，准备操作一番，秀敌人一脸。 忽然，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屏幕顷刻间变成了黑白。 “艹，谁在骂我，影响老子操作。” 伸手摸了摸鼻子，有鼻涕流出来。 “难不成是感冒了？” “这才玩了几个通宵，就扛不住了，真是老了，不中用了。” “算了，今晚不通宵了，回去好好睡一觉。” 第28章 烦恼 狗大户家的门房足足有20个平方，不比之前的水果店小多少。 主要是郊区的地皮便宜，可以随便盖。 在薛沛宁和奶奶没搬来之前，门房都是闲置的，平时放放杂物，当储物间使用。 许雅静见奶奶执意要住门房，自己又说不动她。 只好把门房的墙壁，吊顶，门窗全部收拾一遍，要不然根本没法住人。 ...... 薛沛宁提着大包小包跑进房里，一股脑的全部放在奶奶身边。 “奶奶你看，这些衣服和鞋子，都是方知有给你买的。” “奶奶不缺，快还回去。”奶奶微微摇头，推了推袋子。 “还不了了，买了就不能退。” “这些都是他的心意，你就收下吧。” “就算他不买，我也会给你买的。”薛沛宁一边说一边剪掉衣服的吊牌和鞋子的包装。 见拗不过薛沛宁，奶奶慢吞吞的开口，脸上慈祥的笑容不减。 “傻孩子，怎么能花别人的钱？” 薛沛宁红着脸，低着头半天才从嘴里蹦出来一句。 “他......他也不算是别人啦。” “你们？” 薛沛宁点点头，咬着嘴唇提心吊胆的看着奶奶，小心脏噗噗跳个不停，生怕她不同意。 作为唯一的亲人，奶奶的意见对她来说，至关重要。 “小方是好孩子，上次来家里，奶奶看出来了。” “奶奶很感激他。” “你们开心，奶奶也开心。”奶奶慈眉善目的说完，说到后面略显吃力。 虽然肿瘤是良性的，但对于79岁高龄的奶奶来说，伤害还是太大。 表面看上去已然痊愈，可毕竟伤了元气，短时间内恢复不过来，只能靠慢慢静养，等待身体的自我修复。 得到奶奶的认可，薛沛宁顿时兴奋的不得了。 仿佛多年的苦难，在这一刻通通化成礼物回到她身边，一切都顺利的不可思议，如同受到上天的眷顾一般。 薛沛宁开心的犹如喜鹊，叽叽喳喳跟奶奶诉说着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和收到的礼物。 ...... 屋内的愉悦气氛，不知不觉间吸引着小动物的靠近。 “喵~~” 薛沛宁聊得热火朝天，并没注意到门外的声音。 “喵~~” “喵~~” “奶奶，我先不跟你说，小家伙一天没吃饭了，我去喂它了。” 薛沛宁拿着新买的猫粮，迅速跑了出去。 “慢点跑。” 刚出医院大门，还没走两步，在墙壁边沿上看到一只瘦小的狸花猫，营养不好的它，毛色发黄。 正趴在那里一动不动望着薛沛宁。 “黄梨花！” “快过来呀！” 薛沛宁甜甜叫了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宠溺的气息。 弱小的狸花猫听见后，竖着尾巴迈着欢快的小碎步直奔而来。 在薛沛宁的裤腿上蹭来蹭去，撒娇的小模样让人无法不动心。 给一次性餐盒里倒满猫粮，小狸花猫低头迅速吃了起来。 “黄梨花，这是男主人给你买的，你喜欢吃吗？” 一想起方知有在货架上认真挑选猫粮的样子，薛沛宁的心里仿佛吃了蜜一样甜滋滋的。 小狸花猫也好似听懂了一般，嘴上吃个不停，只能用身体发出喵的声音。 “我好想跟他一起上大学。” “可这个苯瓜，偏偏要去沪市。” “我又放不下梦想......” “还是做小猫咪好，没有烦恼。”薛沛宁轻轻抚摸着小狸花猫，它的尾巴翘的越来越高，越来越直。 “黄梨花，你说我是不是特别贪心啊，什么都想要......” “不仅想要他，还想要奶奶健健康康的......” “哎，该怎么办才好啊......” “喵~~” 薛沛宁诉说着烦恼，小狸花猫正一点一点的向她靠近。 不知不觉中，瘦弱的小猫挨到了薛沛宁的鞋子上。 “喵~~” 一人一猫的画面，让人倍感温馨。 ...... 深夜的郊区特别不好打车，方知有骂骂咧咧的走了好久。 直到十字路口才碰上了回市区的出租车。 必须抓紧时间挣钱了，没钱没车的日子真不好过。 坐上车，跟司机师傅报完目的地，张秋月的电话打了过来。 “臭小子都几点了，还不回家？在外面玩疯了！” “过两天录取通知书要是没下来，小心你爸找你算账！” “到时候我可不管你！”电话那头的张秋月，越说越生气，越生气越说，最后气急败坏道。 方知有连忙把手机拿的远远的，只感觉耳朵不舒服。 “刚送薛沛宁回去。” 电话另一边的张秋月瞬间换了个态度。 “这么晚了才回去？” “我有什么办法，她舍不得我，非要让我走着送她，要不然早回去了。” “行了吧，我看是你舍不得她吧。” “老妈，你儿子的魅力，你还不了解吗？” “全身上下，就剩下这张嘴会说了！” “挂了，赶紧回来。” “我在路上，十几分钟就到了。” 准备挂电话的张秋月，忽然想起还有重要的事情没说。 “以后好好对待人姑娘，敢要是欺负她，我绝饶不了你！” “知道了！” 很显然，张秋月对薛沛宁十分满意，已经当成未来儿媳妇对待了。 要不然也不会出手如此阔绰，一下就是一台手机，一击拿下她。 简直就是快，准，狠！ 姜还是老的辣！ ...... 等待通知书的日子非常规律，和上班一样严谨。 方知有一觉睡到大中午，还省了一顿早餐。 午饭随便对付一口，填饱肚子即可。 然后跑到网吧优化软件，顺便把地图定位功能添加到软件里。 忙碌一天后，晚上躺在床上，抱着手机和薛沛宁聊个不停，一聊聊到大半夜。 而王左右就更纯粹了，天天窝在网吧里打游戏。 整个人如同长在椅子上一般，除了吃饭，上厕所，绝对不会离开。 渐渐的，有不少人注意到了这位神一般的人物，还时不时站在他身后，观摩操作。 看到精彩操作时，惊呼，鼓掌，极大满足了王左右的虚荣心。 这些人通常都是没钱上网的小学生。 虽然王左右沉醉其中，但把方知有弄的不厌其烦。被迫换了位置，不再跟他坐一起。 在王左右的带领下，lol这个外国的游戏逐渐有了关注度。 第29章 更改目标 游戏界面弹出。 victory！ 王左右伸了伸懒腰，活动下发酸脖颈，发出骨头碰撞的声响。起身离开已经彻底是他形状的沙发。 凹陷的深度和发亮的扶手，除了王左右恐怕没人会再坐了。 “老方，这游戏真能大火？” “风靡遍全球？” “会不会火，你心里没数吗？” 短短两星期时间，王左右天梯达到2153分，已经是职业选手的水准。 面对这个水平段的对手，终于感受到了压力。不再像之前，15分钟不到直接杀穿对面。 加上服务器的高延迟，想要往前再一进步，难如比登天。 这也是王左右为什么会停下来休息的原因。 “我承认，它确实不错，要不然我也不会入迷。” “可你说它会风靡全球，我看未必吧？” 敢说风靡全球的网络游戏，目前也就是wow一款。 但wow对小城市学生党非常不友好。 游戏的超高配置，让不少网吧望而止步。30元点卡，对于囊中羞涩的学生来说太贵了。更别提那动不动几小时，一晚上的副本了。 wow虽然火爆一时，但对于小城的王左右来说还是太陌生了。他倒不是没钱，只是没那么多自由时间。 “wow都不敢说风靡全球，它能行？” 方知有懒得跟王左右废话，打开企鹅官网，找到游戏公告。 扭过显示器，给他看。 黑底青色的大字，充斥着整个屏幕。 《lol》封闭测试7月12日即将给力开启。 ... 为了不辜负国内lol迷的支持与期待，我们将在本次封闭测试中使用最新游戏版本，完全与世界接轨！在lol中，国内玩家永远的痛“版本落后几世纪”将不复存在。 ... 关于测试资格： ... 玩“守望者布里茨”得激活码。 ...... “我艹，你怎么找到的？” “我为什么找不到？” 王左右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盯着屏幕，仔细浏览着信息。 那目光如同行走在沙漠里，即将渴死的旅人，找到水源一样热烈而兴奋。 “你一天天光顾着打游戏，能找到了什么？” “但凡用点心，也不会找不到。”方知有翻了王左右一眼，懒得拆穿他拙劣的借口。 此刻的王左右心思全在lol上，也不计较方知有的拆台。 “我要申请测试资格！我可是高分玩家！” “他们不会不给我吧？” “怕什么？申请不下来，买一个好了。” “你个狗大户，又不差这点。” “也是。” 对于王左右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再说了，买游戏帐号叫花钱吗？那叫为艺术买单！ “公告的意思，马上就有国服了？” “按照企鹅的尿性，估计到9月下旬了。” 虽然方知有也是lol忠实玩家，但时间隔得太久了，怎么可能记得那么准确，能记住大概时间段就不错了。 “9月？那也没多远了。”王左右掰着指头数日子。 “终于不用忍受高延迟，和国外的菜逼一起玩了。” 顿时长舒一口气，总算有好消息了，这段时间游戏玩得他快憋屈死了。 抄起桌上的可乐，就往嘴里灌。 “哎哎哎.......” 王左右白了方知有一眼，真tm小气，喝口饮料怎么了？ 一口气喝完可乐，结结实实打了一个饱嗝！ “你也太小气了，一瓶可乐至于吗？” “你喝的那瓶不是我的，是隔壁女生的。”方知有从屏幕边拿出半瓶可乐，放在王左右面前。 “这瓶才是我的......” “我艹，你tmd怎么不早说！”王左右转头对着隔壁，普普通通的女生道歉，“实在不好意思，我赔你一瓶新的.....” “好......好吧。” 可乐已经没了，女生只好被迫答应。 说完，王左右立马跑了。 ....... 新可乐买回来后，隔壁女生知道方知有和王左右是一起的，识趣的换了一台机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怕王左右没留心，再喝她一瓶可乐。 倍感丢人的王左右拿起方知有剩的半瓶可乐，再一次喝光，一口都不给他剩，发泄他心中的不愤。 “这游戏真的会有职业联赛？” 王左右承认lol确实不错，非常吸引人，但对于职业联赛还是不敢相信。 因为联赛和杯赛完全不是一个概念的东西。 联赛简单来说，就是由若干个队互相打，打积分或者循环赛，赛制较长。如：lpl，lck。 杯赛多为分组，晋级，淘汰决出一个冠军。赛程比较集中比较短。如：s系列世界赛，msi。 联赛背后要付出的努力，可不是一个杯赛能比拟的。 稳定的队伍，持续的资金，长期的场地，可靠的宣传。 不仅环环相扣，每一点都至关重要。一个不小心，联赛可就玩完了。 以打职业为人生目标的王左右，深知这其中的道理。 方知有也不废话，再一次打开浏览器。 国外新闻可没那么容易获取，找了半天才勉强找了冠军队伍胜利捧杯的资讯。 看着满屏幕的英文，王左右内心直打鼓，还好他词汇量不差。 再加上是通讯稿，没有几个复杂专业单词，磕磕绊绊读了下来。 越看到后面，王左右眼神越亮，都快能当灯泡用了。 “我艹，神了你！这东西你能找到。” “洒洒水拉。”方知有轻描淡写道。 在王左右面前装逼没什么成就感，还不如薛沛宁崇拜目光来的实在。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算你厉害，我服了，行了吧！” 算你厉害是男生中最高的评价！ 虽然s1只是杯赛，但它创造了电竞史上直播观看人数的最高记录，高峰期有超过20万人同时观看比赛。 凭借优异的游戏品质和火爆的人气，被众多世界顶级赛事定为正式比赛项目。 ...... 王左右躺在沙发上，抬头看着天花板，认真思索了许久，缓缓闭上眼睛。 仿佛要作出人生最重要的决定。 “我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学，不去是不是有点太浪费？” “都对不起我十几年来的寒窗苦读。” “想清楚了？” “想的很清楚。” “我相信许姨知道后，会很开心的。” “那是当然。” 第30章 录取通知书(上) 二人平静的对话，在网吧嘈杂环境里显得格格不入。 “以后有钱了，我也搞个网吧。” “和这一样？”方知有靠在沙发上和王左右一起，望着头顶空荡荡的水泥天花板。 “必须比这高端，最起码要无烟，安静！” “再整几张台球桌，各式各样的游戏机全部来一套......” 王左右越想越来劲，对着屋顶规划着未来，疲惫的眼神中逐渐了光彩。 “要是地方富裕的话，再搞个篮球场，游戏玩够了，也可以打打球放松一下……” “厨房也必须有，天天吃烧烤，涮羊肉……” “再来几个房间，累了就睡，醒了接着玩......” 王左右越说越扯，根本停不下来。 “你这还是网吧吗？” “管它是什么，只要我开心就好！” “对！管他呢，开心就好！” 二人相视一笑。 正值青春年少，此时不想更待何时。 少年与好友畅聊未来。 ...... 王左右运气不错，顺利申请到了lol测试资格，毕竟是企鹅核心用户，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进入游戏，弹出起名页面。 刚打上wzy，准备确定。 脑海中莫名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犹豫再三后点了删除，重新输入。 附近油价。 最近一段时间，他注意到了方知有的忙碌，嘴上虽然什么都没说。 但该表示的总归要表示。 做兄弟，在心中。 ...... 6月下旬。 随着气温升高，决定人生命运时刻即将到来。 高考分数出来的早晨，薛沛宁接到了清华招生办的电话，通知她被录取了，回去耐心等着通知书即可。 一千多个日夜的辛苦付出，在这一刻终于得到该有的回报。 薛沛宁激动的泪流满面。 猛然发现，千辛万苦取得的成功竟然只有奶奶可以分享喜悦，心情不由得跌入谷底。 「我不开心。」 方知有看到短信后，眉头紧锁。 还在纠结异地恋？ 「清华都不能让你开心，什么能让你开心，说出来我尽量满足你。」 薛沛宁思考过后，还是说了出来，自从确认关系，对他有了更多的依赖。 「可以陪我去扫墓吗？」 方知有还没有来得及看，又一条短信过来。 「不想去也没关系。」 「等我，马上就到。」 「好。」 薛沛宁把手机放在胸前，心里顿时甜滋滋的。看着短信里内容，眼中的悲伤也消散了几分。 爸爸，真的有人替你来守护我了。 我也好喜欢他呀，你一定要保佑我们。 ...... 热烈的夏天不宜上山。 薛家庄一眼望到顶的山头，光秃秃的。除了脚下的石子，别无他物，更别提能遮挡光线的阴凉处了。 抵达目的地时，方知有已经热的汗流浃背，只怪太阳太毒。 薛沛宁似乎不怕热，跪在地上烧纸钱，面前的土堆连块墓碑都没有，空空如也。 要不是薛沛宁带路，别人根本找不见这个地方。 山上刮来的微风夹杂着温度，一丝凉意都没有，热的人心烦意乱。 不等方知有询问，薛沛宁主动开口。 “奶奶说等她走了，再立墓碑。” “除了奶奶，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爸爸病了后，亲戚都断了来往，只剩......” “只剩她了......” 那两个字，薛沛宁始终说不出口。 方知有上前握住薛沛宁冰凉的小手，给她力量。 “我不恨她，她也有她的苦衷......”薛沛宁表现的异常平静，冷漠的如同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般。 方知有也不言语，轻轻在她额头亲吻，顺势搂住。 从口袋里取出被汗水浸湿的“录取通知书”。 “你亲自烧给他，让他也开心开心。” 薛沛宁愣了一下，惊喜的眼中流露出满满的喜欢。 “好。” 录取通知书只是一张普通的a4纸，上面写着清华录取通知书和薛沛宁的名字。 通知书像不像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心意。 此刻无言胜有言。 贫瘠的山头上，只剩火焰焚烧的声音。 薛沛宁手持木棍拨动着未燃烧纸钱，靠近火苗让它充分燃烧。 “苯瓜。” “为什么我在哪，火苗就往哪吹？” “是不是生死两隔，他的触摸是禁忌，所以摸一下我的脸才会这么疼。” 不知何时，薛沛宁早已泪流满面，靠在方知有的怀里，死死拽着衣角。 “松焰携君低耳语，焱焱抚颊诉安言。” ...... 7月初。 方知有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到消息，录取通知书今天会到。 张秋月特意请了假，陪他在家等。 方知有也很想知道，自己是否能如愿考上理想大学。 “都这会了，怎么还没来？” “真是急死人了！” 张秋月时不时跑到阳台观看，却始终没有看到快递员的身影。 通知书一般都是邮政派送，虽然慢但可靠，不管多偏的地方都能送到。 “哎，你看看小宁，再看看你。” “也不知道人家看上你什么了。” 自从上次吃饭后，薛沛宁的名字在方家提起的次数已经完全超过方知有。 “老妈，我考了615，你还不满足？！” 张秋月嘴上虽然抱怨，心里十分满意。 出分数当天，挨个跟亲朋好友通知个遍，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宝贝儿子考了615高分。 纷纷羡慕张秋月培养出个好儿子，以后准备享清福吧。 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知足！行了吧。” “可不见通知书，我这心里就是不踏实。” “怕什么，是我的总归是我的，又跑不了。” “这就是你坚持不去京市的理由？” 方知有都懵了，张秋月思维跳的也太快了，快的他都跟不上了。 “老妈，说什么呢？哪跟哪啊！八竿子都打不着。” “那你为什么不去京市？” “你儿子我也有梦想的，好吧。” “能不能尊重下我的想法。” “有个屁梦想，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张秋月气的狠狠戳了一下方知有的脑袋。 “要是把小宁弄丢了，这个家你就别回了！” “我还是不是你亲生的？八字刚有一撇，就这么向着她。” “不是，你是从垃圾堆里捡的！” 见录取通知书迟迟不来，张秋月也没心情做饭。 “算了，今天不做饭了，你去买两袋泡面，简单对付一口。” “知道了。” 换好衣服，准备出门的方知有刚打开门，楼梯间走上来一位快递员。 “201？” “对。” “方知有？” “是。” “你的录取通知书，恭喜啊！” “谢谢。” 打开邮件信封，露出一行鲜红的大字。 方知有瞬间眼眶湿润，激动得不能自拔， 这一刻，仿佛听见了周围的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不枉费他这段时间的用心苦读，心里彻底得到了释怀。 第31章 录取通知书(下) 张秋月看到后，急忙冲了过去，定睛一看录取通知书上的学校名称，急的快要跳起来了，万分懊恼的喊着。 “臭小子，叫你考省理工你不考，上个交通大学有什么用？” “爸妈好不容易含辛茹苦把你培养出来，是让你去铁路上班吗？” “你非要气死我不可啊！” 并非铁路部门不好，只是对方知有的家庭来说，还有更多更好的选择。 方知有之所以选择沪城交大，主要还是因为学校排名。 其中赌的成分更大，他自己也不清楚是否能如愿考上，说到底就是想搏一把，成了单车变摩托，输了老老实实去上985。 还好幸运女神站在他这边，算是圆了上一世的梦想。 就在此时，方千风刚好下班回家。 “还没进门，就听到你们娘俩在吵。” “真是冤家，不见面想，见面又吵，服了都。” “吵什么吵？不嫌丢人啊！”方千风一边说一边关上门，深知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 见家庭顶梁柱回来，张秋月立马告状。 “你看你宝贝儿子选的学校，什么交通大学，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还不如选省理工大学……” 方千风看到录取通知书后，眼中充满了欣喜和激动，颤抖的手紧紧握紧通知书，仿佛将要把它握进心里。粗糙的脸上写满了自豪和满足，好像是他考上了交大一样。 “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你懂什么！” “这是沪城交大！全国仅次于清北浙的大学，还不如省理工……” “省理工都不配给它提鞋。” “什么？” “它……它仅次于清北浙？全国第四？” 张秋月扶着额头，倚着墙。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轻轻抚摸着录取通知书，生怕稍微一用力把它弄皱。 全国第四的高校，做梦都不敢这么想。 舍不得掐宝贝儿子，只好掐方千风。 刚掐了一下，被方千风不悦的打开。 “掐我干什么，怎么不掐你自己。” “疼啊！” “废话，我也疼啊！” “看来不是做梦！老方，你家祖坟冒青烟了！” “我要挨个打电话通知一遍！不行……不行，大摆几桌，大摆几桌，让他们都来，好好庆祝庆祝......” 见父母因为他激动的不知所措，方知有心里有种不枉此生的满足感。 总算是做了一件让他们值得骄傲的事情。 方知有识趣的腾出空间，好让父母尽情享受美好的一刻。 “爸，我出去买方便面，家里没饭。” “还吃什么方便面。”方千风用力搂住方知有的肩膀。 “走，儿子，咱们今天出去吃。” “想吃什么吃什么，老爸请客！” 这时，方千风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老刘？什么事？” ... “你来处理就行，我下午不去了。” ... “我儿子考上交大了，准备出去好好吃一顿。” 方千风乐的眼角皱纹都多了几条。 …… 与此同时，已经几个月没回家的王左右，拿着录取通知书，正大摇大摆的踏进平时最恐惧的办公室。 二话不说，先把录取通知书往桌上一拍。 许雅静看着东华理工四个大字，严肃的脸上难得露出笑容。 “不错嘛，我原以为你会落榜，还准备安排你去复读。” “切，打死我都不复读。” “丢不起那个人！”王左右骄傲的扬了扬头。 “现在已经考上了，那赌约……” 许雅静脸上本就不多的笑容，瞬间消失。 当时只是缓兵之计，暂时答应下来。 回来细细一想，打游戏可是个大火坑。 许雅静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跳进火坑不闻不问。 “我会遵守承诺，但我还是不同意……” “就知道你会反对，我也没想着老方能说动你。”王左右无奈的耸耸肩，仿佛早就料到了一般。 “你猜到我会不同意？”许雅静眉头紧蹙，诧异看着王左右。 “知子莫过母，知母也莫过子。” 王左右从始至终就没相信许雅静真的会同意，一直以来都是在演戏。 冲动过后，仔细一想许雅静的担心不无道理，与其纠结打不打职业，还不如先把眼前的高考应付过去，就算以后失败了，也好歹有条退路。 于是静下心来认真复习。 现在来看，果然如此。 三人中只有傻傻的方知有，单纯的相信了。 “既然你没相信，为什么会好好复习？” “想通了呗。” “想体验下大学生活，要不然这么多年的苦不是白吃了。” “你想去上学？”许雅静眯着眼，半信半疑道。 王左右不难烦的点头，表示肯定。 “不是为了骗我？跑出去打游戏？” “骗你是这个！”不以为然的王左右竖起右手小拇指。 许雅静认真打量眼前的小王八蛋。 难道没了高考压力，一夜之间变成熟了？ “战队邮件发给你了，不相信的话，打电话确认。” “能做的我都做了，妈，你要是还不信的话，我也没办法。” 王左右很清楚只有彻底拒接邀请，许雅静才会相信他。 反正打职业，他是不会放弃的，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现在有的是时间给他准备。 既然王左右退了一步，许雅静当然也要退一步。 “早说你不打游戏了，害的我一天天提心吊胆。” “妈，我说了你也不信！” “你可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会不信呢？”见小王八蛋放弃打游戏，许雅静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 “妈妈最好了！”王左右连忙走过去，搂住许雅静撒娇。 房间内的气氛缓和了许多，不再剑拔弩张，二人的关系也从之前的“仇人”变回了母子。 “没钱了，是吧？” 王左右头点的飞快，还是老妈了解自己。 许雅静随手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百元大钞扔在桌上。 从厚度来看，少说也有3000块钱。 不愧是狗大户，方知有要是看见这番操作，惊得下巴都掉了。 “够了吧？” “够了。” “这段时间，没少花小方的钱吧？赶紧还给他。” “不着急，薛沛宁还欠咱家钱呢！”王左右一边说一边往各个口袋里装钱，只恨衣服口袋太小，早知道拿钱包过来了。 “你觉得小宁怎么样？”许雅静用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趣看着小王八蛋。 “妈，你说什么呢！朋友妻不可欺，老方可是我最好的兄弟。” “没问你这。” “哦！”王左右恍然大悟，明白许雅静想知道什么。 “我不喜欢只会学习的姑娘，太呆了。” “我以后的女朋友，最起码要跟我能玩到一起，要不然不考虑。” “没了？” “没了。” “妈，我先走了！” 钱已到手，王左右只想赶紧溜，阴森的破房间，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小王八蛋急匆匆的样子，显然还没开窍，许雅静作为老母亲，不由得有些着急了。 要是放在以前，这个年纪都能当爹了。 第32章 升学宴 (上) 拿到钱的王左右，立刻通知了方知有。 虽然没能成功说动许雅静，功劳没有，苦劳总是有的。 “钱到手了，我把钱给你，你自己去买笔记本吧。” “够意思。” “这些钱算你入股。” “切，还入股？搞得你一定会成功似的，也不知道你哪来的勇气！梁静茹给的吗？”王左右不以为然道，全然没当一回事，以为他在吹牛皮。 方知有淡淡一笑，没跟王左右多解释，到时候他自然会明白。 “录取通知书都到了，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本来打算直接去沪市，老爸老妈非要办升学宴，我不在又不合适……” “行啦，行啦，在我面前就别显摆了！” 一想到电话那边方知有炫耀的样子，王左右气就不打一处来。 说不羡慕是假的。 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花期，不必焦虑别人比你提前拥有。 王左右也能这样安慰自己。 “现在离开学还有两个月，这么早去沪市做什么？弄你的软件？” “不然呢，呆在家里也没事干。” “薛沛宁也跟你一起去？” “她不去，她留在家里照顾奶奶。等开学了，直接去京市。” “到时候你跟我去吗？”方知有反问道。 “到时候再说吧。” 王左右没把话说死，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现在的他可以天天通宵打游戏，想什么时候回家就什么时候回家，根本没人管。 也不知道这样潇洒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等许雅静看不下去，再去投奔方知有也不迟。 …… 三天后。 富源大酒店，方家大摆酒席，庆祝方知有成功考上沪城交大。 亲戚，朋友以及方知有的任课老师通通请了过来，一起庆祝。 酒席12点准时开场，方知有陪着父母一起敬酒，感谢大家的捧场。 …… 张秋月敬完酒后，回去招呼同事。 一位打扮雍容华贵的中年妇女，急忙起身拉住张秋月的手臂。 亲密的举动，彰显着二人之间不一般的关系。 “秋月，听说你儿子班上有个女生考上清华了？” “消息挺灵通的嘛，确实有一个。” “春兰，怎么了？” “哎，你也知道我家那孩子，成绩整天不上不下的，今年都升高二了，还不知道学，我怕他后面跟不上。” “能不能跟你儿子说说，借下她的学习笔记，我拿回去让他好好学习学习。” “这个......” 张秋月并非不愿意帮忙，而是她不清楚薛沛宁的笔记还在不在，万一已经借给别人了，她也不好意思催促薛沛宁再要回来，所以没直接答应。 但在李春兰看来，以为是张秋月不愿意帮忙。 张秋月和李春兰是同一个科室的同事，参加工作就认识了，至今已经十几年了。 李春兰人也不错，就是中年妇女嘴碎了一点，经常拿儿子出来对比。 以前方知有成绩不好，李春兰认为张秋月教育方式不对，没少讽刺挖苦。 可现在方知有不声不响考上了沪城交大，李春兰心里总感觉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李春兰之所以不借方知有的笔记。 一是瞧不上，平时都不好好学的人，怎么可能会记笔记。 二是想要为难张秋月一下，看看笑话，心里好平衡一点。 “秋月，你不会连这点小忙都不愿意帮吧？” “好学生通常都在一起玩，关系不错的。小方借个笔记，肯定不是问题。” “不是我不愿意帮忙……” “那是什么啊？”李春兰双手环抱在胸前，脸上露出计谋得逞后的笑容。 她笃定方知有借不到学习笔记，看张秋月怎么下台。 ...... 这时，薛沛宁独自一人来到宴会大厅，奶奶因为腿脚不方便所以没来。 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周围，寻找那个能让她能感到安全的身影。 张秋月刚要解释，目光越过李春兰，看到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的薛沛宁，连忙挥手示意。 总算是来了。 “小宁，这里。” 薛沛宁看见张秋月后，心里的紧张少了几分，低着头一路小跑过去。 “小宁，这是阿姨的同事，李春兰阿姨。” “春兰阿姨好！” 此时的薛沛宁，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t恤，下身一条蓝色高腰修身的牛仔裤，笔直的大长腿特别引人注目，头发整齐地扎成马尾，露出她的清秀面容，脸颊微微泛着粉红色，散发着少女特有的青春气息。 “你好，小姑娘真水灵。”李春兰情不自禁赞叹道。 “谢谢阿姨。” “小宁，春兰阿姨的小孩也在你们二中读书，今年升高二，想问你借学习笔记。” 李春兰不认识薛沛宁，以为张秋月随便拉个小姑娘过来敷衍了事。 “不是，秋月，我借的是清华薛沛宁的笔记。” “是啊，她就是薛沛宁啊。” “啊？”李春兰不可思议看着面前漂亮的小姑娘。 “你就是今年考上清华的薛沛宁？” 薛沛宁羞涩的点点头。 “不好意思，春兰阿姨，我的笔记都给方知有了。” 不等说完，薛沛宁的小脸更红了。如同熟透的水蜜桃一样，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尝尝其中滋味。 张秋月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臭小子能考那么好，看来薛沛宁平时没少帮忙，甚至连学习笔记都给他了。 看薛沛宁的眼神越加温柔，越看越满意。 “春兰，我家那臭小子你也知道，成天没个正行。” “虽然笔记在他那，但现在真不好说，回头我帮你问问。” “行吧，麻烦了。” 从笔记的归属权上，不难看出薛沛宁跟方知有关系不一般。 惨烈的现实给了李春兰重重一击，让她瞬间没了斗志。 “你这不是见外了，咱们之间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扳回场子的张秋月心情好了不少。 不远处的方知有正准备拿餐具吃饭，却突然在人群中看见了熟悉的身影，惊奇不已，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 “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重生后的方知有只顾着埋头学习，没跟同学联络感情，所以一个同学也没请，当然也包括薛沛宁。 她那社恐的性格，本就不适合参加宴会，方知有也不想给她额外压力，索性就没通知她。 换成以前，薛沛宁可能会在意，但现在二人已经是男女朋友关系，还得到双方家长的认可，也就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相处舒服才是最重要的。 “阿姨叫我过来的。” “妈，你都不跟我说一声。” 方知有走过去轻轻拉住薛沛宁，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度，薛沛宁心底的恐慌瞬间消失不见，往方知有身边挪了挪。 只要有他在的地方，薛沛宁什么都不怕。 “我叫小宁吃饭，和你有什么关系。”张秋月不以为然道。 第33章 升学宴(下) “对，和我没关系，升学宴也和我关系，行了吧。” “臭小子！怎么跟我说话呢！” “没大没小的。” 宴会里人群来来往往，方知有懒得跟张秋月讨论这个无意义的话题。 看到这有趣的一幕，薛沛宁忍不住捂嘴偷笑。 方知有的出现，让李春兰重新燃起希望，只要能借到学习笔记总归是好的。 “小方，她的学习笔记还在吗？”李春兰指着薛沛宁问道。 “学习笔记？”方知有听的一头雾水，看了看张秋月和薛沛宁。 想起了薛沛宁休学时给的笔记本。 “是你给我的笔记？” “是的。” 方知有懊恼的拍了下额头，可惜的语气里掺杂着惭愧。 “春兰阿姨，你不说我都忘了，高考结束当天，我一股脑全部拿去卖废品了，她的笔记估计也在里面。” “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怎么能卖废品呢！”李春兰立马变得气急败坏，重新燃起的希望，被彻底浇灭。 “我都毕业了，要那东西干嘛，放在家里还占地方。” “你个臭小子！”张秋月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现在都过去半个月了，找都没地方找。” 方知有继续在李春兰伤口上撒盐，“春兰阿姨，早说你要笔记，我把我的笔记给你留着。” “算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我也无能为力了。” 方知有无奈的摊摊手，悻悻一笑，“老妈，你们俩聊，我先带她找地方吃饭。” “去吧，去吧。讨人嫌的东西。” ...... 方知有拉着薛沛宁往老师那桌走，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忍不住打趣道。 “听到我把你笔记卖了，不高兴了？” “有一点。”薛沛宁撅着嘴，红润的俏脸上升起一丝不悦。 心里肯定有些难过，既然已经卖了，也没什么好纠结的。 “我的确把很多没用的东西都卖了，但你的笔记没有。” “那可是你给我，我怎么舍得卖呢。” 得知笔记没有卖，薛沛宁瞬间变得开心。 但仔细一想，疑惑看着方知有。 “既然笔记还在，你刚刚为什么那么说？” “开玩笑，笔记对我来说可是‘情书’，绝不外借。” “我晚上都抱着它睡觉呢！” “讨厌！嘴里没句实话。” “我抱着睡觉就是实话！” “我才不相信呢，少哄我。” “那你陪我睡一觉不就知道了。” “流氓，你想得美，光想骗我，我才不上当呢！” 见方知有如此重视自己笔记，薛沛宁心里甜滋滋的，感到莫名的欢喜。 …… 没能得偿所愿，李春兰很不高兴。 方知有和薛沛宁大庭广众下牵着手，一点都不避讳人，甚至还窃窃私语。 忍不住八卦起来。 “他们俩在谈恋爱？” “是啊。” “你知道？还是你同意了？”李春兰很是诧异，早恋这么严重的问题，张秋月居然不反对。 “为什么不同意？”张秋月平静的反问道。 “秋月，我跟你说，大学课程也很重要，现在谈恋爱很可能影响成绩，到时候就业就是问题......” 李春兰就是典型的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见不得别人比她好。 “要不是小宁帮他，我家这臭小子根本考不上交大。” “只要他们开心，随他们去了。” 张秋月可不这么想，在恋爱的问题上，她还是很开明的，尤其女孩是薛沛宁。 “秋月，你怎么不听呢，我都是为了你好……” “我跟你说，千万不能放任孩子自己做主，他们还小，什么都不懂……” “万一以后.......” “不说了，不说了，吃菜吃菜，菜都凉了。” …… 升学宴各科老师全来了，又不是什么不入流的学校，不仅脸上有光，还能大吃大喝一顿，这种好事傻子才不来。 尤其方家选的菜品，十二道全是硬菜，诚意感十足。 不等方知有和薛沛宁落座，就被眼尖的老师发现了。 “呦，这不是薛沛宁，没想到她也来了。” “看他俩的样子，明显是有情况！” “哎，你们谁知道？说说呗。” “当时在班上也没看出来！” “也不知道他俩谁追的谁。” “那还用说，肯定是方知有追的薛沛宁呗。” “是不是，老张？” ...... 各科老师也是人，八卦起来，和中年妇女没区别。 “各位老师好，班主任好。” 薛沛宁是张力的得力助手，自然跟班主任最熟，于是坐在他的旁边。 “你们俩这是？”年轻的英语老师率先起了个头。 年轻的老师也是老师，刚毕业没多少，对老师的尊敬还留在骨子里。薛沛宁小脸微微发红，低着头不敢说话。 方知有可不管那么多，大大方方的拉住薛沛宁的手。 明目张胆的表示，让薛沛宁很是受用，只不过小脸更红了。 “都已经毕业了，怕什么。” “就是，怕什么，实话实说。”语文老师附和道。 方知有语文成绩一直不错，深得老师喜欢。这次能考上交大，各科老师中就属他最开心。 “老张，他俩的事你知道吗？”数学老师语气不善的样子，明显是想秋后算账。 方知有这个混账小子拐走了自己的得意门生，数学老师如同薛沛宁的家长一般，看他哪哪都不顺眼。 班主任张力拿起酒杯，浅浅抿了一口。 “酒不错。” “别打岔，问你正事呢，他俩的事你到底知不知道。” “废话，我安排的，我能不知道？” “哈哈！” 原来如此，各科老师爆出哄堂大笑。 “小方，你不得好好敬‘媒人’一杯？”语文老师忍不住打趣道。 “那是当然。” 方知有拿起酒瓶，给自己满上。 “感谢张老师的撮合。” “少来，我可没撮合，是你们自己走到一起的。” “祝福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方知有和张力简单的碰了一杯。 “谢谢。”薛沛宁低着头小声表达了感谢。 录取通知书下来后，薛沛宁上了光荣榜，排在清华学姐的后面。 当然方知有也上了光荣榜，不过位置就靠后了一些。 第34章 解决债务 “一个清华，一个交大，郎才女貌真是般配。” “谁说不是呢，今年二中因为你们两个，招生工作比往年好做了不少，还从一中手里抢了几个好苗子过来。” “管招生的老赵，嘴都要笑歪了。” “总算是让他扬眉吐气了一把。” “老赵要是知道你们俩今天都在，就算没人通知，他也会赖着脸皮过来讨一杯酒喝。” “哈哈，肯定会的，老赵那人就这性子。” ...... 张力清楚薛沛宁的性格，知道她脸皮薄，也不参加各科老师的调侃。 “教育局的奖学金，今天就要发下来了，记得留心看短信。” “谢谢张老师。” “别客气，到时候记得请老师喝喜酒。” 作为班主任，张力还是非常希望方知有能和薛沛宁坚持走到最后。 从校服到婚纱的恋情，谁不羡慕。 “我不会忘的。” 薛沛宁用力点着头，绝不忘记每一个帮助过她的人。 前不久，在张力的帮助下，薛沛宁提前拿到了学校的奖学金，足足有十万块钱之多。 彻底解决了奶奶手术费用问题，对此薛沛宁感激不已。 加上教育局给的奖金，考上清华的回报总共有二十五万。 让薛沛宁惊叹不已，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原来书中真的有黄金屋。 有了这笔钱，亲戚多年的债务总算是还完了。 那一刻，身心俱疲的薛沛宁感到无比畅快与解脱，沉重的石头终于从心底脱落。 债务仅剩薛伟泽水果店的两万，以及许雅静医院的一万三。 虽然身上只有几百块钱了，生活却比之前轻松不少，也有了更多的盼头。 薛沛宁终于可以重新规划自己的人生，肆意追求理想和目标，仿佛世界在一瞬间变的更加美好。 而这一切的源头都来自于身边的方知有。 看他的眼神里不知不觉间又多了几分依赖。 ...... 宴会结束，方知有和薛沛宁走在回医院的路上。 此时阳光正好，风也很温柔，时间不紧不慢的走着。 “中午吃饱了吗？” “饱了。” “最喜欢哪道菜，下次想吃了，接着带你来。” “剁椒鱼皮，甜甜辣辣凉凉的。” “那是凉菜，能不凉吗？” “我问你爱吃什么热菜。”方知有宠溺的捏了捏薛沛宁的小脸，跟鱼皮一样，凉凉的，滑滑的。 薛沛宁回忆起桌上十几道炒菜，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哪个更好吃。 “都好吃，每一道我都喜欢。” “要是我做的话，肯定做不出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薛沛宁在方知有面前不再遮遮掩掩，有什么就说什么，不把他当成外人。 “你还有做美厨娘的想法？”方知有诧异道。 以前都不知道薛沛宁喜欢下厨。 “那是当然了！” “你不觉得让心爱的人吃到亲手做出的可口饭菜，难道不是生活里的美好吗？” 薛沛宁的思想很传统，女人就应该洗衣做饭，照顾孩子，标准的贤妻良母。 “没错，我现在真羡慕那些病人。”方知有点头，郑重其事道。 “为什么？” “能吃到你亲手做的饭菜。” “讨厌，就知道拿我打趣。”薛沛宁羞涩拍打着方知有的肩膀。 “我只是帮厨，菜都是大师傅炒的。” “要是有酒店大厨的水平就好了，肯定能挣不少钱。” 方知有只知道薛沛宁一直在医院帮厨，薪资从来没过问。 “你和奶奶一起帮厨，许姨给你发多少钱？” “一月2500。” 小城正常薪资一月2000左右，再普通的工作也在1500左右。 一老一少两个帮厨，最少也要3500块钱才对。 “许扒皮！找她算帐去。” “不许你这么说许姨！”薛沛宁连忙拉住冲动的方知有。 “许姨她人很好的，虽然钱不多，房租水电一日三餐，许姨也没问我们要啊。” “奶奶给她看门，她管你们住宿吃饭，这有什么不对。” “真是万恶的资本家。” “好啦，别这么说。” “大家非亲非故的，许姨愿意帮助我和奶奶，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早早体验过人情冷暖的薛沛宁，分寸感把握的很好，对于许雅静的伸手援助，她已经十分感激了，又怎能要求别人付出更多呢。 有时候吃亏也是福。 方知有也清楚，要不是看在张秋月和王左右的面子上，许雅静未必肯对薛沛宁一家伸出援手。 复杂的社会，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谁又比谁轻松多少呢。 可薛沛宁越是懂事，方知有越是心疼。 静下心来，争取早日给她一个可靠的港湾。 “我明天出发去沪市完善软件，争取早点挣钱，把你娶回家好不好！” “好啊！我等你。” 薛沛宁微微仰头，迎着方知有的询问，罕见的没有拒绝。 日光下，长长的睫毛和水汪汪的大眼睛，显得格外迷人。 “呦，真的假的？” “真的。” “你不是要走了，说点好听的哄哄你呗。” “那你多哄两句，我爱听。” “一句就够了，还想听几句，真是个贪心鬼。”薛沛宁抿着嘴唇娇嗔道。 话音未落，离别的哀愁涌上心头。 薛沛宁小心翼翼的询问，“你去沪市还回来吗？” “当然回来，还要送你去京市上学。” 方知有轻轻刮了刮薛沛宁的小鼻梁，直挺挺的特别好看。 “没有我，你一个人敢去吗？” “不敢。” “那你说什么？在家老老实实等我。” “嗯。” 薛沛宁把头埋在方知有的胸前，使劲嗅着他身上的气息。 方知有身上总有一种淡淡的茉莉花香，不知道为什么只要闻到，薛沛宁就感到特别心安。 ...... 连续坐了一天的火车，终于抵达到了沪市。 上一世方知有毕业后，在沪市摸爬滚打整整15年，才买了辆最没尊严的沪c，勉强付个首付，结果房子还没住，人却先没了。 看着面前的高楼林立，不禁感慨万分。 我胡汉三......不，我方知有又回来了！ 独自一人的方知有只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口袋里揣着二十二万八。 这可是方知有全部的身家性命。 二十万的奖学金，因为薛沛宁的关系，张秋月一分都没要，全部交给方知有自己管理，同时大学期间不会再给他钱了。 哪有那么多钱给他，毕竟还要忙着给臭小子挣彩礼钱。 二十多万看起来不少，但对于创业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每一分都要精打细算。 出了火车站，方知有直奔交大，在学校附近找了家酒店。 冲个热水澡，休息一会。 先到赛格广场购买笔记本电脑，然后在学校附近寻找价钱合适的住处。 现在的方知有根本没资格挥霍，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住一天酒店没问题，要是连住两个月，还不如直接杀了他来的干脆利落。 第35章 落脚之地 不是方知有不想租条件好的地方，而是小区，公寓的房东都不愿意短租，尤其是年轻学生短租，都怕麻烦。 只能把目标放在学校附近的城中村了。 …… 后街是一片狭小而拥挤的区域，住着许多社会底层的劳动人民。 这里没有高楼大厦，没有绿树成荫的公园，只有密密麻麻的砖石房屋和狭窄的街巷。偏偏就是这里烟火气十足。 经过多年的治理，后街不再脏乱差，街道干净整洁，就连空气也得到了优化。重新粉刷后的老旧建筑物也有了不一样的美感。 条件虽然艰苦，但这里的居民都充满了生命力，在繁华的城市里，依靠双手过上更加幸福美好的生活。 不熟悉后街的方知有，只能寻求路人的帮助。 “你好师傅，麻烦问下，北五巷8号怎么走？” 空荡荡的院子里，走出来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穿着白色汗衫和黑色短裤，裤脚上还沾着几朵棉花。 看见方知有后，不耐烦的指了指方向。 “这是北一巷，接着往里面走，就是五巷。8号在巷子中间。” “谢谢。” …… 按着中年男子的指引，顺利找到北五巷8号。 面前破旧的红色铁门紧闭，方知有用力拍了拍。 “谁啊？” “你好，我是租房子的。” “等会。” 不一会，一位中年大叔打开铁门，目光打量着他，方知有礼貌的笑了笑。 “就你租房子？一个人？” “是的。” “先说好，我不长租，只租3个月。” “我就是短租。” “进来吧，里面聊。” 刚一进门，方知有注意到了院子里摆放的电动三轮车，上面盖着灰色篷布，避免雨水和落灰。 整个院子有三分大小，北边盖了一栋二层小楼。 砖混结构的房屋一眼看去有些老旧，经历了不少岁月的风吹雨打。 院落打扫的十分干净，不难看出房主的用心。 屋内的装修翻新了一遍，简约而不简单。 还不赖的装修和老旧的外貌形成鲜明的对比，别有一番滋味。 经过一番交谈，方知有得知面前的刘振山是二手房东，平时在商业街里卖小吃为生。 现在正值暑假，络绎不绝的商业街也没了生意。 川渝老家刚好有事，需要回去一趟。这才把房子挂在网上试着出租。 反正空着也是空着，租出去能挣一点是一点，刚好养养人气，不至于荒废了。 刘振山知道方知有是交大的高材生，利用假期勤工俭学后，便放心的租给他。 “一楼我还有用，只租二楼，你上去看看？” “好。” 二楼有三个房间，每个房间都只是简单的铺了水磨石，刷了白墙，毫无装修可言。 就属中间的房最大，一眼看去空荡荡，只有一张单人木板床靠在角落里。 “怎么样？还满意吗？” “比我想象中的好。” “确定要租了？” 环境虽然不算多艰苦，但也不娇生惯养的人能住得下的。方知有毕竟是细皮嫩肉的学生，对此刘振山还是有些疑惑。 “刘叔，有个地方睡觉就行，我不挑。” “现在像你这样愿意吃苦的年轻人，可不多了。”刘振山感慨道。 刘振山不是没对外租过，只不过现在的学生，更愿意住在成熟的小区和高档的公寓里，像这样的环境，通常看都不会看一眼。 见方知有手上空空无也，刘振山好心提醒一句。 “被褥可以到北一巷找老周买，他们家是弹棉花的，东西便宜又好。” “你说是我介绍过去的，不会坑你的。” “谢谢刘叔，咱们签合同吧。” “好。” 二人一起下楼，刘振山察觉到了方知有的目光时不时的瞟向三轮车。 “你需要的话，把钥匙给你留下。” “谢谢。”方知有也不客气。 可惜是辆三轮的，要是两轮的就更好了，但总比走路强。 刘振山没想到短短几天房子能租出去，也就没准备合同。 只能手写一份，方知有签上名字，按上手印。 看在方知有是学生的份上，刘振山免去了押金，收了900房租。 这钱在外面只能租一个月的小区和公寓，还是城中村划算。 “大门和二楼钥匙收好了，不敢丢，只有这一把，没多的。”刘振山嘱咐道。 “好的。”方知有起身准备离开，“刘叔，我先回去收拾东西了。” “收拾好了赶紧搬过来，我下午的火车。” “知道了。” ...... 听人劝吃饱饭。 方知有回去的路上经过北一巷，于是进去问了问。 “周师傅，单人被褥多少钱一套？” 还在弹棉花的周国平，看了门口的方知有一眼，感觉有点眼熟。 “200一套。” “五巷刘叔介绍我过来的。” “最低180，不能再便宜了。” 坑人的生意做不长久，大家都住在这里，整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没必要为了多挣几十块钱而脏了名声。 忽然，方知有脑海里闪过一个赚快钱的主意。 “学校发的绿色单人被褥翻新一下多少钱？” “你有呢？” “放家里，没带过来。” “扔了算了，学校被褥有的一斤棉花都不到，还不是什么好棉花，要那东西干嘛？” “有的学校心都黑了，只顾挣钱。”周国平冷笑一声，喃喃自语道。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平生最看不起这种无良商人了。 “我就是个学生，不懂那么多。”方知有放低姿态继续追问。 “翻新一下需要多少钱？” “50就够了。” 方知有在心里默默盘算利润，有了一个成熟的想法。 “周师傅，给我拿一套单人被褥。” “我到里面给你取一套新的。” “麻烦了。” ...... 晚上10点。 方知有终于把二楼三间房打扫完毕，突然觉得房子太大也不好，最起码打扫起来非常辛苦。 看着焕然一新的房间，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回来时，方知有特意买了张沪市地图，钉在墙上仔细观看。 沪市太大了，一个人收集信息太慢了。 是时候找人替自己干活了，享受一下当老板的感觉。 打开笔记本电脑，在各大高校的贴吧里发布招聘信息。 招聘学生兼职，工资日结。 现需要兼职人员数名，工作内容简单轻松，无需经验，多劳多得，薪资日结。 名额有限，先到先得。 联系电话：186xxxxxxxx 第36章 面试 宝龙广场的星巴克里。 牛仔裤白衬衫的方知有坐在靠窗的位置，端着咖啡，当了一回气氛组。 人靠衣装马靠鞍。 为了提高可信度，从不戴眼镜的方知有，特意准备了一副金丝眼镜，整个人的气质瞬间提升了不少。 西装上衣挂在座椅上，桌上摆着咖啡，地图，还有一个台银色第三代macbook air。 标准小资金领三件套。 换成不认识他的人，绝对不会把现在的方知有和刚上大学的新生联系到一起。 ...... 从早上开始，方知有电话响个不停，前来面试的学生络绎不绝。 即使方知有打扮的十分成熟，但大多数学生仍有顾虑，纷纷表示回去再考虑考虑。 方知有也不催促，工作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机遇摆在眼前，该抓不住的一样也抓不住。 ...... 宝龙广场的休息凳子上，留着一头短发的小女生。看着星巴克里的方知有，已经吃完了两包薯片，唆唆手指，走了过去，黑眸里透露着一丝精明。 “是你在招兼职吗？” “是的，请坐。” 方知有推了推眼镜，打量着面前的小女生。 一身耐克红白相间运动装，既显青春又不失活力，圆润的小脸上青涩还未完全褪去稍显稚嫩。 “怎么称呼？” 方知有把准备好的精致名片递了过去。 彩虹有限公司，业务经理，方知有。 来沪市之前，方知有委托黄牛把彩虹公司的手续和附近系列的商标权通通搞定。 有时候想想黄牛的存在也不无道理，确实是方便了不少人。 “方经理，你好，我是向小园，交大经管学院，大一新生。”向小园落落大方的介绍自己。 “沪城交大，很不错的学校。” 面前的小女生是校友，方知有平静的脸上多了一丝笑容。 “谢谢。” “聊正事吧，具体工作内容是什么？” 方知有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语气变得认真严肃。 “回收毕业生被褥。” “一床被褥我出10块钱回收。” “现在各大高校全部都已经放假，很多毕业生离校时，根本不会带走被褥，甚至会当垃圾扔了。” “只要你肯努力，一天收个十几床不是问题。” “还可以跟宿管阿姨合作，说说好话，买点东西，她们自然会把这些用不上的东西给你。” 向小园揉了揉短发，认真思考了一番，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没兴趣，还有其他工作吗？” 从向小园的穿衣打扮来看，并不像是条件艰苦的学生，再加上她是女生，不愿意做回收工作也可以理解。 “你是本地人吗？” “是啊，从小在这里长大。”向小园警惕性十足，不想暴露太多关于她的身份信息。 “是本地人就可以。” “还有一个项目，收集加油站汽油价格，以及它的优惠活动。” “如果是会员制，如何成为会员，什么等级享受什么样的折扣。” “或者是积分制，多少积分兑换什么样的礼品。” “把这些信息收集，汇总发给我。” “一个加油站的信息也是10块钱。” “啊！”向小园听完后，苦叫连天。 “大夏天的，让我满大街跑加油站，也太辛苦了。” “两个我都不满意，还有吗？” “没了。”方知有双手一摊，无奈的耸耸肩。 “哦，那我考虑考虑。” “没问题。” 向小园表明想法后，第一时间并没有离开，而是用手撑着头，饶有兴趣打量着方知有。 其实，她在广场上观察许久了。直觉告诉她，方知有不是骗子。 只是天气太热，向小园不想出去跑，想要一份可以吹空调的工作。 结果还是没能如她所愿。 “方经理，可以请我喝杯咖啡吗？我还没喝过呢。” 方知有一早上面试了不少人，男女都有，面试完毕后都离开了，还没人提出这样的请求。 从刚刚的接触来看，向小园条件不差，绝不对是没喝过咖啡的学生，纯粹是想占个便宜。 会撒娇的女生，通常运气都不差。 向小园有点意思。 “没问题，想喝什么随便点，我请你，辛苦你跑一趟了。” “不辛苦，不辛苦。” “我要抹茶味的星冰乐。” “好。” 方知有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答应向小园的无理请求。 或许因为他们都是交大的新生，也可能是人与人之间奇怪的缘分。 拿到抹茶星冰乐的向小园，坐在旁边的位置上，目光还在打量着方知有。 方知有并没有觉得不舒服，依旧自然的接着电话，在地图上标记，画圈。 把已经确定兼职的学生名单和他们的工作范围，登记在电脑上，以免出错。 “方经理，收集到的加油站信息，如何给你。” “名片上有我的邮箱，晚上10点之前发给我，第二天还是这个地方，找我结算佣金。” “哦。我再考虑考虑。” ...... 一个上午过去，确定兼职的学生一共四名，其中三个选择了收集加油站信息，也包括犹豫不决的向小园。 只有一人选择回收被褥，毕竟还是学生，相比较挣钱来说，面子更重要。 总不能因为钱，就不要脸了吧？！ ...... 方知有午饭吃了块蛋糕，简单对付一下，下午接着招聘。 迎来了第一个不是学生的年轻人。 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上面印有简单的图案，下身则是一条洗的发白的牛仔裤。 干净整洁，给人的第一映像还不错。 “方经理，贵公司还招人吗？”郑文川小心翼翼，试探性的问道。 “抱歉，我们现在只招聘兼职人员。” “哦，这样啊。”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郑文川的情绪低了几分。 “假如，我是说假如。” “我回收到了不少被褥，贵公司能不破格录取？” “不好意思，我们没有招聘的打算。”方知有听的一头雾水，连忙拒绝。 开玩笑，彩虹公司现在就是空壳，要人干嘛？ “那好吧。”郑文川尴尬的挠了挠头。 “既然着急找全职工作，为什么不去投简历呢？” “我......我只有初中文化，除了工厂没人愿意要。” “实在是加班加够了，想换个环境，没想到......”郑文川苦恼的低着头，眼眶渐渐湿润，只恨当时没能好好读书。 学历是块敲门砖，如果没这张纸，hr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现在的方知有心有余而力不足，他也刚刚起步，以后的事情都还说不准呢。 尊重他人命运，放下助人情结。 “那你还兼职吗？” “兼职，兼职。”郑文川连忙点头。 “能不能多给我画几个学校？” “没问题。” 方知有看着地图上未曾标记的高校，一口气圈了四所。 “回收技巧也告诉你了，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了。” “谢谢，方经理。” “还有一个问题，我没地方放......” “名片上有我的电话，收集完了通知我，我过去拉。” “酬劳也一并跟你结算了。” “好的，好的，谢谢方经理。” 郑文川小心翼翼收好名片。 其实也不是非上班不可，创业也挺好的。 不过，这话方知有还不能给郑文川说。 他的思维还停留在打工的阶段。 说了他也不能接受。 第37章 三创赛 夜幕降临，宝龙广场变得璀璨夺目，五彩缤纷的霓虹灯和灯光秀照亮了整个广场，营造出一种浪漫而又热闹的氛围。 人们从各个方向走来，步履匆匆，既有孤独的行人，也有欢笑的情侣，还有忙碌的商贩。 方知有结束了充当气氛组的工作。 回去前，来到北一巷周国平的商店，把翻新被褥的价格敲定下来。 “周叔，我回去后，认真的考虑了一下。” “还是想把学校发的被褥翻新，你看怎么收费？” “年纪轻轻的，记性还不好，上次不都说了，50。”周国平头都没回，不耐烦的竖起五根手指比划道。 “如果量大呢？” “有多大？”周国平不以为然。 一个小屁孩能有多少床被褥，加上同学的三五床顶天了。 方知有默默在心里盘算。 现在已经7月，勤快点的学校很可能都把宿舍收拾干净了，没旧被褥可回收了。 真正能回收的学校，或许没想象中的那么多。 “没有一千床，也八百床了。”方知有思考再三，没敢多说，报了一个保守些的数字。 “多少？”周国平瞪大眼睛盯着方知有，还以为是他听错了。 “七八百床肯定是有了。”方知有坚定的回应道。 “七八百床？疯了吧？” “你是把学校仓库抢了，还是把纺织仓库抢了？” “哪来的这么多被褥？”周国平连忙将手中机器停了下来，跑出工作间，一个没注意差点摔倒。 “周叔，慢点。” “你别管！” “老实交代，到底哪来的这么多被褥。” “周叔，你放心，绝对是合法渠道弄来的。” “这么多被褥翻新一下多少钱？”方知有拍着胸膛保证被褥的来源没问题。 “等等，我想想。” 周国平点了一根香烟，拿着计算器坐在院子的台阶上，按个不停。 十几声滴答滴答过后，缓缓吐出一个烟圈。 “最少最少也要35！再少了没法干。” “棉花，布料，手工全部都是钱。” “你必须要保证一千床以上，而且回收后的所有东西都归我。” 方知有摸着下巴，考虑了一会，没有还价。 “没问题，35。” “就这么说定了，周叔，等我的好消息吧。” “行，我等你的消息。” 一千床被褥，可是个大单子，干好了，顶他小半年的利润。 淡季碰到馅饼，周国平拿烟的手都有些发抖，半天缓不过来。 真没出息，这辈子只能做点小买卖了。 ...... 接下来几天，方知有白天在星巴克充当气氛组，顺便招聘，结算收集信息的提成。 下午骑着刘振山的电动三轮车，到沪市各大高校门口回收被褥，送到周师傅店里翻新。 晚上回到房间，把收集的加油站信息录入到附近油价软件里。 一天天的，忙碌而又充实。 只不过和薛沛宁的聊天时间，被压缩的所剩无几，为此薛沛宁没少抱怨。 抱怨归抱怨，但薛沛宁从未生气，反而表示理解，叮嘱方知有按时吃饭，注意休息，不要太过劳累。 女朋友做到这个份上，哪个男生能不喜欢。 ...... 一开始，兼职学生和郑文川都不太相信方知有，害怕他是骗子。 为了避免损失，每天只是象征性的收集几家加油站信息，和十几床被褥。 一连几天，方知有都准时准点出现在老位置，工资也结算的特别爽快，从不拖欠。 兼职学生和郑文川，便火力全开，疯狂的收集加油站信息和旧被褥。 从刚开始的五人小组，逐渐形成了二十人的兼职小队。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向小园和其他兼职学生有些不同，收集三家加油站信息后，便不再收集。 每天早上跑到星巴克，找方知有混吃混喝。 方知有也不是冤大头，请一次没问题，请第二次也问题，但第三次肯定不行。 有再一再二没再三再四。 “方经理，真小气！”向小园不满的撅着嘴。 “那我帮你录入信息，你请我喝咖啡，这样总行了吧？” “你的真实目的就是录信息？” “是啊，大夏天的，我才不出去呢，为了一点钱，皮肤晒黑了太不划算。” “可不可以啊，方同学？”向小园用手抻着头，露出可爱的一面。 “你叫我什么？” “方同学啊！”向小园淡淡一笑，无比肯定道。 方知有突然愣住了，很是吃惊。经过几天接触，他知道有些事瞒不住，但没想到向小园会这么快猜出他的真实身份。 “你是怎么猜到？” 向小园指了指电脑屏幕。 “你操作时，我看到了你的身份信息。” “上面清楚写着你的年龄，18周岁。” “光凭身份信息，就断定我是你同学？是不是有点太武断了？” “当然不是啦。”向小园微微摇头，眼神中流出一丝狡黠。 “首先，你选择的地方，附近只有一所高校，交大。” “而你一直坚持在这里办公，很难说没有联系。” “也有可能是我刚好住在附近呢。” 向小园没好气的白了方知有一眼。 “能不能先听我把话说完，真没礼貌！” 方知有略显尴尬的作出请的手势。 “其次，我在网上没查到贵公司的相关信息，说明彩虹是个刚注册不久的新公司。” “再加上你的种种表现和年纪，我就大胆猜测，小心求证了。” “我猜的对不对，方同学？” 方知有忍不住为其拍手鼓掌，“此处应该有掌声。” “不愧是交大的学生，果然聪明，脑子转的就是快。” “过奖了过奖了。”向小园微微歪着头，虚心的接受表扬。 “既然方同学欺骗了我这么久，该怎么补偿啊？” “欺骗从何而来，我真是方经理，你叫的没错！”方知有用手指敲了敲名片，发出轻轻声响。 “明明就是同学，非要让我叫你经理，这难道还不算是欺骗吗？”向小园气鼓鼓的说道，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好吧。” 好男不跟女斗，方知有双手一摊。 “之前的咖啡就算是赔礼道歉了。” “见过小气的，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 “之前的咖啡还能算啊？” “为什么不算？难道不是我付的钱吗？”方知有反问道。 向小园的小鼻子不满的哼了一声。 见威逼行不通，只能换利诱。 “你每天收集加油站信息，不就是为完善附近油价app的内容，好去参加学校的三创赛吗？” “你知道三创赛？” 方知有更加吃惊了，面前这个向小园好像知道的东西不比他少。 三创赛全名是创新、创意及创业挑战赛。 由教育部为首组织的全国性在校大学生学科性竞赛。 目的激发大学生兴趣与潜能，培养大学生创新意识、创意思维、创业能力以及团队协同实战精神。 上一世的方知有了解过三创赛，根本没有资格参加。 这也是方知有坚持要来沪市的原因之一，只有在熟悉的土地上，他才能更加快速的取得成功。 向小园得意的扬了扬头。 “我不仅是交大新生，还是本地人，怎么会不知道呢？” 三创赛成就了不少人，这些人大多数都在沪市落地生根发芽。 渐渐的，三创赛在社会上也小有名气。 “你的附近油价，只有沪市的信息，还算什么附近？” “我在粤市和深市，有非常靠谱的同学，他们能帮你收集当地的信息。” “只要你把信息录入工作交给我，每天五包薯片作为工资，我帮你搞定一切。” “怎么样，心动不心动？”向小圆趴在桌上，一脸期待看着方知有。 方知有认真思索一番，半晌之后，缓缓开口。 “我给你十包薯片，认真办好这些事。” “成交！”向小园双眼瞬间放光。 “谢谢方经理，既然方经理这么客气，我就不客气。” “小机灵鬼。” 有了向小园的帮助，方知有一下轻松了不少。 第38章 成果 闷热慵懒，静谧舒适的夏日午后。 阳光透过枝叶间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微风拂过，带来了一丝凉爽，让人感到恬静舒适。 远处传来稀疏的鸟鸣声，似乎在向人们述说着这个季节的美好。 方知有穿着透气t恤，脚下蹬着凉鞋，骑着电动三轮车哼着歌，前往高校回收被褥。 有时候运气好一点，一所学校能收到七八十床被褥。 即使运气再差，十几床被褥也是有的。只不过非常破旧，需要额外处理。 绝大部分被褥都是免费的，只有极少部分会花钱。 在方知有的提点下，郑文川给所有宿管阿姨都买水果，聊表心意。 皇天不负苦心人，没有一滴汗水是白付出的。 宿管阿姨们回报给郑文川的被褥，远远超过他的水果钱，甚至翻出了几倍。 为此，郑文川天天晚上乐的睡不着觉，隐约间明白了一点点人情世故重要性。 短短一星期时间，郑文川挣到了五千块钱。 刨去交通，吃饭，送礼，还有四千二。 比他在工厂里辛苦加班一月都挣的多，看方知有的眼神充满了钦佩。 直感叹运气太好了，刚出工厂遇上了贵人。 “方经理，市里的高校都回收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城郊偏远的几家。” “以后的被褥可能不会有这多了。” 郑文川熟练的把收拾整齐的被褥放在电动三轮车上。 其中破烂不堪的被褥，郑文川还特意用绳子捆绑起来，以免路上掉落。 不难看出他对这份兼职的用心和细心。 “辛苦一个多星期，也该休息休息了。” “没事的，方经理，我不累。” 话虽这么说，但郑文川衣服已经湿透了，全是汗渍。 只见他用手臂抹去额头汗水，反复拉扯着上衣，试图制造一丝凉风，好让燥热的身体降降温。 “就是有个事......” 郑文川不确定方知有回收被褥具体做什么，一时间不好意思开口。 “别见外，有什么说什么。” “有人想要被褥，不知道咱们卖不卖？”郑文川弯着腰低着头，战战兢兢道。 “当然卖啊，为什么不卖？” “回收被褥就是为了再销售出去。” “只不过，我的目标是八月底九月初的开学季。” “到时候一床被褥能卖到200，还不还价，那才是真正的出货时机。” 方知有并没有藏着掖着，如实告知了郑文川。 “哦，原来如此。”郑文川似懂非懂的点着头，悄悄在心里算着利润。 “他们要多少床被褥？” “不多，三五床。” “200一床给他们。” “一床被褥我给你150，至于你能卖出去多少，那是你的本事，我管不着。” 方知有能帮的也就是这么多，如果郑文川连挣钱都需要让人盯着，督促，那他彻底废了。 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毕竟方知有的时间也很宝贵。 成年人的世界，只筛选不教育，只选择不改变。 “谢谢方经理，我知道了。” 很快，在两人的通力合作下，28床旧被褥全部搬到电动车上，捆的结结实实，保证路上不会掉下来。 “天气太热了，去买两瓶冰红茶。” 方知有数了三张百元大钞，递给郑文川。 “经理，多了两张。”郑文川的手停在半空中，不敢接下。 “叫你买，你就去买，哪那么多废话！” “噢......好，好的。”郑文川激动的结结巴巴收下300块钱。 “要冰镇的，不冰的不要。” “好的经理，你稍等，我马上回来。” …… 十几分钟后，紧赶慢赶的郑文川拿着两瓶1l装的冰红茶，气喘吁吁跑到学校门口。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方知有的身影。 刚要打电话询问，有条未读短信。 「我还有事，先走了，饮料给你了。」 「我能做的也就这么多，接下来的路，靠你自己走了。」 「加油，相信自己。」 郑文川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这是他人生里第一次被陌生人予以厚望，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动和激动。 ...... 经过半个多月的努力，回收被褥项目告一段落。 期间回收了53所高校，一共1757床旧被褥，其中大约200多床被褥无法回收再利用，只能当垃圾处理。 还好二楼三间房足够宽敞，要不然旧被褥都无处搁置。 空闲的两间房里摆着旧被褥，方知有住的房间堆放着翻新好的新被褥，不少新被褥还留在北一巷的商店里，没拿过来。 周国平整天忙碌不停，因为方知有不着急，所以他也没多请工人，每天都被工作填满充实的不行，痛并快乐着。 接下来的工作就是——销售。 方知有解散兼职小队时，每人多发了100块钱，当然也包括向小园和郑文川。 之所以没请客吃饭，是因为大家之间不熟悉，突然聚在一起太尴尬了，还不如发钱来的实在。 薪资只要高于员工预期，就是好老板。 不少兼职学生感动不已纷纷表示，希望以后还有合作机会。 而精明的向小园得到了一份长期工作。 在她的帮助下，附近油价app逐渐有了粤市和深市的加油站信息。 一切正有条不紊的向前推进着。 ...... “最近两天卖的怎么样？” 方知有和郑文川在院子里闲聊。 门口放了一辆脚蹬三轮车，是郑文川为了方便，特意买的二手。 “勤快一点，三五床总能卖出去。” 从郑文川手臂颜色，不难看出他的用心。 记得一次见面时，他还是个腼腆的白皙小伙子，结果现在黑的跟煤球差不多了。 “注意防晒，中午别出去推销了，也没什么人。” “没事，皮肤黑了更健康，之前在工厂里整天都见不到太阳，现在全补回来了。” 郑文川更喜欢现在的状态，只有肯努力每天都有不菲的收入。 一身小麦色也没什么不好，农村出身的他根本不在乎。 “现在阶段只是熟悉，不用太拼，别忘了开学季才是我们正真的目标。” “我知道了，方经理。”郑文川说完，喝了一大口水，不知如何开口。 现在被褥都是方知有赊给他的，等卖出去了再交钱。 “如果身边有朋友想要加入，你自己做主。” “每天的量上去，价钱自然会优惠。” 再好的老板也要画饼，让员工看到希望和奔头。 “谢谢经理。” 郑文川这次来，为的就是分销，没想到直接被方知有说出来了。 心里压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第39章 机遇 自从回收工作结束后，方知有担子轻松了不少。 每天只需要核对信息，金额，以及发钱。 销售被褥，郑文川表现的十分积极，踏实肯干。卖的一天比一天多，给他的价格已经降到了130。 油价app有向小园盯着，四大城市只剩京市，没能找到合适的人选。等薛沛宁开学后，再做打算。 一想到薛沛宁体贴的小模样，方知有恨不得连夜飞回去。 忙完手上的事情，回一趟小城。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 吃完午饭，闲着无聊的方知有，拎着东西溜达到周国平的店铺门口。 “周叔，还忙着呢？大中午的也不知道歇歇。” “托你的福！”周国平头都没回，就知道是方知有来了。 “听你这口气，还怪我了？” “不然呢，老胳膊老腿都要被你折腾断了。” “怨气还不小，看来我是来对了。” “来来来，尝尝我买的西瓜。” 方知有也不客气，拎着西瓜走进厨房，手起刀落切成两半。 只见果肉红嫩水润，没挑错。 拿起勺子洗都没洗，直接插在上面。 “我就不客气了。”周国平洗完手来不及擦，在衣服上随意的抹抹。 “客气啥。” 方知有先挖最中间的果肉，一口下肚，清爽多汁，像是在品尝一片天然的清香甘露，细腻润泽的口感人食欲大开。 大夏天，坐在院子阴凉处，吹着微风，吃口西瓜，再惬意不过了。 要是薛沛宁买的西瓜，肯定更甜。 “真甜，哪家买的？” “东西大巷的第三家水果店，今天早上刚进回来。” “第三家……”周国平在嘴里念念有词，“那是老钱家，你小子真会买。” “他家也是个讲究人，东西不错，更不会在秤上动手脚，可以放心买。” “那是，好歹也在后街住了一个月了，哪家靠谱我一清二楚，对吧，周叔。” 周国平误以为方知有话里有话，开始解释道。 “一天翻新20床，已经是极限了，我总不能不吃饭不睡觉吧？” “我哪知道你小子能搞来1500床被褥！” “早知道我就不接了。” “周叔，我不是来催你的。” “翻新的事，按照进度来就行。” 方知有放下西瓜，从包里把钱拿出来，鼓囊囊的钱包立马干瘪下来。 没有移动支付真不方便，两位小马哥赶紧加把劲啊。 “周叔，点一下，这是剩下的，刚从银行取的。” 前不久，方知有已经付了周国平五万，方便他进货，买布料。 今天过来就是要把翻新钱结清。 面前一厚沓钱，等他去拿，周国平两眼只放光，下意识吞了吞口水。 “小方，哪有没干完活，就拿钱的道理！” 周国平嘴上虽然这么说，手却不自觉的悄悄放下西瓜。 “我信你，周叔，你家在这，还能跑了不成？” “也是，也是。” “跑不了，我跑不了。” 周国平急忙接过钱，数了一遍。 还不等数完，察觉到了不对，于是又细细数了一遍。 方知有坐在他的面前，享受着西瓜和难得的休闲。 “不对啊，小方，怎么是一万，应该两千五才对。” “咱们当时说好了，一床被褥35，你多算了5块。” 周国平点出2500，满脸不舍的把剩下钱还给方知有。 “当时说的是35，但现在情况不一样。” “先不说，我要求你八月底之前全部翻新完，光把被褥放在你这，也应该收取费用。” “你看看，把你挤得都没地方落脚了。” 方知有环顾四周，除了厕所和厨房没有被褥，其他房间早都被堆满了。 “简单一算，我还占便宜了。” “周叔，钱是赚不完的，有钱大家一起赚！” “说不定以后，我还需要你的帮助。” “对，有钱大家一起赚。小方，你说的没错。” 周国平顺着方知有给的台阶下，喜滋滋的把7500装进口袋。 “老刘找了一个好租客！” “既然你这么大气，我也不能小气。等着，给你拿个好东西！” 说完，周国平跑回房间，一阵翻箱倒柜过后，终于找到一张名片。 “年前这个冯工找到我，着急要200床被褥，当时刚好没库存，就给错过了。” “也不知道现在需不需要。” “你要是不怕选的话，过去碰碰运气，他在中环路附近，那边有不少工地，需要大量被褥。” “价钱可能上不去，但给钱给的痛快，从不拖欠。” 方知有一想到三间房都快装不下的被褥，还是得过去碰碰运气。 “周叔，你这不就是帮到我了嘛。” “小方，你未来不可限量！”周国平眯着眼沉思道：“以后有机会，多提携提携你周叔。” “哪里的话，互相提携，互相提携。” “哈哈。” “吃瓜，吃瓜。” ...... 当天下午，方知有带着一床被褥来到中环路。 一路上确实看见不少工地正在开工。根据名片上的信息，找了目的地。 工地里嘈杂喧闹，大型车辆来回行驶，带得一阵尘土飞扬。 几番询问下，终于找到冯工办公室。 伸手不打笑脸人，方知有先递上一包华子。 “冯工，你看着被褥怎么样？” “还不错。”冯工眯着眼看着桌上的华子，用手敲击着名片，打量着方知有。 “不过，你哪来的名片。” “我是后街周国平的侄子。”方知有刻意停顿了一下，给冯工思考的时间。 “最近收了不少被褥，所以才特地过来找您的。” 按现在的年龄，方知有给周国平叫叔叔，不吃亏。 “哦~~” “后街老周的侄子，我和他打了好几年的交道，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啊？” 对面冯工的询问，方知有不卑不亢回应。 “我是他远方亲戚，今年考上的交大，这才知道沪市有个叔叔，便跑过来帮忙，顺便提前熟悉一下，避免水土不服。” “交大的，高材生啊。” 冯工坐着直了身体，态度也比之前端正了许多，不再是一副懒散的样子。 交大的名头，确实好用。方知有十分佩服自己的选择。 “那就不废话了，被褥多少钱？”冯工熟练收下香烟，装进他自己的口袋。 “市场价200。” “大家都是老相识了，给您170。” “170？有点贵了。” 冯工从抽屉中拿出一根红梅，在桌面上敲了敲，蓬松的烟丝变得更加紧凑，让口感略好。 “100块一百床，给我送过来，怎么样？” 第40章 破裤子女生 “别啊，冯工，上来砍一半，我们还吃什么？” 方知有连忙摆出惊慌失措的样子，与冯工拉扯。 “这样吧，我咬咬牙，150给你送过来。” “110，再多就没的聊了。”冯工手中的香烟还在敲击桌面，脸上的笑容，显然没到极限，一起诶还有的谈。 “110，我回去实在没法交差。” “冯工，咱们各退一步，130，你看如何？” “我也是第一次出来谈生意，麻烦冯工多照顾照顾。” “定当感激不尽，感激不尽。”方知有一边说一边又拿出一包华子放在桌上，聊表心意。 冯工看着桌上的华子，若有所思的重新打量着方知有。 他身上有种不符合年龄的成熟和圆滑，了解规矩，更愿意放低姿态，明显就是人精。 手上敲烟的动作缓慢了几分。 “你小子不像是第一次谈生意，很有天赋也会说话，比你那个直肠子叔叔强多了。” “我就照顾你一次，明天早上能送过来吗？” “绝对没问题，放心，冯工。”方知有拍着胸脯保证。 130，即使算上运费，方知有也能挣不少。要不是急于腾房间，这个价格他未必肯卖。 “那就好。”冯工笑着把华子装进口袋。 “知道票开多少吗？” 方知有竖起两根手指头。 冯工微微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了两根香烟，和手上的香烟摆放在一起。 “明白吗？” “明白！” “合作愉快。”冯工主动伸出手。 “合作愉快。”方知有连忙握住。 ...... 有时候成交就这么简单。 冯工之所以会同意，一是熟人介绍，二是方知有给的价格确实低。 至于要回扣，太正常不过了，不把好处给够，别人凭什么帮忙。 就凭你长得帅？ 开什么玩笑？！ 还不如我是李刚，来的靠谱。 百元大钞，才是实实在在的硬道理。 ...... 回去后，方知有一分钟都没耽误，提前联系好面包车，打包好了101床被褥。 次日，天蒙蒙亮，直奔工地而来。 一切事务安排妥当后，方知有抱着被褥再次来到冯工办公室。 “沪市的天气说变就变，让人无法琢磨。” “工作嘛，有时候难免要加班，我特意多拿了一床加厚的被褥，避免夜晚着凉。” “你小子有心了。” 冯工坐在椅子上，看着方知有把被褥放在行军床上，大拇指在食指上转个不停，不知道他打的什么鬼主意。 “冯工，这床被子用的是特殊面料，摸摸看好不好。” “是吗？”冯工伸手摸了摸，好像面料确实与众不同。 接着往下摸时，碰到了两个坚硬的长条盒子。脸上职业性的假笑，变成了真正的笑容。 “还满意吗？冯工。” “不错，我很喜欢，看来你叔叔手艺见长啊！” “这批布料是我精心挑选的，冯工满意就好。” “小伙子，年纪轻轻眼光却很独到。今后有你的帮助，你叔叔肯定不愁销路了。” “哪里的话，都是托大家的福。” “还希望，冯工以后能多多提携，提携。”方知有看着冯工，提携两字加重了声音。 冯工淡淡一笑，转身从抽屉里取了一张名片。 “上面的老陈，找个时间跟他聊一聊，就说是我介绍的，多少会卖点面子。” “多谢冯工，帮了大忙了，改天请你吃饭。”方知有上前接下名片，小心收好。 “不作假，我可等着你的好消息！” “那是当然。” 方知有展现的十分诚恳，不管冯工是不是在开玩笑，先答应下来总没错。 社会从来都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熟人介绍，东西到位，生意自然成了一半。 如法炮制。 方知有成功的在老陈工地，拿到了50床的订单，对于满屋子的被褥来说，杯水车薪，不值一提，但好歹有了落脚的地方。 利润虽然不能如人愿，目前来说铺路才是重中之重。 回收被褥只是开始，未来的路还长着呢。 ...... 沪市早晨的气温已经上升到了20c，空气中弥散着湿热的气息。 顺利拿到尾款的方知有心情不错，在路上慢悠悠走着。 计划下午回一趟小城，给薛沛宁一个惊喜。 一想到回去只有绿皮火车，就头痛不已。 没车真不方便。 在方知有感慨时，路口偶遇一对青年男女，一眼看去跟他年龄差不多。 一身运动装带着帽子的女生推着公路自行车在前面快步走着。 青年男子在后面喊个不停。 “你好，美女，你裤子开了。” “美女，你裤子开了。” “裤子，裤子开了。” ... 青年男子的提醒，让方知有注意到了前面女生的运动裤。 不知道什么原因，白色运动裤裂到了大腿，内衣隐约可见，健康白嫩的小腿裸露出来，再多一点彻底走光了。 女生猛然回头，不耐烦的大吼一声。 “你有本事就把裤子借给我，不然就闭嘴！” “我......” 青年男子顿时楞在原地，本来只是好意提醒，现在弄的尴尬万分。 脱也不是，不脱也不是，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下意识看了方知有一眼，寻求帮助。 这时，女生愤怒的目光也扫到了方知有。 显然把他俩当成一伙的了。 碰巧路过的方知有，吃了个哑巴亏。 我艹，跟我有什么关系...... 可当方知有看到女生鸭舌帽下容颜时，彻底愣住了。 一张明媚，生气，可人的小脸映入眼帘。 如果说薛沛宁是温润如玉的贤妻良母。 那她就是富贵人家里的精致瓷器，傲人的身材与标志的五官，让人一时间挪不开眼。 终于明白，有些人天生就是女主角。 尤其是她的明眸皓齿，最戳方知有的内心。 难怪，青年男子会一直提醒，这哪是提醒，明明就是搭讪。 换成是方知有，也无法避免落俗。 也正因为青年男子的提醒，女生不得不面对眼前的尴尬。 想想就很窝火，没一巴掌扇过去，已经很有素质了。 还好，此刻路上行人不多，暂时只有他们三个。 “他不脱，你脱不脱？” 第41章 霉运当头 大脑宕机的方知有终于反应过来，没来的及思考下意识解释道。 “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路过。” 话刚出口，人就后悔了，没一点绅士风度。 简直不是男人。 沈从一恶狠狠剜青年男子一眼，帽檐拉得低低的，恨不得把整张脸都遮住，气冲冲推着公路自行车离开。 青年男子看着沈从一离开，尴尬的低着头从另一个方向快速逃离。 男人都是感观动物。 看着她快要走光的样子，方知有实在有些于心不忍。 仿佛完美无瑕的事物遭到恶意破坏一般，让人心疼不已。 “哎，美女，不脱裤子行不行？” “不行！” 方知有身上的短袖太短，根本无法系住。 只恨自己为什么没穿件外套，这样双方都不尴尬。 没办法，方知有只能脱下长裤，跑步向前，扔到车上。 还好里面是四角裤头，也不至于彻底社死。 反正附近没人认识他。 要脸做什么，还不如博美人一笑。 一时间，明白了周幽王的快乐。 “赶紧穿上吧，趁我没后悔。” 沈从一毫不客气，急忙穿上。 扶着胸口，长舒一口气。 毕竟是女生，没办法不在意他人目光，自欺欺人走到这里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再走下去绝对要崩溃了。 “谢谢。”沈从一的声音，清清淡淡如同冷冽的清泉，态度也诚恳了不少。 “留个联系方式，方便还你。” “不用了，全当助人为乐。” 方知有大手一挥，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一阵微风吹过，腿上的汗毛直接竖了起来。 即使是夏天，不穿裤子也冷啊！ “你赶紧走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在耍流氓。” “我记得附近有卖衣服的，不用担心。” “走吧，走吧。” 假装无所谓的方知有，让沈从一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内心有了波动。 从小到大的教养，让她明白人情债最难还，尤其是陌生人。 方知有不畏惧别人目光，让沈从一很是钦佩，她深知这里面的窘迫和难堪。 不像刚刚那个男的。 有了对比，就有了选择。 方知有自顾自的在前面走着，沈从一在后面跟着。 二人保持着陌生人应有的距离，不至于一眼被人误会。 工地肯定是回不去了，那里不少人见过方知有，没穿裤子太丢脸了，根本解释不清楚。 只能往陌生的地方走，碰碰运气，希望尽快能找到衣服店，结束着丢人现眼的一幕。 ...... 天不遂人愿。 方知有所在的位置属于沪市郊区，还在开发建设当中。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走了半天，别说衣服店了，连超市都没有看见一家。 随着时间流失，渐渐的路上行人和车辆多了起来。 可偏偏一辆出租车都没有。 隐约中，方知有能感觉到不少路人惊奇的目光和以及对他的指指点点。 令人不胜其烦。 方知有低着头，用钱包和手机把脸遮住，生怕上了明天的社会新闻。 就在此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是郑文川打来的。 方知有万分懊恼的拍着头。 怎么把他给忘了！ 电话接通后，不给郑文川说话的机会。 “方经理，我......” “你先别说话，听我说！” “我现在在辰山路附近，你随便到哪买一条裤子，打车给我送过来！” “告诉司机，用最快的速度，闯红灯超速的钱我付！” 方知有一口气把所以要求说完，中间都不带喘气的。 电话那头的郑文川听得一头雾水。 “送裤子？方经理，你怎么了？” “别问那多废话，现在赶紧去买裤子，然后打车过来。”方知有气急败坏道。 “不是都说了一遍吗，怎么还问，赶紧过来。” “不是我不过去，是......”郑文川结结巴巴道。 方知有最讨厌郑文川的就是这一点，说话磨磨叽叽的，根本不像个20出头的男人。 “是什么是，能有什么事比送裤子更急，赶紧的！” 郑文川不在纠结，只能如实告知。 “我现在在城市管理局，走不开啊。” “城市管理局？城管？你在那做什么？”方知有眉头紧蹙，预感到了不好。 最近一直忙着谈订单，送货。倒是忘了关心郑文川的情况。 现在城管还没得到彻底整治，管理混乱，丑闻不断，打人的事情频频发生，尤其是看人下菜碟更是屡禁不止。 “他们把被褥没收了。” “为什么？” “我在路边摆摊，他们二话不说上来就抢，不仅收东西，还说我们售卖的东西没有产品许可证。”郑文川仿佛要把心中所有苦楚说出来似得。 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会塞牙。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刻，被褥被没收了。 本身就是自产自销的东西，哪来的证件。 “算了，没收了就没收，我不跟你算钱，你现在先把裤子给我送过来。” 方知有可没心情关心这些破事，对他来说，弄一条裤穿才是最重要的。 他忍受不了别人奇奇怪怪的眼神了。 这种非人的折磨，比杀了他还难受。 真不知道那些裸奔男都是怎么想的。 “可是......可是三轮车也被扣了。” “他们说了没有一千块，三轮车别想拿回去。” “没收东西也就算了，怎么还扣车？”方知有瞬间头大。 来沪市不到一个月，后街都没出过几次，上哪找人疏通关系。 “算了，我过去看看，但你别抱太大希望，我没那么大本事一定能解决。” “麻烦了，方经理，那裤子怎么办？” 得知方知有要过来，郑文川总算安心了。 “凉拌呗，还能怎么办。” “你在那等着我，挂了。” 结束通话的方知有四处看了看，这才注意到破裤子美女还跟在后面。 眼下顾不了那么多了，在路边捡起泥土就往身上抹。 功夫不负有心人，道路尽头终于出现了一辆出租车。 见希望出现，方知有激动的快要跪下了，连忙跑到马路边将其拦下。 还好上天眷顾，是个男司机，要是女司机的话，不等到城市管理局，就要先去公安局了。 “师傅，到附近买条裤子。” 司机师傅通过后视镜打量着方知有。 察觉到目光不对，方知有急忙解释。 “助人为乐，不小心把裤子弄丢了。” 司机师傅嘿嘿一笑，“明白，都是男人，谁还没年轻过啊。” 你明白什么明白？ 算了，烦躁的方知有也懒得跟陌生人辩解。 十几分钟后，抵达目的地。 方知有没脸下车，出钱让司机师傅帮忙买条长裤。 穿上后，悬在外面的心，终于回归原位。 第一次感觉有裤子穿，是人生中最美好的事情。 第42章 罚款 城市管理局大门前。 郑文川等的心急如焚，来回踱步，目光不是盯着路上来往的车辆，就是手中的小灵通。 之前一直在工厂里埋头加班，哪遇到过这种事，最多就是和跟组长拌拌嘴，吵吵架。根本没和城管打过交道，更别提经验了。 此时此刻，郑文川终于明白外面世界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 ...... “方经理，你终于来了。” 郑文川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方知有盼来了，连忙上前迎接。长舒一口气，焦躁不安的心情瞬间平复了几分。 “走吧，边走边说。” 方知有也是第一次来到气派的城管大队。 刚进大门，目光就被车棚吸引住了。 各式各样数不清的电动车，让人眼花缭乱，绝大多数都挂着小吃和水果的牌子。 占道经营确实可恨，但所有的车都是占道经营吗？ 很多事情不能仔细琢磨，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经理，你不是要裤子吗？”郑文川看着方知有不合身的休闲裤，疑惑不已。 不是有裤子吗？为什么还要送？ “这事翻篇了。”方知有不耐烦的挥挥手。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电话里也没说清楚。” 郑文川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股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 “就是在路边卖被褥？没发生冲突？” “没有。” 方知有想不明白。 不应该啊，既然没发生冲突，为什么还要扣车？ “行，我知道了，前面带路。” ...... 宽敞的办公室里，只有寥寥几人正在办公。 剩下的工作人员不是在玩游戏，就是一脸轻松惬意的聊天。 和门口排队等待办手续，焦急如焚的人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哎，社会丑陋的一面。 眼前的一幕，让方知有很是为难，送礼是不可能送礼的，没人会傻到在大庭广众下收礼。 他现在只是个一穷二白的学生，身边也毫无资源可用，只能硬着头皮，碰碰运气。 “你就是郑文川的经理？”卫志远悠闲的靠在椅子上，手上的中性笔转个不停。 “是我。” 看到所谓的经理只是个毛头小子，卫志远打心眼里高兴。 今天运气不错，碰到一只嗷嗷待宰的肥羊。 8月指标可以提前完成，顿时神清气爽，喜出望外。 “来来来，赶紧过来签字，交了罚款回去等通知。” 方知有拿起面前的信纸看了看，是郑文川写的书面保证书，承诺以后再也不占道经营。 只不过字迹歪七扭八，让人不敢恭维。 “占道经营是我们不对，罚款我们认。” “能不能先把三轮车还给我们。”方知有不卑不亢道。 试图用道理说通对方。 “三轮车属于经营工具，扣押是合法的。” “把1000块钱交了，过两天就能取车。” “没的商量？” “当然没得商量！” “赶紧的，后面还有不少人要办手续。”卫志远完全没把方知有当一回事，急不可耐的催促。 “行！” “既然不讲道理，那我跟你好好掰扯掰扯。” 方知有指挥郑文川把旁边空闲的椅子搬过来。 坐下来，慢慢聊。 “占道经营罚款50，三轮车暂时扣押，这些我们都认。” “麻烦你解释一下，1000罚款是哪里来的。” 卫志远心里咯噔了一下，没想到方知有清楚他们的规定。 毛头小子不好哄，是个麻烦，不像郑文川随便骂两句就吓住了。 “怎么，你还真要跟我掰扯？” “不然呢？”方知有拍了怕椅子，“我坐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我劝你最好别多事，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卫志远冷笑一声警告道。 他也不是吓大的，怕三怕四工作还怎么干。 “乖乖交了罚款，把车领走。” 见卫志远言语中有松动，郑文川激动的看着方知有，可方知有根本没搭理他。 今天说不出个一二三，决不罢休。 “你还是说说1000块钱的罚款是从哪里来的？” “你小子，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 “行，我告诉你，你们卖的被褥都是三无产品，无证销售，罚钱都是轻的，要是再不配合，分分钟把你们送到局子里，信不信？”卫志远指着方知有的鼻子威胁道。 方知有确实是无证销售，可除了食品，药品，敏感东西之外，剩下的都是睁一眼闭一眼，根本不在检查范围。 更何况是小作坊自产自销，要产品合格证，简直是无稽之谈。 “是不是无证销售，那也是市场监督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吧。” “我替市场监督管有什么问题？”卫志远冷笑一声，嗤之以鼻。 “那你怎么不替警察抓小偷！一天天的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到头来还不是只会欺负老百姓？” 方知有声音越来越高，引得不少人驻足观看，忍不住为其鼓掌。 老百姓挣点钱太难了。 卫志远气的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咬牙切齿道：“你敢污蔑我？！” “有没有污蔑，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你让市场监督局的人来，只要他们来了，别说一千，一万我都认罚。” “今天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还不走了。” 方知有掏出手机，打开拍照功能，对着卫志远衣服上的编号，一顿乱拍。 “卫志远是吧，把你证件拿出让我看看，要是没有的话，别怪我告你滥用职权，中饱私囊！” “好！” “告他！” “让混蛋再欺负我们！” 门口的大伯大叔们，纷纷出言相帮，终于有人替他们说话了。 卫志远只是临时工，不仅他是临时工，在场所有人都是临时工。 城管大队除了队长是正式工，其他人全是合同制，也包括副队长。 万恶的劳务派遣制度。 卫志远原本只是想宰郑文川一笔，完成业绩考核，争取早日转正，哪成想碰到了方知有这个刺头。 现场气氛僵持不下，变得特别尴尬，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卫志远身上。 等着看他笑话。 卫志远双手紧握成拳，额头上青筋暴起，恶狠狠的盯着方知有。 如果低头，工作也就干到头了，没脸再呆下去了。 简直是丢人丢到家了。 方知有一脸无所谓，大不了就是罚钱。 无所畏惧的坐在椅子上，等待着卫志远的回答。 时不时还能听到门口的窃窃私语，来来往往的人群都在支持方知有，支持他硬刚到底。 方知有也没办法的办法，如果态度不强硬一点，这个哑巴亏他们就得吃下去。 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想让他吃亏，没那么容易。 第43章 运气 铃铃铃。 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刺破了尴尬的平静。 卫志远仿佛看到救星一般，迅速拿起电话。 “你好，哪位。” ... “好的，我现在马上过去。” 放下通话筒的卫志远仿佛间换了一个人，不再恼羞成怒，脸上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 “等着，我收拾不了你，自然有人能收拾了你。” 信心满满的穿过人群，走出办公室。 ...... 郑文川顿时慌了，不知所措的看着方知有。 “他是不是去找市场监督局的人了？” “万一人真来了，咱们怎么办？” “认罚呗。” “不过我感觉概率微乎其微，他要是真能把人找来，算我高看他一眼。”方知有毫不在意道，手指随意的敲击着桌面。 “早知道就......” “早知道什么？你把1000罚款交了？” “我……我没钱。”郑文川捏着手指，内心担忧个不停。 “事情已经成现在这样了，顺其自然吧。”方知有指了指卫志远的椅子，示意郑文川坐下。 “不是他服软，就是咱们认罚。” “放心，钱不用你出，别有心理压力。” “哦，谢谢方经理。” ...... 卫志远来到队长办公室门口，整理了下衣服，清清嗓子，这才敲门。 “进来。” “队长，你找我？” “小卫，你在搞什么？我在这都能听见你们的大吵大闹，是把办公室当菜市场了吗？成何体统！” 不等卫志远解释，先劈头盖脸骂一顿。 队长今天怎么了，平时这种事都是睁一眼闭一眼。 “蒋队长，不是我的问题，你是不知道刚刚那个刺头有多嚣张，简直无法无天，要不是我......” “行了， 我不听解释。” 蒋队长用手扶着额头，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一天天的没有一个人让他省心，累都累死了。 “小卫，你没忘记下午两点市里领导要过来视察工作吧？” “我当然没忘，要不然昨天也不会突击检查......”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无妄之灾，就是郑文川单纯的运气不好，偏偏撞枪口上了。 “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现在吗？”卫志远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蒋队长，马上十一点了，食堂要开门了，您吃什么，我去帮您打。” “吃吃吃，一天天就知道吃，还不赶紧把门口那堆人给我弄走！” “万一领导提前过来检查，看到这一幕，是你去解释，还是我去解释？” “可是......”卫志远脸色彻底拉了下来。 “人都弄走了，指标怎么办？好不容易才扣了这么多人的车。” “你自己不会想办法，别人都是怎么完成指标的，不会去请教请教，学习学习。” “一天天的光想着邪魔外道。” “你还想不想干了？不想干了就卷铺盖滚蛋，有的是人想干！” 卫志远一想到家里花了不少钱和人情，才把他塞进来，只好忍气吞声把这口气咽下去。 “12点之前不把人给我撵走，你明天不用来了！” “知道了，队长。” 出了队长办公室，卫志远崩溃的靠在墙壁上，似乎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缓了许久才慢慢平复下来。 太难了。 这破工作太难了。 ...... 等了许久。 办公室另一个工作人员过来捎句话。 “卫志远在车棚等你们。” 郑文川瞬间双眼放光，难以抑制住激动的情绪，“是让我们取三轮车吗？” “我不清楚，你们下去就知道了。” “好的，谢谢。” “经理，我们走吧。” 郑文川走之前还想带上保证书，被方知有给拦下了。 不嫌丢人。 卫志远服软了？那他刚刚干嘛去了？ 方知有清楚他刚刚给的压力，不可能让卫志远乖乖服软。 短短十几分钟都发了什么。 这让方知有百思不得其解。 难不成人有帮了他？ 会是谁呢？ 还是单纯的运气好？ 或许是卫志远想通了，这个不太可能。 忽然，方知有脑海中闪过一个倩丽的身影。 隐约记得她的公路车价值不菲。 并且当时二人距离太远了，她不可能听见方知有在说什么。 糟了，忘记问美女叫什么名字了。 真是重大失误。 ...... 等方知有和郑文川来到车棚时。 阴着脸的卫志远早已经把郑文川的三轮车推了出来。 “你们等一下，我去取被褥。” “被褥都被你们收了，还能要吗？” “不要了，你掏钱买走吧。” 方知有虽然不知道卫志远为什么会服软，但该讨回来的，总要讨回来。 “行，你说多少钱？” “还剩几床被褥？” “还有两床。”郑文川如实回答。 “一床被褥500，两床1000。” 报完价钱后，郑文川和卫志远同时诧异看着方知有。 “方经理......”郑文川没想到方知有敢要这么多。 “别太过分了。”卫志远咬牙切齿道。 “过分？我记得你刚刚没说过分啊？” “像你这种中饱私囊，滥用私权的人，有什么资格大言不惭的跟我说过分？” “要不还是算了吧，经理。”郑文川真心实意劝解道。 “刚刚板子没打到你身上吗？” “你要是可怜他，你把一千块钱付了，我没意见。” 方知有最烦圣母心了。 错了就是错了，站好立正挨打。 郑文川被质问的不敢说话。 “行，算你狠，我认了。”卫志远从钱包里数出一千块钱，递给方知有。 仿佛心在滴血。 最终卫志远为他私欲付了代价。 ...... 离开城市管理局的方知有，心情大好，连没穿裤子的窘迫都丢之脑后。 推着失而复得三轮车，郑文川的心情很是复杂。 不明白方知有为什么不能抬抬手，放了卫志远。 “还在纠结？” 郑文川点点头。 “你觉得像他这种人，在大环境里，是会幡然醒悟离开，还是会同流合污，自甘堕落？” “我不知道。” 一瞬间郑文川好像明白了什么，但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 “你是在帮他？” “我没那么高尚，我只是想找回场子而已。” “这次你的问题也不少，都这么长时间了，还在满大街的跑，跟个无头苍蝇一样。” “回去好好想想，想要继续做下去，按着政府要求老老实实申请《临时占道经营申请表》和《摊位登记卡》。” “别再发生这种破事了，听见了吗？”方知有无奈的教训着郑文川。 “知道了，经理。” 第44章 初心 刚解决完郑文川的麻烦，还没缓口气，又接到了王左右的电话。 “老方，你人在哪？我在沪市火车站，赶紧过来接我。” “再也不坐绿皮车了，浑身上下哪哪都疼，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电话里的王左右毫不客气的使唤方知有，顺便抱怨几句。 “来之前也不提前说一声，我离火车站还有点距离，乖乖等着。” “赶紧的，我都快累死了。” “你是不是突然被许姨赶出来了，才来的沪市？” “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挂了！” 自从高考结束，王左右整天没日没夜的泡在网吧，回家不是吃饭就是睡觉，完全把家当成旅馆了。 许雅静能忍到今天已经够客气了，要换成方知有的老妈张秋月，早就被扫地出门了，哪凉快上哪呆着去。 麻烦最终还是回到了方知有的身上。 方知有无奈的揉着太阳穴，黯然伤神。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原本还计划回小城一趟，看来是泡汤了。 王左右既然来了，肯定不回去了，一直待到开学。 还好没告诉薛沛宁，不然她会失望。 ...... 回到小院。 刚打开二楼大门，王左右被满满当当的被褥给震撼到了，颤抖的声音里充满了惊吓。 “老方，你确定没走错地方？这难道不是仓库吗？” 在方知有和郑文川的共同努力下，已经卖了200多床被褥了。 现在的主房间比之前可宽敞多了，最起码活动时不会再碰到了。 “你见过这么小的仓库？” “这是我卧室。” “你真住在这？”王左右不敢置信看着方知有。 虽然早就猜到住宿条件不会太好，但也没想到会如此之差。 不应该啊！ “废话，你看到被褥都是我的。” “你囤被褥做什么？”王左右大脑瞬间宕机。 听说过囤衣服，囤球鞋，可从来没听过有人囤被褥啊！ 一时间看方知有的眼神都怪怪的。 “想什么呢？我又不是你，不缺零花钱。” “我倒腾被褥挣点钱花。” “被褥还能倒腾？你真牛逼！” 王左右心思全在游戏上，除了游戏外其他一窍不通，对于很多生活常识，还不如小学生懂得多。 二人说话间，王左右自觉的把行李放下，对他来说只要有地方落脚就行，条件根本不在乎。 “要不要我给家里打个电话，帮你解决一点？” “不用。”方知有根本不跟王左右客气。 “从沪市到小城光运费多少钱？有这钱够买十几床被褥了。” “那倒也是。” “我不需要你操心。”方知有拍了拍王左右的肩膀，让他放心。 “倒是你，早早来沪市做什么，离开学还有半个月。” “坐了一天的火车我都饿了，先吃饭，边吃边说。” “好，先吃饭。” ...... 后街的山河面馆。 餐桌上摆着精美的凉菜和两碗热气腾腾的油泼面。 “你知道ehome战队吗？”王左右一边搅拌一边问道。 “知道。” “我艹，你居然知道？” “ehome是dota的老牌强队，也是第一支国内lol职业战队。” “成员有tab，max，lucky，biubiu，mr。” 后来因为成绩不好，2012年解散了，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 但队里有不少明星选手，包括pdd，死亡宣告，很多人都先后加入过ehome。 是不少人职业生涯里的第一支战队。 王左右不敢置信看着方知有，双眼忍不住的放光。 “老方，你简直神了，你居然连成员都知道！” “除了ehome，你还知道什么？”王左右期待万分看着方知有，希望能再听到一些关于职业战队的事情。 “我还知道wem，nggm。” “还有呢？别吊我胃口啊，赶紧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方知有不停搅拌着碗里的面条，以免坨了没法吃。 算算时间，差不多是这个时候了。 认真的想了一会，才缓缓开口。 “你知道王校长吧？” “知道，知道。” “他很快就要收m，进军lol，重整国内电竞环境。” “而且不是喊喊口号那么简单，是真刀真枪的干一场，改善从业者的环境。” 方知有不禁感慨，即使是重生了，该仰望的人暂时还是需要仰望。 “真的假的？老方，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你别忘了我的外号。” 王左右十分懊恼的拍了下额头，终于恍然大悟。 二人都是重度的游戏爱好者。 但方知有的操作仅仅是普通人的水准，只能靠经验和时间来弥补他的不足。 渐渐的，跟不上王左右的步伐。 为此，他还特意取了个外号。 “理论型选手！” 虽然外号带着点讽刺意味，但也认可了方知有对信息的敏感度，以及理论研究。 “我信你，我说什么我都信。” “老方，你说，我有没有可能加入校长的队伍？” “没希望m早就成型了，你还是先自己玩吧。”方知有摇头如实告知。 “哦。” 失落的王左右埋头吃着面，半天也不说话。 “你过来就是这个目的？” “也不是，最近认识几个玩的不错的网友，想过来见一见，看看有没有机会一起玩。” “小心，被人嘎了腰子。” “啥？” 现在的移动互联网才刚刚崭露头角，网友们还是很单纯的，没那么多骚操作。 方知有的担心多余了。 “没啥。对了，你在京市有靠谱的人吗？” “打游戏的算吗？” “不算。” “那就没有了，我只认识打游戏的。” 王左右三句话不离游戏，就算是方知有也受不了，要不是他曾经也热爱游戏，早就懒得搭理他了。 可转念一想。 越是纯粹的人，往往越是能取得成功，一时间有些羡慕。 也不知道王左右未来能达到什么样的高度，让方知有很是期待。 “附近哪家网吧机子好？” “不知道，你自己一家一家试。” “你来沪市一个多月了，你不知道？” “没时间，再说了我有笔记本，干嘛要去网吧。” “你不玩游戏？” “玩腻了。” “我艹，能从你嘴里说出玩腻了，真是难得啊。” 王左右猛然回想起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方知有对游戏的态度确实变了不少，不像之前那么上瘾了。 虽然不了解原因，但王左右也懒得追问，他愿意说，自然会说的。 每个人都有秘密。 “所以啊，你要替我好好玩。” “保证不辱使命！” 第45章 重逢 接下来的日子里，王左右每天早出晚归，不是在网吧就是去网吧的路上。 方知有给他配了一把钥匙，也就不再管了。 都这么大的人了，肯定能照顾好自己。饿了知道吃，下雨知道躲就行。 反正一时间回不了小城。 方知有利用开学前的最后一点时间，给附近油价app，添加了用户留言以及图片上传功能。 用户上传真实可靠的加油站信息，通过审核，给积分以资鼓励。 积分累计到一定数额，可以兑换手机话费，游戏点卡等一系列的虚拟物品。 如此形成良性循环，不用再雇人采集信息，节省人力物力财力。 ......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悄然流逝。 8月下旬。 尝到甜头的郑文川，做着开学季前的最后准备。 在方知有的提点下，终于明白不用非挤在高校门口，和学校抢生意。 于是，带着同事分别在火车站，长途汽车站等关键路口兜售被褥。 王左右不需要方知有管，开学了自然会去学校报到。 将所有事情安排好，方知有终于坐上回小城的火车，即将见到阔别已久的心上人。 ...... 小城的专科医院。 方知有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两个信封，放在桌子上。 “许姨，这段时间里多谢你对奶奶的照顾。” “我今天过来，就是要把奶奶的住院费结清。” “客气了，小方。”许雅静看了一眼薄信封的厚度。 估摸着里面装2000。 “住院费我收下了，剩下的你还是拿回去吧。” “我家那小王八蛋去沪城找你了吧？以后还需要你多多照顾照顾。” “许姨，我和左右是朋友，就算你不说，该做的事情我一定会做的。”方知有把薄信封推了过去。 “但一码归一码，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表示总是要有的，不然传出去让人笑话。” “行，既然你这么说，阿姨就收下了。” 钱，谁不喜欢。 方知有和王左右好的穿一条裤子，联起手合伙欺骗她的事情还少吗？ 感谢钱权当是补偿了，许雅静收的心安理得。 “你今天特意回来，为了送小宁去学校？” 方知有淡淡一笑。 “算你小子有良心，好好对待人姑娘。” “那是一定的，许姨，我先走了。” “去吧。” 方知有离开后，许雅静长叹一口气。 小王八蛋要是能像他一样，早早懂事就好了。 心累啊。 …… 刚出办公室，方知有在楼梯口碰见了朝思暮想的薛沛宁。 一个多月没见，白皙的小脸上添了几分红润，整个人看上去气色好多了。 此刻的薛沛宁，扎着简单的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宽大的围裙遮挡住了诱人的身材。 先是相互凝视片刻，确认面前的人是方知有后，然后惊喜万分的一路小跑过去。 偏偏到方知有面前停下了脚步，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 “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方知有直接把薛沛宁抱在怀里，用动作回应她。 “围裙脏。” “没关系，反正衣服也穿了一天了，该洗了。” 薛沛宁甜甜一笑，反手搂住方知有的腰，整个人压在他身上。 紧紧抱住彼此，好像要把分别时间通通弥补回来似的。 随着拥抱的深入，二人都感到了对方身上独有的气息和体温，顿时有种莫名奇妙且愉悦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一刻，世间仿佛只剩他们两人相互依偎，静静守候着对方。 直到走廊里传来咳嗽声，薛沛宁才满脸通红的推开方知有。 “吃完饭，我们出发。” “恩。”薛沛宁乖巧的点着头。 “你回去看张姨了吗？” “我跟她说过了，这次先把你安全的送到学校。” “可是……”薛沛宁瞬间感到愧疚。 因为她的原因，张秋月没办法亲自送宝贝儿子上大学，说不遗憾肯定是假的。 做家长的，不都一直期盼着这一天吗？ 方知有悄悄握住薛沛宁的手，给她安慰。 “没关系，我也不想让他们送，都这么大了，又不是小孩子。” “毕业他们一样也可以过来。” “再说了，目前你才是我们方家最重要的事情。” 方知有宠溺的刮了刮薛沛宁直挺挺的小鼻子。 许久没刮了，手感还是一样的好。 “我还不是你们家的呢！”薛沛宁微微仰头，撅着嘴抗议道。 “早一点晚一点，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了，我说不是就不是！” “跑慢点。” 薛沛宁甩掉方知有的手，红着脸娇羞的跑开了。 还不等她跑远，在楼梯口看到了一款简洁大方、时尚精致的黑色旅行箱。 方知有知道薛沛宁没有一个像样的行李箱，上次送奶奶来医院，衣物都是用床单打包的。 害怕薛沛宁到了大学后会自卑，所以特意提前准备好了。 当然，需要准备的东西也远不止这些。 “喜欢吗？” “买箱子时，刚好满一送一。” “就知道乱花钱。”薛沛宁娇斥一句，眼中的欢喜却怎么也藏不住。 “喜欢。” “这次算了，下次再买东西，必须前提跟我说，不然我不要了。” “知道了，知道了。” “回去吃饭，我都饿了。” ...... 和奶奶吃完饭，收拾东西时。 但凡是薛沛宁想带走的生活用品，旧衣服，被褥等等，方知有统统不让带。 “带几件换洗衣服就行了，剩下的到学校直接买新的。” “可是……” “没那多可是，听我的。” 方知有的霸道弄的薛沛宁很不开心。 可奶奶还在，她也不好意思剥了方知有的面子。 只好答应。 …… 衣物收拾完毕后。 方知有紧紧牵着薛沛宁的手。 “奶奶，你放心的在这里住，医院的钱我已经还完了，许院长会照顾你的。” “我和小宁先走了，等十一放假了，再回来看你。” “好孩子，去……去吧。” 奶奶看着二人坐上出租车，挥手告别。 薛沛宁的眼泪止不住的流。自从爸爸去世后，这还是她第一次长时间离开奶奶。 不舍的情绪仍然萦绕在心头，久久不能散去。 第46章 开学报到 直到再也看不见奶奶身影，薛沛宁摇上车窗，安静的坐好。 方知有轻轻擦去薛沛宁眼角泪水，顺势搂住她的肩膀，慢慢拍打着她的手臂。 “十一放假我们就回来，别太难过了。” “嗯。” “医院的钱你还了？” “还了，你现在没什么债了吧？” “没有了。”薛沛宁微微摇头。 自从和方知有在一起，很多事情他都处理的非常好，完全不用薛沛宁再操心。 越是这样，薛沛宁心里压力越大，总感觉自己是一个无底洞，无时无刻不需要方知有的填补。 渐渐的，关于钱的事情愈加敏感。 为了维护薛沛宁弱小的自尊心，没说薛伟泽两万块钱的事情。 “等会把银行卡号给我，给你打点钱，顺便把薛伟泽的债也还了。” “你怎么知道？” 薛沛宁瞪大眼睛，吃惊看着方知有，内心惴惴不安，仿佛在方知有的面前，她身上毫无秘密可言。 关于水果店的事，薛沛宁从来没说过，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还知道他跟你一样都是都是倔脾气。” “你们薛家庄的人是不是都这样啊？” “你......你和他联系过？” 方知有另一只手牵住薛沛宁，轻轻拍了拍让她宽心。 “联系过，他说了一些你的事情。” “这些年辛苦你了，以后都交给我好吗？” 薛沛宁微微抿着嘴唇，黯淡的眼中再次有了光彩，缓缓靠在方知有的肩膀上，用鼻腔小声嗯了一声。 “你不需要那么多的债主，有我一个就够了。” “听见了吗？” “知道了。” 薛沛宁的小脑袋在方知有肩膀上来回蹭，试图找到一个更加舒适的姿势，让身体和心情都彻底放松下来。 伴随着窗外风景呼啸而过，薛沛宁的内心慢慢多了一丝心安以及对未来的期待，忍不住希望它快点到来。 如果广播里不是新闻，换成轻柔的音乐，那简直再美好不过了。 …… 2011年的小城并不发达，只能先打车到豫市，然后坐飞机去京市。 此时正值开学季，机场里人山人海，熙熙攘攘的人群如潮水般涌动着，纷至沓来的旅客和工作人员使得整个机场显得十分拥挤。 薛沛宁是第一次出远门，也第一次坐飞机。看着面前巨大的候机厅和急急忙忙的人群，死死拉着方知有的手，生怕走丢了。 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好奇问个不停，方知有耐心的一一给她讲解。 可惜时运不济，方知有买机票时，头等舱已经卖完了。 现在只能老老实实带着薛沛宁排队办理值机手续。 “飞机场好大，你是怎么做到不晕头转向的？” “你抬头看，上面都有路标。” “遇到事情不要慌，冷静的看看四周有没有指示牌，找不到合适的指示牌，问工作人员也可以的。” “千万别害怕，每个人都是从不知道开始，慢慢熟悉，中间总有一个过程，没什么好丢人的。” 薛沛宁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下意识又拉紧了方知有，整个人依偎他身边，才感到安全。 方知有的无所不晓让薛沛宁打心里崇拜，逐渐对他有了更深层的依赖。 仿佛他身上有种神奇魔力，只要跟他在一起，薛沛宁不再害怕任何事物。 忽然回想起来，人生中的各种第一次都给了方知有。 第一次恋爱，第一次看电影，第一次见家长，第一次见奶奶...... 虽然没能顺利抢到头等舱，但靠窗的位置还是有的。 飞机起飞的一刹那，薛沛宁死死拉住方知有，整个人害怕极了。 直到进入平流层，薛沛宁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来，兴奋的看着窗外蓝天白云，不停地和方知有分享她此时的喜悦与开心。 ...... 经过一路颠簸，十一点抵达清华校园。 从西门进去，走到二校门。 古典优雅的青砖白柱三拱牌坊映入眼帘，门额上刻着“清华园”三个大字。 薛沛宁站在牌坊下面，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回想起十几年来拼命学习，无数个日夜埋头苦读，豁然间终于明白所有的付出都是有意义的。 眼角不自觉的滑出泪水。 爸爸，你看到了吗？ 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 我没有让你失望，没有让你失望。 ...... 清华校园实在太大了。 即使方知有提前做了功课，找对地方办理好入学手续，也花了足足2个小时。 所有紧要事情安排妥当，在学校附近找了一家酒店开个大床房。 还不等关上门。 方知有吻住薛沛宁冰冷的嘴唇，用实际行动表达他积攒的思念。 薛沛宁也不害羞，热情回应。 方知有真的很喜欢薛沛宁黑色打底衫外加修身牛仔裤的穿搭。 在把薛沛宁按在墙上接吻时，手自然的塞进了牛仔裤里。 刚要不老实，却薛沛宁死死按住。 “太......快了，我......我还没准备好，下次好吗，下次......” 薛沛宁气喘吁吁的看着方知有，瞳孔里尽是乞求，希望方知有能暂时饶了她。 “好吧。”方知有讪讪一笑，重新搂回腰间。 其实，方知有能感觉到薛沛宁拒绝他的力气并不大，如果再坚持坚持，薛沛宁未必不会心软。 已经两世为人的方知有，并不着急鱼水之欢，只有心甘情愿的宽衣解带才是他所需要的。 现在的薛沛宁处在一个不想答应，但又不知道如何拒绝的状态，尤其今天刚刚离开奶奶，又到陌生的地方报到。 心情很是复杂。 而薛沛宁希望一切都可以发生的自然而然。 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夜晚，两人吃过晚饭一起回到房间，夜里情感爆发，彻底的把她完整的交出去。 不管怎么样，方知有尊重她的意愿，没有强迫，这让薛沛宁心里甜滋滋的，把头埋他的在胸前。 “今天不走了吗？” “明天下午的飞机。” “晚上要不要陪我？”方知有搂着薛沛宁的小蛮腰，贴着她的耳朵小声说。 热气灌进薛沛宁的耳朵，感觉痒痒的，于是把头埋的更低了。 “不要，你太坏了。” “一个人孤枕难眠啊。” “我们可以打电话。” “明明人就在眼前，为什么要打电话？” “哎呀。”薛沛宁害羞的撒着娇，听的方知有骨头都要酥了。 “不说了！” 小情侣安静的抱着，享受时间流逝的美好。 第47章 关心 直到方知有肚子咕噜咕噜叫唤个不停，二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我们去吃饭吧。”薛沛宁浅浅一笑，摸着方知有的肚子。 “你好像又瘦了。” “有吗？最近吃的挺好的啊！” 解决城管问题后，郑文川成长了许多，不再需要方知有操心。 忙碌了一个多月，总算是闲下来了。 可偏偏王左右来了，让方知有又费了不少心，顾不上好好吃饭，经常随意对付一口了事，不瘦才怪。 方知有把话题引开。 “对了，箱子里有送你的礼物，打开看看。” “礼物？在哪？”薛沛宁抬起头，眉开眼笑的看着方知有。 “箱子里面的夹层。” 薛沛宁打开方知有银灰色行李箱，轻手轻脚的把衣服放在床上，尽量不弄乱。 打开最里面的夹层，一套jk服静静躺在那里。 长袖白衬衫，烟灰色jk裙子，粉色的蝴蝶领结应有尽有。 “你真买了？” “说好的，考上清华送你的礼物。” “喜欢吗？跑了好多地方才买到。” “喜欢！” 薛沛宁温柔的抚摸着裙子，整个人瞬间被快乐包围，迫不及待拿出来在身上比对，柔情似水看着方知有，黑色的瞳孔中还蕴藏着一些羞涩。 “我穿裙子，好看吗？” “好看！快换上让我看看。” “不要，你想的美！”看到方知有色眯眯的眼神，薛沛宁吓得赶忙拒绝。 万一换了衣服，方知有把持不住，那可就亏大了。 刚刚拒绝已经用尽了所有勇气，哪还有勇气再拒绝。 小心翼翼的把礼物装进她自己的箱子里。 “先去吃饭，下次再穿给你看。” “好吧。” 见计划没能得逞，不甘心的方知有失落的走进卫生间。 薛沛宁趁机悄悄地把小盒子塞到他行李箱夹层里面。 整理完毕，拉上拉链，白皙的小脸上多了一抹羞红。 …… 正值新生报到，即使不是饭点，食堂里依然挤满了人。 二人找了许久，才在角落里找到空位置。 “你占位，我去打饭。”方知有不由分说的把薛沛宁摁在椅子上。 “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薛沛宁微微摇头，“你看着买吧。” “知道了。” 经过半年的相处，方知有对薛沛宁的口味了然于胸。 喜欢吃辣，也喜欢吃醋，尤其是老陈醋。 思考再三，点了一大份麻辣香锅，光添荤菜就花了20。 初始的饭卡上只有100块，方知有一口气花了三分之一。 “点太多了吧？” 望着面前满满一盆的食物，而且里面基本全是肉，薛沛宁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下口。 “你太瘦了，多给你补补。” “你先吃，我去买两瓶可乐。” 方知有借着买饮料的机会，跑到饭卡充值处。 “你好，能刷银行卡吗？” 工作人员没好气的翻了方知有一眼。 “不能，只能现金。” 还好来之前取了不少现金，方知有从鼓囊囊的钱包里拿出五千块钱。 “好吧，充5000。” “一次只能充3000。” “这位家长，麻烦你看下食堂价格，5块钱就能吃饱，没必要充那么多钱，万一丢了全是麻烦。”工作人员好心劝解道。 “那就先充3000。” 方知有无奈的把钱收回来。 破规矩真多，居然还嫌钱烫手。 其实不然，每一条看似不合理的规定背后都有一个受伤的灵魂。 充完饭卡，回到位置。 薛沛宁没有动筷子，坐在椅子上默默等待。 乖巧的模样，仿佛方知有不来，她绝对不会先动筷子。 “快吃啊，等我做什么。” 方知有一边说一边把可乐和饭卡递给薛沛宁，假装威胁道。 “饭卡充好了，以后好好吃饭，要是让我发现还和高中一样，小心我飞过来收拾你。” “以后每顿饭拍下来发给你，这总可以了吧？” 薛沛宁表示听见了，夹起牛肉放到方知有的碗里，让他先吃。 头一次觉得方知有管的真多，心里却是心甘情愿，愿意被他管着。 方知有满意的点点头。 “每天必须要有肉蛋奶。” “知道了，知道了，真啰嗦，跟奶奶一样。” “不啰嗦了，吃吧。完了买点生活用品，送你去宿舍。” “嗯。” ...... 校园的大型超市。 方知有在货架上挑选着生活用品，不看价钱只选合适的，尤其是护肤品，特意拣生产日期长的买，生怕薛沛宁不舍得用。 薛沛宁推着购物车后面跟着，好奇看个不停。许多进口商品，她在小城都没见过。 见方知有不停的往购物车里放，薛沛宁眉头紧锁，拿起自然堂的护肤品，忍不住抱怨。 “这些东西太贵了。” 方知有如同没听到一般，继续挑选他认为合适的商品。 “学校超市东西不全，你先凑活用，下次再给你买好的。” “大学不比高中，把优秀的一面展现出来，才能和别人更好的相处。” “同学之间的情谊，远不如初高中那么纯粹了。” “自信一点，你真的很优秀。” “知道了。”薛沛宁似懂非懂点着头。 薛沛宁一直觉得逛超市是一件很亲密的事，不经意间会暴露消费观，对某些品牌的偏好。 这种亲密和肢体上的接触不同，那是一种融入对方生活的体现。 “对了，你宿舍几人？” “四人间。” “买三瓶防晒霜送给室友。开学就要军训，千万别晒伤了。” “知道啦。” “以前你只顾着学习，没能交到朋友，这是不健康的，我希望你能慢慢做出改变。” 方知有认真的看着薛沛宁，态度十分严肃。 人不能没有朋友。 而薛沛宁一直没有。 独特的人生经历，让她变得早熟并且独立。正因为如此，薛沛宁骨子里的冷漠，让很多人都不愿意靠近。 如果不是机遇巧合，方知有也未必能走进薛沛宁的内心。 从表面上看薛沛宁没任何问题，和正常人无异，可偏偏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关于这一点方知有一直放心不下。 “比起有人左右情绪的日子，我更喜欢无人问津的时光。” “人生终将是一场单人旅行，孤独之前是迷茫，孤独之后是成长。” “那我呢？” “你不一样啊。” “哪里不一样？” “哪里都不一样。”薛沛宁也一样认真看着方知有。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想要改变薛沛宁的想法，绝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随你了，你喜欢就好。” “好啦，买完东西赶紧走吧，再晚的话，你可进不去我们女生宿舍了。” “我一个人拎不了那么多东西。” 薛沛宁拉着方知有撒娇，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走吧。” 第48章 舍友 外文系女生宿舍楼。 薛沛宁大方挽着方知有的手臂，手上拿着方知有刚买的见面礼。 来到412宿舍门口，里面已经有一位女生坐着看手机。 礼貌的敲了敲门。 “你好，我也是这间寝室的，薛沛宁。” “你好，韩艳。” 韩艳没有打扮，整个人素面朝天，留着齐肩短发，稚嫩的脸上还未脱青涩，完全一副三好学生模样。 以她的相貌，在全是女生的英语专业里勉强算是中游水平，跟薛沛宁相比只有做绿叶的份。 方知有打量韩艳的同时，韩艳也在看着他俩，亲密的举动来看，不难猜出关系。 “你男朋友？” 薛沛宁笑着点头。 “方便吗？” “没事，进来吧，现在只有我一个人。” “她们俩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床位随便选，先到先得。” 清华宿舍没有想象中的大，除了四张高低床外，再没其他东西。 整个房间只有一扇小窗户，窗台下还是老旧的铁铸暖气片。 毕竟这里是京市，寸土寸金的地方，可以理解。 薛沛宁第一次住校，对一切充满了好奇。犹豫再三，在方知有的建议下，选了一个背靠门的床位。 “他敢在开学送你来，莫非你男朋友也是我们学校的？” 面对陌生人韩艳并没有恶意，只是下意识的言语中多少带些洋洋自得。 没办法，清华的招牌太响了，没人不愿意来，只是单纯的考不上。 “不是，他是沪市交大的。” “哦，交大的。”韩艳扫了一眼方知有，语气中的骄傲少了几分。 “我也有几个同学考上交大。” “是吗？哪个专业的，说不定他们还是同学。”薛沛宁立马来了兴趣，向前走了一步靠近韩艳。 “我跟他们不熟，没问过。”韩艳语气虽然平静，但说话时微微仰起头。 “啊……哦。”薛沛宁面露难色，不知所措看着方知有。 本就尴尬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更加尴尬。 趾高气扬的韩艳，让方知有对她第一印象很差。要不是薛沛宁的室友，绝对不会和她再有交集。 “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时间知道。”方知有拿出见面礼，试图缓解气氛。 “来的有点匆忙，没准备什么东西，希望你能喜欢。”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是送礼。 韩艳接过一看，自然堂的防晒喷雾，不算特别贵重，但也值几十块钱，适合第一次见面送，分寸拿捏的刚刚好。 而且正是她所需要的，恰好送到心坎上。原本还纠结买哪个牌子的防晒霜好，这下不用考虑了。 看方知有的眼神不再那么偏见。 “谢谢。” “我过来的也比较匆忙，没带礼物。”韩艳满心欢喜的收下，转身打开背包。 “家乡特产小烧饼，你们尝尝。” 收到礼物的韩艳如同换了一个人，立马变得热情大方，不再掩饰，刚刚言语中不善，顷刻间消失不见。 难怪说女人翻脸跟翻书一样快，也就学生时代能这样纯粹了。 金黄色的小烧饼，一口下去，酥皮层层剥落，浓郁的梅干菜陈香搭配着猪肉的鲜香，别有一番风味，令人回味无穷。 方知有品尝了一块，对其赞不绝口。 “我先走了，时间不早了，再呆下去，宿管阿姨可要撵人了。” “我送你。” 刚说完，薛沛宁又一次明目张胆的挽着方知有的手臂，离开寝室。 走到楼梯，方知有忍不住叮嘱。 “和舍友好好相处。” “知道啦，一路上你都说了好几遍，烦不烦啊。” “不说了，不说了，行了吧。” 见薛沛宁愿意主动交朋友，方知有内心的担忧少了几分。 “晚上早点休息，明天一起吃饭。” “那你可要早点起来哦。” “没问题，走了。” 回酒店的路上，方知有一个人默默思考。 没见到薛沛宁另外两个室友，略感遗憾，也不知道她们是什么样的人，好不好打搅，反正韩艳人不行，太过现实。 一瞬间，方知有又觉得自己管的太宽了，薛沛宁又不是小孩子，她有她的想法。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生出一股担忧。 以后千万不能生女孩，太让人操心了。 ...... 次日。 方知有和薛沛宁在食堂里吃早点。 毕竟才八点，又是开学季，很多人都还在被窝里补觉。 偌大的食堂，显得有些空荡荡。 薛沛宁习惯性的买了两个素包子，方知有见状买了2份茶叶蛋和牛奶。 “昨天才答应的，今天就做不到了？” “忘了，保证以后不会了。” 薛沛宁调皮的吐了吐小舌头，接过方知有剥好的茶叶蛋，一下咬了一多半。 “慢点吃。” “十一我会过来检查饭卡上的余额，你要是没好好吃饭，咱们再算帐。” “知道了。”薛沛宁不耐烦挥挥手。 “等会吃完饭做什么？” “带你到学校附近转一转，省的你一天天呆在学校里不出去。” “好的。” 薛沛宁兴奋的点着头，只要能和方知有在一起，做什么她都很高兴。 谈恋爱，就是两个人在一起做一些无聊的小事。 ...... 方知有带薛沛宁熟悉的第一站——坐地铁。 先是指导薛沛宁在自动售票机上买票，陪着她过安检，走到闸机。 方知有特意让薛沛宁先过，生怕机器出意外，让她尴尬。 早晨的地铁太过拥挤，二人体验了一站就下车了。 “好挤啊，比老家的公交车还要挤。”薛沛宁撅着小嘴忍不住抱怨道。 一个是无人问津的小城，另一个是灯火通明的大都市，二者根本没有可比性。 “会坐地铁了吗？” “会了，接下来我们去哪？” 话音未落，薛沛宁听到出站口附近传来一阵歌声。 那些你很冒险的梦 我陪你去疯 折纸飞机 碰到雨天 终究会坠落 太残忍的话我直说 因为爱很重 你却不想懂 只往反方向走 ...... 薛沛宁还是第一次见地铁口卖唱，不由的停下脚步，与其他路人一同欣赏。 卖唱的是一个留着长发的年轻男子，样貌看上去比他们大不了几岁。 成熟的声线里依旧充满激情，与歌词一起追梦。 但琴盒里寥寥无几的纸币，恐怕只够一顿果腹的饭钱。 方知有于心不忍，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放在里面。 男子立马露出感激的表情，微微点头致谢。 住宿费总算是有着落，不用再流浪街头，在公园椅子上过夜了。 第49章 礼物 曲终人散。 薛沛宁随着人群鼓掌，脸上却写满了意犹未尽，明显还没听够。 见状，方知有上前悄悄跟男子小声说了几句。 面对打赏的老板，男子自然不敢拒绝，笑着让出面前的“舞台”。 在薛沛宁的诧异下，男子先是一个琶音，随后滑弦炫了一下技巧。 e和弦开始，方知有的声音准确无误的进入伴奏。 dan dan 心魅かれてく その眩しい笑顔に 果てない暗闇から 飞び出そう hold my hand …… 清澈明亮的嗓音，和方知有平时说话很不一样。让薛沛宁惊艳万分，眼神流露出不可置疑的兴奋。 方知有的发音没那么标准，但唱的全是感情，没有技巧。 虽然龙珠gt饱受争议，方知有却固执的认为gt结局就是龙珠最好的结局。 让悟空跟着神龙去吧，故事始于龙珠，终于龙珠。 多么浪漫的结尾。 方知有演唱时，不少路人被歌曲吸引停下脚步，跟着借节奏一起哼唱。 激情澎湃的音乐，让人仿佛回到了童年。 回到那个无忧无虑守候在电视机前的岁月。 这就是少年们的青春啊。 …… 曲终，人未散。 不少路人纷纷鼓掌，一时间遮掩了男子的光芒。 并非方知有唱的有多好，而是歌曲引起大家的共鸣。 向路人以及男子致谢后，方知有拉着薛沛宁离开了。 “你刚刚唱的什么啊？好好听。” “动漫的主题曲，《渐渐被你吸引》。” 龙珠这部老少皆宜的动漫，很多女生也喜欢，但显然其中不包括薛沛宁。 薛沛宁嘴里默默念着歌曲的名字，眼中的崇拜快要抑制不住。 “你刚刚唱的是日语？歌词什么意思？我没有听懂。” “就是喜欢你的意思！” “是不是呢，没有骗我吧？” “骗你做什么？”方知有拍着胸脯保证，绝对没有撒谎。 《渐渐被你吸引》虽然是动漫的主题曲，但无论从歌词，还是立意来看，称为情歌一点也不过分。 “勉强相信你一次，不过，你今天怎么想起唱歌了？” 方知有看着薛沛宁红润的小脸，轻轻捏了捏，软软的凉凉的。 如此亲密的举动，即使在大庭广众之下薛沛宁都没有拒绝。 “感受到压力了呗，毕竟是清华，优秀的男生那么多，我又不在你身边，万一你被人拐跑了怎么办？” 见方知有倒打一耙，薛沛宁忽然愣住，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气呼呼拍掉他作恶的手。 “狗屁！我才不相信你会害怕，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才对吧？” “你说和我说难道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了。”薛沛宁用小鼻子不满的哼了一声。 薛沛宁知道方知有在装傻充愣，重新挽住他的手臂，整个人依偎在他身上，用行动告诉他答案。 “懒得跟你一般见识。” “你刚刚跟人家说了什么，居然愿意给你伴奏？” “我说今天是你生日，他才勉强答应的。”方知有也不遮掩，如实告知。 “算你聪明。那生日准备送我什么？”薛沛宁摇着方知有的手臂，一脸期待望看着他。 感受着手臂频繁的摩擦，方知有淡定的瞟了一眼。 还需要继续加强营养，要不然跟不上发育了。 尤其是木瓜！ “你想要什么？” “我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诉你。” “没关系，慢慢想，我都满足你。” “这差不多！” “看在你今天表现不错的份上，我也要送你一份礼物，而且已经在你箱子里了。” “你什么时候放进去的？”方知有很是惊奇，没想到薛沛宁会给他准备礼物。 “你猜！” “不过，要等我回到学校后才能打开看！” “什么东西搞这么神秘？”一时间激起了方知有的好奇心。 “你绝对猜不到！”说着说着，薛沛宁自己脸上反而多了一抹羞红，又叮嘱一遍。 “我回到学校后，你才能打开看。” “好吧。” ......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呼之即逝。 女生宿舍楼前。 薛沛宁抱着方知有，不舍得松开。 “这段时间先把学校的事情理顺。” “收集加油站信息的事情不用着急，等十一回来了，再开始也没关系。” 方知有之所以把京市业务交给薛沛宁，是希望她能作出改变。 不要背负太大压力，多和同学接触接触，享受花样年华应有的美好。 “你对京市也不熟，多找几个勤工俭学的同学，让他们去跑，你负责管理就好。” “知道了，我又不傻。” 能帮到方知有，薛沛宁内心还是很开心的，忍不住又往他怀里钻了钻。 ...... 候机厅。 得知礼物是什么后，方知有一时间头皮发麻，不敢相信。 万万没想到薛沛宁会送他这个，打破了他对青春期女生的认知。 那张贤妻良母的脸下，居然暗藏着一颗激情澎湃的内心。 难怪王左右当时笑的一脸猥琐，显然猜到了几分。 「到机场了，半个小时后起飞。礼物我收到了，很满意。」 短信刚发出去没多久，方知有收到了回复。 明显薛沛宁一直在拿着手机，等待他的消息。 「你喜欢就好。」 「你现在是不是正穿着呢？」 「你猜。」 答案无非就是穿和没穿，有什么好猜的。 方知有一想到礼物，内心久久无法平静，仿佛这次京市之旅错过了重要的东西。 一分为二的小盒子里只有一条深色男士内裤，另外一条不言而喻，绝对不会再是男士内裤。 「下次和jk服一起穿上。」 「那看你表现了。」 薛沛宁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了，给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此时的薛沛宁，正趴在窗户边，看着窗外的景色。 夏日的校园里有着浓郁的绿意和湍急的小溪，让人心神开朗。 校园里还种植了许多珍稀植物和树木，巧妙的与历史建筑搭配在一起，营造出一种恬静、古朴而优雅的氛围。 对薛沛宁来说，清华住宿条件已经非常好了，比家里都要强上许多。 只不过这是她人生第一次住校，又是独自一人在异地他乡，刚刚还送走了方知有，心情难免有些惆怅和不安。 “小宁，要一起去吃饭吗？”韩艳肚子饿了，礼貌的询问。 “我不饿。” 薛沛宁回头面无表情的看了韩艳一眼。 “以后请叫我薛沛宁，谢谢。” 韩艳愣了一下，过一会缓缓开口。 “哦。” 韩艳没想的太多，单纯的以为是男朋友走了薛沛宁不开心，也没放在心上。 心里骂了一句，矫情。 第50章 开学 回到沪市。 方知有站在如同京城宫殿一样的大门下，抬头望着牌匾。 交通大学，四个字熠熠生辉，让人挪不开眼睛。 心里五味杂陈，久久不能平静。 踏入大门后，方知有今后的人生将会有翻天覆的变化，而他也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校园里回归平静，不再热闹非凡，也没了开学季的拥挤。 毕竟是报到的最后一天，没人会掐着点等到最后一刻才来报到。 就算他们愿意，他们的家长们也不会同意。 足足在家里疯玩了三个月，再和谐的家庭也扛不住了，家长们巴不得他们赶紧滚蛋，好好享受享受难得的清静。 …… 根据向小园可靠的情报，方知有十分顺利的在工作人员白眼中办好了入学手续。 整个过程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为方知有节约了不少时间。 十包薯片花的真值。 开学前几天，粤市和深市的加油站信息采集工作告一段落。 除了偏远乡镇，市区和郊区的信息全部采集完毕。 对此，方知有十分满意，额外给向小园又买了十包薯片，表示对她工作的肯定。 信息采集工作都是学生兼职，让他们去人生地不熟的乡镇里不太现实，从成本方面考虑也不划算。 还不如提高积分，让用户来完成信息采集，获取回报的同时，还能提高对软件粘黏性。 暂时没有任务，向小园自然而然撂了挑子，不干了。 刚好交大开学，反正薯片也攒够了，足够向小园吃上一段时间。 方知有一开始以为向小园只是喜欢吃零食，特别爱吃薯片而已。 但自从在空间里看到向小园有个装薯片的图册后，终于明白她对薯片有多热爱，用疯狂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 里面足足有三十六种口味的薯片包装袋，简直刷新了方知有的认知。 要是被薯片厂家知道，不给向小园发个终生吃货奖，都有些说不过去了。 其中不少口味，让方知有一直无法理解。 黄瓜味，山药味也就算了，有的人口味确实独特。 但红颜枸杞也能做薯片吗？ 真的有人会吃吗？！ ...... 男生宿舍楼。 办完手续，拎着行李的方知有敲了敲214宿舍的大门。 留着小平头的同学打开门，快速扫了方知有一眼，迅速回到椅子上继续玩游戏。 “你来的迟没的选，就剩门口那张床了。” “行。” 方知有提着行李箱走进宿舍。 头顶老旧的小风扇，咯吱咯吱响个不停，吹出来的微风根本无法降温，只能加大空气流动。 同样的四张双层床印入眼帘，与薛沛宁宿舍不同的是，多了一个独立的小阳台和卫生间。 卫生间里还有淋浴头，很可惜没有热水，只能洗凉水澡。 也就是男生火力壮，要是放在女生宿舍根本没人用，完全是个摆设。 整体条件还不错，高于方知有的预期。 方知有放下行李，看着刚刚开门的同学，正在专心致志玩着wow。 仔细一看，居然是德莱尼萨满。 不错，很有品位。 此时4.2版本大地的裂变已经上线。 “法师多了时空扭曲，猎人也有宝宝能开嗜血，以后再也不会有24\\u003d1萨满了。” “谁说不是呢！” “你也玩魔兽？哪个区的？”李兵泽激动看着方知有，刚开学就找到了同伴，兴奋的不行。 “为了学习，wlk就afk了。” “可惜了。”李兵泽深感遗憾，“李兵泽。” “方知有。” lol即将开服，即使是wow这样的庞然大物依旧难逃一败，暴雪躺着挣钱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同时也代表了mmorpg时代的结束。 靠近卫生间的同学，打量了方知有一眼。 “刘洋。” 方知有刚要回应，突然楞了一下。 刘洋桌子上全是瓶瓶罐罐，而且还都是英文。 脸色白的不自然，眉毛还特别黑，明显是化妆了。 作为大老爷们，方知有只能接受洗面奶，沐浴露和护手霜，再多他就接受不了。 相比之下，不是方知有活的太糙了，而是刘洋活的太精致了。 靠近阳台的同学，主动和方知有打招呼。 “你好，张孝瑜。” “你好，方知有。” 跟每个人打完招呼之后，宿舍恢复到了之前的样子。 在方知有进来之前，每个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 没人关心方知有为什么最后一个来，只要他自己不说，绝对没人会好奇。 平静的宿舍因为方知有的到来，荡起一圈涟漪，结束后又再度回归平静。 李兵泽打着游戏，刘洋对着镜子照个不停，张孝瑜最正常，一直在看书。 宿舍里除了李兵泽时不时的键盘声，和方知有收拾东西的声音，再也没了其他声音。 这才是真正的大学生活。 哪有一见面就称兄道弟，你老大，他老二，我老三的。 再自来熟也没有这个熟法。 …… 没过多久，李兵泽打完10人副本，看着其余三人主动提议道。 “刚好人齐了，等会开完班会，大家一起吃个饭，庆祝一下？” “可以。”方知有第一个开口附和。 “你们去吧，我晚上有约了。”刘洋拿着化妆棉在脸上抹个不停。 “我晚上不吃饭。”张孝瑜翻了一页书，平静的说道。 李兵泽回头尴尬看了一眼方知有，无奈的耸了耸肩，走向卫生间。 方知有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除了他，大家都是学霸，多多少少都有点个性，还需要时间磨合与融合。 李兵泽离开座椅，方知有这才注意到他用的也是macbook air。 旁边的刘洋也是macbook air，只有最远处的张孝瑜桌子上除了书本，空空如也。 倒不是说苹果电脑多装逼，毕竟大家都是计算机专业，只要条件不差，开学自然会带上电脑。 虽然不清楚张孝瑜的家庭状况，想必也不会太多富裕。 这一刻，方知有深刻的体会到了寒门再难出贵子。 优秀的教育资源已经被中产以上的家庭团团包围，形成了新的阶级固化。 像方知有这种逆天改命的人太少太少。 条件艰苦的薛沛宁就更别提了，简直万里挑一，可遇不可求。 寒门？ 别开玩笑了，只有祖上阔过，才配叫寒门。 大家都是盲流。 第51章 班会 晚上7点。 莘莘学子们成群结队的离开宿舍，平静的校园瞬间变得热闹非凡。 大家彼此之间还未熟悉，纷纷低头赶路，一路上滴答作响步伐声却愈发清晰明朗，成为人流中最特别声音。 随着时间的流逝，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专业1班的教室里逐渐坐满，气氛也不再拘谨，慢慢热了起来。 214宿舍四人没坐在一起。 方知有和李兵泽在靠近教室后门的位置，一直滔滔不绝聊着游戏。 刘洋坐在教室中间，跟身旁女生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张孝瑜独自一人坐在讲台旁，目光始终没离开过大门。 没过多久，一位带着黑框眼镜中年男子走进教室，站在讲台上，欣慰看着下面一张张陌生，年轻，稚嫩的面孔。 黑板上写下他的名字，孙野。 “同学们，恭喜你们进入交通大学，你们都是从激烈的应试竞争中脱颖而出的佼佼者。” “我希望未来的日子，你们能暂时放下高中拼命苦读的疯狂，去享受新的生活。” “早起吃点早餐，跑跑步，专业课认真听，不喜欢的公共课就看看喜欢的杂志。” “中午小睡一会儿，下午参加社团活动，打打篮球，晚上陪着心爱的人散散步，或去自习室安静地看看书。” “社会不需要学霸，也不认可什么学生会主席，更不希望看到学生放弃学业去创业。” “只要能平稳完整地读完大学，寻找到所爱的人和兴趣，多去没有目的得看些能丰富思想的书，认识几个好的不成样子的朋友，锻炼，塑造身体，学精想要从事行业的专业知识。” “做到这些，平淡地度过大学这几年就已经足够优秀了。” 孙导员这段话，平静却充满力量，让许多同学对即将开始的大学生活有了新的向往。 可方知有不这么认为，孙导员描述的太理想化了。 现实中爱而不得才是人生常态，哪有那么多逍遥自在，生活也不是想象中的乌托邦一样美好。 “闲话扯完了，我们来说说正事。” “大一不用军训，大二再军训。” 话音未落，教室里发出哇的惊叹声。 这是他们完全没意料到的，在正常的认知范围内，大学开学第一件事就是军训。 其实，国内很多大学都是大二才开始军训。 刚踏入大学的新生们，身上多少还带着高中的生活惯性，即便不用军训也能很好的管理。 到了大二，熟悉大学生活还未变成老油条之前，再开始军训。 把那些懒散，不切实际的愿望通通打回去，也能更好的方便学校管理。 孙野说完军训，陆陆续续又说了一些杂事，领书，课程表，电子资料录入等等。 说话根本不重复，一件事结束迅速开启另一件事情。 重复是高中老师的做法，要尽量照顾到每一个学生。 大学导员只完成分内的工作，不再保姆式的关注每一位学生状态。 只要不作死，不生孩子就与导员无关。 所有事情交代完，开始了众人最期待的环节。 自我介绍。 从第一排的张孝瑜开始，陆续走上讲台介绍。 “大家好，我叫张孝瑜，来自山河省鲁市，我从初中开始一直都是班长，希望到大学里也能继续做班长，为大家服务。” 为此，张孝瑜还围绕自己的能力准备了三分钟左右的演讲， 总而言之，想在大学期间锻炼锻炼自己，为以后工作做准备。 孙导员满意的看了张孝瑜一眼。 很有想法，也很主动。 有多年的班长经验，是个不错的人选。 “难怪跑去坐第一排了，看来是早有预谋！”李兵泽摇着头，咂着舌头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你也对班长有想法？”方知有调侃道。 “我？别玩笑了，给我都不愿意当。” 方知有扫了一眼班里的众人，能坐在这间教室。 除了他和李兵泽完全没兴趣外，剩下的有一个算一个。 就算初高中不是班长，也至少是学习委员一类，再不济也是课代表，绝对不会是泛泛无名之辈。 张孝瑜想要如愿拿到班长的位置。 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先声夺人，为自己加码，确实是一个好方案。 不愧是学霸，没一个是傻子。 接下来的自我介绍格式都差不多，基本上全是。 “大家好，我是xxx，来自xxx，请多关照......” 张孝瑜三分钟的小作文，让不少同学放弃了班长。 转而对其他职位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和想法。 主要集中在副班长，团支书两个位置上。 其中一名叫谭丽奇的女生，在几名同学介绍完后，抢先一步跑上讲台做自我介绍。 “我叫谭丽奇，来自东北省吉市，从初中开始也是班长，还拿到过市里的三好学生。今天没有做特别的准备，但也想竞争一下班长，希望大家能多多支持我，给我一次展现能力的机会，谢谢。” 谭丽奇留着齐肩短发，五官标致，虽然比不上薛沛宁漂亮，但放在计算机这样的和尚庙里，称为美女不过分。 如果放眼整个交大，恐怕排不上名次了。 全班一共35人，只有7个女生。 4：1，很不错的比例了，至少比机械，土木，地质专业强多了。 主要得益于程序员收入上涨，放在以前也是名副其实的和尚专业。 由于张孝瑜第一个勇敢的说出想法。 孙导员暂时把班长给了他，谭丽奇为副班长，等十一放假结束后，再由同学重新选举。 “明天下午社团招新，感兴趣的同学可以去看看，千万不要错过。” 说完，孙导员快步离开教室。 方知有对着课程表拍了一张，准备回宿舍休息。 “一起出去吃点？”李兵泽友好的邀请道。 李兵泽不仅同寝室，还热爱游戏，跟方知有也有公共话题，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刚要开口答应，手机意外响了起来。 “等一下。” 是郑文川的电话。 “方经理，你方便吗？我想请你吃饭。” “现在吗？” “是的。”郑文川声音有些低沉。 截至到今天，沪市开学季结束了，同时也意味着被褥销售旺季结束了。 方知有最近忙着开学，没顾得上郑文川。 突然打电话想必和这事有关系。 反正跟李兵泽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有的是时间维护关系。 “抱歉，我临时有事，明天我请你。” “好吧，那我只能回宿舍打游戏消遣时间了。”李兵泽无奈耸耸肩。 “走了。” 第52章 小桶金 有时候校园太大真不是一件好事。 方知有用了半个多小时才赶到与郑文川约定的饭馆。 推开玻璃大门，郑文川起身迎接。 “方经理，这么晚打搅你，真不好意思。” 小小的四方桌上摆着一道凉菜，三道荤菜，旁边上还有4瓶雪花啤酒。 看来今天这顿饭，郑文川有许多话要说。 “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随便点了几个菜。” “坐吧，我不挑。”方知有也不客气，夹一块烧茄子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就是有点凉了，入口稍显油腻。 “这么晚找我，到底什么事？” “方经理，被褥钱已经转过去了，很快就能收到，你记得查看。” “这是我写的，麻烦你过目一下。” 一份手写清单，上面记录了每天在哪里卖了多少床被褥，并且以什么价格成功卖出，总共卖出了多少床被褥，写的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足见郑文川的用心。 绝大多数被褥都是200块钱成交，极个别170，175，180卖出，没有低于170的。 短短一个星期时间，光从郑文川手里就卖了879床被褥，当然这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 早开学季前，郑文川拉了两名同事帮助他一起卖被褥，现在来看，真是个正确的选择。 之前交好的宿管阿姨帮助郑文川卖了100多床被褥。 兼职学生想挣点零花钱，帮忙卖了几十床被褥， 这些都记在清单上。 满打满算一个开学季，郑文川卖出1000多床被褥。 抛去各种开销，粗略一算，郑文川足足挣了5万快钱，即使分给两名同事1万，还有4万块钱入账。 比郑文川在工厂里辛苦工作一年，攒的钱还要多。 一时间不敢相信，他也能挣到这么多钱。 直到见到方知有的那一刻，整个人还晕乎乎的。 郑文川端起满满的酒杯一口闷，冰镇的啤酒顺着食道进入肠胃，脑子清醒了几分。 “经理，房间的被褥已经清点过了，一摞十个的摆放好了，方便回去数。” “现在还剩237床被褥，其中37床在房间，剩下200床按着你的吩咐，拉到周叔的库房里，委托他寄卖。” 方知有看着清单，听着郑文川的汇报，满意的点头。 “做的不错。” 回收被褥让方知有挣了11万，一个月的辛苦总算有了回报，利润比预想中的要高，不算白忙活。 但项目可复制性太强了，有足够的资金，跟合适的渠道，人人都可以做。 只是现在没人注意到，经过方知有一折腾，不说别人，光是学校自己都能做。 就是愿不愿意弯腰捡钱而已。 “谢谢经理夸奖。”郑文川接着酒劲，说出心里的想法。 “经理，我......我还是想加入公司。” 方知有揉着太阳穴，苦恼看着郑文川，一时间有些头疼，不是他不想要郑文川，只是不合适。 彩虹是轻资产运营，名下只有附近油价一个项目，这种模式注定了只需要核心人员，也就是程序员，而郑文川初中毕业。 方知有还没大方到把辛苦挣来钱白白送给别人。 “文川，经过一个多月的接触，你多少也感觉到了。” “我是个学生，彩虹到现在也只是个空壳公司，只有我一个人。” “回收被褥是我临时兴起，想挣点零花钱玩玩。” 郑文川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反而多了一丝苦笑，又满满一杯啤酒下肚。 光开学季不在这一点，他就猜到了方知有的真实身份。 现在方知有肯如实告知，同样也意味着再一次拒绝了他。 可郑文川还是想抓住翻身救命的稻草。 他不瞎，他能看出方知有的不一般，不想绝佳机会从眼前溜走。 跟着方知有干，比在工厂里干一辈子强多了！ “经理，我不让你为难，是我没本事，除了吃苦什么也不会。” 话音未落，郑文川又一杯啤酒一口闷完。 “慢点喝。”方知有皱着眉头，劝解道。 “没关系的经理，我高兴。” “一下挣到这么多钱，我太高兴了。” “放在以前，做梦不敢想！” 郑文川拿起酒瓶就往杯子里倒，几杯啤酒肯定醉不了，但架不住他一直喝啊。 无论方知有怎么阻拦，郑文川都不听，一杯接一杯喝个不停。 方知有终于反映过来，今天这顿就是鸿门宴。 他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原本只是想找临时工，没想到还赖着不走了。 跟向小园的精明不同，郑文川老实的让人头疼。 事业还没起步，倒是先背负上了别人的期待。 心累啊！ 方知有沉思许久，娓娓道来。 “目前确实没有适合你的工作，你要是信我的话，先在学校附近打打零工或者卖点小吃，等时机成熟了......” “经理，我当然相信你！”郑文川放下酒杯，眼神里逐渐有了光彩，激动看着方知有。 “可为什么不继续回收被褥？就算学校收完了，还可以去工地，医院.....” 郑文川疑惑不解，明明眼前有成熟的项目，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先不说你能不能到医院，工地里收到被褥。” “就一个点，本金你有吗？” “我的钱还有用。”方知有一脸平静道。 “本金？”郑文川细细一想，这才恍然大悟。 之前回收被褥没有资金压力，是因为钱都是方知有垫的，郑文川只是简单的倒一次手而已。 当他独自面对，手头那点资金，根本坚持不了几天就周转不开了。 “明白了，经理。”郑文川抿了一口啤酒，慢慢放下酒杯。 认真思考再三，缓缓开口。 “我不想打工，想自己干。” 回收被褥让郑文川的眼界已然开阔，不再局限于打工。 “那就卖小吃，刚好开学了，用点心，生意不会差。” “明天没事到批发市场转转，找一下速冻半成品。” “有种葱花千层饼不错，你可以考察一下，多买几种回家试试。” “千万别加盟，就自己干。” “好，我明天早上起来就去。” 得到方知有的指点，郑文川浑身充满了力量，他相信方知有的眼光绝对不会差，仿佛已经看到了金钱再向他招手。 现在已经正式开学，房东刘振山差不多也要回来了，方知有把联系方式给郑文川。 “房东就在后街卖小吃，具体的向他请教。” “谢谢经理，谢谢经理，吃菜，吃菜！” 方知有把所有的事情都替郑文川安排好了，只需要他放手去做。 郑文川终于得偿所愿，乐得嘴都要合不上了。 但方知有心感疲惫，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哎，被人算计的感觉真不好受。 哪怕他没有恶意。 第53章 社团招新 说干就干。 跟方知有吃完饭后，郑文川第一时间联系了房东刘振山。 “刘叔，我是方知有的朋友，他房租不是马上到期了，我想续租。” “小方的朋友啊。”见有人续租，刘振山高兴拿着手机，走到信号更好的地方。 “地方你都看过了吧？” “看过了，很满意。” “满意就好。” “小方是学生所以才短租的，正常都是一年起租，没问题吧？” “没问题。”郑文川迅速答应下来。 先前的房子快要到期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跟方知有摊牌。 “刘叔，我打算在后街卖小吃，你看能不能帮衬帮衬......” “卖小吃啊？” “对。” 几番交流过后，得知郑文川也是外来务工人员。 刘振山索性没磨叽，痛快答应了下来。 大家都是社会底层混饭吃，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刘振山没藏着掖着，电话里给郑文川指明道路。 该打点的打点，该交摊位费的交摊位费。 至于具体细节，等他回来当面交流。 郑文川万分感激的挂断了电话。 次日一早，按着方知有给的信息，到批发市场里寻找速冻半成品。 准备迎接新的生活。 ...... 随着时间的推移，新生们对于大学的兴奋和新鲜感逐渐消失，慢慢适应了新的生活节奏。 交大的学生根本不用老师操心，每个人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该做什么。 认真抓住每一分钟，向着目标奋勇前进。 三创赛校级选拔赛，报名截止到9月27号，留给方知有的时间不多了。 方知有每天除了上课外，其余时间都泡在图书馆里收集资料，准备精美的ppt。 赶在截止日期之前，必须要给校内评委们，好好画一张看得见摸得着的大饼。 ...... 社团招新的最后一天。 方知有跟李兵泽在食堂里吃着饭。 “等会吃完，回宿舍吗？”李兵泽吃完烤肠，嘴里嚼着东西，吐字不清的问道。 “不回，ppt还没写完。” “哎！”李兵泽微微仰头，苦叫一声。 “一天天的除了上课，都看不到你们几个。” “张孝瑜泡在图书馆里不出来，刘洋一没课不知道跑哪个学校浪去了，你又天天抱个破电脑不撒手。” “就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宿舍打游戏，真是命苦啊！” “没人打扰，还不好吗？”方知有笑着调侃道。 “好什么好？！也忒无聊了。” “大学一点都不好玩，还不如高中有意思。”李兵泽抱怨的吃完了最后一口饭。 “那是你没找到目标，等你有了目标，自然有了乐趣。” “目标？要那玩意干啥，我就是来混日子的。”李兵泽说的理直气壮，丝毫不觉得羞愧。 “家里有矿？敢来交大混日子。” “别说矿了，地都多是，要吗？分你几亩玩玩？”李兵泽把脚放在板凳上，大腿撑着手臂，比着大拇指向后指，完全一副土匪头子分赃的派头。 “呵呵。”方知有懒得搭理他，显然没把李兵泽的话当一回事。 几天跟李兵泽接触下来，感觉到他和王左右是同一类人。 家庭条件十分优越，都是狗大户，用的也是苹果三件套。 心思全在游戏上，对学习提不起兴趣。 就是游戏选择不同，一个热爱moba竞技，一个专心于mmorpg角色扮演。 也不知道，此时此刻的王左右是在网吧打游戏，还是在学校里乖乖上课。 反正有许姨操心，还轮不着方知有担忧。 ...... 二人出了食堂大门，太阳刚刚落下，傍晚的云彩映着落日的余晖，赏心悦目，让人挪不开眼。 校园的路灯已然亮起，点缀着天空，显然格外温馨与柔和。 此时图书馆肯定没有位置，李兵泽还要打游戏，宿舍也回不去，方知有只能抱着电脑去教室碰碰运气。 交大晚自习不是强制的，但绝大多数同学还是会自觉地坐在教室里学习，高三的习惯一时半会还改不过来。 方知有抵达教室后，仅剩最后两排有空位，刚好正合他意。 打开笔记本，刚要修改ppt。 一位留着短发，精干的女同学，轻轻敲了敲敞开的大门。 咚咚声吸引到所有人的目光，大家纷纷抬头望去。 女同学一边歉意弯腰一边向讲台走去。 “同学们，打扰了，我是经管学院的大二学生，杨瑞莉，也是辩论社的一员。” “今天是社团招新的最后一天，对辩论感兴趣的同学，可要抓紧时间报名了。” “交大的辩论队在国内高校里数一数二，获得过不少荣誉。” “只要通过选拔，成功入围辩论队，不仅可以去其他高校打比赛，就算是出国打辩论也是有可能的哦！” 杨瑞莉在讲台上替辩论社自吹自擂，台下的同学面无表情，没人捧场。 如同看傻子一样，看着她。 理工科都是直男癌和技术宅，尤其计算系更为严重，怎么可能会对辩论感兴趣。 要招新也要去文学院，法学院才对。 简直是看病请了教书匠——走错了门找错了人。 “抱歉，打扰了。” 费劲吧啦说了半天，无人回应。 碰了一鼻子灰的杨瑞莉，垂头丧气的走出了教室。 对面走过来，辩论社另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同学。 “怎么样？有人对辩论社感兴趣吗？” 显然她俩结伴而来，一起来计算系招新。 “没有。”杨瑞莉愁眉苦脸的摇着头。 “已经五间教室了，一个人都没有，我都没勇气敲门了，怎么办才好？” 杨瑞莉抓住女同学的手，来回摇晃撒娇道：“要不你进去试试？” “说不定那些臭男生因为你就同意了呢！” “我去结果也是一样的，不会有什么改变。” “怎么可能一样，你是学校贴吧公认的大美女，宣传片上都是你的照片。” “你去试试呗。”杨瑞莉苦苦哀求道：“要不然，咱们今天可交不了差！” “不要气馁，说不定下一间教室有惊喜等着我们。” 看到杨瑞莉失望的样子，举起小拳头为其加油打气。 女同学的魅力男女老少通杀，杨瑞莉心情总算好了几分。 “借你吉言！” “今年必须要召到几个好苗子，否则翻身也没希望了。” “放心，肯定还有机会。” 女同学双手放在身后，欢快的走向下一间教室。 刚刚打击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反正对计算系也没抱有期待，捡到一个算一个，即使没有也无伤大雅。 路过教室后门时，眼角的余光隐约看到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特意停下了脚步，身子向后倾，伸着修长脖颈，仔细看着教室里的方知有。 “居然是他！” 瞄了一眼墙上班级牌子。 计算机科学与技术1班。 第54章 辩论 沈从一疑惑中带着惊喜，俊俏的小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脚下的步伐迟迟没有挪动。 “看什么呢？怎么不走了？” “里面有你认识的人？” 杨瑞莉奇怪看着沈从一，不明白她在看什么。 目光所及之处全是男生，都在低头专心看书写作业，没什么特殊的。 一个帅哥也没有，清一色的歪瓜裂枣。 有几个勉强能看，也是普普通通，丢在人群中根本找不到。 其中还有个男生油的发亮，最少三天没洗头。 杨瑞莉看到他时，炎炎夏日身体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不讲卫生，太令人反感了。 “莉莉，我想进去碰碰运气。” 沈从一突然改变主意，杨瑞莉高兴的不得了。 “太好了，你终于想通了，要为辩论社贡献一份力量。” 不管三七二十一，推着沈从一往教室走，不给她反悔的机会。 “有你出马绝对没问题，招新任务肯定能完成。” “走走走，我陪你一起进去。” 杨瑞莉拉着沈一次再次踏进教室，腾不出手来敲门，直接开口。 “同学们，不好意思，再打扰一次，还是辩论社招新。” 辩论社再次到来，惹得许多同学不满，纷纷充满怨气的看向讲台。 其中也包括方知有，不过他没搭理，继续低头写着ppt。 心中抱怨个不停。 早知道回宿舍了，虽然李兵泽玩游戏声音比较吵，但起码不会打扰自己。 比去而复返的辩论社强多了。 “怎么又来，刚刚不是都......” “烦不......” “把教室当......” 大家话还没说完，目光扫到讲台上的沈从一，纷纷咽了回去。 一件颇有设计感的荷叶边雪纺，搭配着修身牛仔裤，将沈从一的身体曲线完美勾勒出来，可惜被讲台遮住了一大半，没办法仔细欣赏。 秀丽的头发散落在耳后，脸上的自然妆容更好的展现了精致的五官。 尤其前排的男生，大饱眼福，根本挪不开眼。 今天晚上真不白来！ “同学，你也是辩论社的？”最前排的男生，替大家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众人纷纷屏息凝神，满怀期待看着沈从一。 “什么同学，叫学姐！”杨瑞莉气汹汹的纠正前排男生的错误。 眼前的场景再熟悉不过了。 沈从一还没未开口，下面全是迫不及待的眼神。杨瑞莉苦口婆心说了半天，无人搭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是没人搭理吗，现在怎么不拽了？ 果然，会呼吸的男人都是好色的，没一个是例外。 杨瑞莉好好出了一口恶气，顿时心情舒坦了几分。 两年来，杨瑞莉跟在沈从一身边，早就习惯了男生的区别对待，即使如此，依旧乐此不疲和沈从一在一起玩。 毕竟女生也喜欢漂亮女生，哪怕当鲜花的绿叶也是心甘情愿。 “学姐，进辩论社有什么要求吗？” “没打过辩论可以吗？” “不知道辩论是什么可以吗？” “完全没经验的小白，要不要啊？” ...... 一个问题比一个问题离谱，奇葩，杨瑞莉都快抵挡不住了。 也不知道沈从一以前是怎么过来的？ 果然，每个人都有烦恼，就算是大美女也不例外。 “没关系，只要热爱辩论都可以报名参加。”沈从一甜甜一笑，瞬间迷倒台下男生一片。 “参加。” “我也报名。” “快，给我一份报名表。” ....... 世界永远不缺舔狗，交大校园也是如此。 毕竟追求美女，是每个雄性动物的生物本能。 最后一排的方知有迟迟没有抬头，手上依旧忙碌不停。 沈从一不甘心的又说了一遍。 “只要喜欢，所有人都可以参加哦！” “参加，参加，我参加！” 突如其来的骚乱，让方知有完全没心情再写ppt。 一抬头，跟笑盈盈的沈从一，四目相对。 “居然是她？” “没想到，还有机会再见面。” 思路被打断，让方知有没有好脸色，靠在椅子上，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打量沈从一。 再一次遇到，沈从一依旧漂亮的让人惊艳。 可她偏偏是故意的！ “同学，要不要加入辩论社一展才华？”沈从一礼貌的向方知有问道。 众人的目光也随着沈从一的询问，陆续看向最后一排的方知有。 惊讶他为何有如此殊荣，能得美女邀请。 “辩论？” “浪费时间毫无意义，有这时间还不如读一本书来的实在。”方知有坦然自若的表达看法。 现在的他一心扑在三创赛上，根本没时间也不会在其他事情上浪费时间，意志坚定，绝不动摇。 居然敢说辩论没有意义，杨瑞莉气不打一处来。 非要好好收拾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 “辩论在唇枪舌战中逐渐接近真理，难道不是意义吗？” “人类语言都无法百分之百的还原世界，唇枪舌战又如何接近真理？”方知有冷笑了一声。 幼稚。 “世界是多元的，正如丈量地球不需要一把两万公里的尺子，辩论也不是通过语言的还原来接近真理。”杨瑞莉立刻反驳道。 “当辩论成为比赛，正反双方游戏规则背后暗含了傲慢的偏见，绝对的正确与错误和多元不是背道而驰吗？”方知有用手撑着头，一脸轻松看着杨瑞莉。 “难道无用就是无意义吗？通过辩论我们可以收获友情，成长，荣誉.....” 方知有毫不客气直接打断杨瑞莉，“你错了，生活和学校一样可以给你，但辩论本身不会。” “你......”一时间杨瑞莉找不到更好的反驳观点。 “一个人的真实往往能在剑上展现出来。不敢上台的人永远赢不了，正如我在台上，你在台下。”沈从一瞬间变冷静严肃，对着方知有提问。 “所有淡定自若的背后都是熟能生巧，台下一样可取得成功。就像建筑工人的薪水远超都市白领丽人一样。” “更何况你所定义的舞台，一定是我想要的吗？” “话不投机半句多。” 方知有合上笔记本，准备离开教室。 沈从一立刻跑下讲台，追了过去。 “同学，要不要加入辩论社？” 方知有没好气的瞟了一眼沈从一。 “抱歉，我可没那么多裤子。” 沈从一小脸微红，尴尬的楞在原地。 没想方知有会在教室里突然提起此事。 很快，反映了过来。 “没关系，学姐可以赔一条。” 方知有如同没听到一般，头都没回离开了。 第55章 凑人数(上) 看着方知有步履匆匆离去的身影，沈从一露出复杂的表情。 原本只是想好好感谢一下方知有的仗义出手，却没想到弄巧成拙了，反而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果然是理工男，太不识逗，直来直去的性格一点都不讨喜。 随后，杨瑞莉刚出教室，察觉到了沈从一的情绪波动。 沈从一虽然不是冷冰冰的性格，但身为女生，尤其是大美女，矜持和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像今天主动追着陌生男生说话杨瑞莉还是第一次见。 想不明白的杨瑞莉，开口询问：“你们认识？” “开学前见过一面。” 后面故事沈从一开不了口，让它埋藏在心底，永远不要被第四个人知道，要不然她没脸见人了。 “仅仅见过一面，为什么要追着邀请他？”杨瑞莉察觉不对，绝对不会这么简单，沈从一没有说实话，他们俩肯定还有故事。 “你不觉得他刚刚的回答还不错吗？思维在线，逻辑缜密。”沈从一急忙岔开话题，害怕再继续说下去露出马脚，被杨瑞莉追着质问，可就不好。 沈从一领教过杨瑞莉的八卦之心，打破砂锅问到底形容她不足为过，不想再领教第二次了。 “还凑活吧，有点小聪明，够毒舌，但同样的也没绅士风度。”杨瑞莉大言不惭的点评着方知有。 “人长的一般，普普通通的，扔到大街上绝对不会看第二眼，也没什么特点。” “太臭屁了！” 杨瑞莉是标准的外貌协会成员，要不然也不会喜欢跟沈从一在一起玩，在她身边压力不是一般大的。 久而久之，有了迷之自信，总是把沈从一的条件错误代入到她自己身上，这个看不上，那个也瞧不上，仿佛没人能配的上她似的。 “先不管他了，刚好有几个同学报名，今天的任务总算是完成了。” “大家都是一个教室的同学，谁还不是考上来的，我就不信，他们能差多少！” “三个臭皮还顶过诸葛亮呢！” “更何况他也不是诸葛亮。”杨瑞莉喜笑颜开的看着手中报名表，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 “我就不信还找不出几个好苗子，你说呢？” “对！你说的没错。”沈从一没在意杨瑞莉的自说自话，应付式的答应，心思全在方知有身上，想着如何快速把人情还了，要不然心里总是纠结不安。 “果然还是你出马管用！”杨瑞莉酸溜溜的羡慕道。 精致的皮囊放在她身上该多好。 老天真是不公平，越是家庭条件好的女生，偏偏越漂亮。 “走啦，别揶揄我了，请你好吃的。” “这还差不多！” ...... 方知有刚走出教学楼。 楼门前的空地上遇到了抱着文件夹一路小跑的向小园。 红白相间的耐克运动装，尽显少女的青春活力。 “干嘛去？” 由于跑得太快，向小园没注意到方知有，惊讶之余还充满了惊喜。 “方经理，你是计算机学院的？！” 方知有点了点头，“可我记得你是经管学院的，教学楼和宿舍离得挺远的，跑过来做什么？” “快别提了，说起来就来气。”向小园毫不遮掩，迅速跑到方知有身边，满眼期待盯着他。 “经理，你进社团了吗？” 方知有晃了晃笔记本，“我一天忙什么，你不清楚吗？哪有时间进社团。” 向小园懊恼的拍了拍额头。 “怎么把这茬都忘了。” “来来来，帮帮忙凑个人数。”向小园赶紧打开文件夹，掏出报名表。 “哪个社团的？” “数一数二的大社团，辩论社。” 听到辩论社三个字，方知有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了。 怎么哪都是辩论社？交大除了辩论社再没其他社团了吗？简直是阴魂不散。 转身离开，向小园见状不对，急忙拉住方知有的手臂。 “经理，你跑什么？” “我没兴趣，你找别人吧。” “别啊，经理，你就权当帮忙了。” “再怎么说我之前也帮了你不少，要不然附近油价也不会有今天这个样子。”向小园急忙打起感情牌。 “我都付你报酬了，你帮我是应该的。楼上人还多着呢，你去找他们吧。”方知有没好气的翻向小园一眼，说的好像白嫖她劳动成果一样。 “我跟他们又不是熟。” “经理，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大家好歹也是校友，互帮互助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向小园死死拉着方知有的手臂，说什么也不肯松开，好不容易找到了冤大头，绝对不会让他跑了。 “辩论社太讨厌了，本来是想玩一玩，丰富下业余生活。” “哪成想，经管学院被人文学院和法学院压得抬不起头，今年招生成绩也不理想。” “副社长一生气让我们每个人每天必须招到一个新人，这让我上哪去招啊！”向小园一口气把心中的抱怨诉说出来，心情这才痛快几分。 “你们被人文学院和法学院压制，不是很正常吗？他们毕业就要从事与人沟通的工作，你个经管学院的学生凑什么热闹？” “我也是一时糊涂啊，方经理，只要你肯帮我凑人数。” “我帮你牵线搭桥认识学校数一数二的大美女，那叫一个漂亮！她可是我们经管学院的。”向小园搬出最后的杀手锏，希望一举拿下方知有。 大美女？辩论社？经管学院？ 全串起来了。 要不是她，方知有也不会被迫回宿舍写ppt。 脸色变得更加阴沉，笔记本电脑夹在腋下，抓住向小园的手腕，缓缓的施加力气让她松手。 “疼疼疼，方知有你干什么，弄疼我了。”向小园立马松开方知有，握住手腕向后退了一步，委屈巴巴瞪着他。 方知有根本没用多少力气，只是向小园习惯装可怜，毕竟男生都有大男子主义，敲到好处的示弱，往往会有意外收获。 “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一个女孩子也不知道避讳点。” “你也不能用那么大的力啊，我又没拉你的手，老古董！” “我有女朋友，不仅比她漂亮而且还是清华的。” 第56章 凑人数(下) “啊！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不是故意的。”向小园愣了一下，连忙道歉。 “我没怪你，没事吧？”方知有瞟了一眼向小园的手腕，连红都没红，明显就是装的。 “有事，现在还疼呢，你填了报名表就不疼了。”向小园趁机威胁道，反正已经吃亏了，不能再让方知有跑了。 向小园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方知有再了解不过，要不然也不会让她管理附近油价app。 今天不答应，肯定是走不了，还要赶着回去写ppt，真是头大。 “行行行，我答应你，但我只是过去凑人数。” “当然是凑人数了，你想进社团，还未必能进去呢！” 看到方知有阴着脸，吓得向小园立马改口。 “要，肯定要，经理是谁呢。要是知道你能来，我们副社长肯定夹道欢迎！” “小机灵鬼。” 向小园掏出报名表递给方知有。 “我没工夫，你自己填。” “你......好，我填就我填。”气呼呼的向小园没办法，只好同意，毕竟是她在求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方知有，你等着，好汉不吃眼前亏，这笔账总要讨回来。 “姓名，性别，年龄这些不说了。” “哪个专业的？”向小园蹲在地上，把报名表放在文件夹上认真填写。 见迟迟没有回答，向小园强忍着怒气又问了一句。 “哪个专业的？” ...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向小园终于忍无可忍，站起来质问方知有。 “方知有，你到底是哪个专业的？” 此时的方知有已经跑远了。 “随便填。” “好你个方知有，耍我是吧，等着，你完蛋了！” 向小园气的火冒三丈，把她所知道的荣誉通通加到方知有的身上。 故意颠倒黑白。 硬是把毫无辩论经验的方知有捧到天上，如同明冉冉升起的新星一样，光彩夺目，让人生畏。 个人获奖情况一栏，多的快要写不下，向小园这才收手，心情舒坦了几分。 “是你让我随意填，可不要怪我了哦，经理。” “反正到时候丢脸的又不是我。” “看你到时候怎么收场！” “活该！” 向小园小心翼翼的收起报名表，可不敢丢了，还要靠它完成任务呢。 刚准备离开，听到身后的乱哄哄的声音。 满载而归的杨瑞莉和从容不迫，应付搭讪的沈从一，共同走出了计算机学院的教学楼。 “沈学姐，杨学姐。”向小园礼貌的打招呼。 杨瑞莉对同是经管学院的学妹映象不错，颇有好感。 “你也来计算机学院招新？有没有招到？没有的话，分你一个。” “谢谢杨学姐，不用了，我已经招到了。”向小园礼貌中夹杂着客气，和对方知有的态度完全不同。 “麻烦学姐帮我带到社团，我就不过去了。”顺便把烫手的山芋交给杨瑞莉，这下跟向小园彻底没关系了，方知有想找都找不到她身上。 “没问题，刚好我要回社团，给我吧。” 杨瑞莉接过一看，这哪是苗子，完全就是明日之星。 不仅经验丰富还取得过不少荣誉，就是辩论社极缺的人才。 大家都是学生，从来没想过在报名表上作假，更何况只是参加社团而已，完全没必要。 “小圆，你确定他明天能来吧？”杨瑞莉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小心谨慎的询问，生怕好苗子跑了。 “确定！放心吧，学姐。” “他要是不来，就算绑也我要把绑来。” “那就好，那就好。” “学姐，我先走了。” 任务完成顺便报一箭之仇，向小园欢欣雀跃的离开，回宿舍开心的吃薯片了。 方知有，这个名字有点意思。 沈从一感觉很熟悉，隐约在哪见过，一时间想不起来。 ...... 次日下午。 阳光透过树枝投射在草地上，绿意盎然，鸟儿飞过天空，留下优美的曲目。 不少同学在草地上享受阳光和大自然的美好，感受思维和灵感的自由流动。这样的环境下，学习无疑不是一种享受。 课间休息时间，方知有从洗手间回来。 向小园正坐在他的位置上，看着附近油价的后台。虽然不是程序员，简洁明了的后台还是能看明白的，要不然如何上传加油站数据。 “你怎么来了？” “还好意思说，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 方知有这才看到手机上有三个未接来电。 “刚刚上课手机调静音，忘关了。” “有事吗？” 向小园没好气的白了方知有一眼，要不是怕他放鸽子，才不愿意来呢，两个教学楼离得太远了。 “下午7点辩论社，记得参加！” “需要帮助的话，记得找我，报酬不变。”向小园指着附近油价app说道。 “知道了。” 向小园能力不错，确实可优先考虑。 “记得一定要去。” “走吧，真啰嗦，要上课了。”方知有不耐烦的挥手驱赶。 靠在后门上的李兵泽，把这一幕尽收眼底，露出一副男人都懂的表情。 “没看出来啊，老方，深藏不露！” “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够速度的，这才开学多久。” “别瞎说，开学认识的普通朋友。” “再说了，我有女朋友。” 问的人要不是李兵泽，方知有都懒得解释。 “有女朋友？哪的，没听你提过。” “不是我不提，是怕你说我显摆。” “是不是呢，这么厉害？”李兵泽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清华的，你说呢？” “我艹，你真特么牛逼！”李兵泽嘴巴张的鸭蛋都塞进去。 “有照片吗，快让我看看。” 方知有这才想起来，没给薛沛宁好好拍一张照片，略感遗憾。 “没有，她不喜欢拍照。” “哎，可惜了。” “你呢，不会是单身狗吧？”方知有笑着反问道。 “看不起谁呢，我女朋友沪市师范的，虽然不比上清华，但模样绝对不输你女朋友。”李兵泽得意洋洋道。 方知有懒得跟他争辩，到时候见了自然就知道孰高孰低。 “沪市的？怎么不去找她？还天天窝在宿舍打游戏？” “别提了，沪市太堵了，尽在路上耽误时间，更何况她还在军训，也没时间见我。” 提到军训，方知有也不知道薛沛宁现在黑了多少，有没有变得更加好看。 诺基亚手机像素太低了，跟开了美颜一样根本看不清。 “你下午要去哪？” “辩论社，要不要一起？” “好啊，刚好去放松一下，天天打游戏也太无聊了。” 第57章 辩论社 熙熙攘攘的校园里人群络绎不绝。 时不时几辆私家车擦肩而过，开的飞快。 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大众，现代，本田等等常见车型。 全是热销款式。 尽管如此，能在花一样的年纪开着车在校园里浪荡，无疑都是人生赢家，同学们羡慕不已的对象。 奔驰，宝马，奥迪更别提了，简直就是小说男神般的光环加身。 有的人天生就在罗马，而有的人注定是牛马。 至于法拉利，宾利，兰博基尼等等豪车品牌，只能在其他小说里看见，现实里根本没有。 反正方知有还没在交大校园里碰到。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逻辑，人人都明白，更何况受到良好教育的富二代们，财不外露的浅显道理，早在他们的思想里先入为主，根深蒂固了。 ...... 来来往往的车辆，挑动着李兵泽的心弦，让他羡慕不已。 “早知道也把家里的车开过来，太装逼了！” 一辆车而已用不着质疑，方知有不怀疑李兵泽的实力。 小年轻的自制力才是父母最担忧的问题。 “说的真轻松，你爸妈能同意？” “开都开出来了，不同意有什么用？” “哎，果然如此。” 不计后果才是年轻人的通病。 跟方知有猜的差不多。 校园里奔跑的车辆，不知道有多少都是背着家里偷偷开出来的。 今朝有酒今朝醉，先爽一把过过瘾，挨骂什么的通通抛到脑后，到时候再说到时候的事情，反正天又塌不了。 “还没到辩论社？太远了吧，来回一趟浪费不少时间。”李兵泽嘴上不停的抱怨。 “别废话了，前面就是。” “咱们学校也忒大了，走的我腿疼，等放假了必须把车开过来。” 如此出风头的机会，李兵泽可不想错过，在心里默默盘算着把车开出来的可能性。 “赶紧开到学校，我也不想走路了。” 方知有也在认真考虑，是不是该买辆车代代步，装装逼？ “那就祝我好运，千万别被家里发现了，要不然可没好果子吃。” “到城隍庙给你祈福，总行了吧？” “不至于，还用不着。” 二人相视，哈哈一笑。 ...... 辩论社的训练室，比方知有想象中还要大。 原本黑板的位置换成了巨大的led屏幕，一眼望去价值不菲。 两张长桌拼成了八字形，正反双方四位同学井然有序的落座，长桌并不拥挤，宽敞有余。 后排的观众席也改成了阶梯式，为大家提供更好的观看体验。 不愧是数一数二的大社团，光训练室的规模可见一斑。 方知有和李兵泽抵达后，训练室已经人满为患，不少同学站在前排观看比赛。 随便找个位置，尽快落座。 led屏幕上显示着论题。 表白被拒更痛苦还是暗恋未果更痛苦。 反方辩手提问：“暗恋未果是不是比表白被拒更多一份遗憾呢？” “是的，但也不能因此证明更痛苦。”正方辩手站起来回应。 反方辩手接着提问：“为什么遗憾多了反而更不痛苦呢？” “因为......”正方辩手一时间想不到合适的角度回击。 “显然对方辩友，对于这个论点没有疑问。” “一次失败，不会代表次次失败，继续告白下去总是会有机会成功...” … 毕竟是报名初选赛，台上有的同学水平实在不敢令人恭维。 还未开口，整个人就已经紧张到不行，显然还没克服对舞台的恐惧。 对着稿子读，都念的磕磕绊绊，错误连篇。 交大学子们学习是强项，并不代表着各个方面都完美无趣。 就心里素质这一块，方知有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两世为人的经验可不是吹出来的，脸皮那叫一个厚，心理素质那叫一个强。 “就这水平？还上台丢人现眼，赶紧回家吧。”李兵泽发出啧啧啧的声音，不屑一顾的点评。 李兵泽的目中无人，顿时引来前排同学仇视的目光，几名女生齐刷刷的死死盯着他不放。 他要是再尖酸刻薄几句，非要跟他拼命不可。 很明显，台上正在辩论的女生是她们的同学。 李兵泽懒得搭理她们。 自己水平不过关，还不让别人说了，听不进去真话，就喜欢阿谀奉承？ 家人们，谁懂啊，随便点评了几句，就被小仙女们目光威胁，简直无语死了。 “过分了，谁还没个第一次。”方知有没办法，只好站出来打圆场。 别辩论赛还没参加，人先被赶出来了。 李兵泽不以为然道：“早知道就不来了，浪费我宝贵时间。” “什么时候才轮到你？我都快待不下去了。” “应该快了，再等等。” “要不是答应了别人过来凑个人数，我都想走了。”方知有也是一脸为难。 “勉强再坚持一会，等你比完了再走。”李兵泽长叹一口气，实在没兴趣观看比赛，掏出手机玩个不停。 ...... 冗长而又无聊的比赛结束后。 杨瑞莉根据辩手们的表现，做着点评。 现在只是报名初选赛阶段，不需要劳驾社长和副社长亲自出马，有大二学姐负责就够了。 除了杨瑞莉，还有形影不离的沈从一。 她们俩总是同进同出，做着同一件事。 可惜结果不尽如人意，八位辩手只有反方一人进入下一轮选拔，其余选手全被淘汰。 前排女生们乌泱泱的起身离开，上前安慰比赛失利的同学，顺便替好友鸣不平，暗自谩骂着可恶的后排男生，以及没眼光的评委们。 训练室里立马空出了许多位置。 很快，门外又涌入了不少同学，其中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张孝瑜。 昨天听同学说，辩论社有个大美女亲自来计算机学院招新。 张孝瑜却因为班级里的琐碎闲事刚好给错过了，懊悔不已，倍感遗憾。 这才追了过来，想要亲眼目睹一下美女的风采。 没用多久，张孝瑜在人群中寻找到了沈从一的身影。 果然漂亮，同学们没说谎。 不知不觉中沈从一的舔狗又多一人。 第58章 一打四 接下来的比赛就是计算机学院。 可除了方知有外，其余报名同学一个也没来，没报名的反而来了俩。 一个在站门口欣赏美女，另一个在坐在后排玩着手机。 气急败坏的杨瑞莉，不停的在门口张望，多希望他们是迟到了，而不是放弃参赛。 这些人全都是她和沈从一亲自招的，要是一个都没来。 那不是，啪啪啪打她俩的脸吗？ 传出去不得让人笑死，还有什么脸面继续在辩论社里待下去。 “没想到计算机学院的学生，连做人的基本原则都没有，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考上交大的。” 暴跳如雷的杨瑞莉，恨不得把计算机科学与技术1班的同学都撕了，放鸽子的全是他们班的同学。 “好了，事情已经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再抱怨也没用。” “我跟向小园联系过了，她带着经管新生队伍马上就来了。” “让计算机学院的方知有跟理工学院的同学一起打比赛吧。” 沈从一不说废话，用实际行动安慰着杨瑞莉。 “还是你最靠谱。”要不是大庭广众之下，杨瑞莉非抱着沈从一亲一口不可。 “现在也只能这么办了，没更好的办法。” 除了人文学院和法学院，其他学院对辩论赛感兴趣的没多少，凑不齐人数是常有的事，经常各个学院的同学混搭在一起，组成新的队伍。 只不过这种队伍成绩通常都不好，走个过场草草解散了。 个人实力足够雄厚，什么学院都无所谓，校辩论队只看成绩说话。 ...... 从后排走出来的方知有，居然是昨天沈从一追着邀请的同学，杨瑞莉气就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他们班同学放鸽子，杨瑞莉也不会如此难堪。 恨不得把方知有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现在计算机学院只有你一人，有什么想法吗？” “反正你身经百战，要不要试试一个打四个？” 报名表上的成绩太夸张了，杨瑞莉倒想看看方知有究竟有多少本事。 一打四？ 方知有听得一愣一愣的，眉头紧锁。 身经百战？没搞错吧？ “确定是在说我吗？” “你是方知有，没错吧？”杨瑞莉拿出报名表。 “我是方知有。” “上面写的很清楚，校园辩论大赛冠军，最佳辩手，市级最佳辩手......” 方知有顿时恍然大悟，脸色变得阴沉，愤怒的目光死死盯着刚进门的向小园。 好你个向小园，我让你写，没让你胡写！ 心中有鬼的向小园自然不敢跟方知有对视。 心虚的躲在沈从一的身后，试图让沈从一高挑的身材遮挡住瘦小的自己。 本来今天没向小园的事情，可以逃过一劫，现在被迫上场跑又跑不了。 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倒霉到家了。 只好硬着脖子跟方知有对视。 是你让我写的，怨谁，活该！ 我让你写，没让你胡写！ 方知有气的吹胡子瞪眼，咬牙切齿盯着她，万万没想到阴沟里翻了船。 写都写了，你能把我怎么着！ 向小园不甘示弱，反正木已成舟，生米成了熟饭。 今天这么多人在场，她不相信方知有会承认报名表作假，肯定丢不起那人。 跟向小园计较下去也毫无意义。 现在的方知有进退两难，如同被架在火焰上烤制一般，根本下不来台。 “难道方同学有问题？”沈从一察觉到了一丝端倪，笑盈盈观察着方知有。 方知有不想丢人，更不想在大美女面前丢人。 不就是辩论赛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知不觉中，张孝瑜混到了前排的位置，鼓足勇气准备开口。 “我可以替他们参加.....” “一打四就一打四，我没问题。” 大家注意力都在方知有身上，张孝瑜的声音被忽略了，没人在意他说什么。 “好啊！请方同学上台做准备。” 杨瑞莉顿时眉开眼笑，刚好可以看看他到底有几斤几两，是不是和报名表上写的一样夸张。 沈从一也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方知有，对他接下来的表现充满期待。 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就知道了。 方知有之所以敢一打四，主要是因为论题。 新生入学家长是否要陪送。 题目贴合现实，对新人相对友好，毕竟刚开学没多久，大家深有体会。 方知有恰巧是反方。 虽然上一世没做过父亲，但并不妨碍对情亲的理解，以及对孩子的关爱。 对他来说太过简单，又是有力持方，再加上成年人的思维，简直是降维打击。 “赶紧开始吧，别再浪费时间了。”方知有催促道。 辩论社报名史上最奇葩的一打四即将开始。 后排的李兵泽严阵以待，期待方知有的精彩表演。 不光是他，沈从一的目光从未离开过方知有，好奇他哪来的自信敢一打四。 只有张孝瑜带着失望，随便找个座位坐了下来，静静等待比赛的开始。 ...... 正方一辩立论，完全没准备好，对着稿子照本宣科。 跟朗读一样，解释家长送孩子上学的好处，是分享上大学的喜悦。 “请反方一辩立论陈词。”主持人把持比赛节奏。 “我方认为，新生入学不应该陪送，因为法律没有规定，谢谢。” 方知有的简洁明了让众人很是惊讶，细细品味，确实如此。 沈从一和杨瑞莉互相看了一眼，眼里写满了诧异。 同时也气愤方知有的态度，有些过于轻视，完全没把辩论赛当一回事。 “下面进入自由辩论环节，首先请正法发言。” 一位打扮不错的小女生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 “家长陪送，是他们表达爱意的一种方式。” “可你不觉得丢脸吗？家长到了宿舍，什么都是他们做，把你弄得如同没有生活自理能力一样，这就是表达爱意？我无法接受。”方知有站起来反驳道。 “你说的不对，他们的所作所为是在和我们一起分享上大学的快乐。” 方知有连坐下都懒得坐下，“大学是独立生活的开始，可现在处处都是父母的安排。” “说是分享你的快乐，到头来对你哪哪不放心。” “口口声声说爱你，却不相信你能做好任何事情，一直否定你，这就是你所谓的快乐吗？” “我......” 小女生被方知有质问的哑口无言，被迫坐了下来。 第59章 胜之不武 一辩男生不甘示弱的站了起来。 “请问对方辩友，家长送孩子上学是增进亲子关系的一种方式，这难道不是社会的主流吗？” “当然不是，对方辩友还好意思提社会？” “家长一接一送占用多少公共资源。” “全国大约一千万新生，都由家长接送，起码制造出了两千万的交通压力，直接整出了一个五一黄金周啊！” 台下的观众纷纷鼓掌，方知有的论点贴合实际，也足够刁钻。 沈从一在心里默默赞叹，看方知有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欣赏。 不仅逻辑思维更强，同时也具备了一定的高度，对于辩论社来说是个好苗子。 “开学黄金周拉动了周边的经济增长，一箭双雕岂不是更好。”男生抓住方知有的漏洞，立马反驳。 却正中方知有的下怀，忍不住为其鼓掌。 如此明显的陷阱也有人往里跳。 “对方辩友，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口口声声都是爱，明明白白却是钱！” “你......”男生一时语塞，沮丧的坐在椅子上。 四辩男生看不下去了，起身反问。 “可孩子第一次出远门，家长跟着不是更安全吗？” “对方辩友，健健康康的一个大小伙子，居然需要五十多岁的老母亲保护你的安全。” 方知有伸出手，发自肺腑的建议道：“我劝你还是不要上大学了，否则毕业了也是生活不能自理的巨婴。” “可不管怎么样，父母送孩子是一种关爱，对方辩友不能否定爱的伟大吧？”先前失败的小女生试图卷土重来，为自己挽回一点颜面。 “伟大的爱前提是尊重，如果我希望自己一个人上学，爱我的父母难道不应该满足我的愿望吗？” 上价值，方知有可不虚。 三人被方知有质问的无言以对。 向小园不得不挺身而出，为她们队伍找回场子。 “同样的，我就希望父母来送呢？” 终于把向小园逼出来，方知有冷冽的目光死死盯着她不放，语气更加尖酸刻薄。 能在场上一打四都是托你向小园的福啊！ 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你就是没摆脱依赖的小孩，做为家长更不应该性惯你，这才是真正为了你好。” “可作为家庭的一份子，我的愿望或者父母的愿望，难道不应该尽全力去满足吗？” “明明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做到的事情，偏偏没有去做，回想起来不会伤心吗？” 向小园从亲情下手，想要借机打败方知有。 “我不知道对方辩友的家长有没有送你，但我觉得无论多伤心也值得。” “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大学更是我们每一个人自我成长的新开始，不是吗？”方知有巧言令色回避了情感。 不能打感情牌，感情牌不好赢。 “请问对方辩友，不伤心就没办法成长，对吗？” “是的，伤心会带来反思，例子不胜枚举。” “反思一定正确？如果反思错了，还如何成长？” 不知不觉间，向小园自己都没意识到，已经被方知有成功带偏，不再打感情牌。 方知有露出得意眼神。 跟我玩，你还差得远呢！ “错了又何妨，失败乃成功之母啊！而且向同学你跑题了！” “啊？！”向小园这才意识到上当了。 计时器上的数字归零。 “时间到。”主持人提醒着大家。 “请反方结辩。” “大学是新生的起点，更是独立自主生活的时间点，我们终将离开父母的怀抱，那为何不能再早一点点，从不需要家长陪送开始。” “我方坚持认为，新生入学不需要家长陪送。” 随着方知有结辨结束，现场响起了热烈而又持久的掌声。 正方结辨依旧是照本宣科，夸夸而谈家长陪送的好处，特别是亲情的重要性，毫无新意和亮点，听的人提不起兴趣。 稀稀拉拉的掌声，让台上四人更加尴尬。 根本用不着点评，明眼人都看出来反方赢了。 方知有赢得干脆利落，表现得无懈可击，正方四人加起来都不是对手。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通通集中在方知有的身上，张孝瑜心中暗暗羡慕。 如果是他上台，恐怕都坚持不到最后，更别提全程压着对方直到胜利。 对方知有多一丝崇拜。 交大果然卧虎藏龙，每个人都深藏不露。 “方同学表现的不错，恭喜你进入下一轮选拔赛。” 确实有几把刷子，杨瑞莉的态度多了一些尊重。 “谢谢，侥幸而已，下一轮比赛就不用了，我弃权。” 方知有平静的如同在说一件小事。 “弃权？什么意思？” 杨瑞莉万万没想到，发挥如此出色的方知有居然不参加下一轮比赛了。 这算什么？逗他们辩论社玩吗？ 杨瑞莉下意识的注视着沈从一，寻求她的帮助。 沈从一也很吃惊，方知有的表现出乎她的意料。 从比赛中不难看出方知有的水准，同时也看出了他对辩论的理解。 既然不愿意参加辩论社，为什么还要跑过来参加选拔，不是多此一举吗？ 难不成是在耍人玩？ 原本对方知有的好感，顷刻间荡然无存。柳眉倒竖，神情中多了一抹幽怨。 沈从一生气的小模样，别有一番风情。 “方同学，能说说弃权的理由吗？是不是看不上我们辩论社？” “学姐言重了，不是看不上，是我志不在此。” “今天过来参加选拔，本就是受人所托，过来凑个人数而已，现在任务完成了，当然要离开了。”方知有客气的解释道。 方知有在美女面前总是会下意识的礼貌一点。 没办法，家教如此。 说完，向后排的李兵泽挥挥手，准备离开训练室。 装完逼当然要跑了，不然留在这干嘛。 传说留下，不用留人。 “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过来凑人数？” 杨瑞莉恶狠狠盯着方知有，摆出一副不说清楚绝不放他走的架势。 被计算机学院的人放了一整天的鸽子，好不容易找到个好苗子，到头来又要跑，也就是杨瑞莉心大，换成别人早就疯了。 方知有指了指台上的向小园，“不明白的，问她就知道了。” 把锅丢给向小园，方知有一点都不愧疚，反正是她诓自己来的，烂摊子理应由她收拾。 “向小园？” 第60章 忙碌 几道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台上心灰意冷的向小园，吓得她不知所措。 沈从一的眼神还算柔和，好奇中带着疑惑，不明白方知有为何过来凑人数。 杨瑞莉的目光可没那么多善意了，眼中全是威胁，如果不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别想活着走出训练室的大门。 趁大家注意力都在向小园身上，方知有顺势溜出训练室。 居然敢拦着不让人走，这破地方再也不来了。 “两位学姐，别看我啊，我哪知道他真的会打辩论。” “你不知道？那报名表谁填的？”沈从一皱着眉头诧异道。 “我......我填的。”向小园低头小声承认错误。 “获奖荣誉都是假的了？” 向小园乖乖点头承认。 比赛都结束了，现在追究报名表作假完全没意义。 “先不说这些，方知有为什么不参加下一轮选拔赛？” 杨瑞莉只想知道她最关键的问题。 要是留不下方知有，她可没办法跟辩论社交差。 向小园认真想了想，半晌以后才缓缓开口。 “可能，应该是没时间吧。” “平时训练和比赛都在周末，怎么就没时间了？” “他要参加三创赛。”向小园毫无负担的说出方知有的秘密。 反正跟她没关系，三创赛是公开赛，瞒是瞒不住的，大家迟早都要知道。 “三创赛？”杨瑞莉了解的不多，她的心思全在辩论社上。 沈从一对三创赛了解的非常清楚。 除了有梦想的参赛选手们，最关注三创赛的人群就是富二代了。 每个能通过校内选拔的项目，沈从一都会亲自跟踪许久，直到成功或者放弃。 毕竟交大藏龙卧虎，谁都有可能成为下一个独角兽。 只要成功抓住其中一只，足以可以向家里炫耀了。 如果当时方知有能把心思放在沈从一的公路自行车上，他就会明白沈从一绝对不是普通家庭出身。 只不过当时太尴尬了，明明晃晃的大腿根本挪不开眼睛，又怎么可能会注意一辆破车子呢。 现在的沈从一还在读书阶段，没什么花钱的地方，所以才不显山不露水。 对于她的真正实力，杨瑞莉了解的都不多。 但沈从一的思维早就跳过，苦哈哈积累财富的阶段，如何让钱生钱才是她每天思考的问题。 三创赛吗？有点意思。 沈从一对方知有的兴趣越来越浓了。 “算了，既然他志不在此，我们就不要勉强了，强扭的瓜也不甜。”沈从一拉住杨瑞莉的手，轻轻拍着安慰道。 “那招生怎么办？如何跟社团交代。” “没关系的，我去解释，运气不好，你有什么办法。”沈从一无奈的耸耸肩。 “还是你最好了！” 沈从一去解释，社长和副社长多少都会卖点面子，杨瑞莉因此宽心不少。 “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代替方知有。” 张孝瑜突然开口，打断了两人聊天。 “你是？” “我是他的班长。”张孝瑜自豪的介绍起身份，希望杨瑞莉可以给他一次机会。 没想到对方根本不买账。 现在的杨瑞莉对计算机学院的人全都没好感，尤其是方知有他们班的。 “同学，不好意思，我们辩论社有规定，没有报名不能参加选拨赛。” 张孝瑜悻悻一笑，向后退了一步。 哎，可惜了，早知道昨天就待在教室里自习了。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张孝瑜回过神，看到沈从一对他礼貌微笑，心脏不自觉的空了一拍，随后剧烈跳动，仿佛快要逃出他的胸膛不可。 世间再美好的风景也敌不过沈从一的微微一笑。 一个疯狂的想法，逐渐在张孝瑜的脑海里浮现。 “准备下场比赛，别再耽误时间了。” 收拾好情绪的杨瑞莉，恢复了学姐干练的风范，指挥同学准备下一场辩论。 理工学院对理工学院。 辩题是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 ...... 跟李兵泽顺利逃出辩论社，又成功报复了向小园。方知有长舒一口气，心情还算不错。 让你坑老子，现在遭报应了吧。 “你小子在台上发挥的不错，有几分我当年的水准！” 李兵泽大言不惭的夸奖方知有，顺带也夸奖他自己。 方知有白了他一眼，懒得跟他废话。 “不过，你为什么不继续参加了？” “兴趣不大，你要是喜欢，我可以替你报名，刚好辩论社也有人。” “别别别。”李兵泽连忙挥手拒绝，“社团一天天的事太多，还是当个自由人好。” “那你宝贵的天赋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不觉得可惜吗？”方知有掏出手机假装拨号。 “我看还是跟辩论社的人说一声，千万别错过你个人才。” “我错了！哪有什么天赋，全当我是吹牛逼行了吧？”李兵泽赶忙认怂，他真怕方知有把电话打出去，让他下不来台。 还没等方知有打开通讯录，郑文川的电话打了进来。 方知有眉头一皱，这家伙刚消停没几天，不会又要折腾吧？ 找都是什么人啊，没一个让他省心的。 “经理，你方便吗？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郑文川的语气十分严肃。 “什么事，在电话里说吧。” “一两句话解释不清楚，还是见面说好，我在后街老妈串串火锅等你。” “很重要吗？” 方知有有些担忧，饭店比上次档次高了，不会还是鸿门宴吧？ “很重要，关于我身家性命。”郑文川不得不说的严重一些，要不然方知有不一定会来。 “行吧，我等会过去。”方知有倍感心累，一天天的都不知道在忙什么。 “你一个人去食堂吃吧，我有事出去一趟。” “你一天可真忙！”李兵泽笑着打趣道。 “我也不想啊，真羡慕你，可以无忧无虑的在宿舍打游戏。” 李兵泽听出了方知有的调侃，笑骂道：“赶紧滚吧！混账玩意。” ...... 计算机学院的弃权以及方知有的退赛，打乱了原本的比赛安排，为此浪费了不少时间。 沈从一和杨瑞莉离开训练室时，天色已然暗了下来。 第61章 烂桃花 此时的校园仿佛被一层深深的红色薄雾笼罩，昏暗的路灯穿透轻雾照亮着人行道，给校园增添了些许神秘感，来往学生匆忙的穿行在道路两旁，优美的音乐通过广播充斥着整个校园。 “今天真是可惜了，要是方知有愿意参加下一轮选拔赛就好了，我觉得以他的水准，肯定能进辩论社，成为我们的一员。” 杨瑞莉感慨中充满了惋惜，如此优秀的好苗子偏偏对辩论没兴趣，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从面前溜走，却无动于衷。 “算了算了，不提他了，一提起他，我就来气。” “是你一直在说，我可什么都没说。”沈从一笑着打趣道。 “是我多嘴，行了吧。” “等会陪我去食堂吃点，你也知道我心情不好。”杨瑞莉拉着沈从一的手臂撒娇。 “好不好？” 沈从一为了保持身材，天黑之后基本不再进食。 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沈从一往往架不住好友的哀求。 “好吧，我陪你，去哪个食堂吃？” “大不了明天再加练一组。” 沈从一没那么不近人情，相反她总能把问题处理的恰到好处，维护自己原则的同时，也给对方留下足够的空间。 精致的外表下饱含着圆滑的思维。 尽管沈从一美得不可方物，毫无瑕疵，但每天依旧保持着高水准的锻炼。 无论前凸后翘的身材，还是纤细的小蛮腰都让杨瑞莉羡慕不已。 恨不得冲到健身房跟她一起训练，可刚做完热身运动，杨瑞莉就打起了退堂鼓。 她对于健身总是三分钟热度，慢慢的也就不再提此事。 “你已经是校花了，有必要天天坚持锻炼吗？” “咱们学校比你漂亮的，身材没你好，身材跟你不相上下的，又没你漂亮。” “干嘛对自己这么苛刻？放轻松一点不好吗？”杨瑞莉对此一直都无法理解。 已经到了山峰顶端，真没必要再坚持了。 “苛刻？没觉得。” “我喜欢运动过后的毛孔舒张，汗流浃背。” “尤其是冲完澡躺在床上，那种感觉真的很舒服，心情也会莫名的好。” 从小的优质生活，让沈从一更加注重精神上的愉悦，而非物质享受。 杨瑞莉不认同沈从一的观点，“不觉得。” “每天躺在床上睡懒觉，才是人生最舒服的时刻。” “那你好好睡吧，等你醒来，优秀的男生早就被别人瓜分完了。” “剩下的都是歪瓜裂枣，你看不上他，他也瞧不上你。” “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的天生丽质，为了一点点的优先择偶权，大家都在看不见的地方悄悄努力。” 沈从一早已经认清了现实的游戏规则。 想要做将军夫人，只能先嫁给士兵，陪着他南征北战，一路晋升。 如何挑选到最优秀的士兵，那大家各凭本事了。 “你们美女圈真够拼的，我还是当个普通人就好了。” “也不知道谁以后那么有福气，能娶到你做老婆。”杨瑞莉抱着沈从一的小蛮腰，畅想着未来。 “是啊，我也好羡慕他！”沈从一嫣然一笑，眼神中流露着期待。 “真不要脸，还自己夸自己。” “是你先说的，我只是顺着你的话往下说。”沈从一当然不会承认自恋了，把锅都扣在杨瑞莉头上。 沈从一和杨瑞莉欢快的聊着天，完全没注意到身后不远处还跟着一个人。 离开训练室后，张孝瑜斥巨资买了一束白玫瑰。 脑海里一直做着思想斗争。 这辈子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如此激动，看到沈从一的那一刻起，再也按压不住心头的欲望。 如果今天什么都不做，晚上肯定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无论结果如何，绝不能留下遗憾。 大胆追爱才是一个年轻人应有的品质。 机会永远留给准备好的人，正如张孝瑜成功拿到班长一职。 张孝瑜跑到沈从一和杨瑞莉面前，灰暗的灯光让她们一时间没注意到身后的白玫瑰。 “请.....请等一下。” “咦，这不是替方知有参加辩论社的男生吗？” “同学，辩论社有规定，你堵我们也没用。”杨瑞莉无奈的解释道。 “不是的。”张孝瑜深呼吸了好几口气，终于平复了紧张的心情。 双手颤抖的拿出白玫瑰。 “沈从一同学，我喜欢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做你男朋友的机会。” 张孝瑜脑海里想的优美文案瞬间消失不见，只剩下苍白无力的示爱。 突如其来的一幕，不仅惊住了沈从一和杨瑞莉，还有路上来往的学生。 尤其瞅到那束明晃晃的白玫瑰时，纷纷驻足观看。 年轻人都有一个通病，就是爱看热闹，瞎起哄。 即使是交大的学生也不能免俗。 不多时，宽裕的人行道上越来越拥挤，其中认识沈从一的人不再少数。 没办法，她太出名了。 不愧是公认的校花，刚开学就有人表白。 众人屏息凝神期待着沈从一的回答。 沈从一苦恼的看着杨瑞莉。 哪成想会有人拦在马路中央告白，这也太草率了，最起码也约到运动上。 现在的表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杨瑞莉则是幸灾乐祸瞧着沈从一和张孝瑜。 校花的烦恼，她可体会不到啊。 随着人群的陆续增加，沈从一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来到张孝瑜身旁，微微俯下身子在他耳边，用着只有两人才能听到声音。 “对不起，我不喜欢你，但你现在可以拉着我的手离开人群。”沈从一笑盈盈的眨了眨眼。 充满魅力的笑容，在张孝瑜的眼中如同砒霜一样苦涩。 脸上的自信，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谢谢.....” 张孝瑜艰难的说出两个字，勉强挤出一丝表情，尽全力不让自己太过难堪。 拉着沈从一白皙的手臂，准备离开。 离开前，沈从一特意对杨瑞莉眨了眨眼睛。 多年的默契，让杨瑞莉瞬间明白，随即跟着身后离开人群。 留下一脸懵逼的路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他，不明所以。 大家还没听见沈从一说什么，人就已经溜之大吉。 他到底表白成功了，还是没成功？ 第62章 膨胀 跑出人群后，张孝瑜自觉的松开沈从一的手臂。 “谢谢你，刚刚没有让我难堪。” “我能加你一个联系方式吗？企鹅号也行。” 沈从一礼貌的摇头拒绝，“同学，不好意思，我们不是一路人，没这个必要。” 清清楚楚的回绝，不给张孝瑜任何希望。 说完，转身拉着杨瑞莉离开。 望着沈从一远去的身影，张孝瑜瘫坐在路边椅子上，胸口被勒住喘不过气。 白玫瑰的花瓣肆意散在地上，不复之前的美丽。 一切来的太快，快的让张孝瑜觉得不真实，还没开始就已然落幕。 此时此刻的张孝瑜不想再去辩论社了，不仅仅是为了面子，也是为了沈从一。 沈从一拒绝时，张孝瑜感到了深刻的遗憾，比表白失败都让人遗憾。 因为沈从一的体贴，让他免去了表白失败的尴尬。 尤其当她说出那句话时，张孝瑜觉得她就是天底下最完美的女神。 沈从一值得他的喜欢，但沈从一值得更好的，同时也清楚了二人之间的差距，彻底失去了再次追求的动力。 不过也值得庆祝，沈从一绝对配得上更好的人，她也一定有抓住那个人的能力。 张孝瑜心里默默祝福着沈从一，祝愿她早日找到幸福。 ...... 经过张孝瑜一闹，沈从一没食欲吃饭了。 虽然被人表白习惯，但还是很影响心情。 “我不陪你吃饭了，先回宿舍休息了。” “别啊，我肚子还饿着呢。”杨瑞莉急忙拉住沈从一，不让她逃了。 “谁让你刚刚都不帮我，就会躲在一旁看笑话。”沈从一没好气的瞪着杨瑞莉，埋怨她刚刚不出手相帮。 “我怎么帮你，人家向你表白，我总不能替你答应吧？” “你说对不对？”杨瑞莉笑着打趣，反正又不是向她表白，她无所谓。 “皮痒了？”沈从一追着杨瑞莉打，让她调侃自己。 “是不是被我说中，要杀人灭口？” “找死，今天非要好好收拾收拾你不可！” ...... 二人在路边打闹了好一会，直到筋疲力尽，杨瑞莉才肯求饶。 “下次还敢吗？” “不敢了。” “这还差不多。” “说真的，认识你这么久了，一直都不知道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沈从一认真思索一番，缓缓开口。 “我自己也不知道，不过，希望他能和我一样热爱健身。” “就没有什么硬性标准吗？”杨瑞莉好奇道。 “标准都是留给不喜欢的人，真正喜欢的人出现，哪怕他不符合任何一条标准，还是会无可救药的喜欢。” 沈从一一直都很清醒，也很清楚。 可越清醒越痛苦，这就是世界悲哀的地方。 敏感人眼中的世界是高分辨率的，美丽和瑕疵一样明显。 所以郑板桥才会说，难得糊涂。 “不跟你聊大道理，总觉得你说的都对，无法反驳。” “后街有家老妈串串火锅，听说味道不错，就是不便宜，一直都不舍得吃。” “咱们今天去吃吧？”杨瑞莉期待看着沈从一。 “走吧。”沈从一欣然同意。 偶然放纵一下满足口腹之欲，也是为了更好地生活。 …… 老妈串串火锅店里。 “火急火燎叫我过来，到底什么事？” 方知有落座后，面前的鸳鸯火锅已然沸腾，餐桌上摆满了菜品，其中一多半都是肉菜。 “不着急，经理，咱们边吃边说。” “你先尝尝这家味道，怎么样？”郑文川一边说一边把荤菜放到麻辣锅里。 不知道郑文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好先吃再说。 方知有随意拿起一串，红油裹着辣椒，入口麻辣香鲜烫。 一口没尝出滋味，方知有连接吃了好几串。 “不错，口味还可以。” 方知有和郑文川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 进进出出的顾客，一扭头就能看到。 此时正是用餐时间，店里总共十五张桌子，只有4张桌子有人吃饭。 以这个口味来说，不应该啊，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既然郑文川不开口，方知有只好先问了。 “最近手抓饼生意怎么样？” “挺好的，一晚上能卖出100多张，一天下来200块钱的利润。” 郑文川也没料到生意如此之好。 可偏偏生意越好，他心就越痒痒。 一个小吃摊都能日入两百，那后街的门店岂不是挣得更多？ “确实不错。”方知有肯定的点头。 “那你叫我出来干嘛？还说关系你身家性命，有那么夸张吗？” 郑文川平复了下心情，鼓足勇气。 “经理，我不想干小吃摊了。” “哦，那你想做什么？”方知有抬头看了郑文川一眼。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无非就是嫌弃小吃摊风吹日晒，抛头露面，不适合他现在的身份了。 之前推着三轮车走街串巷卖被褥，是没办法的事，迫不得已。 但今时不同往日了。 郑文川眼里也没了之前的清澈，变得浑浊不堪。 “我想把这家店租下来。”郑文川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家店？” 方知有想过郑文川会膨胀，但没想到会如此膨胀。 还没开始走呢，就惦记着跑了，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灌的迷魂汤。 方知有认真打量了一下周围。 整个店面不小，大概150平米。从装修来看，刚经营串串火锅没几年。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转让的标签。 可能是藏在其他地方了。 “租下来做什么？”方知有没打击郑文川的自信心，想听听看他的想法靠不靠谱。 郑文川立马来了精神，“做自助火锅。” “我到附近看了一下，周围一家自助都没有。” “那你有没有认真考虑过，是因为什么？” “因为什么？”郑文川不明所以看着方知有。 方知有无奈的摇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你没听过吗？” “后街顾客都是交大学生，正是能吃的年纪。” “价钱低了，他们教你做人，价钱高了，别人吃一次绝不会来第二次。” “你的自助卖给谁？” “原来是这个原因。”郑文川恍然大悟的拍了下脑袋。 “什么都没想好，就敢贸然接盘，死字不知道怎么写，是吧？” “骗的就是你这种不知道天高地厚，什么生意都没做过的老实人。” “被人下套了都不知道。” 国内四大骗局。 高价回收，旺铺转让，重金求子...... 可偏偏就有人会上当。 第63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郑文川再三纠结，还是不想错过宝贵机会。 “可它便宜啊，只要十万块钱，也没转让费，还有半年房租，明年三月才到期。” “这样的好机会上哪找？” 郑文川固执己见，方知有只好放下碗筷，一点点跟他慢慢解释。 “不错，明面上只要十万块钱。” “但你接手后，菜钱，流动资金，人员工资不是钱吗？” “钱从哪来？” “没有二十万根本转不开，这还是在你不动装修的前提下。” “要是对装修不满意，想再收拾一下，你自己想想多少钱吧。” 不是餐饮生意不能接，而是郑文川没那个实力，接下只会人财两散，家破人亡。 可往往好心都被当做驴肝肺。 郑文川知道方知有说的没错，但他依旧不服气。 他总觉得方知有从骨子里瞧不起他，认为他一定不会成功。 正如村里媒婆介绍的姑娘，一个比一个条件差，不是没念过书，就是家里全是弟弟。 归根结底，还是对郑文川实力的不认可。 在她们潜意识里，郑文川也就只能配上如此水平的女生了。 拉着脸的郑文川沉默不语，方知有继续跟他摆事实，讲道理。 “现在马上9月底了，十一放假小半个月过去了，12月一过学校准备陆续放寒假，到明年2月才开学，到时候整条街都没人。” “你认真算算，一共能营业几天？” “这还没算储值卡，到时候别人拿着卡过来消费，你收还是不收？” “先不说远的，就说位置。” “火锅店不仅在巷底，门口还有三个台阶，这都是生意大忌。” “原本看到招牌想要进来消费的顾客，很可能因为多走几步路，就不来了。” “这些问题数不胜数，你能解决哪一个？”方知有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还是老老实实做小吃摊靠谱。” 方知有苦口婆心说了那么多，可郑文川依旧是不服气的样子。 显然一句忠告都没听进去啊。 不管结果如何，反正方知已经仁至义尽了，对得起郑文川叫他一声经理。 ...... 经过方知有一番利弊分析，郑文川知道面前的火锅店是个大坑。 可不是火坑的话，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又凭什么落到他郑文川的头上。 心里如同着了魔一样，偏偏不信邪，就想拼一拼试一试。 让别人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他郑文川不是一事无成的废物。 “经理，你说的问题我都想过，如果我一定要租下来呢？” “那我没什么可说的了，祝你好运。” 不知道郑文川受了什么刺激，非要证明自己不可。 大家萍水相逢，共事一场，方知有已经尽力而为，他问心无愧。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有些人不撞南墙不会回头的。 一时间，饭桌上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 没过多久，沈从一陪着杨瑞莉推门而入。 “老板，我们在网上团购的套餐，49元100根串串荤素不限。” 2011年袋鼠在垂死关头，拿到了淘宝的压哨投资，顺利从千团大战里活了下来，开始称霸江湖。 大学生作为新兴事物的主力军，自然不会错过薅羊毛的机会。 又是团购，老板娘看都懒得看。 “随便找位置坐吧。” “好的。”杨瑞莉收回手机，打量着四周，寻找合适的位置。 “咦，那不是方知有吗？他怎么也在这？” 此时的方知有背对着二人，热火朝天吃着串串，全然不知身后站着两位美女。 “过去跟他拼过桌，让他请我们吃饭。” “不好吧？他身边还有人。”沈从一摇头拒绝，俊俏的小脸上全是抗拒，“更何况，大家没有那么熟。” “谁让他来辩论社耍我，我今天就吃定他了。” 杨瑞莉可管不了那么多，好不容易逮住了方知有，不美美宰他一顿，以泄心头之恨，她晚上可睡不着觉。 “我知道你好面子，没关系，看我的。” “敞开肚皮，准备大吃大喝吧。” 杨瑞莉走到方知有的左边，调皮的拍了下他的右肩膀。 “方同学，真巧啊，出来吃个饭都能碰到你，果然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方知有瞅到杨瑞莉时，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真是冤家路窄，怎么偏偏碰上她了，吃个饭都不让人安生。 “真巧啊，学姐。”方知有皮笑肉不笑道。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你们也过来吃饭？” “不然呢？”杨瑞莉全然不顾郑文川的反应，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从一，你也坐。” 沈从一把头发撩到耳后，对方知有微微一笑，顺势坐了下来。 木质四方餐桌上，方知有和郑文川相对而坐，沈从一跟杨瑞莉也相视而坐，只不过她们俩的身子都微微靠近方知有。 “既然碰上了，那就坐下一起吃吧 ，反正我们也刚开始。” 人都已经坐下了，多说无益，方知有也只能顺水推舟，被迫同意。 “郑文川，我朋友。” “沈学姐，杨学姐。” 方知有互相介绍了一下彼此身份。 郑文川见状，立马去取两副碗筷。 “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方学弟请客了。” 方知有懒得废话，对着郑文川嘱咐道：“再拿两个围裙，学姐是女生，不像咱俩糙汉子，油渍弄身上无所谓。” “呦，没看出来啊，方学弟很贴心嘛，走的是暖男路线？” “难怪，沈女神会专门邀请你加入社团。” 方知有扭头看到沈从一玩味的小表情。 瞬间明白，今天这顿饭就是来兴师问罪的。 “二位学姐，我错了，咱们有事好好说行吗？别夹枪带棒的，我受不了。” “错不在你，是我们辩论社档次太低，配不上你，罢了。” 方知有一脸黑线，“我是真的有事，实在抽不开身。” “明白，三创赛嘛，多厉害。” “我们辩论社不值一提。”杨瑞莉主打一个阴阳怪气，冷嘲热讽，要多损有多损。 向小园如实交代了，方知有悬着的心放下一半。 既然都已经知道，剩下的事情就好商量了。 第64章 价值 就在此时，郑文川把碗筷和围裙拿过来了，缓解了方知有的窘迫。 杨瑞莉随意扔在一旁，目光死死盯着方知有不放。 沈从一礼貌的接过，小声说了一句谢谢。 火锅店的围裙没洗干净，上面的油渍非常明显，沈从一绷着脸把围裙放在椅子上。 难怪生意不好，老板也太不注意细节了。 郑文川手上东西空了后，迟迟没有坐下。 不愧是经理，两位女生一位赛一位的漂亮。 尤其是沈从一，不仅人漂亮还特别有礼貌。 好半天才缓过神坐了下来。 “两位学姐，不管怎么样，中途弃权都是我的不对。” “今天这顿饭就当我赔礼道歉了。”方知有态度十分诚恳，希望这事就此过去。 “你想的挺美，学校多少人排队请我们吃饭，我都没答应。” “今天让你请沈女神吃饭，都算便宜你了，你还想翻篇？门都没有。” 杨瑞莉根本不答应，一顿饭而已，难解心头之恨，因此放过方知有她可不甘心。 方知有阴着脸，杨瑞莉过于胡搅蛮缠，他已经够客气了，先退一步，还揪住不放。 本就是毫无关系的事情，还要让他怎么办？ 果然，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 “莉莉，不闹了，她就是爱开玩笑，你别放在心上。” “愿不愿意加入辩论社都是你的自由，我们没资格束缚你。” 沈从一说话时，嘴角略带笑意，露出精致的下颌线。声音让人听起来倍感舒适，很想和她继续聊下去。 “谢谢你的请客。” “能请两位学姐吃饭，是我的荣幸。” “一起吃吧。” 沈从一只要不计较，这事也就过去了。 方知有悬在半空中的心，彻底放了下来，不再搭理杨瑞莉。 他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沈从一，上次根本没看仔细。 不得不说，沈从一确实非常漂亮，比薛沛宁有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皮肤真的白，和薛沛宁的惨白不同，沈从一的皮肤白里透着红润，一看就非常健康。 白皙的脖颈上有几缕秀发飘落下来，映在她的肌肤上，有着一股难以言语的美感。 忽然的，方知有竟然开始紧张起来。 方知有捂着怦怦乱跳的胸口，跟薛沛宁的日久生情不一样，这次纯粹是见色起意。 很快，沈从一也察觉到了方知有炙热的目光，回头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方知有立马拿起串串转向一边，不敢跟沈从一对视。 要是被她知道自己刚刚在...... 一世英名可就完了，实在是太丢人了。 只不过手上的签子，早已经出卖了他。 “你拿空签子做什么？舔签子？”杨瑞莉诧异看着方知有，不明所以。 方知有这才注意到手上拿的是空签子，假装不慌不忙的放到桌上。 “刚刚在想事情，拿错了。” 沈从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模样。 郑文川也感觉到方知有的异常，但他不敢开口，生怕说错话造成不好的影响。 气氛很快冷却了下来，毕竟大家都不熟，仅仅见过几次面而已。 杨瑞莉自来熟的性格，可不管那么多，毫不客气的大吃大喝，吃的越多方知有只会越心疼。她又不是什么大美女，没有那么多偶像包袱。 虽然火锅串串味道不错，但实在是太油了，沈从一简单吃了几口，放慢速度细细品尝。拘谨中尽显淑女风范和家庭教养。 方知有埋头干饭，只想吃完闪人。 郑文川心事重重，吃的更是心不在焉。 ...... “我能看下你的参赛作品吗？”沈从一吃了10串，不敢再吃了。 锅里都是高油高热量的食物，继续吃下去，一周的健身成果恐怕都要泡汤了。 “当然可以。”方知有掏出手机，打开附近油价app，“请学姐过目。” 沈从一随意的翻看，一眼就明白了软件的价值。 项目跟了不少，可没有一个能跟它比较。 “不错，很不错，非常不错。” “今年的三创赛绝对有你的一席之地。” 杨瑞莉很是吃惊沈从一的评价，“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吗？” “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沈从一寻求方知有的意见，“可以吧？” “请便。” “不就是油价信息吗？很厉害？”杨瑞莉连驾照都没有，自然不会明白其中的商业价值。 但她相信沈从一的判断，“虽然我不懂，既然从一说你没问题，肯定问题。” “她可是......” 沈从一偷偷踢了杨瑞莉一脚，示意她闭嘴。 杨瑞莉见状，话到嘴边只好咽下去。 方知有不知道她们两的小动作，也没当一回事。 “借学姐吉言了。” 附近油价本就是经得住市场考验的成熟项目，只不过方知有提前拿出来了。 三人聊的话题，郑文川听不懂，只好老实做个听众。 “问题也不少，尤其没有技术壁垒最为严重。”沈从一认真的看着方知有，想要知道他如何应对。 “所以，我选择交大这座大山。” 要不是没有可靠的后台，方知有早就开始推广软件了。 迟迟没有动作，就是在等三创赛的开始。 等三创赛一鸣惊人，附近油价自然跟交大捆绑在了一起，交大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欺负而置之不理。 “原来如此，那很多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 “不过，我看你上面信息不全，尤其是京市，需要帮助吗？” “或者其他城市也可以，我熟人不少。”沈从一笑着伸出援手。 杨瑞莉不可置信瞪着沈从一。 从来没见过她如此主动，方知有的app真有那么厉害？ “谢谢学姐关心，有时候信息收集太完整，未必是一件好事。” “也是，打击了用户的积极性。” “是我冒昧了。”沈从一歉意的点了点头。 “学姐也是好心。”方知有挥挥手并不在意。 “吃饭吧，不说了。” 气氛再次归于平静。 沈从一对桌上的美食没了胃口，心思全在软件上，仔细思考它的价值以及问题。 第65章 商谈 自从认识方知有后，惊喜不断，先是辩论的精彩发挥，又是完美的参赛作品。 沈从一对他的认知一点一点被刷新，不知道他究竟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虽然杨瑞莉吃惊沈从一的主动，回到宿舍后，有的是时间询问，不在乎一时半会的。 现在眼前滚烫的美食更为重要。 一口串串，一口冰可乐，冰火两重天，别提多幸福了。 “串串味道确实不错，早就该来了。” 郑文川黯淡的眼中终于有光彩，总算是有人给他递话了。 “同学，如果把串串火锅改成火锅自助，你觉得怎么样？” “自助？”杨瑞莉认真的考虑了一番，交大附近不是没有自助餐。 全都是上档次的，最便宜的自助餐也要88元起步。 普通学生根本消费不起，一顿吃掉她们三天饭钱。 “可以啊，但价钱不能太高，要不然我们可消费不起。” 杨瑞莉把话说完才缓过神，奇怪的看着方知有。 “你要开自助？” “你要开饭店？”沈从一也是满脸疑惑看着他。 方知有被辣椒呛得说不出话来。 “哪跟哪啊！” “是他要开，跟我没关系。” “我只是个课业繁重的学生，没那么多精力。” 沈从一清醒过来，就算方知有再厉害，一天也只有24小时。 交大繁重的课程，沈从一可是亲自领教过的。 方知有除了上课，还要准备三创赛。 再加上一个饭店，就算借给他三头六臂都不够用的。 “你们刚刚是在商量开自助餐？” “同学，你觉得可以吗？”郑文川向沈从一虚心请教。 隐约觉得以沈从一的眼光，肯定能提出许多意见，满心欢喜的看着她。 “不好意思，我也只是学生，对餐饮行业一窍不通。” “盘下火锅店改成自助餐，费用肯定不少，还是慎重考虑为好。” 对沈从一来说，郑文川只是个陌生人，自然不会给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万一别人当真了，到时候又没有效果，岂不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郑文川倍感失望，是他太心急了，没考虑周全。 “只要味道不变，我肯定带人捧场。”心思单纯的杨瑞莉，可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直抒己见。 “你带人捧场有什么用？”方知有冷笑一声反问道。 不是他瞧不起杨瑞莉，自己有几斤几两，她心里没数吗？ 只不过仗着沈从一狐假虎威罢了。 “要是沈学姐肯天天捧场，那生意绝对没问题。” “交大校花的招牌，拿出来还是有些分量的。” “我本来就是这意思。”杨瑞莉不服气的辩驳道：“不过，沈女神凭什么帮你，你又不加入辩论社。” “长得丑就算了，还想的美！” 刚搭好的台阶，还没放稳，就被沈从一拆了。 “也不是不行，只要你开口，我可以考虑。” 沈从一漫不经心的盯着方知有，对他浅浅一笑，温柔似水的语气让人心神荡漾，久久不能平息。 郑文川听的瞠目结舌，他万万没想到平平无奇的方经理，女人缘简直好到过分。 杨瑞莉立马察觉到了不对，沈从一跟方知有绝对有事情！ 别看沈从一外表活泼开朗，跟谁都有说有笑，但距离跟分寸一直把握的很好。 绝对不会和男生单独在一起，更别提帮忙了。 现在的沈从一还是她所认识的沈从一吗？ 方知有自然明白沈从一的小算盘，想要借机还裤子的人情。 可不知道为什么，偏偏不想让她如愿。 “谢谢沈学姐的好意，不用了，都是小事，千万别放在心上。” “好吧，那以后有需要再联系。” 再次被人拒绝，沈从一俊俏的小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莉莉吃好了，我们就走，不打扰了。” “啊？哦！”沉静在吃瓜情绪中的杨瑞莉，用纸巾擦了擦嘴角的油渍。 “谢谢方同学的盛情招待，我们学校里见。”沈从一没给杨瑞莉说话的机会，拉着她笑着离席。 “两位学姐，学校见。”方知有客气回应道。 “再见。”郑文川也挥手告别。 ...... 二人来到收银台。 “把团购劵用了吧，让刚认识的学弟请客，你也好意思。”沈从一双手搭在肩膀，没好气的撇着杨瑞莉。 “我就是说说而已，怎么可能真的让他请，大家又不熟。” 杨瑞莉掏出手机，打开团购二维码，老板娘把数字编码登记在纸上，稍后核销。 “剩下的他们买单。” “好的。” ...... 出了火锅店。 杨瑞莉长舒一口气，伸张身体，搂住沈从一的小蛮腰，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 “轻点，疼。” “我根本没用力，好吧。” “刚刚方知有要是开口了，你真的会去帮忙？”杨瑞莉歪着头，瞅着沈从一的眼睛，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或许会吧。”沈从一挽起被微风吹乱发丝，轻轻绕在耳后。 “什么叫或许会吧？” “他不是没开口吗？” “老实交代，你跟方知有到底什么关系？是不是之前早就认识了？” “什么关系都没有，刚认识不久。”沈从一打了个马虎眼，确实刚认识不久。 “那你怎么会主动？一点都不像平时的你。”杨瑞莉不相信沈从一的解释，以她对沈从一的了解，没事才是最大事。 “真是什么都满不了你啊。” “那是当然，赶紧告诉我，到底因为什么？” “他的参赛作品太优秀了，我想示好展现下诚意，没想到人家根本就不领情。” 沈从一说都是实话，只不过避重就轻忽视掉了一些关键问题。 杨瑞莉知道沈从一对三创赛的重视，在她心中三创赛最为重要，什么都比不上。 “他的作品真有那么夸张？” “如果没人从中作梗，校内第一肯定没问题。”沈从一表情异常严肃，根本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校内第一意味着项目足够成熟，拿到投资只是时间问题，用了不多久，就从学生晋升到创业者了。 “他真这么厉害？” “或许，比你想象中的更厉害。” “我不相信，他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杨瑞莉回忆方知有的长相。 一张平平无奇的大众脸，再普通不过，根本入不了她的法眼。 “那走着瞧了。” “走着瞧就走着瞧，谁怕谁？” 第66章 少年怀春 郑文川正对着收银台，刚刚杨瑞莉出示团购券，结账的一幕尽收眼底。 “她们用团购券买了一部分单。” “知道了。” 心急如焚的郑文川看着方知有，想问又不敢问，内心无比纠结。 方知有不急不慢的吃完最后一根串串，擦了擦嘴角，语气十分平静。 “你是不是想问我，刚刚为什么不答应，让沈学姐过来帮忙，对吗？” 郑文川激动点着头，小心思昭然若揭。 “加上今天这顿饭，我和她只见过三次面，说了二十句话不到。” “你觉得她一个漂亮女生，为什么要用最爱惜的羽毛去帮助一个陌生人？” “呃......我不知道。”郑文川不明所以，摸不着头脑，不清楚沈从一的动机。 “我也猜不透她的想法。”方知有也是一筹莫展。 如果单纯是为了还裤子的人情，也那牺牲太多了，根本不划算。 方知有不觉得沈从一为如此单纯，相反的她足够聪明。 “事情远没看上去那么简单，正如火锅店也是一样的。” 郑文川一口气喝完杯中啤酒，低头沉默不语。 “走了，时间不早了，该回宿舍了。” “结账。” 服务员麻利的把竹签收拾好，拿到收银台称重。 “一共多少钱？”方知有掏出钱包准备付钱。 “158。” “多少？”方知有都懵了，难道她们刚刚没结账？ “158。” “不是已经结过一次账了吗？”方知有眉头紧锁，四个人吃了这么多？ “是啊，但你的签子超重了，多出来的要补。” “那也不用补158？” “锅底60，两瓶可乐20，四瓶啤酒30。”老板娘亮出计算器，“你自己看。” 串串是便宜了，但锅底和酒水都贵了。 难怪生意不好，不仅消费高还宰客，傻子才来第二次，口味再好也没用。 “文川，你结账吧，我先走了。”方知有可不想当冤大头，钱包揣进口袋里放好。 “知道了经理，你走吧，我结账。” 郑文川不再顾及，拿起酒瓶对着喝。 ...... 此时已经9点。 热闹的后街逐渐冷清。 一阵大风袭来，方知有紧了紧衣服。 离开时，郑文川不痛快的表情，显然对火锅店还抱有想法。 有些人运气不错挣了些小钱，就感觉自己是商业奇才了。 往往不听人劝，不被社会好好教训一顿，是不会清醒的。 该说的都说了，如果郑文川要一条道走到黑，方知有绝不阻拦。 说不定，他还是真是那个万里挑一的人才呢。 ...... 经过半个多月的磨合，214宿舍四人逐渐熟悉，不再像开学一样陌生。 和往常一样，李兵泽戴着耳机打游戏，刘洋一边聊天一边追剧。 只有张孝瑜与平时不同，早早躺在床上准备休息。 方知有刚进门，一眼就注意到了插在饮料瓶里的白玫瑰。 “我去，哪来的白玫瑰？谁送的？” 李兵泽摘下耳机，对张孝瑜床位扬了扬头。 方知有不可思议望着张孝瑜，走过去拍了拍他的床铺。 “班长，我就出去吃个饭，错过什么大戏了？快给我讲讲！” “没看见班长不高兴吗，你还问？” “过分了，大家都是一个宿舍的。”刘洋好心提醒道。 张孝瑜失魂落魄的样子，不难看出表白失败了。 “我就说嘛，班长难得没看书。” “讲讲呗，到底哪位女生有此殊荣，我认识吗？” 方知有怀着吃瓜的心情，坐在张孝瑜的桌子上赖着不走了，非把事情弄清楚不可。 “是不是咱们班的女生？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出出主意呢！” 张孝瑜虽然人躺在床上，倩丽的身影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索性坐了起来了。 “辩论社的沈从一，你知道吧？” “知道，刚刚还在一起吃饭。”方知有一脸平静，完全没往那方面想。 “我去，你和美女吃饭，也不叫我，太不够兄弟了吧？” 李兵泽放下耳机，对着方知有吹胡子瞪眼质问道。 “你跟沈学姐一起吃饭？”张孝瑜双手抓着护栏，脑袋伸出去，目光死死盯着方知有不放，想要从他眼中看出端倪。 可惜，方知有问心无愧，说的也都是实话。 刘洋也随着大家的目光，好奇看着方知有，想要知道答案。 “李兵泽你别插嘴，有对象的人，费什么话。” “对，也是哦。”李兵泽反应过来，回头继续打游戏。 方知有歪着头，瞧着床上的张孝瑜，“碰巧遇到了，顺便一起吃饭。” “你们这么熟，居然一起吃饭？” “不熟，也就刚认识。” 方知有很是奇怪，大家都怎么都对沈从一感兴趣，这就是交大校花的魅力？ 难不成是因为...... “你跟她表白了？” 张孝瑜沮丧的点着头。 方知有再才明白过来，“那你被拒绝是正常的，她不是你这个段位能拿下的。” “我劝你还是趁早死心，别为了一朵鲜花放弃整片森林。” “赶紧换目标更实在。” “我也是这么劝他的，他非不听。”李兵泽作为有女朋友的过来人，真心实意给张孝瑜建议。 “要我说，班长你还不追谭丽奇呢，最起码近水楼台先得月。” “至于沈从一，你还是梦里想想就好了，千万别说出来。” “没兴趣。”张孝瑜失望的躺回床上。 “班长还瞧不上人家，人谭丽奇未必能看上你呢。” “刘洋，你说是吧？” “谭丽奇根本看不上他。”刘洋也认可李兵泽的说法。 “你看，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李兵泽洋洋得意道。 214众人都很直接，从不藏着掖着，有什么说什么。 张孝瑜自身条件太次了，没个子没长相没实力，还是早点认清现实的好，省的以后抓瞎。 “你们说像沈从一这样的女生，最后会跟谁在一起？” “别做梦了，反正不可能是跟你，考上研究生也没用。”李兵泽毫不留情的打击道。 “万一呢？万一我考上研了，她改变想法了。”张孝瑜天真的幻想着。 “就你考研，别人不考研了？” “班长，你还是趁早放弃吧，大家都是为了你好。” “不希望你在不切实际的事情上，白白浪费时间。” “没错，你认真想想吧。”方知有拍了拍张孝瑜的床铺，准备洗漱。 “知道了，你们几个真烦人！” 张孝瑜面朝墙壁，不再搭理其余三人。 第67章 不同态度 还在洗漱的方知有，桌子上响起了诺基亚经典的铃声。 “方知有，你手机响了。”李兵泽好心提醒道。 “知道了。” 方知有把脸上的水渍抹掉，一个滑步拿起桌上的手机。 看到屏幕上的来电名称，会心一笑。 “忙完了？” “嗯，刚刚从澡堂里出来，现在准备回宿舍，想着先跟你说一声，别等着急了。” 薛沛宁坐在宿舍门前的长椅上，湿漉漉的头发随意散落在脑后，用脚在地上反复画着圈圈，完全一副热恋中小女生的模样。 为期三周的军训终于结束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欢快的笑容，恢复了往日的活力，不再死气沉沉，正式开始大学生活。 “没事，我不着急，晚上吃过了吗？” 方知有简单的问题，薛沛宁却回答了一长串，如同汇报一样事无巨细。 “吃过了，吃的干炒河粉，买了杯奶茶，味道没有七食堂的好喝。” “还买了鸡爪，麻麻的，辣辣的，挺好吃的。” 全都是小女生爱吃的东西。 见薛沛宁一点一点变得开朗，方知有也替她开心。 走到阳台，关上玻璃推拉门。 抬头看着窗外漆黑一片的天空，连皎洁的月亮都被云彩遮住了。 “最近跟舍友相处的还好吧？” 美女往往更容易受到他人排挤，尤其是薛沛宁社恐的性格，最让方知有担忧。 要是没处理好舍友关系，大学四年的日子可不好过。 “挺好的，大家都很友善。” 薛沛宁抬头望了一眼宿舍窗户，灯光明亮，隐约能看到三人身影。 下意识的扯开话题。 “马上就要放假了，到时候我们坐火车回去吧？” “火车时间太长了，我怕你受不了。” “只要有你在身边，怎么样都没关系。” 薛沛宁难得说一次情话，听的方知有心痒痒。 方知有又怎会不明白她的小心思呢。 无非就是心疼钱，又想和他赖在一起。 “坐高铁吧，我提前把票买好，你不用操心了。” “嗯，听你的。” 只要不坐飞机，薛沛宁什么都答应。 给方知有打电话前，她特意到网上查了一下10月的飞机票，简直贵的离谱。 光从京市飞到豫市，一个人就要1500多，比她一个月生活费还多。 说什么都不会再坐飞机了。 情侣间的话题，除了分享日常小事，就是校园里的八卦。 “开学快一个月了，有没有不开眼的男生向你表白啊？”方知有笑着调侃，顺便了解一下清华男生的审美。 “你怎么知道有人表白？你在我们学校有眼线？” 薛沛宁诧异的看向四周，消息传播的太快了吧，正要跟他说呢，就已经知道了？ 不应该啊，方知有认识的人，绝大多数薛沛宁也认识。 他在清华没熟人啊。 “还真有啊！”方知有误打误撞，猜中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没跟我说呢？” 以薛沛宁的样貌，肯定会收到其他男生表白，但当事情真正发生时，方知有的心里还是不自觉的咯噔一下，感到莫名其妙的烦躁跟心慌。 “就下午军训结束。其实也不算表白了。” “有个男生跑过来说想要认识一下，我说有男朋友就走开了，没再搭理他了。” “你不生气吧？”薛沛宁如实说完后，小心翼翼的询问，生怕方知有生气。 自从和方知有确定关系后，薛沛宁对其他男生熟视无睹，从不多说一句话。 好在英语专业的男生也不多，也没对她造成什么困扰。 “就一个吗？” “嗯，只有一个。” “我不生气，要是没人向你示好，那才奇怪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有多漂亮。”方知有只恨鞭长莫及。 开学的宣誓主权还不够，找个机会再去一趟清华。 “我都有已经有你了，自然不会搭理别人。” “表现不错，回去好好犒劳犒劳你。” “嗯。”薛沛宁心满意足的答应着。 聊着聊着，方知有想起了张孝瑜的事情，想要听听看薛沛宁的做法。 “如果没有我。其他男生当众向你表白，你会怎么做？” “当然拒绝了，你也知道家里情况，不是你的话，我也不会......” 薛沛宁很较真，每个问题想的都很多，有时候跟她聊天确实挺累的。 “别想那么多，就是聊聊天。假设你是正常家庭，面对陌生男生当众表白，会怎么做？” 薛沛宁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我会直接离开。” “不听他把话说完？”方知有没想到薛沛宁会如此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原本烦躁的内心放松了几分。 “嗯。” “在我看来，表白是久违的激动，是心跳加速，脸红害羞。” “而不是对陌生人单相思的喊我喜欢你，这不是表白，是逼迫。” “确实，你说的有道理。” “我舍友今天就闹了一个大笑话，现在躺在床上缓不过来神呢。”方知有回头瞟了一眼，张孝瑜还面对着墙壁，假装睡着了。 “那确实挺傻的。” 话音未落，薛沛宁手机提示电量低。 “手机没电了。”薛沛宁看了眼提示，语气充满了失落。 “那你先回去充电，晚点再聊。” “嗯，挂了。” ...... 薛沛宁回到宿舍，第一时间给手机充上电。 其余三人正在聊天，见她回来也没人主动打招呼。 气氛有些微妙，其中一名女生看不过去了。 “放假回去吗？我们商量放假去哪里玩。” 韩艳拉了一下朱静的手臂，责怪她把计划说出来。 “大家都是一个宿舍的，有什么不能说。” 薛沛宁对着朱静歉意的笑了笑，“你们去玩吧，我放假要回家。” “那好吧。” 其实一开始，大家对薛沛宁的态度并不差。 只是薛沛宁冷言少语，总是一副生人莫近的模样。 而且每次打电话都会出去，已经相处快一个月了，对她的了解也仅限于名字而已。 渐渐的，大家下意识把薛沛宁排除在外。 应该是性格问题，朱静没想那么多，分到一个宿舍也是缘分。 可韩艳不这么想，她觉得薛沛宁特别装，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尤其是护肤品，薛沛宁自己用的，跟送给她们的完全不一样，甚至还高一档次。 这不怪薛沛宁，完全是方知有的问题，是他没考虑那么多。 一个大男人又怎么会明白小女生的心思有多重。 第68章 报名参赛 结束了跟薛沛宁的聊天，方知有随意翻着通话记录。 猛然间发现，自从开学后和王左右再没联系过。 也不知道他现在还活着吗？ 就怕猝死在网吧里也没人发现。 电话拨通，迟迟未有人接听。 直到通话时间显示55秒，才终于传来嘀的一声。 “有事就说，忙着呢！” 王左右用耳朵和肩膀夹着手机，脸上写满了不耐烦，双手不停地操作，试图寻找敌人的破绽。 要不是看到来电人是方知有，他根本不会接电话。 “关心一下，你还活着嘛。”方知有也不在意，随意调侃。 “你不是废话吗，到底有事没事！”即便是一心二用，王左右依旧顺利单杀对面中单伊芙琳。 “在网吧打游戏呢？” “不然呢？有屁就放。正在冲天梯呢，没功夫跟你闲聊。” lol一开始是积分天梯榜，s3赛季改成段位制，才有了万恶的晋级赛机制。 都开始打排位了，速度够快的。方知有不再废话，直奔主题。 “连续玩几天没合眼了？” “额......” 方知有一句话把王左右问住了，细细思索了许久，才勉强回忆起来。 “反正七八天有了。” “你真牛逼！” 王左右对游戏的热爱一般人真做不到，方知有十分肯定。 “过两天十一了，一起回家？” “十一了？”王左右借着回程时机，切出游戏界面看了一眼时间。 9月26，下午20：12。 自从lol国服开启后，王左右再也没出过网吧。 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十多天了。 一区附近油价的id，出现在了天梯排行榜的第一页，49名。 “你是不是都玩晕了？不知道现在是哪天了。” “差不多。”回过神的王左右，揉着太阳穴认真的想了想。 “不回去了， 回去也是挨骂，还不如待在学校逍遥自在。” “行吧，那你少玩会，小心猝死。” 结果跟方知有猜的没错，王左右不愿意回家，还是忍不住叮嘱一句。 “累了自然就不玩了。” “666。”方知有竟无言以对。 王左右赶紧去打职业吧，对大家都好，最起码有人照看，不会猝死都没人知道。 ...... 次日上午，c语言大课结束后。 方知有带着文件夹与u盘，直奔孙导员办公室。 礼貌的敲了敲门。 “请进。” 整个房间跟教室一般大，除了办公桌，衣架和书柜外，再没其他东西。 同时还有几名老师也在办公。 方知有来到孙野办公桌前，开门见山道：“孙导员，我要参加三创赛。”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方知有。 大家心里忍不住嘀咕。 大一就要参赛，无论结果如何，勇气可嘉。 通常情况下，大一新生都不知道自己学科的专业竞赛，更别提报名参加了。 往往到大二才开始了解，感兴趣的同学基本上到大三才会准备参加。 刚开学就能参加专业竞赛的人少之又少。 这就是家庭环境所带来的认知差，没有足够底蕴的家庭，根本接触不到专业竞赛的信息。 除非特别优秀，否则家里第一代大学生很难出头。 “你居然知道三创赛，看来是有备而来。”孙野推了推黑框眼镜，认真打量着方知有。 “作品拿过来，我先看一眼。” 方知有把文件放在导员面前。 封面上的指导老师一栏赫然写着。 孙野。 三创赛对指导老师没有任何要求，是否有指导老师也不影响后续成绩。 但指导老师对于孙野来说，意义可就不一样了。 如果方知有顺利杀出重围，取得不凡成就，孙野坑坑洼洼的升职道路即将变得一马平川，指日可待。 就算方知有运气不佳，没能通过校内审核，对于孙野来说依旧是百利而无一害，教学成绩也会榜上添花。 指导老师一栏对于孙野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天上掉馅饼也不过如此了。 孙野万万没想到，后排毫不起眼的学生，一出手就是如此大的厚礼。 瞬间对方知有的印象好了不少。 平复了下心情，孙野认真观看作品介绍，一个标点符号都不错过。 随着科技进步和经济的发展，汽车已经成为当今社会中必不可少的交通工具之一，其中私家车的占有率日益增高。 汽油价格自然成为了每一位私家车车主最关心的问题。 哪里能加到便宜可靠的汽油，并且不吃亏上当。 成为每一位车主的心病。 用附近让你真正省到点上。 ...... 反复认真看完后，孙野不敢置信的盯着方知有。 他简直是车主肚子里的蛔虫，清晰明了的知道他们想要什么，直击每一位车主的痛点。 “想法很不错，很有市场前景。” “软件做出来了吗？” “做出来了。” 方知有打开附近油价app，给孙野过目。 映入眼帘的界面算不上精美，但也够得上简洁明了。 成功做出软件，水平还不次，让孙野对方知有的印象又高了几分。 尤其瞧到沪市大大小小的汽油价格时，孙野眼睛都直了，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孙野所住的解放新村，距离交大二十公里，每天一来回就是四十公里。 一月下来光油钱都要大几百。 软件太对他胃口了，简直就是为他度身定做。 “程序包还在吗？给我也装一个。” “抱歉导员，软件还没有开始推广。” 不是方知有不相信孙野，只是附近油价还未商业化。一旦安装包泄露必死无疑，他可损失不起。 “没关系，没关系，是我太心急了。” “软件做的不错，开发了多久？” 封页上没有其他人的名字，显然是方知有独自开发完成。 “两个多月。” 孙野欣慰的点头。 “手头工作忙完，我就拿给学校审核。” “不管结果如何，老师愿意做你的第一个支持者。” 附近油价的商业价值已经深深打动了孙野，他相信方知有会取得不俗的成绩。 “谢谢老师肯定。” 方知有礼貌的笑着，脚下却没离开的意思。 孙野作为老教师，又怎么会不明白方知有的小心思，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还有其他事情？” “导员，马上不是放假了？我想提前回去，家里有些事情......” 交大的假可没那么好请，每一堂课都会点名。 可水往往是端不平的，足够优秀的人自然会得到倾斜。 “明白了。”孙野从抽屉里随意拿了几张请假条出来。 “自己写吧，完了跟我说一声，别不声不响的跑了，让我找不到人。” “肯定不会的，比赛的事情就麻烦导员了。” “没问题。” “谢谢导员，我先先走了。” 看着方知有离开办公室，孙野若有所思的推着镜框。 第69章 山茶花 秋天的清华校园，与上次来时有少许不同。 一排排整齐的银杏树，叶子逐渐由绿转变为黄，恰似一个个金色的小灯笼挂在树枝上。 站在银杏大道上，仿佛置身于一个黄金色的世界中。 即使来过一次的方知有，仍旧被校园大的震撼。 七拐八拐终于找到英语专业的教室。 此时正值上课时间，走廊里安安静静，回响着方知有一个人的脚步声。 透过窗户，墙边的第二排找到了薛沛宁的身影。 她手腕撑着下巴，微微仰头看着讲台，另一只手不停地写着笔记。 阳光穿过树叶洒落在桌子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忽明忽暗，美不胜收。 美中不足的是薛沛宁身边空荡荡的，没有其他同学，依然我行我素。 方知有眉头紧锁，内心升起了一丝担忧。 为了不打扰大家上课，方知有瞧清楚后，特意走远一些，静静等待薛沛宁下课。 ...... 还未等多久，一位中年妇女从教室里走了出来，顺手关上了门。 方知有想都没想，快步来到教室后门，准备悄悄溜进去，给薛沛宁一个惊喜。 无论方知有多么小心翼翼，老旧的木门依旧发出嘎吱声。 对于平静的教室无疑是晴天霹雳，瞬间吸引到不少同学注意。 大家见到是一副生面孔更加好奇，其中也包括412宿舍的韩艳和朱静。 方知有也不害怕弯着腰，作出嘘的手势，指了指薛沛宁的方向。 做为清华女生最多的专业，时常有男生悄悄溜进来给予惊喜，众人对此早就见怪不怪了。 只不过方知有选择了最不近人情的一个。 许多同学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心里默默祝他好运。 朱静扫到韩艳疑惑的眼神后，好奇问道：“你认识？” “好像在哪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韩艳仔细回忆，脑海有个模糊的身影，偏偏记不起他是谁，让人忍不住有些郁闷。 不多时，轻手轻脚的方知有顺利摸到薛沛宁身边。 她正认真写着笔记，未曾注意教室后门的动静。 方知有坐下后，清了清嗓子，一束白色的山茶花放在薛沛宁的桌子上，打断了她的书写。 山茶花香气淡到闻不出来。所以很多人会觉得山茶好像没有香气，但要知道哪个雍容华贵的身姿会忘了香气的加持。 这种热闹中的清冷，多了一些自我和另类，反而是山茶花的一种特质。 同时也是方知有最迷恋薛沛宁的地方。 “同学，我可以亲你吗？” 突然被人打断，气冲冲的薛沛宁扭头刚要质问，居然看到了日思夜想的心上人，气愤顷刻间变成惊喜，惊讶的张开樱桃小嘴，同时也给了方知有可趁之机。 他脸上带着一抹坏笑，迅速吻了上去。 感受着嘴唇传来的温度，薛沛宁水汪汪的桃花眼睁到最大，双手激动的不知所措。 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 他怎么敢在教室里直接亲上来！ 刹那间，教室里发出巨大的惊叹声，整个楼道都能听见。 班里最冷的姑娘居然被人强吻了，而且还没反抗。 为数不多的男生震惊的望着方知有，纷纷露出崇拜的眼神。 “哥们太猛了，也不怕被打！” “这......这也行？”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 薛沛宁小脸通红推开方知有，媚眼如丝瞪了他一眼，责怪他的莽撞。 可偏偏她自己又不生气，兴奋中带着心满意足。 大庭广众之下明目张胆的示爱，热恋中的女生都拒绝不了。 “还没亲够呢。”方知有舔了舔嘴唇，回味无穷。 “过分了，现在还在教室呢，你让我以后怎么见同学。” “怕什么，我名正言顺。” “流氓。”薛沛宁含情脉脉盯着方知有，要不是教室里人太多，此刻肯定依偎在他身上了。 “什么时候来的？” “一下车就来了。山茶花喜欢吗？” “嗯，喜欢。”薛沛宁右手被方知有牵着，不舍得松开，左手拿起山茶花仔细观看。 “花了不少钱吧？下次别买了。” 女生往往嘴上嫌弃，心里却是暗暗期待。以后要是真不买了，能有好果子吃？ 口嫌体正直。 “你的开心比钱更重要。” 宣誓主权目的已经达到，方知有也不在乎其他细枝末节。 薛沛宁居然会害羞。其他男生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下意识揉了揉眼睛。 多么希望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尤其是韩艳和朱静。 “他们俩认识？”朱静向韩艳询问，整个宿舍只有她见过方知有。 “是她男朋友，开学时见过一面，我就说嘛，眼熟却死活想不起来。” “喔，难怪啊。”朱静对刚才的一幕羡慕不已。 希望未来的男朋友也能给她一份大大的惊喜。 可惜好景不长，中年妇女闻声赶来。 “吵什么吵？你都已经是大学生了，还要老师时时刻刻盯着，才肯安心学习？” 中年妇女骂完，气急败坏的扫视着所有学生。 大家纷纷低头，对于老师的害怕还刻在骨子里，不敢抗拒。 一眼看到薛沛宁手上的山茶花。 没办法，阳光照耀下的山茶花实在太显眼了。 乖巧的薛沛宁完全没有经验，第一时间忘了把花收起来。 “花是怎么回事？那个男生，你站起来！” 凶神恶煞的中年妇女一看就不好惹，吓得方知有连忙低头，不想给薛沛宁丢人。 “她不是都走了吗？怎么还回来了？” “谁说的，老师只是出去打电话。”薛沛宁笑嘻嘻幸灾乐祸道：“让你嚣张，终于有人替我好好收拾你了。” 方知有认怂的样子，让薛沛宁莫名感到开心。 “还说话呢，站起来。”中年妇女语气变得更加严厉。 方知有低眉耷脸被迫起身，尴尬的挤出笑容。 “她手上的花是怎么回事？还有你叫什么名字？” 还不等方知有回答，后排男生起哄。 “老师，他不是我们班的。” “他也不是我们学校的。” 韩艳的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纷纷盯着方知有。 全班发出哦的声音，尾音拉的特别长。 小子，可以啊，清华的女生，你也敢泡。 方知有不明白韩艳什么意思，当众揭短。 是恶作剧？还是看不过去？ “不是我们学校的，过来干嘛？” “老师，他......” 薛沛宁刚想起身解释，被方知有按了下去。 关键时刻让女生出面解围，也太丢人了。 “听说清华老师讲课特别有趣，倾慕许久了，特意过来蹭堂课，学习一下。” 第70章 请客 “呦，莫名而来啊。”中年妇女脸上严肃的神情顿时好看了许多。 没人不喜欢被夸奖，尤其是夸奖她的职业与身份，同时也代表着认可。 心情不错的中年妇女没难为方知有，大手一挥给他台阶下。 “那我考考你，只要你答得出来，就不跟你计较了。” “却之不恭了。”方知有深呼吸一口气，做好准备。 心里不慌是假的，英语一直都是他的弱项。 薛沛宁捏了捏方知有的手掌，让他放松给予支持。 全班同学搬出一副吃瓜看戏的表情，都想看看方知有到底有几分本事。 居然不声不响拐跑了班上最漂亮的女生。 众人期待下，中年妇女缓缓翻开课本准备提问。 铃铃铃—— 偏偏下课铃声如约而至。 方知有头一次觉得铃声如此悦耳动听，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小子运气不错，今天先放过你，下次绝对不会客气了。” “谢谢老师。” 逃过一劫的方知有顺势坐下。 下次？下次未必是你的课。 没能看到精彩一幕，班上男生纷纷唉声叹气，收拾书本失望得离开。 “你运气好好啊，这都被你躲过去了。” 没能见到方知有出丑，薛沛宁倍感可惜，迷人的桃花眼中难掩笑意。 “什么意思？你还幸灾乐祸，落井下石？” “你不好好想想，我都是为了谁！”方知有没好气捏着薛沛宁俊俏的小脸。 手感比开学时强了不少，白净的小脸蛋圆润了不少。 “为了我，行了吧。”薛沛宁抓住方知有作乱的手，不让他随心所欲，肆意妄为。 “讨厌，还在教室呢，就动手动脚。” “下课了，老师都走了，有什么关系。”方知有不以为然，大家都是热血方刚的少年，对他的行为自然可以理解。 “那我们也走吧。” “你后面没课了？” “还有节选修课，很多同学都旷课回家了，偶尔缺席一次没关系。” 沉浸在甜蜜中的薛沛宁终于反应过来，方知有突然出现肯定旷了不少课。 交大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高校，无故旷课麻烦绝对少不了，忍不住为他担忧。 “你们没放假忽然跑过来，导员不收拾你吗？” “没事，再说了什么事能比女朋友更重要。” 薛沛宁抿着嘴唇，神情变得严肃。 “没跟你开玩笑，一下旷不少课，真的没事？” “交请假条了，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看着满心担忧的薛沛宁，方知有笑着刮了下她直挺挺的小鼻子。 “你整天油嘴滑舌的，谁知道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有道理。”方知有假装认真思索，“除了喜欢你是假的，其他都是真的。” “讨厌死了你！”薛沛宁挥舞着小拳头，气愤的打在方知有身上。 不痛不痒的，还不如挠挠痒来的舒服。 班上男生何时见过薛沛宁如此可爱的一幕，一时间忘了收拾书本，楞在原地。 心里那叫一个恨啊！ 此时，韩艳拉着朱静走了过来。 先咳嗽了几声，打断方知有和薛沛宁的打情骂俏。 “好久不见啊，薛同学的男朋友。” 方知有收回玩闹的心情礼貌的点头。 薛沛宁则是疑惑看着韩艳，不知道她过来要做什么。 “韩同学，好久不见，身边这位是？” “朱静，也是我们宿舍的。”韩艳互相介绍起身份，“他是薛沛宁的男朋友，叫......” “方知有，你好。” “你好。”朱静认真打量着方知有，随后笑着打趣薛沛宁。 “难怪她平时都不怎么跟男生交流，原来是家风严谨。现在总算明白原因了，那些男生也可以瞑目了。” 面对朱静的调侃，薛沛宁只是幽怨的瞪她一眼，没多说什么。 方知有的担忧果然成了现实。 男女比例1:8的校园里，相貌出众的薛沛宁自然是香饽饽。 即使明知道没有机会，许多男生仍旧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想要试一试，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万一美女就喜欢他这一款呢！ “以后麻烦你们多多照顾了。” “没问题，毕竟拿人手短。”朱静大大方方的承认道：“我还没当面谢谢你送我们的礼物呢。” “不用客气。” “今天因为你的关系，我们挨了老师的骂。”韩艳突然插嘴质问，“你说说，该怎么补偿？” 韩艳趁机提要求的行为，让方知有很是反感。 但她和薛沛宁是一个宿舍的，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关系不能闹得太僵了。 “是我做的不对，影响到你们了，应当赔礼道歉。” 韩艳满意的点头，方知有还是挺上道的。 “大家都是学生，我也不坑你，去食堂吃一顿没问题吧？” “没问题。” 韩艳要求不过分，方知有没有拒绝的道理。 本来就要请薛沛宁宿舍吃饭，让她们多多照顾一下。 “既然吃食堂，菜由我们点，可以吧？” “随意点。”方知有完全不放在心上。 食堂而已，再贵能贵到哪去。 “爽快，走吧。” “现在就走吗？你们宿舍应该还是少一人吧？” “不用管她，我们吃我们的。” 一头雾水的方知有奇怪看向薛沛宁。 “她们关系不好吗？” “也不是，除了晚上休息，平时很少看见她。她也不经常来上课，整天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神神秘秘的。” 大家都同意了，方知有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真是奇怪的宿舍。 ...... 校内公交上，韩艳和朱静坐在前面有说有笑，方知有跟薛沛宁后面耳鬓厮磨。 车上其他同学忍不住多看几眼，尤其是薛沛宁手上的山茶花。 越来越多的目光，看的薛沛宁更加羞涩，心里却被蜜糖填满了一样满足。 “回家车票买好了吗？” “只抢到了二等座，可能要委屈你了。” 不愿意坐飞机的薛沛宁，弄的方知有措手不及。 等他抢票时，商务座和一等座已经售罄。 “只要能跟你一起，哪怕一路站回去，我都不觉得委屈。” 方知有宠溺的摸了摸薛沛宁的小脑袋。 也就学生时代才能体会到纯粹的爱情。 等出了校园，大家都被生活琐事压到窒息，自然会变得更加现实一些。 怨不得旁人。 第71章 日光项链 “附近油价交给学校审核了，不是第一就是第二。”方知有对此充满信心。 “等拿到奖金买辆车，再也不让你受委屈了。” 薛沛宁依偎方知有肩膀上，和他一同畅想未来。 突然想到京市加油站信息采集，因为她的原因迟迟没有开展，不免感到愧疚。 万一没能取得优异成绩，她岂不是罪人了。 “都怪我，要是我们不军训就好了。” 方知有轻轻捏着薛沛宁柔弱无骨的小手，以示安慰。 “放心吧，学校评委只审核项目的可行性跟市场前景，而不是比谁的作品更完善。” “你觉得有人能比过我们吗？” “没有。”薛沛宁欢快的摇着头，眼里全是满目崇拜。 “所以说不用担心，等十一来了再开始也不迟，别纠结了。” 有了方知有的宽慰，薛沛宁的担忧才轻了几分，却始终提不起劲来。 “我真没用，什么都没帮到你。” “谁说的，软件的solgan可是你起的。” “好的广告语是成功的一半。” “拿下好成绩，你功不可没。” “是不是呢，就会说好听的来哄我。”薛沛宁小脸微红，含羞带怯白了方知有一眼。 那一抹风情，让人心醉。 现在的薛沛宁越来越会撒娇了，弄方知有心神荡漾，捏着她的下巴刚要亲上去，却被她给躲开了。 “别闹，人太多了。”薛沛宁微微摇头，挣脱束缚，目光不停看向周围，脸上全是害羞与慌乱。 “好吧，等没人了，再好好收拾你。” “哼，你想的美！” ...... 校内公交车绕了半天，都快把人晃的睡着了，终于到了目的地。 清青咖啡。 一家小资的西餐厅。 清青咖啡是韩艳最喜欢的餐厅，人均50的消费比校外西餐厅便宜了不少。 但也不是普通家庭学生想来就来的地方，一顿饭轻松吃掉好几天的生活费，带个冤大头来买单最好不过了。 身为清华学子，薛沛宁自然也知道清青咖啡店的档次，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变得越加冰冷，对韩艳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下了公交车，朱静始终不肯迈开步伐，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多年来的教养让她觉得韩艳的行为十分不妥，甚至有些过分。 “虽然是他请客，但清青咖啡是不是有点太贵了，我们还是去食堂随便吃一点吧？” “又不用你付钱，操那么多心干嘛。” “方同学，一顿西餐没问题吧？”韩艳先回头确认清楚，要是aa的话，她可就不进去了，丢不起那个人。 薛沛宁轻轻拉了一下方知有的手臂，微微摇头。 她不希望方知有当冤大头，哪怕是为她好都不可以。 “一顿饭而已，你男人请的起。”方知有搂住薛沛宁的肩膀，缓缓拍了拍，让她不要介意。 步入社会后，迫不得已请厌恶的同事和领导吃饭，再稀疏平常不过了。 现在才哪到哪，韩艳也就是虚荣心强，人虽然不讨喜，但本质又不坏。 “刚好我也想尝尝清华食堂的水平，对比我们交大到底谁强谁弱。” “好啊，那就进去尝尝。”韩艳洋洋得意看着朱静，“瞧你那没出息的样，人家都不介意，你还担忧什么。” “我......”朱静被怼的一时间说不出来话来。 “没关系，我们一起进去吧。”方知有没介意，礼貌作出请的手势。 韩艳可不管那么多，鱼贯而入，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拿起桌上的菜单熟练的点餐。 “你好，一份烤鸡翅，沙爹鸡肉沙拉，蒜香法棍配黑椒肠。” 三两下点好了想吃的菜品，见朱静犹豫不决，完全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以后再也不跟她一起出去吃饭，太丢人了。 韩艳不耐烦的催促。 “别光看，点啊，好不容易有人请客，还不赶紧点。” “我再看看。” 菜品后面价格没有低于三十的，一杯果汁都要15，朱静瞅的心惊肉跳。 一顿饭吃下来最少两百块钱，能在食堂吃小半个月了。 薛沛宁也是第一次吃西餐，略显拘谨，迟疑了半天也不知道吃什么好。 “我来吧。”方知有接过菜单。 “牛肉汉堡，番茄意面，夏威夷披萨，两杯鲜榨果汁。” 都是一些中规中矩，不容易踩坑的菜品。韩艳很是吃惊，以此看出方知有的熟练，想必家庭条件不会太差。 朱静踌躇了许久，见大家都点完了，才缓缓开口。 “一份汉堡和果汁。” “够吃吗？不用客气。” “够了，早上吃了不少，现在不饿。” “再加一份小吃拼盘，我早上没吃饭，有点饿了。”方知有也不点破，顾全朱静的面子。 简单的小举动，赢得了朱静不少的好感。 等餐过程中，大家一起闲聊。 基本上都是韩艳和朱静八卦他俩的事情。 方知有也不拒接，如实回答。薛沛宁只是笑笑，很少开口。 “她性格比较内向，总喜欢与人保持距离。”方知有抚摸着薛沛宁的秀发，对着韩艳和朱静解释道。 “也没什么朋友，我也不在身边，麻烦你们多多照顾了。” “大家一个宿舍的，谈不上照顾，互相帮助而已。” 毕竟吃人嘴短，她还又吃又拿的，朱静立马答应下来。 “当然没问题了。”韩艳假惺惺的同意。 “谢谢。” 此时阳光正好，穿过落地窗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方知有拿出早就准备好的a4纸，放在薛沛宁额头前，替她遮挡阳光。 “不用啦，我没那么娇气。” “你先别乱动。” “哇，好漂亮啊！”朱静瞪大双眼，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景象。 阳光穿过a4纸的缝隙，照耀在薛沛宁洁白的脖颈下，光影形成了一串珠光宝气的项链。 搭配着薛沛宁晶莹无暇的皮肤，美得不可方物。 可惜薛沛宁自己无法目睹，方知有只能用手机拍下来，让她慢慢欣赏。 “喜欢吗？” “好漂亮啊。”薛沛宁喜出望外，满心欢喜看着方知有。 “我很喜欢。” 薛沛宁丝毫不觉得廉价，反而认为方知有用心了。 亲手制作的礼物，具有独特的意义，她会好好收藏。 第72章 物质与理想 “能让我看一下吗？”朱静对a4纸充满兴趣，如同小孩看到玩具一样欣喜若狂，眼中流露着炙热的目光。 薛沛宁虽然心中不愿，却也拒绝不了，大大方方递给了朱静。 朱静接过a4纸放在额头，学着方知有的动作一点一点调试角度，让光影穿过缝隙在脖子上形成项链。 “怎么样？漂亮吗？”朱静开心问着韩艳。 “不得不承认，确实很漂亮。”嘴硬的韩艳也被惊艳，心中却愤愤不平，话锋一转不屑一顾道：“都是些小把戏，再好看有什么用，全都是假的。” “放在18岁之前，确实会被感动的稀里糊涂，一塌涂地。但现在沉甸甸的实物才会让人心安。” 朱静不敢苟同韩艳的看法，出言反驳。 “你不觉得这份礼物很浪漫，很有创意吗？非得金银首饰，玩偶鲜花才配叫礼物吗？” “所以说，你没谈过恋爱。”韩艳也不生气，轻描淡写道。 被踩中尾巴的朱静立马急了。 “这跟我谈没谈过恋爱有什么关系，就算谈恋爱，我也不会那么现实。” “只要是对方用心准备的礼物我都喜欢，哪怕它一文不值。” “所以说你没谈过恋爱，还很天真啊。” “方同学，你说我们俩谁说的对？”韩艳不动声色把问题抛给始作俑者，让他来定胜负之分，笑眯眯的等着看戏。 不等方知有开口，目光坚定薛沛宁死死盯着冷嘲热讽的韩艳。 “谁规定礼物一定是物质的，为什么不能是一首诗，一句话，一个拥抱，一起看星星的夜晚。” “当你用金钱衡量感情时，它注定了只是一场交易，而非爱情。” “在我看来用金钱交换的爱情，狗屁不如！” 韩艳冷笑一声，若无其事道：“你身为既得利益者，当然说的轻松简单。” “男人足够优秀时，谎话才是玩笑。” “今天送你一张a4纸，明天就有可能送你真的项链，你自然不会担忧。” “如果方同学一辈子只能拿出一张a4纸呢，你是否还会说的如此冠冕堂皇，轻松惬意？” “没有物质的感情就像一盘散沙,不用风吹,走两步自己就散了。” “难道不是吗？” 不知道为什么薛沛宁坚定的内心突然有了一丝动摇。 如果没能遇到方知有，奶奶的病情她一个人根本扛不过去，恐怕现在早已跟薛伟泽准备婚事了。 身边是薛伟泽的话，一辈子估计连张a4纸都不会有。 是否还能像现在一样豁达，薛沛宁自己也不清楚。 “所以说，最难的是男人啊。” 方知有站出来打圆场。 他算是看出来了，韩艳不但现实同样难得清醒，给人感觉就像是一只刺猬，虽然没有恶意，却经常扎的人很不舒服。 朱静还沉醉在天真的童话里。 “巧心思和礼物一样都不能缺。” 方知有掏出礼盒。 里面静静躺着一条足金项链，上面有7朵大小不一纯金的山茶花，每一朵都镶嵌着圆润饱满的珍珠，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多年的艰苦生活，让薛沛宁更加偏爱实在的黄金而非华丽的钻石。 简直就是掉进钱眼里的小财迷。 “喜欢吗？” “喜欢。”薛沛宁没想到方知有真准备了项链，一时间激动的不知如何表达。 果然被韩艳说中了，朱静此刻的眼神略显复杂。 “我帮你带上。” “嗯。” 薛沛宁体会着项链传来的冰凉感，沉甸甸的实物确实比一张a4纸让人来的愈加安心。 山茶花项链虽然比不上日光项链华丽，但胜在真实。 方知有被迫出手，相当于给争吵盖棺定论。 现实就是现实，任何人终究无法避免。 “好漂亮啊！”朱静再一次发出惊叹，洋洋得意望着韩艳，“这下你总挑不出刺来了吧？” 韩艳悻悻一笑，眼里说不出的羡慕，真心实意说了一句，“真漂亮。” 接下来的用餐时间一片祥和，毕竟是方知有请客，韩艳再没眼力见也不会主动找茬。 事情如同没发生过一般，翻篇了。 大家吃的其乐融融，一起聊着校园里发生的趣事。 期间方知有和薛沛宁经常互相喂食，被朱静尽收眼底，狗粮被喂得满满当当，下意识加速了吃饭的速度。 而韩艳全程自顾自的用餐，没太关注他俩的小动作，不然也要被喂一嘴狗粮。 ...... 咖啡店的午餐，四人吃的都很开心。 “感谢方同学的请客，那我们俩先走了，不给你们当电灯泡了。” “下次见。” “拜拜。” 告别韩艳和朱静，方知有跟薛沛宁牵手在校园里散步消食。 “不愧是清华，味道确实不错，比我们交大略胜一筹。” 方知有时间宝贵，平时在学校都是就近食堂里随意对付一口，根本没工夫去拥挤的美食窗口排队，自然也没品尝到交大的那些美味菜品。 “那是自然。”毕竟是引以为荣的母校，薛沛宁相当自豪。 方知有带着笑容继续说道：“刚刚相处下来，朱静人不错，以后可以多跟她接触接触。” “我和她关系本来就不错，不用着你叮嘱。”薛沛宁不以为然道。 她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方知有事事嘱咐。 “那就好。” ...... 此时，主干道上的学生越来越多，脸上都洋溢着放假的喜悦，欢快的拉着行李箱和旅行包直奔校门口，拦下等待许久的出租车扬长而去。 年轻真好，每一天都有新的盼头和冲劲。 方知有忽然停下脚步，想起了重要的事情没办，拉住薛沛宁的小手不走了。 “刚刚吃饭是我结的账，到现在还没查你饭卡的余额呢。” “哎呀，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薛沛宁撒娇般的拉着方知有继续朝校门口走去，不让他停下来。 “饭卡余额什么时候都能看，我们先出去，有件事还没跟你说呢！” “哦，你背着我做什么坏事了？” “你猜？”薛沛宁微微歪着头，眼神清澈见底，瞧不出一丝慌张。 “肯定不是好事！”方知有隐约察觉到不对劲。 “那可未必！”薛沛宁不服气扬了扬头，露出白皙的下颌线。 “到地方再跟你慢慢说。” 第73章 压力 不知道薛沛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方知有只好收起好奇心跟她走。 十几分钟后，七拐八拐都快把方知有绕晕了，终于在路牌的指引下到了西苑商业街。 临近十一假期又逢周末，整条街道上拥堵不堪，人满为患。 不仅有学生，全国各地的游客也都不少。 一眼望去，黑压压的全是人头，嘈杂的人群里夹杂着喧嚣的叫卖声，让人不禁感叹，专属于大都市的繁华。 其中烤面筋的宣传语最为独特，而且生意还不错。 店内三人收钱，点餐，烤串各司其职，忙碌的跟陀螺一样没有喘息时间，根本停不下来。 “你考清华，他考北大，我烤面筋，我们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喇叭里反复播放着广告语，吸引来往人群的注意。 slogan不仅有意思，还非常应景，周边就是北大和清华两所高校。 “五元三串，十元六串的烤肉，包你吃了还想吃！” “老板，给我来三串！” “要辣椒吗？” “少放点。” “好啦，马上就好。” ...... 跟随人群的方知有带着好奇心走近一看，居然是薛伟泽正在炉火前忙碌个不停。 手上的烤串来回翻滚，娴熟的刷酱，散料，动作行如流水完全是老师傅的手法。 平静的脸上立刻生出了一丝不悦，果然如方知有所料，不是什么好事。 “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事？” “你先别生气，我也是昨天刚知道伟泽哥在这打工，就是怕你多想才没告诉你。” “刚好你今天来了，顺便咱俩一起过来看看情况。”薛沛宁双手挽住方知有的手臂，桃花眼直勾勾的盯着他，观察着他的反应。 薛沛宁的解释并没有让方知有感到舒心，反而乱糟糟的。 虽然方知有早就猜到薛沛宁跟薛伟泽还有联系，当事实摆在眼前时，心里难免会有些不自在。 但转念一想，他们俩一个村又是从小认识，薛沛宁还受到对方不少照顾。 现在让她立刻断绝跟薛伟泽联系，根本不切实际，反而显得方知有小肚鸡肠，心胸狭窄，毕竟他才是那个天降，打破了薛沛宁原本的生活。 想要彻底解决问题，只能从薛伟泽身上下手。 见方知有眉头不展，薛沛宁用力拉着他的手臂，把方知有身体拉的微微侧倾，踮起脚尖在耳边继续解释，言语里充满了撒娇的气息。 “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没提前告诉你是我的不对，我只是想单纯的过来看一眼。” “今天要不是你来了，我绝对不会来看他。” “我发誓！”薛沛宁伸出手指作着发誓的样子。 “不用了，我相信你。”方知有顺势把薛沛宁发誓的手按了下去，握在手中。 “毕竟你们从小认识，彼此之间互相关心一下也是人之常情。” 现在的方知有不是18岁的他，对许多事情不再斤斤计较，多了一分包容和理解。 更何况跟薛沛宁一个月没见了，没必要刚见面就吵架，太影响感情了。 “看你害怕的，我有那么不通情达理吗？” “你还好意思说，你刚刚板着脸的样子，都快吓死我了。”薛沛宁咬着下嘴唇幽怨的白了方知有一眼，紧绷的内心总算松了一口气。 “知道怕了就好，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方知有轻轻捏着薛沛宁的脸蛋质问道。 “不敢了，不敢了，绝对没下次了。”薛沛宁微微摇头但并没有挣脱，任由方知有欺负她。 ...... 方知有和薛沛宁说话期间，小吃店门前顾客已经换了一拨。 “他们生意真好，一天能挣不少钱吧？难怪愿意出6000块钱招人。” 提到挣钱，薛沛宁的桃花眼立马亮晶晶的。 六千块钱一个月，即使在京市也是一份不错的薪水。 卖小吃非常暴利，尤其烤串，臭豆腐，杂粮煎饼等等日常小吃。 只不过很多人觉得丢脸，放不下身份去做。 就像郑文川一样，明明生意不错也很挣钱，偏要放手一搏开店创业。 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卖小吃有多挣钱，方知有自然一清二楚。 “你也有想法？” “嗯.......如果，我是说如果。” “没课了过来帮忙赚点钱可以吗？”薛沛宁吃一堑长一智，不敢再惹方知有生气，小心翼翼说出心中想法，试探性的问道。 “清华没有勤工俭学的岗位吗？” “有是有，可是......”薛沛宁纠结了半天，原因始终没能说出口。 勤工俭学的岗位无非就是食堂洗碗和打扫卫生。 大学再小也是个社会，薛沛宁又不愿意多下功夫，图书馆，教务处等轻松的工作又不会平白无故落在她的头上。 并非薛沛宁不愿意洗碗，只是不想让同学看到她的难堪，算是小小的自尊心作祟。 “一定要出来兼职吗？” “我不想一直花你的钱” “有什么关系，全当提前预付彩礼了。”方知有满不在乎，搂住薛沛宁盈盈可握的小蛮腰，往他身上靠。 “不一样！” “不都是钱，哪里不一样，还是说你不打算嫁给我？” “不是啦。”一句话把薛沛宁小脸弄得通红，即使理屈词穷依旧坚持，“不一样就是不一样，跟你解释不清楚。” “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还要留着给软件用呢。” “没关系，等你奖学金发下来给我就好了。” “就算成功领到奖学金，可奖学金半年才发一次，太慢了。” 薛沛宁小小的自尊心，不允许她心安理得享受方知有单方面的付出。 尤其对她越来越好，心里的压力会更大。 光是饭卡余额都压的她喘不过来气了，所以萌生了兼职的想法。 良好的感情需要双方共同付出，她不想一开始天平就倾斜。 一高一低的关系是不对等，难以维持长久。 薛沛宁要的是平等健康的情侣关系，只有如此才能携手共度一生。 方知有理解薛沛宁的心理压力，也明白她的抗拒。 亲密关系也改变不了她原本的想法。 “等十一结束，好好收集加油站信息，也算是报答我了。” “可是......” 薛沛宁刚要解释，被方知有无情打断。 “没那么多可是，我不想让你抛头露面，否则我创业还有什么意义？” “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就这样。” “我......” 不给薛沛宁再说话的机会，方知有霸道亲了上去。 暖意随着嘴唇涌入心里，一点一点化解薛沛宁心房的压力。 第74章 公开 “以后乖乖听话，别乱想，否则家法伺候，听见了吗？”方知有捏着薛沛宁下巴，假装生气质问道。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突然被强吻，薛沛宁的小脸一下红到了脖子根，双手搂住方知有的腰，小脑袋埋在他的胸前，不敢见人。 “我又没嫁给你，哪来的家法？”薛沛宁嘴里不服气的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大声点，我没听清楚。” 方知有抓住薛沛宁的肩膀，身体微微向后倾，疑惑盯着她，想要听她再重复一遍。 薛沛宁害羞的抱紧了方知有，不让他看到自己羞涩的模样。 “活该，没听见算了，好话不说第二遍。” “街上太吵了，况且你声音那么小，我怎么能听的清？” “我说知道啦。”薛沛宁下巴枕在方知有的胸膛，抬头仰望着他，甜甜一笑，声音软软糯糯的，像一样可爱。 “知道了就好。”方知有不再纠结刚刚说的是什么，反手搂住薛沛宁，顺势说出心中的疑问：“如果我今天没来，你会不会不告诉我，擅自过去兼职？” 薛沛宁自然想去兼职，但没有方知有的同意，绝对不会去的。 “不会的，我现在是你女朋友，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能分得清轻重缓急的，好不好？” “再说了，不是还有加油站信息要收集吗？又不是非去不可。” 薛沛宁的解释让方知有的顾虑少了几分。 “你清楚就好，别犯糊涂。好好珍惜在清华学习的时光，以后有的是挣钱的机会。千万别因为芝麻而丢了西瓜。” “放心吧，我又不是傻。”薛沛宁愤愤不平挥舞着小拳头反驳。 “可我怕有的人别用有心啊。”方知有面露难色，满心担忧。 薛沛宁乌黑的小眼珠转的飞起，听懂了方知有的言外之意，拉着他的手，轻轻捏了捏。 “我跟他什么都没有，以后也会保持好距离，这样总行了吧？” “我可什么都没说，都是你说的。”方知有心里暗自得意，脸上却云淡风轻。 “说话要算数哦，说谎的人是小狗！” 有话偏偏不说，总下套让人钻。 薛沛宁气不过，对着方知有腰间的二两肉，狠狠掐了一下。 “对，我说的，还小狗呢，幼不幼稚！” “不……不幼稚！” 方知有面不改色，脸上依旧带着笑容，痛并快乐着。 ...... 人群中秀恩爱实在太扎眼了，薛伟泽再忙碌也终究会注意到。 看到一瞬间，薛伟泽脸上假笑消失不见，接踵而来的是烦躁和冷漠。 “李哥，烤完手上这把，我出去上个厕所。”薛伟泽头也不回的喊道。 “行，去吧，我帮你招呼。”旁边年轻小伙应了一声，随后又叮嘱。 “快点回来，今天太忙了。” “知道。” ...... 几分钟后，薛伟泽脱下围裙离开烤串店面。 此刻的方知有跟薛沛宁不再拥抱，只是手牵手，面对面的聊着天，目光都放在彼此身上，不在乎周围人的眼神。 注意到薛伟泽时，他已经客气的拿着香烟朝二人走了过来。 薛伟泽手中的红河换成了云烟，礼貌的向方知有递了一根。 “谢谢，我不抽烟，太久没见，估计你都忘了。” “确实忘了。” “伟泽哥。” “来了。”薛伟泽先冲薛沛宁点头示意，随后点燃香烟，不仅是为了舒缓心情，点燃的香烟更是计时器。 香烟燃尽了，必须要回去工作，这是职场上约定成俗的规则。 面对方知有和薛沛宁的亲亲我我，薛伟泽无法选择视而不见，抱着一丝幻想，明知故问道。 “你们在一起了？” “是的。”方知有大方的点头承认，薛沛宁则害羞的低着头。 这一刻，薛伟泽的内心翻起滔天巨浪，彻底天崩地裂，表面上却要强装镇定，手腕不自觉的颤抖。狠狠吸了一大口香烟，缓解心中的酸楚与不甘。 薛伟泽毕竟是成年人，该有的情绪管理还是有的，不至于立马奔溃。 “那......祝福你们。”祝福声里充满了苦涩。 “谢谢你，伟泽哥。” 多年的相处，薛沛宁自然明白薛伟泽对她的感情，但她自始至终都把薛伟泽当成哥哥看待，从未变过。 同时也非常感激薛伟泽多次出手相助，不管以后如何，在她心里哥哥的称谓绝不会变。 对于薛沛宁而言，薛伟泽的意见同样重要，能听到他亲口祝福，薛沛宁顿时心满意足，这也是带方知有过来得最终目的。 “自家人还说什么客气。他要是敢欺负你，记得跟我说，我帮你收拾他。” “方知有他对我特别好，不会欺负我的。”薛沛宁微微仰头望着他，水汪汪的桃花眼里满满全是爱意。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那就好。” 薛伟泽弹掉手中的烟灰，脚步下意识的往后挪了一下。 “你也在京市读书？” “他不在，他在沪市。”不等方知有开口，薛沛宁已经说完了。 “异地恋？”薛伟泽皱着眉头，不太能理解方知有为什么不在京市读书。 既然能去沪市上学，自然也能来京市上学。 “异地恋怎么了，等毕业了，我就去沪市找他。” “要不是没办法转学，我早就去沪市了，反正他在哪我就在哪。” 薛沛宁毫不在意这些，异地恋在她眼里不是问题，反而是考验。 方知有都不知道薛沛宁还打听过转学的事情，宠溺的摸着她的小脑袋。 “辛苦你了。” “没你的日子才叫辛苦呢。” 薛伟泽手中的香烟燃烧了一半。 上一次见薛沛宁笑的如此开心。 还是小时候薛叔叔健在，他们俩一起下河摸鱼，抓了一堆螃蟹满载而归。 那时候真的是无忧无虑，不知道烦恼是何物。 一恍惚，十几年过去了。 自从来到京市，薛伟泽更加清楚，现在的薛沛宁早已经不是窝在薛家庄的小麻雀。 而是飞上枝头的凤凰，有着广阔的未来，不可能再回薛家庄了。 二人身份也有了天差地别。 终究是薛伟泽高攀不上了。 “小宁，去买两杯饮料吧，我有点渴了。” 薛沛宁明白薛伟泽是想支开自己，跟方知有单独聊，她没理由拒绝。 松开方知有前，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 不管薛伟泽说什么，她都会跟方知有在一起。 “伟泽哥，你喝什么？”方知有的喜好，她一清二楚不用着问。 “冰红茶吧。” “那你们聊，我马上回来。” 第75章 托付 几个转身，薛沛宁快速消失在人群中。 薛伟泽吸了一口香烟，缓缓吐出烟圈，不动声色的盯着方知有。 “你当时不是说，不愿意跟她在一起吗？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不愿意在一起？ 方知有诧异看着薛伟泽，他可从未说过这样的话，肯定是薛伟泽脑补出来的。 现在事情已经尘埃落定，方知有也懒得矫正他的说辞。 “感情从来都是不理智的，不清醒的，克制不住的才是爱。” “就像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一样。” 薛伟泽对薛沛宁的感情何尝不是如此，根本控制不住。 但他文化有限，说不出优美的句子，只明白一些浅显的大道理。 即使心再不甘，木已成舟说什么都晚了。 对方知有的装模作样很是厌恶。 “你果然还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让人恶心。” 同时也不得不承认薛沛宁跟方知有在一起时，身上那股由内而外的开心，他从未见过。 对着方知有不情不愿的开口。 “得知小宁跟你在一起，虽然不服气，但也打心眼为她高兴，最起码她是正常人了，不再是病人。” 薛伟泽抽着烟望着薛沛宁离去的方向，眼神慢慢涣散回忆起从前。 “自从她妈妈走后，小宁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成沉默寡言，不爱说话，更不爱与人交流。” “她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 “小宁以前活泼开朗，乐于助人，很多人都很喜欢她，当然也包括我。” 薛伟泽大大方方承认对薛沛宁的爱慕，毫不遮遮掩掩，有什么就说什么。不像方知有躲躲闪闪，藏藏掖掖。 “当时事情太过突然，大家注意力都在奶奶身上，生怕奶奶万一想不开，有个三长两短，没法向薛叔叔交代，所以没......” 薛伟泽停顿了一下，悔恨的拍着额头，声音全是自责。 “没去关注小宁的状态。” “我要是早点发现就好了，她也不会多吃那么多苦。” 父亲突然病逝，母亲离家出走，一夜之间整个家轰然倒塌。 薛沛宁没有轻生反而坚持下来，作为孩子她做到了她能做到的一切。 “后来去了医院，医生说是心理疾病，自我封闭情感隔离，需要家人耐心开导。” “她哪还有家人？！当时奶奶状态跟小宁一样，根本不说话。” “她俩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一坐就是一天，饭也不吃话也不说，呆呆的望着山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可即便如此，小宁的成绩也没落下，直到丧事办完才慢慢好转。” “真不知道这些年她是怎么挺过来的。” 不知不觉间，薛伟泽手中的香烟燃尽，转过身揉了揉眼眶，长舒一口气，重新整理了下仪表。 “今天把小宁的事情告诉你，不是为了博你同情，只希望你能真心对待薛沛宁，不要辜负她一番心意。” “我会的。” 空口无凭，说太多也没意义，方知有没做出更多承诺，有些事论心不论迹。 “让小宁过来兼职，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希望她压力小一点，生活能过得好些，想吃什么吃什么，想买什么买什么，别辜负了大好青春。” “谢谢伟泽哥，这些我都在做，以后不用了。” “我会照顾好她的。”现在的方知有完全有资格替薛沛宁做出决定。 薛伟泽掐灭手中香烟，没多说什么。 “出来时间够长了，该回去工作了。” “再见了，伟泽哥。” 方知有站在原地目送薛伟泽离开。 片刻之后，掏出手机给薛沛宁发了条信息。 ...... 烤串店里的年轻小伙见薛伟泽回来，不耐烦的催促道。 “赶紧的，上个厕所十几分钟都过去了，不知道今天忙吗？真没眼力劲。” “来了来了。”薛伟泽不敢抱怨，一路小跑进店里换上围裙，麻利接过年轻小伙手中烤串，熟练的烤制。 “今天不太舒服，应该是早上黄瓜不新鲜，吃坏肚子了。” “黄瓜我也吃，怎么没事，你就是懒驴上磨屎尿多，别找那么多借口，赶紧干活！” 就在此时，烤串店门口又围了一批新顾客。 “老板给我来十块钱的。” “我要五块的！” “好的，稍等，马上就好。” 年轻小伙客客气气的收着钱，跟对薛伟泽的态度简直是判若两人。 真他妈现实，薛伟泽心中暗骂了一句。 ...... 没过多久，提着袋子回来的薛沛宁，发现方知有跟薛伟泽都不见了，慌乱的四处寻找。 千万不要打架，千万不要打架...... 薛沛宁在心中默默祈祷，不想看到这一幕发生。 目光扫到薛伟泽正在烤串时，才知虚惊一场，孱弱的小心脏逃过一劫，火急火燎的跑了过去。 “伟泽哥，方知有他人呢？” “不是还在那吗？”薛伟泽指着二人刚刚说话的位置，却没有了方知有的身影。 “哎，人呢？刚刚还在啊！” 薛伟泽顾不上手中的烤串，帮忙寻找。 “你先别着急，他这么大的人肯定丢不了，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哦，对！”薛沛宁都急糊涂，忘了还有手机，把冰红茶取出来递给薛伟泽。 掏出手机，屏幕上有条未读短信。 「人太多了，我在路口等你，顺便买点零食路上吃。」 见到信息薛沛宁终于心安，是她太担忧方知有了，一时间慌了神。 “伟泽哥，不用找了，他在路口等我。” 薛沛宁说完侧着身面对马路想要离开，但又觉得十分不妥，始终迈不出脚。 如果现在就走，太不顾及薛伟泽的面子了。 标准的有异性没人性，让所人不齿。 薛沛宁脸上急不可耐的表情，薛伟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恐怕方知有在她心中地位，不逊色于奶奶了。 他败了，败得一败涂地，以后也毫无机会。 “那就好。” “伟泽哥，我们等会回小城，你要一起回去吗？” 薛伟泽用手臂抹去额头的汗水，继续烤串。 “不回了，趁着十一多挣点钱，等不忙了再回去。” “那我先走了，要不然赶不上车了。”薛沛宁指着路口的方向，做好离开的准备。 “赶紧去吧，回去帮我向奶奶带声好。” “知道了。” “慢点跑。” 最后的叮嘱被人群的吵闹所遮盖，薛沛宁没能听到。 瞅着她急冲冲的身影，薛伟泽心里很不是滋味，说不来的难受。 第76章 嫌弃 “哎哎哎，师傅，串烤好了吧？”前排顾客见薛伟泽只顾跟美女聊天，心思全然不在烤串，忍不住担忧。 “再烤就糊了，还能吃吗？” 顾客有些后悔，但钱已经付了，肯定不会退，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等待，希望不要太难吃。 “肯定能吃，放心吧。” 薛伟泽手中的烤串微微发黑，炉火温度太高，但凡不注意分分钟烤焦了。 用铁签剥去烤焦的部分，收回心思，认真工作。 薛沛宁前脚刚走，年轻小伙后脚跟来了。 “哎，刚刚跟你说话的漂亮姑娘是谁？” “我老家妹妹。”薛伟泽神情有些不悦，不想搭理他。 “妹妹？”年轻小伙哪管那么多，眼前一亮有了想法，“大舅哥，我手机掉了，没咱妹的联系方式，你发一个呗，企鹅号也行。” “你想多了，我妹妹有男朋友，感情特别好。”薛伟泽心不甘情不愿的推诿。 年轻小伙什么人品，薛伟泽再清楚不过，就是游手好闲的该溜子。 就算讨厌方知有，也不会把薛沛宁往火坑里推。 更何况方知有各方面还完全碾压他。 “那你不早说！”没能得偿所愿的年轻小伙，瞬间翻脸不认人。 “你看你烤的全黑了，还能吃吗？” “再烤焦了，直接从你工资里扣。” “知道了。” 见薛伟泽还在聊天，前排顾客一脸黑线，简直倒霉到家了。 心里默念，吃亏是福，吃亏是福。 ...... 商业街路口的零食店。 聆琅满目的货柜上清一色进口食品，方知有蹲下身精心挑选，身边的购物篮里全是薛沛宁喜欢的口味。 作为男生，方知有对零食没什么兴趣，不难吃就行。 着急忙慌的薛沛宁终于在店里找到了方知有，满腔幽怨的走过去，轻轻踢了踢他，发泄心里不满的小情绪。 “你过来买零食也不跟我说一声，害的我白白担心。” “都跟你说了啊，你没见短信吗？” “你为什么不打电话说！” “太吵了，打电话怕你听不清，还没短信方便。”方知有不喜欢麻烦，做事情追求高效快捷，明明发短信更清楚直接，自然不会去打电话了。 另一方面也是给薛沛宁和薛伟泽腾空间，让他们俩好好聊几句。 现在看来，恐怕真的只聊了几句。 “你担心什么？还怕我跟你伟泽哥打起来不成？”方知有笑着调侃，在他看来薛沛宁的担忧完全就是多余的，“不至于，大家都是成年人。” “你少来，伟泽哥是成年人，你就是幼稚鬼！” “我在你面前才幼稚，在别人眼里我可是诚实稳重，可靠的好男人。” 还诚实稳重？ 薛沛宁忍不住捂着嘴偷笑，眼睛眯成一条线，睫毛弯弯的样子，煞是可爱。 但她自己心里也清楚，只有当男生彻底对女生动心以后，才会把埋藏心底的童真毫不畏惧的展现出来。 每个男人心里都住着一个长不大的小孩，他们也希望能得到更多的关注与被爱，而不是在自己的墓碑前收到人生中第一束鲜花。 “对对对，可靠的好男人，行了吧。” 面前货架挑选完后，方知有提着购物篮，另一只手牵着薛沛宁。 长时间拿冰可乐，薛沛宁小手都凉飕飕的，方知有顺势塞到衣服里，用自己的身体替她暖暖。 “你知道就好了。” “不过，话说回来，要是我们俩一言不合真打起来，你帮谁？”方知有好奇看着薛沛宁，想要听听她的答案。 万万没想到薛沛宁不加思索，脱口而出。 “当然是帮你了。” “不错，果然是我女朋友，心还是向着我的。”方知有顿时感到心满意足，此生无憾了。 “不帮你的话，我怕你被伟泽哥打死。”薛沛宁言之凿凿的样子，不像是说谎，也没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话音未落，方知有刚捧上天的心被薛沛宁狠狠摔在地上，瞬间碎成了渣渣。 “我打不过他？你也太瞧不起我了吧？” 方知有虽然没有主动健身的习惯，但每次运动都会认真对待，坚持到底，绝不会敷衍了事，这也是他为什么能瘦下来的主要原因。 “伟泽哥以前天天下地干活，他们家农活忙完了，还要忙我们家。” “身上有的是力气，哪像你个小身板，要什么没什么。”薛沛宁伸手抓了抓方知有肚子上唯一的腹肌，唉声叹气。 还别说，手感确实不错，有点抓上瘾了。 “你拿什么跟伟泽哥比？” “行啊，小妮子，还没好多久呢，就开始嫌弃我了？” “不嫌弃你嫌弃谁，别人我也嫌弃不着啊，你说是不是？”薛沛宁不怕方知有生气，调皮的笑了笑。 “不就是八块腹肌吗？给我点时间，还你一个人鱼线！”方知有被刺激到，脾气直接上来，下定决心好好锻炼。 “好啊。”薛沛宁笑嘻嘻踮起脚尖，在方知有耳边，用着只有两人才能听到声音说道：“只要你做到，我穿jk随你折腾，怎么样？” 有了目标也得给点甜枣，要不然方知有也不会全力以赴。 上了大学后，薛沛宁虽然孤僻，不合群，但在宿舍夜谈中学习到了很多，尤其是两性知识和对待男生小tips。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强迫你。” 方知有脑海中不自觉浮出香艳的画面，身体躁动不安，就连呼吸都粗了几分，恨不得拉着薛沛宁就地正法。 小妮子，在学校里学坏了不少。还没开荤呢，就敢撩拨。 开荤了，还不得了！方知有莫名的有些期待。 明知道薛沛宁在下套，但方知有还心甘情愿往里跳。反正他不亏，都是为了以后性福着想，辛苦一点怕什么。 满怀娇羞的薛沛宁，没好气瞪了方知有一眼。 心里埋怨他太直男了，知道就行了，还非要说出来不可。 望着满满一筐的零食，拉开了话题。 “买这么多，吃的完吗？” 方知有回过神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了下激动的内心。 “路上差不多要七八个小时，高铁上的盒饭又贵又不划算，还不如买些零食呢。” “你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再买点。” “不用了，这些都吃不完。”薛沛宁微微摇头，双手搂住方知有的手臂，“赶紧走吧，我还要回宿舍收拾东西。” “走吧。” 一筐零食看起来很多，基本上都是过度包装，里面根本没多少东西。 不知道多人上当受骗，深受其害。 第77章 转学 京市作为重要的交通枢纽，拥有着现代化的建设和繁忙的人流量。 等候大厅内部宽敞明亮，设施齐全。 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维持秩序，提醒旅客注意行李安全。 一到人多的地方，社恐的薛沛宁死死拽着方知有的手臂，寸步不离的跟着他，同时又忍不住东张西望，好奇的问这问那。 如同粘人的小猫咪一般，既害怕又兴奋，对陌生的事物充满了兴趣。 直到二人登上高铁找见座位，才依依不舍的松开方知有。 “哎，没有我，你可怎么办啊？”把行李放好后，方知有打趣道。 打开可乐递给薛沛宁，言语里都是宠溺，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 “只要你不离开我，不就行了。”薛沛宁以巧破力，真诚的回应。 “没毛病，你说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薛沛宁回答的毫无破绽，方知有也认为她说的非常有道理，心里忍不住默默为她点赞。 “是我多此一问。” “你知道就好！”薛沛宁甜甜一笑，话锋一转道：“不管我问什么，你好像都知道答案，仿佛没什么事能难得住你似的。” 一路上薛沛宁的问题不少，但每一个问题方知有都轻而易举解答出来，久而久之对他的崇拜多了几分，同时也更多了一些好奇。 “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什么都懂，只不过经历多了，自然就明白了。” “再说了，我连你的小心思都猜不透，哪里算的上什么都懂。” “我哪有小心思了。”薛沛宁嘟着嘴满脸不服气的反驳。 “转学怎么回事？” 当时薛伟泽在跟前，没办法细问，现在有的是时间，了解一下薛沛宁的真实想法。 “哎呀，话赶话说到那了，你还当真了？”薛沛宁嘴上不承认，但心里却是美滋滋的，她的每一句话，方知有都放在心上了，并且认真对待。 “据我所了解的你，转学这种大事绝对不会是随口一提。是不是跟舍友关系没处理好？” “也不是啦。”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 方知有摆出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不给薛沛宁缓和的余地。 薛沛宁也清楚方知有是在关心自己，心里暖暖的。犹豫再三后，缓缓开口。 “刚开学那会，有点不太适应，所以跟辅导员咨询了一下，跟舍友她们没关系。” “结果辅导员一句话把我拒回来了。” “新生入学不到一学期，不能转学。”薛沛宁水汪汪的桃花眼中全是失望。 “转学是为了跟我在一起？” “嗯。”薛沛宁害羞的点了点头，都已经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她也不怕方知有说她矫情。 “明白了，你的心意我收到了。”方知有心中感慨万千，温柔着摸着薛沛宁的小脑袋，“不说了，吃点零食吧。” 方知有突然有些后悔，如果当时没能坚持，选择京市的学校结果会不会更好一些。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心中也不再纠结。 大学转学并不像初中高中那样简单。家长工作调动，买房什么的都可以成为转学理由。 理论上大学转校是可以的，但是现实中是极其困难的，能转的概率几乎为零。 除非在转入和转出的学校有极其硬的关系，而且高校学籍管理部门对转学的申请，审查的异常严格。 转学理由要正当，转出和转入的学校学历层次，招生录取批次都要相同。 但凡有一点不符合有关政策规定，学校领导绝不可能签字同意。 等方知有真正有实力去安排解决时，恐怕那时的薛沛宁已经毕业了。 “你也吃。”薛沛宁拨开费列罗的包装纸，拿出巧克力喂方知有吃。 “好吃。” “是吧，我也觉得好吃。” 此时，高铁缓缓开动，二人终于踏上回家的旅途。 窗外的景色飞速而过，归心似箭的薛沛宁无心欣赏，心里惦记着独自在家的奶奶。 也不知道她最近过得好不好，电话里总不说，让人忍不住为其担忧。 这也是薛沛宁第一次坐高铁，依旧是方知有陪同。 恐怕用不了多久，所有的第一次都得给他。 想到前不久立下的许诺，不敢跟方知有对视，薛沛宁小脸红彤彤的，和手中的苹果一眼鲜艳可口。 一路上二人说说笑笑，回忆高中趣事，非常珍惜漫长而又短暂的独处。 ...... 放假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 中午没休息的薛沛宁连续打了好几个哈欠，强撑着让自己不要睡着。 “看把你瞌睡的，先睡会吧。”方知有轻轻摁着薛沛宁的小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等你睡起来，说不定就到了。” “那我睡一会，就一会。”好不容易跟方知有独处，没人打扰，薛沛宁都舍不得睡觉。 “睡吧，我看着你睡。” “嗯。” 薛沛宁肌肤状态比之前细嫩许多，白净的皮肤微微泛着红润光泽，一个月的护肤初见成效。 果然贵的东西，除了贵再没缺点。 尤其娇滴滴的嘴唇，一翘一翘的，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方知有刚亲上去，被薛沛宁娇羞的推开了。 “哎呀，说好的睡一会，你又占我便宜，讨厌死了，不理你了。” “我的错，我的错，你快休息吧。” “哼，晚了，我不相信你了。” 气呼呼的薛沛宁不再搭理方知有，身体往窗户边靠，跟他保持距离，省的他再作怪。 手臂搭在窗台上撑着脑袋，闭上眼睛准备休息。 没过多久，薛沛宁发出轻微鼾声。 小妮子是真累了，方知有不再折腾，让薛沛宁好好休息一会。 目光扫到桌板上的费列罗，灵光一闪，脑海中有了想法。 小心翼翼拿起金色的锡箔纸，生怕打扰到薛沛宁。 将锡箔纸展开，捋平，分成三等分。 其中一张对折四次，用来做花杆。 剩下两张做花瓣，对折两次过后，花杆插在缝隙里，转圈固定。 反复上下对折，慢慢形成花骨朵的样子，第一张折完后接上第二张。 最后多余的部分藏到花杆里，再用指甲捏出喜欢的形状。 方知有做完金色花朵，又做了几朵银色的。 半小时总共做了十三个。 花杆多出来的部分，全部拧在一起做花束。 包装纸中间戳个洞，把花杆全部塞进去，然后用包装盒上的小丝带给花束打个小领结。 大功告成。 放在薛沛宁的小桌板上，静静等待她发现。 第78章 不分开 没过多久，夕阳的余晖穿过窗户照耀在纸做的玫瑰花束上，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手腕发麻的薛沛宁醒来，用力甩了甩手掌，试图缓解长时间带来的酸痛。 刚睁开眼，一束小巧精致金银相间的玫瑰花束映入眼帘。 不可思议的望着方知有，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朦胧不清的睡眼里瞬间有了神采，整个人一下清醒了。 薛沛宁大吃一惊，“你折的？” “喜欢吗？” “喜欢！” 一天内接连收到两次花，虽然第二次用纸叠的，但薛沛宁心中的感动却比真花还要多。 喜爱之情溢于言表，对着方知有主动大方的热情献吻。 令人遗憾的是时间并不长久，只是蜻蜓点水一闪而过。 薛沛宁能够主动，方知有已经心满意足了，也不计较长短。 心花怒放的薛沛宁，懒洋洋的靠在方知有肩膀上，认真欣赏玫瑰花束。 没想到方知有还有心灵手巧的一面。 “你什么时候学会叠花了？我都不知道。” “早就会了，一直没机会展示而已。” 薛沛宁察觉到方知有话中的漏洞，坐直身体一本正经盯着他。 “果然是早有预谋！说，除了给我叠过，还给哪个女生折过？” “那可多了去了。”望着醋意大发的薛沛宁，方知有忍不住调侃，假装思索，细细数来。 “像宝宝，甜甜，红红，欣欣，明明......” “我都折过，不仅比你手上这束好看，还更多呢。” 名字居然一个也没听过？薛沛宁越听越不对劲。 反应过来意识到方知有在戏耍她时，放下玫瑰花束，气哼哼的挥舞着小拳头势要报仇。 “好啊，你敢耍我，看我不收拾你！” “来啊，让我看看你个小妮子究竟有多大力气。” “来就来，谁怕谁！” ...... 几番交手下来，薛沛宁半点便宜都没占到。 即使方知有放水，瘦弱的薛沛宁也不是他的对手。 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的单手拿下薛沛宁。 另一只手搂住她的小蛮腰，方知有稍微一用力，直接脸贴脸。 距离之近，一开口就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的鼻息，身体渐渐变得躁动。 “咱俩谁收拾谁？” 输人不输阵。 虽然被方知有制服，整个人动弹不得，薛沛宁不服气的仰着头跟他对视。 “我收拾你！” “好啊，我给你机会让你收拾我。” 方知有鼻子轻轻蹭着薛沛宁的小鼻子，弄她心里痒痒的。 “到豫市时间不早了，晚上不回去了吧？” 薛沛宁自然明白晚上不回去的含义，白嫩的小脸上立刻多了一抹红晕。 “你想得美！我才不上当呢，晚上不回去是你欺负我，还是我欺负你！” “我没有那么傻好不好，一天天的光想着骗人。” “脑子里就不能想点正常东西吗？真是的。” “有想法很正常啊，我在行使男朋友的权利。”方知有不甘心继续忽悠。 “哼，早就猜到你不安好心。”薛沛宁小脑袋用力顶开方知有。再亲密下去，真怕自己心软会答应。 “出发前跟奶奶联系过了，晚上十点还没回去，就让警察抓你！” “没必要吧？我好歹也是你男朋友，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那谁知道呢，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 “过分了，伤到我了，你得补偿！” 方知有捂着胸口假装心痛，顺势想要亲上去占便宜，可不成想被薛沛宁给躲开了。 “流氓！”薛沛宁紧紧抿着嘴唇，娇嗔道。 “你亲我可以，我亲你就是流氓？” “是啊，最终解释权在我手上。”薛沛宁用力挣脱方知有的束缚，“好啦，不跟你闹了，我要上洗手间。” 方知有如同没听到一样，扭过头毫无反应。 薛沛宁拿他没办法，只好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这样总可以了吧？” “差不多吧。”方知有不紧不慢的腾出空间，方便她出去。 只不过薛沛宁并没有出去，而是直勾勾的盯着他。 “你不是要去洗手间吗？” “是啊。” 薛沛宁说完依旧一动不动。方知有明白了，露出一副苦瓜脸。 又不是小孩子，上个厕所还要人陪。 “我不想去洗手间。” “不，你想！” 不给方知有再说话的机会，拉着他就走。 ...... 狭窄车厢过道里，一位中年大叔坐在地上，旁边的阿姨靠在他腿上睡着了。 刚好挡住了方知有跟薛沛宁的去路。 就在方知有准备开口时，检票人员迎面走了过来。 “怎么还在这坐着？你们俩不是都有位置吗？” 很显然，两人坐了好一会了。 阿姨醒过来跟大叔异口同声道：“他（她）的位置在那个车厢。” 座位在不同的车厢会分开，所以选择一起待在过道里。 方知有笑着摇头，脸上尽显无奈，“就几个小时而已，不在一起都不行吗？” 大叔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又不是非得分开。” 阿姨盯着大叔笑，也不说话。 是啊，又不是分要在一起，又不是非得分开。 窗外的风光和时间变得飞快，但这一刻他们是永恒的。 方知有感触良多，薛沛宁也被感动到了。 仿佛他们才是正真热恋中的情侣。 谈恋爱不就是两个人在一起做各种傻事吗。 “先把路让开，别妨碍别人同行。”检票人员态度有点不耐烦。 她无法理解，明明有座却不做，非要挤在过道，打扰她工作瞎耽误时间。 薛沛宁于心不忍，拉着方知有询问他的意思。 方知有拍了拍薛沛宁的小手，表示明白。 “你先去洗手间吧。” “大叔，我那边有两人座，不嫌麻烦的话，坐我那吧。” “谢谢，不用了。”中年大叔语气中带着拘谨。 “不麻烦你们了。”阿姨出声附和道。 “叔叔阿姨，我们的座位就在前面，不远的。”薛沛宁主动邀请。 “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们马上到站了，真不用了。”中年大叔再一次拒绝。 “那好吧。” 方知有笑着拉着薛沛宁离开，大家只是萍水相逢的路人，没必要太过坚持。 走到洗手间门前，上面亮着红灯，有人正在使用。 薛沛宁心中不满的抱怨道：“刚刚的叔叔阿姨没妨碍公共秩序，又没要求别人换座位，就只是坐在过道，工作人员不给好脸色，凭什么？” “正因为不被人理解，所以才显得难得可贵，不是吗？” “面对不理解的事情，保持尊重并祝福就好了！” “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也跟他们一样？”薛沛宁期待看着方知有。 此时，洗手间门开了。 “会的，会的，赶紧去吧！” “讨厌，你又敷衍我！” 第79章 出租车 回到座位后，薛沛宁心思全在刚才叔叔阿姨身上，没功夫睡着，拉着方知有聊个不停。 漫长车程在祥和的气氛中结束。 灯火通明的出站口，人群如潮水般涌出，和空旷无人的车站广场形成鲜明的对比，彰显着夜晚的寂静。 方知有拉着行李牵着薛沛宁，跟随人流离开高铁站，拦了辆出租车。 “师傅，小城走吗？” 出租车司机歪着头吊儿郎当，打量着方知有以及身后的薛沛宁。 从外貌来看标准的放假回家学生。 不宰他们，宰谁？ 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一人两百，总共400。” 400？！心也太黑了！ 平时从高铁站打车到小城一人也不过40，晚上贵一点也不过七八十。 “400就400，走吧。” 方知有懒得跟司机掰扯，早点送薛沛宁回去，他也能早点休息，坐了一整天的车，此刻已经累的人仰马翻，顾不得那么多。 “400不行，太贵了。”薛沛宁拉着脸，跟司机讨价还价道：“最多100，再多我们就不坐了。” “100？100根本没人拉你们。” “最多150。” 司机叹了一口气，“一人再便宜十块钱，行了吧？” 薛沛宁拉着方知有假装离开。 结果司机师傅根本不吃这一套，升起车窗，不耐烦的挥手驱赶。 “你们去找别人吧，我不拉了。” “找别人就找别人！我还不信了，150没人送我们回去。” 薛沛宁气冲冲朝下一辆出租车走去。 方知有知道薛沛宁舍不得花钱，尤其是冤枉钱。 可现在已经夜里21点多了，想不被人坑根本不现实，索性由她去了。 几番询问过后，所有司机跟商量好似得，统一报价400，最低也要350。 败兴而归的薛沛宁，气的直跺脚。她第一次夜里打车回小城，哪里明白车站的潜规则。 “400块钱就算开房也不给他们，真是气死我了。” 但看到方知有笑眯眯，事不关己的样子，立马把气撒到他身上。 “你笑什么？你是不是等着我说开房，好随你心意！” “当然不是了，是你嫌贵不坐，我可什么都没说。”方知有双手一摊，为自己辩解。 “我才不相信你呢，你肯定早就预料到现在这种情况，所以才特意买的晚上车票，我说的对不对！” “你小脑袋瓜里都在想什么呢？能不能想点健康的？”遭到无名怒火的方知有，简直无语，这也能怪到他头上？ “你说呢！”薛沛宁咬着嘴唇，不服气的反驳。 自从越来越了解方知有后，感觉他骨子里都坏透了，总是想法设法的占便宜，防不胜防。 “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我付钱，我请你行了吧。” “不行，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那你想怎么样？”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找个酒店开房？”方知有试探性问道，脸上虽然没表情，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难不成就在今天？ 薛沛宁俏生生的小脸多了一抹害羞，只怪月色太暗，不易发现。 “开房也不是可以，但你能保证不欺负我吗？” “也不能算是欺负吧？” “我说算就算。” “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干嘛非要说出来，都不好看了。” 薛沛宁没好气的白了方知有一眼，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哼，谁跟你心知肚明，我才不上当呢。” “出租车你嫌贵，开房你又不愿意，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坐着等天亮吧？” 方知有只好把皮球踢给薛沛宁，让她自己选择。 “我......” 就在薛沛宁不知所措时，突然又来了辆出租车，薛沛宁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似得，一路小跑过去。 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掉泪。 方知有已经思考去哪家酒店合适了。 …… 两分钟后，薛沛宁兴高采烈的冲方知有挥手。 “快过来，有人愿意拉我们回小城。” “哦？” 方知有拉着行李箱走进一看，是小城的车牌，瞬间明白了原因。 薛沛宁运气真不错，这也能被她遇到。 可惜了，希望破碎了。 行李放进后备箱，跟薛沛宁坐在后排。 “多少钱？” 司机师傅通过后视镜扫了方知有一眼。 “打表。” “好的。” “现在后悔不？”薛沛宁微微仰头，脸上尽显得意，“要是你刚刚哄一哄我，说不定已经得偿所愿了。” “为什么要哄？我可不屑于做那种事。无非就是早一天晚一天而已，反正你又跑不了。” 方知有要的心甘情愿，又不是连哄带骗。 “那谁知道呢！”薛沛宁听得心里美滋滋的，嘴上却是不饶人。 “就你今天的表现，我还要好好考察考察再说。” “好啊，一辈子够不够？” 方知有一句话把薛沛宁噎住。 回答够也不对，不够也不对。 总之说什么都不能表达她的意思。 “哼，看你表现了。” “我一定好好表现。” 短短一个月时间，薛沛宁变化不少。 玩笑尺度也来越大，不再像之前一样小心翼翼，谨小细微。 生怕哪句话说错了，得罪别人。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转变着。 离开站前广场，方知有望着排队等客的出租车，心里不胜唏嘘。 三年后，滴滴打车问世，打车大战掀起，给出租车行业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此它们生意一落千丈，再也不能肆无忌惮的宰客，拒载，绕道了。 哎，自作孽不可活啊。 ...... 夜里国道上车辆极少，整体畅通无阻。 一小时的路程转瞬即逝。 “一共93，给90吧。” “谢谢师傅。”付完钱，薛沛宁感谢道。 此时的薛沛宁恨不得给司机师傅鞠一躬，以表达她的感激之情。 要不是司机师傅突然出现，解决燃眉之急，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只是做了本应该做的事情，没必要当成救命恩人一样感谢吧？”方知有看穿薛沛宁小心思，心里有些不爽。 “司机师傅确实只做了应该做的事情，但其他人呢？” “没跟他们同流合污，难道不值被感谢吗？”薛沛宁不服气的反驳道。 方知有知道薛沛宁还在生气，只好安慰道：“放心吧，人在做，天在看。” “他们迟早会付出代价的。” “什么代价？” “天机不可泄露，要不然不灵了。” “讨厌，你又哄我。”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瞧好吧。” 第80章 化验单 “哼，我才不信你呢。” “你还不走，是要送我进去吗？”薛沛宁嘴上虽然嫌弃，但眼中全是依依不舍。 都已经见过家长了，索性送佛送到西，也不差这两步路。 “东西太多了，你一个人也拿不了，我还是帮你拿进去吧。” “嗯。”薛沛宁开心挽着方知有的手臂，所有东西都归他提。 ...... 深夜医院里静悄悄的，蟋蟀凄惨叫声听得一清二楚。 门房里，许雅静正陪着奶奶聊着家长里短，消磨时间。 听到门外有动静，许雅静立马起身查看。 “奶奶，我想死你了。” 薛沛宁推开门准备拥抱奶奶，突然发现房间里还有一人，尴尬的停下脚步。 “许姨，你也在啊。” “你们终于回来了，我怕奶奶着急，所以过来陪陪她。” “费心了，许姨。”方知有放好行李感谢道。 “没事，应当的。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顺便过来坐坐。”许雅静淡淡一笑，注意力一直在门外，“怎么就你们俩，左右他没回来吗？” 儿行千里母担忧，最担心孩子的永远都是父母。 方知有与薛沛宁疑惑的互相看了一眼。 “许姨，左右他没跟你说吗？” “你看我这记性都忘了。”许雅静懊恼的拍了拍额头，“他嫌折腾就不回来了。” 薛沛宁哦了一声，扭头看着方知有。 “其实是他没抢到票，所以才没回来。”方知有尽量解释的委婉一些，好让许雅静接受。 话里的漏洞却是频出。 许雅静知道方知有在安慰她，既然他能回来，王左右自然也能回来。 只要想回来，这些根本不是问题。 真是儿大不由娘。 “下回让他早点买票，出门在外也不让人省心。” “你们聊吧，我先走了。” 明知道小王八蛋不回来，但许雅静抱着一丝希望在门房等了半晚上。 “奶奶，我去送下许姨。” “去吧，去吧。” “你照顾奶奶，我过去看下。” “嗯。” 薛沛宁再傻也能猜到几分，肯定是王左右不愿意回来，惹许雅静不高兴了。 ...... 银色的月光洒在地上，微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 许雅静跟方知有一前一后离开门房。 “许姨，你不用担心，左右他在沪市挺好的，吃嘛嘛香。”方知有特意打了个马虎眼，没提学校两字。 虽然不忍心欺骗许雅静，但方知有也没办法，总不能实话实说告诉她，王左右钻在网吧里十几天没出来吧？ 之所以十几天不出来，方知有也功不可没，难辞其咎。 “小方，阿姨也不跟你藏着掖着。” “自从左右去沪市上学后，经常不接电话，好不容易打通了，没说两句又挂了。” “真不知道他一天在忙什么？连说话的功夫都没有。” “让他出去上大学，到底对不对。” 王左右做的也忒明显了，难道不知道婉转一点吗？ 方知有虽然心里暗骂，但嘴上还是帮他，“肯定是军训太累了，所以才没顾及到。” “是吗？不是有事瞒着我？” 知子莫若母，方知有心里咯噔一声，有些事终究瞒不过去。 “怎么会呢？许姨，你不相信的话，打电话问他。” 方知有不接茬，随便许雅静问，反正人挺好的，具体情况一概不知。 “行了，你少替他打马虎眼，那小王八蛋心里怎么想的，我还不清楚吗？” “你让他收敛一点，别以为出去上学就没人管了，可以随心所欲，为所欲为了。” “到时候捅出娄子，绝绕不了他！”许雅静神情十分严肃，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样子。 王左右最近的所作所为，许雅静肯定猜到了一二，要不然也不会特意叮嘱。 “许姨我知道，一定帮你带到。” “你啊你啊，也是个小滑头，跟小王八蛋一丘之貉，难怪你们俩关系好。”许雅静狠狠戳了一下方知有额头，发泄心中的不忿。 “跟我去办公室，刚好有事跟你说。” “正事？” “对。” “哦。” 对于许雅静口中的正事，方知有心中隐约猜到了几分，有种不详的预感。 ...... 夜深了，病房的灯光已经熄灭，只剩走廊还连亮着。 许雅静从抽屉里拿出一叠化验单交给方知有。 “你看看吧。” “许姨，你也太高看我了，我又不是医学生哪能看懂，有什么话你直说吧。” “那我可直说了，你做好心里准备。” 许雅静的神情异常严肃，方知有感觉压力陡增，甚至连灯光都暗淡了几分。 “如果鳞状上皮细胞癌抗原指标继续上升的话，很有可能是肺癌。” “奶奶现在身体情况很不理想，经不起折腾。” “确诊的话，随时可能会撒手人寰。” 方知有猜到了。 低着头靠在椅子上，沉默不语，整间办公室彻底安静下来。 只剩两人急促的呼吸声。 该来的终究会来，无法躲避，跟方知有的记忆没有偏差。 “上次不是已经没事了吗？为什么还会这么糟糕？” “我也没想到病情会突然恶化，毕竟奶奶年纪大了，身体恢复不过来。” “确诊后，还有多少长时间。” “市里专家说一个月，最多半年。”许雅静最不喜欢说时间，无疑是给人判了死刑。 “如果去省里或者京市，能不能治愈？” “没必要，去哪都一样，无非延长几个月痛苦罢了。” “更何况小宁还要上学，钱还是省省吧。”作为医生，许雅静给出最好的意见。 见方知有迟迟没有开口，许雅静继续说道。 “检查结果还没跟奶奶说。今天叫你过来，就是让你提前做好准备，别到时候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 “我明白了，先不要告诉小宁，我找机会跟她说。” “好。”许雅静点头同意，由方知有去说最好不过，她也能轻松一些。 “确诊之后，请务必第一时间告诉我。” “那是自然。” “麻烦许姨多多照顾奶奶，我先走了。” “好。” 办公室被压抑的气氛所笼罩，让人喘不过气来。 方知有轻轻关上门，缓解了许多，望着门房里的灯光，心里五味杂陈。 纠结要不要告诉薛沛宁，让她早做准备。 还是等瞒不住了再告诉说。 一时间无法抉择。 第81章 买房 (上) 方知有不敢耽搁太长时间，生怕薛沛宁起疑心。 犹豫再三决定先不告诉薛沛宁，等奶奶确诊了再说。 万一误诊，虚惊一场，岂不是害她白白担心。 理清思路后，回到门房跟薛沛宁和奶奶告别。 “奶奶，我先走了。” “好，赶紧...回去吧，别...让家里等急了。” 头发花白的奶奶一句话说的磕磕绊绊，整个人看上去也没初见时硬朗，让人无法不担忧。 “许姨没事吧？” 此时薛沛宁心思全在许雅静身上，毕竟她帮了奶奶不少，薛沛宁很尊重也很关心她。 “她没事，王左右什么德行，她自己能不清楚吗？” “一个多月没见，有点想念而已，问题不大。” “嗯。”薛沛宁赞成的点了点头，她也明白思念的感觉不好受，一个月没见方知有，她也想的不行。 难怪会说小别胜新婚。 “我不送你了，路上小心点，到家跟我说一声。” “照顾好奶奶。” “知道了。” 薛沛宁站在门口，依依不舍的跟方知有挥手告别。 ...... 半夜23：35。 折腾了一天的方知有回到小区，整个人累的快要散架了。 蹑手蹑脚打开铁皮门，尽量不吵到老爸老妈休息。 顾不上洗漱，躺到床上给薛沛宁发信息报平安，心里长舒一口气。 “终于可以休息了。” 翻身望着头顶天花板，认真琢磨薛沛宁的未来。 麻烦总是接踵而来，快的让人无法思考。 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 次日早上。 没换衣服的方知有睁着朦胧的睡眼，缓缓走出卧室。 老妈张秋月跟老爸方千风，难得坐在一起优哉游哉的看电视。 见他出来，方千风拿起遥控器音量调大了几格。 “太阳晒屁股了，你才知道起？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张秋月嘴上虽然埋怨，心里全是关心。 “11点多回来的，运气不好没等到车，耽误了不少时间。”方知有打着哈欠不耐烦的回应。 “把小宁安全送回去了吧？” “要不是为了送她，我就回来了。” “看把你能的，有本事你别送，好像谁求着你似得。” 把方知有呛的无话可说。 张秋月走向厨房，顺手打开电磁炉，“早上买的包子给你热一热？” “不用麻烦了，随意吃一口得了。”方知有拿起餐桌上剩的包子往嘴里塞，温度刚刚好，不烫也不凉。 麻辣茄子馅，很对他的胃口。 张秋月见到立即训斥道：“手都不洗，也不怕吃坏肚子。”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方知有嘴上虽然这么说，脚步却自觉迈向卫生间。 “你们俩今天都不上班？” “国庆你们放假，我们不放假？”方千风难得回了一句。 “哦，对，我都晕了。”方知有懊恼的拍了拍额头，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您二老没打算出去逛一逛？” “出去干嘛，看人头？现在哪哪都是人，还不如待在家里自在。” “酒店车票全涨价了，我可不当冤大头。” 对于方千风来说，哪都比不上家里舒服，还不用花钱。 十一确实是旅游黄金周，可人实在是太多了，多到把旅游的心情都挤没了。 “你不去，我去！”张秋月愤愤不平的抱怨道：“自从嫁给你，我还没好好逛过一次！” “你好好说，云市没去还是贵市没去。”方千风立马站起来反驳，他最见不得张秋月睁眼说瞎话。 “那是结婚前，结婚后哪都没去过。” “钱都给你宝贝儿子花了，哪还有钱出去逛。”这个锅方千风可不背，“你找罪魁祸首说去。” 方知有坐着也躺枪，一脸无语。 这也能扯到自己头上？ “我赞助两万，你们二老出去放松放松，行了吧？” “不愧是我儿子真大方，不像你爸，抠门死了。”张秋月刚要高兴，瞬间察觉到了不对。 “你花钱大手大脚的，奖学金能撑过四年吗？” “妈，你也太小看你儿子了，两万都是我跟同学做小生意挣得。” 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点一点说。 一下全盘脱出，张秋月跟方千风肯定接受不了。 “多少？两万都是你挣得？” “准确来说是三万。”方知有不敢说太多，选了一个折中的数字。 “怎么挣得，快跟我讲讲。”张秋月激动的不知所措。 宝贝儿子真不一样了，都学会挣钱了。 方知有简单的描绘了下回收被褥项目。 稍微篡改一些事实。 不再是他领着郑文川挣钱，而是郑文川带着他挣钱。 “不愧是我儿子，真厉害，一下挣了你爸一年的工资。” 张秋月望子成龙的愿望终于实现，同时也意味着方知有不再需要她的帮助，心里闪过一丝落寞，但很快被高兴所填满。 方千风不甘心咳嗽了两声，摆出为人父的威严，敲打方知有。 “送你出去是让你好好学习，不是为了挣钱，别分不清主次。” “开学后我们就停了，回学校老老实实上课了。” 听到老爸的训斥，方知有并没有不耐烦，反而倍感亲切。 年少不懂父母恩，懂时已是中年人。 “我儿子真有出息，真棒！” 张秋月从厨房端了一碗豆浆，坐在餐桌上陪方知有吃饭。 心里乐开了花，越看宝贝儿子越开心。 比她自己挣三万块钱还要开心。 “最近跟小宁还好吧？” “昨晚刚把她送回去，你说呢？”方知有疑惑看着张秋月，不明白老妈什么意思。 “你们俩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有聊过以后吗？” 听得方知有差点没把豆浆喷出来。 “妈，你是不是太着急了，我现在才18，没到法定结婚年龄！” “跟你说正经的，谁催你结婚了？”张秋月不耐烦的给了方知有一个白眼。 “那你说清楚啊！吓死我了。” “毕业后，你们俩打算留在京市或者沪市，还是回小城？” 去留问题薛沛宁刚跟方知有聊过。 “她过来找我，我们打算留在沪市，不回来了。” 张秋月眼中闪过一丝哀愁，但很快消失不见。 能留在沪市当然最好，小城根本没有可比性。 “那我们在沪市给你买套房？” 第82章 买房(下) 买房？ 好端端为什么要买房？ 方知有都愣住了。 突然回忆涌入脑海，上一世也是在大学，家里置办了第二套房产，为了方知有结婚提前做准备。 可惜最终没有回来，留在沪市发展。 方千风跟张秋月都是农村出身，能在小城站稳脚，无疑是那个年代最出色的。 除了自身的努力，眼界也尤其重要。 一直在体制内工作，消息也算灵通。 小城的房价已经从最开始七八百，涨到了如今的2300一平米。 未来房价一定会涨，更何况他们本身还是刚需。 “如果你这辈子确定是小宁了，也可以把她叫过来一起商量商量。” 其实张秋月是想知道方知有的真实想法，借着买房的契机提了出来。 趁着年轻多玩几年，还是认命就她了。 虽然舍不得准儿媳，但宝贝儿子的幸福更重要。 “妈，你先别扯那么远。”方知有喝了一口豆浆，润润嗓子，“你知道我们学校附近房子均价是多少吗？就敢买房子？” “我知道很贵，贵自然有它贵的道理，对于我们家而言确实还需要一套房子......” 方知有懒得听张秋月絮叨，直接伸出两根手指比划。 “2万，2万块钱一平米。” 现在在沪市买房绝对亏不了，也投资最佳时机，但方知有不觉得家里能拿得出首付钱。 方家也就小康水平，咬咬牙在小城添置一套房产问题不大，但想在沪市买一套，无疑是痴心妄想。 “2万？这么贵！是小城房价的十倍了。”张秋月被吓了一跳，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知道很贵，但总觉得一万块钱顶天了，想到已经两万了，下意识扫了一眼方千风，看他什么态度。 方千风无动于衷，平静的看着电视。 “知道贵了吧，那还买吗？”方知有用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趣瞅着二老。 “买！”张秋月大手一挥，做了决定。 “咱们买不起大的，买不起小的？就算买不起新的，还买不起旧的？” “买，必须买！” 知道了沪市均价，不但不嫌贵还迎难而上，把方知有都整懵了，老爸老妈从来的底气？ “妈，你跟我说实话，咱家到底有多少钱，敢让你去沪市买房？” “爷爷是富翁还是外公是富翁？之前不告诉我，都是在考验？” “怕我是个败家子，守不住家里的财富？” “现在你们觉得时机成熟，跟我交底？” 方知有一番话把张秋月都气笑了，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想什么呢，你爷爷跟外公是不是富翁，我能不清楚？” “一天天的不思上进，尽做白日梦！” “既然不是富豪，买房钱从哪来？”方知有百思不得其解，疑惑的望着二老，尤其是沙发上的老爸，到现在都没发表意见，很明显俩人已经提前商量过了。 “家里有点存款，本来是给你上学用的，哪成想你有奖学金用不着了。” “钱在银行放着也是放着，我跟你爸一商量，才有了买房的想法。” 还有一个原因张秋月没提，就是薛沛宁的出现让她意识到该买房了。 现代社会想要娶媳妇，没有房子不行，年轻人根本不愿意跟老人住一起。 可能薛沛宁不在意，但做为婆婆张秋月不能没有表示，她可不想因为房子，让优秀的儿媳妇跑了，到时候可没地方吃后悔药。 “爸妈，咱家到底有多少钱？” 沙发上的方千风跟张秋月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下意见。 “说吧，儿子迟早要知道。” “全部加起来18万。” “可以啊，18万不少了。”比方知有想象的要多。 2011年，工资两千出头的小城，工薪阶层能攒下如此家当，非常不容易，难怪老爸老妈有底气。 但距离沪市首付还差的远呢。 “奖学金没动吧？” “没有，最近花的都是我自己挣得钱。”方知有如实回答。 “再跟亲戚朋友借一点，凑一凑，首付一套二手小户型，问题应该不大。” “我跟你妈都有公积金，还房贷不是问题，你不用操心，安安心心上你的学。”方千风难得的开口，同时也拍板定案。 沪市买房的事情敲定了。 父母为了孩子操碎了心，但方知有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毕竟他是重生回来的人，没有法拉利，兰博基尼也就算了。 买个老破小还要父母帮衬，简直太憋屈了。 可转念一想，要不是重生回来，小城出生的人，有几人能在寸土寸金的沪市买的起房子。 不都是一直租房，或者放弃回家发展吗？ 真以为抖音里人均法拉利啊？ “是不是有点太着急了。”方知有对未来充满信心，现在对房子自然没有兴趣。 “又没说今天就要买，只不过提前规划一下。” “你确定毕业留在沪市发展，我跟你爸早做准备，万一到时候碰上各方面都合适的房子呢？” “总不能因为钱的原因没能拿下，那也太过遗憾了吧？” “你要知道，好东西永远不等人。”张秋月苦口婆心劝解。 方知有点头同意，给父母留点念想，让他们感觉自己还能帮上忙，不至于老了没用，索性随他们去了。 “你同意就好。”张秋月放下心来。 “小王呢？未来也打算留在沪市？你许阿姨一直想问他，总是没机会。” “他回来的可能性不大。”方知有摇了摇头表示并不清楚。 虽然跟王左右是好兄弟，但又没认真聊过，谁知道他究竟怎么想。 万一打职业自信心受挫，想回小城也不是可能。 方知有可不敢打包票。 “明白了。”张秋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方家之所以买房，也是受到许雅静的怂恿。 早在十几年前，眼光独到的许雅静疯狂投资房产，王左右在哪上学就在哪里买房。 最近几年房价上涨，挣的盆满钵满。 现在王左右跑到沪市，许雅静也想着在沪市投资一套。 想法告诉张秋月，二人一拍即合，才有了今天的一幕。 “妈，先不着急说房子，眼下有件事情更重要。”方知有喝完最后一口豆浆，屏气凝神。 “薛沛宁奶奶恐怕时日不多了。” 第83章 战队邀请 “什么时候的事情，之前不还好好的吗？” 方知有把许雅静的话跟父母重复了一遍。 突如其来的晴天霹雳，让张秋月都忍不住跟着揪心。 “小宁知道吗？” “她还不知道，我跟许姨商量过了，等确诊再说。” “真是个苦命的孩子。” 方千风把电视声音关小，坐到方知有对面。 “你有什么想法。” 现在问题关键不在他们俩，而在方知有。 如果方知有确定这辈子非薛沛宁不可，那他们责无旁贷，薛家奶奶的事就是方家的事。 要是他没考虑清楚，方家也会出手相帮，但只是同学情谊，点到为止。 事情做过头了，也会影响薛沛宁的名声。 “太突然了，我还没想好。” 不是薛沛宁不够优秀，而是方知有人生刚迈出第一步。 未来还长着呢，现在把事情敲定下来，以后真的不后悔？ 恐怕他自己也不知道。 “不管我跟薛沛宁未来走到哪一步，奶奶我会管到底。”方知有义正言辞，表明他的态度。 见宝贝儿子态度明确，张秋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宁这孩子，我跟你爸都喜欢，她家有事我们也不可能袖手旁观。” “最关键还是你的想法，你可要想清楚，管到底意味着什么。” 是啊，名不正言不顺的外人，怎么可能把薛沛宁奶奶管到底。 越是小地方越讲究规矩。 不得不面对的现实，摆在方知有眼前。两辈子没结过婚的他，突然间被整不会了。 “我吃好了。” 方知有面无表情的擦了擦嘴角，回到卧室关上门，躺在床上看着聊天记录，脑海里浮现与薛沛宁的过往，认真思考他们俩的未来。 家里气氛顿时变得压抑，张秋月心里五味杂陈，有苦难说。 疾病对每一个家庭来说都是难以迈过去的槛。对薛沛宁来说，跟天塌了没区别。 “哎，要是能顺其自然多好，等他们俩毕业工作了，再......” “现在赶鸭子上架，哪哪都不对。” “天不遂人愿，没办法的事。”方千风也是唉声叹气，倍感惋惜。 “你不反对了？” “反不反对还重要吗？重要的是你宝贝儿子的想法。” “不说了，我出去买菜准备做饭，想吃什么？” “没胃口，下碗面条凑活吃吧。” ...... 原本愉快的十一假期，因为奶奶的事情被阴霾笼罩。方知有没心思出去玩，一直窝在家里优化附近油价app，为选拔做最后的准备。 一连好几天，没打扰薛沛宁，让她专心照顾奶奶。 但王左右不一样，半个月的辛苦付出，终于得到应有的回报。 附近油价id，如愿以偿登顶lol天梯榜第一的位置。 王左右兴高采烈的把截图发到企鹅群里。 群里有400多号人，都是艾欧尼亚的玩家，多少分数都有，高分玩家更多一些。 截图发出去没几分钟，王左右收到陌生的好友申请。 没想太多，点了同意。 「你好，我是ehome战队经理，ehome你知道吗？」 ehome王左右自然知道，方知有跟他详细说过。 lol最早成立的职业战队，但成绩却不尽如人意。 「知道。」 ehome战队经理松一口气，在聊天窗口迅速输入。 「我们最近再找选手，我看你实力不错，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来基地试一试。」 「表现好的话，能直接上场打比赛。」 多年以来的夙愿终于成真，王左右激动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但还没来得及高兴，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邀请来得太过顺利，让人感觉很不真实，王左右突然有些担忧，害怕。 方知有特意跟他嘱咐过，让他上点心，别轻易相信别人，到时候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你不是会是骗子吧？把我骗过去割肾？」 「怎么可能！我真的是ehome战队经理，你不信的话，可以上网查，网上都有我们的资料。我给你发几张图片，你可以跟网上核对一下。」 十几秒后，一堆图片发了过来。 浏览了几张，跟网上对比后，王左右选择暂时相信。 再也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 整天没日没夜拼命打上第一，不就是为了此时此刻吗？ 梦想触手可及，没道理放弃。 「你们在哪里？」 「沪市宝山区。」 「我考虑一下，考虑好了联系你。」 「尽快，机会可不等人。」 「好的。」 ...... 回完消息，王左右拨通方知有的号码，手不停在颤抖。 “喂，老方，有职业队伍找我试一试了。” 王左右激动的快要哭出来了，心中的欣喜根本抑制不住。 “恭喜你了，梦想成真，是哪支队伍？” “ehome。” 方知有脸上瞬间布满黑线，这哪是好消息，明明就是它们病急乱投医。 用不了半年时间，ehome因为没成绩就地解散。 现在就是破罐子破摔，随便找几个高分路人碰碰运气，殊死一搏罢了。 “挺好的。”方知有违心的回应道。 “是吧，我也觉得不错。”王左右正在兴头上，哪能听出来方知有的画外音。 “今天都五号了，你啥时候回学校，陪我过去看一下。” 方知有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王左右的迫不及待。 “都多大人了一个人不敢去，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非要拉上我？” “不是你说的割腰子吗？”王左右埋怨道：“万一呢，还是两个人保险一点。” 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点总是好的。 “行吧，我问问薛沛宁的意思，再给你答复。” “老方，你行不行啊！还没结婚呢，就成妻管严了，以后可怎么办？” “滚蛋，什么妻管严，根本不是一码事，挂了。” “赶紧的，时间不等人。” “知道。” 挂了电话的王左右结账下机，回宿舍好好休息休息。 恢复恢复精气神，用更加饱满的精神面貌迎接新的挑战。 一出门，被阳光照的睁不开眼。 有段时间没晒过太阳了，久到王左右自己都忘记在网吧待了多少天。 离开时，网吧老板长舒一口气。 还好没死在网吧里，要不然他得进局子。 第84章 电竞梦想 面对满屏代码，方知有下意识的按下ctrl+s，随时保存可是码农最好的习惯。 活动一下发酸脖颈，看着窗外放松一下眼睛。犹豫再三，给薛沛宁发个信息。 先搞清楚她在忙什么，许雅静在不在身边，打职业要是被许雅静知道，王左右可就完蛋了。 小心谨慎点总没错。 「忙不忙，有事情要跟你商量。」 信息发出去没多久，薛沛宁电话打了过来。 “什么事啊，不在电话里说？还发短信。” “不是怕打扰到你吗？” “我陪奶奶看电视，谈不上打扰。” “你现在说话方便吗？周围没人吧？”方知有说话时声音不自觉小了几分，有种做贼的感觉。 “没人，我出来了。”薛沛宁扫了一眼周围，确定没人，被方知有的小心翼翼勾起了兴趣，“到底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 “王左右他不想上学，想去打职业你知道吧？” “嗯，听许姨说过。”薛沛宁低着头用鞋子摩擦着地面，发出呲呲声，“他不是已经改邪归正，老老实实去上学了吗？” 王左右的辉煌事迹，不仅方知有说过，许雅静也没少唠叨。 在薛沛宁看来他就是网瘾少年，沉迷游戏无法自拔而已。 对此她赞成许雅静的观点。 放着好好的学不上，跑去打职业，朝不保夕，简直太可笑了。 王左右肯定会后悔的，后悔现在的所作所为，浪费青春的大好时光。 “他出什么幺蛾子了？” “他收到了沪市战队的邀请，想让我陪他过去看看，所以......” 不等方知有说完，薛沛宁打断了他，不理解问道：“他拎不清也就算了，你还跟着瞎胡闹？打游戏有什么未来，作为朋友你难道不应该劝劝吗？反而还纵容他！” 从来没接触过游戏的薛沛宁自然不会相信，电竞以后在娱乐产业中会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跟现在不可同日而语。 反正讲不明白，方知有不想浪费口舌，在无意义的事情上与薛沛宁掰扯。 “存在即为合理，360行行出状元。你不了解的行业，不要轻易下判断，或许他们挣得钱远远超出你的认知。” “一时挣到钱，又不能代表什么。”薛沛宁噘着嘴，不服气的反驳，“要有长久的收入才能称为行业！” “运动员呢？运动员有长久的收入吗？” “不一样，他们是为国争光，玩游戏能为国争光吗？” lol想要为国争光，2018年才能做到。 说起来没完没了了，方知有懒得跟薛沛宁辩解。 “又不是我不务正业，跟我说有什么用？” “你跟王左右好的穿一条裤子，不跟你说，跟谁说。” “好了，不说他了。”方知有把话题扯回来，“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学校？我好提前买票。” “我也正想跟你说呢。”地上的小石子已经薛沛宁踢完了，露出光秃秃的地皮。 “奶奶最近状态不好，没有精气神，饭也吃不了几口，我想请几天假，在家多多陪陪她。” “下次放假到寒假了，我实在放心不下。” “总感觉，总感觉......” 薛沛宁说到最后，方知有隐约能听到哭腔声。 十一假期医生也休息，检查结果要到假期结束才能出来。 即使方知有不说，薛沛宁也已经察觉到了奶奶的不对劲。 “年纪大了人都没胃口，我奶奶也是，养一养慢慢就好了，别太担心了。” “我也留下来陪你吧？” “不用了。”薛沛宁立马拒绝，“许姨这里很方便，况且马上就要比赛了，你回学校多准备准备，总是好的。” “只是京市油价信息因为我的关系又要往后拖延了。” 一点小事情始终没做好，薛沛宁内心耿耿于怀。 “跟你没关系，事发突然形势所迫，别太自责了。” “你专心陪奶奶，我想办法解决。” “我先回学校了，有事情第一时间跟我联系。” “嗯，知道了。” 跟薛沛宁沟通完，方知有再没耽误直接定了车票。 出发前一直陪着她，让她宽心。 就算方知有不在小城，薛沛宁也可以找张秋月，任何事情都会帮忙的。 薛沛宁心里暖洋洋的，不再孤单。 ...... 翌日，沪市高铁站。 方知有刚离开人群，眼见的王左右跳起来喊。 “老方，老方，这里，这里！” “你也太心急了，跑到车站来接我，我都有点不适应了。” “机会可不等人，这是我唯一的梦想！你懂不懂啊？” “那再次恭喜你了。” 王左右嘴角都笑到耳后根了，方知有实在不忍心打破他的美梦，决定先让他高兴几天。 顺便试探一下，备受打击后他还能坚持多久。 “别废话，赶紧走吧。” 王左右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坐上就走。 “师傅，宝山区长福路。” 说完目的地，王左右把他的激动与兴奋跟方知有分享。多年以来的梦想终于成真，一路上嘴没停过。 坐了半天的高铁，方知有都有点累了。 瞧着空无一物的王左右，打断了他啰嗦。 “你空手去？换洗衣服都不拿？” “先过去看看情况，反正都在沪市，缺东西了回去再取也不迟。” “先别高兴的太早，情况没你想的那么好。” “你不是说lol会大火，有职业联赛吗？” “是啊，但不是现在。”方知有提前打预防针，“我不反对你参加，但是要做好心里准备。” “没关系，只要能上场打比赛，哪怕条件再艰苦，我都无所谓。” 王左右对打职业的心思非常纯粹，没有一丝杂念。 “学校那边说了吗？” “假都请好了。” “那就好，我先睡会，到地方喊我。” “ok。” ...... 两个小时后终于抵达目的地，王左右屁股都疼的不行。 “师傅，一共多少钱？” “275，就算你270好啦。” “多少！” “270，自己看。” 计价器三位数看的王左右直瞪眼，瞬间明白生活在大城市里的艰辛。 连车都打不起。 “麻烦打个发票。” 颤颤巍巍接过巨额发票，钱包瘦了三分之一。 不行，车票必须报销，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 第85章 训练基地 不远处挂着ehome的广告牌。 网友说得都是真的，没有上当受骗。 王左右整了整衣领和发型，怀揣激动的心情大步向前。 方知有懒洋洋打着哈欠，打量着周围大小不一的房屋，街道上冷冷清清的，也没多少路人。 “到地方了？” “废话，赶紧的，别磨叽了。” 刚推开大门王左右后悔了。 这哪里是别墅，明明就是农村自建房。 地面铺着灰色瓷砖，墙壁刷了白色乳胶漆，除此之外再没其他装潢，简约到了极致 ，连王左右家的病房都比它装修的豪华。 跟网上查到照片完全不是一回事，突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客厅里五台电脑摆成l型，旁边放着一块移动黑板，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除了几张椅子，桌子再没其他东西。 “跟你想象中的不一样吧？”方知有笑着调侃。 现在的队伍说是职业，却根本没有稳定收入。全靠比赛奖金和老板个人资助，基本都是为爱发电。 能有稳定的训练基地已经很不错了，不少队伍常年在网吧训练，居住条件连学校宿舍都不如。 学校宿舍好歹四到六人一间，而他们通常十几人挤在一间房里。 简直惨不忍睹。 “我是过来打比赛的，又不是来享受生活。条件差点就差点吧。”王左右一脸无所谓道。 “你能接受就行。” 说话间，楼上下来个年轻人。 “你们俩找谁？” “秦经理。” “秦经理？”年轻人明显愣了一下，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秦伟是吧？你一句秦经理差点把我搞晕了。” “难道他不是经理吗？”王左右也被搞晕了，疑惑望着年轻人。 “额……差不多，你们先进来。”年轻人冲楼上喊了一声，“秦哥有人找！” “来了。” “感觉不太对劲，不会被人骗了吧？”王左右打量着年轻人，在方知有身边小声嘀咕。 “怕什么，看看再说。” 同样热爱游戏的方知有对俱乐部也充满了兴趣，想要一探究竟。 要不是自身水平不够，真想跟王左右一起在职业道路上拼一把试试看，能走多远。 很快，一位瘦弱的青年从二楼走了出来，见到门口站了两人，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 我去，真有人来，一下还来了两。 “你们俩谁是‘附近油价’？” 附近油价是什么鬼？ 方知有疑惑瞅着王左右。 王左右得意扬了扬头，反手拍了拍他的胸膛，脸上写着不用太感激，哥们应该做的。 方知有瞬间明白了他的小心思，心领神会的笑了笑。 “我是附近油价，他是我朋友，陪我过来看看，怕我上当受骗。”王左右把上当受骗咬得特别重。 “应该的。”秦伟并没在意，礼貌的伸手，“你好，秦伟。” “王左右。” 方知有打量着面前所谓的经理。 乍一看， 比他们俩大不了多少，应该是大学刚毕业参加工作没多久。 “我先带你们参观一下基地。” 秦伟说完，带着王左右跟方知有楼上楼下转了一圈。 一楼用来训练，二楼休息室。 二楼卧室里除了双人高低床，简易衣柜外再没其他家具，东西少的可怜。 还好王左右对住宿环境不挑剔，要不然真不一定会留下来。 熟悉完环境后，三人坐在一楼的训练室。 “怎么样？对基地还满意吗？”秦伟对基地充满了信心，所有职业队伍中不敢说数一数二，但也是名列前茅了。 对于网瘾少年来说，能在如此宽敞的地方打游戏，简直再美好不过了。 “挺好的。”王左右违心的回应。 “开一把游戏，展现下你的实力。” “好。”王左右随便找了台电脑，登上自己的账号。 几分钟后，进入游戏。 一楼的王左右拿了伊芙琳。 自信的在聊天窗口打字：「上中野都行。」 艾欧尼亚分数高的玩家就那么几十个，大家彼此之间都很熟悉。见到附近油价id，把中单位留给了他。 对面选择中单吸血鬼，王左右淡淡一笑，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活动活动手腕，准备大秀一场。 游戏前期，伊芙琳清线速度更快，先一步游走，频繁给上路施压。 对方上路搞得心态爆炸，一个不小心被王左右逮住机会，击杀在塔下，为己方上单打开局面。 到了中期，王左右做好视野绕后开团，打的对手措手不及，但对面也不是吃素的，殊死一搏，几波团战下来，并没取得太多优势。 王左右只好利用隐身，先偷掉对方一人再开团。 游戏拖到40分钟大后期，王左右急中生智，先偷掉对方辅助闪现逃跑。 对方不服气，想要继续追击，被王左右队友一波带走。 欢声笑语中打出gg。 …… 每个人都有擅长的东西。 游戏方面，他永远赶不上王左右。 今天过后，方知有彻底认命了。 秦伟满意点头，“操作和意识都不错，最擅长哪个位置？” “中路和打野。” “明白了，你先休息一下，我取下合同。” “合同？现在就要签吗？”王左右眉头紧锁，心里多了一丝警惕。 “签了有保障。”秦伟一边说一边从客厅角落里拿出合同，“也不着急，你可以先看看，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我跟你解释。” 方知有冲王左右摇了摇头。 先不要签合同。 王左右眨了眨眼，表示明白。 “秦经理，我来的路费能不能报一下？” “路费？多少钱？”秦伟脸上升起一丝不悦。 “270，这是发票。” “270？你肯定是被绕路了。” “啊？司机师傅看着挺和蔼的。”王左右心思全在游戏上，根本不懂生活常识，又是人生地不熟的沪市，被人坑再正常不过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下次坐车记得问清楚。”秦伟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 “270报不了，多少总能报一点吧？”王左右不死心道。 小三百块钱换谁谁不心疼。王左右的生活费已经寥寥无几，必须省着点花。 “你还在试训阶段，报不了。” “通过考核呢？” 秦伟挥了挥手掌，“也报不了，没有报销路费的先例。” 王左右顿时心疼不已，又无话可说。 “你们看看合同，我先去忙了。” 秦伟离开后，王左右在心里默默念着优美的国粹。 “和你想象的一样吗？” “不一样，完全不一样，不仅如此还处处透露着古怪。” ehome快要解散了，能不古怪吗？ “那你选择？”方知有好奇看着王左右，不知道他的最终想法。 第86章 偶遇 面对如此大的落差，王左右下意识打量着四周，眼神却越加坚定。 “已经到这了，我想试试，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你考虑清楚。”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好吧。”方知有起身拍了拍王左右的肩膀以示鼓励。 “作为兄弟，我挺你。” “谢了。” “那我签不签合同？”王左右问出心中的顾虑，请教方知有的意见。 “先别签合同，等确定上场打比赛再签，切记不签长约，只签短约。” 虽然ehome快要解散，但方知有毕竟不是圈内人，不知道解散后会不会有骚操作，尽可能维护王左右的利益。 “明白了。” “我先走了，有事打电话。” “要是没钱了，能资助我点吗？”王左右一脸真诚的发问。 方知有脸上的肌肉不自觉的抽搐，“他们管吃管住，你要钱干嘛？” “也是哦，那不用了。” “真缺钱了跟我联系，别张不开口。” “放心吧，不会的，还是你够意思。” 方知有不再废话，冲着王左右竖了一个国际通用手势。 同时，王左右笑着回了一个。 送走方知有后，他对着电脑思考。 ...... 没过多久，一群年轻人从二楼下来，秦伟跟在众人后面有说有笑。 “你朋友呢？” “他走了。” “过来跟大家一起吃饭，熟悉一下，等会有训练赛，你先站后面学习。” “好的，秦经理。” “叫秦哥就好，大家都这么叫。” “好的，秦哥。” 王左右不在乎细枝末节，只能上场打比赛一切都好说。 既来之则安之，不管条件如何，梦想终于要启航了。 ...... 陪王左右折腾了一上午，方知有肚子饿的咕咕叫。 走着走着路上行人越来越少，感觉到不对劲。 他好像迷路了。 周围没发现路标，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公路上走，看看能不能碰到好心人顺带捎他一程。 十月份的天气已然有了寒意，一阵大风刮过，方知有紧了紧单薄的外套，来时忘换衣服了。 此时的他又冷又饿，心里不停咒骂着王左右。 要不是因为他，早就吃完饭躺在宿舍暖和的被窝里了。 哪会在这鬼地方受罪，半天了连辆出租车都看不到。 ...... “同学，要不要搭顺风车？” 一辆红色车身，黑色轮毂的高尔夫gti，缓缓停靠在方知有身旁，副驾驶车窗降了下来。 “沈学姐，好巧啊。” “是啊，好巧。”沈从一笑盈盈看着他，“上来吧。” 方知有坐上副驾驶，身上立刻暖和了几分。 “谢谢学姐了。” 车内干净整洁，中控台上空空无也，后视镜上挂着平安福。一眼看下来再平常不过，没有特殊的地方，不过车载香薰的味道很好闻，一时间猜不出来是什么。 “举手之劳而已，不用客气。”沈从一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方知有知道沈从一在影射他，只好揣着明白装糊涂，笑而不语。 “方同学，我记得你不是沪市人，假期怎么跑到长福路了？” “学姐记性不错，我的确不是沪市人。” “那你跑过来是？” “陪朋友过来找个人。” “我就说嘛，长福路又不是旅游景区，一个人好端端跑这做什么？” 见方知有迟迟没有开口，沈从一也懒得追问。 “刚刚看到你在路边，都有些惊讶。” “学姐是本地人？” 沈从一摇了摇头，“我也不是沪市人，长辈聚会叫我过去认识几个朋友。” 长辈聚会，认识朋友？ 两件事组合在一起，方知有脑中闪过荒诞的想法。 “学姐，不会是相亲吧？” 有些事亲近的人不好说，陌生人反而更容易开口。 因为裤子原因，沈从一对方知有略带好感，也不怕他打趣，如实告知。 目光从方知有脸上一扫而过，露出苦涩无奈的表情。 居然真猜中了，方知有也是不敢相信。 “沈学姐还用相亲？追你的男生早就从宿舍楼底排到学校大门外了吧？” 没有女生不喜欢被恭维，明媚可人的沈从一亦是如此，只见她嘴角微微上扬。 “哪有那么多，太夸张了。” “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们宿舍就有人钦慕学姐。” “你们宿舍？”沈从一忽然回想起，拦在马路中央表白的男生，脸上不自觉的露出笑容，“他跟你一个宿舍？” “是啊。知道他跟学姐表白了，我都被吓了一跳。” “他还好吧。”沈从一脱口而出问道，毕竟是跟自己表白了，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 “挺好的，只不过他肯定没戏了。” “哦？”沈从一来了兴趣，不知道方知有如何做出的判断，“何以见得。” “不羡慕中年人开bba，就羡慕小年轻开gti，更何况还是沪a。” 方知有观察了好一会，无论从操作还是驾驶习惯来看，沈从一都非常熟悉这辆gti，很明显她经常开。 年纪轻轻能开上gti，足以证明家庭富裕。 普通人第一辆家用车，绝对不会花20多万买个a级车，太不划算了。 再加上沪a牌照，身份不言而喻。 “学姐的境界，我舍友八辈子都赶不上。” “你懂车？” “没有男人不爱车，如果有只是钱不够多而已。” 喜欢车说得过去，但车牌可不是普通大学生会关注的点，更何况他不是本地人。 即使方知有再轻描淡写，沈从一也察觉到他的不简单，对他的兴趣又浓厚了几分。 “懂得不少，看来平时没少下功夫。” “不过，你一直望着窗外干嘛？” “学姐太漂亮了，我怕看久了会心动。” 沈从一捂着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居然被人撩到了。 “我还真没见过你这么直接的男生。” “当时也是见色起意才愿意帮我的吧？” “额.....”方知有尴尬的挠了挠头，“我说不是，恐怕学姐也不会相信吧？” “油嘴滑舌，你这张嘴没少骗小女生吧？”沈从一笑着调侃道。 “就骗了一个，已经骗到手了。”方知有大大方方讲出来。 第87章 试探 “想必她很优秀吧，能得到方同学的青睐。” 沈从一穿着拉夫劳伦蓝色的针织衫，简单大方，不袒胸露乳，目光时不时看向方知有，整个人气质典雅高贵，眼底尽是从容优雅，让人挪不开眼。 她确实魅力非凡，但薛沛宁也温柔美丽，不逊色于她。 二人不在同一赛道上，无法比拟。 “学姐过奖了，但她确实很漂亮。” “瞧把你得意的，尾巴要翘上天了。” “如果日后有机会，学姐见了自然会明白我所言不虚。” “是吗？”沈从一好奇心被方知有勾了起来，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你的女朋友让我有些期待了。” “是啊，我也期待。” 薛沛宁与沈从一相见的场面，究竟是怎样一幅画面，方知有想象不出来。 沈从一不动声色瞄了方知有一眼，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一路上，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毕竟刚认识没多久，彼此之间还不熟悉。 为了缓解气氛，沈从一调大音量，哈曼卡顿音响里传出优美的爵士乐。 欢快的鼓点让人沉醉其中。 let me go home whiskey let me walk out that door let me go home whiskey let me walk out that door i got orders from my baby not to e home juiced no more i stop by a fence to visit with a friend of mine i just dropped in for a minute but i over stayed my time ...... 《let me go home whiskey》可是实实在在的老歌，知道的人并不多。 这首歌特别适合旅途归来听，给人一种朦胧的错觉。 仿佛处在加州公路上，车是方知有的，沈从一也是他的。 歌曲中的悠闲与惬意，不到一定年纪很难欣赏。 沈从一的品味很不错。 “他的《gaudy colours》也很不错。”方知有随意提了一句。 “你也喜欢amos milburn？”难得遇到喜欢爵士乐的年轻人，沈从一精致的脸上多了一抹亲切。 现在年轻人喜欢流行乐和摇滚乐，激情彭拜，直抒心意才是他们的追求。 慢悠悠的爵士乐，不符合他们的喜好，还是留给中老年人吧。 话题聊开了，通常都会顺着沈从一的问题往下说，制造共同爱好，拉近彼此距离。 但方知有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我只喜欢优秀的作品，从不在意歌手是谁。” “好听的音乐谁不喜欢，遇到好的音乐我会关注作者，以及他创作的动机。” 沈从一略感遗憾以为碰到知音，没想到对方是个博爱之人。 “可以理解。” 方知有如同话题终结者一般，总是把天聊死，弄的沈从一很不习惯。 和其他男生一起都是他们提供话题，沈从一笑着应付，不失礼貌的同时不着痕迹的把话终结。 现在却反过来。 无法打探方知有更多信息。 为了不让气氛冷下来显得尴尬，沈从一不再拐弯抹角说起正事。 “明天假期结束后，学校开始校内选拔，你可要做好准备。” “早准备好了，就等比赛开始。” 沈从一没理会方知有的打岔，继续说道：“听说今年奖励不错，冠军不仅有十万块奖金，还免费提供创业基地直到毕业，只要是本学院内地方随意挑选......” 关于三创赛，方知有只知道流程分为校赛，省赛和国赛。 只有到了国赛阶段才有可能被人关注。 其他细节一概不知，基本上是瞎子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算一步。 沈从一跟他说的信息至关重要，好让他提前做好准备，省的到时候自乱阵脚。 “学姐消息够灵通的。” “总不能让你白叫学姐吧，那你岂不是太亏了。” “如果我取得冠军，选学校哪里最合适呢？”方知有也不客气，开门见山的问道。 毕竟他才来一个月，对交大校园的了解哪比的过大二的沈从一。 更何况之前都把时间花在ppt上面。 除了教学楼，图书馆，食堂，宿舍外，其他地方去都没去过。 “你这话说得，冠军已是囊中之物了？”沈从一深邃的眼眸里染上似笑非笑的味道。 “那要问沈学姐自己了。”方知有歪着头认真欣赏着沈从一的精致侧颜。 “学姐要是对我没信心的话，还会透露消息给我吗？” 见话题被挑破，沈从一也不再遮掩。 “我当然对你有信心，别说校赛就算是国赛，我也很好看你哦，方同学。” “谢学姐抬爱。” 没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方知有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二人都在藏着明白装糊涂，各自打着小算盘。 “那学姐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方同学能给什么？我洗耳恭听。”沈从一眨了眨丹凤眼，清澈的眼眸望不到底。 方知有认真的想好一会，半晌之后才缓缓开口。 “本来还有颗躁动的心，可惜现在心有所属了。” “我要你的心做什么？”沈从一无奈摇头，心里直感叹方知有滑如泥鳅，总把话题往不切实际上面引。 “既然你不要，那我无以为报了。” “没关系，谁让学姐还欠你一份人情呢。”沈从一撩了下头发轻轻别在耳后，语气变得认真起来，“京市加油站信息，收集完了吗？” “中途出了点差错，现在还没开始收集。”方知有望着窗外，薛沛宁奶奶的突发情况打乱了之前部署。 既然要去参加比赛，加油站信息自然越多越好。 四大城市偏偏少一个，卡的方知有很不舒服。 “这可不是好消息，能参赛的选手都不是吃素的，你认为呢？” 机会来了，沈从一心中暗自窃喜，是时候展现她的价值了，脸上却假装为方知有担忧。 第88章 被人盯上 “确实不是好消息。”方知有扭头看着沈从一，问问她有没有好的解决办法。 “如果请学姐帮忙解决，需要多久？” 等的就是方知有这句话，沈从一假意思索，实则成竹在胸。 串串火锅店分别后，沈从一对附近油价项目做了市场调研，尤其是京市。 结果如她所料，市场前景潜力非常巨大，好好运营的话，上市也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如何能自然而然，不着痕迹的接近方知有，打探软件后续从中分一杯羹，是沈从一目前最最关心的事。 皇天不负有心人。 偏偏让她在大马路上捡到了迷路的方知有。 缘分，真的妙不可言。 “5天，我帮你搞定京市所有加油站信息，再短的话不敢保证了。”沈从一从容自信道。 “5天？”方知有突然有种怪异的感觉涌上眉梢。 仿佛自由自在奔跑的小鹿被穷凶极恶的狮子盯上了一般难受，而且对方还是只母狮子。 沈从一能说出具体时间，明显早做了充足的准备。 京市作为首都，2011年的加油站没有一千也绝对有八百了。 方知有原计划一个月采集完，现在沈从一5天保证结束，速度快的不是一星半点，让人难以置信。 沈从一的能力远远超出方知有的预估，得重新看待面前端庄大方的学姐了。 精致的容颜下潜藏着巨大的能量。 “不愧是学姐，人脉真广，换成是我的话想都不敢想。” 方知有心中暗自钦佩：“那费用呢？” 鱼儿咬钩了。 沈从一心里轻松了一大截。 “你之前是如何收集的？” “找同学兼职，一个加油站信息十块。” “十块钱？”沈从一默默计算着成本。 如果慢慢收集没时间约束，十块钱还算公平，但现在校内选拔赛近在咫尺，时不我待。 十块钱一个加油站，油钱都出不来。 常言道，吃亏是福。 沈从一不想一上来把方知有吓跑，决定先释放善意。 “十块就十块，我接受。” “那就麻烦学姐了。” 这场交易，方知有也清楚他占了天大的便宜。 京市唯一熟人撂了挑子，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把收集油价信息的工作交给沈从一。 “以后需要帮助的话，也可以随时找我。”沈从一不动声色的把电话留给了方知有。 “既然学姐如此大方，那我却之不恭了，到时候可别嫌我烦。” “求之不得。” ...... 二人说话间，即将抵达学校，沈从一反方向掉头缓缓驶入加油站。 “95加满，谢谢。”跟工作人员说完后，沈从一解开安全带，“稍等一下，我去结账，喝什么吗？” “矿泉水就好。” 沈从一明显楞了一下，丹凤眼中充满了不理解，“一点都不像年轻人，居然不喝带气的。” 方知有笑而不语，放下车窗呼吸新鲜空气，双手扶着头枕用力舒展身体。 瞅着gti的方向盘，心里直痒痒，他好想也拥有一辆自己的车。 要求不高，能跑高速就行。 可惜钱不够，全部家当加在一起也就剩28万，来回路费花了不少钱。 就算三创赛一切顺利，后续还要租服务器，投放广告这些都是无底洞。 一分钱掰成两半花，哪还敢铺张浪费。 ...... “5号枪，刷卡。” “收您240。” 沈从一瞄了眼货架上的新品饮料，仔细看了看配料表，顺手拿了两瓶。 “2瓶饮料。” “好的，248。” 结完账，刚要转身离开，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从一？假期没回去？” “没有，爸妈有事出远门，家里也没人，回去做什么？” “纪公子，假期也没回家？”沈从一笑着把同样问题抛给对方。 “回去干嘛，听唠叨？！”185的纪东杰，英俊的脸上露着无奈的表情。 他穿着一件灰色的barbour夹克，配着深蓝色牛仔裤，绅士感塑造的很到位，妥妥的校园男神。 barbour在国内知名度并不高，远不如同是英国品牌的burberry出名。 但在喜欢它的人眼中，barbour更值得入手。 007的丹尼尔，杰森斯旦森，卷福等等都是它的忠实爱好者。 它是唯一集齐三枚英国王室御用的服装品牌，而burberry只有两枚。 由此可见纪东杰的品味，十分小众却又独特。 “明天live house开业，记得过来捧场，酒水全免。” “你来真的？”沈从一惊愕看着纪东杰，以为他说说而已，没想到真的弄出来了。 “不然呢？现在已经是青春的尾巴，再不疯狂我们就老了。” “也是。live house名字叫什么？” “自留地，怎么样？”纪东杰眼底闪过一抹得意。 沈从一细细思索，给了一个肯定的回答：“不错，有味道。” 就在此时，排队加油的司机不耐烦得按了下喇叭催促。 工作人员也请求方知有把车开到前面空地。 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 幸好沈从一留下了钥匙，方知有顺手把车开到空地，不再妨碍他人。 排队加油回归到正常秩序。 纪东杰注意力全在沈从一手上，没注意刚刚发生的小插曲。 “两瓶饮料？给杨瑞莉买的？” “不是她，另一个朋友。” 但沈从一注意到了，只想赶紧离开，晃了晃手上的饮料，挥手告别。 “纪公子，先走了，下次再聊。” “拜~~，明天记得来别忘了。”临走前，纪东杰还不忘嘱咐一句。 “那是自然，纪公子不说我也会去的，明天见。” 纪东杰的目光一直跟着沈从一，直到看见红色gti旁站着的方知有，原本愉悦的笑脸露出一丝不快。 他是谁？ 仔细打量过后，发现对方无论身高，长相，穿衣打扮都不如他时，顷刻间露出玩味的笑容。 有点意思。 ...... “不好意思，刚刚碰见个熟人，耽搁了点时间。” 沈从一第一时间并没有启动车，而是略显歉意把饮料递给方知有，让他挑选。 “这是他们店里上的新品，你要喝哪个口味？” 第89章 纪公子 茉莉花茶和乌龙茶。 摆在方知有面前的居然是神奇的东方树叶。 2011年十大最难喝饮料的榜首。 人到中年后，方知有才慢慢接受它独特的口感，但绝对不会主动去买。 “你为什么会买它？”方知有无奈的苦笑。 “配料表挺干净的，跟矿泉水没区别。” “况且今天已经吃了不少高热量食物，不能再给身体增加负担了。” “要不然一周又白锻炼了。” 沈从一如实回答，但瞅到方知有复杂的表情，疑惑不解。 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对饮料抵触。 又仔细看了看东方树叶包装详情，依旧不明所以。 “你的表情好像在说这饮料有问题？对不对？” “你尝一口就知道了。”方知有也不过多解释。 打开茉莉花茶的瓶盖，沈从一扬起脖颈露出下颌线，浅浅品尝了一小口。 “不就是冷的茶吗？有什么特别？” 通常情况下茶只喝热的，冷的直接倒掉。 更何况东方树叶还是无糖，无甜味的茶饮料，口感一直无法被大众接受。 直到“无糖”概念提出，越来越多的人们开始关注健康和养生，零添加的东方树叶才逐渐回归大众视野，销量稳步攀升，拿下无糖茶饮的第一宝座。 “我能接受，你呢？” 年纪轻轻能喝得下东方树叶，沈从一不是一般人。 方知有打开另一瓶，浅尝辄止了一小口。 口味一如既往直接和清淡，细细品尝别有一番滋味，虽然不是无法接受，但不如直接喝矿泉水来的实在。 “能接受是能接受，但我更喜欢喝矿泉水。” “那我去给你买瓶矿泉水？” “不用麻烦了，我不渴。” 沈从一点了点头不再纠结，一边解释一边打火，顺便观察方知有的反应。 “刚刚聊兴起了，所以没能及时出来，不好意思。” 没想到方知有全然不感兴趣。 “没关系，我不赶时间。” 理工科果然都是直男，不会聊天。 沈从一心中怨念多了几分，不再拐弯抹角，直抒心意。 “金融系的纪东杰，你听过吗？” 方知有摇了摇头。 “没关系，很快你就知道了。” 一头雾水的方知有，脑海里反复思索纪东杰三个字，却始终没有印象。 既然沈从一说很快，只能是跟三创赛有关了。 “他也是参赛选手？” “准确说不是参赛，是主办方。” “主办方？”摸不着头脑的方知有更搞不清楚状况了。 “纪东杰是校学生会负责人，选拨赛他肯定在场。” 校学生会和院学生会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不是谁都能进去的。 尤其是在交大这种顶级学府里，能进入校学生会的人，无疑不是人中龙凤。 更何况是负责人，学生生涯里的最大职位。 拥有这份履历，求职简直是易如反掌，哪怕是选调生的水都可以大胆一试。 难怪沈从一会问他听没听过。 只要是交大学子，难以避免听到纪东杰的名字。 “明白了，是我孤陋寡闻。” “正常，你才来交大一个月，时间长了自然会知道他的。” “那倒也是。” 离开加油站时，方知有回头扫了一眼。 正巧跟后方的纪东杰四目相对。 纪东杰礼貌的点头示意，方知有也友善的回应。 目送gti走远，纪东杰驾驶着银灰色的奥迪a4l缓缓驶出加油站，停靠在马路边。 点燃嘴上的香烟，拿起手机拨了出去。 很快，电话接通了。 “刚刚在加油站碰到沈从一了，她居然跟一个男的在一起，那男的长得平平常常，我感觉很不对劲。” “额......那里不对劲？”电话另一边听的莫名其妙，不明白纪东杰什么意思。 是他理解能力差，还是纪东杰想太多了？ “两年了，你有见过沈从一跟男生单独在一起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大哥，你是不是太敏感了？她就算跟丑男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吧？或许她好这一口呢。” 纪东杰吐了个烟圈，缓缓开口。 “你会跟普普通通的女生聊天吗？” “自然不会，我又不瞎。”电话那边的人隐约中抓住了关键点。 他不会，沈从一自然也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普通人身上，除非...... 瞬间恍然大悟，“你说三创赛？” “查下她最近接触过的每一个选手，尤其是大一新生，重点关注。” “明白了，我现在就去办。” 尚未燃尽的香烟被纪东杰扔进有水的烟灰缸里，发出呲的一声。 开着a4l往交大相反的方向行驶。 livehouse明天开业，他太忙了，没功夫关心沈从一的动向。 也不知道她发现了什么有趣的项目。 能不能比的过他手中的王牌。 真让人拭目以待。 ...... 快到交大校门口时，沈从一忽然想起有事没说。 “对了，你朋友把后街串串火锅租下来了，好像明天营业，你知道吗？” “不清楚，他没跟我说。” 当时话说得太满，伤了郑文川的自尊心，对他有了隔阂。 可以理解，毕竟忠言逆耳，没人喜欢听大实话。 简单的一句话，让沈从一判断出方知有跟郑文川的关系，远没有她猜的那般亲密。 “要不去你朋友那看看，顺便吃点饭？时间也不早了。” 沈从一扫了眼时间，已经下午4点多了。 中午本就没吃几口，肚子开始抗议了。 方知有更别提了，一天滴水未进，都饿过头感觉不到饿了。 沈从一频频示好，让方知有心生警惕，她明显图谋不小。 想都没想直接拒绝，毕竟二人还没那么熟悉。 “不用了，麻烦学姐一下午，早点回去休息吧。” 话音未落，方知有的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表示强烈抗议。 “心口不一说得就是你吧？”沈从一不禁笑场，试探性的再次问道：“真不去吗？” 方知有老脸一红，想改口也来不及。 “真不去了。” “好吧，我也不勉强你了。如果串串火锅需要帮忙，可以来找我。” 防备心挺重的，美女邀约也能拒绝，沈从一暗自揣测。 方知有不再推脱，“那先谢谢学姐了。” “不客气。” 把方知有丢到学校门口，沈从一独自觅食。 第90章 回宿舍休息 食堂填饱肚子后，方知有拍着圆鼓鼓肚皮，愁眉不展。 从上往下看有了弧度，最近好像胖了不少。 既然答应薛沛宁要练出人鱼线，必须说到做到。 男人一个唾沫一个钉。 从明天开始锻炼，省的到时候被小妮子嫌弃不让上床。 ...... 打开宿舍大门，原本以为里面没人，却没想到张孝瑜正在背单词。 “班长，假期没回去？” 张孝瑜面无表情的瞅了方知有一眼，嘴里不停念着单词，懒得搭理他。 碰了一鼻子灰的方知有自讨没趣，索性不废话，脱了鞋子上床休息。 交大学生入学第二天就知道自己要什么。 张孝瑜展现的淋漓尽致，是上千名学生的缩影。 他立志考上985的研究生，并且每天为此而努力，周末也不松懈。 李兵泽完全不一样，天天打游戏，能旷的课一概不去，尤其是体育课，至今还不知道老师长什么样。 明目张胆的摆烂，等毕业证到手，随便找份工作能糊口，饿不死就行。 敢这么浪，家里绝对矿，方知有对此深信不疑。 刘洋夹在他俩中间，跟方知有一样，没有特殊事情不会旷课，同时也不会主动学习，学业结束后，家里安排他出国留学。 人生未来的道路，走进校门口的刹那间已经被规划好，只等他们按部就班走到指定岗位上。 宛如一滩泉水，波澜不惊，宠辱皆忘。 一眼能望到头的日子，也是幸福的。 “你要是嫌吵，我出去背单词。”张孝瑜收拾教材，起身准备离开。 宿舍用来休息的，他休息的时候也不希望被人打扰。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作为人的基本素质来讲，该有的尊重自然要有的。 “不用了，声音小点就行，全当给我助眠。”方知有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闭着眼睛继续睡觉。 话虽然如此，但张孝瑜选择默默背单词，不再打扰他。 economic，经济的。 social，社会性的。 technology，科技。 ...... 疲惫的方知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死活睡不着，脑海里全是沈从一的身影，挥之不去。 她仿佛有种魔力，让人无法忽视。 难怪张孝瑜只见了一面，就下定决心去表白。 现在总算能理解了。 反正也睡不着，于是坐起身靠着墙壁，跟张孝瑜聊聊沈从一。 想必他一定很感兴趣。 “班长，你当初是怎么想的......” 方知有话还没说完，只听见宿舍门砰的一声被人踢开。 简直跟鬼子进村没区别。 “我去，你们俩居然在！”李兵泽风风火火跑进来，把行李扔到床上。 “抽什么疯？开个门弄那么大动静，吓老子一跳。” 方知有恨不得一脚踹死李兵泽，结果被他迅速躲开。 “我还以为寝室没人。” “没人也不能这么折腾！照你这玩法，宿舍门坚持几天？” “抱歉，我的错。”李兵泽立马低头道歉，“是我莽撞了，门坏了我赔，宿管阿姨找上来，责任都在我......” 责任都担下来了，方知有也不好再说什么，先饶他一回。 “方知有，你刚刚要说什么？”张孝瑜疑惑看着他。 李兵泽突然回来，有些话不方便开口，只能等下次没人再聊。 “哦，没什么。” “好吧。” 张孝瑜被李兵泽飞来一脚，搞得没心思在宿舍背单词，带着教材离开宿舍，找个无人打扰的地方安心学习。 “天还没黑就上床睡觉，那你晚上做什么？偷人？” “坐了一整天的车，太累了。”方知有懒得跟李兵泽废话，瞅着他反问道：“你不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回来干嘛？” “别提了，家里二重奏快把人唠叨疯了，根本待不下去，还不如学校自在。” 李兵泽抱怨完，冲方知有招手。 “老方，你赶紧下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能挣钱，有酒喝，还能锻炼身体。” 认识李兵泽一个月了，他什么德行方知有一清二楚，狐朋狗友形容他十分恰当，一点都不为过。 至于他口中的好地方，无非就是网吧，酒吧，夜店，ktv...... 上一世该玩的都玩遍了，现在的方知有对娱乐场所嗤之以鼻，完全不感兴趣。 还不如躺在床上睡觉舒服。 “真是好地方，绝对没有乌烟瘴气，我专门找的关系，别人想去我还不带呢。”李兵泽急忙解释，生怕方知有又想歪了。 “再好的地方我也没心情，你自己去吧，睡觉了别打扰我。” “你自己不去的，到时候看别赖我！” 李兵泽狠狠关上门，再次发出砰的一声。 “神经病吧？！不会好好关门。” 方知有骂完了，宿舍立刻安静下来。 窗外夕阳透过玻璃撒到地板上、树影随着微风摆动不停。 独自一人享受平静的美好，同时也彻底没心思睡觉。 掏出手机拨通了薛沛宁的号码。 电话接通后，听筒里传来喜悦的声音。 “你睡起来了？也没多久睡好了吗？” 食堂等餐时，方知有把今天发生的一切通通都告诉了薛沛宁。 王左右顺利入住俱乐部，回来时偶遇学姐，以及一天没吃饭累的不行，想要休息一会。 乖巧的薛沛宁自然不会拒绝，催促他吃饭完，赶紧休息。 “压根没睡着，宿舍太吵了。” “你舍友都来了？”薛沛宁很是吃惊，她还以为宿舍没人，方知有能好好休息一会。 “是啊，只剩最后一个了。” “不说我了，导员批你假了吗？” 明天是假期最后一天，方知有忍不住为薛沛宁担忧。 “只批了一周。”薛沛宁咬着嘴唇实话实说，心里却有些不满足。 一时间升起退学的念头，但想法肯定不能告诉方知有，他绝对不会同意的。 “一周也不错，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不知道，奶奶身体状况很不好，我不知道......” 现实问题再次摆在眼前，方知有无能无力，也毫无办法。 此刻薛沛宁陪着奶奶，就算把真实情况告诉她，也是于事无补，平添烦恼。 只好先安慰了。 第91章 过往 不等方知有开口，电话里传来了薛沛宁的哭腔声。 奶奶状态一天不如一天，她心里仿佛被染上了一层阴霾，挥之不去。 泪水常常涌出眼眶，温柔的桃花眼红彤彤，不敢被人看见。 “我有预感，预感很不好，总感觉......” “呸呸呸，赶紧敲木头。” “奶奶吉人自有天相，别自己吓自己。” 奶奶是薛沛宁与死神的最后一道墙，只要奶奶健康，薛沛宁不会瞎琢磨，哪怕三十岁，四十岁都不会慌张。 一旦奶奶不在，薛沛宁将直面死亡，跟年纪没关系。 没有家人的她，能清晰感知到人生尽头。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就像小时候排队背课文时，前面有人跟下一个轮到自己时，心态完全不一样。 薛沛宁咬着嘴唇，用尽全身力气缓缓说道：“如果奶奶不在，我连家都没有了......” “你还有我，你不是独自一人，我会一直陪着你。” 此刻方知有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薛沛宁身边用力抱住她，告诉她不要害怕。 只想化身彩虹，替薛沛宁驱散阴霾。 “我知道，还好有你，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相信我，一切都会慢慢变好的。” 二人聊了许久，直到手机没电才被迫结束。 在方知有的安慰下，薛沛宁慌乱的心终于得到片刻安宁，不再胡思乱想。 ...... 交大后街。 无人作陪的沈从一，把杨瑞莉从宿舍叫了出来，请她吃饭。 习惯大学生活的杨瑞莉，思家之情已没大一时严重，假期回不回家都无所谓。 刚好没抢到车票，索性不回了。 二人不知不觉走到串串火锅店门口。 只见大门紧闭，里面尘土飞扬，只好换一家店用餐。 “从一，纪东杰的livehouse明天开业，你知道吧？”杨瑞莉一边问，一边端起茶水把二人餐具烫了一遍，消消毒。 “回来时恰巧碰到他了，他跟我说了。”沈从一面无表情的回应道。 “居然是亲自邀请，你俩的关系果然不一般，赶紧交代，到底怎么一回事？” 杨瑞莉好像发现不得了的秘密，拿起餐具威胁，生怕沈从一藏着掖着不告诉她。 “不都跟你说过了吗？”沈从一撩起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不耐烦的抢过餐具，没好气的瞪了杨瑞莉一眼。 “早些年，家里长辈之间来往，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早些年是什么时候？”杨瑞莉不相信事情如此简单，继续追问。 “初高中吧，具体时间记不清了。” “那你们俩有没有互生情愫？”杨瑞莉双手捏成拳，竖起大拇指，面对面的快速向下弯。 “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们俩就是普通朋友。”沈从一阴着脸，不想再提纪东杰。 杨瑞莉不管那么继续询问，好满足自己的八卦之心。 “学校论坛上，说你们俩是交大最登对的情侣，有照片为证！” “照片拍的很清楚，你在闹，他在笑。” “不是情侣是什么？” “况且他当年明明能上清华，北大，为什么偏偏来了交大？” “你敢说完全跟你没关系？” “来，解释解释？” 杨瑞莉一连串的问题，把沈从一都问晕了，不知道先回答哪个好。 “提起照片我气就不打一处来。” “线上教育平台，你还有印象吗？” 事情已经过去半年了，杨瑞莉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 “学而思？” “对，学而思。”沈从一愤愤不平道：“项目最开始是我先接触的。” “他不知道从哪得到消息，用高出一成的价钱，硬生生从我手里抢走。” “最后投资变成了收购，我知道后差点没被气死。” 现在回想起来，沈从一依旧无法平静，喝了好口茶水，才勉强平复下来。 “也怪我当时太大意，没有做好防范。” “跑去找他理论，结果不知道被哪个缺德鬼偷拍，发到了网上。” “引起不小轰动，他出面澄清才渐渐平息。” “现在又被不知道哪个傻子翻出来了，烦都烦死了。” 杨瑞莉恍然大悟点着头。 她当时跟沈从一关系一般般，心思都在学习上，自然不会关心沈从一的私事。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们俩真有情况呢。” “他为什么来交大？” “跟我没关系。”沈从一想了想解释道：“估计是被家里唠叨烦了，不想再京市待。” “除了清华，北大，浙大，就剩交大了。” “听你这么一说，感觉你们俩关系并不是很好。你明天为什么还要去捧场？”杨瑞莉有些不能理解，换成她的话，她绝对不会去。 “一码归一码，生意是生意，朋友是朋友，我分的很清楚。” “家里长辈都认识，闹太僵了也不好收场。” “况且他都亲自邀请了，肯定是要去的。” 有钱人也有烦恼，很多时候也无法随心所欲，不能想不去就不去。 既是再反感应酬社交，该去的还是得去。 “你们的世界真复杂，还是做个普通人轻松快乐。” “谁说不是呢。” 沈从一用手撑着下巴，目光飘向不远处的串串火锅店，不停思考。 她之所以不计成本的帮助方知有收集加油站信息，就是想赌一把。 借着三创赛扳回一城，找回丢失的脸面。 这一次把宝全都押在方知有身上，所以才会主动频频示好，保持良好关系，以免再被纪东杰捡个大便宜。 ...... 次日清晨，方知有第一次出现在运动场上。 跑步锻炼的学生，比他想象中的要多得多。 太久没运动了，绕着足球场一圈跑下来，汗流浃背，气喘吁吁，感觉肺都要炸开。 但一想起昨晚的薛沛宁，无力感涌上心头。 只能靠运动来发泄出去。 一小时后。 方知有结束锻炼，洗完澡神清气爽，精力充沛，饿的仿佛能吃下一头牛。 宿舍里，张孝瑜默默背着单词。 李兵泽床铺空空无也，也不知道他昨晚跑哪浪了，彻夜未归。 第92章 自留地 “班长，一起去食堂吃早餐？” “你去吧，我早上吃了面包。”婉转谢绝了方知有的邀请，张孝瑜总是独来独往，不太合群。 “好吧，我自己去。” 方知有刚关上宿舍门，迎面撞见了疲惫不堪的李兵泽。 昏昏欲睡的样子，明显是通宵玩了一晚上。 “呦，你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要玩到明天早上。” “没去网吧。”李兵泽没力气跟方知有解释太多，“你要是去食堂吃饭，给我带两个煎饼夹烤肠，我先回去睡了，困得不行。” 李兵泽也不给方知有拒绝的机会，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宿舍睡觉。 “谢了，兄弟。” “哎，上辈子欠你的。” ...... 早饭买回来，不等打开宿舍门，就听到李兵泽震天响的呼噜声。 方知有没叫醒他，让他好好休息，把煎饼扔在他桌子上，等他起来再吃。 带着电脑离开宿舍，在校园里找了一处安静的角落，背诵准备许久的发言稿，争取比赛时能做到脱稿演讲。 努力奋斗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 不知不觉间已经下午4点，笔记本提示电量低，方知有肚子也饿了。 收拾好东西，准备去食堂填饱肚子。 路上恰巧碰上了熟人。 “好巧啊，方经理。” 方知有停下脚步朝向小园走去打招呼。 第二次撞见，但愿她没有幺蛾子。 “是啊，挺巧的。我已经不是你经理了，叫我名字就好。” “没关系，我都已经叫习惯了。” “随你便，你开心就好。”方知有也不计较细枝末节，“辩论社没事了吧？” “你还意思问！”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提起辩论社，向小园气的双手叉腰，瞬间翻脸，恶狠狠瞪着他。圆润的小脸此刻显得有些滑稽，让人生不起气来。 “都是因为你，我没少挨骂！” “跟我有什么关系，是你说得凑人数，我都一一照做了。” “是凑人数，你不会走过个过场，应付了事。你可倒好一打四，我们现在都沦落为辩论社的笑柄了！” 方知有满腔委屈没处诉说，“你们水平不行，也能怪到我头上？” “说好凑人数，谁让你发挥那么好！我不管，你要补偿！” 向小园胡搅蛮缠的本事，方知有可是领教过，碰上根本躲不掉。 为了节约时间，只好同意她的说法。 “行行行，我的错，是我太较真胜负心强，给你买薯片赔罪，好了吧？” 见方知有认怂，向小园高兴的摇头，“今天不吃薯片......” 居然不要薯片，方知有诧异打量着向小园，这明显打破他的认识。 “你确定你是向小园，没被人调包？” “如假包换！你仔细看。” 确实是向小园没错，方知有一头雾水，不知道她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那你要干嘛？” “学校附近新开个好玩的，你陪我去。” “哦，我明白了！”方知有恍然大悟，“你是想找个冤大头帮你结账，对吧？” “不是的，我都说了让你陪我去，陪我去。” “舍友她们今天不在，只有我一个人。” “我请客，不用你付钱，这总行了吧？” “方经理，你可真胆小。” 要不是刚好遇到方知有，向小园也不打算去了。 “好吧，去什么地方？” 见方知有松口，向小园抓着就走，生怕他反悔。 “好地方，你去了就知道。” ...... 在向小园的带领下，来到前街。 方知有很少来，主要是不顺路。 自留地livehouse的广告牌，别树一帜，特别显眼。 一进门，就被300平米的场地和巨大荧屏震撼到了。 “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 “没来过吧？今天开业全场八折。” “好吧。” livehouse起源于霓虹国，和普通的酒吧不同，一般都有顶级的音乐器材和音响设备，非常适合近距离欣赏，深受年轻人喜欢。 观众和歌手距离非常近，因此演出气氛远胜于大型体育馆的效果。 总体来说没有夜店震耳欲聋，但也比清吧嘈杂几分了，方知有勉强能接受。 只不过他们来的有点晚，舞台中央位置已经被选完，只剩下后排零星几个空位。 “哎，来迟了，没有好位置了。”向小园有点不甘心，早知道早早来了。 “那就随便找个地方坐吧。” 不等他俩坐下，年轻的服务员迅速迎了上来。 青涩的脸颊一眼就能看出是学生兼职。 自留地背靠交大，自然用得也是交大的学生。 “不好意思，现在只有后排位置。”服务员歉意的解释道。 “没关系。” “二位，喝点什么？” 方知有接过酒水餐单，扫了一眼询问向小园。 “你要喝什么？” 向小园没搭理他，指了指舞台边第三排空位。 不算正中间，少了几分吵闹，是个绝佳欣赏好的位置。 “我们能坐那吗？” “不好意思，位置已经被人预定了。” “那好吧。”向小园看了看酒水单，价钱可以不算太离谱，在她接受范围之内。 “一打百威，两个小吃拼盘，方经理没问题吧？” “ok！” 点完酒水，舞台音乐声响起，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我站在教室门口的小角落 偷偷看着你可爱的笑容 你就像天上的云朵我好想变成彩虹 橘子汽水的香味飘在空气中 你嘴角的奶油看得我好心动 我和你的默契有种节奏 牵着我的心跳跟你走 ...... 青春盎然的校园情歌，带着年轻时的羞涩与单纯，把方知有和向小园瞬间拉回到美好的学生时代。 《橘子汽水》绝对是一首活化心境，重返年轻的青春良剂。 歌曲还没唱完，一个漆黑的身影坐到方知有身边，毫不客气把他挤到一旁。 “好你个老方，居然一个人恰独食，也不叫我！” 李兵泽突然出现，吓了方知有一跳，万万没想到他也来了。 “我去，你不是在宿舍睡觉吗？” “早起来了！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 第93章 危机 手机上有李兵泽三个未接来电，确实打了不少。 方知有调大音量，避免再次漏接电话。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面无表情的把手机装进口袋。 “太吵了，没听到。” “别装了，我还不了解你。”李兵泽冲向小园扭了扭头，质问方知有，“对面女生是不是去教室找过你？” 方知有不用猜，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李兵泽想歪了，懒得跟他废话。 “我给你介绍，经管系的向小园。” “你好，李兵泽，跟他一个宿舍的。”李兵泽坐直身体，面对着向小园自我介绍。 “你好。” “不请自来，没打扰你们吧？”李兵泽试探性的问道，生怕打扰了兄弟的好事，成了千古罪人。 “同学，你想多了，我们就是普通朋友，关系没那么深。” 向小园实话实说，钢铁直男的方知有根本不是她的菜。 她喜欢很酷很霸气的小狼狗，方知有完全不沾边。 “我解释你不信，她说你总该信了吧？” 方知有只想保住自己的清白，天下的乌鸦总有几只没那么黑。 要不是跟李兵泽关系不错，早就把他踹一边了，哪会解释这么多，白白浪费口舌。 李兵泽见他俩都是一副平静且无奈的表情，勉强相信了。 “既然是朋友，不介意再多两人吧？” “方经理不介意，我就不介意。” 李兵泽是方知有同学，向小园自然把问题交给方知有来抉择。 “你不介意就行，他的意见不重要。” 虽然对方经理的称呼很是好奇，但李兵泽也知道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 起身向门口挥了挥手。 很快，两道靓丽的身影朝他们走了过来。 副班长谭丽奇跟同宿舍的吕瑞瑞。 大家虽然是同班同学，但都是点头之交，下课后再无交集。 方知有没想到，李兵泽把她们俩叫来了。 李兵泽如同攒局者，自来熟的介绍起彼此身份。 互相打完招呼后，谭丽奇，吕瑞瑞，向小园坐在一起。还好她们三位都很苗条，要不然双人沙发挤不下。 原本宽敞的四人桌，瞬间变得拥挤。 方知有用手臂怼了怼李兵泽。 “你怎么跟她们俩搞一起了？” “什么叫搞一起，注意你的用词！” “我们恰巧看到宣传单，结伴过来玩。” “我还没问你呢，你到先问起我了！”李兵泽靠近方知有，在桌子下面指了指对面的向小园，“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 “开学认识的普通朋友。跟你们一样，路上刚好碰见，结伴过来玩。” “方经理呢，这总不是巧合吧？” “之前找她帮忙，给了点报酬，所以就叫我经理了。” “你不信的话，自己问她。”方知有如实告知，并没有刻意隐瞒。 “哦~~”李兵泽假装恍然大悟，迅速话音一转道：“你猜我信不信？” “你爱信不信！反正我问心无愧。”方知有喝了一口啤酒，不想再搭理他。 心黑的人看什么都是黑的。 向小园本身活泼可爱，人也自来熟，如果不是开朗的性格，又怎么能拿到兼职工作。 大家都是年轻人，又是校友，很快便融入其中，时不时跟谭丽奇和吕瑞瑞，低头窃窃私语，笑个不停。 此时舞台上的表演恰好结束，李兵泽举起酒瓶说着祝酒词。 “大家相聚就是缘，来，走一个。” “今天我请客，随便喝。” “谢谢。”三位女生附和道。 ...... livehouse形式足够新颖，又逢假期最后一天，很快场馆便座无虚席。 其中绝大多数人都是闲着无聊跑过来凑个热闹，并不是真正的热爱音乐。 方知有他们尽情聊天时，第三排空位迎来了客人。 纪东杰亲自提着酒水和小吃，跑过去服务。 “你俩终于来了，还以为你们不来了。” “纪公子亲自邀请，我哪敢不来。” 自从学而思项目被纪东杰抢了后，沈从一再也没给过他好脸色，说话总是阴阳怪气，经常带着刺。 杨瑞莉可不敢跟纪东杰乱开玩笑，脸上露出歉意和无奈。 不是她不想早早来，实在是没办法。 纪东杰当然明白其中缘由，并没有放在心上，人也来就好。 点头回应算是打了招呼。 “从一，事情过去半年了，还念念不忘，你也太小心眼了吧？” “我哪敢小心眼。生意场上尔虞我诈再正常不过，是我棋差一招，对吧，纪公子。” 面对沈从一的指桑骂槐，纪东杰无可奈何，刚想坐到她身边解释。 却被沈从一立马拉开距离。 “男女授受不亲，纪公子。” “从一，你饶了我吧，我给你唱首歌赔罪，行不行？” “好啊，我要听amos milburn《gaudy colours》。” 沈从一喜欢有年代感的爵士乐，纪东杰再清楚不过，但她说的《gaudy colours》，压根没听过，又哪会唱呢。 “你这不是存心刁难我？换个耳熟能详的。” 跟沈从一不同，纪东杰偏爱民谣，但家里不同意他走音乐道路。 所以才拿出积蓄开了livehouse，也算是圆他小小的音乐梦，了却了遗憾。 总比什么都不做强得多。 “我这里没有你的耳熟能详。” 反正是纪东杰自己贴上来的，沈从一毫不客气一点情面都不留。 见二人僵持不下，杨瑞莉出面打圆场。 “纪主席，我想听稻香，可以吗？” “好的，我等会安排。” “谢谢，纪主席。” 有了杨瑞莉的打岔，气氛缓和了许多。 纪东杰不在啰嗦，开门见山问道：“从一，非要跟我一决高下不可？” “是你先惹我的！” 不管以后是否能打过，但现在气势绝不能输！沈从一暗暗为自己加油打气。 “所以你想打翻身仗？”纪东杰目光如炬，笑眯眯的眼神盯得沈从一心里直发慌。 很多事情，在纪东杰眼里算不上秘密。 要不是时间紧迫，沈从一也不想大张旗鼓的收集加油站信息，毕竟京市是纪东杰的大本营。稍微有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你都知道了？” 第94章 确诊 “是啊，还得感谢你的迫不及待，要不然我也不会知道。” “附近油价项目有点意思，我也看好它的市场前景。” 纪东杰眼中闪过一丝冷光，露出胜券在握的表情。 上一次也是如此，成功抢走沈从一看中的学而思。 校内选拔赛还未开始，附近油价又被毒蛇盯上。 不远处，一无所知的方知有正在跟李兵泽嘻嘻哈哈，享受音乐带来的快乐。 全然不知危机已然降临。 “他跟学而思可不一样，你的方法不管用。” 经过短暂的相处，沈从一能判断出方知有不是目光短浅之人。 绝不可能出售附近油价，所以她才选择徐徐图之。 照现在局势来看，她的进程有点慢了。 “是吗？有没有可能是你开的价码不够高呢？”纪东杰不以为然道。 世界上最不可靠的就是人，人是一个多元的复变函数。 今天经受住考验，不代表明天一定不会背叛。 对于人性的把控，纪东杰可比沈从一强的多。 “哼，不相信的话，你可以亲自试一试。” 纪东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仿佛猜到了什么。 “所以你费尽心思接近他，是想要得到他的信任？” “我现在都开始怀疑，昨天的偶遇是不是真的偶遇，还是某人机关算尽制造的‘偶遇’？” “纪东杰，你王八蛋！” “我才不会像你一样卑鄙下流，不择手段！” 凭空污蔑人清白。 气急败坏的沈从一抄起酒瓶，刚想要砸纪东杰，被杨瑞莉迅速拦了下来。 生怕他俩真的打起来。 “从一，他在开玩笑千万别当真，你别冲动，酒瓶砸人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们俩聊，该我上台表演失陪了。” 贱兮兮的纪东杰，从容不迫的整了整发型，丝毫不怕沈从一真的砸过来。 认识她十来年了，没一次敢下手。 临走前，还不忘再挑衅一下沈从一。 “选拔赛结束后，我会出手。希望他别让你输的太难看。” “好啊，你放马过来，我非把你打得落花流水不可。” 沈从一比着愤怒的拳头表示抗争到底，直到纪东杰走上舞台才收回来。 “人都走了，别再生气了。” “你们俩每次见面都要掐起来，真是冤家。” “今天更严重都要动手。”杨瑞莉到现在都心惊肉跳，忐忑不安。 要是她不在的话，那画面不敢想象。 “谁跟他是冤家，要不是他抢我项目，我都懒得搭理他。” “对对对。别人是欢喜冤家，你们俩是生死冤家！” 被纪东杰一搅和，沈从一欣赏音乐的兴致全无，反正演唱的也不是她喜欢的爵士。 喝了口百威，就想离开。 “走吧，回宿舍休息吧，明天早8有课。” “别啊，我们才来，坐一会就走，就一会。”杨瑞莉苦哈哈哀求道。 好不容易能听现场演奏，哪有刚坐下就走的道理。 “好吧，陪你坐一会。” “嗯，就一会。” 沈从一默默吃着零食，认真思考如何应对纪东杰的出手。 ...... 舞台上。 纪东杰背着吉他，手持麦克风，自认潇洒的甩了下刘海。 “感谢各位捧场，预祝大家今天晚上玩得愉快。” “接下来是首观众点的歌曲，周董的《稻香》，希望能够大家喜欢。” 听到是自己点的歌，杨瑞莉瞬间高兴了不少。 “从一，纪主席唱歌怎么样？” “一般般吧，勉强能听的水平。”点评纪东杰，沈从一嘴里自然没有好话。 “是不是呢？” “你听吧，我去洗手间。” “千万别偷跑啊！” “知道了。” 蟋蟀声伴着吉他独奏，优美的旋律沁人心脾。 民谣与嘻哈结合，传递出清新的风味。 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知足的美好。 ...... 还记得 你说家是唯一的城堡 随着稻香 河流继续奔跑 微微笑 小时候的梦我知道 不要哭 让萤火虫带着你逃跑 乡间的歌谣 永远的依靠 回家吧 回到最初的美好 ....... 《稻香》作为08年度最佳歌曲实至名归。 在年轻人群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歌曲传唱度也是名列前茅，数一数二。 大家纷纷跟着节奏挥手，宛如小型演唱会一般整齐。 “新上来的主唱挺帅的，大家是不是都冲他来的？”向小园跟身边谭丽奇一起八卦。 女生建立友谊的速度非常快，一下就成了好姐妹。 “你别说，真有可能！” “我也觉得他又高又帅，唱歌还好听。”吕瑞瑞泛着花痴的表情，插了一句。 “他唱的很不错吗？我觉得也就平平常常。”李兵泽不服气的推了推方知有问道：“你说呢？” “反正比我唱的好是真的，你要是不服气的话，可以上去跟他比一下，我相信人家乐意给你这个机会。” “你们觉得呢？”方知有故意起哄道。 “是啊，你上去一展歌喉，让我们大家听听呗。”向小园顺着方知有的话往下说。 看热闹不嫌事大，反正丢人的又不是她。 “今天还是算了，我状态不佳。”李兵泽立马找了个借口推脱。 “切......”对面三位女生纷纷露出鄙视的神情。 “哈哈。” ...... 得益于调大了手机音量，方知有这次听见了铃声。 掏出一看，是许雅静的电话。 大晚上打电话过来，方知有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们聊，我去接个电话。” 方知有来到洗手间，关上门，外面音乐声总算是小了一点。 “小方，这么晚给你打电话，没打扰到你休息吧。” “许姨没事的，我跟同学在外面玩呢，不打扰。” 许雅静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下情绪。 “你恐怕没心情玩了。” 虽然早有准备，但听到时心里还是忍不住咯噔一声。 “确诊了？” “是肺癌，时间没上次那么长了。” “还有多久。” “最多三个月。” “只有三个月了吗？”方知有不敢相信，十一见面时，奶奶还好好的啊！ “这几天，奶奶身体状况越来越糟，即使小宁照顾的再好，也无力回天。” “那.....那她知道了吗？” 薛沛宁没有亲人，奶奶的病情只能跟方知有说。 第95章 先走一步 “我没有告诉她。”许雅静认真的回忆薛沛宁最近的表现，隐约有些担心，“但我感觉小宁已经猜到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小宁说？不是我逼你，这种事宜早不宜迟，她迟早是要知道的。” 方知有头痛欲裂，用力掐着太阳穴，上一世也没经验借鉴，不知道怎么做才算正确。 “许姨，你让我好好想想吧。” “你慢慢想。”许雅静明白方知有的为难，感同身受的长叹一口气。 “小宁这孩子真让人心疼。” “许姨，辛苦你了。” “我不辛苦，做了决定记得跟我说一声。” “好的。” ...... 结束跟许雅静通话，方知有双手捂着脸蹲在地上。 他无法想象薛沛宁得知奶奶确诊后，会多么的恐慌，手足无措。 她又不能在奶奶面前露出一丝一毫被人察觉，只能故作坚强，把事情埋在心底，独自一人默默消化。 想到这里方知有心痛不已，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一阵挫败无力感涌上心头。 舞台下的人群欢声笑语，热闹非凡，享受音乐带来的美好。 洗手间里的方知有心如刀割，六神无主。 人世间快乐十分雷同，悲伤却有千万种。 过了许久。 心情平复下来的方知有，重新站起身。 决不能就此消沉，如果他倒下了，薛沛宁才是真的完了，再也无人依靠。 想明白后，化悲痛为力量，方知有用冷水洗了洗脸，试图让大脑清醒过来。 一抬头，镜子里的沈从一双手环抱胸前，正满腔幽怨的盯着他，身上的怨气都快溢出来了。 要是被不了解情况的人瞧见，还以为是方知有渣了她，提了裤子不认账呢。 “躲我身后干嘛？吓死了。” 李兵泽神出鬼没也就罢了，怎么沈从一也学会了。 再来一次，方知有的小心脏可承受不了。 “我在后面叫了你好几声，你都不搭理我。”沈从一奇怪的瞅着方知有，他也不是没礼貌的人，怎么好端端的不搭理她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跟丢了魂一样？” “不好意思，沈学姐，刚刚真没听见。”方知有湿漉漉的手在裤子上随意抹了两下。 至于沈从一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自留地的洗手间，他一点都不关心。 现在只想离开，找个安静的地方慢慢思考。 如何把确诊的消息婉转的告诉薛沛宁，不让她崩溃，才是他最关心的事情。 见方知有脚步没有停下，明显是不愿意说，沈从一索性也不追问，自讨没趣了。 “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 “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跟同学来的，她们在那。” 沈从一顺着方知有指的方向，看到了一桌子的人，正在插科打诨，玩玩闹闹。 邀请的话语卡在嘴边说不出来，更不好意思放下身段跟着过去，毕竟美女身份摆在那里。 “等一下，你先别走。” “有事吗？”方知有皱着眉头，一脸不悦的看着沈从一。 人虽然停下来了，心并没有停下来，沈从一只好指了指自己的位置，希望方知有明白她的意思，等下主动过去找她。 “我跟杨瑞莉坐在前面，你可以过来找我们玩。” “哦。” 方知有头都没回，径直朝李兵泽他们走过去。 不解风情的样子把沈从一气的够呛。 真是钢铁直男，也不知道他怎么追到女生的。 “呦，终于舍得回来了，上个厕所够磨叽的。”李兵泽笑着打趣道：“中途上厕所的，自罚一杯。” 方知有也不废话，拿起自己酒杯，仰着脖子一口闷完。 “我有点不太舒服，先回宿舍了。”收拾好东西，双手合十抱歉道：“单已经买过了，你们慢慢玩，千万别因为我影响你们的兴趣。” 奶奶已经确诊，方知有再没玩闹的心思，一分钟都待不下去。 “方经理（方知有），你没事吧？”三位女生异口同声的关心道。 “没事的，回去休息休息就好了，祝你们玩的开心，明天见。”方知有拍了拍李兵泽的肩膀，“照顾好她们，务必亲自送到宿舍楼下。” 方知有走的如此坚决，肯定有事在身，李兵泽自然不会挽留。 这就是男人间的默契。 “放心吧，保证亲自送回去。” “走了。” “拜拜~~” “他一天总是神经兮兮的，不管他了，我们自己玩。”李兵泽把话题扯回来，避免因为方知有的离席而惹的大家不开心。 “瑞瑞，你坐过来吧。” “好吧。” 四人桌不再拥挤，顷刻间变得宽敞。 “我们再走一个，感谢方知有买单。” “感谢方知有（方经理）买单。” 向小园端着酒杯扫了眼出口，方知有已经消失不见。 走得怪快的。 ...... 不等沈从一坐下，杨瑞莉指着面前的空盘子。 “吃完了，还有吗？” “叫服务员帮你再拿一份。” “合适吗？我们没掏钱。” 杨瑞莉有些不好意思，再要一份显得她很喜欢占小便宜似的。 她可不是贪小便宜的人，只是想知道小零食是不是无限续。 “那我叫就行了吧。” “就知道你最好了。” 沈从一对杨瑞莉无语了，丢人的事情她不做，偏偏让自己来。 没多久，年轻的服务员又端来一份小吃。 杨瑞莉美滋滋的吃着。 “从一，真挺好吃的，你确定不吃？” “你吃吧。” “怎么了？我感觉你回来后怪怪的。” “刚刚在洗手间碰见方知有。” “碰见就碰见了呗，大家都是年轻人，过来玩不是很正常？” 沈从一微微摇头，“我感觉他不对劲。” “我看你才不对劲呢。” “因为一个什么狗屁项目，变得也太主动了，一点都不像之前的你。” 杨瑞莉的话仿佛有种魔力，拨开沈从一面前的迷雾，瞬间点醒她。 接近方知有真的只为跟纪东杰一较高下？ 她好像都忘记最初的目标。 “吃你的吧，我自有分寸。” 既然沈从一不听劝，杨瑞莉也好不多嘴，终于想起自己来干什么了。 默默吃着零食，欣赏舞台上表演。 好不快哉。 第96章 散步 嘴上虽然轻描淡写，但沈从一心里始终放不下，回头想要看看方知有在做什么。 突然发现他们那桌人不少，偏偏没有方知有的身影。 难道他已经走了？ 结合洗手间里心事重重的一幕，敏锐的沈从一仿佛察觉到了重要东西。 “我再去趟洗手间。” “你才刚坐下啊？！” 见沈从一头也不回的离开，杨瑞莉喃喃自语道：“也就喝了不到一瓶，年纪轻轻的，不至于吧？” 刚要继续想象，杨瑞莉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 不至于，肯定不至于...... 沈从一三步并作两步走，转眼间来到李兵泽他们桌前。 发现方知有确实不在。 “沈学姐，你也来了？”向小园诧异道，没想到学姐也过来凑热闹。 “小圆你也在。”沈从一也很惊喜，没想到有熟人在，沟通方便多了。 “是啊，跟同学过来玩，她们都是方知有的同班同学。” “你们好。”客气的打了招呼后，沈从一不再绕弯子，直奔主题。 “方知有他人呢？怎么没看到？” “他说身体不舒服回宿舍了，学姐找他？”向小园如实回答，心却很是奇怪，沈从一为什么会找他。 “对，有点事情。” “他刚走没多久，现在追的话应该能追上。” “你们慢慢玩，我先走了，改天聊。”沈从一不再掩饰，挥手告别。 沈从一前脚刚走，大家立马八卦起来。 “她是谁？好漂亮！”吕瑞瑞率先提问。 “我们经管系的大二学姐，交大公认的校花。”向小园自豪的解释道。 “那她找方知有做什么？他们俩怎么认识的？”谭丽奇也很好奇，方知有跟沈从一的故事。 三位女生目光齐刷刷的盯着李兵泽。 李兵泽连忙表示他也不清楚其中原因。 “切~~~” “亏你们俩天天在一起，这都不知道。” 三位女生继续八卦，凭借向小园的提供蛛丝马迹，尽情发挥她们的想象。 脑补出了无数副狗血的爱情故事。 她们根本不带李兵泽，留他独自一人喝闷酒。 ...... 今天是假期的最后一天，不少同学正匆忙赶回学校，路上的车辆明显比前几日多了不少。 身轻如燕沈从一，在回学校的路上成功追到方知有。 “方同学，请等一下！” 方知有闻声回头，望着一路小跑的沈从一很是疑惑。 “你怎么也出来了？” “跟你聊一下进度的事情。” “出问题吗？” “没有。”沈从一摇摇头，走到方知有身边，因为运动的关系上下摇摆不停。 “一切顺利，现在已经收集一小半了，预定时间内能完成。” “我不着急，不用跟我说进度，全部收集完汇总交给我就行。” 方知有认真的想了想，沈从一肯定不是因为进度的问题才追上来。 “你说个数字，我明天把费用转给你。” 进度只是沈从一的借口，好接近方知有，并不是来催账。 “你不急，我也不急，等所有信息汇总完再说。” “沈学姐，不怕我赖账？” “我巴不得你赖账呢！”沈从一笑眼如丝，丝毫没有慌张害怕的样子。 至于沈从一的真实目的，方知有已经猜到了一二，看破不说破，只能装糊涂。 “学姐大气。” 二人各怀心思，保持着三公分的距离，肩并肩走着。 微风吹着落叶，平静的夜晚多了几分凄凉。 沈从一注意到方知有手中的笔记本电脑，好奇看着他。 “大晚上抱着电脑做什么？” “下午准备发言稿，结果被向小园拉着去自留地，没来得及回宿舍，只好抱着了。” “哦？！”沈从一眼前一亮，也就是说电脑里正是她最想要的东西。 “能给我看看吗？” “不足之处，还请学姐指出。”方知有心不在焉的把电脑给沈从一。 此时，方知有心中在回小城和留下来做抉择。 回小城亲自告诉薛沛宁确诊的消息，也好安抚她。 校内赛迫在眉睫，同样也离不开，一旦走了结果真不好说。 奶奶只是确诊，还有些时日。 要是比赛翻车了，几个月的准备可要付之东流。 一时间无比纠结，陷入两难。 ppt颜色搭配精致，每一节都让人有美的享受。 不仅如此，逻辑清晰，主次分明，用词精准。展示的非常清楚，扁平化给人耳目一新，自然而不失真实，可以看出方知有的用心。 光是ppt，就已经可以圈钱了。 演讲稿更不用说了，从浅到深，一层一层充分说明附近油价未来的市场前景。 尤其是广告投放方案，可行性非常高。 不知不觉间沈从一看入迷了，直到电脑自动关机，才依依不舍的还给方知有。 同时对他的信心更加充足。 “ppt做的很不错，光是看完就已心动，我没资格点评。” 沈从一不惜贬低自己，足以看出ppt的优秀，也不枉费方知有准备一月之久。 “谢学姐夸奖。” “不客气。” 沈从一沾沾自喜，感觉押对宝的时，方知有又问了一句。 “学姐安慰过人吗？” “我没安慰你，我说的都是实话，你的ppt非常优秀！” 沈从一明显会错了意，方知有也不想过多解释。 “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不说了。” 不知不觉间来到道路分叉路口，两人宿舍南辕北辙，不在同一方向。 沈从一不想回宿舍，但作为女生，她又不能主动开口，要不然总显得哪里不对劲。 “学姐，你要是没事的话，能陪我走走吗？” 方知有心中很是郁闷，需要找人聊天排解，一时间没有特别好的人选，只能求助于身边的沈从一。 求之不得！ 沈从一心里乐开了花，正愁不知道怎么跟方知有开口，说纪东杰的事情，机会偏偏自己送上了门。 “我也没什么事，陪你走走吧。” 同时也察觉到方知有情绪不对劲。 “你今天怎么了？感觉你心情很低落。” “学姐，唐突问一句，家里长辈还健在吗？” “都在啊，你问这......”沈从一恍然大悟，明白了其中缘由，小心谨慎的询问：“难道，你家里.......” 第97章 开导 方知有苦涩的摇头，目光望着小城的方向。 恍惚间，看到了薛沛宁认真照顾奶奶的景象，那样的温馨和自然。 “不是我，是我女朋友奶奶确诊肺癌，恐怕时日不多了。” 沈从一长舒一口气，还好不是方知有家里人，要不然她真不知道说什么好，悬在半空的心总算是落下。 转念一想，沈从一奶奶已经79高寿了，迟早也有这么一天。 “人都要百年，百年以后不仅仅别人会离开我们，我们以后也会离开别人，不是分离，是以另一种方式陪伴，那里没有病痛，那里很美好，是所有生命的最终归宿。” “是啊，人总要学会接受离别。” 轻飘飘的话谁不会说，可谁又能真正感同身受薛沛宁的痛苦。 “奶奶是她的唯一亲人，她没亲人了。” 薛沛宁的情况，方知有娓娓道来。 良久。 随着时间的推移，马路上同学越来越少，只剩零星几人悠闲散步，皎洁的月光充斥着整个校园。 “每个人一辈子无论多么命苦，都有走运的时候，她不是遇到你了？这就是命运对她最好回馈。” 隐约间，沈从一对薛沛宁莫名又多了几分好奇，想要看看她独自扛过多年风霜后，依旧坚韧不拔的样子。 “遇到她又何尝不是我的福气呢。” “所以你一直在苦恼如何告诉她，对吗？” 方知有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听你的描述，我能想出来她是个坚强的女生。在我们的教育体系没有教过如何面对死亡，因为现实会告诉我们，不管你如何逃课，始终无法避免。” “既然如此，不如简单一点，直面自己的人生，不好吗？” “这一关，终究要她自己过，你只是旁观者。” “早一分钟接受现实，意味着可以多珍惜一份时光。” 刹那间，沈从一恬静的笑容宛如银色月光，瞬间驱散方知有心里迷茫，伴随着豁然开朗，令他久久不能忘怀。 方知有此刻终于想明白。 他只是薛沛宁的男朋友，没有权利替她擅自做主，即使奶奶时日无多，把坚实的臂膀准备好，供薛沛宁随时可以依靠，而不是向她隐瞒。 张孝瑜输的不冤，沈从一的段位他永远拿捏不了。 “学姐，我明白了。” 情绪不再低沉的方知有，突然注意到不远处的运动场，身体按耐不住的跃跃欲试。 “帮我拿下东西，我想过去跑两圈。” 自信阳光的方知有回来了，沈从一脸上露出难得笑容。 “你也喜欢运动？” “谈不上喜欢，纯粹想发泄一下心中的烦闷。” “好啊，你去吧，我帮你拿。”沈从一接过电脑，笑盈盈坐在台阶上，目送方知有跑向运动场，嘴角洋溢着难以察觉的快乐。 “谢了，学姐。” ...... 即便是假期，学院里夜跑的同学依旧不少，可能是受校园环境影响，每个人始终保持沉着，冷静，清醒和自知，认真生活绝不敷衍。 方知有边跑边想，直接告诉薛沛宁才是真正的尊重她，而不是把她当作小孩子去保护。 一场大汗淋漓下来，所有的烦恼烟消云散。 两圈结束后，沈从一手中多了一瓶矿泉水，身边放着东方树叶的乌龙茶。 “喝口水休息一下。” “从你的跑步节奏来看，平时很少锻炼吧？” “学姐，见笑了。”方知有羞愧的坐在另一边，瞅着还在奔跑的同学羡慕不已，两圈已经是他现在的极限，再多的话可就坚持不住。 他确实不爱运动，要不是薛沛宁那个小妮子刺激他，他也不会主动去跑步。 沈从一目视前方笑而不语，脑海思索着如何跟方知有开口。 “感谢学姐今天的陪伴，让我想通了很多。” “方知有，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吧？”沈从一撩起额头前的秀发，轻轻别在耳后。 “当然。” “以后别叫学姐了，听着怪别扭的。” “好的，从一学姐。” 沈从一明媚的丹凤眼中充满幽怨，没好气的瞪了方知有一眼。 “刚刚是你说我听，现在轮我说你听。” “我频频对你示好，你肯定知道其中原因。” 能考上交大的学生，哪一个是傻子？情商再低，智商也会补上。 看破不说破，明知不追问，才是最好的尊重，大家还是朋友。 只不过方知有没想到沈从一会突然挑破，打起明牌。 一时间让他摸不到头脑。 “肯定不是因为我的长相，对吧？” “不错，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继续保持下去。” 沈从一不理会方知有打岔，继续诉说：“校内赛你绝对没问题，但之后会有很多人找你合作，投资，甚至是收购，无论什么方式，他们都只是想从中分一杯羹。” 这里毕竟是交大，到处藏龙卧虎，能看出附近油价潜力的人恐怕不在少数。 方知有对此早就做好了准备。 “你是哪一个？” “你猜？”沈从一嘴角上扬，精致的小脸多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抱歉，不管你是哪一种，目前我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合作。” 委托沈从一收集京市加油站信息属于业务外包，严格意义上来说不算合作。 沈从一脸上没有波澜，她早就猜到了。 “我拦不住所有人，有的人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 “难不成他们敢明抢？”方知有突然心虚，上层社会的手段他真的没见过。 应该不至于吧？ 就算看中附近油价的潜力，但法律也不是开玩笑的！岂容他们随意践踏。 哪怕真的有方法规避，也瞧不上这三瓜两枣啊。 有那精力，不如去玩大的！ “明抢肯定不会，手段可不好说。” “好啊，放马过来吧，刚好我也想见识见识。” 见时机成熟，沈从一缓缓说出她的最终目的。 “做为朋友，给你一句忠告，不要相信纪东杰。尤其是他的投资或者收购。” “就算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希望你能提前跟我沟通一下，再做打算。” “没问题，虽然不知道你们俩之间到底什么关系，但我答应你。” 拐了这么大一个弯，沈从一也不嫌累的慌。 方知有谁都拒绝，纪东杰当然也不例外。 第98章 约定 “拉钩！”沈从一伸出细长的小拇指，神情异常严肃认真，没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不用了吧，大家又不是小孩子。” 沈从一不由分说的勾住方知有的小拇指，并用双方大拇指盖了章。 顿时心满意足。 她童趣天真的样子非常可爱。 “方知有，我们可是朋友了。”沈从一还有些不放心，再次好心提醒道。 “你就把心老老实实放到肚子里，如果我毁约打一辈子光棍，行不行？” “我相信你，不用发毒誓。” 沈从一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乐开了花，终于彻底安心。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时间不早了。” “拜拜~” 望着方知有离去的身影，沈从一心底不禁浮现出。 要是他喜欢运动就好了。 立马摇了摇头，双手拍拍脸颊，自己在想什么东西！ 对方可是有女朋友的人，真是啤酒喝多了。 啤酒！ 糟了，杨瑞莉还被她丢在自留地里。 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上面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杨瑞莉。 沈从一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手机调静音了。 事闹大了！ 电话刚接通，迎接她的就是杨瑞莉破口大骂。 “沈从一，你还知道回电话啊？！” “我还以为你掉厕所里，出不来了呢！” “你知不知道纪东杰过来问了多少次，我都不好意思说你在厕所，怕他真的去捞你！” “你回去就回去，干嘛要骗我！” “也不看看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 ... 杨瑞莉整个人都崩溃了，从来没见过沈从一如此不靠谱。 为此，沈从一低三下四说了不少好话，答应请杨瑞莉吃三顿大餐，才勉强把她安抚下来。 “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跟方知有摊牌。”沈从一如实回答。 “我看你真是着了魔！” “还不是都怪纪东杰，我跟他没完。” “跟他有什么关系，是你自己无药可救，非要赖别人！” 话题又被沈从一带偏了，杨瑞莉赶紧拉回来。 “你还过来吗？” “不去了。” “那我也回宿舍，一个人真没意思。早知道如此，就不答应你过来，真扫兴！” “莉莉，就知道你最好了。” 这次轮到沈从一说杨瑞莉好了。 ...... 洗完澡后，方知有在宿舍楼下里散步，拨通了薛沛宁的号码。 三声嘟过后，电话接听。 “做什么呢？” “没做什么，奶奶刚睡下。”薛沛宁轻手轻脚关上门，慢慢朝花园走去。 方知有明显感觉到薛沛宁情绪低落。 “奶奶情况还好吧。” “嗯，还好。” 一句话包含了许多含义，方知有不敢再多想，深呼吸好几口气，调整情绪。 “你先找个地方坐下，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薛沛宁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瞅了眼身后的墙壁靠了上去，嘴上故作轻松。 “说吧，什么事？神神秘秘。” “之前许姨给奶奶做了一次全身检查，情况特别糟糕，恐怕奶奶的时间不多了。” 天天陪着奶奶的薛沛宁，怎么可以丝毫不知情。 心中早有预警，但真正听到时，依旧溃不成军。 “那医.....医生怎么说？” 她手不自觉的颤抖，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 “是肺癌，医生说最多四个月。”方知有撒了个谎，希望奶奶能挺过最后一个春节。 薛沛宁想到了，但她没想到会如此严重。 顷刻间，泪水奔涌而出，捂着脸泣不成声，另一只手把电话拿得远远的，不想被方知有听到她崩溃，痛不欲生的声音。 那可是奶奶，是薛沛宁唯一的亲人，她以后再也没亲人了。 一想起心如刀割的疼，即使方知有再能理解也无济于事。 停下脚步望着天空同一个月亮，好想飞过去搂住薛沛宁，让她尽情哭泣。 不知过了多久。 眼眶红红的薛沛宁，崩溃的情绪缓和了几分。 “奶奶她......她还有希望吗？” “奶奶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医生建议保持治疗，有良好的心态，或许......” “我......我明白。” 就算薛沛宁想送奶奶去更好的医院，她也无能无力，奶奶更不会去，还不如老老实实回家养病，或许真的会有转机。 “小宁，我们终有一天会离开，所以不必太难过，珍惜眼前的每一分每一秒。” “你我皆是人间过客，纵然再留念也无法驻足，万事无需过于执着，努力过好当下足以。” “奶奶只不过从你的眼里离开，住进你的心里。” 方知有声音很低沉，直击薛沛宁的内心，仿佛有他在安全感就在。 是啊，奶奶永远在她心里从不离去，和爸爸一样，一起守护她。 哭过之后就要坚强了。 薛沛宁抹去眼角泪水，重新把电话放在耳边。 “苯瓜，谢谢你没有隐瞒，告诉我实情，我会陪奶奶走完接下来的旅程。” “你我之间还用说谢谢，太生分了吧。” 方知有还是不放心，“我订明天机票回去陪你好吗？”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奶奶只是状态不好，你回来有没用只能干着急，还耽误你的学业。”薛沛宁很清醒，她一个人可以，没必要耽误方知有。 “好吧。” 薛沛宁说的在理，他回去帮不上忙，“有事第一时间跟我联系。” “我会的。” 薛沛宁望着门房的灯光，缓缓开口，“最近奶奶一直想回家，她会不会已经察觉到了？” “你不同意奶奶回去？” “家里很不方便，许姨这能安心点。” 家既然再不堪，那也是家。落叶归根的想法，方知有能理解。 “我尊重你的决定，但我更偏向奶奶。金窝银窝再好，也不如自家的狗窝舒适。” “如果奶奶坚持，就回去吧。” “缺什么就买，不要怕花钱，也不要有负担，反正是从你彩礼钱里扣。” “讨厌！”薛沛宁笑着娇嗔道。 “方知有，我这辈子交给你了，你要是敢负我，110带我走，120带你走，我上新闻，你下户口本，听见了吗？” “你从哪学的？”方知有心里一阵胆寒。 “网上啊，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我保证一辈子对你好！” “这还差不多。” 薛沛宁心情终于愉快了不少。 第99章 那年十八站着如喽啰 安抚好薛沛宁，方知有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回到了肚子里。 挂了电话，给许雅静发了两条信息。 「奶奶确诊的消息，我跟薛沛宁说了，最近几天她可能情绪不太好，麻烦多照顾下。」 「如果奶奶想回家，就让她回去吧，麻烦许姨安排人定期过去检查，费用我来付。」 很快，方知有收到回复。 「知道了，你还挺用心的，小宁果然没看错人。」 「谈不上用心不用心，身为男朋友应该做的。」 ...... 接下来的日子，方知有的生活回归到正常，静静等待校内赛的选拔。 每天晚上9点准时给薛沛宁打电话，陪她聊聊天，消磨消磨时光。 同时早上也坚持跑步，偶尔会碰到锻炼的沈从一，追上去攀谈几句，却很快被她甩的不见踪影。 瞬间激起了好胜心，奋力追赶，可结果往往以失败告终。 一直保持健身的沈从一，哪是刚燃起三分钟热度的方知有能追赶上的。 先回去练几年再说。 为此，沈从一没少嘲讽他，弄的方知有无比郁闷。为了避开沈从一，不惜跑到更远的运动场锻炼。 ...... 同在沪市的王左右生活却十分凄惨，累感不爱。 综合考虑后，选择先不签合同。 每天吃完饭，站在中单和打野的身后观摩学习，一学就是一整天。 期间王左右没少抗议。 秦伟没少pua他：这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过程，这么做都是为了他好，以后就会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久而久之，王左右开始摆烂。 整天不洗头，胡子也不收拾，穿着背心大裤衩歪歪扭扭站在后面，反正怎么舒适怎么来，基地里又不冷。 每天反复如此，直到晚上休息，王左右才有自己支配的时间。 立即登上游戏，发泄心中的不满。 进入选人界面，瞬间秒锁诡术妖姬，乐芙兰。 最初版本的妖姬被称为一条姐。 因为她爆发高，一套技能直接秒人。二是因为妖姬的幻影锁链是一条线，对于高手来说，秒人时除了一条直线，其他技能都看不到。 渐渐的，便有了一条姐的戏称。 王左右中路对线的是策士统领，斯维因。 他轻而易举的抢先一步升到六级，干脆利落线上击杀。 回泉水购买梅贾的窃魂卷，准备大杀四方。 在所有人聊天窗口打字。 诡术妖姬：「风吹沙 蝶恋花 千古佳话」 对面adc很是疑惑。 英勇投弹手：「这歌有点耳熟啊」 看来是听过！ 不一会，王左右来到对方下路二塔附近的草丛，默默等待飞机。 趁飞机没反应过来，一套技能准确无误精准带走。 王左右回泉水时，继续打字。 诡术妖姬：「似水中月 情迷着镜中花」 英勇投弹手：「我懂了」 英勇投弹手：「竹篱笆 木琵琶 拱桥月下」 永恒梦魇：「你们真幼稚」 幼稚是吧？王左右冷笑一声。 直奔对方野区，在红buff处逮到永恒梦魇。 此时，它才五级，没有鬼影重重。 王左右二话不说，一套技能直接带走。 诡术妖姬：「谁在弹唱 思念远方牵挂」 永恒梦魇：「那年仲夏 你背上行囊离开家」 嘉文四世：「魔腾这就怂了？真不是男人」 你不怂？老子让你送！ 王左右配合己方盖伦，越塔强杀皇子。 诡术妖姬：「古道旁 我欲语泪先下」 嘉文四世：「庙里求签 我哭诉青梅等竹马」 策士统领：「哥 马上 我翻歌词」 王左右哪管他那么多，趁着斯维因拿蓝buff时，杀人越货，一起收入囊中。 诡术妖姬：「求 菩萨保佑我俩」 英勇投弹手：「不停的猜 猜 猜 」 策士统领：「又卜了一卦」 永恒梦魇：「吉凶祸福 还是担惊受怕」 聊天框里一片祥和，王左右不禁感慨，这才是游戏的精髓。 lol免费给他玩，真是亏大发了。 诡术妖姬：「对你的爱 爱 爱 」 英勇投弹手：「望断了天涯」 策士统领：「造化弄人 缘分阴错阳差」 可偏偏有人看不下去，故意破坏队形。 策士统领：「不停的拆拆拆」 策士统领：「又补了一塔」 王左右多次游走，中路一塔被斯维因成功拆掉，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敢拆老子的防御塔，得给他点颜色看看。 来到中路准备收拾乌鸦时，斯维因直接金身开大。 王左右中了埋伏，飞机跟梦魇瞬间抵达战场，爆炸输出带走妖姬。 他俩纷纷在诡术妖姬身上跳舞。 英勇投弹手：「唱啊 继续唱」 策士统领：「怎么不唱了」 永恒梦魇：「拿出你刚刚牛x劲啊」 王左右活动手腕，捏了捏手指，眼里杀机四溢认真对待游戏。 不到25分钟，成功推掉对方水晶，心情舒畅一大截。 一周的观摩让王左右学到不少，尤其是对局势的解读与判断。 玩到凌晨，洗澡准备睡觉。 明天继续学习观摩，争取早一天登上比赛舞台。 ......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气逐渐变冷，大家纷纷换了更厚的被褥。 也正是因为天气，寄存在周国平店里237床被褥销售一空。 抛去提成，方知有进账三万多块。 拎着好烟好酒亲自上门感谢，毕竟没人会平白无故的施以援手，该请的客始终要请的。 酒过三巡后，二人打开了话匣子。 “小方，明年还折腾吗？” 暑假的一番鼓捣，让周国平吃到了肉，看方知有越看越顺眼。 “以后没工夫再搞回收，学业太重。”方知有一边说一边把冯工介绍的老陈，转交给周国平，“陈工也是工地负责人，勤联系着说不定有惊喜。” “那我就不客气了。”周国平高兴的收下，他果然没看错人，方知有是个福星。 “好不容易考上交大，应该好好学习，以后用脑子挣钱，别跟我们一样，一辈子苦哈哈的，还挣不到钱。” “小方，叔叔看好你，飞黄腾达迟早的！” “借你吉言。”方知有双手合十感谢道。 “对了，小郑呢？最近也不见他摆摊，问老刘他也不知道。整天早出晚归，不知道在忙什么，神神秘秘的。” 第100章 一塌糊涂 要不是周国平突然提起，方知有都快忘了郑文川。 ‘他在后街开了家火锅自助，剩下的我也不清楚，好久没联系了。’ “自助店？真有魄力，那可是赔本的买卖。”周国平摇了摇头，喝了口酒。 “也不说请我过去捧场，他卖被褥时我可没少帮忙，呸，真没良心。” 周国平心里愤愤不平，老人家都喜欢占点小便宜，其实并没有恶意。 一对比，方知有与郑文川高下立判。 “周叔，你去吃饭，他敢问你要钱？” “那可不好说，万一呢，我丢不起这人。” “哈哈，也是，人活脸树活皮。” “这话没毛病，干杯！” ...... 夜幕降临，方知有离开后，周国平独自一人喝着闷酒。 作为后街土生土长的原住民，他见过太多盲目冲动开店的年轻人，郑文川就是其中之一。 一年到头能坚持下来的人寥寥无几。 即使如此，每年都有一批不怕死的年轻人，满怀期待的蜂拥而来。 一茬一茬的换人，如同韭菜一般，割都割不过来。 “不好好做小吃，偏偏要凑热闹，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惜了。” “还是小方靠谱。” 周国平哼着曲，喝完了最后一杯酒。 ...... 不知不觉间，方知有来到串串火锅店门口。 招牌已然换成：小四川自助火锅。 年轻时，方知有不明白价格实惠，菜品丰富的自助为什么没有独步天下，统一餐饮业。 直到工作后终于理解，家常菜才是最高级的菜式。 少年人有少年人的喜欢，中年人有中年人的爱好，老年人有老年人的回忆，三者相互依存，并不冲突。 既然已经来了，那就进去看看吧。方知有掩耳盗铃，却假装自我安慰。 也不知道郑文川经营的如何，是不是难得一见的商业奇才。 吧台里，臊眉耷眼的郑文川见门外有身影，立马起身迎接。 “你好欢......方经理，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吗？”方知有板着脸，佯装生气道。 “当然不是，我巴不得你赶紧来。”郑文川连忙拉开椅子，作出请的手势，内心激动不已，大救星来了。 “方经理，你喝什么，我去给你拿。” “不用了，刚好路过进来看看。”方知有随意打量着四周。 装修风格并没有太大改动，依旧是串串火锅的模样，只是冰柜换了位置摆放。 墙上贴着巨大而又醒目的价钱。 正宗四川火锅自助，45元一位。 “你还真敢要，45！够我在食堂吃两天了。” 真的太贵了，方知有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 郑文川尴尬的挠了挠头发，一副难产的样子。 “房租，人工，食材全是钱成本太高，价钱不定高点，我们根本没利润。” 方知有也能理解，开店就要挣钱，又不是来做慈善。 “你们目前几人？” “加上我总共三个，都是合作人，没有员工。” 郑文川精准踩到不要跟熟人做生意的坑里，他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嘴里不停抱怨。 “真是不开店不知道，一开店吓一跳。消防，卫生，城管等等动不动就是检查，不上下打点根本应付不过去，哎.....” 杂七杂八的小事混在一起，弄的郑文川苦不堪言。 方知有没工夫听他唠叨，在店里转了一圈。 蔬菜种类齐全，却不太新鲜，绝对不是菜市场最好的。 “菜是你自己到市场进的？” “不是。”郑文川摇头回应。 他都已经当老板了，怎么可能起早贪黑亲自去市场进货，自然是把苦活累活交给别人去做。 市场上有专门供货的二道贩子，只要钱到位，要什么他们有什么。 “哦。” 方知有扫了眼酒水饮料，全是没见过的品牌，厂家全是豫市小作坊。 而重中之重的肉卷，取出一片轻轻用手一捏就分开了。 早就猜到用的是合成肉，但万万没想到居然是最垃圾的合成肉。 简直一无是处，没有能拿出手的地方。 吃一次绝对不会来第二次。 “目前生意怎么样？”方知有好奇道。 “开业前两天还不错，有八千左右流水。”郑文川没有隐瞒，如实告知，他希望方知有能拉他一把，救他于水火之中。 “接下来一天不如一天，我们以为正常波动，过几天就好了。” “结果现实给我上了一课，今天到现在还没有破千，只有500多。” 此时正值晚饭点，店里只有两桌客人，还没隔壁家常面馆人多。 500多，不错了。 要不是背靠交大，以小四川的水平，根本没人来。 “那你有想过怎么办？”方知有坐在椅子上平静问道。 他之前预想过，凭借味道不至于没顾客，但没想到郑文川如此应付了事。 懒人是干不了餐饮的。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郑文川低着头捂着脸。 他十分后悔，但已经迟了，方知有的到来让他看到了一丝曙光。 “经理，你帮帮我吧，为了接下火锅店，我把家里准备买房的首付钱都砸进去了。” “再继续赔下去，我们离倒闭不远了。” “如何跟我爸妈交代......” “你当我是神仙？有起死回生的本事？”方知有无奈的苦笑，“我要真有那能力，早去华尔街闯荡，搅他个天翻地覆，还上学干嘛，给自己找不自在？” “经理，我......” 郑文川无数次想跟方知有打电话，问问他有什么办法，结果他也是回天乏术。 最后的希望顷刻间消失不见。 他彻底崩溃，无助的坐在椅子上不知所措。 这些天他头发都白了不少。 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此时憔悴不堪，宛如60多的老大爷。 不远处坐着一对年轻男女，也是愁眉不展，低头默默抽着香烟。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方知有于心不忍，“我建议及时止损，早点把店转出去，你们也能少损失点。” 郑文川不甘心的捶着大腿，“经理，真的没办法了吗？” “你自己觉得呢？” “我......” 郑文川仿佛被人掐住喉咙，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 第101章 苦口婆心 方知有不忍心在郑文川伤口上撒盐，于是乎换个话题。 “上次跟咱俩一起吃饭的女生，开业期间来过吗？” “没有。”郑文川想都没想直接摇头，他对沈从一和杨瑞莉的印象特别深。 一个貌美如花，一个给予肯定。 只要她们俩来了，郑文川绝不会懈怠，肯定笑脸相迎，亲自接待。 饭桌上的闲聊不能信，只他傻傻当真了，终究还是太年轻。 “经理，你把那个大美女请过来，我们或许还有希望！” 郑文川充满期待望着方知有，这是他能想到拯救饭店的唯一办法。 命运寄托在别人身上，方知有不认为是好办法。 “请她过来确实能缓解，但你总不能指望人天天来吧？不现实。” “终究是饮鸩止渴，治标不治本。” “生意差的原因在你们自己身上，不是营销手段。” 远水解不了近渴，沈从一过来助阵是锦上添花，而非雪中送炭。 饭店原本的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还会连带脏了沈从一的名声。 就算沈从一不在乎，方知有也要好好掂量掂量，要不要欠她大人情。 “我们该怎么做？”郑文川虚心求教。 “既然不想放弃，那所有问题必须改！” “怎么改？” “我觉得应该……” “经理，你等下，我把他们俩叫过来，一起听。”郑文川连忙打断，他一个人无法做主。 “去吧。” 方知有再次打量四周，心里默默盘算。 就算卫生不到位，价钱偏贵，那也凉的太快了，总感觉哪里有问题。 一时间没想到是哪的问题。 打开手机登上交大论坛，搜索小四川的三个字。 下面弹出好几个帖子，都提到了小四川。 点进去一看，无一例外全是差评。 又贵又难吃，不干净，吃完就拉肚子，诸如此类的，数不胜数。 方知有都看不下去了。 “他就是带我挣钱的方经理，交大的高材生，半个月让我挣了4万！” 郑文川自豪的给年轻男女介绍道：“跟我一起叫方经理。” “方经理好。” 自古以来，越是没文化的人越尊崇读书人，面前的年轻男女也是一样。 两位小年轻态度十分恭敬，说不定方知有真的能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不用客气。”方知有把手机递给郑文川，“你先看看吧。” 不一会，郑文川越看越气，随即破口大骂。 “我又没得罪他们，他们为什么要在网上诋毁饭店？” “他们确实故意夸大了，可哪一条不是事实？”方知有接过手机，随意的指了指。 “卫生多差不用我说吧？想必你自己也能看出来。” “做生意本质是交换，顾客付了钱，却没得到相对应服务。” “换成是你，你还愿意来吗？你会介绍给朋友吗？” “当然不会。”郑文川红着脸不好意思道：“不诋毁它就已经不错了。” “你也明白其中道理。”方知有瞅着小年轻继续说道：“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不想当冤大头。” “学生群体很团结，他们上当受骗后，绝对不会来第二次，也不会让同学朋友去，久而久之哪来的生意？” 方知有扭过头瞧着正在用餐的几人，微微一笑。 说的不是他们，希望他们没听到。 “那现在怎么办？经理，我真的不想带一屁股账灰溜溜的滚回家。”郑文川把最后的希望全都放在方知有身上。 “你们也是一样的想法？”方知有先询问清楚，再做决定。 年轻男女迅速点着头，“我们跟川哥一样，不想滚回去。” “饭店现在的情况只能下猛药，置之死地而后生，同意吗？”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他，点头表示接受。年轻小伙神色特别勉强。 方知有理了理思路，说出他的想法。 “先说下我的思路，首先运营方向要改变，之前光想着挣钱，现在要做的是不赔钱。” “门头必须换，已经失败的品牌，没必须再经营，换个新名字重新开业。” 年轻小伙脸上露出不爽，碍于郑文川的面子没有发作。 方知有全当没看见，继续诉说。 “收费价格往下调，暂定15元一人。” “什么？15！”年轻小伙气的站起来，“我们岂不是在赔钱！不行，其他还好说，动价格我接受不了。” 方知有双手一摊，无奈的耸了耸肩。 “狗子，你别废话，先听方经理说完，行不行？” “狗哥，你坐下，好好听一听，又没说必须要改。”年轻女孩也开口劝道。 二人好言相劝，叫狗子的年轻小伙才不情不愿的坐下来。 “卫生是重中之重，尤其是洗手间，必须保持干净。” 方知有都不用看，里面肯定惨不忍睹。 “说的真简单，谁去收拾。”狗子冷哼一声，质问众人。 一而再再而三的挑刺，郑文川都看不过去。 方知有反而不在意，饭店生意不好，换谁心里都不舒服。 创业的苦不是谁都能吃的。所以挑选伙伴尤其重要，熟人做生意，失败了再也没法做朋友。 “闭嘴，我去收拾，行不行？” “这可是你说的！” “对，我说的。”郑文川正在气头上，不管不顾答应下来。 “方经理，你继续。” “好。”方知有继续说他的办法，“既然收费降低，不再提供肉类，选点好品质的肉平价出售，不挣钱只走量。” “肉都不挣钱，那我们靠什么挣钱？”狗子忍无可忍，觉得方知有狗屁不懂，居然敢来指导他们，再次起身反驳。 不等方知有开口，郑文川先气急败坏的反问道：“这不同意，那不同意，你说饭店怎么办？我们大家坐着等死吗？” 狗子愤怒戳着郑文川的胸膛，质问道：“你当时怎么跟我说的，你tmd全忘了？” “郑文川，是你一再保证能挣钱，我们才愿意跟你拼一把，现在反而怪起我来了？” “你tmd还有没有良心！” 郑文川被狗子呛得说不出话，低着头沉默不语。 他也没想到生意如此难做，之前明明很简单啊。 第102章 裤头哥 “好啦！别吵了，行不行？” “你们俩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年轻女孩站出来打圆场。 刚刚的争吵，恐怕已经发生无数次了。 很快，便安静了下来。 半晌之后，郑文川缓缓开口。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已经在尽力挽救。” “咱们先听方经理把话说完，然后再慢慢讨论行不行？” “什么狗屁经理，他就是个普通学生，有什么好牛逼的。要听你们听，老子不听了！”狗子踹了一脚凳子，发泄心中不满，转身愤怒离开。 “狗哥！” 狗子虽然走了，但年轻女孩留了下来。她想听听看，方经理有什么办法让饭店起死回生。 “方经理，你别介意他这个人就这个脾气，心眼不坏的。绝对不是针对你，请你继续说吧。”年轻女孩笑着赔礼道歉。 是个过日子的好姑娘。 “没关系。” 方知有继续说道：“还需要你们拿出点钱来，做个开业活动比如：小料大赛。” “每一位顾客都是评委，让他们投票，选出最后的优胜者。” “最后选出来的冠军给予现金奖励。” 听到还要掏钱，郑文川的脸色瞬间垮了。但他没有插嘴，选择继续听下去。 “接下来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 方知有指着郑文川说道：“到沪市饮品大型仓库跑一跑，看看能不能搞到大品牌的临期饮料，什么都可以，只要牌子够硬就行。” “只要能找到，价钱都好说，总比你现在的酒水饮料强多了。” …… 方知有苦口婆心说了不少，也不知道他们俩听没听进去。 郑文川默默抽着烟，愁眉不展。 他能听出来方知有给得都是实实在在的意见。如果都能做到，生意会好转不少。 但他已经山穷水尽，一清二白，口袋里的钱最多再坚持一星期，没资本再折腾了。 只能谢绝方知有的好意。 “经理，谢谢你，你提的所有意见，我都会认真考虑。” 不管意见靠不靠谱，方知有肯施以援手，总是要感谢的。 “谢谢你，方经理。”年轻女孩由衷感谢道，她能听出意见的价值。 如果开业时有方经理指导，或许他们走不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言尽于此，我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你们慢慢考虑吧。” 方知有用力拍了拍郑文川的肩膀，以示安慰。 他已经尽力而为，问心无愧了，剩下的交给老天吧。 “走了。” ...... 次日，早八。 214宿舍三人都去上课了，只有李兵泽一人赖在被窝里不起来。 最近几天，李兵泽旷课越来越频繁，不仅是体育课不去，连英语课也开始旷了。 身为班长的张孝瑜发现后，没少说他，但李兵泽依旧我行我素，继续肆意妄为的旷课。 结果好景不长，终于遭报应了。 今天轮到孙导员带人查寝。 听到隔壁房间有动静，还在睡梦中的李兵泽瞬间清醒。 “不会吧，我点这么低？” “第一次旷早八，就碰上查寝？” 很快，孙导员带人敲了敲214宿舍的门。 “里面有人吗？我要进来了！” 我艹，居然来真的！李兵泽在心里暗自骂道。 飞速从被窝里窜出来，身上只穿着卡通裤头。 四处张望，小小的宿舍根本没有藏身之地。 慌张间，听到门外有人拿钥匙准备开门。 李兵泽急中生智，打开窗户立马钻出去，站在窗台的边沿上。 孙导员扫了一眼，发现没人关上了门。 还好有窗帘挡住，万幸没有被孙导员发现，要不然准备写检查吧。 事情并没有就此完结。 宿舍虽然在二楼，跳下去没有危险，就算运气不好，撑死也不过骨折而已。 可窗台正对着运动场。 今天好巧不巧，有好几个班级的同学正在场上活动，大约300人左右。 见到光着身子只有裤头的李兵泽，纷纷拿出手机拍摄，上传到空间，群里，论坛。 一时间闪光灯无数，丝毫不逊色于明星采访。 李兵泽一战出名，从此过了一个外号：裤头哥。 彻底社死，丧失大学四年择偶权。 反正已经有女朋友了，择偶权也不重要。 只要李兵泽一出宿舍，路上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冲他点头示意。 一时间风光无两。 交大校长也做不到啊！ ...... 吃过晚饭。 方知有提着打包盒回宿舍。 现在宿舍只有李兵泽一人，就算是大白天窗帘也拉着，绝不放开。 事发之后，李兵泽没脸见人，根本不敢踏出宿舍门半步，全靠方知有带饭维持生命。 寝室出了丑闻，刘洋无比嫌弃，不到熄灯时间绝不回来。 张孝瑜也是一样，生怕别人问他哪个宿舍。原本用来休息的地方，现在只剩睡觉一个功能。 方知有则无所谓，大大方方表示他跟裤头哥一个寝室，还是好兄弟。 大家纷纷露出赞许的表情。 “饭带回来了，赶紧下来吃。” 李兵泽裹着被子只把眼睛露出来，“没人跟踪你吧？” “跟踪我做什么？你是不是被迫害妄想症？”方知有不以为然道：“放心绝对没人跟。” “你拿上来，我坐床上吃。” 李兵泽接过红烧肉盖饭，里面还有根烤肠，刚要吃饭连续打了好几喷嚏。 “感冒了？这几天气温低，你又穿着裤头......” “别说了，我现在不想听到裤头两个字。”李兵泽满脸黑线，目光变得阴沉，欲哭无泪，“一世英明就这么毁了。” “往好的地方想，你已经是全校名人了，多少人想要还没机会呢！” “滚蛋，到现在还看我笑话，你是不是兄弟？”李兵泽气愤的质问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他伤口上撒盐。 “兄弟不就是用来两肋插刀的？”方知有笑着调侃道：“顺便问一句，假如你知道会一站成名，还会去窗台吗？” “煞笔才去！老子连课都不会再旷了！” “赶紧滚去买药！”李兵泽忍不住又打了几个喷嚏。 “记在账上，都是要还的！” “趁火打劫啊！” “是啊，不服气你自己去买！” “行，老子认了！” 方知有也不跟他一般见识。 第103章 生病 夜晚降临，凉风习习，月色笼罩中的交大，静谧而绚丽，在漫天星光照耀下，燃烧着对黎明的渴望。 此时校医室没了白日繁忙，多了一抹冷清，工作人员终于得到久违的休息。 排队买到感冒药，付完钱准备离开时。 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下方知有的肩膀。 “你也生病了？”杨瑞莉诧异道。 “我没生病，舍友不太舒服，帮他过来买个药。”方知有疑惑的望着杨瑞莉，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说也字。 “你呢，好端端跑校医室做什么？” “跟你一样，舍友不舒服呗。”杨瑞莉不情愿的撇撇嘴，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咱们都是跑腿的苦命人。”瞅着同病相怜的杨瑞莉，方知有不禁感慨道：“你忙吧，我先走了。” 刚走到校医室门口准备离开，却被杨瑞莉拦了下来。 “杨学姐，还有事？” 杨瑞莉表情很是纠结，磨叽了好半天，终于下定决心。 “方知有，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方知有奇怪看着她，估计跟也字有关系。 “算了，我也不瞒你，我就是过来照顾沈从一。” “你也知道她喜欢健身，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不小心把脚给扭伤了，人还感冒了，现在高烧38.5°，简直是祸不单行，正一个人上面打点滴呢。” “喔，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让我照顾她，那你呢？” “辩论社有工作没做完，实在是抽不开身。”杨瑞莉说话遮遮掩掩的，不敢跟方知有对视，明显是做贼心虚。 哪里是辩论社有事走不开，是她自己有事走不开！ 有时候女生的友谊确实脆弱，一碰就碎。 “她知道吗？” “不知道。”杨瑞莉摇了摇头。 “你别看她外表冷冷的，其实她人很不错。” “她说自己一个人可以，但我觉得她需要照顾，毕竟脚不方便，对吧？” 方知有尴尬摸了摸鼻子，他没觉得沈从一不好打交道，反而认为她挺好说话的。 身为大美女却没有架子，人总是温文尔雅，很不错。 不像后世拜金女仗着有几分姿色，尾巴都快翘到天上。 “或许吧。” “除了你，一时间我真不知道找谁好。” 最近方知有跟沈从一关系突飞猛进，沈从一很少叫他方同学，而是直呼其名。 这些杨瑞莉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不应该吧？她人缘很差？就你一个朋友。” 方知有大概明白，但他不能理解杨瑞莉为什么会拜托他，只是因为恰巧碰上？ “不是人缘问题，是大家玩不到一起，你不了解女生心思，跟你说了也不明白。” “算了，反正机会已经给你，就看你自己能否把握住了。” 方知有瞬间满脸黑线，没好气的翻了杨瑞莉一眼。 “我有女朋友的好不好，请注意你的言辞。” 杨瑞莉并没有撮合两人的意思，只是情急之下说错了话，连忙挥手解释。 “口误，不好意思。” “我是说大家都是朋友，应该互相帮助。你不白帮忙，沈从一家里非常有实力，以后肯定能帮到你。” “我明白，不用再解释。”方知有知道杨瑞莉不是故意的，不跟她计较。 “我先过去看看，但你别对我抱有太大希望，我晚上也有事情。” “没关系，辛苦你了。”杨瑞莉高兴的感谢道：“下周三我生日请你吃饭。” “知道了。” ...... 杨瑞莉离开后，方知有转身上了二楼。 找到坐在椅子上打点滴，闭目养神的沈从一。 吊瓶里液体满满的，刚换上不久。 此时的她靠在椅子上用手扶着额头，温婉而又恬静，别有一番美感。 方知有轻手轻脚坐在一旁。 “你怎么来了？” “楼下碰到杨瑞莉。” 沈从一难得小脸一红，“这死女人都跟她说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可以，麻烦你做什么。” 说着说着，瞅到方知有手里的感冒药。 “吊瓶里有感冒药。” 感冒药又不是给她买的，沈从一明显误会了，索性就让她误会吧。 方知有懒得解释，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没关系，放宿舍里有备无患。” “谢谢。” “客气。” 一时间二人相顾无言，不知道说什么好，气氛陷入尴尬。 无意间，方知有扫到墙壁上挂的表。 马上21点，该给薛沛宁打电话。 “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 “没问题。”沈从一肯定的点头，坚强的背后面躲藏着不被人察觉的失落。 “那我可走了。”方知有最后再问一遍。 “拜拜~~” 方知有不再废话，干脆利落转身离开。 来到一楼药房又买一盒感冒药，工作人员奇怪的看着他。 同一款药还分批买，药房又不限购。 大晚上怪事就是多。 ...... 回宿舍的路上，方知有拨通薛沛宁的电话。 把校园里发生的趣事与她分享，让她也一起开心开心。 尤其是李兵泽的丑闻，把薛沛宁乐的人仰马翻，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愉快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转眼间到了寝室。 “到宿舍了，先不跟你说了。要是被裤头哥知道，我把他的糗事都告诉你了，他非得跟我拼命不可。” “你坏透了。”薛沛宁笑着娇嗔道：“他碰上你，真是倒霉到家了。”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是不是？” “是你个头。” “我知道你不好意思说，我替你说。” “真不要脸。” “要脸没有女朋友，我情愿不要脸。” “讨厌，不跟你说了，我挂了。” “晚安。”方知有也不生气，小妮子就是嘴硬。 “嗯，晚安，你早点休息。” ...... 宿舍只有李兵泽一人，剩下两人不到熄灯绝不回来。 方知有晃了晃手中的感冒药。 “现在喝，还是等会喝？” “睡觉再喝，你放桌子上。” 方知有把感冒药扔在李兵泽桌子上，随后打开电脑，坐在椅子上发呆。 整个人无所事事，不知道做点什么好。 脑海里全是沈从一没有血气的小脸，跟着了魔似的，挥之不去。 心烦意乱。 第104章 陪伴 美女总会得到优待，不服不行，谁让男人都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方知有也不例外，索性送佛送到西。 做好心理建设后，关上电脑起身准备离开。 李兵泽见状，立马追问。 “你干嘛？” “出去透透气。” “连你也嫌弃我？” “你想多了，早点休息。” “我艹，都嫌弃老子，狗b宿舍没法待了！老子明天搬出去住！” ...... 方知有再次来到校医室，二楼病房空空如也，只剩沈从一独自一人默默打点滴。 “你怎么回来了？” “在宿舍坐着也坐着，还不如过来看美女，顺便增进下感情。” 跟沈从一独处时，方知有总是口无遮拦，从不惺惺作态。 印证那句话，无欲则刚，就是单纯的欣赏。 跟男人走在路上，情不自禁看美女一样正常。 沈从一喜欢他的直接，相比较假模假式强多了，时间一长都习惯了。 “成天油嘴滑舌，没个正经。”沈从一嘴上不承认，心里却是美滋滋。 因为她真的需要方知有。 一起输液的人都走光了，二楼空荡荡的仿佛能听见风的回声，沈从一说不害怕是假的。 无论她思想多成熟，终究是个小女生，需要别人保护。 “没办法，要不是因为你这张脸，我也不会来。” “只要是美女，你都会来？” “我又不是色魔，没那么饥不择食。” “坐着也是坐着，随便聊聊天嘛。” 夜晚的放松让人容易情绪化，沈从一难得撒次娇。 方知有认真的想了想，缓缓开口。 “最起码要比我女朋友漂亮，才会考虑。” “你的意思是我比你女朋友漂亮？”沈从一好奇的眨着丹凤眼追问道。 “气质上你更胜一筹，但论脸蛋我女朋友未必输你。” 沈从一得意的微微仰头，脸上带着满足的喜悦。 “长相不分伯仲？不是我自夸，论长相真没服过谁。” “有时间安排我跟她见一面呗！” “真想见？” “是......” 话音未落，沈从一小腹传来剧痛。 糟糕，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小脸瞬间惨白，痛苦的捂着肚子。 “你没事吧？” “没事。”沈从一下意识的扭过头，不想让方知有瞧见她痛苦的样子。 “亲戚来了？”方知有试探性的问道。 “对。” “带东西了吗？没带的话我去买。” “你不是废话吗，谁来医院带那。” “日期记不住，你怨谁？” 现在轮到方知有调侃沈从一了。 “240？还是280？” 沈从一吃惊的盯着方知有，没想到他居然了解，转念一想他是女朋友的人，也不觉得奇怪，平时应该没少买。 “240。”沈从一有气无力道。 “我马上回来。” 望着方知有身影渐渐消失，沈从一内心涌出窃喜。 幸好他在，要不然跟裤子破了一样尴尬。 为什么每次出糗他都在！ 女神形象再他面前彻底破灭了。 沈从一百思不得其解，感觉没脸再见方知有。 真想掐死他，一了百了。 ...... 等待的时光总是漫长的。 身心疲惫的沈从一等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是她不想自己解决。 她脚扭了只能蹦着走，只要跳一下绝对会流出来。 被逼无奈的沈从一，只能老老实实等方知有回来，抱着她去洗手间。 半个小时后，方知有气喘吁吁跑了回来。 “你是去造卫生巾了吗？这么慢！”沈从一气的咬牙切齿，对着方知有一顿训斥。 方知有也不傻，知道来亲戚时的女生都是火药桶，一点就着。 决不能触她眉头。 就情绪控制来说，薛沛宁比沈从一强多了，无论发生什么绝对不会冲他大吼大叫。 “抱歉，东西不好找，所以耽误了时间。” “我扶你去洗手间。” 沈从一伸出手，扭过头不让方知有看见她的表情。 “抱我。” 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要不是二楼足够安静，方知有真不一定能听清。 “啊？”方知有都愣住了，“你不是能走吗？” “一只脚怎么走？” “我扶着你蹦过去。” “方知有，你到底懂不懂？！” 沈从一气的恼羞成怒，小脸瞬间红到脖子根。 隔了好半天，方知有才反应过来，懊恼的拍着额头。 “是我没考虑周到。” “来，我抱你去。” 方知有侧着身微微弯下腰，公主抱把沈从一抱起。 记忆以来，沈从一也是第一次被男生公主抱，感觉十分别扭。 举着吊瓶，另一只手搂住方知有的脖子，生怕她自己掉下去，动作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刚走出病房，方知有不忘嘲讽一句。 “沈从一，你人瞅着瘦瘦的，没想到抱起来这么重，该减肥了。” “你放屁！我一点都不胖，是你虚好不好！” “谁虚了，我天天都在锻炼！明明是你胖还不自知。” “方知有，我不要你管！” 本就尴尬的沈从一，气急败坏的张嘴就要咬他。 “哎哎哎，你别恩将仇报，你人还在我手上，你敢咬我就松手！” “你松一个试试！” “你敢我就敢！” “方知有……” 说话间，二人走进洗手间。 沈从一这才反应过来，方知有故意招惹她，是不想她太过尴尬。 想明白后，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就此作罢。 夜深了，女洗手间里根本没人。 方知有轻轻把沈从一和东西放下，仓皇而逃。 看着面前黑色塑料袋里的一次性内裤和七度空间，瞬间呆住，沈从一万万没想到方知有真的懂。 收拾完后，沈从一小心翼翼扶着墙，一步一步跳出来。 等她蹦到门口，方知有接过吊瓶，扶住她细长的手臂。 “方知有，你女朋友把你调教的很不错，我没想到的地方，你都注意到了。” “托你的福，难得坐享其成一次。” “真不容易。” 方知有懒得跟沈从一解释，她开心就好。 其实薛沛宁没享受过，二人独处机会太少，还没来得及。 扶着沈从一坐下，方知有转身离开。 “你干什么去？” “我不跑，马上回来。” “哦。” 我又没说你跑，沈从一在心里喃喃自语。 第105章 第九艺术 不一会，方知有拎着两瓶脉动回来。 一瓶满满的，另一瓶红褐色。 “给，放肚子上暖暖，能舒服点。” “真够熟练的，当你女朋友真幸福。”沈从一由衷赞叹道。 要是每次来例假都有人照顾就好了。 一时间竟然有点羡慕方知有的女朋友，萌生了想谈恋爱的冲动。 仔细想想，如果男朋友跟方知有一样细心其实也不错，再比他帅一点，热爱运动，在她心里就是完美的白马王子了。 方知有长得太过普通，丢在人群里都找不到，实在拿不出手。 做朋友自然什么问题都没有。 沈从一接过红糖水浅浅抿了一小口，水温非常高，但不至于喝不下去。 肯定是他后续添了冷水，刚好达到可以抿着喝的温度。 他不会用嘴试得温度吧？ 沈从一小脸浮起一层红晕。 “你没喝吧？” “我干嘛要喝？”沈从一神经兮兮的，方知有无奈的反问道。 “那水温？” “你不是说我熟练嘛，凭感觉加的。” “哦，没喝就好。” 不知道为什么，沈从一突然感到不悦，像是没得到心仪的玩具一样不开心。 捧着塑料瓶又抿了一小口。 夜晚气温又下降了几度，房里间阴森森的。 感受着小腹传来的温热，疼痛感也轻不少。 喝着喝着，沈从一觉得红糖水的口味很特别。 “哪个牌子的红糖水？还挺好喝的。” 方知有把透明塑料袋一起递过去。 “你自己看。” 沈从一仔细瞧了瞧，配料表很干净只有甘蔗和小黄姜，没有科技与狠活。 是真红糖，方知有确实会买。 默默记下品牌。 现在的无良商家为了挣钱，红糖水都是用赤砂糖以次充好。赤砂糖是生产白砂糖的附属产品，价格低廉，利润自然更可观。 “这款红糖水找了很久吧？” “确实不好找。” “做你女朋友真幸福，所有事情都被你大包大揽，只管享受就好了。”沈从一再次肯定道。 同时，也终于明白方知有为什么回来的迟。 感慨完又补上了一句，“刚刚不好意思，谢谢你了。” “声音太小没听见。” “再说一遍，给我听听。”方知有一脸贱兮兮道。 沈从一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刚升起的愧疚感，顷刻间消失不见。 “想的美，没听见拉到。” “真没诚意。” “要你管！” 沈从一扭过头望着窗外漆黑的夜，整理了下思绪。 回想起刚刚亲密的举动，小脸立马红透了，感觉没脸见人。绯红色的颜色，如同娇艳欲滴的花朵，令人心驰神往。 “今天的事情绝对不能跟任何人说，必须烂在肚子里。” “哦。”方知有不以为然的点着头，“跟上次裤子破了一样？” 突然旧事重提把沈从一气的够呛，恨不得杀人灭口，跟他同归于尽，好让秘密彻底消失。 “方知有，你是在找死吗？” “没有！开个玩笑而已，不要生气。” 方知有做着封口的动作，“你放心，绝对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见他认怂，沈从一心情恢复到正常。 “这还差不多。” 为了不让气氛冷下来，沈从一想了想话题。 女朋友已经聊过了，接着聊什么好呢？ “哎，方知有说认真的，附近油价是你想要的事业吗？” 寂静的夜晚特别适合聊天，方知有没有回避，找了个舒适的角度靠在座椅上，双手放在脑后避免碰到墙壁。 “不是，我未来打算做游戏，做真正的第九艺术。做游戏很烧钱，我现在还没有资本去做。” “做游戏？”沈从一万万没想到方知有的梦想居然是游戏，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 “你是认真的？” “当然。” 方知有猜到沈从一会诧异，绝大多数人对游戏有偏见，她也不例外。 “99届的陈星汉学长你知道吗？” 沈从一摇了摇头，没听过这个名字。 “他在攻读学位期间，开发了《云》和《浮游世界》两款独立游戏，全球下载量突破200万次。” “两款游戏都挺有意思的，感兴趣的话你可以下载玩玩。” “好啊。”沈从一也是第一次知道游戏界还有这么厉害的学长。 “他就是你的目标吗？” 方知有认真想了想，缓缓开口。 “我跟他的方向是一致的，想做真正的第九艺术。” “老美有gta系列，小日子有宝可梦ip，瑞典有我的世界，波兰有巫师，棒子的游戏太多了不用提。” “我们有什么？” 沈从一再次摇头，认真思考许久。 “超级玛丽？” “那是任天堂的，不是我们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沈从一只在小时候玩过超级玛丽，长大后再也没碰过游戏。 “是啊，我们没有享誉全球的游戏。” “我不希望未来也是，一提起游戏，跟你一样摇头一无所知。” 方知有回忆着他的游戏人生。 玩到3a大作时兴奋，因为游戏故事而感动流泪，跟朋友一起开黑的快乐…… “国外游戏厂商满足了我小时候不切实际的梦想，国内游戏大厂却教我如何穿着裙子上战场，而且还是粉裙子，你说可不可悲？” 沈从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大男人穿着粉裙子上战场，那画面简直无法想象。 “一款真正意义上的好游戏，它不仅仅只是游戏，它可以带领你体验一段，你原本永远无法体验的人生。” “大家给触动人心的‘作品’冠以艺术之名，文学、音乐、舞蹈、绘画、雕塑、戏剧、电影、建筑、均为艺术。可当它们一同在游戏里出现时，怎么就不配称为艺术了？” “尽管直到如今，第九艺术仍旧备受争议，是绝大多数人眼里的玩苏丧志，口中的洪水猛兽，避之不及，又怎么会去了解并理解呢。” “正如电影，音乐一般，并不是所有的电影和音乐得配的上艺术二字，游戏诚然也是。真正优秀的被称为艺术的游戏，它一定与氪金游戏有着天壤之别……” 第106章 躁动 “我大概听明白你要做什么。”沈从一若有所思的点着头。 没想到面前的男生居然有伟大的愿景，看来他的野心真不小。 以前是她小瞧方知有。 沈从一莫名其妙蹦出一丝期待，不知道未来的他能走到哪一步。 “所以你受陈学长影响才来的交大？” “当然不是。”方知有一本正经道。 “那是因为什么？”沈从一的好奇心被他勾了出来。 “高考分数刚好够交大门槛，所以来了。” “你真现实！” 沈从一在心里默默吐槽。 果然是理工科直男，一点都不浪漫。 方知有哪管那么多，反问沈从一。 “我都说完了，你呢？以后想做什么？” 沈从一没有过多思考，脱口而出。 “未来我想做投资，为梦想助力。” “名字都已经想好了，就叫从一资本，从一而终的从一。” 沈从一没有长篇大论，也没有伟大的愿景，她的想法很简单，单纯的想用钱生钱而已。 她的出身注定了，她此生不需要为生活疲于奔命。 如何让资产不贬值，才是她日以继夜思考的问题。 “怎么样？” “还不错。”方知有违心的回应道。 见过自恋，没见过她这么自恋，公司用自己名字命名，还大言不惭的说好听，有意义。 天底下谁的名字没意义？ “如果你需要帮助，也可以来我。”沈从一主动伸出橄榄枝。 “没想到你藏得挺深，居然是超级富二代。” 这是沈从一第一次把真实身份告诉男生，害羞的挥了挥手。 “没你想的那么夸张，我能动用的资金只有压岁钱。” “你的压岁钱，普通人一辈子也挣不到吧？” 沈从一摸着鼻子认真的思考。 “努努力应该能挣到。” 方知有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毕竟真正有钱人的生活，他想象不出来。 恐怕沈从一的压岁钱，已经是普通人一生的财富了。 有的人出生在罗马，而有的人天生就是牛马。 “富婆，我不想努力了，求包养。” “真够不要脸的，可惜，我看不上你。”沈从一心里暗暗鄙视道。 方知有也太轻佻了，什么话都能轻松说出口。 “但我对附近油价倒是挺感兴趣，要不我们聊聊？” “人货不分离，要么连人带货一起收，要不一拍两散。”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考虑清楚，别到时候说我没给你机会。”方知有自信的微微仰头。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一拍两散就一拍两散，谁怕谁！” “我有资金还怕找不到好项目？”沈从一不相信找不到比附近油价更好的项目。 “那我祝愿你早日找到理想项目，不要再惦记我的三瓜两枣了。” “我谢谢你！”沈从一把谢谢两字咬得特别重。 二人说话间，点滴终于快完了，沈从一怀中的水瓶也不烫了。 “你自己拔针，还是我帮你？” “我自己来吧。”沈从一脸上充满了防备。 “我有那么不靠谱吗？” “有！” 拔完针，方知有扶着沈从一站起来，坐的时间太长，下半身都快没知觉。 活动了好半天，才慢慢恢复。 “走吧，送你回宿舍。” “瓶子呢？” “留给下一个有缘人。” ...... 深夜的交大无比寂静，刮过的微风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二人低头不语，目光不曾交际，默默赶路。 只要他俩独处，先开口的人必定是沈从一。 “今天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都是朋友，不必客气。” “对，我们是朋友。”沈从一笑盈盈看着方知有，“莉莉过两天生日，你要来吗？” “她跟我说过了，那天没事的话肯定到。吃饭的地方定了吗？” “没有，莉莉说她没想好吃什么。” 刚好，方知有能做个顺水人情，“要不要考虑下自助火锅，天气冷吃火锅正合适。” 拉客拉到她头上，沈从一不禁感到好笑。 方知有可真卖力。 “火锅店生意不好？”沈从一试探的问道。 “我朋友没餐饮经验，又是愣头青，能好到哪里去？该交的学费总是要交的。” “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用了。”方知有挥手拒绝，“你跟杨学姐提火锅店，就已经在帮忙了，哪还敢要求更多。” “反正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已经跟他们说了，至于他们采不采纳，听天由命吧。” 其实沈从一非常反感校花身份，尤其是打着校花名号做事。 还好方知有拒绝了，对他的好感提升不少。 毕竟耽误他一晚上，该报答的总要报答，否则沈从一心里过意不去。 “知道了，我回去跟莉莉说，尽量让她选火锅店。” “谢了。” “我们是朋友，不必客气。” 沈从一把方知有的话原封不动还给他。 “哈哈。” ...... 转眼间，走到女生宿舍楼下。 “赶紧回去吧，宿管阿姨要关门了。”方知有挥手告别。 “你一个人小心点。” “放心吧，学校里没人乱来。” “拜拜~~” 沈从一望着方知有离去的背影，心情十分复杂。 长时间的接触，彼此之间越来越熟悉，玩笑尺度也大了不少。 心里隐约觉得方知有在刻意保持距离。 渐渐的，沈从一对他的兴趣不降反增。 有些女生就是喜欢，不喜欢自己的男生。 而沈从一喜欢不搭理自己的男生。 前提条件男生得足够优秀才可以，方知有就差在长相上了。 精致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叛逆的心。 得不到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说的就是她们这种人。 ...... 与此同时，交大教职工宿舍。 温澜穿着半透明的白色衬衫，里面搭配着同色的小吊带，下身是一件法式风情的卡其色半长裙，光着脚踩在地毯上。 抿着咖啡，轻轻揉着发酸的眼眶。 赶在12点前，把最后一份参赛资料看完了。 “谁说当老师轻松，不一样也要加班吗？” 她的声音与后世娇柔做作的御姐音不同，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跳槽就是从一个坑，跳进另一个坑里，没有哪里是容易的。” 温澜舒展身体，露出傲人的身材，出神的看着窗外，独自享受夜晚的宁静与美好。 第107章 意料之外 交大办公楼。 温澜款步姗姗走进四楼会议室。 作为刚加入交大的特聘讲师，客气与其他人打招呼，坐在靠后的位置。 温澜第一次参加学校重要会议，心里多少有些紧张。 和企业开会不同，在座的每一个位无疑都是行业大佬，最次的都是副教授级别，她的资历属实不够看。 安静的待在后面挺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人也一个接着一个来到会议室。 终于，信息学院谭教授从外面走进来，会议正式开始。 谭教授坐下后，目光在会议室里扫了一圈，见人都到齐了，缓缓开口。 “今天会议主要内容，选出最有潜力的项目参加校内赛......” 交大组委会一共收到157份参赛项目，这还是各科导员初步筛选过后的数字。 让他们一个一个上台展示太耽误功夫，各位教授哪有那么多时间。 秉着不浪费时间的原则，所有参赛项目各位评审需要先过一遍，分别选出各自心中30个最有潜力的项目。 大家一起讨论，正式确定30个参赛名额。 30个项目通过线下竞赛的形式选拔出前五名，推选前三名参加省赛。 会议进行的很顺利，全程没有波折。 足足30个名额，优秀的项目自然能轻而易举的入围。 其中当然包括附近油价。 ...... “通知下各个项目负责人，下周五过来参加竞赛，希望他们能给我们带来一些惊喜。” “好了，散会。”谭教授收拾东西带头离开。 其余人哗哗哗的跟上。 温澜并不着急，靠在椅子上活动活动颈椎。 她推荐的项目只有3个有争议，剩下全票通过。 与绝大多数教授的想法不谋而合。 有争议的项目，大家也是各抒己见，没有脸红脖子粗的争吵。 不知道接下来的下线竞赛是否还会如此，温澜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高等学府的气氛确实轻松。” “目前看来没选错。” ...... 经过时间的充分稀释，裤头哥事件逐渐被大家淡忘。 李兵泽只是虚张声势，最终也没有从宿舍里搬出去。 开始乖乖上课，不敢再肆意妄为，万一他的所作所为要是被老爸知道了，非得打断他的狗腿不可。 但体育课照旷不误。 方知有不理解，也曾问过为什么。 李兵泽却说，没逃课的大学生活是不完整的，只旷体育课是他最后的倔强。 明明就是懒！还说的如此冠冕堂皇，方知有都不想揭穿他，以他为耻。 ...... 时间如同抽水马桶里的水，一按下瞬间消失不见。 转眼间，来到周三。 教室里正在认真听课的方知有，手机突然震动。 掏出一看，来电显示沈从一。 挂了电话，给她发信息。 「有事？我在上课，不方便。」 很快，沈从一回了消息。 「莉莉原本打算去小四川，想着提前预定，怕到时候位置不够，结果人没开门。」 「你要不要跟你朋友联系一下，确认下什么情况。」 关门了？好端端的大白天为什么要关门？也太不正常了。 方知有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等会我跟他联系，谢了。」 「不客气，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等我确认了，给你答复。」 「不着急，离晚上还有点时间。」 李兵泽见方知有不停的发信息，忍不住调侃。 “跟谁聊得热火朝天？眼睛都不带动。” “校花约我，有问题吗？” “校花？我艹，真的假的。”李兵泽不敢置信看着方知有，立马来了兴趣，“手机拿过来，让我看看。” 问心无愧的方知有，大方把手机给李兵泽。 “给你，慢慢看。” 联系人真是沈从一，李兵泽惊讶的张大嘴，嘴之大拳头都快能放下。 “你玩真的！” “说，什么时候跟校花搞到一起？” “我为什么不知道？” “这些天究竟错过了什么？” 方知有一把把手机夺回来，不耐烦的推开目瞪口呆的李兵泽。 “什么叫搞到一起，注意你的言辞，我们就是普通朋友。” “对对对，普通朋友。”李兵泽认同的点着头，眼中流出佩服的目光，“还是你小子会玩。” 不用看，李兵泽肯定想歪了，真不知道他脑子都整天在想什么。 方知有实在懒得解释。 “晚上你跟我一起去？” “我？合适吗？” “没什么不合适，现在全校谁不认识你裤头哥！” 裤头哥三个字，在李兵泽心里是绝对不能碰的禁忌。 谁提跟谁急，就算方知有也不例外。 “艹，老子跟你没完！” 气急败坏的李兵泽刚要收拾方知有，下课铃声突然响起。 铃铃铃~~ 教室里所有同学轻松一大截。 讲台上的中年妇女面色铁青的盯着李兵泽。 “下次不想听我的课可以直接离开，要是被我发现在课堂上捣乱，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记住李兵泽跟方知有的样子，气呼呼收拾书本走了。 “完蛋了，下次点名绝对有咱俩，以后别再想旷课了。” “你tmd好意思说！骂人不揭短，你不知道吗？” 心虚的方知有只想逃跑，“我还有事，先走了。” “赶紧滚，别让老子再看到你！” 李兵泽对桌子一顿乱踹，发泄心中的郁闷。 什么时候大家才能彻底忘点这茬啊！ ...... 离开教室，方知有翻出郑文川的电话。 十几声嘟声过后，无人接听。 方知有感觉不对劲，继续打，打到他接为止。 直到第三次，电话才终于接通。 “方经理，你有事？” 话筒里的郑文川有气无力，完全不像年轻人。 无精打采的声音更像是人生迟暮的老头，一点活力都没有。 “我同学去饭店吃饭，发现没开门，你现在不在店里吗？” “经理，我人在老家。” “老家？”方知有眉头紧锁，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试探性的问道：“是家里出事吗？” “不是，是......” 郑文川哽咽了好半天，始终开不了口。 第108章 赛前准备 方知有只好主动询问，“是不是饭店出事了？” “没出事，是我们经营不下去......” 一句话把郑文川所有的心气抽干了。 小四川从开业到现在也不过一个月就倒下了。 虽然跟郑文川不懂经营有关，但同时也意味着后街的竞争有多夸张，远比方知有想象的惨烈。 “人没事就好，你还年轻，以后机会多的是，千万不要自暴自弃。”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多安慰也没用。 “我知道，经理，是我眼高手低不听劝，这些都是我咎由自取。” “如果当时听你的，老老实实做小吃摊就好了，哪会走到今天。” “世界上哪来那么多如果，生活还要继续，向前看吧。” 方知有关心道：“饭店呢？一直关下去不管了。” “关门只赔房租，开门人工、水电、食材都是钱，我已经没钱了。” “转让的信息已经在网上发布，希望能少赔一点吧。” “需要我帮忙的话，给我打电话。” “谢谢经理。” 终于有人不责怪并且理解，郑文川崩溃的内心得到一丝安慰。 ...... 挂了电话后，方知有无奈的摇头。 看来郑文川并不是商业奇才。 小四川的失败一下把他打回解放前，不给点时间恢复不过来。 随后，拨通了沈从一的电话。 “刚刚联系过了，饭店确实是关门了，准备转让。” “转让？那可惜了，只能让莉莉重新选其他地方了。” 沈从一只是感到惋惜，串串火锅味道确实不错，恐怕以后再也吃不到了。 “你等下，我问问莉莉，看她还想去哪吃。” “莉莉，小四川关门了，重新选个地方吧。” “啊？关门了！我正想吃火锅呢。” “重新选家火锅店？” “其他家都没串串火锅好吃。” 隔着电话，方知有都能感受到杨瑞莉的遗憾。 沈从一没有捂住话筒，丝毫不介意方知有偷听她们俩的谈话。 “那你打算去哪？” 杨瑞莉想了想，“还是去自留地吧。” “你想清楚，自留地只有酒水零食没有饭菜。”沈从一微微皱眉，好心提醒道。 “我们带点吃的过去，纪主席不会介意吧？” “我不知道，你自己问他。” “好吧，我跟纪主席联系。”杨瑞莉说做就做，掏出手机跟纪东杰联系。 “你确定吗？”沈从一再次询问道。 “当然。” “你生日，你开心就好。” 跟杨瑞莉确定好了地方，沈从一对着电话另一头的方知有说道：“你都听到了吧，晚上自留地见。” 电话里，方知有隐约听出了沈从一的不情愿。 “我怎么感觉你不太想去？” “太吵了，又没我喜欢的音乐，自然不想去。” “你不是跟纪东杰认识，让他唱爵士呗。” “他唱不出来爵士的味道，还不如不唱。” “算了，不说他了。”沈从一突然换了个话题，“附近油价通过初审了，恭喜你。” “是不是？我还没收到消息，你就已经知道结果了。” “用不了多久，你就知道了，说不定你的导员现在就在找你的路上。” “顺便告诉你个小秘密，通过初审的项目抽签决定后续出场顺序，只有你跟另一个项目，上场顺序是内定好的，你是倒数第二，另一个是最后一个。” “这确实是个秘密。” “你没骗我吧？”方知有暗自赞叹沈从一的实力，练小细节都清楚，学校高层里肯定有熟人。 “骗没骗你，周五不就知道了吗？”沈从一自信道。 “不跟你说了，我要去忙了，晚上记得来。” “好的，一定准时到。” 结束跟沈从一的通话，方知有走进教室收拾书本，准备回寝室。 刚走出教室门时，迎面撞到了谭丽奇。 看样子刚从导员办公室过来。 “方知有，你等一下，孙导员找你，让你去趟他办公室。” “导员有说什么事吗？” “没有。”谭丽奇摇了摇头，“孙导员心情不错，应该是好事。” “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 应该就是项目初审过了。 “对了，谢谢你上次再自留地请客，大家约个时间，改天我请你吃饭。” “好啊，到时候联系。” 方知有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朝导员办公室走去。 ....... 导员办公室。 孙野对着电脑不停地敲键盘，忙的热火朝天。 听到敲门声。 “进来。” “导员，你找我？”方知有伸着脑袋，疑惑看着孙野。 孙野激动的挥着手，“方知有，你快过来，有好消息告诉你。” “你的附近油价项目通过初审了，后天下午在办公楼四楼会议室，参加线下选拔赛。” “谢谢老师肯定。” 沈从一料事如神，不得不佩服。 虽然早就猜到了结果，真正听到时，方知有心里还是激动不已。 “先别着急谢。” “你的项目全票通过的，到时候千万不要紧张，正常发挥就好，老师相信你一定没问题。” “我回去后，一定认真准备，绝对不辜负老师的期待。” “好好好。”孙野满意的点着头。 “对了，比赛具体的评分细则你知道吗？” “我不清楚。” 孙野拿出文件递给他，“我一个个跟你说。” “创新：要求在新产品、新技术、新模式、新服务等方面至少有一个明确的创新点。” “创意：主要是对经济、管理、技术、市场等方面的可行性分析。” “创业：主要考察项目的准备、注册公司或与公司合作、电商营销、经营效果等，并需要提供相应的佐证材料。” “创新和创意，创业，各占25分。” “创业问题不大，满分虽然不太可能，高分肯定没问题。” “演讲15分，文案10分，就不多解释了。” “你的文案我看过了，挑不出漏洞，肯定满分。”孙野赞扬道。 “好的，老师我清楚了。” “回去好好准备吧。” “老师再见。” 方知有走后，孙野也鼓起干劲，他也要努力了，借着机会更进一步。 第109章 螺蛳粉 事情处理完，心情不错的方知有快马加鞭的往自留地赶。 等他赶到时，店里还未营业，巨大音响播放着舒缓的音乐，与表演时的疯狂格格不入。 工作人员正在忙碌的打扫卫生，准备酒水，为即将到来的夜晚做准备。 舞台前的vip区域已经坐满了人，桌子摆着炸鸡、汉堡、薯条、啤酒…… 各式各样的小吃应有尽有，而且全都是超大份，足够他们吃了。 一眼望去男生不少，大家都在开心的聊天，没人注意方知有的到来。 他不禁感到好笑。 杨瑞莉之前信誓旦旦的说没朋友，现在满桌子都是人。 难不成所有人都是冲她来的，沈从一的朋友一个也没有？ 如此拙劣的谎言，也不知道她当时怎么说出口。 “你怎么不过去跟她们热闹，一个人孤零零坐后面干嘛？” 沈从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坐到方知有对面，奇怪看着他。 “我见他们聊得正开心，不好意思过去打扰。” “那些人你应该都认识，你怎么不过去？”方知有发出好奇的疑问。 以方知有对沈从一的了解，她肯定有关系不错的同学，绝对没杨瑞莉说的那么惨。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单纯不想过去。”沈从一手肘放在桌子上，撑着下巴，懒散的盯着方知有。 沈从一慵懒的眼神看的方知有很不自在，还以为脸上有东西没擦干净，下意识拍了拍。 沈从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脸上什么东西都没有。” “那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你啊！” “我？哪里不对吗？”方知有顿时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沈从一没回应他，半晌之后缓缓开口。 “以前小时候我也喜欢热闹，希望身边越热闹越好，恨不得所有人都围着我转。” “上了大学后，突然发现最热闹时，我却最孤独。” “大家都在说场面话，假模假样恭维对方，同时也期待着别人恭维自己。” “可能从发现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厌倦热闹了吧。后续很长一段时间里，再没跟人交过心。” “直到你个不解风情的钢铁直男出现。”沈从一满怀幽怨的瞪了他一眼。 见沈从一多愁善感，方知有尴尬的扭过头。 直男有什么不好，装直男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比如现在。 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装直男装到底。假装没听懂沈从一在说什么，扯开话题。 “过生日应该去饭店里好好吃顿饭，这里只有气氛，没有胃口。” 沈从一早就预料到方知有不解风情，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谁说不是呢，真没劲。” 忽然眼前一亮，仿佛想起重要事情一般。 “你吃晚饭了吗？” “没有。” “那咱们俩出去吃饭吧？” “就你跟我？” “不然呢。” 方知有望着前面满满两桌人，身体不自觉的靠在沙发上。 “不太好吧，大家都在呢。” “哎呀，有什么关系。今天这么多人过来给莉莉庆生，她肯定发现不了。” “走吧！” 沈从一摆出一副非走不可的架势。 方知有继续推辞道：“要不跟杨学姐说一声，直接走是不是有点太不礼貌？” “咱两在后面都坐了半天，你看有人关心吗？” “吃完饭就回来了，她肯定不知道。”沈从一不由分说的拉住方知有手腕，一起离开。 “走啦，早去早回。” 方知有被迫答应，刚好他肚子也饿了。 二人离开前，舞台旁正在调试设备的纪东杰恰巧看到这一幕，眼底闪过一抹冷意。 ...... “终于出来了，在里面憋死我了。” 离开自留地后，不用方知有提醒，沈从一自觉的把手松开。 “既然不愿意，你干嘛要来？” “你说呢，钢铁直男。”沈从一懒得跟方知有费口舌，“你有什么忌口，或者什么东西不吃？” “除了芹菜，都能接受。” “我带你品尝一道美食，我都惦记它好久了，一直没人陪我去。” “杨瑞莉也不陪你？” “她讨厌那味道。” 味道？美食？方知有大概猜到是什么了。 没过多久，在沈从一的带领下，七拐八拐来到一家路边小店。 此时正值饭点，店门口排满顾客，人行道上摆着几张小方桌。 栏杆旁是主干道，车流量不小，现在正是下班高峰期，马路被堵的水泄不通。 在这吃饭得留神，万一碰到傻子把刹车当油门踩，小命恐怕就要交代了。 沈从一见有人吃完离开，招呼方知有坐下占位。 “你没问题吧？”沈从一指了指身后的招牌——正宗螺蛳粉。 2012年，舌尖上的中国播出了螺蛳粉专集，这也是螺蛳粉首次出现在大众面前，从此之后口味独特小吃在全国大火。 引起新一轮的小吃风潮。 “没问题，给我加份炸蛋。” “你居然知道炸蛋，看来平时没少吃。” 沈从一没想到方知有的口味跟她一样独特，简直是臭味相投，是个完美的饭搭子。 “等着，我去给你点。” 不一会，沈从一端着两大碗螺蛳粉，放到桌子上，随后摸了摸耳垂。 见板凳上垫着纸巾，对方知有会心一笑，坐了下来。 “尝尝看，这家味道怎么样？” 方知有品尝一口，“不错，挺好的吃。” “你喜欢就好。”沈从一拿起筷子不停搅拌，“我也是找了很久才找到，但莉莉接受不了，所以总是我一个人来。” “现在好了，终于有伴了。”沈从一情不自禁露出开心的笑容。 “你在交大随便喊一句，我相信有不少男生愿意陪你来。” “他们动机又不纯。”沈从一没好气的翻了方知有一眼。 “我动机也不纯。” “你有女朋友，不一样。” 一句话直击关键部位。 “对，也是哦。”方知有终于明白沈从一对他肆无忌惮的原因。 “我还以为你会带我去高大上的西餐厅，没有想到是马路边小吃摊。” “西餐厅也不见得好吃啊，我更喜欢吃路边摊。” “你说的没毛病，我也喜欢吃路边摊。” 第110章 分歧 “你不要总对我有刻板印象。” 沈从一放下手中筷子，严肃又认真道。 “我虽然一直都是乖乖女形象，可我却向往叛逆自由不羁。” “比起华丽炫彩的灯光，我更喜欢在昏暗中仰望星空。随性而为，不受约束的时光，才算不枉此生。” “你呢？” “我？”这下轮到方知有词穷了。 一直被事情推着走的他，不曾停下来认真思考。 等高考结束再说，等项目上马再说，等...... 仿佛生活没被改变，每天依旧疲于奔命，惶惶不可终日。 再等等，等财富自由就好。方知有总是这样安慰自己。 可名利就像无底洞，前方总有东西不停诱惑，让人即使筋疲力尽，想要肝脑涂地。 “不赶什么浪潮，也不搭什么船，我自己有海。” “我只想做自己。” “哦。”沈从一若有所思的点着头。 …… 二人边吃边聊，聊着聊着话题又扯到比赛上。 “过了校内赛，开始宣传？” “是的，服务器和广告商都已经谈好了。” 即使闲暇时间里，方知有也不曾松懈，一直在为附近油价上线做最后的准备。 在沈从一的帮助下，京市加油站信息终于收集完毕。 因为资金有限，第一阶段方知有选择电视台飘字广告。 智能手机没普及前，看电视是大众最主要的娱乐方式。 飘字广告相当于花小钱办大事。 广告投放方案，沈从一略知一二，她也认为目前阶段电视台飘字广告跟附近油价非常契合。 “假设一切顺利，附近油价未来的盈利模式，你是怎么想的？” “免费的信息平台，通过接广告赚钱。” “光靠广告的话是不是太慢了？”沈从一忍不住担忧道；“你不考虑跟大型加油站合作，把附近油价打造成一个支付平台吗？” 方知有眼皮不自觉的抽搐。 “支付平台？” “你也太高看我了吧？但凡是跟金融有关，我想都不敢想。” “就算各大加油站愿意跟我合作，你觉得我能搞定金融方面的手续？” “手续，确实是个问题。” 沈从一有点太想当然了，是她心急了。 方知有只是个普通人，又不是她，没那么强大的关系网，很多事情他根本做不到。 可只做免费平台的话，附近油价未必能走到上市，沈从一不免感到担忧，不知道方知有究竟如何打算。 一边嗦粉一边思考对策。 …… “从一，你既然知道我倒数第二上场，那倒数第一的信息，你总有吧。” “有，你要看吗？” “当然，知彼知己方能有备无患。” 沈从一掏出手机找到信息，念给方知有听。 “最后一个项目是：指纹链,fplinker—半去中心化的电子存证系统。” 方知有瞬间满脸黑线。 他听不懂。 这样的项目也能参加比赛？ “致力于打造一个半去中心化的电子取证系统，在其上存储文件、合同、邮件、财务凭证、聊天记录等等，任何数字化信息......” “能听明白吗？” “不明白。” 隔行如隔山，方知有又不是神仙，他不懂东西多了去。 “简单来说，它是一个纯技术性的东西，而你的附近油价是商业项目。你们的侧重方向不一样，不必太过担心。” “放心吧，你肯定没问题，平常心对待就好。”沈从一安慰道。 “借你吉言。” ...... 吃完饭，方知有和沈从一悠哉悠哉的走着，不着急赶回去。跟中年夫妻饭后散步一样轻松惬意。 方知有闻着衣服上散发的臭味，决定不去自留地，省得过去被人嫌弃，螺蛳粉的味道不是人人都能接受。 “我不去过了，麻烦你跟杨学姐说一声，祝你们玩的开心。” “啊？你不去了！”沈从一精致的小脸变成苦瓜，人都垮了。 “你不去，我也不想去。” “我去不去无所谓，你不在肯定不行。”方知有笑着打趣道：“要不然你试试？” 平时成熟理智的沈从一，没想到也有可爱任性的一面。 沈从一自然知道她对杨瑞莉的重要性，要是被杨瑞莉发现她人不在，肯定亲自过来把沈从一压去给她庆生。 “那你陪我待会吧，散散味，等会再上去。” “义不容辞。” 方知有解脱了，可她还要备受煎熬。望着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车辆，徐徐开口。 “方知有，我认为附近油价光靠广告支撑，无法拥有更好的未来。” 未来？先过好当下再说吧。 方知有心里虽然这样想，嘴上却没说。 “你不看好广告模式？” “广告收入太过单一，没有足够的能力抵御风险。我觉得两条腿走路更加稳妥。”沈从一再次提议。 “另一条腿是跟大型加油站合作，做支付平台，对不对？” “很明智的选择，不是吗？”沈从一反问道。 “我打通不了关系。”方知有如实回应，金融圈里面的弯弯绕绕，不是他一个小城出身的人能办到。 “如果我告诉你，我可以呢？”沈从一自信道。 “沈从一，切勿好高骛远，先让我们拭目以待好吗？” “可是......” 方知有伸手打断沈从一的劝说。 “时间不早了，该回宿舍休息了。” “好吧。” 望着方知有离去的背影，沈从一第一次对他心生不满，同时也毫无没办法。 附近油价是生是死都跟她没关系，她无权干涉，更插不上嘴。 不行，得再次加快进度。 绝不能让好的项目付之东流。 ...... 周五，如约到来。 会议室门口早早排满了人。 校内赛评委总共五名，教师评委3名，企业评委2名。 温澜属于企业评委，不占教师名额。 随着评委组组长谭教授入席。 众人期待已久的校内赛，终于开始了。 纪东杰跟另一位高个子女生，坐在角落里，静静等待谭教授吩咐。 “开始吧，通知第一个项目有关人员进来。” 高个子女生迅速起身，通知门外等候许久的参赛人员。 第111章 校内赛 “各位老师，评委，大家好......” “我带来的参赛项目是社交旅行策划书......” “当今社会，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感越来越强，交朋友的难度也越来越大，出去旅行也时常遭遇瓶颈......” “一个人独自旅行固然轻松自在，但也会孤独。” “我们要做的是根据顾客兴趣爱好分类组团，让大家自行选择同行伙伴。” “这样既避免了独自旅行时的孤单，顾客又能在旅行过程中交到志同道合的朋友，让旅行变得更有意义，不再只是旅行……” “我的演讲完毕。”女生说完向后退了一步，等待评审们提问。 “同学，你的想法不错，而且很有新意。” 严教授欲扬先抑，话锋一转询问道：“如果顾客没选到合适的同行伙伴，或者不认可你们的方案，你们会怎么处理？” “首先，我们会为每一位顾客量身定做不同的方案......” “就算最后顾客还是不满意，我们也可以返还所有费用。” 听到这里，评委们纷纷默默低头打分。 问题想得太简单了，解决问题的方案不够成熟。 …… 随着时间的推移，25组项目参与人员回答完毕。 无一例外，都是失魂落魄离开会议室。 温澜喝口热水，缓解一下心情。 除了中午吃饭休息一小时，她已经工作整整一天了。 学校的工作也是一样，忙起来不比企业轻松多少。 就剩最后五个了，下一个是她最看好的项目之一。 ...... “各位评审老师们，下午好，我是软件专业的江彬......” “今天带来的参赛项目是第一人称射击类游戏《无畏征途》......” “作为一名忠实的游戏玩家。我在游戏里扮演过美军，去诺曼底海滩登陆过；跟着黑人为了来从不属于他们的普罗旺斯解救法兰西；还扮演过挪威的反抗军，单枪匹马杀入德军阵营；甚至跟着苏军喊着乌拉冲进柏林......” 江彬演讲过程中，大荧幕上播放着精美的游戏画面。 众人的注意力都在ppt上，并没在意江彬的衣服合不合身。 都是自家学生，没必要在细枝末节上挑毛病。 “在游戏中感受到这些真实存在过的剧情后，却少有机会感受我们自己的历史......” “比如朝鲜战场上一名英勇的志愿军战士......” “我们的制作初衷很简单，就是想把抗美援朝第一次到第五次的艰苦战役，通过游戏剧情的方式展现出来，纪念我们的志愿军战士......” “我希望以后的游戏玩家，能在各种fps游戏里体验过不同立场的震撼场景后，也能有机会感受并铭记属于我们自己的故事......” “谢谢各位评审老师，我的演讲完毕。”江彬放下控制器，等待老师提问。 温澜第一次鼓掌，毫不吝啬的赞扬。 “游戏方向选择的很好，是一片广阔的蓝海。” 严教授平静看了她一眼：“项目立意不错，应该得到肯定。” “但据我所知游戏行业想要盈利非常艰难，世面上绝大多数的游戏都是赔本赚吆喝，你们又如何保证盈利？毕竟投资者都不希望他们的资金打水漂，不是吗？”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江彬举起话筒，认真回答。 “严教授，说实话，游戏是否能够如期制作出来，我们都无法保证，更别提盈利了。” “我们参加比赛，就是想碰一碰运气。” 严教授欣赏他的诚恳。 “抱歉了，同学，我不会给你通过。” 有些事早点说出来，未必是坏事。 “你的游戏方案很不错，但不符合三创赛的要求。你可以去游戏大赛试一试，或许能取得不俗成绩。” “谢谢您的肯定，我们回去后会好好准备的。” 江彬离开前，温澜还想再为他争取一下。 “严教授，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三创赛并没有规定游戏项目不能参赛。” “我虽然对游戏市场不够了解，但他们的潜力还是能看出一二。” “或许他就是下一个陈星汉，一路过关斩将，直接杀进全国赛也不是不可能。” “温老师没少功课，陈星汉也知道。”谭教授难得开口。 “不敢当，职责所在。” “你们两位怎么看？”谭教授询问剩下两人。 企业代表自然赞同温澜的观点。 即使有陈星汉玉珠在前，老教授已经不看好游戏项目，他和严教授想法一致。 “游戏项目不适合三创赛，参加游戏大赛更切合实际。” “明白了。”谭教授做出最后的决定，“同学，你先回去等通知，我们晚点再做讨论。” 江彬顿时兴奋不已，激动的看了眼温澜以示感谢。 他还有机会。 “好的，我回去等通知。” “抓紧时间，请下一位同学。” 不等谭教授说完，高个子女生推门会议室门，叫下一位参赛选手。 ...... 睡完午觉的方知有，抱着电脑不紧不慢的朝办公楼走去。 刚来到会议室门口，一位陌生同学从里面走了出来。 方知有自来熟上去搭话，“项目过了？” “没有，不过有希望。” “那先恭喜你了。” “谢谢。” 就在此时，方知有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江彬识趣的离开。 来电显示沈从一，摁下了接通键。 “只剩最后四个项目了，你人呢？别告诉我还在宿舍睡觉！” “我现在就在会议室门口......” 方知有话还没说完，听筒里传来挂电话的忙音。 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不对，是宫女急。 “方知有，你心可真的大！居然踩着点来，不怕迟到？”沈从一满腔幽怨的瞪着他。 “这不是没迟到嘛。” 确实没迟到，还有半小时才轮到他。 “准备好了吗？” “保证没问题，老老实实把心放到肚子里吧。”方知有奇怪盯着沈从一，“你过来做什么？” 自从知道倒数第一的项目后，沈从一心中总有不好的预感，于是过来看看。 “怕你掉链子，过来给你加油助威，不行啊！” “当然可以，你就瞧好吧！” “德行！” 第112章 噩耗 二人闲聊时，方知有的手机再次响起。 是薛沛宁的电话。 肯定是知道他即将上场比赛，专程打电话过来加油。 跟沈从一打声招呼，往人少的地方走。 “就是这小比赛而已，你没必须……” “方知有，奶奶她......”薛沛宁哽咽道。 方知有心里咯噔了一下，不好的预感直击心头。 “你先别哭，慢慢说。” “奶...奶奶她昏迷了，人现在在icu抢救，病危通知单已经下来...” “让我签…签字…” “我…不知道怎么办…才给你打的电话……” 简单的一句话，薛沛宁说了好久才勉强说完。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一股冷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方知有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医生怎么说了？” “她…她让我做好…最坏的打算……” “我…我该怎么办……”薛沛宁再也忍不住，在医院的长椅上嚎啕大哭。 身旁的许雅静拍着薛沛宁的肩膀安慰，顺势接过手机。 “小方，奶奶状态特别不好，恐是挺不过去了。” “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是啊，刚刚我们准备吃饭，还没走到饭桌前，人直接昏迷了。” 许雅静看着薛沛宁心疼不已，“送医院的路上，小宁还不让我给你打电话，说你在参加重要比赛，不能打扰。” “结果病危通知书一下来，她自己先崩溃了。如果可以的话，赶紧回来了吧。” “许姨，我……” 薛沛宁冲着电话，用尽全身力气说了声，对不起。 言语里全是愧疚，自责。 比赛就在眼前，再过半小时轮他上场。 关键时刻，奶奶病危了。 望着会议室的大门，方知有一时间陷入两难。 不参赛的后果，他不敢设想，几个月的努力付之东流。 可现在往小城赶，也是于事无补，该发生的事情还是会发生，不会因为他的到来而改变什么。 留下来继续参加比赛，方知有也做不到了。薛沛宁的一句对不起，彻底扰乱了他的心。 一番天人交战后，做了决定。 “不用道歉，我现在就往小城赶。” “可是比赛.......”薛沛宁也知道比赛对于方知有的重要性，奶奶病重，她也只能跟方知有打电话。 “比赛错过了，还可以再参加。人要是错过了，可就真的没有了。” “对不起，我现在真的很需要你。”薛沛宁死死咬着嘴唇，泪流满面的说出心里话。 方知有对这句话毫无抵抗力。 现在就算阎王爷来了，都不能阻拦去见薛沛宁。 “傻瓜，我们之间不用说对不起。” “你告诉许姨，我现在就往回赶。” “嗯，我等你。” ...... 方知有挂了电话后，快速跑到沈从一身边。 “把你手机给我。” 她也是头一次在方知有的脸上看到明显的慌张，下意识的把手机给了方知有。 “你要手机做什么？” “附近油价的安装包，我传给你了，你等会自己安装一下。” “我现在有事必须要离开，比赛的事情交给你了。” “什么？交给我？”沈从一不敢置信顶着方知有，“你没开玩笑吧？” “你觉得我的样子像是开玩笑吗？” “确实不像。”沈从一摇了摇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非走不可？” “我女朋友奶奶病危了，我得回小城。” 沈从一沉默了，没想到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他确实该走，和人命相比，比赛算的了什么。 “等一下，我没有恶意。” “老人家已经病危了，你一时半会也赶不回去，为什么不能等比赛结束再走？” “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心情参加比赛吗？” 作为普通人，突然碰上这种事情，哪还有心情参加比赛。 沈从一顿时无话可说。 她知道方知有非走不可，劝是劝不住的。 只好默默思索她上台可行性。 方知有掏出手机，查看机票。 最近的航班也要等到23点，等他下飞机回到小城，天都要亮了。 希望高铁还有车次。 “你把项目托付给我，不怕我给你搞砸了？” “搞砸了，总比不参赛好吧。”方知有抬头认真看着沈从一，“我相信你没问题，哪怕输了也没关系，千万别有心里负担。” “我谢谢你的肯定。”沈从一没好气道。 还没开始就说输的事，真晦气。 现在压力全到她身上了。 “他们问为什么换人，我该怎么解释？” “实话实说呗。”方知有耸了耸肩无奈道。 “既然你决定了，我保证尽力而为，争取不辜负你的期待。” 没办法的沈从一只好答应下来。 朋友不就是用来帮忙的。 “你打算怎么走？坐飞机吗？” 方知有摇了摇头，“最早的航班都到半夜了，我先去高铁站碰碰运气，不行的话打黑车。” “打黑车，疯了吧？从沪市到小城七八百公里，我保证绝对没人拉你。” 方知有没功夫诧异，沈从一为什么知道如此清楚。 “算了，我好人做到底。”沈从一掏出毛绒绒的车钥匙，“你开我车回去，记得别超速，路上注意安全。” 方知有也不客气，“谢了，等事情处理完，再好好感谢你。” 沈从一等得就是这句话。 “赶紧走吧，到家记得发信息给我说一声。” “好的！” 方知有拿到车钥匙，头也不回的离开。 根据沈从一的指示，顺利找打gti。 设置好导航，给薛沛宁发个信息，让她不要担心。 「我开始走了，有事打电话。」 「路上注意安全。」 点火，松手刹，踩油门，红色gti如同闪电一般，迅速飞了出去。 ...... 沈从一对着电脑，快速熟悉文案。 半小时一闪而过，很快便轮到了她。 刚进会议室，纪东杰眉头紧锁，诧异盯着沈从一。 她怎么来了，不应该是方知有吗？ “各位评委老师大家好，我是沈从一......” “沈从一？”谭教授默默念着名字，跟资料做对比，“不对吧，我们手上资料写的是方知有，你是？” “方知有家里老人病危，临时把项目托付给我，让我代他演讲。” 谭教授推了推黑框眼睛，“沈同学，我十分同情方同学的遭遇，但比赛没有这种先例，很抱歉，请回吧……” 第113章 沈从一的小心思 沈从一预想到了会被拒绝，为此做好了心理准备，平静的拿起话筒，不卑不亢的回应。 “人生在世有三不能笑，不笑天灾，不笑人祸，不笑疾病。” “各位评审老师，我知道我们的贸然之举不符合规定。但事发突然，我们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恳请各位看在老人病重的面子上，给我一次机会，给附近油价一次机会，我保证它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 沈从一满怀期许的望着评委们，希望他们能同意。给她机会的同时，无疑不是再给交大机会。 从私心角度来说，沈从一更希望评委们墨守成规，固执己见，让方知有无路可走。 她也好见缝插针，成为方知有不得不考虑的合作伙伴。 不管成功与否，她都不亏。 评审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他，脸上写满纠结，头一次碰上这种事情，不知道如何是好。 温澜作为最年轻的老师，她先开口最为合适。 “谭教授，事急从权，我个人认为方同学的选择没错，换成是我也会放弃比赛，去照顾家人。” “教育是要培养有温度的人，而不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除了项目本身，创始人的品性也至关重要。再好的项目最终都要人来运营，不是吗？” 谭教授点头予以肯定，“那你们几位意见呢？” 剩下二人纷纷同意，他们也不想放弃，毕竟是大家都看好的项目，要是因为不可抗力因素错过了，实在太可惜。 严教授最后开口拍板。 “人都进来了，难不成把人赶出去？” “沈同学，开始吧。” “谢谢各位评审老师。” 沈从一深呼吸一口气，整理下心情，打开电脑，将ppt投到大屏幕上。 “随着我们生活水平日益提高，国内汽车保有量已经突破一亿辆，而且每年以百分之20的速率增长......” 沈从一边演讲一边控制ppt。 清晰明了的树状图一览无遗。 亲眼目睹蓬勃发展的汽车行业，平时埋头研究学术的教授们，感觉大为震撼，切实体会到经济发展的迅猛。 相比之下，他们的研究慢的不是一星半点，一时间惭愧不已。 “随着互联网的更新迭代，不远的将来智能手机将逐渐普及，人们可以轻松便捷，足不出户了解到身边各种信息，油价就是所有车主最关心的信息之一......” “各位老师想必都有车，或许还不止一辆，每个月的油钱，有谁细心算过吗？” 教授们纷纷摇头，他们只管开车或者坐车，加油这种小事情自然有其他人上心。 沈从一并不气馁，继续说道：“以1.5排量的家用小轿车为例，上下班通勤为20公里，一月就要消耗.......” “只要安装了附近油价软件，不仅可以随时随地查看价格，还可以看到每一位用户对汽油品质的评价。” “尤其油价上涨前，软件还会提醒车主们提前加满油，避免花冤枉钱......” “我们的盈利模式，前期以广告为主，跟汽车用品有关的企业，都是我们的目标客户......” “最后再补充一条，是资料上没有的。” “无论我们是否能晋级，未来的宣传方式上都会加入地推，交大学生都可以报名，贫困生优先考虑。” “哦？沈同学看样子，是在将我们的军啊！”谭教授一语点破沈从一的画外音。 “学生不敢，只是想为学校贡献一份绵薄之力。”沈从一自然不会承认她的小心思。 “你们几位怎么看？” “商业化十分成熟，软件极具市场前景。”温澜先肯定道。 “可在我看来软件没有技术含量，任何人想复制都可以轻松复制出来。”严教授把玩着软件，慢悠悠问道：“你们如何避免抄袭？” “信息类软件无法避免抄袭，只能先下手为强，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我们在四大城市电视台投放了广告，目的就是抢先占领市场，借此站稳脚跟，再一步一步往小城市渗透。” “软件的核心竞争力是什么？” “普通人最多的是时间，最缺的是金钱，买个东西都要货比三家。而我们的软件可以让普通人花时间省钱，来达到彼此双赢。” 随后评委们又问几个小的问题，沈从一不慌不忙，回答的十分完美。 提问时间结束。 谭教授缓缓开口。 “项目参赛人数不够，拿回去修改一下，今天晚上务必交回来。” “好的，谢谢各位评委老师。” 沈从一瞬间明白谭教授的画外音。 项目上有她的名字，自然不算比赛违规。 随后抱着资料兴奋的离开。 坐在另一旁的纪东杰，一脸无语。 这后门开的也太随意了吧。 “请最后一位同学进来。” ...... 二十分钟后，漫长的校内赛结束了。 评委们一边吃着盒饭一边讨论。 “现在的问题，谁是第三名，谁是第一名。” 桌子上摆着：98分的附近油价和电子存证系统。 92分的《无畏征途》跟磁流体音响项目。 “先说说第三名，你们支持谁？”谭教授向大家询问。 “和磁流体相比，我认为《无畏征途》更具有市场前景。”温澜坚持她的看法。 企业的评委也赞成她的观点。 “我不这么认为。”严教授摇了摇头，“磁流体音响项目不仅有创意，还有趣味性，一旦市场化成功，能够更好的激发学生创造力，甚至可以作为经典案例向全国高校推广。” “没错，它的教育意义更大！”另一位教授同意严教授的观点。 2比2 头疼的事情，又一次交给谭教授。 “算了，等下再说。” “第一名呢？” 温澜想了想，认真说道：“技术方面我不太懂，电子存证系统，我感觉其他高校也能做出来，所以我不看好它。” “要不是叫方知有的臭小子没来，第一名肯定没跑了。”严教授不情不愿道。 大大小小的比赛他主持了不少，头一次见到选手正大光明叫人替赛，还把比赛规定放在眼里吗？ 要不是自家学生，绝对让他滚蛋了。 第114章 喜与悲 “第一名的归属，大家都默认了？” 众人纷纷点头。 “那好吧，散会。” 大家离开后，谭教授独自一人看着手中的两份资料，一时间难以抉择。 再三考虑后，选择了其中一个。 “就它吧。” …… 顺利过关的沈从一，出了会议室，找个没人的角落，独自欢呼雀跃许久。 才将激动不已的心情平复下来，拨通方知有的电话。 语气尽可能保持平静，不让他听出来，嘴角却不受控制的往上扬。 “给你打电话，没打扰到你吧？” “没有。” “那就好。”沈从一松了一口气，生怕打扰到方知有跟他女朋友通话。 “你现在人到哪了？” “已经出市区了，准备上高速。” “不愧是见女朋友，简直是归心似箭，迫不及待啊！”沈从一笑着打趣道。 她既然有心情打趣，想必校内赛一切顺利，方知有悬在半空中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10次车祸9次快，着急归着急，路上慢点开，我车可没保险，出了事跟你没完。” 说谎总该有度吧。 方知有面无表情看着挡风玻璃上保险标签，上面清晰写着2011。 知道沈从一是好心，于是也不揭穿她。 “放心吧，我可是老司机。” “老司机？你才多大就老司机，骗人都不会骗。”沈从一嗤之以鼻道。 说完，又把话题拉了回来。 “不跟你闲扯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好消息就是比赛过了，对不对。”方知有看了眼后视镜，反问道。 还是被他察觉到了，沈从一有些不服气。 “挺聪明的，那你再猜猜坏消息。” “不是第一名？” “名次还没出来。” “那我猜不出来了。” “嘿嘿，因为我替你上台演示，所以附近油价项目上必须要有我的名字，否则就算违规。” “等比赛结果出来，附近油价就是你和我的参赛作品，这下你想甩都甩不掉我了。” 对于方知有来说是坏消息，辛苦准备的项目却被人半路摘了桃子。 但对沈从一来说是却是天大的好消息。 “意料之中。” 方知有早就想到，评委们会要求加沈从一的名字，毕竟这样才符合规矩。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可以安心做个甩手掌柜，暂时把项目交给沈从一管，不用再费心了。 “我不在的这几天，项目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毕竟我也是负责人。”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方知有女朋友的奶奶病的正是时候。 简直是老天都在帮忙。 不费吹灰之力拿下项目，同时纪东杰再也没机会插手，一箭双雕，沈从一想不开心都难。 “不过，你回来后打算怎么报答我？” 方知有苦思冥想了半天，终于开口。 “那就勉为其难以身相许吧。” “呸，你想的美！你们男人果然没一个人是好东西！都是花心大萝卜，吃着碗里的还惦记锅里的。” 明明知道方知有在开玩笑，可火气偏偏莫名其妙的上来，沈从一直接破口大骂。 “方知有，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都什么时候了，都有心思开玩笑。 好不容易张开的口，再一次被方知有给搅和，也没兴趣跟他废话。 “不想理你了，挂了！” 结束通话后，沈从一盯着手机发呆。 欲速则不达，刚刚是不是太心急了。 现在她已经是项目负责人，即使方知有再厉害，也不可能逃出她的手掌心。 等方知有把事情处理完，再慢慢提要求，更加稳妥些。 与此同时，方知有看着通话结束的画面，不明白沈从一无缘无故发的哪门子火。 陷入一阵沉思。 这次不出点血绝对糊弄不过去，必须得拿出点真东西，让沈从一尝到甜头才行。 该给她什么好呢？ ...... 市中心三甲医院。 大半夜手术室门前，挤满了崩溃的家属，靠在墙壁上痛苦不堪的无声抽泣。 薛沛宁独自一人坐在楼梯间的台阶上。 此时的她眼眶通红，双手抱着膝盖，头深深埋进去。孤独无助的样子，让人无法不心疼。 许雅静买了份蛋炒饭和矿泉水，轻轻放到薛沛宁身边。 “小宁，你先吃一口吧。” “许姨，我...…我吃不下。” 作为医生许雅静见过太多生离死别，也能够体会薛沛宁的心情，这个时候谁劝都没有用，只能靠她已经想通。 “吃的你给放旁边了，你要是饿的话，记得让护士热一下，天冷了，吃凉的容易拉肚子。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也要先照顾好你自己。” “谢谢你许姨，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事发突然，奶奶的抢救费都是许雅静付的。 “傻孩子，什么钱不钱的，奶奶健康最重要。” “嗯……” 很快气氛再次陷入平静。 现在凌晨1点多了，许雅静出神的望着手术室大门，奶奶进去三个小时了，依旧没有动静。 一旦过了黄金72小时，后果不堪设想。 “小宁，家里还有亲戚吗？你一个人抗住不的，不行......” 前几天，薛伟泽曾过来看过奶奶，他人现在还在小城。 但薛沛宁不想叫他，总觉得要跟他保持好距离，害怕方知有会多想。 毕竟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很快就到了。 薛沛宁摇了摇头。 “许姨，你不用担心我，我能挺得住，你赶紧回去休息吧，你也跟着忙一晚上了……” 非亲非故的许雅静能陪到现在，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她明天还有工作，专科医院也离不开她。 “我怎么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回去呢，我陪你再等等吧。” “小方，这孩子应该快来了。” …… 不一会，许雅静的手机响起。 大半夜还有人打电话？ “你们人在哪呢？” “拐角处楼梯口。” “楼梯口？等等，我见了。”挂了电话，张秋月火急火燎的赶来。 “她奶奶现在情况怎么样？” “不太理想，现在还在手术室里抢救，如果天亮之前没出来，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第115章 薛沛宁的崩溃 凶多吉少？！ 张秋月没站稳向退了一步，许雅静连忙上前扶住，避免张秋月摔倒。 “你......你没事吧？”许雅静关心道。 “没事。”张秋月缓过神后，轻轻拍了下许雅静的手臂，示意她已经无碍了。 “刚刚太心急，一下没站稳。” “我扶你过去休息会？” “不用了。”张秋月挥挥手拒绝，面露关切道：“小宁那孩子呢？” “她在楼梯间。”一提起薛沛宁，许雅静满眼哀愁，不知道如何是好。 “下午进了医院到现在滴水未进，不管我说什么都不听。” “这样下去肯定不行，不等手术结束，她身体先撑不住了，你帮我好好劝劝她，” “好。”张秋月点着头，“我帮你劝她，你快回去吧，小宁交给我了。” “那我先走了。”许雅静临走前嘱咐道：“主刀医生都打过招呼了，你放心。” “有事打电话。” “知道了，快走吧。” 目送许雅静离开后，张秋月整了整情绪和衣角，勉强挤出笑容，朝楼梯间走去。 坐在第二台阶上的薛沛宁，仍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默不作声。 “小宁？” 见来的人是张秋月，薛沛宁泪痕斑斑的小脸上终于有了表情。 刚要起身迎接，却因为长时间没动，大腿发麻没能站起来。 还好张秋月心急手快，扶住了她。 “没磕到吧？” “没有，阿姨。” “没有就好，快坐下。” “阿姨，给你添麻烦......”薛沛宁只恨自己没用，连站起来都要人扶。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这孩子说什么话呢。”张秋月嘴上虽然埋怨，内心实则心疼不已。 “奶奶昏迷了，为什么不跟阿姨说。” “要不是你许姨跟我说，我到现在都不知道。” 医院临时有事，许雅静不得不开，只好通知薛沛宁未来婆婆，亲自来照顾她。 “你还拿不拿阿姨当自己人了。” 张秋月的话让薛沛宁体会有依靠的美好，死死咬着嘴唇，眼眶再次变得湿润。 自从奶奶昏迷，她不知道哭过多少次，泪水都快要哭干了。 “阿姨，我没有，我只是......” 张秋月轻轻擦掉薛沛宁眼角泪水，眼眶红红，委屈又可怜的样子，让人无法不心疼。 为什么倒霉的事偏偏让她碰上，她还是只是十八九岁的孩子啊。 麻绳专挑细处断，生活只欺穷苦人。 “好啦，阿姨不是责怪你。以后有事情一定要跟我说，除了奶奶，你还有阿姨，知道了吗？” “嗯。”薛沛宁重重的点头。 “阿姨替你在医院守着，你先回家里休息一会。” “手术结束第一时间通知你，好吗？” 薛沛宁倔强的摇着头，眼睛里充满了恳求，泪水再一次奔涌而出。 “阿姨，我哪都不去，我就在这里等手术结束，奶奶她离开不我......” “我不想走，不要赶我走，好吗？” “好好好，不走不走。阿姨，不赶你走。” “阿姨，留下来陪你。” 见拗不过薛沛宁，张秋月无奈的叹口气。 “先喝口水，暖暖吧。” 张秋月从五颜六色的小圆包里，取出保温杯跟剥好的熟鸡蛋，递给薛沛宁。 “阿姨，我不渴。”薛沛宁无动于衷。 “不想喝水？吃个鸡蛋补充下体力。万一你要是倒下了，奶奶可怎么办？” 张秋月搬出奶奶，薛沛宁才肯接过鸡蛋，勉强吃了一小口。 嘴里反复咀嚼，半天不咽下去。 见薛沛宁魂不守舍，张秋月只好通过聊天的方式，吸引她的注意力。 “小宁，你最近都在家里？没去上学？” “我跟学校请了长假，奶奶那身边离不开人。” “请长假，学业会不会影响？” “不会的，阿姨，老师会把重点内容告诉我。照顾奶奶的同时，我也在学习。” “那不是很辛苦。” “不辛苦，大学课程没高中那么繁重。” ...... 就这样，张秋月问一句，薛沛宁答一句。 坐着闲聊，一同消磨时光。 不知何时，窗外的月光暗淡不少，原本明亮的轮廓逐渐模糊。 凌晨3：43。 “天快亮了，臭小子应该快到了，小宁，你去洗把脸。” “万一他突然出现，你不想以现在的面貌见他吧？”张秋月笑着调侃道。 现在的薛沛宁跟小花猫一样可爱。 薛沛宁害羞的点着头，脸上难得露出不一样的表情。 她也清楚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难看。 头发乱糟糟的，小脸全是油。 “阿姨，我去洗把脸，马上回来。” “快去吧。” ...... 手术室上的灯依旧明亮，刺痛着黑夜。 医生在里面忙碌了一夜，家属在门外也祈祷了一夜。 人世间除了亲人离世，疾病缠身的痛苦是不可控，真实的，其他的痛苦又算什么。 连续奔波十小时的方知有，终于赶在天亮前抵达医院。 在楼梯拐角处找到老妈张秋月，刚要开口询问薛沛宁人呢。 一道倩丽的身影迅速奔向方知有，把头埋在他的胸膛前。 紧紧抱着他，再也不肯松手。 薛沛宁的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心底的担忧与害怕再也抑制不住，彻底施放出来。 “方知有，奶奶她.....她还没醒......” “我好害怕，好害怕失去她......” “奶奶要是不在了，我......我就没有家了......” 方知有反手把薛沛宁搂进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小心翼翼的安抚她。 “你别自己吓自己，医生都没放弃，你到先放弃了。” “奶奶知道了，非出来打你不可。” “我现在巴不得她出来打我，骂我......” “只要她能平安无事，让我做什么可以......” “好啦，奶奶肯定会没事的，别担心了。” “再说了，你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你还有我。” “嗯......” 感受着方知有身上熟悉的气息，薛沛宁楼的更紧了。 仿佛只有搂紧他，才能让焦躁的内心感到一丝心安。 第116章 宽慰 大庭广众之下，二人旁若无人的拥抱了许久。 直到薛沛宁的情绪稳定下来，张秋月才慢慢朝他们俩走了过去。 糟了，未来婆婆还在！ 薛沛宁立马推开方知有，满脸害羞的低下头，不敢跟张秋月对视。 虽然双方已经见过家长，但刻在骨子里的矜持让薛沛宁始终放不开。 下意识的跟方知有保持距离，害怕被家长发现。 方知有却不以为然，大大方方把手伸到薛沛宁的背后，一张大手牵住她两只小手。 薛沛宁顿时眉开眼笑，心里暖暖的。 “妈，辛苦你了。” “臭小子跟我还客气！”张秋月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你怎么回来的？” “开同学的车。” “哦。”张秋月都不知道方知有什么时候学会的开车。 果然是儿大不中留。 现在对于宝贝儿子的事情，她肯定没薛沛宁知道的多。 作为母亲，仍旧十分心疼的看着他。 “开了一晚上的车，没事吗？” “中午睡了会，现在还能坚持住。”方知有拍着胸膛保证道。 “妈，今天不是还要上班？赶紧回去休息，医院你就不用操心了，有我呢。” “知道了。”张秋月识趣的给二人腾地方，“下午忙完了，早点过来换你。” “小宁，走了。” “阿姨，再见。” 就在张秋月准备离开时，薛沛宁肚子突然饿的咕噜咕噜叫。 她羞愧的低下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感觉没脸见人了。 再坚持几秒钟就好，就几秒钟。 可惜肚子不听她的。 从昨天下午到现在薛沛宁只吃了个熟鸡蛋，肚子能不抗议嘛！ “好了，你们去吃饭吧，我在待一会。” “那我们俩先走了，回来给你带早餐。” “去吧。” 许雅静劝了半天，薛沛宁什么都没吃。 张秋月劝了半天，薛沛宁只吃了个鸡蛋。 方知有往那一站，话都不用说，薛沛宁乖乖跟着去吃饭了。 差距啊。 好像薛沛宁在方知有面前，毫无原则可言。 张秋月认真想了想，其实这样也不错。 ....... 为了节约时间，方知有跟薛沛宁在医院附近随意找了家早餐店。 此时太阳还未完全升起，光线像昏暗的煤油灯，点缀着整个城市。 店里冷冷清清，坐下用餐的人寥寥无几，绝大多数都是打包带走。 不一会，热气腾腾的豆腐脑，油条，小笼包端了上来。 “快吃吧，我妈还在医院等着呢。”方知有拿起小笼包，塞进嘴里一口一个。 “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你也吃啊。”方知有拿个小笼包递给薛沛宁。 “嗯。”薛沛宁也是食欲大开，学着他的样子一口一个。 真的是把她饿坏了。 跟方知有吃饭，薛沛宁总会不自觉的多吃一点，这次也不例外。 离开时，美美打了个饱嗝。 ...... 目送张秋月离开后。 方知有坐在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薛沛宁靠着他的肩膀，整个人依偎在他身上。 这一刻，有方知有的陪伴，薛沛宁内心平静不少。 轻轻抚摸着薛沛宁憔悴的脸颊，方知有心疼不已。 “要不回家休息会，或者去车上休息会？” “不要，我哪都不去，就想靠着你。” “好吧，给你靠。” 方知有侧着身，试图让薛沛宁靠得更舒服点。 不一会，薛沛宁发出轻微鼾声。 刚吃完就睡，小妮子真的是累坏了。 不过，方知有也没坚持太长时间，便哈欠连天。 隐隐约约觉得有件事情没做。 算了，不管了，睡起来再说。 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后，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 ...... 渐渐的，阳光铺满地板，沉静的医院再次变得热闹。 随着人群的增多，安静的气氛彻底被打破。 方知有口袋的里手机突然响起，同时也把薛沛宁吵醒。 还得是诺基亚靠谱，要是换成苹果，一天下来绝对没电了。 迷迷糊糊按下接通键。 “你到了吗？” “到哪？” “你说到哪？！难不成是到我家！” 沈从一早上醒来后一直盯着手机，直到早八结束，还是没有方知有消息。 担心他出意外，打电话询问。 没想到他完全不当一回事，安心睡大觉。 把沈从一气的火冒三丈，直接破口大骂。 方知有人虽然醒了，但脑子却没跟着醒，看了眼来电信息，终于反应过来。 “喔！早就到了。” “既然到了，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害的我白白担心。” 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沈从一的幽怨。 听到电话那边是年轻女性的声音，薛沛宁瞬间清醒，身体不自觉的往方知有身上靠。 尤其是‘害的我白白担心’这句话。 温柔的桃花眼立马变得尖锐，死死盯着方知有不放。 “抱歉，昨天实在是太累了，忘了跟你说。”察觉到薛沛宁快要吃人的目光，方知有只想赶紧把电话挂了，跟她解释。 “你还有事吗？” 可惜，沈从一没能听出他的画外音，接着询问。 “奶奶没事了吧？” “现在还在手术室里抢救。” “哦。”沈从一不知道说什么好，把话题扯到正事上。 “打电话就是跟你说一声，比赛结果出来了，第一名是我们。” “广告开始投放了，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推进中。” “好！麻烦你这几天帮忙盯一下，谢谢。” “不用客气，应该的，毕竟我也是......” 沈从一话还没说完，方知有就把电话挂了。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再一次把她气的半死。 “有异性没人性的狗东西，等你回来，再跟你好好算帐！” 挂了电话，薛沛宁的目光仍旧锁定着方知有。 “谁啊，大早上的这么关心你？” 小妮子明显是吃醋了，方知有也不回避，跟薛沛宁对视，面不改色的回应。 “沈学姐，我跟你说过的，她不是关心我，是关心她的车。” “是不是呢？”薛沛宁再次拉近距离，整个人贴在方知有身上。 “不然呢？昨天要不是她仗义出手，不仅我回不来，比赛还泡汤了。” 第117章 手术结束 薛沛宁趴在方知有身上认真瞅着半天，确定没有发现异常。 扶着他的肩膀，端正的坐好。 既然没发现破绽，也不好再追问。 “等事情结束后，好好感谢人家帮忙。” “那是自然。” “不过，方知有我警告你，不要以为我不在你身边，你就可以乱来。” 薛沛宁一边说一边松开头绳，乌黑秀丽的头发瞬间散落在脑后。 现在的她对方知有充满了占有欲，恨不得把他绑在自己身上，时时刻刻跟他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拽着方知有的胳膊，把头绳套在他的手腕上。 “以后乖乖带着它，不准摘下来，听见了吗啊？” “这算宣誓主权吗？”方知有看着手腕上的纯黑色电话线发圈，不禁感到好笑。 什么时候小妮子也变得幼稚了。 “是啊！不可以吗？”薛沛宁气呼呼的撅着嘴。 “可以，当然可以。”方知有迅速点头同意，现在的他不敢说一个不字。 “皮筋给了我，你头发怎么办？” “我还有啊。”薛沛宁从口袋里又掏出来一个，迅速扎个高马尾。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口袋里的？两个头绳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了。” 头绳上有味道，这种话令人害臊的话语，脸皮薄的薛沛宁自然说不出口。 “有什么区别？”方知有一头雾水，搞不明白。 “你自己慢慢想。”薛沛宁红着脸也不解释，“小皮筋都给你了，你要是被我发现跟哪个女生不清不楚，我绝对跟你没完！” “你想多了，我但凡跟女生有交际，不都一一跟你汇报了吗？” 方知有说的是事实，他跟沈从一的来往，薛沛宁基本上都知道。 除了那两件特别的事情，毕竟太过隐私，害怕薛沛宁误会，所以没告诉她。 “谁知道你说的真的假的，反正我不在你身边，你可以随便哄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再说了。就凭我的长相，除了你谁还要我！” 方知有对自己的样貌，相当有自知之明。 但薛沛宁却不这么认为，牵住方知有的手鼓励道。 “别贬低自己，你只是......帅的不明显。” “额......有区别吗？”方知有原本以为薛沛宁会夸自己，没想到她选择尊重事实。 “当然有区别，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帅的。” “你带了有色眼镜，不算数。” “怎么不算数，我说算就算。”薛沛宁嘟着嘴，耍起无赖。 “好好好，你说算就算。我去洗把脸，顺便照照镜子。” “去吧。” 为了展示清白，方知有特意没带手机。 他的诺基亚静静躺在长椅上。 薛沛宁看了眼，又看着方知有离去的背影，一时间陷入沉思。 最终什么也没做。 ...... 走到洗手间，方知有用冷水洗脸让大脑再清醒清醒。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阵出神。 两世为人的方知有，怎么可能让薛沛宁瞧出破绽。 十几年的职场经验，要是连表情的都控制不了，那岂不是白混了。 只不过薛沛宁提问的瞬间，方知有真的有种心虚的感觉。 他自以为对沈从一是纯粹的欣赏。 就是所有男人喜欢刷美女视频一样的纯粹。 也清楚的知道彼此之间的差距，就算没有薛沛宁，跟沈从一在一起的概率也是微乎其微。 沈从一的家庭背景不会允许她找一个普通人，哪怕事业有成也不够。 可为什么偏偏会心虚呢。 难不成，真的对她也有想法？ 肯定是没睡醒，清醒过来就没事了。 ...... 几分钟后，方知有回到手术室门口。 同时，主刀医生一脸疲惫的走了出来。 “你们谁是尚玉枝的家属？” “我是......我是尚玉枝的家属。” 薛沛宁快速跑了过去，忐忑不安盯着医生，“我奶奶她现在怎么样？” 见面前是个年轻的小女生，主刀医生眉头紧锁，摘下眼镜，揉了揉发酸的眼眶。 “尚玉枝就你一个家属？你家大人呢？” “奶奶只有我一个亲人，大人都不在了。”薛沛宁抿着嘴唇，不情不愿的解释。 主刀医生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真实情况，害怕她承受不住。 方知有扶住薛沛宁，让她不要着急。 “大夫，尚玉枝的家属确实只有她，有什么你就说吧，我们做好准备了。” 主刀医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 “手术很成功，但癌细胞已经扩散，病人恐怕时日无多了，回去早点准备后事吧。” 薛沛宁身体仿佛瞬间被抽空，直接瘫倒在方知有身上。 心如刀绞一样疼，疼得快要不能呼吸。 不敢置信看着医生。 “不可能......奶奶她......她怎么可能......” “医生，你肯定有办法救我奶奶......求求你救救她吧......” “我......我不能没有奶奶.......” “请节哀。”主刀医生微微低头，“照顾好病人家属。” 薛沛宁再也忍受不住，放声痛哭。 方知有把她揽进怀里，轻轻拍打着后背。 “没事的，你还有我，你不是一个人......” “我会永远陪着你。” ...... 浓重的气氛笼罩着整个病房，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悲伤和凄凉。 奶奶平静的躺在病床上，还未苏醒。 薛沛宁紧紧抓着她的手贴在小脸上，感受着家人的温度。 即将失去亲人的无力感仿佛一个黑洞，把她彻底吞没。 没有任何话语能够描述，薛沛宁此时内心复杂的情感。 护士核对完病人信息，随口说道：“35床尚玉枝家属，等下把住院费交一下。” 薛沛宁呆呆扭过头，眼神空洞的看着护士。 “什么？” “没事，交给我。”方知有拍拍了薛沛宁，“你安心陪奶奶就好。” “哦。” “谢谢，我等下过去交费。” 对于病人家属魂不守舍，她早就见怪不怪了，没什么稀奇的。 哭晕过去的都见过不少，不哭不闹的薛沛宁算是坚强的了。 第118章 落叶归根 “今天必须交，千万别忘了。”护士再次叮嘱道。 “好的，我马上就去。” 交完费的方知有，第一时间没回病房。 独自去了主治医生办公室，跟他聊聊奶奶的病情。 ...... 十几分钟后。 方知有双手捂着脸，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唉声叹气。 此时的他真想买包烟抽，发泄下心中的郁闷，看到禁烟指示牌，还是放弃了。 掏出手机，给老妈张秋月打电话。 “手术结束了？” “结束了，但人还没清醒。” “医生怎么说？” “让我们准备后事，没必要再折腾了，” 电话另一边传来沉默，方知有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母子俩就这样，保持着通话。 过了许久，张秋月缓缓开口。 “你有什么想法吗？” “薛沛宁就奶奶一个亲人，趁着她还清醒，你们见一面吧，也好让她安心。” 张秋月自然没意见，她早就把薛沛宁当作未来的儿媳妇，是方知有不定性。 “你想清楚了？” “我不是一直都想得挺清楚的吗？”方知有笑着反问道：“要不然，我也不会把她领回家见您二老。” “我希望你是心甘情愿，而不是怜悯，可怜......” “妈，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 方知有郑重其事道：“有些事现在来说是有点早，但我真心喜欢薛沛宁，想她过一辈子。” “我不后悔。” “你不后悔就好。我同意了，你爸那边我去说。” “你跟奶奶定好时间通知我们。” “知道了。” “妈去忙了，不跟你说了。” 宝贝儿子终于长大，张秋月并没有她预想的激动，反而心里空落落的，眼眶也酸酸的，很不是滋味。 ...... 方知有再次回到病房时，奶奶已经清醒。 薛沛宁正端着稀饭，一勺一勺的喂她吃。 “奶奶，你醒来了？” “小方.....谢......谢了......”奶奶刚清醒过来，说话特别慢。 人总算醒了，薛沛宁也能安心不少。 “不用谢，奶奶，你快吃饭吧，别说话了。” “好......吃......吃饭......” 方知有走到薛沛宁身边，察觉到她有些不太对劲。 “奶奶都醒了，你怎么反而不高兴了？” 薛沛宁放下碗，委屈的吸了吸鼻子，冲方知有抱怨。 “奶奶醒了后，一直吵着要回家，说什么都不想再医院里待了，我劝不动她。” “回......回家......”奶奶有气无力道。 “不回家！”薛沛宁赌气的反驳。 医院里有医生，家里却什么都没有，一旦回家了，无疑不是在等死。 “回家.....”奶奶也固执坚持己见。 “奶奶，你先别急，我们去问下医生，看他让不让你回家，好不好？”方知有哄孩子一样，哄着奶奶。 “问......问医生......” “我们去问医生，奶奶你先休息，别说话了。” “好......” 说完，方知有拉着薛沛宁往外走。 刚出病房，就被薛沛宁死死抱住。 “不是我想跟她吵，奶奶她......我实在没办法......” “不怪你，你不用自责。”方知有轻轻安慰道：“奶奶她想回家，还是想去许姨那？” “回家，回薛家庄。” “但家里什么情况你也知道，根本没法住人。” “我怕奶奶回去就......” 人越老越固执，尤其是对落叶归根的执着，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加浓烈。 “我刚刚问过医生了，他说尽量满足病人要求。” “让奶奶回去吧。” “可是......” 薛沛宁已经无法理智的做决定，接下来的事情只能靠方知有了。 “没什么可是，你也要体谅奶奶。” “把家里钥匙给我，我找人收拾一下。” 见薛沛宁迟迟没有动静，方知有轻轻抚摸着她小脑袋，温柔的恳求。 “听话，好吗？” “我......我听你的。” “那我们进去吧。” “嗯......” 这一次，换方知有跟奶奶沟通。 “奶奶，我们问过医生了。” “医生说等你能下床走路，就可以出院了。” “到时候我们带你回家，好不好。” “好......”奶奶激动的握住方知有，“回家......” “回......回薛家.....” “对，回薛家庄。” “好......”奶奶开心的露出笑容。 薛沛宁也跟着高兴，憔悴的小脸终于有了笑容。 ...... 接下来几天。 为了方便照顾奶奶，方知有在医院附近开了个房间。 白天在薛家庄收拾房子，打扫卫生，置办家具家电。 晚上去医院跟薛沛宁换班，让她回酒店休息。 一连好几天，方知有没睡过一个完整觉。 这些薛沛宁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偶尔张秋月也会帮忙照看一下，她可不希望方知有累垮了。 ...... 一星期后。 可以下床走路的奶奶，如愿坐上回家的车。 路上方知有开的十分缓慢，生怕奶奶受不了。 “奶奶，家里我都收拾过了，你放心住吧。” “谢谢。” 后排的薛沛宁搂着奶奶手臂，看方知有的眼里全是温柔。 经过几天的调养，奶奶气色好了不少，说话都变利索了。 “小方，奶奶想......见见......你父母......可以吗？” 方知有听出了奶奶的画外音。 “当然可以，明天中午我过来接你。” “奶奶，你把亲戚朋友都叫上，我们好好吃顿饭。” “好......” 奶奶激动的连说三个好，眼角不自觉的湿润。 她们家终于时来运转，遇到好人了。 “啊！”薛沛宁惊讶的张大嘴巴，人还没反应过来，方知有跟奶奶把时间敲定了。 也没人问她的意见，明显是早有预谋。 “我没答应呢！”抿着嘴满脸娇羞。 “你不用答应，奶奶同意就行。” “是吧，奶奶？” “对......” “讨厌！” 薛沛宁也不反驳，心满意足的靠在奶奶身上。 第119章 正式见面 薛家庄。 小木屋还是那个小木屋，但里面装修焕然一新，彻底大变样。 全新的门窗，舒适的沙发，宽大的液晶电视...... 现代化的家具家电应有尽有。 再也不以前那个漏风，无法住人的老房子了。 薛沛宁不可思议看着眼前的小木屋。 这......这是她家？没走错？ 她从来不敢奢望，自己能住进跟电视剧一样的房子里。 刹那间，感受到了方知有的用心，但内心的自卑，让她受之有愧。 “花了你不少钱吧，其实......没必要，以前又不是不能住，干嘛这么铺张浪费......” “这是你家，怎么能算浪费？”方知有不以为然道：“再说了，以后我过来也要有地方休息不是？” “可是......” “别可是了。”方知有打断薛沛宁的话，把全新的钥匙塞到她手里。 “你要记住，这里永远都是你家，永远。” 薛沛宁再想争论时，却发现方知有扶着奶奶迈过门槛，走进全新的家。 “奶奶，你喜欢吗？” “喜欢......”奶奶打量着装修，开心的点头。 “你喜欢就好。” 方知有回身冲薛沛宁得意扬了扬头。 “奶奶都说好了，别再啰嗦了，快进来看看。” 望着幼稚的方知有，薛沛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上前跟他，一左一右扶着奶奶。 大家一起坐在宽大的沙发上，感受着它的柔软。 奶奶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薛沛宁靠在奶奶身上，静静享受高档家具带来的舒适。 这里是她家，永远都是。 回家的感觉真好。 ...... 安顿好奶奶后，二人在铺满石子的小路上散步。 薛沛宁搂着方知有的手臂，整个人依偎在他身上。 一想起明天正式见面，薛沛宁心里紧张到直打鼓。 “你说明天我穿什么衣服好？要不要穿裙子？给你爸妈留个好印象。” “你穿什么衣服都好看，随便穿吧。” “哪能随便啊，真是的！”薛沛宁气愤的掐着方知有，埋怨他太敷衍。 “都怪你，不提前跟我商量一下，害的我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讨厌死了你。” 忸怩的薛沛宁特别好玩，但凡提到见面，家长等的字眼，就像含羞草一般，一碰就合拢，白净的小脸瞬间红到耳后根，像熟透的苹果一样诱人。 方知有玩心大起，忍不住想要调戏她。 “之前不是都已经见过面了，前几天医院里也没少见，你怎么还紧张啊？” “之前是之前，现在情况根本不一样好吧！” “有什么区别，大家一起吃顿饭而已。”方知有装傻充愣道：“是不是你想太多了？” “什么叫我想多了，方知有，你到底懂不懂啊！” “不懂，你解释给我听呗。”方知有笑嘻嘻的打马虎眼。 薛沛宁含羞带怯的瞪着方知有一眼，解释起双方家长见面的意义。 “明天吃完饭，那你就......那你就.......” “就只能娶我了。”薛沛宁鼓足全身勇气，小声说了出来，躲在他怀里不敢见人。 “就只能娶你了？”笑眯眯的方知有，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薛沛宁抿着嘴唇快速的点头，“嗯.....” “那我岂不是一定要娶你？” “对啊，你一定要娶我喽。”说着说着，薛沛宁不自觉的奔奔跳跳。 方知有假装掏出手机，“那我打电话问下我爸妈，看他们要不要让我娶你？” “不要！”薛沛宁立马按住方知有的手，不让他打电话。 “不要我娶你？” “不要打电话。” “不打电话，我怎么知道要不要娶你。” 脸皮薄的薛沛宁哪说过的方知有，只好亮出杀手锏。 撒娇跟耍无赖。 “哎呀，你讨厌死了！我不理你了。” 方知有不再装傻，故意调侃道：“你不理我，我可就没方太太了。” “流氓，谁是你太太。” “自然谁答应，谁是了。” 调戏这种小情趣，方知有可太熟练了。 薛沛宁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气她的直跺脚，娇羞的瞪了方知有一眼。 “你个大流氓！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家了！” 刹那间，薛沛宁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仿佛变回了上学时无忧无虑的小女生。 ...... 富源大酒店。 薛沛宁和奶奶赶到时，其他人都已经落座。 今天的薛沛宁跟平时有些不一样，脸上画着淡淡的妆容，穿着一件纯蓝色温柔的连衣裙。 方知有印象中，这还是第一次见薛沛宁认真打扮的模样。 现在的她，漂亮的让人挪不开眼。 一时间都看呆了。 奶奶身后跟着薛伟泽和一位中年大叔，从相貌上就能判断出他们是父子关系。 介绍完彼此身份后，方知有的任务算是完了。 剩下的交给老爸方千风了。 他也落得清闲，坐到薛沛宁身边。 “怪不得你不让我接你，原来是要给我一个惊喜啊。” “是啊！好看吗？”薛沛宁媚眼如丝的盯着方知有，期待着他的夸奖。 “当然好看了，要不然怎么能是我女朋友呢！” “算你嘴甜。” “好久没见奶奶这么开心了。” “是啊，没见我爸妈这么开心了。” 这顿饭，大家吃的其乐融融，连奶奶都高兴的喝了两杯白酒。 在座所有人，只有薛伟泽心里不是滋味，尤其是看见方知有跟薛沛宁窃窃私语。 只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早点表明心思。 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借着上厕所的间隙，把方知有叫了出去。 二人来到洗手间，薛伟泽点了根烟，狠狠吸了一大口。 “伟泽哥，你找我什么事？” “你们日子定在什么时候？” “日子？” “结婚的日子。” “额......伟泽哥，你可能误会了。”方知有挥手解释道：“今天见面的目的是让奶奶安心，你也知道奶奶现在的身体情况。” “哦，我明白了，那结婚的事情你们没商量过？” “确实没商量过，就算要结婚，也要等到毕业后了。” “到时候记得通知我。”薛伟泽用力拍了拍方知有的肩膀，“以后对她好点。” “我会的。” 第120章 玉佩 双方家长见面后，奶奶了却了最大的心事。 精神状态一天比一天好，吃嘛嘛香，生活都能自理了。 薛沛宁开心到不行，感觉奶奶快要痊愈了，重新燃起了希望。 可惜好景不长。 三天后。 一个平平常常，云淡风轻的早晨。 跟方知有聊了一夜的薛沛宁，打着哈欠走出房间。 此时的奶奶已经做好饭，端着碗筷准备叫她起床。 吓得薛沛宁急忙过去扶着奶奶，把面条放到茶几上。 “奶奶，你怎么跑去做饭了？你快去歇着，这些事交给我就好。” “没事，我看你......没起床......下了面条......” “你吃......” 薛沛宁这才注意到，奶奶做的是她最爱吃的西红柿鸡蛋手擀面。 “嗯，我吃。” 薛沛宁顾不上洗脸，蹲在地上，拿起筷子就吃。 可面条刚入口，身体本能的想要吐出来。 薛沛宁强忍住没开口，逼迫自己咽下去。 奶奶平时做饭放盐放得就重，今天这碗面条盐味更重了，已经超出正常范围，让人难以下咽。 但薛沛宁没有辜负奶奶的心意，强忍着生理反应，一口一口吃了下去，就为了不让奶奶伤心。 “慢点吃.......不着急......” “奶奶，你做的面条最好吃了，我以后天天都想吃。” “好......好孩子.....都是好孩子......” 奶奶轻轻抚摸着薛沛宁的秀发，苍老的面孔上全是不舍。 缓缓从口袋里取出玉佩，交给薛沛宁。 “给你.....” “什么？” 话还没说完，奶奶仿佛感觉到了什么，语气突然变了。 “小宁......奶奶走了......你要照顾......” “奶奶，你要去哪，这就是你家......”薛沛宁背对着奶奶大口吃着面。 圆润的玉佩从奶奶手中脱落，在惯性的作用下，慢慢从沙发上滚了下来。 啪~~ 发出清脆的声响。 洁白无瑕的玉佩瞬间有了缺口，整体充满了裂纹。 “奶奶？！” “奶奶，你醒醒.....你快醒醒......” “你不要丢下我，奶奶......” “奶奶，你走了，我怎么办，奶奶......” ...... 殡仪馆。 方知有扶着薛沛宁，陪她送奶奶最后一程。 薛沛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唯一亲人在她面前被推进去，出来时只剩骨头。 “奶奶她......她好瘦，只有那么一点点......” “我们死后，也是那么一点点。” 方知有也是第一次来到火葬场，亲眼看见一具身体变成一抔之土的过程，肉体在高温下已烧变成灰，身体的骨骼还清晰可见。 “人的一生也就这样了。” 如果生命的本质是接受痛苦，那解药就该是家人、朋友、游戏、书籍、音乐...... 以及残喘中所爱的一切。 这些事情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懂。 “我们走吧。” “我想再看一眼，就一眼。” “好，我陪你。” “嗯。”薛沛宁在方知有的搀扶下，缓缓拿出破碎的玉佩。 “这是奶奶留给我的唯一东西，直到最后她也没说......” “我曾经在那个女人身上见过这块玉佩。” “也不知道是奶奶要回来的，还是她没带走......” 一想起她的身影，薛沛宁的痛苦又加重了几分。 “方知有，它虽然不值钱，但对我意义非凡，现在我把它送你好吗？” 方知有想都没想，摇头拒绝。 “我知道你现在无法接受奶奶去世，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把玉佩留在自己身边。” “这是你们家的东西，奶奶也不希望你把它送人，即便是我也不可以。” 见方知有如此坚决，薛沛宁也不再坚持。 “那......那好吧。” ...... 突然间，天空被笼罩在灰蒙蒙云朵里，不远处传来轰隆隆的雷声。 紧接着一阵刺骨的寒风袭来。 “好像要下雨了，我没带伞，我们快走吧。” 薛沛宁面无表情的说道：“没关系，它想下就下吧。” “淋雨了，一定会感冒的。”方知有心疼道。 “我什么都没有了，还怕感冒吗？” 行动力永远比语言更有感染力。 方知有不再劝说，脱下外套，尽可能的让薛沛宁多穿一点。 “好，我陪你一起淋雨。” 不一会，大大小小的雨滴打在地面上发出沙沙声响。 干燥的地面，瞬间变成湿漉漉。 路上奔跑的行人，看傻子一样瞅着雨中散步的二人。 方知有猛然发现周围建筑与植物变化得格外生趣。 此时房檐流下的雨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缓缓跌落。 路边的草丛，在雨水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翠绿，茂盛。 这是一个好看但又湿冷的下雨天。 让人情不自禁回想起，许多年前，躲在被窝里听着雨声打游戏的快乐时光。 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没过多久，凹凸不平的路面有了不少积水。 目光所及之处，有个大大的水潭。 薛沛宁兴奋看着方知有。 方知有瞅着反光的水坑，宠溺的点了头。 全身都湿透了，这一刻想着不再是躲雨，而是享受下雨天。 二人手牵手，一起朝水坑奔跑。 在靠近那一刹，共同起跳，用力狠狠落下。 一瞬间，水花飞溅。 方知有跟薛沛宁的裤子彻底湿透了，成了名副其实的落汤鸡。 薛沛宁开心的合不拢嘴。 她早就想如此放纵了，可惜没人陪她，今天总算如愿以偿！ 脸上的悲伤一扫而空，露出久违笑容。 放声大哭。 方知有轻轻一拉把薛沛宁搂在怀里。 “薛沛宁，你还有我，我和你也是一个家！” 说完，吻住她冰凉的嘴唇。 薛沛宁热情回应。 双方紧紧搂着彼此，恨不得把对方融进身体里。 二人就这样，站在大马路上放肆，忘我的拥吻。 路过的行人，有的惊叹，有的诧异，有的嫌弃，有的羡慕....... 第121章 哈基米 晚秋的雷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倾盆大雨转眼小了许多。 方知有跟薛沛宁拥吻过后，不再傻愣愣的雨地里。躲在公交站台的屋檐下，静静等待雨停。 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感觉很不舒服。 “现在要回家吗？”方知有小声询问，他拿捏不定薛沛宁现在的心态 。 薛沛宁面无表情的开口，“我还不想回家。” “不回家没问题，可再不换衣服的话，我们俩就要感冒了。”方知有宠溺看着薛沛宁。 湿答答的头发贴在脸上，可怜的样子，要狼狈有多狼狈。 “去附近买身衣服，到酒店洗个澡，换一下？” “嗯？” 听到酒店两字，薛沛宁情不自禁想起，开学时方知有迫不及待，满脸猴急的样子。 还好当时清醒，要不然就被坏家伙得逞了，冰凉的脸颊上多了一抹羞红。 “你别想歪了，就是单纯的换衣服。”方知有伸出手指发誓道。 “你说的话，你自己信不信？”薛沛宁娇羞的白了方知有一眼，迷人的桃花眼对他充满了防备，根本不相信他的说辞。 现在说的都好听，等进了酒店，无疑是羊入虎口，由不得她了。 “薛沛宁，我在你眼里一点信用的都没有吗？” “有没有你心里不清楚吗？” 方知有欲哭无泪，总算体会到冤死的感觉了。 “那开两个房间，总行吧？” “干嘛要浪费钱，开一个房就好了。”薛沛宁幽怨搂住方知有的手臂。 心里埋怨他的直男思想，一点都不解风情。 不给台阶，她怎么答应。 因为衣服湿透的关系，方知有能清晰的感受到薛沛宁的曲线。 尤其是胸前的二两肉。 好像......好像长大了不少。 “我们都见过家长了，就算你非要......我可是能把你......” “那咱们快走吧。”方知有露出一脸坏笑，拉着薛沛宁就跑。 薛沛宁小脸瞬间红到脖子根。 果然，会呼吸的男人都是一个德行，没有不好色的。 对着方知有腰间的赘肉，狠狠的掐了下。 “流氓！” 方知有瞬间倒吸一口冷气，忍着剧痛表达意见。 “你......你好好的，这不叫......流氓，这叫男儿.......本色。” “我让你男儿本色，那再色一个给我看看。” 方知有伸长脖子刚要亲上去，却被机智的薛沛宁躲开，于是乎手上的力道更重了。 “大街上你就亲，真不害臊！” “是你让我色的。” “流氓！” “我只对你一个耍流氓！” “那也是流氓！” 二人边打闹，边寻找衣服店。 ...... 一个小时后。 方知有领着大包小包，从专卖店走了出来。 “你这次回来花了不少钱吧？住院费，装修，白事......”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加上刚买的衣服，薛沛宁越算越心疼。 “确实花了不少，但每一笔都花在该花的地方，又没有浪费。” “钱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方知有安慰道：“等回学校了，还有笔奖金等着我去领。” “真的吗？多少钱啊？”薛沛宁眼里冒着星星，崇拜的望着方知有。 “10万。怎么样，你男朋友厉不厉害？” “真厉害！” 提到奖金，薛沛宁忽然想替方知有参赛的沈从一，好奇的看着他。 “奖金需要跟沈学姐分吗？” “她不要钱。”方知有摇了摇头。 “那她要什么？”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为了不让薛沛宁担心，方知有特意没说。 “回到学校当面问她吧，说不定，人家是看上我了呢！” “看上你？”薛沛宁不以为然道：“那她肯定是瞎子！” “哎哎哎，你怎么说话呢？都打击到我幼小的心灵了。”方知有捂着胸口，假装心痛道。 “我就是实话实说。” 方知有拙劣的演技，薛沛宁一眼就看穿了，懒得跟他费口舌。 “不过，我的奖学金恐怕要泡汤了。” “没事，我养你！”方知有手位置都没换，拍着胸脯保证，“有我一口吃的，绝对有你一碗喝的。” 薛沛宁重重的点头，靠在方知有的怀里，身体涌入一股暖流，填满了整个心房。 “嗯，你说到做到哦！” “当然！” ...... 渐渐的，天空逐渐放晴，道路上的行人多了不少。 “方知有，你快看有小猫咪。” 顺着薛沛宁指的方向，路边的水渠对面有只幼小的狸花猫。 扫了一眼后收回目光，方知有并没有当回事，拉着薛沛宁继续走。 “挺可爱的。” 薛沛宁玩心大起，冲着水渠对面的小猫咪喊。 “咪咪，咪咪......” 小奶猫歪着头，奇怪的盯着薛沛宁，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不一会，伸出小爪子，试探性的摸着水面。 “方知有，你快看，小猫咪刚刚理我了。” “我们等下再走，逗它玩会好吗？”薛沛宁可怜巴巴恳求道。 薛沛宁有多喜欢小猫咪，方知有是知道的。 今天的日子太过特殊，只能答应。 “好，逗它玩。” “嗯，我们一起。” 就在薛沛宁拉着方知有往水渠走时。 小猫咪已经跳进水渠里，仰着小脑袋，四只小短腿在水里不停扑腾，旁边泛起一阵阵涟漪，朝他们的方向游了过来。 “啊啊啊！方知有，你快看，它游过来了！它游过来了！” 方知有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 他知道猫这种动物，最怕的就是水，它居然敢游过来。 薛沛宁的体质也太吸猫了吧！ 就为了几声咪咪，游过来？！ 简直是难以置信。 薛沛宁撒开方知有的手，迅速跑到水渠边，伸在水里准备迎接它。 “咪咪，咪咪，你快过来，快过来.......” 小家伙会游泳不是最不可思议的，让人难以理解的是巴掌大小的它居然敢游过来。 完全是不要命了！ 薛沛宁抱起奋力游过来的小猫咪。 它歪着头仔细盯着薛沛宁。 甜甜的叫了一声。 “喵~~” 稚嫩的声音里全是撒娇。 第122章 命中注定 顷刻间，薛沛宁的心都化了。. 急忙用方知有的外套，给小家伙擦拭毛发。 小家伙也不反抗，任由薛沛宁折腾，好像知道薛沛宁是为了它好。 方知有顿时满脸黑线，无奈的扶着额头。 完了，外套不能要了，鬼知道水里和小猫身上有多少细菌。 “苯瓜，我们俩养它好不好？”薛沛宁一边擦一边询问方知有的意见。 “不是我不同意你养，奶奶的事情处理完，你也要回学校了，你怎么养它？” “总不能带到学校宿舍里吧？” “可是......可是它都冲我游过来了，我总不能放任不管......” 小家伙强行忤逆生存本能，连方知有都被惊讶到了，更何况是感性的薛沛宁，早就被感动的一塌糊涂了。 “我没有说不管它，你先别着急，说不定小家伙有主人，不是流浪猫呢？” “我陪你到附近问一下。” “它要真是流浪猫，咱们再商量好不好？” 方知有话音未落，一个七八九岁的小男孩跑了过来。 “姐姐，它就是流浪猫，我在对面都看了一整天了。” 小男孩说话奶声奶气，上前轻轻抚摸着小猫咪的头。 “可惜我家里不让养。” “它在对面待了很久，直到你出现，突然游过来了，它好像......好像专门在等你哦！” 专门在等我？！ 这句直击薛沛宁的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一种不可思议的想法涌入脑海。 目光呆滞看着怀里的小猫咪。 它只有一个巴掌大小，最多不过2个月。 “你......你是在专门等我吗？” 小猫咪歪着脑袋，好奇的盯着薛沛宁，甜甜叫了一声。 “喵~~” “真的在等我？” “喵~~” “奶奶......奶奶是你吗？”薛沛宁眼眶不禁再次湿润。 “喵~~” 一声声的喵，彻底击碎了薛沛宁的心理防线。 “方知有，我不管，我就要养它。”薛沛宁眼中透露出强烈的坚定，不容任何人拒绝。 小男孩跑过来抓住方知有的衣角。 “大哥哥，你就让姐姐养它吧，它都游过来了，它肯定跟姐姐认识。” 游过来了，偏偏在薛沛宁逗它时，游过来了。 难道是命中注定吗？ 方知有蹲下身，摸着小男孩的小平头。 “你去告诉姐姐，哥哥同意养它。” “好。” 小男孩开心的跑到薛沛宁身边。 “姐姐， 姐姐，哥哥同意养它了。” 薛沛宁擦了擦眼眶的泪水，桃花眼里充满了温柔。 “姐姐听到了。” 小男孩仿佛做了一件天大的事情，欢呼雀跃的鼓掌。 “欧耶~~” “有人养小猫咪了！” “小猫咪再也不孤单了！” ...... 小家伙坐在手提袋里，探出小脑袋好奇看着周围。 “苯瓜，我们叫它小狸花，好不好？”薛沛宁望着方知有询问他的意见。 “太普通了。” “那你说叫什么？” 方知有认真的想了想。 “哈基米，好不好？” “哈基米？”薛沛宁一头雾水，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日语，蜂蜜的意思。” “蜂蜜？”一时间薛沛宁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要叫蜂蜜。 方知有当然不会承认是受短视频的影响，才叫它哈基米。 反正她也不知道短视频是啥。 随意找了个借口。 “难道它没甜到你心里吗？” “甜到了。”薛沛宁快速点头，突然领悟到了蜂蜜的含义。 提起袋子跟小猫咪对视。 “你以后就叫，哈基米，好不好？” “哈基米？” 小家伙眯着眼睛，甜甜叫了一声。 “喵~~” “哈基米？” “喵~~” “苯瓜，它喜欢这个称呼。”薛沛宁高兴的把它搂在怀里。 小家伙突然出现，仿佛是奶奶送来的礼物，赶走了薛沛宁心里最后一丝哀伤。 奶奶，谢谢你，我一定会好好生活，不会辜负您的期待。 “它是你的哈基米，而你是我的哈基米。” “算你会说话。”薛沛宁在方知有脸上亲了一口，算是对他的奖励。 “我们去酒店吧！” 刚夸了一句，立马原形毕露。 薛沛宁用鼻腔不满的哼了一声，娇嗔道：“流氓！你脑子里能不能想点别的东西！” “你想什么呢，去酒店是为了给哈基米擦干，它要感冒，你等着哭吧。” 薛沛宁恍然大悟，懊恼的拍了拍额头。 “对，赶紧找酒店！再晚的话它就要感冒了。” “都怪你，把我思维带跑了！” “冤枉啊，和我有什么关系。” “一点不冤枉，就是怪你！” 不用方知有着急，薛沛宁拉着他满大街的找酒店。 ...... 如家酒店。 方知有进了房间第一件事打开空调，随后便脱衣服。 “哎呀，你到卫生间里换！”薛沛宁抿着嘴唇，不敢看他。 “怕什么，咱俩迟早要坦诚相见。” “流氓！你去里面换。”薛沛宁抄起枕头，假装要砸他。 “好好好，我去卫生间里换。” “等下，你把吹风机给我。” “猫咪听觉很灵敏，吹风机会伤害它的听力，这也是为什么猫咪会怕吹风机的原因。”方知有一边科普一边扔出两个干毛巾。 “你先擦，擦完了再给它擦。” “苯瓜，你养过猫？”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 “要不是因为你喜欢，我才不会去关注这么无聊的知识。” 薛沛宁心里瞬间甜滋滋，跟喝了蜜一样开心，拿着毛巾擦拭湿漉漉的秀发。 “你耐心等下，我洗澡速度很快的。” “不着急，你慢慢洗。” 不到十分钟，方知有裹着浴巾出来，头发上还有些许水珠，不难看出他的着急。 “我不着急的......”薛沛宁连忙解释。 “我们男生洗澡就是快。” “你快进去洗吧，里面暖风我还开着。” “嗯。” 薛沛宁带着新衣服走进卫生间，察觉到里面温度更加暖和。 一下明白方知有为什么没跟她商量，就先洗澡了。 苯瓜，一点都不笨，小心思还不少。 半个小时后。 空调的制热功能终于上线。 薛沛宁洗完澡出来，整个房间温暖如春。 再次体会到方知有的小心机。 不知不觉对他越来越满意。 第123章 争吵 此时的方知有坐在床上抱着哈基米，擦拭它的毛发。 作为男生，方知有的动作肯定没薛沛宁温柔。 但小家伙也不害怕，歪着小脑袋，任由他折腾。 眼前温馨的一幕，让薛沛宁对以后的日子充满了期许。 踮起脚尖，轻手轻脚走到方知有身边，尽量不让他发觉。 在他脸颊上浅浅亲了一口，算是对他的奖励。 小计谋得逞的薛沛宁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方知有迅速按在舒适的大床上。 “小妮子，都到酒店了，你还不安分？” “一再对我暗示，生怕我不明白？” 薛沛宁强装镇定，直视方知有眼中毫不遮掩的欲望。 “你一天天的脑袋里都在想什么呢，能不能想点正常东西！” “我就是单纯的感谢下你。” “是你自己想歪了，好不好！” “不跟你闹了，你快让我起来。” 方知有不理会薛沛宁的挣扎。 双手抓着双手，额头贴着额头，鼻尖碰着鼻尖。 距离之近，连呼吸都能感受的清清楚楚。 “小妮子，我知道你脸皮薄不好意思说。” “没关系，咱们做个游戏。” “你要是同意的话就眨眨眼，这样我也能明白你的心意。” 薛沛宁迷人的桃花眼瞬间充满幽怨，瞪大眼睛死死盯着方知有，不给他得逞的机会。 可惜人的意志，终究无法违背身体的本能反应。 坚持了一分钟后，眼睛酸涩的薛沛宁，迅速的眨了眨眼。 “哈哈！我就知道，你肯定同意。” “咱们抓紧点，钟点房的时间快到了。”方知有顺势就要脱衣服。 薛沛宁恨不得一脚踢死，面前的坏家伙！ 太欺负人了，再胡来也不能这样啊。 “我同意你个头......” 话还没说完，薛沛宁的樱桃小嘴就被方知有给的堵上。 方知有刚想再进一步，却被薛沛宁咬了一口。 她并没有用劲，只是单纯的拒绝。 “你干嘛咬我！” “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面色潮红的薛沛宁喘着粗气，胸口此起彼伏，怨恨的瞪着方知有。 方知有一脸委屈，“你不是都同意了？” “谁同意了，是你强迫我！” 床上的动静太大，哈基米突然跑过来，歪着小脑袋瞅着他俩，不知道再思索什么。 “不跟你闹了，快走吧，再晚的话宠物医院就要关门。” “好吧。” 没了兴致的方知有，拿着干净的衣服跑到卫生间里换。 薛沛宁看着身上被方知有弄皱的衣服，以及乱糟糟的床单，低着头若有所思。 ...... 不一会，方知有出来后，薛沛宁已经收拾完毕。 牵住他的手，小声询问。 “你就......你就那么想要吗？” 方知有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不太明白薛沛宁什么意思。 刚刚玩过火，生气了？ 女友站在眼前只能看不能吃，说不想是假的。 但事情讲究个你情我愿，强迫的话就没意思了。 “额.....怎么说，感觉到酒店了，不做点什么亏得慌！” “哼！到酒店非做那不可吗？” “还不是你太诱人了，让我控制不住自己。” 薛沛宁的小脸不自觉泛起晚霞般的红晕。 “流氓就是流氓！找什么借口。” “对，我就是你的流氓！” “真不要脸。” “你可是我女朋友，对你要什么脸。” 不管方知有表现的多么云淡风轻，若无其事。 薛沛宁还是从他身上察觉到了一丝失落。 搂着他的手臂放在胸前，尽可能的补偿。 ...... 恒康宠物诊所。 一番检查过后，医生把哈基米抱了出来。 “小家伙挺乖的，特别收养。”医生摸着它的头，表扬道。 薛沛宁一脸关心，“它没什么病吧？” “没什么大问题，有点耳螨，开点药回去擦几天就没事了。” “你们先养养看，过段时间再给它打疫苗。” “没病就好。”薛沛宁把哈基米放到袋子里，“医生，它现在多大？” “两个月左右。” “两个月啊，还是只小奶猫。” 薛沛宁虽然喜欢小猫咪，平时也不过喂喂流浪猫，并没有真正养过。 追着医生不停地问养猫小技巧。 态度无比真诚，仿佛真的把哈基米当成家人一般对待。 ...... 给哈基米做完全身检查后，天色彻底黑了下来。 二人牵着手在马路上漫无目的闲逛。 “学校不让养宠物，你想好怎么安置它了吗？” “我可以偷偷养！”薛沛宁看哈基米的眼里充满依恋，“它这么小，都可以装进口袋，绝对不会让人发现。” “是，你晚上是可以偷偷养，白天呢？白天你总要上课吧？” “把它仍在宿舍，让它喵喵叫？” “用不了几天，宿管阿姨绝对发现了。” 方知有不希望薛沛宁因为小家伙的缘故，背上处分。 实在是划不来。 “可是......可是我想养它啊！” “我没说不让你养，你可以放到许姨那，让她帮忙养，等寒假回来再领回去。” 薛沛宁抿着嘴，倔强的拒绝，“许姨平时有多忙，我是知道的，她没时间照顾哈基米。” “哈基米交给许姨，她肯定会用绳子把它拴起来，或者关在笼子里。” “那样的话，哈基米一定不会快乐。” 方知有扶着额头有点无语，薛沛宁好像魔症了，非要把哈基米带到学校不可。 “你清醒一点，它快不快乐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学业。” “不，它很重要！它比我学业还重要！” “就算为它背上处分，甚至被学校开除，我也在所不惜。” 方知有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严词厉色盯着薛沛宁。 “你知道不知道，你刚刚在说什么？” 薛沛宁迎着方知有质问的目光，丝毫不退缩。 “我知道。” “哈基米对我很重要，没有人可以让我跟它分开，哪怕你方知有是我的老公也不可以。” 老公两个字，并没有让方知有动摇。 “你疯了吧？它只是宠物。”方知有无法理解薛沛宁的思路，感觉她中邪了。 薛沛宁目光坚定，一字一句说道：“它对我来说不是宠物，是奶奶留给我的礼物！” 第124章 平常的一天 礼物？ 薛沛宁真的是魔怔了。 为了一只刚刚捡到流浪猫，跟他吵。 简直是可笑。 方知有向后退了两步，与薛沛宁拉开距离。 今天的日子十分特殊，薛沛宁心情不好，把情感寄托在小家伙身上，方知有可以理解。 但她的话实在太伤人，一时间难以接受。 为了安慰薛沛宁，方知有放弃校内赛，连续开十几个小时的车。 所有事情大包大揽，不让她操心，甚至好几天没合眼。 结果连只猫都不如？ 方知有心寒了。 终于明白，即使再恩爱的夫妻，一生中都有50次想掐死对方的冲动！ 见方知有退后，薛沛宁瞬间心慌，连忙上前拉住他。 “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说......” “我明白，你不用再说了。”方知有挥手打断薛沛宁的解释。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可我......我现在还不想回家......” 方知有露出苦笑。 “我累了，想回去休息。” “你生气了？”薛沛宁小心翼翼询问道。 “没有，我没生气。”方知有挤出笑容，捏了捏薛沛宁的小脸，以示无碍。 “你真没生气？” “没生气，我们走吧。” 说完，方知有走到路边，伸手拦了辆出租车。 薛沛宁委屈的吸了吸鼻子。 他肯定生气了，还不承认，真是个小气鬼。 ...... 一路上，司机师傅嘚吧嘚吧说个不停。 方知有面无表情，仿佛跟没听见似得，一声不吭。 期间薛沛宁几次跟他说话，他也没搭理。 平安把薛沛宁送到家门口，转身准备离开。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好歹陪我吃完饭，再走啊！” “我没什么胃口。” “那你看着我吃。” 薛沛宁不由分说的把方知有拉到家里。 今天要是让他走了，就他的脾气，还不知道得冷战到什么时候。 拗不过薛沛宁，方知有只好同意。 “你想吃什么？” 薛沛宁把脏衣服扔到洗衣机，洗手准备做饭。 “随便做吧。” “你先休息会，饭马上就好。” 方知有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突然手提袋倒了，哈基米顺着袋滚了出来，歪着脑袋盯着方知有。 蹦蹦跳跳的跑到他腿边，伸出小爪子刚想往上爬。 却被方知有提着后脖颈拎起来。 方知有看着小家伙，小家伙瞅着方知有。 “喵~~” 自己是不是太小心眼了，跟只猫计较？！ 算了，不跟她一般见识。 顺手把哈基米放在沙发上。 小家伙贴着方知有蜷成一团，打了哈欠，眯着眼睡觉了。 ...... 不一会，薛沛宁端着两盘菜走过来。 分别是茴子白炒粉条，西红柿炒鸡蛋。 十分常见的家常菜。 “坐下吃吧。” “等一下，锅里还有个蒜蓉茄子。” “两道菜够了。” “明天要回学校，菜再不吃就浪费了。” “茄子马上就好，你先吃，不用等我。” 方知有拿起筷子尝了一小口。 味道算不上惊艳，普通的家常味，经常吃肯定没问题。 过了三分钟，薛沛宁端着蒜蓉茄子出来。 “来，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 方知有夹起茄子尝了一口，满意的点头。 “还不错。” “你喜欢就好。”薛沛宁用身体蹭着方知有撒娇道：“好啦，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 “我真的没别的意思，就是情急之下说错话。” “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方知有面无表情的吃着饭。 “有什么好原谅的，你实话实说而已。” 见方知有油盐不进，薛沛宁只好使出杀手锏。 “哎呀，老公，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薛沛宁俏皮的眨着眼睛，死死盯着方知有，观察他的表情。 不得不说，老公两个字杀伤力还是非常高。 方知有的嘴角不自觉间有了弧度。 “你笑了！笑了就不准再生气了，好不好。” “我没生气，赶紧吃饭，吃完饭我就回去了。” “好吧。” 劝不动方知有，薛沛宁也没心思吃饭。 ...... 没用多久，方知有吃好了。 薛沛宁手艺不错，菜很合他的口味。 趁着她收拾碗筷时，起身准备离开。 “我先走了。” 薛沛宁听到后，丢下碗筷手也不擦，快速跑向方知有紧紧抱住他，不松手。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你能不能不生气......” 说着说着，薛沛宁眼泪不争气的往外流。 方知有叹了一口气，转身面对她。 “我承认，你说出那句话时，我真的很生气。” “但认真思考过后，能理解你的心情。” “我现在已经不生气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走？”薛沛宁泪眼汪汪看着方知有。 “我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再不回去我妈还以为我丢了呢。” “那也不差这一天啊，我马上就要走了。”薛沛宁嘟着嘴一脸不悦。 方知有轻轻抬起薛沛宁的下巴，温柔的与她对视。 “我不走，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薛沛宁白里透红的耳朵，彻底红透了。 “我......我先去洗碗，不跟你说了。” 不拒绝代表默认。 方知有心里乐开了花，终于能如愿以偿。 “我不走了，留下来陪你。” “你走吧，我不需要你陪。” 话都挑明了，傻子才走。 方知有坐在沙发上，开心的撸猫。 ...... 晚上八点。 薛沛宁枕在方知有腿上看电视，哈基米躲在薛沛宁的怀里。 “时间不早了，我们休息吧。” 薛沛宁娇羞白了方知有一眼，“还早呢，再看会。” ...... 晚上九点。 “时间不早了，我们休息吧。”方知有再次提醒。 “电视剧马上就完，再等会。” ...... 晚上十点。 “时间不早了，我们休息吧。” “电影只剩半小时，很快的。” ....... 晚上十一点。 “哎呀，你别催了，节目就剩最后一点......” 方知有气不过把电视关了，抱起薛沛宁往房间走。 满脸羞红的薛沛宁也不挣扎，把头深深埋在他的胸前。 小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呼吸变得无比局促。 这一夜，薛沛宁敞开心扉，把所有的第一次都交给方知有。 二人再也没了隔阂，直接负距离——18。 第125章 回学校 翌日清晨，朝阳东升。 方知有醒来时，薛沛宁已没了踪影，被窝里还有点余温。 昨晚扔在地上的衣服，整整齐齐摆在床头。 一看薛沛宁的手笔。 方知有伸个懒腰，打着哈欠，揉着乱糟糟的头发。 刚出房间， 闻到一股饭菜的清香。 桌上摆着白米粥，咸菜，葱花饼。 薛沛宁正坐在沙发逗哈基米玩，见方知有出来，迷人的桃花眼里瞬间柔情似水。 “醒了，洗把脸坐下吃饭。” “你什么时候醒的，我都不知道？” “比你早一小会。” 薛沛宁说谎了，从桌子上的早餐来看，明显不是一小会。 方知有走到沙发边，薛沛宁起身准备给他腾位置。 突然被方知有抱在怀里，放在腿上。 虽然昨晚该发生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但如此亲密的举动，薛沛宁一时半会还适应不了，小耳朵红的发烫。 “大清早的，你......你干嘛！” “还疼吗？” “不......不疼了。”薛沛宁扭过头，不敢直视方知有炽热的目光，一个眼神就让她内心躁动不已。 “你快放我下来，床单还没收拾呢。” “不收拾了，等下还要用。”方知有搂着薛沛宁，端起白米粥喝了一口。 软糯香甜，至少熬了半小时以上。 小妮子嘴里没句实话。 “为什么不收拾......” “啊！你......你还要？”薛沛宁抿着嘴，娇羞带怯道。 “马上要回学校，短时间见不了面，肯定要把你喂饱。” “要不然你想了，我鞭长莫及啊。” “呸，流氓！”薛沛宁娇嗔道：“明明是你想，和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你不把我榨干，不怕我找别的小女生？” “你敢！”薛沛宁挥舞着小拳头，恶狠狠的威胁道。 “那就看你表现了。” “来就来，谁怕谁！” 方知有放下白米粥，抱着薛沛宁迅速开启第二次灵魂与肉体的激烈碰撞。 可惜，方知有完全低估了薛沛宁的恢复能力。 差一点被她打的缴械投降。 不得不拼起十二份精力，连续施放三次大招。 终于完成对boss的斩杀。 战役结束后。 薛沛宁心满意足的收拾房间。 难怪男人都好色，果然是有情可原。 只不过床单来不及洗，只能扔了，薛沛宁很是心疼。 从小城开车到京市要八九个小时。 刚刚又经历了高强度的运动。 怕方知有撑不住，薛沛宁体贴关心道：“要不要休息会再出发？” “不用，我能抗住。”方知有拍着胸脯保证。 “好好好，你能坚持住。” 薛沛宁不禁感到好笑，也不他哪里的好胜心，莫名其妙的。 ...... 空中的云彩悄然出现遮挡住阳光，小木屋被笼罩在阴影下。 东西收拾完毕，薛沛宁缓缓关上大门。 对着小木屋深深鞠了一躬。 与奶奶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出，一幕幕在眼前浮现。 从此以后对她来说，小木屋只是房子，方知有在的地方才算家。 “小妮子，走啦！” “来了。” 薛沛宁揉了揉眼眶，把伤感埋藏心底，不让别人发现。 走出院子时，天空突然放晴。 一明一暗形成鲜明的对比，仿佛在庆祝她迎接新生活。 奶奶，我一定好好生活，不辜负您的期待。 ...... 去京市的路上。 薛沛宁一直陪方知有说说笑笑，讨论沿途风景，见闻，趣事。 并且准备好了零食，饮料，水果剥好喂他吃。 在方知有超车，并道，转弯时不打扰他，等他开到平稳的直线上才会继续交谈。 还特意准备了风油精，给方知有提神醒脑用。 连续开了四小时后，薛沛宁坚持去服务区休息。 “你先休息会，我上个洗手间。” “去吧。” 方知有把座椅放倒，闭着眼眯一会。 等他睁开眼时，薛沛宁正笑嘻嘻的看着他。 “休息好了吗？要不要再休息会？” “我睡了多久？” “18分钟。” “不睡了，早点到京市也能早点休息。” 接过薛沛宁准备好的毛巾擦脸。 毛巾还是温的，足以可见她的用心。 “你要不要吃零食，补充下能量？” “好啊，你喂我。” 薛沛宁没拒绝，娇羞的白了方知有一眼，尽显温柔。 一路上有薛沛宁的陪伴，方知有不曾感到疲惫，反而觉得很快乐，是一段难忘的旅程。 “等到学校把你舍友叫出来，请她们吃顿好的，贿赂一下。” “别第一天就给你举报，太丢人了。” 方知有平淡的表情，仿佛再说一件十分普通的事情。 “你同意我把哈基米带到学校养了？”薛沛宁兴高采烈道。 关于哈基米的事，薛沛宁都不敢问，生怕方知有生气。 此时的小家伙正趴在她的肩头，好奇的盯着窗外。 “你都把它带上了，我不同意有用吗？” 方知有无奈的摇头。 车必须要精洗，万一沈从一对猫毛过敏，那可就玩大了。 “就算是你老公也不能把你们分开，不是吗？” “哎呀~~”薛沛宁红着脸撒娇道：“说好的翻篇了，你干嘛还提。” “我知道错了，不已经把自己赔给你了。” “消消气，消消气，好不好......” 薛沛宁边说边抚摸方知有的胸膛。 方知有反手抓住她的纤纤玉手放在身上。 “行，翻篇了。” “如果没有这件事，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 薛沛宁红着脸不好意思开口，想把手抽回来，却发现被方知有牢牢抓住，动弹不得。 “你原本打算什么时候给？”方知有再次询问。 “人都给你了，还问这么多干嘛。” “当然要问了，意义不一样，要不然我总觉得是趁人之危。” “哼，你还知道啊，你就是趁人之危。” 方知有认真的看着薛沛宁，“你就这么不情愿？” “也......也不是啦。” “那是什么？” 见方知有一本正经，薛沛宁收起玩闹心思，认真的想了想。 “其实，在你放弃比赛往回赶时，我就已经愿意给你了......” “但我怕你得到了不珍惜，就想再矜持一下......” 第126章 贿赂舍友 “我知道了。” 方知有亲了亲薛沛宁的小手。 “空话大话我不想说，以后看我表现吧。” “嗯。” “不过......今天晚上努努力，先把失去的时光补回来。” 薛沛宁心中升起的片刻感动，瞬间烟消云散，气呼呼的把手抽了回来，不让方知有握了。 “你时时刻刻苦都在想，你不累吗？” “没办法，跟你在一起，控不住自己。” “别找借口了，你就是流氓！”薛沛宁红着脸娇斥道。 嘴角却不自觉的扬起弧度，毕竟性吸引力也是吸引力。 ...... 晚上七点。 京市洲际国际酒店。 “走吧，终于到地方了。”方知有停好车，活动活动身体。 薛沛宁望着面前金碧辉煌的大楼，一阵眩晕。 “这肯定不便宜，我们住宾馆吧？” “不是我不愿意换地方，而是宾馆不一定有车位。” “这是京市，不是小城。” 方知有也很无奈，要不是为了停车方便，他也不想来。 “喔。”薛沛宁也知道京市的车太多了，只好同意。 “好了，别心疼钱，大不了晚上多来几次。” “方知有，你脑子里能不能想点健康的！” 方知有的口花花，气的薛沛宁直跺脚。 在他腰间狠狠掐了一下出气。 刚刚在车上，不能打扰他，现在不一样了，连本带利通通讨回来。 疼得方知有倒吸一口冷气，大脑瞬间清醒，开车的疲惫感一扫而空。 薛沛宁可真体贴啊！ “我让你耍流氓，我让你耍流氓......” “对你......对你耍流氓也不行？” “不行！” 毕竟初尝禁果，薛沛宁骨子里的矜持，让她一时半会转变不过来。 可方知有偏偏就要作死。 想看薛沛宁作出改变，从不接受，到不拒绝，再到....... 突然明白养成游戏的快乐。 就在此时，薛沛宁手机响了，同时也救了方知有一命。立马拉开距离，揉着腰间的二两肉。 “你到哪了？” “我到学校附近。” “喔。”朱静看着身边的韩艳，犹豫再三后，缓缓开口。 “韩艳说她想吃日料，可以吗？” “日料？你等一下。”薛沛宁并不了解，回头询问方知有的意见。 “我舍友她们想吃日料......” “日料？可真会挑啊！”方知有疼得龇牙咧嘴道。 既然是贿赂，档次自然要高一些，学校食堂水平肯定不行。 “你也没吃过吧？” “嗯.....” “那就吃日料，地方她们定。” 薛沛宁没想太多，也就同意了。 电话那边的韩艳听到后，冲着话筒兴奋道：“庄王路的日料店，咱们不见不散。” “好的，不见不散。” 挂了电话，薛沛宁对韩艳的反应，疑惑不解。 一顿饭而已，至于那么开心吗？ “日料，很好吃？” 方知有摇了摇头，“我不喜欢，但喜欢的人也不少。” 薛沛宁忽然想到了什么，“那日料贵吗？” “吃的东西不要纠结贵不贵，想吃就行。” “一顿饭而已，你男人请的起。” 都已经答应了，自然不能再推诿，就算非常贵，薛沛宁也只能同意。 ...... 等方知有和薛沛宁赶到时。 韩艳，朱静已然落座，还有位他没见过的女生。 “你好，于芸芸。”女生主动介绍自己，“方知有，名字我没叫错吧？” “没错，我是方知有。” “薛沛宁可没少在宿舍里提你。”于芸芸笑着调侃道， “是吗？那肯定不是好话。” “至于是不是好话，那得问她自己了。” 见方知有也拿自己打趣，薛沛宁没好气的翻了他一眼。 “不说了，赶紧点菜吧，我都饿了。” “方同学，你什么忌口吗？”韩艳翻着菜单询问道。 “没有，随便点吧。” “你们呢？”韩艳询问舍友。 “刺身少来点，我怕吃不下去.......”朱静说着自己的忌口。 于芸芸附和道：“我也不喜欢吃生的，有芥末的也别点了......” 三人对着餐单讨论了半天。 薛沛宁越看越惊讶，对着方知有小声抱怨。 “一碗面要40，太贵了吧。” “偶尔奢侈一次，没事。” “可是......” “你舍友都在呢，有什么我们回去再说，好吗？” “好吧。”薛沛宁嘟着嘴不情不愿的答应。 ...... 很快，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日料，每道菜都散发着让人垂涎欲滴的香气。 大家都兴高采烈的品尝美食，不时传来阵阵欢笑声。 薛沛宁每吃一口，都情不自禁的睁大眼睛。 “好鲜啊！” 方知有这才知道薛沛宁原来喜欢吃海鲜，恐怕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喜欢吧。 一想到她的身世，不免感到痛心。 “你要是喜欢，放假我陪你去海边城市吃个够。” “嗯。”薛沛宁开心点头。 突然，方知有手机响了，来电人是沈从一。 他毫不避讳，当着薛沛宁的面接通。 “沈学姐有事吗？” 听到久违的称呼，沈从一先是愣了一下，很快便缓过了神。 “你现在在京市？” 这下轮方知有懵了。 沈从一怎么知道他在京市，难不成车上有定位？ “是啊，送我女朋友回学校。” “哦。”沈从一停顿了下，“既然你在京市，那就对了。” “我没什么事，京市同学见我的车了，打电话约我。” “所以才跟你确认。” 见车了？ 那肯定不是路上碰见，只能是酒店停车场。 看来沈从一的同学也是非富即贵。 “沈学姐，你要是没事的话，我就挂了，我在外面吃饭呢。” “等一下，你什么时候回来？”沈从一急忙问了一句。 “明天下午。” “知道了，不打扰你了。” 结束通话，方知有自然的把手机放在桌上。 薛沛宁假装漫不经心的询问。 “大晚上的，谁找你？” “沈学姐，问我什么时候回去，估计要用车。” “你明天早点回去，别让人等着急了。” “好。”方知有夹了一块寿司放在薛沛宁碗里。 “等放寒假，你来趟学校，咱两一起请她吃顿饭，表达下感谢。” 薛沛宁盯着方知有，想要看透他的想法。 可惜失败了。 方知有表情十分自然，情绪毫无波动，她根本看不穿。 “放假了，我去沪市找你。” “说定了。” “嗯。” 第127章 哈基米的去留 和薛沛宁做好约定，方知有主动举起酒杯。 “感谢各位的帮忙，让她学业没落下太多进度。” “谢谢大家。” “这杯酒，我先干为敬。” 一杯清酒入口，柔和、清滑。 哈密瓜果香中带着淡淡米香，饱满而富有层次， 和传统白酒相比较，女生更能接受清酒的口感。 薛沛宁跟着尝了一小口，眼里直冒星星，很是喜欢。 “方同学，客气了。”韩艳礼貌的举起酒杯。 只是把笔记快递给薛沛宁，方知有就请她们吃日料。朱静觉得受之有愧，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我们都是一个寝室，互相帮助应该的。” “举手之劳而已，你太客气了。”于芸芸笑着回应道：“我还没谢谢你送的防晒霜呢。” “小礼物而已，不足挂齿。” 方知有放下酒杯，与薛沛宁十指相握。 薛沛宁察觉到他要说养猫的事，眼底尽显温柔和感动。 哈基米的事她不好出面，方知有来解释再合适不过。 给大家留下足够的缓冲空间。 就算三位舍友都不同意，也不至于因此伤了和气。 “其实今天请大家吃饭，是有事情拜托各位。” “小宁家里的事情，想必你们都知道，我也不再多说。” “奶奶临走前给她留只小猫作为念想。” “她心里始终割舍不下，所以擅自做主带到学校......” 不等方知有把话说完，于芸芸异常亢奋盯着二人。 “猫？什么猫？” “白肚皮白手套的小狸花猫。”薛沛宁顺势回答。 “小家伙现在在哪？” “在......”薛沛宁犹豫不决，要不要把哈基米抱出来，毕竟韩艳和朱静还没表态。 “拿出来吧。”方知有捏了捏薛沛宁的小手，让她宽心。 “嗯。” 薛沛宁拉开大衣拉链，哈基米露出圆圆的小脑袋，好奇的四处乱看。 奶声奶气的叫唤了一声。 “喵~~” 女人天生对毛绒绒，胖乎乎的小动物没抵抗力。 这一点在于芸芸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哇！好可爱啊！它叫什么名字？” “哈基米。” “哈基米？好奇怪的名字。”快人快语的于芸芸吐槽道。 “不管了，能让我抱抱吗？” “可以啊！” 于芸芸兴奋的接过哈基米，不停的逗它玩，小家伙也不反抗，非常配合。 朱静见状，时不时摸摸它的小爪子，戳戳它的小肚子，情不自禁的傻乐。 只有靠窗的韩艳完全没兴趣，仿佛跟她无关，继续享受着美食。 薛沛宁把哈基米抱出来的那一刻，方知有就在观察三人反应。 从于芸芸兴奋的样子来看，就算不是猫奴，也是狂热爱好者。 朱静只能说是喜欢，谈不上热爱。 至于韩艳，方知有一时判断不出来，估计对猫咪不感兴趣。 不过她的问题最好解决，因为韩艳足够现实。 3：1。 薛沛宁在宿舍养猫问题不大。 “你要把它带回宿舍养？”朱静一边逗着哈基米一边询问。 薛沛宁重重的点头，眼中露出期盼的目光，“可以吗？” “我没问题。”朱静无所谓。 “当然可以。”于芸芸赞成道：“我早就想养猫了，还怕你们不同意呢！”. 朱静跟于芸芸表完态，大家齐刷刷的看着韩艳。 韩艳皱着眉头扫了众人一眼。 她知道，就算自己不同意也没用了。 “既然在宿舍养猫，你们做好心理准备，猫屎可是很臭的。” “马上要冬天了，空气不流通。” “到时候满宿舍都是猫屎味，你们能受的了就行，我没意见。” “对哦！猫屎确实臭。”作为爱猫达人，于芸芸对猫的生活习性了解不少。 刚刚光顾着逗小家伙玩了，居然最把最重要的事情忘了。 “那怎么办？”原本没问题的朱静，瞬间变得犹豫不决。 薛沛宁没养过猫，不知道猫屎的威力，不知所措的拽着方知有，让他赶紧想想办法。 方知有拍了怕薛沛宁的腿，让她不要着急。 “猫屎确实臭，但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 “现在很多人养猫为了方便，都是喂猫粮。” “可猫是食肉动物，廉价猫粮里的添加剂它肠胃消化不了，拉得屎自然臭。” “给猫吃生骨肉，再配上除臭猫砂，勤铲屎，基本上就没多少臭味了。” 生骨肉，除臭猫砂，这些东西一听就不便宜，薛沛宁开始后悔了。 韩艳笑眯眯眼盯着方知有。 “方同学养过猫？” “没养过。” “那你说的办法，万一没效果呢？” “没效果，我第一个不同意让薛沛宁在宿舍养猫。” “好，有你这句话就行。”韩艳满意的点头。 “放心，我说到做到。” 问题暂时解决，餐桌上的气氛再次回到其乐融融的状态。 薛沛宁内疚看着方知有，心里十分惭愧。 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不同意在宿舍养猫。 “对不起，是我太任性错怪你了。” “事情都过去了，不提了。” “早知道养猫这么麻烦，我就不把哈基米带过来......” 薛沛宁低着头无比自责，“万一大家还是接受不了它.....” “放心吧，车到山前必有路。” 方知有拍了拍薛沛宁的腿，“不说了，先吃饭。” “嗯。” 只有他在，薛沛宁就很安心。 不知不觉间，对方知有的依赖越来越重。 ...... 用餐结束，薛沛宁盯着小票，心里一阵肉疼。 五个人吃了432！ 太贵了，以后再也不来。 “薛沛宁，你晚上回宿舍吗？”朱静明知故问道。 “我......” 不等薛沛宁开口，就被方知有一把搂在怀里。 “当然不回去，好不容易跟我在一起。” “回去做什么？对吧。” “对你个头！”薛沛宁一脸害羞的推开方知有。 “哦~~”三人异口同声道。 “明白，明白.....”于芸芸一脸坏笑，“大家都是成年人，我们懂~~” “感谢方同学的盛情款待，我们就不打扰了，先走一步。” “拜拜~~” “薛沛宁，明天宿舍见。” “明天见。” 第128章 商谈报酬 回到酒店。 方知有衣服都没脱，一个大字躺到舒适的大床上。 “真舒服！终于能休息了。” 薛沛宁把哈基米放出来，气呼呼的跑到方知有身边质问他。 “你刚刚在我舍友面前为什么乱说话！” 方知有仔细的想了想，自己也没说什么，不知道薛沛宁发的哪门子邪火，莫名其妙的。 “我说什么了？” 薛沛宁把方知有拉起来，一脸严肃的坐在他面前。 “你平时在我面前油腔滑调，嘻嘻哈哈也就算了。” “但你不能当着她们面的不正经，很容易引起误会的。” “误会就误会了，有什么关系。”方知有不以为然道。 “可我......可我不希望她们说你不好。”薛沛宁抿着嘴，满腹委屈，“我都舍不得说你，她们凭什么说你......” 方知有算是听明白了。肯定是宿舍有人嚼舌根，被薛沛宁听到了，所以才会如此生气。 那个人很大概率是韩艳。 轻轻抬起薛沛宁的下巴，郑重其事道。 “你不要在意她们说什么，做好你自己就行。” “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和她们打交道。” “可是......” 方知有直接打断薛沛宁，不给她再说话的机会。 “真的没什么，快去洗澡吧，等你洗完了换我，我先躺会。” “好吧。” 见方知有满脸无所谓，薛沛宁不情不愿的答应下来。 取出换洗衣服，准备洗澡时。 回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呼噜打的非常响。 方知有今天真的累坏了，躺下就睡。 不一会，薛沛宁拿着热毛巾，轻轻的给方知有擦脸。 小心翼翼把他衣服裤子脱掉，摆正睡姿，好让他睡的舒服点。 事情做完后，薛沛宁对着哈基米叮嘱。 “你去别的地方玩，不准打扰他休息。” 哈基米歪着头，喵了一声。 顺着薛沛宁指的方向，蹦蹦跳跳跑了过去。 这一夜，方知有睡的十分香甜，连梦都没做。 一觉睡到大天亮。 五星级酒店果然不一般，就是舒服。 起床伸了个懒腰，感觉房间里静悄悄的，很不对劲。 突然发现薛沛宁连人带行李箱都消失不见了。 准备打电话，眼角的余光扫桌上的早晨和纸条。 苯瓜： 我回学校了。 见你睡的香，不好意思叫你起床，早餐替你端回来了，你醒来记得吃。 你今天还要开十几个小时的车回学校，就不陪你玩了，等下次见面给你补上。 薛沛宁没有留署名，只画了个桃心。 估计是害羞，不好意思。 方知有一边吃早晨，一边把纸条收好。 等下次见面，非得连本带利讨回来才行。 ...... 十几个小时，转瞬即逝。 方知有赶到沪市时，已经凌晨了。 还好交大男生宿舍没门禁，要不然又得花钱睡酒店了。 推开214的宿舍门。 刘洋跟张孝瑜躺在床上扫了他一眼。 什么都没说，继续休息。 李兵泽带着耳机，还在打游戏。 “我艹，老方，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你再不回来，我以为你要退学了。” “你想多了，退学是不可能的。”方知有脱了鞋，往床上爬。 “家里事情都办完了？” “完了。” “那你明天去上课吗？”李兵泽随口问道。 “不去。”方知有想都没想直接回道：“明天你们谁都别打扰我，让我好好睡一觉，开了一整天的车，累死老子了。” “那你打算啥时候销假？” ... “说话啊，问你话呢！” 见方知有半天吭气，李兵泽扭头看了眼，发现他已经进入梦乡了。 真羡慕他到头就睡的本事。 带着耳机继续打着lol。 ...... 时间过得真快，一恍惚十一月下旬了。 半个月以来，附近油价在沈从一的照看下，推广的十分顺利。 沈从一甚至动用了不少资源，把原先的广告费和服务器的租赁钱，压降了三分之一，给方知有省下不少钱。 她之所以如此卖力，自然是把附近油价当作自己的项目在运营。 毕竟跟方知有认识时间也不短了，对他的人品还是放心的，知道他不会坑自己。 所以才大胆的把资源通通砸进去。 “你不说昨天下午到，怎么今天下午才来？” 沈从一双手环抱在胸前，问个不停。 “别提了，路上堵死了。”方知有把车钥匙扔过去，“油加满了，车也洗了。”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 沈从一满意的点头，“懂事！” “那是自然，不能辜负你的好意嘛。” “吃饭了吗？” “没有。” “边吃边聊？” “好。” ...... 马路边的螺蛳粉。 沈从一是真爱吃，又带他来。 方知有都无语了，一个大美女喜欢什么不好，偏偏喜欢重口味。 “附近油价推广效果没有预想中的好。”沈从一直截了当，不说废话。 “刚开始，推广力度小，数据不好看很正常。” “后续推广方案，你是怎么考虑的？”沈从一好奇道。 广告费花了十多万，租服务器花了十多万，给小木屋装修又花了十多万。 一下把方知有掏空了。 要不是有十万块奖金，他都要吃不起饭了。 “慢慢来吧，一时半会也不着急。” “附近油价开始运营，要做的事情不少，你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 “要不要我过来帮你？” 方知有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有人选。”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拒绝，沈从一的脾气立马上来了。 不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 “方知有，我为什么帮你，大家心知肚明，你打算如何回报我？” “我先警告你，你要是再说什么以身相许的屁话，别怪我把螺蛳粉泼你身上！” 方知有放下筷子，郑重其事盯着沈从一。 “附近油价短期见不到收益，我想你是清楚的。” “我不理解，你为什么帮我？” 沈从一端正态度，语气变得诚恳。 “我目光没你想的那么狭窄，我看中的是它未来的潜力，而不是现在。” 未来啊，这可不好办。 方知有摸着下巴认真思考。 “如果出工资，聘请你做顾问，你能接受吗？” 沈从一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你觉得呢？！” 第129章 饿了吗 “不行啊......” 方知有挥手示意，“你先别着急，容我再想想。” “如果.....我是说如果。” “我能让你的资产安全稳定的升值......” 方知有话还没说完，沈从一眼底的火气顷刻间被金钱的芬芳所取代。 毫不遮掩，直勾勾的盯着他。 “安全稳定的升值？多少钱都可以？” “当然是多多益善。” 沈从一呼吸变得急促，思维并没有因诱惑而停止。 反而冷静下来，仔细琢磨什么项目能做到安全稳定的升值。 苦思冥想半天，死活想不出来。 “既然安全稳定，你自己为什么不做？” “额......”方知有尴尬的摸摸鼻子，“本金不够。” “你先告诉我是什么项目，我再考虑。”沈从一小心谨慎道。 她可不想稀里糊涂答应下来，万一上当受骗呢。 方知有没办法，只能先透露一点博取沈从一信任。 “炒房。” 房地产？！确实足够稳定。 沈从一瞬间明白了，冲着他笑盈盈的反问。 “沪市均价已经2万出头，你觉得还有升值空间？” 她想套我话？! 方知有也不傻，在沈从一没有明确表达之前，他不会再多说一个字。 “你猜？” 见小计谋没得逞。 沈从一眼底闪过一抹失落。 “用它回报你最近的付出，你觉得够不够？” “当然不够！我也很看好房地产未来的趋势，不用你说，我自己会做。” 沈从一油盐不进，真的很难缠。 完全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早知道当初不招惹她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方知有没办法只好掏出最后的底牌。 “行，我再换一个。” “你知道饭急送吗？” 沈从一摇头，“不知道。” “饿了吗网上订餐。” “饿了吗......”沈从一闭着眼认真回忆，“我了解过，创业团队是我们的学长，之前跟他们有过交流。” “但我并不看好他们。” “你对他们有兴趣？” 沈从一瞧不上外卖有情可原。 毕竟她衣食无忧，不用为生活奔波，有大把时间享受，制作美食，自然瞧不上外卖。 不知人间疾苦的她，又怎么会明白外卖对于社畜的重要性。 “事实胜于雄辩。” 方知有也不废话，指着附近几家饭店，“你可以随便打听，看他们是不是都在用饿了吗餐厅后台管理系统。” “这一条街随便打听？” “学校附近的饭店随便打听。” 作为饿了吗的诞生地，方圆五里之内的饭店，早都被他们打通了。 沈从一仿佛抓到了重要的东西，脸上露出久违的激动。 跟第一次见到附近油价项目的情形一模一样。 “好，我现在就去，你在这等我。” “去吧。” 目送沈从一离开后，方知有瞅着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一阵出神。 附近油价像个无底洞只进不出，短时间内见不到回报。 而奶奶突然去世，一下打乱了方知有之前的资金部署。 挣钱刻不容缓，迫在眉睫。 该做点什么好呢？ ...... 不一会，打探完毕的沈从一火急火燎的小跑回来。 扶着胸口，气喘吁吁道：“还真被你说中了，整条街都用的是饿了吗管理系统，你说学长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先喝口水缓缓吧。”方知有把准备的矿泉水递给沈从一。 “谢谢。” 沈从一即使在喝水，目光也一直在询问方知有。 真是个急性子，方知有无奈的耸肩。 “很简单，技术革新。” “技术革新？” “之前网上订餐，商家都是发短信或者打电话通知餐厅，餐厅再手写信息。” “学长们针对手写信息的痛点，研发出一套餐厅订单管理系统。” “只需要点一下，订单信息瞬间打印出来。” “你说那些中小商家还会手抄订单吗？” 沈从一若有所思点头，“原来如此，不愧是学长。” “那你是怎么知道呢？” “别忘了，我朋友也是开饭店的。” 方知有灵光一闪。 小成本赚快钱，做餐饮无疑是个好选择。 而且郑文川还有经验。 差点把他给忘了。 沈从一恍然大悟，难怪他有恃无恐，原来早准备好了。 面前的方知有愈加神秘，他身上究竟有多少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你原本就打算用饿了吗堵我的嘴，对不对？” 方知有嘿嘿一笑，“子曰，不可说。” 沈从一也不再无意义的问题上纠缠。 “你觉得他们会成功？” “绝对比附近油价成功。” “哦？” 沈从一还是第一次听到方知有，贬低自己抬高对方。 “那在你看来，他们能走到哪一步？” “他们是支冉冉升起的独角兽。” 沈从一直愣愣盯着方知有，没想到对他们的评价如此之高。 “你不会故意夸大其词，让我放弃附近油价吧？” 方知有向前一步，神情变得严肃，直勾勾瞅着沈从一。 距离之近，连对方脸上的毛孔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我方知有不屑于做那种事。” “最后给你句忠告，如果你确定要投资饿了吗，记得拿出全部的资金争取换到更多的股份。” “只是象征性的投一点，我保证你未来一定会后悔莫及。” 沈从一也不虚微微仰头，迎着方知有的目光。 不知不觉，二人的距离更近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 “要是饿了吗没成功，我双手奉上附近油价的所属权。” 有附近油价做保底，沈从一亏不了。 眯着眼重新打量着方知有。 “这就是你的诚意？” “怎么样，敢不敢赌？” “赌就赌。” 沈从一瞬间喜笑颜开，帮助方知有这步棋算是走对了。 “方知有，我真的好希望你赢！” “我自然会赢。” 突然，马路上传来一阵响亮的喇叭声。 打断了二人讨论的气氛。 方知有跟沈从一，互相对视一眼。 吓得大脑直接清醒。 纷纷向后退了一步，都不敢再看对方。 沈从一害羞的拍了拍额头。 不知道自己刚刚再做什么。 莫名其妙就上头了。 第130章 江彬 方知有也察觉到了不对。 刚刚的动作太过亲昵。 没脸再见沈从一。 “沈学姐，那......那就说定了。” “好。”沈从一摸着发烫的脸颊，不知所措。 她居然主动迎了上去。 这还是她自己吗？ “我还有事，先走了。” “好......”沈从一突然想起还有事没说。 “你等一下，我把创业中心的钥匙给你。” 方知有听的一头雾水，“创业中心？钥匙？” “校内赛第一名的奖励，创业基地。” “你当时不在学校，我擅自做主把地方给你选了。” “大学创业中心，一楼最后一间，门牌号105。” “你不介意吧？”沈从一小心翼翼询问道。 “没关系，选哪里都可以，我无所谓。”方知有接过钥匙。 就是普通的十字钥匙，没什么特别的。 “创业中心在哪？” “思源南路。” “思源路在哪？” 见方知有浑然不知，沈从一只好先领他认认门。 喝口水，舒缓下情绪。 “算了，我带你去吧。” “麻烦了，学姐。” “跟我还客气什么，走吧。” 方知有自顾自的在前面走着，沈从一慢吞吞在后面跟着。 “你稍微慢点，我脚还没完全好。” 方知有愣了下，回头瞅着沈从一。 这才发现她走路的姿势有点别扭。 “你刚刚不是跑得挺欢的吗？” 沈从一没好气的翻了他一眼，“那不是为了验证你说的是真是假。” “行吧，我走慢点。” 二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索性都不再说话。 ...... 大学生创业中心。 方知有打开门，整个房间有一个半教室那么大。 里面打扫的干干净净，桌椅也摆放着整整齐齐。 全都是沈从一的功劳。 “不错，创业基地比我想象中的还有大。” “你喜欢就好。” 沈从一把凌乱的头发别在耳后，“对了，还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不等沈从一把话说完。 门口突然出现一位抱着笔记本电脑的同学，礼貌的对沈从一点头。 “沈学姐。” “来了。” 江彬笑着点头。 “我要跟你说的就是他的事情，既然人已经来了，让他亲自给你说吧。” “我先走一步，你们俩慢慢聊。” 现在沈从一对饿了吗，这支未来的独角兽充满了兴趣。 需要抓紧时间去了解，准备，评估。 一刻都不能再耽误了。 “方同学，你好，我们又见面了，我是软件专业的江彬。” 又见面了？ 可方知有想不起来他是谁。 “我们之前见过？” “是的。”江彬帮方知有回忆，“我们之前在办公楼会议室门口见过，我也是校内赛的参赛选手。” “只不过运气不好，被刷下来了。”江彬尴尬摸了摸鼻子。 “喔~~” “你想起来了？” “没有。”校内赛当天，方知有被薛沛宁电话搞的心烦意乱，哪里还记得见过谁。 江彬顿时一脸黑线。 他没想到方知有还挺幽默的。 “你找我什么事情？” 江彬并不气馁，这种事情他见多了，早就免疫了。 “没关系，我重新坐下自我介绍，软件专业的江彬。” “我和同学共同开发了一款fps游戏《无畏征途》。” 游戏？！ 方知有瞬间眼前一亮。 江彬继续说道：“我们现在急需要一个动作捕捉中心，来完善游戏内容。” “可宿舍地方太小了，根本施展不开。” “去操场之类的地方，又没有电源。” “就很不方便。” “所以......”江彬不好意思的指着空荡荡的房间。 “哦，我明白了。” 方知有摆出一副人兽无害的样子，“你是想要我的创业基地当你们的工作室。我说的对不对？” “是这个意思，我们不白用，可以给你付租金。” “方同学，你能不能看在大家都是校友的份上，便宜一点租给我们？”江彬一脸期待的望着他。 “不着急，我们先聊聊你的游戏。” 见方知有对游戏感兴趣，让江彬一下看到了希望。 “好啊！” “那从我们的初衷开始说......” 江彬手舞足蹈，巴拉巴拉说了半天。 足以可见他对游戏是真的热爱。 “我们想把抗美援朝第一次战役到第五次战役，以单机剧情的形式表现出来......” “切入点不错，游戏靠什么吸引人？”方知有提问道。 “基于历史上表现灵活的轻步兵战术，通过智能的班组指挥系统来展现。这也是绝大多数fps游戏没有的。” “玩家可以根据战场环境形势，通过灵活的命令，来指挥班组，实现战斗目标，让玩家体验志愿军灵活机动的核心作战理念......” “玩法听上去很不错。”方知有话锋一转质问道：“可你有没有考虑过，现在的市场不配拥有好游戏呢。” “什么意思？”江彬听不明白。 “国内玩家没有付费意识。”方知有把话说得更直白。 “单机游戏的生存环境有多恶劣，你应该清楚。” “毕竟绝大多数人都觉得国外的月亮比较圆。” “我很清楚。”江彬沉重的点着头。 这是每一个独立游戏制作人绕不开的话题。 “如果你辛辛苦苦花了好几年做出来的游戏，但玩家不买账。” “不仅没挣到钱，还被人抨击的一无是处。” “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办？” 方知有抛出更尖锐的话题。 “我不知道。”江彬摇着头，但眼中的目光愈发坚定。 “我只希望把属于我们国家的战斗故事与民族精神，在我们的游戏中得到表现。” “通过游戏坚定我们的文化自信，讲好中国故事，提升国家文化软实力。” “能做到这一点，我已心满意足。” “至于它是否被大众所接受，我不在意。” 方知有看着面前的江彬，陷入沉思。 又是一个纯粹的人，跟王左右一样纯粹。 “你们现在有多少人，怎么保证游戏开发进度？” “加上我一共4人。”江彬露出一阵苦笑。 “目前还在为爱发电，平时接一些小的外包项目，赚来的钱购买所需要的设备。” “所以希望方同学能把租金.......” 方知有笑着打断江彬。 认真思考过后，决定帮他一把。 “你帮我维护，更新附近油价，作为交换这里一半空间给你。” “没问题！”江彬兴奋点着头，“谢谢。” 地方搞定，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 “不客气，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第131章 走投无路 不用花钱得到一个免费的劳动力，方知有很是开心。 反正附近油价刚起步，创业基地一半空间对他来说绰绰有余。 随后，方知有把附近油价传到江彬电脑上，让他过目。 “你试试看能不能找出问题。” “好。” ...... 没过多久。 浏览完代码的江彬，并没发现明显的bug。 望着方知有沉思了许久，他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厉害，难怪能拿下校内赛第一名。 对此，江彬输的心服口服。 “你代码写的非常好，我得回去好好研究，才能给出建议。” “方同学，你看可以吗？”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该有的胸襟方知有自然是有的。 现在大学生心思都单纯，江彬又是个纯粹的人，方知有对他很放心。 “没问题。” “谢谢理解。”江彬露出感激的表情，“我一定尽力而为。” 男人之间不需要说太多，方知有拍了拍江彬的肩膀。 “房间钥匙给你，抽空配上几把，以备不时之需，每天走之前记得把卫生打扫干净。” 江彬点了点头，“知道了。” “走了。” 方知有哼着小曲，离开大学生创业中心。 现在程序员有着落了，还缺个打杂的。 脑海里悄然间浮现出一个俏皮的身影。 就是她了！ 掏出手机，拨通号码。 “方经理好！” 即使好久没联系，向小园也会主动叫他经理，不会让方知有感到一丝生分。 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会讨人喜欢。 “忙什么呢？”方知有言语中的亲切多了不少。 “快别提了，在辩论社帮忙呢，学长学姐们不知道跑哪玩去了，一大堆工作都留给我们新生，还美其名曰说是锻炼我们。”向小园气愤的抱怨道。 “早知道就不参加社团了，这哪里是锻炼人，明明就是免费的劳动力，一点报酬都没有。” “气死我了。” 四个字换来一长串的牢骚，可见向小园心里怨气有多深。 “那我给你说个好消息，一定能让你开心不少。” “什么好消息啊？” 方知有不再藏着掖着，直入主题。 “想不想过来继续做兼职？” “当然想了！” 辩论社只是玩玩而已，在向小园心中远远比不上附近油价重要。 向小园眼前一亮，“经理，你的软件开始运营了？” “是的，运营半个月了，现在杂七杂八的事情挺多，需要有人过来帮忙分担，这不是就想到你了。” “感谢经理的认可，我过去兼职没问题。” “但工资得重新谈了。”向小园肆无忌惮提着自己的要求。 “没问题，毕竟今日不同往日，应该涨。” “经理大气！” 方知有笑着说道：“等软件盈利，再给你包个大红包。” 饼还是要画的，不画饼哪来的奋斗精神。 作为老板想要成功，必须学会给属下画饼。 但饼不能虚无缥缈，同样的也绝对不能触手可及。 “方经理，我已被你成功收买，以后有事随时吩咐。” “好.....” 方知有话还没说完，有电话打了进来。 不过，响几下就挂了，见到来电显示信息，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人真的是不禁念叨，刚想起他，电话就打过来了。 “记住你说的。”” “那是自然，食人之禄，忠人之事。”向小园拍着胸脯保证道。 “我先挂了，完了联系。” “好的经理，拜拜~~” ...... 挂了电话，方知有拨通另一个号码。 一件事接着一件事，一点喘息都不留。 “文川，打电话有事？” “经理，你能过来陪我喝酒吗？我......我实在找不到人了。” 郑文川声音里带着醉意，情绪十分低落，隐约中还能听到一丝哭腔声。 大老爷们居然哭了！ 方知有感觉很不对劲，生怕他做出傻事，立马答应。 “没问题，你在哪，我现在过去。” “我在店里......” 郑文川举起酒杯，一口气喝完。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经理，你是真的把我当朋友。” “你先别喝了，等着我，马上就到。” “经理，谢谢你。” 方知有挂了电话，往小四川赶。 ...... 此时的小四川，防盗卷闸门没拉到底，停留在半空。 方知有推开门，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其中还夹着火锅的热辣。 满地的空酒瓶，让人无从落脚。 郑文川一个人喝了多少？ 方知有进来时，明媚的阳光先他一步进来，照郑文川睁不开眼，只能用手遮挡。 等眼睛适应好光线后。 郑文川突然发现，方知有浑身散发着光芒，站在门口。 那份神圣感。 就像是老天派下来拯救他的。 “经理，你来了，快坐......快坐。” 方知有踢开酒瓶，坐在郑文川的对面，眉头紧锁。 “地上啤酒全是你一个人喝的？” “是我一个人喝的。”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喝了一地啤酒？”方知有不敢相信道。 “其实......”郑文川尴尬的挠着后脑勺，“其实我没回老家，一直在店里。” “之前打电话，你也在店里？” “在的。” “算了，都过去了。” 方知有不再纠结，换了个话题。 “那你为什么没回去？” 郑文川露出苦笑，“村里跟我一般大的，现在孩子都有了。就算没对象，也攒下不少钱。” “我除了破冰柜，什么都没有，还把首付钱败光了，哪还有脸回去......” 郑文川说着说着捂着脸，不让泪水留下来。 事情已经到今天这个地步，说什么都没有用。 “没人问转让的事吗？” “有人问。”郑文川懊恼的摇头，“但他们最多只愿意出5万，再多就没了。” “除了10万转让费，我前后投进去七八万。” “而他们只给5万，我情愿把所有东西卖废品，也不给他们。” 5万块钱算是行价，不高也不低。 是郑文川要求高了。 “不转让，也不营业。”方知有反问道：“你打算住在店里，天天借酒消愁？” 第132章 酒水饮料 “我也不想啊，可是我没办法，我不想被他们恶心。” “经理，你帮帮我吧，我真的走投无路了！” 现在的郑文川胡子拉碴，头发油光铮亮，一把鼻涕一把泪...... 方知有不忍心再责怪。 说到底他也算始作俑者。 如果不是他带着郑文川挣到钱，郑文川也未必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没什么办法，如今只有转让一条路。” 郑文川喝着酒，沉默不语。 他知道方知有说的是事实，是他自己不愿意接受罢了。 “既然你不想转让给别人，那就转给我吧。” 郑文川眼前一亮，瞬间有了精神。 “真的吗？经理，你没开玩笑？” “你先别高兴的太早，转让费我也只愿意出5万，而且短时间内没办法给你。” 郑文川想都没想直接答应。 “转让费不是问题，经理，让我跟着你干就行！” “你不再认真考虑考虑？我可是在空手套白狼！”方知有靠在椅子，好心提醒道。 “不用再考虑了，经理我信你，也愿意跟着你干。” 方知有再次确认道：“做餐饮有多苦你也清楚。” “你确定要跟着我干？不管我吩咐什么，你都任劳任怨？” “确定！”郑文川重重的点头。 方知有深思熟虑半天，最后还是答应了。 “好。” “但丑话说在前面，你要是偷奸耍滑，事情没做到位，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经理，如果我没做到你吩咐的事情，不用你说，我自己走人。” 郑文川拍着胸脯保证道。 “行。”方知有指着郑文川乱糟糟的头发，“你先去理发店收拾一下，回来跟我一起把店里打扫干净。” “我现在就去。” 方知有一句话让郑文川不再迷茫，眨眼间找到方向。 熟悉的感觉再次归来，浑身充满干劲。 立马找理发店收拾自己。 不是每一个人都适合创业，找准自己的定位很重要。 而郑文川找到了，那就是抱着方知有的大腿再也不松手。 ...... 郑文川火急火燎的离开后，方知有拉开卷闸门，让房间充满阳光。 顺手打开排风扇，把店里的酒气都散一散。 一边打扫卫生一边默默思考，该如何运营火锅店。 首先必须搞定酒水饮料。 可沪市他人生地不熟，找谁帮忙好？ 方知有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沈从一的身影。 以她的能力来说，肯定不是问题。 一想起下午近在眼前的那一幕。 方知有直摇头，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能帮到自己的，只剩下裤头哥。 掏出手机打了过去。 连续打了三个都无人接听。 “狗日的，忙什么呢，连我的电话也不接。” 前一秒刚骂完，下一秒李兵泽电话打了过来。 “非得骂两句才行，真是欠皮。” “你什么学会夺命连环call？烦不烦人！”李兵泽开着免提，对着手机吼道。 “你在哪？怎么不接电话。” “打团呢，哪有功夫接电话！” 方知有不再废话，“问你个事，你认识卖酒水饮料的吗？” “不认识。” “那你知道卖酒水饮料的库房在哪吗？” “好像机场那一片有......” 李兵泽一时半会想不来，“好端端的，突然问酒水饮料做什么？” “我有正事，你赶紧好好想！” “烦人！等着，等我游戏打完了，给你回过去。”李兵泽不耐烦道。 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没多久，方知有收到一条信息。 「闻金路137号附近有。」 「谢了。」 与此同时，郑文川理完发回来，小平头的他回归到了正常人的状态。 “现在这个样子才像话，走，闻金路137号。” “经理，我们去做什么？” “到地方就知道了。” 刚出门，方知有再次体会到没车的不方便。 可惜他现在不好意思问沈从一借车了。 哎，老老实实坐地铁吧。 ...... 出了地铁站，一眼望去全是巨大的仓库。 方知有知道来对地方了。 二人在各个仓库门口转悠了半天，终于找到存放酒水饮料的仓库。 “你们两个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一位留着寸头满脸横肉的胖子，从货架后面走了出来。 方知有笑着递过香烟，“我们是来上货的，没找到负责人，才贸然打扰。” “大哥怎么称呼？” “上货的？”胖子打量着方知有跟郑文川。 一个看着比一个年轻，也不知道能吃多少货。 顺手接过方知有的烟，别在耳后。 “叫我丁胖子就行。” “胖哥说笑了，我们都是新人。” 不管三七二十一，姿态放低点总没错。 “你们做什么的，要什么货？” “开了家小饭店，想要些临期酒水饮料。” 丁胖子摸着下巴打量着方知有。 “规矩懂吗？” “懂，绝不对外零售。” “是个明白人，不过先说好，我们的东西三万起批，你们没问题吧？” 丁胖子笑眯眯的打探方知有的深浅。 3万？还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没问题。” “痛快，进来吧。”丁胖子指着后面堆放的货物，“里面全是临期，你们慢慢选。” 方知有带着郑文川，粗略转了一圈。 丁胖子东西不少，各种大品牌见过没见过的酒水饮料，他这里都有。 基本上都是经销商压的货。 几分钟后，方知有指着饮料货架。 “胖哥，你东西太多了，我不转了，看的人眼花缭乱。” “东西你看着配。” “我要2万的饮料，1万的啤酒，日期越近越好。” 日期越近，价钱自然越便宜。 “没问题，送到哪？”丁胖子拿出订单纸登记。 “交大后街。” “呦，没看出来，你们做的还是学校生意。” “不过这么多货，有把握吃下吗？” “问题不大。” 丁胖子小眼睛转了转，“兄弟，帮胖哥一个小忙。” “哥哥手里有批货，也不多9500瓶，日期还有五个月。” “2万块钱全给你，怎么样？” 价钱不算贵。 但方知有不相信，丁胖子会把馅饼随随便便给一个陌生人。 “胖哥，什么饮料？” 第133章 元自助小火锅 丁胖子脸上的横肉明晃晃写着不安好心。 “大品牌农夫山泉，哥哥不坑你......” “东方树叶，听过吗？” 方知有瞬间满头黑线。 何止是听过，简直如雷贯耳。 现在零添加健康的饮料完全不被市场接受，而它首当其冲。 神奇的东方树叶是真没人喝。 “胖哥，你别拿被小兄弟打趣了，学生也接受不它啊！” 目前，东方树叶就是烫手山芋，接下它非砸手里不可。 方知有可没闲钱打水漂玩。 丁胖子眯着眼，脸色阴沉下来。 “小兄弟，大家第一次做生意，总得表现出诚意吧？” “我的诚意已经摆出来了，你的诚意呢？” 想要入陌生行当的门，吃亏在所难免。 临期食品圈子不大，换一家仓库一样也要被宰。 丁胖子就是瞅准了方知有是新人，所以才敢强买强卖。 他不怕方知有不同意，哪怕出去再转十圈，也得乖乖过来上货。 方圆十里就属他家货全，根本不带慌的。 郑文川默默站在一旁，看着方知有跟丁胖子交谈，半天插不上嘴。 他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听着就好。 “行。” 店大欺客，方知有被迫答应。 “胖哥都开口了，这个忙小兄弟自然要帮。” “不过兄弟我店面太小，一时半会吃不下所有货。” “能不能分三次送？” 既然拒绝不了，方知有在合理范畴内为自己争取些方便。 丁胖子眯着眼，再次打量着方知有。 年纪瞅着不大，小心思倒是不少。 “兄弟，不是胖哥不愿意帮忙，送货也是有成本的。” “三次不现实，两次吧。” 见目的已达到，方知有立马答应，“谢胖哥了。” “客气。” 各怀鬼胎的二人，礼貌握手。 第一次合作达成。 ...... 下午六点，小四川。 望着面前堆积如山的饮料和啤酒，方知有跟郑文川累的瘫倒在椅子上。 心情却极其舒畅。 “总算是收拾完了，文川，想喝什么自己拿，千万别客气。” “以后这个店就指望你了。” “缓一会......缓一会。”郑文川有气无力道：“经理，酒水搞定了，接下来做什么？” 方知有认真想了一会，徐徐开口。 “先换招牌，改成10元自助火锅。” “10元？”郑文川揉着耳朵，以为自己幻听了，“之前不是说15吗？” “10元是招牌，加5元换购酒水饮料无限畅饮。” “其实还是15。”方知有解释道。 “明白了。”郑文川若有所思的点头，“可就算是15，咱们也不挣钱，甚至还亏钱。” “文川，你记住。” “永远要给顾客一个进来的理由，酒水和低价就是最好的噱头。” “成本我算过，等顾客数量上来，15元不亏本，当然也没利润罢了。” 郑文川愁眉不展，“那我们挣什么？” 方知有没搭理他，指着厨房的墙壁，“明天找工人把墙砸了，改成玻璃，做成开放式厨房。” “让顾客看看，他们到底吃的什么东西，干不干净，卫不卫生。” “然后你多跑几家市场，就选羊肉，不需要多好的品质，但一定要新鲜，最好是当天杀的。” “买个切肉机，当着顾客的面切肉，秤一定要足金足两。” “等生意稳定后，去屠宰场进货，咱们就靠卖肉挣钱。” 听着方知有的规划，郑文川不禁眉头紧锁，满目忧愁。 “经理，只靠卖肉能挣到钱吗？” “万一......我是说万一，顾客一个人来，不吃肉只喝饮料，那咱们岂不是赔死？” 方知有缓缓开口。 “文川，我们做的是学校生意，以学生为主。” “对于学生来说最重要的就是面子，别人成双成对，甚至一桌子人。” “你觉得有多少人会天天一个人来，不吃肉只喝饮料？” “额......”郑文川半天说不出来话。 “我知道，肯定有人不在意他人眼光。”方知有不以为然道：“大冬天的，一个人能喝多少饮料？” “有本事把一箱喝完，我给他搬个奖状，拍照放店里纪念。” “敢开自助餐，就不要怕大胃王。” 郑文川重重的点头，“经理，我明白了，明天一大早我就去跑市场问羊肉。” “最近几天辛苦你了，我回去找找有没有愿意勤工俭学的同学。” “让你也体会一把做领导的感觉。” 郑文川激动的看着方知有。 “那......那我岂不是店长了？” “不然呢？你指望我天天守在店里？” “谢谢，经理。” 饼画完了，方知有变得严肃，不再嘻嘻哈哈。 “三天内把所有事情都搞定！” “天气越冷，火锅生意越好，耽误一天我们损失不小。” “经理你放心，我保证完成。” ...... 事情安排妥当后，方知有拨通李兵泽的电话。 没响几下，接通了。 “你又怎么了？”电话那头传来李兵泽不耐烦的声音。 “这回是好事，请你喝饮料，感谢你下午给的消息。” “老方，太靠谱了，知恩图报。” 李兵泽嘴上恭维，但并没有客气的意思。 “买箱雪碧意思意思就行，大家都是一个宿舍的兄弟！” 狗日的，心真黑！ 一个破消息换一箱饮料，这话也就李兵泽能说出口。 “一箱哪行啊，我买了二十箱......” “多少？” “二十箱。”方知有慢悠悠道。 李兵泽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疯了吧，买那多喝的完吗？” “先别管那么多，我就问你喝不喝？” “喝！我喝！” “过来搬吧，东西在后街小四川店里。” “等着，我马上就到。”李兵泽无比兴奋，寒假前再也不用买饮料了！ 狗日的，傻子才等你。 挂了电话，方知有对着店里打扫卫生的郑文川喊道。 “一会有个叫李兵泽的，过来搬二十箱东方树叶。” “给他就行，他是我舍友。” “他要是问我，你就说有事走了，剩下的一概不知道。” “知道了，经理。” 第134章 动员 随后，方知有提着两箱东方树叶，给后街弹棉花的周国平和二手房东刘振山一人送了一箱。 邀请他们过来捧场。二人美滋滋的收下，保证到时候一定准时到。 事情办完。 方知有慢慢悠悠朝宿舍走去。 刚进门就看到，李兵泽满头大汗的躺在椅子上气喘吁吁，剩下两人不见踪影。 咬牙切齿的盯着方知有，“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找了你半天，打电话也不接！” “现在东西搬完了，你倒是回来了！” “真tmd巧啊！” 心虚的方知有不敢跟李兵泽对视。 “那啥......刚刚有点事，手机静音没听到，辛苦你了......” “方知有，你狠！这口气老子咽不下去！” 李兵泽一边威胁一边喝着东方树叶，满脸狰狞。 “呸！啥玩意，破饮料也太难喝了吧！” “老子辛辛苦苦搬回来什么狗屁东西？！” 方知有解释道：“你懂什么！这是市场上最健康的饮料，喝了对身体没负担。” 李兵泽不傻，根本不上当。 “饮料不好喝，还配叫饮料吗？” “总比白开水强吧！” 李兵泽气的暴跳如雷。 “你什么话！老子搬得是饮料，不是白开水！” 李兵泽又尝了一口，“这tmd还不如白开水！” 还没忽悠完李兵泽，张孝瑜推门而入。 方知有急忙跟上去，扯开话题。 “班长，我买了些饮料放在宿舍，想喝自己拿。” “谢谢。”张孝瑜瞅了一眼，客气的点头。 “孙导员，这会在办公室吗？我找他销假。”方知有顺便问了一句。 “应该在，吃饭那会见他在办公室里忙。” “谢了。” 方知有提着两箱东方树叶刚要离开，被李兵泽拦下。 “咱俩的事情还没说完，你就想走？” 方知有也不慌，指着包装反问道：“它是不是饮料？” “是.....”李兵泽再不想承认，也不能扭曲事实。 “我说的是让你搬饮料，没说是什么饮料吧？” “老方，你居然跟我玩心眼是吧，你等着......” 方知有厉声质问道：“裤头哥，你感冒时，药谁替你买的？你没忘了吧？” “我就问你，谁替你买的！” 前一秒还火冒三丈的李兵泽，下一秒仿佛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彻底蔫了下来。 即使心里再不情愿，咬牙切齿还是让开了。 “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 方知有冷笑一声，有惊无险的走出宿舍。 小样，我就不信拿捏不了你！ ...... 夜晚的教学楼静悄悄，偶尔有几名同学抱着书本去教室自习。 方知有礼貌的敲门。 “请进。” “孙导员，你还在忙呢。”方知有顺手把东西放在地上。 “你小子终于回来了，家里事情忙完了吗？” 对于方知有，孙野又爱又恨。 请假请了半个月，还是先斩后奏，要不是自己替他擦屁股，第一学期的课铁定全挂了。 同时也给他不少惊喜，以第一名的成绩杀入省赛，让孙野脸上多了不少光。 “忙完了，这不是过来销假，顺便负荆请罪嘛。”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方知有带着礼物，孙野索性睁一眼闭一眼。 “下回有事提前说，老师没那么不通情达理。” “绝对没下次了。” 孙野淡淡的扫了一眼，“东西你拿回去吧，学校规定不让收礼。” “这不是礼，就是饮料。”方知有提着一箱东方树叶放在桌上。 “主要是，有件事要麻烦导员。” “你啊你！无事不登三宝殿！”孙野笑着打趣，“我就说嘛，你为啥带着东西过来。” “说吧，什么事，让我听听烫不烫手。” “小事一桩。” 方知有把火锅店大致说了一遍，只不过隐瞒了他的身份。 “我朋友现在急缺人手。” “他承诺工资当天结算，绝对不会亏待同学们。” “导员，麻烦你看下，勤工俭学的名单里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方知有询问道。 确实是小事，而且是双赢，孙野没道理不帮忙。 “没问题，我晚点把他们的联系方式发给你，让你朋友慢慢挑吧。” “但丑话说在前面，他们付出劳动后没拿到相应报酬，我可要找你算账！”孙野伸着手指警告道。 “那是当然。” 方知有拍着胸脯保证道：“导员，你放心，绝对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我先走了，不打扰您工作了。” 方知有说完就跑。 “回来，把东西拿走，学校规定不能收礼。”孙野小声喊道。 送礼的事情，毕竟见不得光。 方知有假装没听到，快步跑出办公室。 瞅着面前的东方树叶，孙野嘴角微微上扬。 见保证期只剩五个月，心里不是特别舒服。 同时也能理解，毕竟是学生，哪里有钱送礼，心意到了就好，也不计较太多。 不过这臭小子，真够圆滑的。 勤工俭学名单又不是秘密，纯粹就是送礼的借口，没有孙野帮助，方知有一样能搞到手。 他未来肯定会有不俗的成就。 得重点关注一下。 ...... 离开教学楼，方知有翻着通讯录。 刚使唤完李兵泽，他不可能再上当了，换一个人使唤。 “忙什么呢？” “刚吃完饭，准备回寝室。”向小园如实回答，“有事吗，经理。” “经管系女生是一个宿舍楼吗？” 学校太大真的不好，找个人费死劲。 方知有只知道沈从一宿舍大概方向，并不确定是哪栋楼。 “不是，我们宿舍楼里还有其他专业的同学。” “那你来男生宿舍，给你拿箱饮料回去喝。” “经理，我们福利待遇这么好吗？”向小园瞪大眼睛，语气充满了兴奋。 “只有你一个员工，能不好吗？” “感谢经理，精准扶贫，改善民生！”向小园高兴的说着俏皮话。 “别贫了，快过来吧。” “好的！” ...... 向小园见到方知有提着四箱饮料，开心都要蹦起来。 “经理，四箱都是给我的？” “你要是能抱的动，我都给你。” “那还是算了吧。”向小园一手提着一箱，失望的低着头，只恨自己不是大力士。 联想到方知有刚刚的问题，向小园仿佛中抓到了重点。 “剩下两箱是要给沈学姐吗？” 第135章 尽人事 “聪明，那你知道她宿舍楼在哪吗？” “当然知道了。” 沈从一名声在外，时不时就有男生堵在宿舍楼门口偷看，借着偶遇的幌子想认识一下，或者其他更拙劣的借口。 诸如此类的事情，数不胜数。 有一个如此优秀同专业的学姐，向小园想不知道都难。 “就在我们宿舍楼对面那栋。” “不过经理，为什么我要过来取，而沈学姐的你可以送过去！” “你偏心偏的也太明目张胆了吧，我好歹也是你的员工！” “能不能考虑下我脆弱的小心灵。”向小园十分不满的撇嘴。 “你的感受不重要！”方知有毫不客气打击她。 “经理！”向小园气的直跺脚。 “现在是你有求于我，而我有求于她。”方知有不急不慢解释道：“等什么时候我有求于你，你的感受才重要。” 方知有思来想去，周围有能力帮他分担东方树叶的，只有纪东杰的自留地了，其余人指望不上。 所以才特意过来找沈从一，让她帮忙介绍纪东杰给自己认识。 至于班上的同学们，不是方知有不舍得送，而是他能力有限，实在搬不动了。 更何况已经送了孙导员，再送同学们，导员知道后，心里多少会不舒服。 岂不是丢西瓜去捡芝麻，太得不偿失了。 “经理，你可真现实！” 向小园低着头，唉声叹气，“谁让我处在食物链的最底层呢，可悲啊！” “别伤心了，你要是喜欢喝，完了再给你拿。” 向小园财迷的小眼立马恢复往日神采。 “既然经理这么客气，我就不客气了。” “你也挺现实的，还说我？”方知有嫌弃的与向小园保持距离。 向小园不服气的辩驳道：“都是跟经理学的！” “别贫了，快走吧。” ...... 到女生宿舍楼下，和向小园告别后。 方知有拨通沈从一的号码。 嘟声响了好久，才被接通。 “有事吗？” 沈从一简短的话语里中充满焦急，仿佛有特别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决定。 “你不是喜欢喝东方树叶，我给你拿了两箱，这会在你宿舍楼下，方便下来取吗？” 电话那头的沈从一忽然愣住了，方知有突如其来的示好，让她手上的资料散落一地，不知所措。 结合下午亲密的一幕，心情很是复杂。 “谢谢.......我不在宿舍。” “那你看谁方便，麻烦她下来取。” “莉莉应该在，你跟她联系......” 沈从一询问道：“你......你还有事吗？” 方知有好不开口，感觉电话里说不清楚，当面说更为合适。 “没事了。” “那我挂了。” “拜......” 话音未落，电话挂断。 方知有心里很不得劲，觉得沈从一在应付了事。 没有饿了吗之前，沈从一对他可不是这个态度。 呸！渣女，用完就扔，真现实。 让她牵线搭桥的愿望暂时落空了。 与此同时。 沈从一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抿了一口咖啡。 双手揉着太阳穴，清空刚刚莫名其妙的情绪。 捡起地上散落的资料，继续埋头研究。 ...... 都已经来了，方知有不想再把东西提回去，他丢不起那个人。 只好给杨瑞莉打电话，让她下来取。 “学姐，我在女生楼下，给你们拿了两箱饮料。” “啊？楼下？！” 杨瑞莉跑到阳台，见到站在宿舍门口的方知有。 “你稍等，我马上下去。” 不一会，穿着皮卡丘睡衣的杨瑞莉从宿舍楼里走出来。 “饮料是给从一的吧？还拿我们当借口。”杨瑞莉毫不客气揭穿方知有的心思。 “差不多。”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来的差不多。” 杨瑞莉笑着打趣道：“不过，你送的，她肯定收。” 方知有也不接茬，随口问道。 “她去哪了，你知道吗？” “不清楚。”杨瑞莉摇了摇头，“好像有事要处理，明天都不一定能来上课，还让我帮她请假。” 沈从一肯定是去调查饿了吗，动作真够干脆利落。 先不管她了，自己的事情最重要。 “杨学姐，你跟纪学长关系好吗？” “纪学长？你说纪东杰？” “对，就是他。” 杨瑞莉再次摇头，“我是跟着从一才认识的他，谈不上熟悉，点头之交而已。” “怎么了，你找他有事？” 方知有不遮掩，如实告知。 “有点事情，想跟他聊聊。” 跟自己无关的事情，杨瑞莉一般都不好奇。 “那你还是找从一，他们俩只是表面不对付，私底下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谢谢。” 方知有对纪东杰不了解，冒昧上门找他，未必能见到人。 还是需要有人牵线搭桥更为妥当。 “学姐，三天后，火锅店重新营业，记得来捧场。” 杨瑞莉瞬间来了精神，自从小四川关门后，她好久都没吃火锅了。 “是以前的口味吗？” “当然。” “没问题，我带人一定准时到。” ...... 方知有回到宿舍时，刘洋也回来了，214的人终于齐了。 顺便把火锅店开业的事告诉大家，并邀请他们过去品尝。 张孝瑜笑着答应。 刘洋表示只要味道不错，以后绝对会带人捧场。 只有闷闷不乐的李兵泽，全程带着耳机打lol，跟没听见一样。 见他半天没吭气，方知有踹了下他的椅子。 “干啥！”李兵泽不耐烦的明知故问。 “记得到时候去。” “不去。” “我当天要是没见到你。”方知有指着他威胁道：“你信不信，我让你裤头哥的名号在交大再火一把！” 一提到裤头哥，李兵泽只能忍辱答应。 没办法，这是他心中永远过不去的坎。 “行！”李兵泽咬牙切齿道：“老方，算你狠！” “到时候非得吃穷你！” “啥时候说让你吃饭了。”方知有仿佛看傻子一样，瞅着李兵泽。 “我是让你过去帮忙！” 不让人吃饭！李兵泽气的火冒三丈。 “艹！老子tmd凭什么帮你！” “就凭感冒药！” “去你md感冒药！老子跟你拼了！” 李兵泽终于忍无可忍，撸起袖子就要跟方知有动手。 第136章 特殊优待 见到久违的一幕，身为班长的张孝瑜都懒得劝。 刘洋吃着瓜子，默默欣赏。 自从大家熟悉后。 方知有跟李兵泽的相处模式一直都是互怼，他们都见怪不怪了。 天天躲在宿舍里打游戏的李兵泽，完全不是方知有的对手。 每次叫唤的越凶，输的也越快。 当然这次也不例外。 三下五除二，方知有便把李兵泽的头按在桌子。 “服不服？” “不服！” 方知有加大手劲，“最后再问一遍，到底服不服？！” 技不如人的李兵泽不得不低头认怂。 “错了，大哥，我服......” “三天后去不去帮忙？” “去......一定去！”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方知有冷笑一声，松开李兵泽脖子。 “只要你去，以后过来永远免费。” “艹，煞笔才......” 听到方知有的承诺，李兵泽把没说完的话立马吞到肚子里，神情变得无比谄媚。 “你刚刚说什么？” “煞笔才不去，我一定去。”换了张脸的李兵泽，笑嘻嘻的保证。 方知有欣慰的拍着他的肩膀，“这还差不多。” “火锅店是你开的？”李兵泽小声问道。 “等你去了，就知道了。” “明白！”李兵泽做着封住嘴的动作，不再废话。 一场闹剧，再次以方知有的获胜而结束。 宿舍回归到平静，大家纷纷忙自己的事情。 十几分钟后，洗漱完毕的方知有打开电脑，在论坛，贴吧，人人，微博等等社交网站。 宣传十元自助小火锅开业的消息。 开业前三天，只需要3元即可换购酒水无限畅饮。 四天后，恢复正常价格。 网络的力量是强大的，学生群体对其表现得更为突出。 没多久，在方知有刻意运营下，火锅店的消息不胫而走。 ...... 晚上九点。 拿到勤工俭学的名单后，方知有第一时间给了郑文川。 让他联系安排面试，合适的话直接上岗。 现在火锅店全权由郑文川负责，方知有完全就是个甩手掌柜。 对于方知有而言，郑文川讨不讨喜一点都不重要。 只要他足够听话就可以了。 方知有要的是下属，不是朋友。 现在火锅店有郑文川在前面挡着，知道方知有真实身份的人不多，为他省去了不少麻烦。 乱七八糟的事情处理完。 方知有生活终于回到正常的学生状态。 早晨锻炼时，方知有特意跑到沈从一经常去的运动场假装偶遇。 结果一连三天，都没见到人。 让沈从一出面牵线搭桥的算盘，再一次落空了。 ...... 大一的课程通俗易懂，对方知有来说完全没压力。 半个月的进度，一天就被他赶上了。 快下课时。 带着黑框眼镜中年男教师在大家的哀嚎声中，取出花名册再次点名。 “谭丽奇？” “到！” “吕瑞瑞？” “到！” “刘洋？” “到、” ... “李兵泽？” “到~~” “方知有？” “到。” 中年男老师突然停了下来，用食指扶着眼眶。 “哪位同学是方知有？” “老师，我是。” 方知有搞不清楚情况，不知所措的举手。 他也没捣乱啊，不明白老师为什么偏偏叫他。 “站起来。” “哦。”方知有一脸尴尬的站起。 中年男老师认真瞅了一会，把方知有的样貌记在脑海里。 随后，冲他挥了挥，手示意坐下。 一头雾水的方知有，又坐了下来。 老师怎么回事？耍人玩？ “你的参赛作品我看过了，很不错，水平已经超过了教学内容。” “以后程序设计基础，计算机组成原理，计算机网络......” “都不用来了，期末会给你满分。” 中年男老师一边说一边在花名册上划掉方知有的名字。 在后面写上个‘满分’。 “以后把心思都放在作品上，预祝你取得好成绩。” 教室瞬间安静下来，不少人倒吸一口冷气。 大家的目光齐刷刷盯着方知有。 眼里全是说不出的羡慕。 尤其是李兵泽，把他嫉妒坏了。 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逃课，简直不要太爽。 “谢谢老师，我一定尽全力，争取把荣誉留在咱们学校。” “好。”中年男老师欣慰的点头。 做学霸的感觉真不错，方知有心里美滋滋的。 火锅店马上要开业，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真是瞌睡时送枕头，送到他心坎里了。 大一杀入省赛，方知有开了学校先例，给些特殊照顾也是正常的。 从此，方知有在计算机学院崭露头角。 只要他在教室，无论本班同学，还是隔壁班同学都会过来闲聊几句。 学校里认识他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平时，走在路上也能听到有人议论。 只不过，议论两句就没下文了。 远不如裤头哥风光。 ...... 食堂里。 “附近油价真是你一个人写的？” 对面的方知有，让李兵泽感到不真实。 他也下载了附近油价，里面代码根本看不懂。 可大家明明同一天上的学，什么时候差距这么大了？ “你都问了八百遍，你自己不烦啊？” “我回答都回答够了！”方知有吃着红烧肉盖饭，不想搭理李兵泽头都懒得抬。 “你连软件都会做，还上什么学，直接毕业好了。” “我有几斤几两我自己清楚的很，用不着你提醒。” 方知有慢慢悠悠道：“现在刚开学，都是些基础知识，对我来说听不听都一样。” “所以老师才允许我不用上课，没你想的那么夸张。” “等到了大二大三，敢落下一节课你试试，跟听天书没区别了。” 李兵泽用筷子戳着米饭，整个人心不在焉。 方知有的突然冒头，让他感受到不少压力。 同时也狠狠打击到了他的自信心。 高中的李兵泽也是名列前茅的好学生，要不然也考不上交大。 可开学不到三个月，大家的差距逐渐显现出来。 一时间陷入迷茫，不知所措。 “老方，你说......” “大家整天一起吃饭，上课，睡觉。” “你现在不仅有软件，外面还有家火锅店。” “班长要考研，刘洋要出国......” “就我一个人，一天天的不知道在瞎混什么......” 第137章 迷茫与解惑 “我到底来干嘛来了？！”李兵泽不停问着自己。 “除了打游戏，什么都不会。” 方知有放下筷子，认真的看着他。 “就学生阶段而言，迷茫再正常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谁知道自己未来是什么样的？” “大家的未来都是一张白纸，需要不停作画，不要着急要结果，也不要推脱给天赋……” “在我们人生这场游戏里，需要打怪升级，需要不断的加满天赋技能树。” “今天小怪爆的那点经验，是日后下副本，打boss的保障和资本。” 李兵泽低着头，沉默不语。 方知有继续安慰。 “以前你以为咱们俩没什么区别，突然发现差距后，你开始慌了。” “这个世界总有人跑的快，20出头的年龄身边全是掌声，也有的人跑的慢，30多岁还在路上追求梦想……” “要允许别人做别人，也允许你自己做自己，一岁有一岁的味道，跟着自己的心就好，不是所有选择都必须要做出正确选项的，只要你想，你可以选择你喜欢的选项。” 低迷的李兵泽好像见到一丝光亮，激动的望着方知有。 “那我应该怎么做？” 方知有没回答，反问他。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做什么事情都没有意义，提不起精神，像是白白浪费时间一样？” “对，我就是这个感觉。” “你这里太浮躁了。”方知有用筷子指着李兵泽的心脏。 太浮躁了？ 李兵泽默默重复这句话。 “你现在需要停下来，调整作息，早睡早起，锻炼身体，把精神面貌恢复到大学生应有的状态。” “作息对了，精神好了，一切都会慢慢变好……” “你要明白自己喜欢什么，擅长什么，想要什么生活，如果这些问题你暂时没有答案，我推荐你去读些喜欢的书籍。” “看看古往今来伟大的先贤，睿智的人他们在面临人生重大抉择时，如何做出取舍……” “其实，很多时候你感到的迷茫，是其他情绪下掩盖的迷茫，可能是焦虑，沮丧，害怕，悲伤......这些情绪被你概括成了迷茫，只有弄清楚究竟是哪种情绪，才能更好的对症下药。” “我......我好像明白了……”李兵泽若有所思的点头。 见到李兵泽眼神逐渐变得坚定，方知有露出欣慰的笑容。 “你知道长跑时，最怕的是什么？” “不知道。” “是打乱节奏。” 方知有解释道：“你见别人超过你了，所以心急了想要快跑两步，可能就因为这两步，让你上气不接下气，以至于无法跑到终点。” “找到自己的节奏并且坚持下去，迟早会有跑出迷茫的一天。” “记住，保持平常心就好。” 这一刻，方知有的形象在李兵泽眼里高大了不少，让他不禁感到怀疑。 大家真的是同一年龄段的人吗？差距为啥如此之大。 李兵泽回过神后，一脸谄媚的盯着方知有。 “老方，要不我跟着你弄软件吧？” “你会写代码？” 李兵泽尴尬的挠头，“不会.....” “那你说个锤子。” “我可以……我可以投资你啊！”李兵泽拍着脑袋，做出决定。 狗日的，你想投资就投资，真当附近油价是大白菜，随处可见？ 方知有摁下骂人的冲动，平静的瞅着李兵泽。 “你有多少钱可以投资？” 李兵泽摸着光秃秃的下巴，认真思考。 “这些年的压岁钱，零花钱全部加起来……满打满算，差不多有19万多，不到20万……” 小20万？！ 不错了，李兵泽家里妥妥的中产以上。 不过，这点毛毛细雨还入不了方知有的法眼。 方知有绷着脸，不屑一顾。 “你懂不懂我软件的价值，20万？打发叫花子吗？！” “没一百万，别跟我说话。” “你也太狂了吧，一个破软件值那么多钱吗？”李兵泽不以为然。 “不信？不信！大家走着瞧呗。” “切，走着瞧就走着瞧。” 李兵泽根本不相信方知有的软件值那么多钱，以为是在诓他。 “老方，说认真的，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你想做什么？” “不知道。”李兵泽摇头，清澈的眼底再次被迷茫铺满。 “以前家里让我好好学习，什么都不用管，我就好好学习。” “今天以前，我总沾沾自喜，认为自己还不赖，但看到班长，刘洋，还有你......” “一下就清醒了，和你们相比，我也就是个普通人的水平......” “没关系。”方知有拍着李兵泽的肩膀宽慰。 “以后认真听课，好好学，等你学会变编程过来给我打工。” “看在大家同学一场的份上，绝对不会亏待你，最起码给你个小组长当当……” “滚蛋！”李兵泽气急败坏的拒绝，“老子也要创业，等老子成功了，直接把你公司收购了，让你过来给我打工！” 方知有望着食堂门口，一脸疑惑，“天都没黑，你怎么开始做梦了呢！”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成功？” 方知有一脑门黑线，“网文看多了吧！” “你不看吗？”李兵泽大口吃着饭，不再跟方知有废话。 “你觉得我以后还能打游戏吗？” “喜欢就玩，干嘛要对自己那么苛刻。”方知有满脸无所谓。 “可我天赋有限，就算每天玩十几个小时，也达不到最高水准，那岂不是在浪费时间吗？”李兵泽叹了口气，满怀纠结。 方知有不赞成他的说法。 “打游戏的时间，都是实实在在用掉的，起码得到了乐趣，怎么能叫浪费呢。” “坐在教室里不想着学习，那才叫浪费时间。” “有道理。”李兵泽不知所措的内心得到了一丝藉慰。 “我见你最近在玩lol，感觉怎么样？” “第一次接触moba类游戏，很新颖，也很有意思。” “那有没有兴趣组个战队玩玩？”方知有随口一提。 “战队？” 李兵泽眼前一亮。 第138章 重新开业 “你的意思是lol以后有比赛？” 方知有翻了他一眼，娓娓道来。 “我个人认为lol会朝nba，甲级联赛的方向发展，举办属于自己的游戏联赛，毕竟是竞技类游戏，观赏度没问题，只要运营好，市场潜力足够大。” “可万一游戏没火，他们没钱做联赛呢？” 方知有翻出riot准备举办联赛的相关信息，交给李兵泽。 “你自己看吧。” 李兵泽越看越吃惊，没用多久浏览完毕，按捺住激动不已的心情。 “平时也没见你玩游戏，你怎么会了解这么多？” “我朋友在职业战队效力，这些都是他发给我的。” 方知有面不改色心不跳，表情十分镇静，仿佛确有其事一般。 反正李兵泽也不认识王左右，瞎话随他说。 “难怪啊。” 李兵泽也不傻，瞬间猜到方知有的目的。 “你怂恿我玩战队，是不是也有你朋友的原因？” “当然了，要不是他，我也不会知道战队的事。” 方知有神情自若道：“但我觉得是个机会，万一lol跟wow一样风靡全球，那岂不是赚大了。” 见方知有如实告知，李兵泽也没想太多。 “可我什么都不懂，能行吗？” “不去试试，又怎么知道不行？” 方知有继续忽悠道：“这是一个全新的行业，所有人都在摸着石头过河，只要肯下水，不懂的东西会慢慢补齐。” “那我考虑考虑吧。” 话点到为止即可，方知有不能透露太多，害怕被李兵泽察觉到异常。 恐怕李兵泽自己都不知道，一颗玩战队的种子已经埋在他的心里。 就等合适的时机，生根发芽。 ......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小四川的招牌换成附近十元自助小火锅。 方知有赶到时，门口摆着两个开业花篮。 都不用看，肯定是后街周国平送的。 毕竟是生意人，面子上肯定安排的妥妥当当，不让方知有难看。 这个人情他不记下都不行。 火锅店里，郑文川对着四位学生模样的小年轻，做开业前的最后叮嘱，十足一副店长的气派。 说着说着，察觉到有人进来，扭头看了一眼。 “经理，你来了。” 郑文川指着方知有为大家介绍。 “他就是咱们店的老板。” “老板好。”四位小年轻穿着定制的围裙，异口同声道。 “开业前三天，大家会辛苦一些，不要松懈好好干，我保证每天都有红包。” “谢谢老板。”这一次，众人的声音异常洪亮。 如果不是为了钱，谁愿意在花一样的年纪出来打工。 对于他们来说，真金白银的红包远比画饼来的实在。 方知有继续说道：“以后不管我在不在店里，大家都要以郑店长为主，哪怕他的决定是错的，你们也要执行，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突如其来的肯定，让郑文川心里感动的一塌糊涂。 方知有很清楚，他是来加油打气，不是来喧宾夺主。 火锅店以后要靠郑文川主持，现在抢了他风头，无疑是在给自己挖坑。 如此浅显的道理，方知有必然不会犯。 ...... 随着时间的推移，顾客渐渐多了起来。 低价策略无疑是打开市场最好用的套路。 没人能逃过真香定律。 不到12点，十五张桌子已然坐满，门口还有对小情侣排队等待。 方知有拿着两瓶东方树叶，迎了上去。 “两位同学你好，实在抱歉让你们等桌，小礼物不成敬意。” 小情侣惊讶的盯着方知有手中的饮料。 火锅店老板也太客气，还没进去消费，先送两瓶饮料。 拿到手的瞬间，他们俩不再纠结，决定不走就在这吃了。 “你们可以关注下店里的微博，以后有活动，都会在上面通知......” 大学生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非常快，女生掏出手机关注了火锅店的微博。 “请问，你是老板吗？” “不是。”方知有指着身上的定制围裙，“我只是工作人员。” “哦。” ...... 方知有如法炮制，给每一位愿意在外面等桌的顾客都递上东方树叶。 打消了他们的不耐烦，同时也让绝大多数人心甘情愿的留了下来，继续等桌。 直到饭点过后，李兵泽才匆匆赶来。 “不好意思，来晚了。” 方知有拿个定制围裙给他，“赶紧进去帮忙。” 李兵泽穿着上围裙，一头雾水。 “我要做什么？” “桌上的盘子收一收，垃圾清一清。” “知道了。” “态度客气点，别惹人反感。” “放心吧。” 有李兵泽的加入，忙碌的四人轻松了许多。 只有郑文川一个人躲在厨房里不停的切肉，称重，装盘...... 大冬天的，身上全是汗水，但脸上却洋溢着十足的笑容。 ...... 一直忙碌到三点多，众人终于有了喘口气的功夫。 李兵泽不管不顾，拿着一瓶果汁就往嘴里灌。 方知有也不吭气默默盘着帐。 兼职四人看了看方知有，又看了看郑文川。 郑文川清了清嗓子，“工作期间饮料随便喝。” “谢谢店长。” 说完，大家各自挑选喜欢喝的饮料。 李兵泽跑到收银台。 “老方，今天生意不错啊。” “赔本赚吆喝，能差吗？” 李兵泽细细一想，13块钱饮料随便喝确实没什么利润，碰上个水牛，甚至还要赔钱。 “喝完了，把缺的饮料都给我摆上，纸箱不要扔和饮料瓶放门口，完了我还要卖钱。” “知道了，真tmd能使唤人，周扒皮都没你狠。” ...... 还未享受难得的休息时光。 火锅店开始陆陆续续上来人。 方知有没办法把向小园给薅来了。 她听到有钱赚，屁颠屁颠的跑来了。 二人换了位置。 向小园负责收银，安抚等桌的顾客。 方知有亲自下场充当服务员。 不禁怀疑，价格是不是定的太低了，8个人都忙的热火朝天。 不管怎么样，总比闲下来强。 累并快乐着。 第139章 生意兴隆 晚上9点半。 火锅店里只剩2桌顾客还在用餐。 方知有给兼职的学生每人发了一百的红包，让他们早点回去休息。 大家没想到老板会如此大方，纷纷表示以后更加努力工作，把服务质量搞上去。 众人离开后。 李兵泽不满的跑得收银台跟方知有抱怨。 “他们都有红包，我的红包呢？” “你好意思张口？光肉你就吃四盘，一盘20块，你自己算算多少钱！” 方知有清点着账单，看都懒得看李兵泽。 “你把饭钱付了，我给你发红包。” “哎哎哎，老方，这就是你不厚道了。说好的免费我才来的。” 李兵泽倚靠在收银台上，一边挑着牙缝里肉，一边拍着圆鼓鼓的肚子。 今天这顿火锅，羊肉确实是吃爽了，不枉费他辛苦了一下午。 知道李兵泽在开玩笑，方知有懒得搭理他。 “免费归免费，也没让你豁出命吃啊，撑死你算了。” “拿两瓶饮料，滚蛋吧。” “果然是周扒皮，扣死你算了。”李兵泽笑着骂了一句，晃了下手中的半瓶饮料。 他又不是缺钱的人，方知有给不给红包都无所谓。 “走了！” “等下，天黑了，你把小园送回去。” 还在埋头吃火锅的向小园疑惑瞅着方知有，在锅里又捞了一筷子肉，咬字不清的问道：“经理，你不回去吗？” “你们俩先走，我跟郑店长有事要说。” “那......那好吧。” 向小园把碗里的肉吃完，擦了擦嘴角的油渍。 “经理，郑店长，我先走了。” “辛苦了。” “路上小心点。”方知有对着李兵泽叮嘱道：“一定把她安全送到宿舍。” “放下吧，没那么不靠谱。” ...... 二人走了没多久，最后两桌顾客相继离开。 郑文川打扫卫生，准备关门。 方知有趴在收银台计算着流水，随后登记在笔记本上。 “经理，咱们今天比当时小四川开业要火爆，我光是端盘子，手都累的使不上劲了......” 忙碌一整天的郑文川深有体会，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笑容。 “按照今天的人流量，还得再雇个人，要不然根本忙不过来......” “人多归人多，流水没小四川开业时高，第一天只有4835......” “很不错了，比我想象的要高！”郑文川激动道。 小四川45一人，第一天流水八千多。 小火锅便宜了三分之一，第一天流水不到五千。 说实话，五千的成绩相当可以了，给方知有不小的惊喜，同时也增加了他的自信心。 原本方知有并没打算投身餐饮业，要不是为了帮助郑文川，也不会接下小四川的摊子。 一切都是机缘巧合，歪打正着。 就是不知道开业的人流量能坚持多久。 走一步看一步，杞人忧天也没用。 “确实还可以。”方知有点头认同。 “明天去市场转转，打探下牛肉价格，尽快把牛肉也带上。” “有不少顾客喊叫要牛肉。” “没问题！”郑文川浑身充满了干劲，“明天我起来就去市场。” “就今天情况来看，顾客对羊肉品质还算认可，可以多准备点......” “羊肉目前只剩5斤，明天再多进点......” “蔬菜和丸子也消耗的差不多，都需要补货......” 方知有清点菜品，把需要补货的种类记在本上，生怕郑文川忘了。 随后，二人讨论着火锅店需要添加哪些菜品。 一聊，聊到了凌晨。 ...... 开业第二天，碰上周六，学生没课。 不到午饭时间，众人再次忙的不可开交。 有了昨日经验，大家各司其职，忙乱中带着秩序。 手忙脚乱的事情不再发生，效率因此提升了不少。 向小园趁着收银的空隙，拿着东方树叶去门口安抚排队等桌的顾客们。 也就二十分钟没出来，火锅店门口排了十几号人。 望着一长串的队伍，向小园不禁感到头疼。 生意越火爆，排队的人越多。 排队的人越多，生意越好。 一不小心火锅店被方知有玩成了饥饿营销。 向小园安抚顾客时，突然碰到熟人。 “小园？！你怎么在这里？” 谭丽奇看着向小园身上的定制围裙，吃惊道：“你在火锅店兼职？” 自从在自留地认识后，大家互相留了联系方式，闲来无事时也会约着一起吃饭。 “我是过来帮忙的。” 向小园一边解释一边把饮料发给众人，“你们过来吃饭？” “是啊。”谭丽奇露出一丝苦笑。 “吕瑞瑞在论坛上刷到火锅店开业，见下面有不少人留言说味道不错，值得一来。” “索性大家一起过来尝尝，但没想到这么多人在排队。” 吕瑞瑞笑着跟向小园打招呼，“嗨，小园，好久不见。” “瑞瑞，好久不见。” 双方客气过后，谭丽奇把向小园拉到身边，小声询问。 “大家都是同学，你实话告诉我，火锅店值不值得我们继续等下去？” 向小园没有直接回答，换了个方式。 “蔬菜新鲜干净，肉也是现切的，至于要不要等，得看你们自己的意思。” 谭丽奇跟吕瑞瑞互相看了一眼。 “行，那我们接着等。” 向小园数着前面的顾客，“目前这个架势，最快也要十几分钟。” “你们确定要等？” 大学生脸皮薄收了饮料，自然不好意思走。 “确定，反正来都来了，也不差这一会。”谭丽奇肯定道。 “那你们耐心等会，到你们了，里面会有人接待。” “知道了，你快去忙吧。” 招呼完谭丽奇，向小园继续安抚等桌的顾客。 ...... 等待的时光总是漫长的。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 谭丽奇等人终于有了位置。 “你们是9号桌，碗筷在消毒柜里，按需自取......” “好的，谢谢。” 谭丽奇刚坐下，听到旁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追上去一瞧。 果然是方知有。 此时他也穿着火锅店定制围裙，手上端着盘子，在人群中来回穿梭。 第140章 聪慧的谭丽奇 自从方知有在课堂上，被老师特意嘱咐不用上课后。 大家对他的关注度直线上升。 谭丽奇也不例外，对方知有产生浓厚的兴趣。 想要看看他跟自己到底哪里不一样。 “方知有，你也在火锅店里兼职？” 见到同班同学过来捧场，方知有很是开心。 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火锅店是我朋友开的，我就是单纯过来帮帮忙。” “哦，这样啊。”谭丽奇平静的点头。 现在店里忙得热火朝天，方知有没功夫跟谭丽奇聊天。 “你们先吃，等我忙完了，咱们再聊。” 谭丽奇挥手示意，“去吧，不打扰你了。” “一会见。” 不等谭丽奇坐下，吕瑞瑞一脸八卦。 “向小园过来帮忙，方知有也来帮忙，难不成他们俩有共同朋友？” “那谁知道呢。”谭丽奇抿了一口东方树叶，慢悠悠道。 吕瑞瑞继续八卦，“开学不到一个学期，方知有先是创业，又在火锅店里帮忙，挺能折腾的。” “难怪大家都在传他是富二代。” 富二代吗？ 谭丽奇盯着方知有不停忙碌的背影，若有所思。 “自留地老板就是交大的学生。” “你说他们会不会都认识？” “不知道。” 见谭丽奇一问三不知，吕瑞瑞顿时也没兴趣，长叹一口气。 “哎，反正大家都藏着挺深的，只有我们俩是老实巴交的普通人，什么家底都没有。” “那就努力拼事业呗。” “你说的真简单。” ...... 手头的事情忙完后，方知有自费买了两盘羊肉。 不为别的，就为了好算账。 顺便把李兵泽叫了过来。 “啥事啊？我正忙着呢。” “把这两盘羊肉送到9号桌，谭丽奇，吕瑞瑞她们俩来了。” “是吗？”李兵泽冲9号桌扫了一眼，扔下抹布，奇怪道：“还真是她跟吕瑞瑞，你叫来的？” “不是。估计她们想吃火锅，碰巧过来了。” 方知有不耐烦的催促道：“赶紧去，别磨叽了。” “你怎么不去？” “你确定让我去？”方知有露出一脸坏笑，“我准备去收拾卫生间，那咱两换换？” “别别别！我去，我去送肉！” 李兵泽端着两盘羊肉，撒腿就跑。 生怕慢一步，被方知有带着一起打扫洗手间。 ...... “哈喽，两位美女。”李兵泽放下羊肉，顺势坐下来偷会懒。 “你也在啊！”吕瑞瑞震惊道。 火锅店的人，她全认识。 “是啊，过来帮忙。” “你也认识火锅店的老板？”谭丽奇也是满脸吃惊。 老板不就是方知有，你们也是认识啊！ 等等...... 李兵泽瞬间心领神会，肯定是方知有怕麻烦，所以才没说实话。 “当然了，川哥嘛，很早就认识了。” “哦~~”谭丽奇露出意味深长的眼神。 “比哦了。” “羊肉是老方送给你们的，你们尝尝看。” 李兵泽边说边把两盘羊肉下入滚烫的火锅里。 “谢谢。”吕瑞瑞礼貌的感谢道。 “不用，回去多多宣传宣传，记得带人来捧场就行。”李兵泽毫不掩饰的讨着回报。 谭丽奇跟吕瑞瑞排了半个小时的队，对火锅店颇有言辞。 “生意这么好还需要宣传？没宣传外面都排了不少人。” “再宣传的话，是让大家过来一起排队吗？” “哈哈，那倒也是。” 李兵泽尴尬挠头，顺便扯开话题。 “你们尝尝味道怎么样？” 谭丽奇和吕瑞瑞纷纷夹了一整片羊肉，沾着芝麻酱吃了下去。 入口时，火锅的麻辣鲜香在味蕾上直接爆炸，搭配着新鲜的羊肉，在舌尖上留下鲜嫩多汁的余味。 无论是单吃羊肉或者搭配小料，味道都极为鲜美。 令人赞不绝口。 “味道确实不错，难怪有那么多人心甘情愿在外面排队等桌。” 火锅味道很对谭丽奇的口味。 对于13元的价位来说，完全是物超所值，就算恢复到15元，也是可以接受的。 丝毫不觉得贵，毕竟还有饮料无限畅饮。 对于学生党来说，是难以拒绝的诱惑。 “对了，一盘肉多少钱啊？”吕瑞瑞好奇道。 “20。” 不算太贵，也不算便宜，是学生能接受的价格。 “肉可以你放心大胆的吃，我保证是纯羊肉，干净又卫生，没有任何添加剂。” 李兵泽伸长脖子冲两人说道：“我昨天一个人就吃了四盘！” “到现在都没任何不良反应。” “哦！原来你昨天就跑过来帮忙了。”吕瑞瑞恍然大悟道：“难怪，老师点名时你不在。” “啥？！”李兵泽瞬间头皮发麻，“咱们昨天下午不是没课吗？” “有啊，大教室有节毛概。” “艹！他居然敢坑我！”李兵泽楞在原地，破口大骂。 “你们俩先吃，我得去找老方算帐去！” 吕瑞瑞听的一头雾水。 “他自己旷课，为什么要找方知有算帐？” “那谁知道呢。快吃吧，再不吃肉就要煮化了。” 谭丽奇捞了一碗肉，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 李兵泽怒气冲冲拉着方知有到没人的地方理论。 至于最后结果，就不从而知了。 ...... 顾客来的快，走的也快。 下午三点，火锅店不再进人。 只剩5桌顾客还在喝酒聊天。 大家纷纷瘫倒在椅子上，一下都不想动弹。 闻了两天火锅的方知有，实在不想吃火锅了。 “我跟小园出去买饭，你们想吃什么？” “老板，我想吃酸辣粉。” “米线。” “炒面。” ... 八个人报了七种食物，方知有顿时满头黑线。 是想累死他？ “今天第一次算了，下次记得报统一！” “谢谢老板。”众人异口同声道。 方知有跟向小园站在人行道上，寻找合适的饭店。 谭丽奇突然绕到他身后，轻轻拍了下方知有的肩膀。 “你们忙完了？” “是啊，出来吃口饭。” “你不是早早就走了？”方知有奇怪道。 “反正回宿舍也没事，索性四处转转。” “这不刚好碰到你休息了。” 谭丽奇露出狡黠的笑容。 第141章 应聘兼职 身心疲惫的方知有，懒得揣摩谭丽奇的心思，把她的出现当成巧合对待。 “确实挺巧的，但我现在要给大家买饭，恐怕没时间......” “没关系，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反正我也没事做。” 方知有眉头紧锁，谭丽奇突如其来的示好，让他一时间摸不到头脑。 最近几天，同学们对他展现的热情，方知有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毕竟大家都已成年，纯粹的友情早就不复存在。 无非想留个好印象，万一以后需要帮忙，方便开口。 向小园见谭丽奇有话要跟方知有说，识趣的离开。 二人分开行动，效率也能更高一点。 “经理，我去买米线，酸辣粉......” “剩下的交给你了。” 不等方知有答应，向小园快速的跑开。 谭丽奇露出赞赏的目光，悄悄给她竖个大拇指。 本来想用向小园作挡箭牌，结果人跑了，希望落空。 方知有无可奈何道：“那一起吧。” 目送向小园离开，谭丽奇缓缓开口。 “小园之所以叫你经理，是因为软件吧？” “没错。”方知有没否认。 向小园给他帮忙又不是什么秘密，只要有心自然能查到。 “果然如此。” “其实......”谭丽奇目光灼灼盯着方知有，眼中的坚定让人无法忽视。 “火锅店也是你的吧？” 方知有平静的扫了谭丽奇一眼。 “你为什么会觉得火锅店是我的？” “我自己也不清楚，可能是女生的第六感吧。” “有时候直觉并不靠谱。”方知有波澜不惊道：“你见过哪个老板，在休息时间给员工买饭？” “那倒也是。” 谭丽奇若有所思的点头，随后双手背后，微微弯腰，拉近与方知有的距离，俏皮的眨着眼睛。 “既然你不是老板，那你帮我跟老板说下，我也想过来兼职，不知道可不可以？” 谭丽奇穿着白色的针织衫里面搭配着淡红色长袖，下身蓝色牛仔裤和小白鞋点缀的恰到好处，脸上那一抹淡淡的微笑，让整个人看起来更加迷人。 不管怎么看，她都不像是缺钱的样子。 “你确定要兼职？” “别瞧不起人。”谭丽奇用鼻腔哼了一声，傲娇的扭过头。 “我又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在家里我经常打下手。” “我不是这个意思。”方知有挥手解释道：“如果你想兼职可以去做家教，为什么要来饭店？这可是个苦差事，费力不讨好。” 谭丽奇猜到方知有会询问原因，早准备好了恰当的理由。 “合适的家教哪那么好找，再说了，我兼职又不是为了挣钱，只是想充实下大学生活，难道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 “那你会帮我吧？”谭丽奇紧挨着方知有追问。 方知有察觉到后，不动声色的拉开距离。 “帮你问没问题，不过你要做好心里准备，火锅店的工作并不轻松。” “放心吧，我没你想的那么娇贵。” 方知有淡淡一笑，没再说什么。 ...... 不一会，方知有提着四个外卖盒回来。 到店时，向小园她们已经开始吃了。 众人接过老板手中的外卖盒刚要感谢，却被方知有挥手拦下。 “郑店长，她是我同学，过来应聘兼职，麻烦你接待下。” “应聘兼职？”郑文川一头雾水盯着方知有。 出去买个饭的功夫，拐个姑娘回来，这操作属实看不懂。 皮球踢给郑文川，方知有便不再插手，坐下准备吃饭。 兼职小队端着外卖盒，坐在一旁默默吃瓜。 “郑店长，你好，我叫谭丽奇......” 谭丽奇大大方方的做着自我介绍。 “我的情况比较特殊，只能在周末和假节日过来工作，不知道可不可以。” “周末，节假日......” 郑文川如同丈二和尚摸着不头脑，不明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想要询问方知有的意见。 结果方知有低头吃着饭，跟没听见一般。 见他半天没反应，郑文川只好擅自做主。 “周末节假日兼职薪水没那么多，一小时6块，你能接受......” 不等郑文川说完，谭丽奇欣然答应。 “我能接受。” “好......我给你说下工作内容......” 郑文川带着谭丽奇在店里简单转了一圈。 现在店里刚好缺一个周末的兼职工，人就来了，其实在太巧了。 自从方知有把火锅店接下，好事接连不断的发生，郑文川高兴的合不拢嘴。 以后紧紧抱着方知有的大腿，坚决不动摇。 “明天先过来试一试，再做最后的决定。” “好的。” “小园，兵泽，知有，我先走了，明天见。”谭丽奇跟众人告别。 李兵泽点头，“拜拜~~” 向小园挥手，“明天见。” 方知有什么话都没说。 前一秒谭丽奇离开，后一秒李兵泽抱着外卖盒坐到方知有身边。 向小园脸皮薄，没好意思过去，朝方知有靠了靠。 兼职小队跟郑文川纷纷竖起耳朵，默默吃瓜，还是老板的瓜！ 李兵泽带着众人的好奇，率先打响第一枪。 “知有？！叫的挺亲热的啊！” “她刚刚不是也叫你兵泽了？” “那能一样吗？”李兵泽反问道。 “怎么不一样？” 方知有一脸平静，完全没当回事。 李兵泽出师不利，向小园挺身而出。 不再无意义的话题上纠缠。 “经理，好端端的谭丽奇为什么要过来兼职？” “我哪知道？” “那你们俩刚刚在门口聊什么了？” 向小园的话，平地一声响。 惊得众人纷纷回头，目光锁定在方知有身上。 屏住呼吸，终于问到关键处了。 “她问我火锅店缺不缺人。” “哦~~”李兵泽贱兮兮的拉长尾音。 “我知道了，她肯定是冲你来的！” “要不然为什么不问我或者小园，偏偏要问你？！” “你想多了吧？”方知有不以为然道：“大家都是同学，刚好碰见，顺势问了一句而已。” 第142章 一切顺利 “那谁知道呢。”李兵泽阴阳怪气道。 方知有回头看着一脸吃瓜相的众人，无奈的耸肩。 “你们简直让我无语。” “我又不是什么大帅哥，谭丽奇不可能看上我。” “经理，你别妄自菲薄，我就认为你很优秀啊！” 向小园自以为是道：“男生嘛，才华最重要，长相根本不值一提，好吧！” 才华比长相重要？！ 这不是就是变相说他丑嘛！ 方知有瞬间满脑门黑线，恶狠狠的瞪了向小园一眼。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好好吃你的饭。” 向小园埋头干饭，不敢再多嘴。 李兵泽脸皮厚，不怕死，再一次跳出来。 “老方，别害羞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万一谭丽奇就喜欢你这一款......” 方知有阴着脸，语气十分低沉，显然是动怒了。 “李兵泽，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你别忘了，我是有女朋友的。” “艹！”李兵泽懊恼的拍着额头，“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我这脑子啊！” “对啊！经理是有女朋友的。” 向小园瞬间恍然大悟，终于想起来了。 幸好她刚刚闭嘴了，险些酿成大错，搞不好工作都要丢了。 郑文川虽然吃惊，但也不觉得奇怪。 以方知有的条件要是没女朋友，那才是稀奇事呢。 老板已经有女朋友了？！ 刚刚的瓜一下变得索然无味，兼职小队直接没兴趣了。 “你们俩以后再敢乱开玩笑，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方知有厉声警告道。 李兵泽赶紧低头认错，毕竟把柄还在他手上。 “抱歉，我的错，保证绝对没下次。” “对不起经理，我以后再也不八卦你了。”向小园也连忙认错。 方知有拉着脸，摆出老板的气势。 “抓紧时间吃饭，完了把卫生打扫一下......” “以后关于我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说。” “知道了。”兼职小队异口同声道。 八卦的是他们，挨训的却是自己。 哎，倒霉。 ...... 开业第三天。 谭丽奇准时到店。 跟兼职小队一样勤勤恳恳工作，全程没出任何幺蛾子。 工作期间非必要的话一句也不说，更别提聊天了。 李兵泽好几次找她一起偷懒，都被谭丽奇笑着拒绝。 不禁感到怀疑，她真的来打工？！ 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女子之腹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逐渐熟悉工作内容，再加上谭丽奇的到来。 已经可以做到井然有序，游刃有余的处理所有事情。 活动最后一天，杨瑞莉带人捧场，却始终没见到沈从一的身影。 方知有没想太多，亲自送了三盘肉过去。 ...... 这一忙又忙到晚上十点。 李兵泽和向小园累到不行，早早回去休息。 郑文川拿着红包，给兼职小队每人一个，当然也包括谭丽奇。 最后一个短发小女生接过红包后，死死抓着围裙。 “店长，明天......明天我不打算来了。” “这个红包......” “没关系，这是你应得的，收下吧。”郑文川尽量保持微笑，不让她有压力。 “咱们出来打工就是为了挣钱。要是不想干了，千万别客气，直接跟我说。” “只要是提前说，绝对不会扣大家一分钱工资。” “毕竟......大家心里清楚就好。” 谭丽奇对郑文川没说完的话，很是好奇。 见众人都点头，她一个人也不好再追问，只能另寻机会。 “谢谢店长。”短发小女生由衷的感谢道。 出来打工一年多了，每次辞职或多或少都会扣工资。 而今天不仅不扣工资，红包也没收回去，她还是第一次遇见。 冲方知有感激的点头。 “真心祝愿火锅店的生意越来越好......” “借你吉言。” ... “店长，我们走了。” “路上小心点。” 兼职小队走后。 谭丽奇磨叽了好一会，迟迟不肯离开。 郑文川奇怪瞅着她。 “你还有事？” “知有，怎么不走？”谭丽奇指着收银台的方知有问道。 “他还要对账，事情多着呢。” 郑文川挥手驱赶，“赶紧回去，再晚了，路上不安全。” “店长，那我先走了。” “知有，我走了。” “喔。”方知有头都没抬，继续算帐。 确认谭丽奇离开后，郑文川把卷闸门拉到半空。 “人走了？” “走了。” 火锅店只剩他俩，郑文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经理，我想上学。” 三天的朝夕相处，郑文川从方知有，李兵泽，向小园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 尤其是处理问题的方式方法。 像刚刚的安慰，要不是方知有指点，他根本说不出来。 瞬间明白了自己与他们的差距，同时也清楚学习的重要性。 “不一定非要上学，但一定要读书。” “过两天整理个书单给你，慢慢看吧。” “谢谢，经理。” 郑文川知道方知有在认真培养他，不是敷衍。 心里万分感激。 绝对不会辜负他的期待。 ......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间到了十一月底。 火锅店早早关门，准备盘账。 开业活动结束后，生意逐渐稳定。 周一到周五，平均流水3000左右。 周六周末节假日，流水基本在5000上下。 火锅店生意好，也是得益于天气越来越冷。 短短十天的功夫，毛利润差不多有2万多。 等生意再稳定一些，去屠宰场进货，到时候利润会更好看。 在这期间，兼职小队又走了个女生，加上谭丽奇只剩三人。 郑文川招两名手脚勤快的阿姨补上。 “经理，最近几天市场上都在传，后街还要再开一家自助小火锅，运营策略跟我们差不多，位置却比我们好......” “要是他们开起来，我们怎么办？”郑文川担忧道。 “放心吧，就算他们开，也得等明年寒假结束。” “廉价是我们的护城河。”方知有不以为然道。 “他们想吃下我们，也得好好考虑考虑。” 方知有拍了拍郑文川的肩膀。 “说正事，以我们现在的消耗，羊肉跟牛肉价格还能再低吗？” 郑文川摇头，“现在已经是最低价，市场说临近元旦还要再涨一波。” 价格不能再低了？ 方知有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点头。 突然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个久违的号码。 “早点回去休息，都忙十来天了。” “我先走了。” 第143章 牵线搭桥 接通电话。 “学姐，有事吗？” 沈从一趴在窗沿上眺望着交大，任由晚风吹散秀发。 自从方知有请假回来后，对她的称呼发生了改变。 一次两次可以说是无心之举，但每一次都是学姐。 仿佛一夜之间，二人的关系从朋友又变回了同学。 敏感的沈从一，隐约猜到了其中缘由。 不禁回忆起螺蛳粉店前亲密的一幕，一时间心情十分复杂。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几天没联系，是不是都把我给忘了？” “是学姐你把我给忘了吧？”方知有郁闷的反问。 最近他一直想找沈从一帮忙牵线搭桥，可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 东方树叶天天白送，也要3个月才能送完。 他实在等不及了。 沈从一仿佛在高楼林立的建筑群中，看到闺中怨妇般的方知有，不禁感到好笑。 “你也知道我最近在考察饿了吗，外卖毕竟是个新兴行业，一时半会拿不准主意，所以耽搁点时间。” “你最近倒是没闲着，把火锅店接下了，据说生意不错。” 沈从一不留痕迹把话题拉开。 “生意确实可以，比预想的成绩要好。” “但我也是迫不得已，不接不行啊。” 方知有诉苦道：“附近油价只吃不吐，必须得另谋出路才能保证它正常运营。” “有困难为什么不跟我说？”沈从一立马来了兴趣，笑着埋怨。 “你没钱，我有啊！说吧，现在缺多少钱？” “就算砸锅卖铁我也帮你凑齐。” 方知有没那么傻，沈从一的想法与他背道而驰。 一旦开了口子，让她的资金进来。 迟早有一天，他俩会被兵戎相见。 “哪敢要你的钱，我怕到时候被你吃的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沈从一安抚道：“没你说的那么夸张，我胃口很小的，给分杯羹填饱肚子就行了。” “再说了，现阶段除了我，你还有更合适的人选吗？” 方知有不得不承认，目前只有沈从一愿意投资附近油价。 “确实没有比你更好的选择，但我不接受。” 沈从一毫不气馁，“没关系，我可以等，等你回心转意。” 模棱两可的话让方知有没法接。 “不说我，聊聊你吧。”方知有好奇道：“饿了吗调查的如何，决定投资吗？” “你周围没人吧？” 方知有愣了下，很快缓过神。 “一个消息而已，不至于吧？” 沈从一不开玩笑，一脸严肃道：“什么消息？商业机密好不好！” “谨慎点总是好的。” “那......那咱们见面聊？”方知有试探性的问道。 面对面很多事情都好说，比如说牵线搭桥。 见面聊？ 沈从一扫了眼时间，现在已经晚上9点，纠结要不要赴约。 最近几天都窝在家里，头发也没洗，出门的话要收拾好久。 双方一时间陷入沉默。 见电话那头半天没反应，方知有心灰意冷。 “不方便就算了......” “不是不方便......”沈从一急忙开口解释，“我不在学校，现在过去的话要不少时间......” 不等沈从一说完，方知有脱口而出，“没关系，多久我都愿意等。” “好......那我尽量快点。” “没事，不着急。” ..... 结束通话后，沈从一扔下手机冲向卫生间。 争取用最快的速度搞定梳洗打扮。 沈从一住的小区，距离交大只有十公里的路程。 为了节约时间，毅然决然选择开车过去。 等她到时，方知有提着两箱东方树叶站在学校门口，独自静静等待。 见到熟悉的红色gti缓缓驶来，快步迎了上去。 沈从一摇下车窗，“不好意思，我来晚了，等很久了吧？” “没有，我也是刚到。” 方知有嘴上客套，心里却在暗骂。 他都等了快一个小时，要不是确定沈从一会来，早就回宿舍休息了。 女人可真磨叽。 刚上车，洗发水和沐浴露的混合香气扑面而来。 见到沈从一尚未干透的秀发，方知有总算知道她为什么来的这么慢了。 “咱们找个地方聊，去清吧，还是咖啡厅？” 方知有摇头，“不用了，车上聊就行。” “车上？” 车内毕竟是个私密空间，沈从一精致的小脸上不禁多了一抹羞红。 好在灯光不亮，没被方知有看到。 “学姐，你跟纪东杰关系如何？”方知有开门见山问道。 纪东杰？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把沈从一问住了。 “你怎么突然问起他......” 沈从一联想到附近油价，瞪大丹凤眼盯着方知有。 “他是不是来找你了？” “找我？纪东杰为什么要找我？”方知有听的一头雾水，疑惑不解。 沈从一没放下警惕，继续盘问方知有。 “既然纪东杰没找你，你问他干嘛？” “我不是把火锅店接下来了......” 方知有把东方树叶的来龙去脉解释一遍。 “你叫我出来，就是为了给你牵线搭桥？介绍你们俩认识？”说着说着，沈从一提高了分贝。 “是的。” “那你为什么不再电话里直接说？”沈从一眼底闪过一抹失望，同时心里多了几分火气。 猜到沈从一会不高兴，所以方知有坚持见面聊。 “求人办事当面说更适合，不是吗？”方知有笑着阐述自己的理论。 沈从一气恼的哼了一声，懒得跟方知有一般见识。 “如果我跟纪东杰真的不对付呢？” “那我只能放弃，另想其他办法。” 沈从一无奈的叹了口气，方知有都坐在她面前了，怎么拒绝？难不成把人撵下去？只好答应。 “算你小子走运，但仅此一次，绝无下次！” “谢谢学姐！” 沈从一不情不愿的拨通纪东杰号码。 电话铃声响了许久，才被接通。 “你人在哪呢？” “店里啊，大晚上的还能在哪。” “等着，我马上就到。” 沈从一说完，麻利的挂断电话，不给纪东杰反应时间。 弄的纪东杰糊里糊涂，不知道沈从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跟方知有废话，开着车就往自留地赶。 第144章 纪东杰的咖啡 为了不让气氛显得太过尴尬。 方知有继续聊着电话里没说完的话题。 “学姐，饿了吗你打算投资多少？” 沈从一面无表情道：“100万左右。” 100万？恐怕不够。 现在的饿了吗正在四处拉投资，准备在全国各地招募骑手，和美团一较高下。 “一百万是你的全部吗？” “当然不是。”沈从一开着车，轻描淡写道：“是我能拿出的全部。” 方知有算是听明白了，沈从一还有其他方式能弄到钱，但并不打算全部投进去。 可沈从一帮他解决了燃眉之急，能拉一把还是拉一把，要不然良心不安。 于是好言相劝道。 “学姐，我建议你拿出全部资金投资，要不然......” 不等方知有说完，沈从一打断了他。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如此看好饿了吗。” “但据我所知，美团也在做外卖，其他团购网站也盯着外卖不放......” 方知有解释道：“现在的美团，糯米它们注意力全在团购上。” 千团大战又不是秘密，有心人自然会知道。 “等它们决出高下，或许饿了吗已经站稳脚跟了。” “学姐，商场上时间就是金钱！” 沈从一意味深长看了方知有一眼，陷入沉思。 “知道了，回去后会认真考虑的。” 见沈从一听劝，方知有欣慰的点头。 ...... 不一会，二人便到了自留地。 纪东杰亲自在门口接待。 “你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沈从一提醒道。 “当然没忘。” 正因为这句话，方知有终于明白提到纪东杰，沈从一为什么会万分紧张。 “接受他投资前，我一定会跟你说的。” “你没忘了就好。” 沈从一刚下车，纪东杰走了过来。 “从一，火急火燎的，找我什么事？” 沈从一没搭理他，指着从副驾驶下来的方知有。 “给你介绍一下，方知有。” “我知道，计算机系的方知有，最近方学弟在交大的名气可不小。” “纪学长过奖了，你的名字我也是如雷贯耳。”方知有客气恭维道。 纪东杰笑眯眯的瞅着沈从一。 “你不是一直藏着掖着，宝贝不得吗？怎么亲自把他送来了，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 “他有事找你。” “哦？是我想的事吗？” “你们俩慢慢聊吧，我的任务完成了，走了。” 说完，沈从一潇洒转身离开。 目送gti消失在路口，纪东杰打量了下方知有，指着不远处的店面。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走吧。” 方知有跟着走进店面。 房间的面积不大，只有50平方左右。 整个房间以白色灰色为主，颜色比较淡雅，墙上挂着简洁风格的明星宣传海报。 中间放着沙发跟茶几，靠墙壁的柜子上摆满了水壶和咖啡机。 完全就是会客室的风格。 “坐吧。” “谢谢。” 纪东杰询问道：“有手磨咖啡，要不要尝一尝？” 方知有也不客气，“来一杯。” 沙发的质地足够柔软，让人感到轻松舒适，缓解疲劳。 这是方知有与纪东杰第一次正式见面。 如果不是交大提供平台，方知有几年内，或者十几年都不一定有资格跟纪东杰一起喝咖啡。 毕竟大家不是一个阶级的人。 方知有苦哈哈为资金奔波时，纪东杰拿着绝佳地段的商铺做会客室。 他们之间的差距，不是光靠金钱可以抹平的。 “方学弟找我什么事？” “想跟学长做笔生意。”方知有也不遮掩，如实告知。 “什么生意？” “我手上有批饮料，想让学长帮忙消耗，处理。” “火锅店的临期饮料吗？”纪东杰漫不经心问道。 方知有心里一惊，没想到纪东杰知道，但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 “没错，不过不算是临期，保质期还有5个月。” “5个月吗？确实不算临期。” 纪东杰随口问道：“什么价格？” “2元一瓶。” “2元倒也不贵。”纪东杰一边磨着咖啡豆一边思考。 “但我为什么要帮你？” “就因为沈从一介绍吗？方学弟也是生意人，不会这么幼稚吧？” 方知有露出一丝苦笑，纪东杰比他想象的要难缠的多。 据他的了解，纪东杰各方面十分优秀，是名副其实的高富帅。 却从不仗着身份在学校里乱来，口碑极佳。 唯一的爱好就是音乐。 “学长，不是帮我，是互帮互助。” “我帮你把套餐里的啤酒换成饮料，你能省下不少钱。” “作为生意人，利润难道不是最重要的吗？”方知有反击道。 “你的说法打动不了我。” 纪东杰摇头，“我并不缺钱，自留地对我来说只是玩玩而已，利润一点都不重要。” “你不缺钱，可你的员工缺钱啊！” “你可以玩玩，但你不能强迫他们跟你一起玩。” “如果自留地天天亏损，时间一长，大家还有心思陪你玩吗？”方知有笑着反问道。 纪东杰端着两杯咖啡过来。 “你还是没回答，我为什么要跟你合作，我也可以自己去批发临期酒水卖啊。” “我的价格比他们更低。”方知有掀开最后底牌，“学长对价格不满意，我们可以谈。” “价钱不着急谈，大家先聊聊天。” 纪东杰端着咖啡，浅浅抿了一小口，随后慢悠悠的开口。 “你跟沈从一什么关系？” 方知有虽然不知道纪东杰跟沈从一什么关系，先划清界线总没错。 “学长别误会，我有女朋友。” “你很坦诚。” 方知有笑而不语。 尝了一口咖啡，入口极苦，比中药的味道还要苦。 刚要放下，舌尖渐渐传来一丝回甘。 苦尽甘来吗？ 可即便如此，方知有依旧认为它难喝。 “开火锅店也是为了独立经营附近油价吧？” “学长很关注我？”方知有笑了笑，这是意外之喜。 “大一的新起之秀，想不关注都不行啊。” “可就算火锅店天天爆满，利润也撑不起附近油价大面积推广。”纪东杰一言道出方知有的痛处，“资金缺口，你打算如何解决？” 第145章 交锋 “冷处理呗。” 方知有满不在乎道：“学长，我现在才大一，学业最重要。附近油价只不过是一时兴起的小打小闹。” “为什么要心急，稳扎稳打一步步来，不好吗？” 纪东杰放下咖啡，细细打量着方知有，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些蛛丝马迹。 坦然自若的方知有，没有多余的表情，全然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平静的如一潭死水，波澜不惊。 他好像真的会坐视不管，任由附近油价自生自灭。 阅人无数的纪东杰，最终还是失败了，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架势。 “方学弟，生意可是不等人的，市场不会给你足够的时间徐徐图之，并置之不理。” “难道你就不害怕，在你慢慢发展时，突然杀出几个同类软件把你心血偷了吗？” “学长，你的意思是说，如果附近油价发展的足够快，就不会有抄袭者出现？” 被方知有反将一军，纪东杰并没慌张，依旧保持着淡定，反而觉得他有意思。 “当然不是。” “无论项目发展的快慢与否，抄袭者该出现时还会出现。” “但......先人一步，可以获得用户对附近油价的认可度。” 方知有不屑一顾道：“被用户认可有实际意义吗？” “不如让别人先推广，等它们布局完成，再抄它们的油价信息，岂不是一劳永逸？” 话音未落，纪东杰失望的摇头。 不禁感慨，方知有毕竟是小城市里出来的，眼界过于局限。 “项目丢了市场，可就没资格上桌说话了。” 方知有不赞同纪东杰的说法。 他认为纪东杰的固有思维束缚住了他自己。 先下手为强，不适用于附近油价，毕竟加油站的信息有限，伺机而动更为恰当。 “学长，就算有人先一步抢占市场，又能有什么用？” “软件的赢利点在哪？光靠广告可挣不回来高额的推广费用。” 如今iphone大火，智能手机进入大众视野，但其夸张的售价让普通人望而却步。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游戏上，对信息类app不闻不问，不感兴趣。 现阶段拿着大笔资金去砸市场，跟送死没区别。 如果涌现出一批油价信息软件，帮方知有教育用户学习并使用，他绝对乐享其成。 花对手的钱，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何乐而不为。 “广告确实挣不回来，可有人会为软件买单。”纪东杰自信般侃侃而谈。 他的想法跟沈从一不谋而合，都是与企业合作，用软件做跳板，最后玩金融。 方知有却不认为企业会心甘情愿的当冤大头，为了一个软件支付高昂的费用。 “学长，同类型的两个软件摆在你面前，它们俩没有实质性的差距。” 方知有伸出双手比划道：“一个市场占有率高，但溢价严重，股东多而乱。” “另一个市场占有率低，价钱便宜，控股简单，方便。” “学长，会选哪一个？” “自然会选市场占有率高的。”纪东杰眯着眼，摆出一副教育口吻。 “钱对于有些人来说只是货币，而资源是有限的，你能明白吗？” “不明白。”方知有无法理解他们的想法。 在他看来，如今不是推广的最佳时机。 等全国加油站信息收集完，智能手机全面普及时。 才是附近油价大面积推广之日。 而现在要做的是认真打磨，厚积薄发，等待一朝试锋芒。 “没关系，以后你会明白的。” “好了，我们聊正事。” 纪东杰喝完咖啡，懒散的靠在沙发上。 “饮料生意我接了，咱们谈谈价钱吧。” 终于回到正题。 方知有深呼吸一口气，抛去杂念，缓缓开口。 “东方树叶2元一瓶，最低要买9000瓶。” “9000？太多了。”纪东杰摇头拒绝，“你也知道再有一个多月，学校就要放寒假，自留地吃不下那么多。” 随后，纪东杰伸出两根手指比划。 “2000瓶是我的极限。” 方知有也不想再浪费时间，索性直接摊牌。 “学长，低于5000瓶，就没必要谈了。我确实缺钱，但几千块钱还是有的。” 纪东杰双手一摊无奈道：“很抱歉，那我无能无力了。” “学长，今天很高兴认识你，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宿舍休息。” “走了，不用送。” 方知有说完，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毫不拖泥带水。 刚要开门，纪东杰喊住了他。 “5000就5000，全当交个朋友。” “但......价钱我只出1块。” “不可能，2块。”方知有头也没回道。 “1块5。” 前脚说自己不缺钱，自留地只是玩玩而已，现在却斤斤计较，纪东杰嘴里没句实话。 方知有慵懒的打着哈欠。 “1块8，5000瓶。” “麻烦学长给句痛快话，别磨叽了，到底行不行？” 要不是知道纪东杰对附近油价感兴趣，方知有也不会如此硬气。 “好，1块8就1块8。” “以后有其他困难，也可以过来找我。” 纪东杰一点都不爽快，方知有不想跟他打交道。 “明天给你送过来。” 方知有挥了挥自留地的名片，“走了。” “电话联系。” ...... 回学校的路上，方知有给沈从一发信息汇报一下。 顺便感谢她做介绍人。 「学姐，万分感谢，事情搞定了。」 「你以后的饮料，我全包了。」 短信刚发出没多久，沈从一的电话打过来。 “你们俩谈好了？他有没有为难你？”沈从一关心道。 “没有啊。” “没难为你就好。” 沈从一继续追问道：“那他问附近油价了吗？” “随便问了两句，但他并没有吐露投资的想法。” 方知有都有些疑惑，纪东杰真的对附近油价感兴趣？ 可刚刚的反应来看，不像是有兴趣的样子。 沈从一想了想，解释道：“纪东杰这个人，轻易不会把真实想法说出来。” “总是说一套做一套，让人捉摸不透。” 第146章 省赛 “我们之前聊过，他早就盯上你了，现在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出手而已。” “等他出手，你绝对跑不了。” “学姐，你是不是说的太夸张了？”方知有不以为然道：“现在可是法制社会，任何人不能违背个人意愿。” “你想多了，违法的事情纪东杰不会做。” 沈从一深呼吸一口气，慢慢揭开伤心往事。 “当时我看中一个线上教育项目，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搞定了创始人。” “用高出一成的价钱硬生生从我手里抢走，动作简直快准狠，不给我任何反应时间。” “现在想想都还生气，真是气死我了。” 方知有隔着话筒，都能感受到沈从一的气愤。 可想而知，对她打击有多大。 沈从一气鼓鼓道：“总之你要做好防范，千万别被他钻了空子，鬼知道他会用什么方法搞定你。” “让他放马过来，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通天手段。” 纪东杰会用什么方法搞定自己？ 方知有突然莫名其妙有了期待。 “不说纪东杰了，说他就来气。”沈从一换了个话题，“接下来，你准备做什么？” “接下来吗？” 方知有自己都没考虑清楚。 火锅店渐渐趋于稳定，不需要他再上心。 附近油价暂时没有大动作。 再做点什么好呢？一时间没有注意。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那我跟你算算账！” 离开自留地后，沈从一不敢去宿舍，生怕被舍友察觉出什么。 只能灰头土脸的回家，这事越想越生气。 气的她在床上直打滚。 “方知有，你今天利用了我，你打算怎么补偿？” 方知有察觉到了危机，小心翼翼的解释，“学姐，利用两字言重了，就是帮忙而已。” 电话那头的沈从一下意识提高分贝，厉声质问。 “我化了全妆跟你见面，你却让我牵线搭桥，这怎么不算利用？” 额...... 跟女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方知有只好乖乖认怂。 “那......那我请你吃饭作为补偿，行不行？” “吃饭可以，但地方由我选，到时候你不准心疼。” “行......”方知有咬着牙屈辱的答应下来。 “你开心就好。” “这次先给你教训，胆敢有下次，绝对跟你没完，听见了吗？” “听见了。” 沈从一心满意足的挂断了电话。 恶气一出心情瞬间舒畅，终于能睡个安稳觉。 ...... 12月份的沪市，气温开始大幅度下降。 不用家长叮嘱，众人纷纷自觉穿上最讨厌的秋裤。 此时的温澜，穿着米白色的毛呢大衣，抱着附近油价资料，不紧不慢的朝创业中心走去。 见里面正在忙碌，轻轻敲了敲门。 方知有正跟江彬讨论如何优化附近油价，添加更多限制，避免被心怀鬼胎的人钻了空子。 “你好，找谁？” “方知有同学在吗？” “我是方知有。请问，你是？” 方知有打量着陌生的温澜，对她没有任何印象。 江彬在身边小声说道：“她是校内赛的评审。” 评审？ “我是项目管理的老师，温澜。” “下周六的省赛由我带队参加，今天过来就是特意通知你一下，一定不要再缺席。” “一定准时到。”方知有尴尬的点头，“不好意思，麻烦老师了。” “没事。”温澜扫了眼电脑上的软件，淡淡问道：“附近油价现在收集到多少加油站信息了？” 附近油价的状况，温澜非常关心。 毕竟是所有评委一致看好的项目，大家对它给予厚望，很有可能代表交大杀入全国大赛。 方知有打开软件展示，侃侃而谈。 “现在每个城市都有油价信息，只不过四五线城市的信息少的可怜......” “加油站信息的数量也在稳步上涨......” “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全国加油站信息都能收集到......” 温澜指着屏幕上的信息问道：“新增的加油站信息，你们审核标准是？” “方法很简单，结合用户提供的照片。” “找出三张不同设备，不同时段，不同日期并且相差不远的清晰照片。” “再根据照片上的信息，添加加油站信息......” 温澜微微摇头，“单靠照片上的信息，肯定会有误差。” “没错，不排除有出错的可能性。” 方知有说着自己的规划，“现阶段的目标是收集加油站信息，而不是判断信息是否有误。” “等全国加油站信息收集的差不多了，我们再慢慢排查错误，过时，无效的信息。” 温澜眉头紧锁，“两项工作同时进行不是更高效吗？为什么要分开？” 方知有无奈的耸肩。 “老师，不是我不想，实在资金有限，找不到更多的人手。” “光审核，我们都已经忙的团团转了。” 审核的重担全压在向小园身上，她特意写了两万的字退团申请书，离开辩论社。 为此没少跟方知有抱怨，买了一箱薯片才勉强安抚好。 资金？ 大学生创业不缺想法，缺的就是资金。 十万块的奖金就是杯水车薪，根本不够用。 温澜盯着软件若有所思，动了恻隐之心。 “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尽可能的加快进度。有足够的底气才能在省赛上取得更好成绩。” 方知有点头认同。 “老师，我一定尽力而为，不辜负您的期待。” “好......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老师也可以帮你们审核信息。但只能在办公室审核，创业中心不太方便......” “没问题，老师你在哪审核都可以。”方知有毫不客气的答应。 他现在最缺就是人手，有人愿意加入，自然不会拒绝。 老师怎么了？老师也是人啊！ “温老师，我给你演示下具体操作流程......” 很快，温澜便熟悉了审核操作。 “你们审核流程也设计的不错。今天先到这，你们忙吧，老师走了。” 离开前，温澜特意叮嘱道：“你记得通知沈从一同学，她也是团队成员，省赛需要你们俩都到。” “没问题，我们保证一定准时到场。” “温老师，慢走。” 第147章 敲竹杠 目送温老师离开。 方知有不情愿的拨通沈从一电话，提前与她敲定时间，省的到时候出差错。 “学姐，忙什么呢？” 电话接通时，沈从一下意识的与杨瑞莉保持距离。 “跟莉莉在外面逛商城，有事吗？” “学姐的小日子真幸福，不像我忙的昏天暗地，连吃口饭的功夫都没有。” 方知有顿时羡慕不已，大家都是学生，差距也忒大了。 沈从一天天享受生活，偶尔工作，而他天天工作，没时间享受。 果然是只要肯吃苦，就有吃不完的苦。 “方知有，你要这么说，那可就没劲了。”沈从一边离开人群边揶揄道：“我都说了愿意帮你，是你自己非要拒绝，现在跑来跟我诉什么苦？” 即使有了饿了吗，沈从一对附近油价也是贼心不死，总想着分一杯羹。 好项目又不烫手，没人会嫌多。 “我哪敢让你帮忙，帮一次要我半条命。校内赛的忙，至今还没缓过来。” 方知有发着牢骚，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他损失不少。 还好沈从一看上了饿了吗，要不然他真的无计可施。 聪明伶俐的沈从一，瞬间听出方知有的话外音。 校内赛？ 算算时间，差不多到时候了。 “省赛要开始了，对吗？” “果然什么都逃不过学姐的眼睛......”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方知有恭维道：“省赛不用你费心，走个过场就好。” 沈从一无利不起早，准备再敲次竹杠，方知有身上秘密太多了，她都不知道从哪下手好，当然不会错过这次绝佳的机会。 “我又不是附近油价团队成员，为什么要去呢？” 参赛人员有沈从一的名字，她不能缺席。 方知有没办法只能放低姿态，态度十分诚恳。 “学姐，话别说那么死。现在不是，并不代表以后不是。” “乾坤未定，一切都有可能！” “你少忽悠我！”沈从一不傻，花言巧语可骗不了她。 方知有表面瞅着老实巴交，其实小心思一点都不少。 光一个饿了吗就能看出来，他藏得很深。 “你要是愿意让我投资，绝对不是现在这样子。” “你急什么？种子刚种下，好歹等它发芽了再说啊。” 隔着电话，都能听到方知有如意小算盘打的啪啪响。 沈从一自然不能让他如愿。 “水就要在种子时期浇，等它成熟长大，一飞冲天，还轮的上我吗？” 既然道理讲不通，方知有不再磨叽，打开天窗说亮话。 “学姐，开个价吧，怎么做你才愿意陪我参加省赛。” “额......价钱嘛......” 沈从一盯着商场里来往的顾客，一时间没有头绪，毕竟她也没钱了。 “你先欠着，等我想好再告诉你。” “没想好？”方知有吃惊道：“你不怕省赛结束后，我赖账不承认？” “当然不怕。” 沈从一看着自己细长的手指，轻描淡写道：“就算附近油价没能入选全国赛，我有也办法让你乖乖承认。” “要不......你赖一个试试？” 沈从一平淡的话里充满威胁，方知有听的后背直发凉。 被人掐住脖子的感觉太难受。 甚至都想弃赛了。 “说笑而已，说笑而已。” 方知有咳嗽一声，换个话题，“学姐，饿了吗投资谈的如何了？” “我回去后，认真考虑了你的意见，决定投资追加到......” 沈从一特意停顿了下，吊足方知有的胃口。 最后漫不经心道：“500万。” “500万？！” 方知有倒吸一口冷气，沈从一果真是个富婆，以前真是小瞧了她。 “身家性命全部砸进去了？” “就现金来说已经是全部了。”沈从一不紧不慢道：“如果饿了吗顺利能成长为独角兽，我便欠你个人情。” 沈从一实力比方知有想象的还夸张。 以后得认真对待，决不能再敷衍了事。 “人情就不必了，能不能用人情抵消......” 不等方知有说完，沈从一立马打断。 “不行，你欠我的，跟我欠你的，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 方知有顿时唉声叹气，苦叫连天。 话语权在沈从一手上，自然她说的算。 ...... 此时此刻，同在沪市的王左右，坐在电脑前开了局lol。 按道理，训练时间的他应该在中单和打野后面观摩学习。 可现在一楼大厅空空无也，除了他再也没人。 王左右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 他还没上场比赛，战队却解散了。 整个人都懵了，不知所措。 排队结束，游戏开始。 王左右随手点个英雄——邪恶小法师，维嘉。 麻木不仁的玩游戏。 ...... 不在状态的王左右，拖了队伍后腿。 己方一度陷入劣势。 王左右在上路清线时，顺手插眼，看到墙一侧有敌人。 说时迟那时快。 闪现躲开熔岩巨兽的大招，开启屏障抵挡不祥之刃的技能，同时用扭曲空间边缘晕住不祥之刃，一套技能干脆利落的带走。 开启中亚沙漏，拖到队友过来，解决掉熔岩巨兽。 电光火石之间，完成所有操作。 平时用心玩，王左右都没如此秀过操作。 感觉像是神经直接跳过大脑操作双手，没了脑子碍事，操作反而更灵动飘逸了。 真tmd邪门。 “左右，你还玩呢，不走吗？” 二楼下来个留着锅盖头年轻人，头发油的发亮，最少3天没洗了，提着行李坐在王左右身边看他操作。 “学校就在沪市，一个小时就到了，玩完这把再说。” “差点忘了，你是个大学生.....” “真好，不像我......” 锅盖头年轻人一脸羡慕道：“早知道社会如此残酷，当时就应该好好学习，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你以后还打比赛吗？”王左右随口问道。 “不打了，以后再也不打了，游戏害人不浅......” 锅盖头年轻人边说边摇头，“听爸妈的话，回去老老实实学门手艺，攒钱讨个老婆......” 第148章 失败 说完，重重拍了拍王左右的肩膀。 “你以后要是......算了，不说了。” “走啦。” “保重，有缘再见。” “再见。” 至此一别，大家选择了不同的道路。 以后恐怕很难再见了。 王左右盯着屏幕上失败二字。 鲜红的颜色异常扎眼，仿佛在嘲讽他。 游戏失败了，梦想也失败了，全都失败了...... 恨不得一拳打碎屏幕，发泄心中的不满。 悲伤，愤怒，不甘的情绪再也抑制不住，瞬间爆发。 红着眼睛，对着天花板吼叫。 “凭什么？！” “凭什么，我的梦想还没开始就要结束！” “我不服，我不服，我不服......” 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 ...... 坐在楼梯口的秦伟，等到一楼没动静后，抹去眼角泪水，拎着行李箱缓缓下楼。 假装惊讶道：“你怎么还没走？” “赶紧收拾东西走吧，基地要关门了。” “伟哥......” 秦伟挥手打断道：“别说了，上楼收拾东西。” “以后还有没有机会......”王左右不甘心道。 “哪还有什么以后，回去好好上学吧。” “可是我不甘心.......” 见王左右红着眼眶，脸颊上全是泪痕，秦伟心里很是愧疚。 “我知道你很委屈，一场比赛都没打，战队就解散了。” “但这是总部的命令，事已至此，所有人都无能无力。” 秦伟掏出钱包摸了一张百元大钞。 “走吧。” 王左右盯着秦伟手中的钱，不禁露出苦笑。 “我不是......” “不够是吧？”秦伟又掏出了一张，“我只有这么多了，走吧。” “伟哥，谢谢，我不需要.......” 秦伟不由分说的把钱塞到王左右手里。 “我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你来的时候车钱不是没给报销吗？权当现在报销了。” 拍着王左右的肩膀，“收拾行李，走吧。” 王左右瞅着手里揉乱的纸币，悲哀的笑着。 原来......原来，他的电竞梦就值200块钱。 可笑！ 真tmd的可笑！ ...... 失魂落魄的王左右不想回学校，可又没有地方去，只好给方知有打电话。 “老方，我想喝酒。” “喝酒，好端端的喝什么酒？发生什么事了？” 王左右没回答，继续追问道：“你在哪，我去找你。” “交大后街小火锅。” “等着我，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方知有内心隐约感到不安。 王左右状态很不对劲，认识他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他主动提喝酒。 算算时间，大致猜到其中缘由。 肯定是ehome战队解散了！ 后续工作交给江彬，方知有便马不停蹄的往小火锅赶。 之所以让王左右去ehome，就是想要看看他对电竞是不是真心热爱。 如果王左右把打职业当成逃避生活的手段。 那么这次打击，足以改变他幼稚的想法。回归正常生活，也算是拉了他一把。 如果王左右没被解散击倒，依旧坚定不移的选择电竞这条不归路，那方知有也会不留余地的支持他。 哪怕王左右想要建立一只属于自己的战队，也未尝不可。 ehome的考验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必要的。 王左右得给大家一个交代，用行动来表示，他不是玩玩而已，不管遇上什么困难，绝不会半途而废。 最起码要让方知有看到他不服输的精气神。 毕竟玩战队的资金可不是一笔小数目，需要慎重慎重再慎重。 ...... 后街。 郑文川在门口安抚等桌的顾客。 现在火锅店人手充足，完全能忙过来。 “经理，你来了？” 方知有进到店里扫了一眼，15张桌子坐的满满当当。 “今天生意怎么样？” “比前几天还好，天气越冷，咱们火锅生意越好。” 火锅店彻底盘活了，郑文川心里高兴的不行，脸上都快笑出褶子。 运营的事方知有操心，他完全不用管。 每天只需要按时进货进菜，保证食材新鲜充足。 明面上是店长，但本质还是服务员。 “生意好就行。” “有件事需要跟你说下，做好心里准备。” “经理，什么事？” 现在店里生意好，郑文川真猜不到方知有要跟他说什么。 一开始，方知有不能确定他的运营策略是否有效，也就没好意思拉郑文川入股，默认他是打工。 至于郑文川是想打工，还是想入股。 二人并没有坐下来认真聊过，方知有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意思。 “按照现在的客流量，再有半个月就能把转让费跟你结清。” “有了这笔钱，你口袋也不紧了，过年回去也好交差。” 方知有边说边观察郑文川的状态，“你自己觉得呢？” “经理......我......” “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想，不着急给我答案。” 就在方知有准备进店帮忙时，被郑文川拉着走出火锅店。 “经理.......5万块钱我不要了，我决定跟着你一起干。” 果然如此，郑文川还是想入股。 “文川，你先别冲动，听我慢慢给你分析。” “咱们店现在生意好，是因为价钱低，没人竞争。” 方知有话锋一转道：“你自己也知道，过完年附近还要再开一家类似的小火锅。” “这还是咱们知道的。咱们不知道的，暗中准备的有多少家，你有没有认真想过？” 方知有提前打预防针，“我跟你交个实底，我没有把握一定能打败对手。” “到时候技不如人，我会直接把店转出去，估计损失会不小。” “你好好考虑考虑再给我答复，无论你作出什么决定，我都能理解。” 方知有说完，回到店里帮忙，留下郑文川在店外默默思考。 刚刚方知有说的都是事实，他真的不了解餐饮行业。 火锅店之所以能成功，靠的都是小聪明。 至于小聪明能走到哪一步，他自己也不清楚。 如果能劝退郑文川，方知有也可以毫无负担，随心所欲的经营。 就看他如何选择了。 第149章 迷茫的王左右 一个小时后，无精打采的王左右站在火锅店门口，正准备给方知有打电话。 猛然间抬头，见到店里有个身影无比熟悉。 望着座无虚席的火锅店，以及方知有忙碌的身影，他感觉很不真实。 也就两个多月没见，老方......老方怎么跑到火锅店打工了？ “抱歉，现在马上没位置......” 方知有说着说着停了下来，认真打量王左右。 眼神空洞，头发凌乱，整个人萎靡不振，宛如一具行尸走肉。 哪还有18岁少年郎的风采，战队的解散对他的打击真不小。 “来多久了？” “刚到一会。” “你小子，胖了不少。” “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训练......”王左右拍着圆润的肚皮，“能不胖吗？” “胖点好，胖点健康。” 跟薛沛宁在一起时间长了，方知有思维受到不少影响。 他也开始认为微胖比瘦猴强，起码不会让人瘆得慌。 “你等下，忙完手上的活，咱们出去聊。” “不着急，你先忙。” 随后，王左右找个凳子坐在店门口慢慢等待。 他现在有的是时间，一点都不急。 看着后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心里莫名涌出一阵羡慕。 打职业过于虚无缥缈，没日没夜不停的训练，全靠一腔热血坚持。 丝毫没有生活的烟火气。 以至于见大量的陌生人，王左右都感到恍惚。 一时间不禁怀疑起初心，职业这条路，他到底走的对不对。 ...... 手头上的工作忙完，方知有脱下围裙，带着王左右去隔壁的东北烧烤店，大吃一顿。 此时未到饭点，店里用餐的顾客并不过多，可以随意选座，与火锅店需要等桌的状态，形成鲜明的对比。 二人还没入座，王左右迫不及待询问。 “老方，你怎么跑去火锅店打工了？你很缺钱吗？” “废话，谁不缺钱？” 方知有白了王左右一眼，两个月没见，他脑子转的更慢了，怕不是打游戏打傻了吧？ “我不是问你缺不缺钱......” “算了。”王左右懒得再解释，开门见山道：“你为什么要去打工？” 跟王左右没必要藏着掖着，方知有如实告知。 “谁告诉你我在打工？火锅店是我的，干点活不是理所应当吗？” “火......火锅店是你的？” 王左右都愣了，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盯着方知有。 “都盘下来有半个月了。”方知有轻描淡写道。 见方知有承认，王左右一阵恍惚。 记忆里的老方，从来没表达过对餐饮行业有兴趣。 现在却不声不响的开了家火锅店。 加上开学时的被褥，忽然间，眼前的方知有令王左右感到陌生。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成长？跟王左右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好端端的，为什么想起开火锅店了？” “说来话长......” 方知有把火锅店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遍。 “好在运营的不错，至少没赔钱。” 王左右越听心情越沉重，方知有走上一条与他完全不同的路。 这条路，方知有走的越来越顺。 而他已经把路走死了。 彼此之间的差距，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拉大。 原生家庭给王左右带来的优越感，顷刻间荡然无存。 “不说我了，聊聊你吧，今天为什么想喝酒？”方知有明知故问道。 “ehome解散了，我......” 王左右纠结了半天，最终也没能说出口，怨恨的盯着方知有。 “你不是说lol会有职业联赛，那战队为什么还会解散？” 方知有冷笑了一声，王左右还是那么幼稚，一点都没变。 “你知道ehome为什么要解散吗？” 王左右注意力全在游戏上，跟训练无关的事情，他很少关注。 苦思冥想了好久，才缓缓开口。 “好像......好像是看不到希望。” “什么叫看不到希望，说白了就是没找到稳定的赢利点。”方知有解释道。 “毕竟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1990年，任天堂在29个城市举办了游戏比赛，是历史第一个正式的电子游戏比赛......” “2001年，棒子创办了wcg，推动电子竞技发展，大众才开始慢慢知道，了解，认识，参与电竞......” “2003年，国家正式批准，电子竞技列为第99个正式体育竞赛项目，2008年，国家将电子竞技改批为第78个正式体育竞赛项目......” “你算算截至到今天，电竞才发展了多少年？”方知有徐徐道来。 “大家都在为爱发电，摸着石头过河，哪怕有一个稳定，持续的联赛，战队解散也再正常不过了.......” “老方，你真tmd牛逼！”王左右由衷的佩服道。 经过方知有一番解释，心情瞬间好受了不少。 关于电竞王左右说不出一二三，他只知道心底的小男孩渴望站在巨大的舞台上，让大家看看他的游戏天赋。 “那你现在怎么想？”方知有好奇道。 “我？当然是想接着打了，可稳定的队伍哪那么好找。” “现在总算是知道ehome当时为什么会找我了.......” 王左右无奈的耸肩，“先回学校接着混日子，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还想着打职业？” “想。”王左右肯定道。 虽然王左右表达了想要坚持下去的想法，方知有依旧不太放心，继续试探。 “不怕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职业道路一筹莫展，学也没有上好吗？” “没有毕业证，怎么跟你爸妈交代？” “到时候你想啃老，恐怕都啃不了！” “不会的。”王左右苦涩的笑了笑，“我妈这个人，你也了解，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不可能不管。” “我可是她亲生的，老王家还要靠我传宗接代呢。” “话别说那么早，万一.......”方知有微微仰头，“你爸妈准备练小号呢？” 第150章 泼冷水 “不可能，国家不允许！”王左右坚定道。 “你家差那点罚款？” “最近我可是听说了，国家打算要开放二胎，头胎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可以生老二......” 方知有说的慢悠悠，语气里充满了戏谑。 “老方，你可别骗我！国家真要放开二胎？”王左右声音颤抖不停，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他对方知有获取信息的能力，深信不疑。 “我也是道听途说，不过很有可能，也就三五年的事......” “三五年......” 王左右瞪大眼睛，机械的重复着。 他家不缺钱，国家真要是开放二胎，从此之后，他的倚仗可就没了。 原本的迷茫彻底变成不知所措。 “老方，那我该怎么办？” “要不，你先老老实实上学，把毕业证混到手再说？”方知有建议道。 虽然没了梦想，但人生因此回归正轨，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现实蛮横无理，梦想遥不可及，生活一向如此。 填饱肚子最为实际。 “可我的梦想是.......” 王左右犹豫再三，始终没能开口。 他也知道方知有是为了他好。 和不靠谱的梦想相比，脚踏实地更为现实。 人生不是方便面，开水一冲就能填饱肚子。 不甘心的王左右打开啤酒，‘吨吨吨’的往嘴里灌。 清冽的小麦汁顺着喉咙流到胃里。 冰冷的触感，让大脑瞬间清醒了几分。 “老方，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也能明白你的心意......” “等到毕业，我都22岁了，就算家里同意打职业，我还能打几年？” “又怎么可能打的过十五六岁的小年轻呢？！” 说完，王左右拿起剩下的啤酒继续喝。 此时的王左右，内心虽然纠结，但同样的充满不甘心，更不服气。 他依旧想去试试，哪怕前面是刀山火锅，万丈深渊..... 也会义无反顾的跳进去，一探究竟。 也不枉青春一场。 王左右喝完最后一口啤酒，重重的拍在桌子。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透着无比坚定，与颓废的样貌形成鲜明的对比。 仿佛他不应该有这种眼神，目光如炬的信念，令方知有都感到动容。 “我不想辜负自己，更不想老了，怨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能跨出那一步。” “哪怕打职业是条不归路，我也要亲自试一试。” “不管什么后果，我王左右一并承担。” “你喝多了。”方知有面无表情道。 “没有！一瓶啤酒怎么可能喝多，老方，你也太瞧不起我了！” 方知有冷笑一声，问道：“如果没喝多，你为什么会说胡话？” “世界上很多事情，光靠坚持是没用的。” “你可以为梦想一条道走到黑，那别人呢？” “你如何保证其他人，愿意在黑暗中陪着你一同坚定的走下去？” “老方，你不知道并不代表没有！” 王左右定住神，反问道：“如果......如果我找到志同道合的伙伴呢？” 方知有轻蔑的笑了下，“既然找到了，干嘛多此一问？” 多此一问？ 隐约中，王左右仿佛抓到了重点。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找到合适的队友，就能参加比赛了？” “参加比赛要看具体规则，我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能不能参加？” 方知有吃着肉串，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整个后街就他们家烤肉不错，同样的价钱也不便宜，毕竟一分钱一分货。 和小火锅不同，烤肉店能坐挣钱，绝对不会站着挣。 “明白了，我明白了！”王左右的激动欢呼雀跃，“没人要我，我可以自己拉支队伍打比赛......” “问题是在哪训练？网吧吗？” “可网吧也要钱啊！吃饭，住宿这些都要钱......” “钱从哪来？钱从哪来？” 王左右不停扭头，自言自语，自己问自己。 整个人看上去快要魔症了。 坐对面的方知有不禁感到好笑。 王左右的迷茫与李兵泽不同。 他更多的是失败后的挫败感，只要能想通或者放弃，迷茫便不攻自破。 “老方，你火锅店生意那么好，能不能借点钱给我。”王左右试探性的问道。 “当然可以......” 方知有淡淡一笑，“你想买吃的，喝的，衣服，甚至手机，电脑都可以借给你，白给你都可以，谁让我们是兄弟。” 王左右还没来及高兴，方知有话锋一转。 “但是......你要是借钱组战队的话，抱歉，我不会借你。” “为什么？”王左右不能理解，满目疑惑盯着方知有。 “因为，钱借给你没有任何收益，无疑是打水漂。” “没人愿意做赔本买卖，不是吗？” “我自然也不例外。”方知有解释道。 “怎么会是赔本买卖？我能......我可以......” “可以什么？”方知有等着王左右的答案。 突然，王左右灵光一闪。 “我可以帮你打广告，对，打广告！” “老方，你不是有个软件叫附近油价吗？战队名字就叫附近油价！这总不是赔本买卖了吧？” “王左右，你太天真了！” 方知有冷静的反问道：“愿意看游戏比赛的观众，他们其中有多少人有车？又有多少人会对油价感兴趣？” “玩游戏都是年轻人，观众自然也是年轻人......” “口袋空空的年轻人又怎么会去关注油价.......” 王左右不甘心的点头承认，但他并不灰心，转眼惦记起火锅店。 “战队名字改成火锅店也可以，大家都对火锅有兴趣！” “火锅店赞助你队伍，没问题。” 方知有没说不，王左右信心大增。 “太好了！” “先别高兴的太早，听我说。”方知有双手合十，认真道：“火锅店一天流水3000上下，全给你都可以。” “你能回报给我什么？” “等队伍打出名气，火锅店自然会有更多人知道，到时候顾客越来越多。”王左右对此信心十足。 方知有反问道：“一个新问题出来了，你用什么保证队伍成绩越来越好？” “万一，你们比赛都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火锅店的名声岂不是越来越差？” 第151章 相见恨晚 是啊，用什么保证比赛成绩？ 方知有一句话把王左右问的哑口无言。 别说成绩了，他现在连队伍都没有，又如何保证一定能赢。 刚刚燃起信念，顷刻间消失不见。 盯着桌上的啤酒瓶，低头不语。 方知有语重心长道：“打职业本就是一条困难重重的道路，而战队更是有过之无不及。” “竞技比赛都是赢家通吃，失败者只能灰溜溜的离场。” “你现在还确定没喝多，真的想通了吗？” 王左右沉默不语，默默吃着肉串。 方知有就是要打击王左右的自信，打击他的天真。 让他清楚，光靠一腔热血没办法成功。 冷静思考才是做出正确决定的重要前提。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刚刚是我太过冲动，以后要不要组战队，我会冷静考虑清楚。” 方知有满意的点头，“作为兄弟，你的决定我都会支持。” “只不过沮丧时，作出的选择未必是你真正想要的。当你能够平静的直视内心，才会明白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 “不说了......不说了，喝酒。” 王左右举起酒瓶要跟方知有碰，方知有也不扭捏，直接对瓶吹。 “奶奶的事情我才知道，薛沛宁她现在还好吧？” “挺好的，已经能平静对待了。” “命苦啊，唯一的亲人也......”王左右关心道：“这辈子确定就是她了？” 方知有眉宇间悄然多了一抹哀伤。 “她除了我，没别人了。” “薛沛宁能遇上你，也是她的福气。” 方知有不仅考上名校，生意也做的风风火火，未来肯定一片光明。 薛沛宁跟着他，苦日子也算到头了。 “真羡慕你。”王左右又喝了半瓶啤酒，很是嫉妒。 “我的那个她，什么时候才能遇到？” “缘分该来的时候自然会来，挡也挡不住。” “那我希望她能来早一点，都快等不及了。” 二人相视一笑。 “哈哈！” ...... 酒过三巡，桌上的烤串和下酒菜还剩不少，啤酒却空了一半。 王左右不停的灌自己，拦都拦不住。 能把情绪发泄出来，总归是好事，方知有索性随他去了。 不一会，烧烤店门被人推开。 “老方，我就知道你一个人躲在这吃独食！吃烧烤为什么不叫我？！” 愤愤不平的李兵泽刚要坐下，见到对面有个陌生人。 “你朋友？” “对，打职业的朋友。”方知有说完，指着过道上的板凳，“坐下一起吃吧。” “打职业？” 李兵泽迅速的回忆，随即想到了什么，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看着方知有，又看了看王左右。 “他是玩lol那个？” “对，就是他。” 李兵泽小眼睛瞬间冒出星星，激动的坐下。 要不是他天赋实在有限，早跑去打职业了，哪里还会迷茫。 一想到台下观众兴奋的呼喊他名字，那种感觉说不出来的爽！ “哥们，我是老方的舍友，李兵泽.......” 王左右平静的扫了他一眼，微微点头示意，表示知道了。 “不瞒你说，我特别喜欢玩lol，也很向往打职业，大家都是老方朋友，加个联系方式，以后也好一起打游戏......” 既然是方知有的舍友，王左右自然不会拒绝。 掏出手机，添加了企鹅号。 2011年，微信刚发布没多久，年轻人还是习惯留企鹅号。 但李兵泽并不满足，要到手机号后，才心满意足的放下。 酒桌上有李兵泽的加入，气氛瞬间热闹起来。 只不过一个只想喝酒，另一个却追着问东问西。 王左右刚调整好的心态，被李兵泽一扫而空，碍于方知有的面子没有发作，硬着头皮跟他聊。 方知有笑嘻嘻看着眼前一幕。 李兵泽心中战队的种子能不能发芽，全看王左右的表现了。 ...... 推杯换盏间，酒桌的气氛逐渐到了尾声。 此时，门外漆黑一片，只剩昏暗的路灯孤独的照明。 “你没喝多吧？” “没有......这才哪到哪，我还......” 话没说完，王左右打个饱嗝，口腔里全是酒味。 “我还能喝......喝一箱！” 方知有瞅着摇摇晃晃的王左右，不禁感到担忧。 “今天先别回去了，我到附近给你开间房，凑活一晚上，明天酒醒了再说。” 王左右扶着墙壁，勉强稳住身体，即使如此，嘴上依旧不松口。 “不用了，我......我没喝多。” “老方，你今天说......说的，我都听进去了，回去冷静......冷静再做决定......” “你真没问题？” 方知有不太相信，认识王左右七八年了，第一次见他喝这么多酒。 “别没回到学校，先把自己给弄丢了。” “是啊，老王！” 一顿酒的功夫，自来熟的李兵泽擅自把称呼换成了老王。 “老方说的对，到宾馆开间房，明天再走。” “没事的，你们......不用担心，出来吹吹风......缓缓就好多了。” “改天找你打......打游戏！” “走了！你们......快回去吧！” 王左右潇洒的大手一挥，朝十字路口慢悠悠的走去，走着走着越走越稳。 盯着王左右渐渐远去的身影，李兵泽关心道：“他没问题吧？” 方知有没说话，直到王左右顺利坐上出租车，才缓缓开口。 “没问题，人不是都走了。” “我们也回宿舍吧。” 路灯下，二人的身影逐渐被拉长。 “你朋友平时很高冷？感觉今天跟他说话，他都爱答不理。” “不是，他打职业的战队解散了，所以心情不太好。” “原来如此......”李兵泽瞬间恍然大悟，“难怪问他战队的事情，他都闭口不言。” “你知道战队因为什么解散吗？” 方知有一脸平静道：“还能因为什么？” “肯定是没赞助，入不敷出呗，说到底市场对电竞的认可度还是不够高。” 李兵泽若有所思点着头，嘴里默默重复着‘赞助’二字，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152章 闲聊 回宿舍的路上，刚好经过火锅店。 方知有见火锅店里灯火通明，决定去看看，让李兵泽不用等他，先回宿舍。 郑文川背靠着收银台，出神的看着店里的桌椅板凳，以及他置办的冰柜。 直到有人走近，他才惊慌失措的反应过来。 定睛一看，见来的人是方知有，不是其他人，心神才安定下来。 “经理……” 郑文川心不在焉的样子，明显是在想事。 方知有拉开张凳子，随意的坐下。 “还在想下午跟你说的事？” “是……” “那你想的怎么样了？” 郑文川站直身体，小心翼翼的回答，生怕哪句话说错了，惹方知有不高兴，直接不要他了。 “经理，自从把店转给你，我就想的很清楚了，我只想跟着你干……” “不怕经理你笑话，我除了卖力气，什么都不会，就是没上过学的粗人……” “而且，我觉得经理不会失败，你是我至今见过最优秀的人……” 现在的方知有对郑文川来说，跟神仙没区别，简直就是盲目崇拜。 方知有无奈的挥手。 “没你说的那么夸张，我就是有点小聪明罢了，让你考虑清楚，就是不想你把全部身家砸进来。” “万一，到时候我们真的玩不过别人，你也能全身而退。” “当初你朋友如何埋怨你，你也深有体会，不是吗？” “经理，就算失败，我也不会抱怨任何一句，”郑文川露出苦笑，“况且，我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经理，让我跟着你吧，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保证绝无二话。” “你真的想清楚了？”方知有再次确认道。 “想清楚了，想的非常清楚。” “既然你已经想清楚了，那我也不再劝了。”方知有动动食指示意郑文川坐过来。 郑文川立马坐到对面，激动盯着方知有，等他开口。 “五万块钱算你入股，利润如何分，你有想法吗？” “没有。”郑文川摇头，他不敢有想法，只怕方知有不带他玩。 “我差不多投了十万，你有五万。” 方知有想了想，缓缓开口。 “咱们三七分，我七，你三，你不会觉得亏吧？” “不会，全听经理安排。”郑文川态度非常诚恳，丝毫不觉得吃亏了。 “每个月工资你照常拿，毕竟你还要进货，守店，工作。” “谢谢经理！”郑文川感激道。 “不客气，工资是你应得的。” 从这一刻开始，郑文川不仅仅再是员工，更是合伙人。 “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进货。” “我把卫生收拾完就回去。” 郑文川一边打扫卫生，一边哼着小曲，心情十分愉快。 不管未来结果如何，郑文川走出了他认为的正确道路。 方知有望着门头的发光灯牌，肩上突然多了一丝责任。 其实，过完年后，方知有打算直接把火锅店转出去，挣点转让费。 可现在计划再一次被郑文川打乱，不得不认真考虑火锅店接下来的运营策略。 如何在恶意竞争中活下来，不仅要活下来，还要活着滋润。 难，太难了！ …… 自从郑文川确定合伙人的身份后，工作的愈加卖力，方知有只需要每天晚上盘下账就可以。 即使是周末也是如此。 连续两星期没见到方知有的谭丽奇，以准备考试为理由，打算月底辞职。 谭丽奇干活非常卖力，从不偷奸耍滑，大家对她都很满意，郑文川也很欣赏，没想太多就同意了，只希望她以后还能再来兼职。 方知有从火锅店解放出来后，精力全都在附近油价上。再加上温澜老师时不时过来帮忙，指导。 进度因此快了不少，争取在省赛开始前，搞定一线城市的加油站信息。 与此同时，王左右认真听取方知有的意见，静下心来考虑组战队的想法是否可行。 但他一筹莫展，毫无头绪。 原本想打电话问方知有的想法。 却意外拨错号码，打到李兵泽的手机上，刚想挂断，电话接通了。 “喂，老王，找我什么事？” 急中生智的王左右，随口编个理由。 “没啥事，我打老方电话没打通，打电话问问你，看你知道他在哪吗？为啥不接电话。” “你找老方？他最近天天在忙软件，白天很少回宿舍，回来就是睡觉。” “软件有什么事？为什么这么忙？”王左右随口问道。 “好像是要参加一个省级大型比赛，最近在为比赛做准备，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了。”李兵泽一边说一边结束游戏。 “哦。”王左右沉默不语。 省级大型比赛吗？ 王左右知道他们之间差距越来越大，但没想到已经如此之大。 心情瞬间五味杂陈。 “老王，你最近在忙什么呢？” “我？”王左右看着周围空荡的宿舍，露出无奈的笑容。 他已经完全跟不上学习进度了，去教室也是听天书，心一横索性不去了。 “天天窝在宿舍打游戏呗。” “我也是，天天除了上课就是打游戏，真无聊。” 同病相怜的二人，顿时惺惺相惜。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跟我讲讲战队的事情呗？”李兵泽贼心不死的问道。 “战队有什么说的，天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训练，特别枯燥。” “训练就打游戏吧？你们一天训练多少久？” “从起床到睡觉，差不多十几个小时，有的人会偷懒，少训练一会，但有的人非常刻苦，经常加练。” 说着说着，王左右回忆起在基地训练的时光。虽然枯燥，但非常充实，不像现在，混吃混喝混日子。 “十几个小时？还加练？真tmd狠，换成是我的话，早就玩吐了！” 李兵泽一想到天天打十几个小时游戏，他根本受不了。 “战队的队员都是从哪来的？” “网上招的，也有游戏里找的。”王左右如实回答。 “他们没进战队前，都在做什么？网瘾少年吗？” “差不多，如果不是网瘾少年，根本吃不了这种苦。” “那倒也是。”李兵泽若有所思的点头。 第153章 一拍即合 “他们打职业，家里会同意？” 王左右想起队员的家庭情况，无奈的情绪中多了一抹悲哀。 “他们中绝大多数都是爹不疼，妈不爱的单亲家庭，离家出走都无人在意......” “或者是留守儿童，爷爷奶奶管不了他们。既然是吃不了学习的苦，就去吃生活的苦。” “家庭正常的都是极少数，也就不存在同不同意了。” “对于他们而言，打职业不过是谋生的手段，跟搬砖，端盘子，当保安没区别，都是为了填饱肚子，不挨饿。” “只不过游戏保留了最后一丝出人头地的希望，不假时日，让那些瞧不起他们的人好好看看......” “世界上并不是只有学习一条路，其他路一样可以功成名就，飞黄腾达。” 听着王左右的诉说，李兵泽情不自禁对他们多了一丝同情。 “既然是离家出走，那他们来战队之前，温饱都是怎么解决的？” 说白了，吃饭钱从哪来？ 答案王左右恰巧知道。 王左右大小是个富二代，即使许雅静再不情愿，始终不会饿着他，只要不盲目充值游戏，上网的钱绰绰有余。 到战队后，王左右才知道其他人并不是如此。 绝大多数网瘾少年都是十五六七岁的未成年，此时他们刚步入社会，心比天高，怎么可能会乖乖给别人打工。 “网瘾少年之所以是网瘾少年，就是因为游戏玩得好，要不然也不会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他们仗着自己年轻，操作好，反应快，平时在网上接单子做代练，温饱不成问题。” “水平高的，小日子过得挺滋润的。” “有时候碰上大单子，一月下来挣得不比白领少。” “原来如此......”李兵泽似懂非懂的点头。 “那他们进了队伍后，一月能拿多少钱？” 提到钱，王左右尴尬的摸着鼻子。 “你也知道，lol刚出来一年，战队都在观望。” “在没拿到成绩前，所有人都没有工资......” “没工资？”李兵泽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没工资还有人去？！岂不是白打工？” 网瘾少年可真够纯粹的，要是换成他，根本不可能去。 王左右解释道：“虽然没工资，但是战队管吃管住，承诺比赛奖金选手平分，战队一分钱都不要......” “对于网瘾少年来说，简直就是天堂，吸引力太大了！” 如此看来，只需要提供场地，就能简单的搞出一支队伍。 李兵泽心里的种子，悄悄开始发芽。 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所有商品暗中标好了价格。 组战队简单，没出成绩前根本不会有人搭理，更别提赞助了。 说到底，战队也是要盈利的，并非慈善机构。 一个不成熟的想法，破土而出。 “老王，你现在身边还有愿意打职业的人吗？” 李兵泽说的如此露骨，王左右再听不懂，真就是傻子了。 “有是有，难道你也想打职业？” 李兵泽缓缓起身，隔着窗户眺望美好且安静的校园。 “我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打职业不敢奢望。” “但我想组个队伍，参加比赛玩玩。” “老王，tga全能赛，你听过吗？” “没有。”王左右摇头，他一心扑在lol上，跟lol无关的赛事从不关注。 李兵泽耐心解释道：“tga全能赛，它不是单一项目的比赛，而是由cf、dnf、lol、炫舞、飞车、桌球、qq堂，七个项目组成的比赛。” “六人为一队，以小队的形式参加，七局五胜。” “全国总冠军有24万奖金......” “这么多！”王左右眼里直冒星星。 24万，平均分每人4万！真心不少，足够他浪一段时间了。 “是啊，要不要试一试？” 李兵泽不是傻子，不可能因为方知有几句话和凭空描绘的未来，把攒了多年的压岁钱全部拿出来组战队玩。 tga全能赛就是最好试金石，王左右实力如何，人品靠不靠谱，组支战队到底有多麻烦。李兵泽亲自下场试一试，才知水的深浅。 至于比赛项目，完全不是问题。 游戏的内在逻辑是相通的。一款游戏能玩到超高水平，那其他游戏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好啊！试一试就试一试。”王左右兴奋道。 二人一拍即合。 “既然决定参加tga，有些话说在前面好。” 李兵泽如实告知，“我不认识什么游戏高手，游戏水平也就勉勉强强，人选方面需要你多多上心。” 王左右毫不在意，游戏高手他来搞定。 “没问题，人员方面交给我了。” “cf跟lol，我保证没问题。” 王左右有cs的底子，cf又是同类型的游戏，稍加训练便手到擒来。 lol更不用说了，附近油价id还在天梯前50名内。 “那就好。” 李兵泽继续解释道：“比赛分为四个阶段，预选、省赛、区域、和总决赛。” “只要过了省赛，我愿意出资找地方给大家训练。” “太好了，有地方训练，我也能更快的找到人。” 李兵泽的豪气瞬间打动了王左右。 他的钱只够自己花，没能力再负担别人。 老方，终于做了件好事。 等等...... 他......他不会故意把李兵泽介绍给自己的吧？ 王左右都懵了，要是真的话，那岂不是...... 算了，到时候见面再问。 “老李，那咱们战队叫什么？” 王左右把称呼都换了，足以可见他内心的激动。 “名字？你让我好好想想。” 李兵泽在宿舍里来回踱步，快速思考。 “咱两名字的首字母？wl或者lw？” “不好听，换个风格。” “那......黎明之刃如何？游戏里装备的名字。” “感觉很奇怪。” 接二连三被否定，李兵泽略显不高兴。 “你说一个，我听听。” “你觉得梦想怎么样？”王左右脱口而出。 “过于简单了。” “mx？梦想的首字母？” “mx......” 李兵泽嘴里反复重复。 “就它了！” “mx战队。” 第154章 顺利突围 接下来，为了找到合适的队员，王左右整天没日没夜的泡在网吧里，联系各个游戏群的群友，看看谁有兴趣参加比赛。 李兵泽算是见到王左右对游戏的热爱，跟他相比较，自己那点好爱完全是叶公好龙，自愧不如。 整件事情都在悄悄的进行，二人很有默契的没有告诉方知有。 心里憋着一口气，非得拿个冠军回来，好杀杀方知有的锐气不可。 ...... 三创赛的省赛如期而至，比赛地点在沪市复旦，逛个商场顺便参赛，方便的很。 附近油价赶在比赛开始前，终于把一线城市的加油站信息收集完毕。 方知有信心十足的站在评委们面前，侃侃而谈。 “截至到今天为止，附近油价app已经突破十万次下载......” “评论区里日活跃人数，稳定保持在2000左右......” “有三家汽车用品公司相继表达了投放广告的意向......” ...... 方知有演示完毕，恭敬的拿着话题等着评委们提问。 坐在左边的评委率先问道：“软件现在只有20个城市的油价信息，还远远不够。” “接下来，你打算如何收集？” 方知有不慌不忙道：“打算分三步走......” “第一步，加大对一二城市的信息收集工作，并做到实时性跟准确性......” “第二步，利用评论区的活跃，收集三四线城市的油价信息，与此同时，放缓五线城市以及乡村的收集工作，也就是第三步......” 不等方知有说完，右边的评委疑惑道：“为什么要放缓？难道不是尽快把全国加油站信息收集完更好吗？” “评委老师，快不代表好，放缓收集速度，可以有效的提高用户参与感和忠诚度。” “也能更好的防范抄袭者的出现，即使他们抄袭附近油价的创意，也要老老实实的去收集油价信息，同时也给我们留下充足的反击时间......” 沈从一全程安静的配合方知有，当一个漂亮的花瓶，衬托出他的优秀。 ...... 项目汇报完，温澜步履匆匆的迎了上来，清澈的眼中全是对成绩的关注。 “方同学，你感觉怎么样？” “温老师，一切顺利。”方知有笑了笑。 “顺利就好......顺利就好。”温澜轻轻抚摸着胸口，悬在空中的心放下一半，另一半得等成绩宣布后，才能安稳放下。 “温老师，我们出去透透气。” “不要走太远，晚点会公布成绩，需要你们俩在场。”温澜叮嘱道。 “好的。” 望着两个小年轻相伴离开，温澜嘴角露出一抹弧度。 郎才女貌，真令人羡慕。 ...... 离开比赛场馆，方知有诧异看着身旁的沈从一。 不知道她今天为什么如此安静，安静的偶不像她了。 “学姐，你有心事？一整天了都没见你怎么说话。” “没有啊！” 沈从一撩起被寒风吹乱的秀发，露出精致的侧颜。 “我在想如何才能让你心甘情愿的接受投资。” 方知有无奈的耸肩，到现在还贼心不死，真佩服沈从一的坚持，换成自己早就放弃了。 “学姐，你倒是坦荡。” “少点套路，多点真诚不好吗？” 沈从一穿着天青色外套，里面搭配着白t，下身是纯黑色的百褶裙，紧身裤袜把修长的美腿展现的淋漓尽致。 微微朝方知有探头，俏皮的眨了眨丹凤眼。 青春活力的模样，引得不少同学频频回头，纷纷露出羡慕的眼神。 心虚的方知有不敢接话，只能把话题引到比赛上。 “学姐，以我刚刚的表现，你觉得有机会挤进全国赛吗？” “当然有了！要不然我也不会追着投资啊，放心吧，第一名非你莫属。” “谢谢你的肯定。” 方知有无奈的摇头，这个问题算是白问了。 “哎，说认真的。” 沈从一用身体碰了下方知有的肩膀，“如果你成功拿到第一名，奖金打算怎么花？” “十五万而已。”方知有都懒得思考，脱口而出，“自然是继续加大广告力度，有了用户才有更广阔的未来。” “你真打算慢慢运营，不借机会加快脚步吗？” “学姐，有些事情急不得，稳扎稳打才是上上之选。” “小火慢炖的粥，才更为香甜。”方知有心平气静道。 沈从一无法从方知有脸上观察到更多，索性放弃了。 “但愿你的决定是对的。” “那是自然。” 方知有淡淡的笑容中透露着坚定，随口问道：“饿了吗的投资敲定了吗？” “你说呢？”沈从一骄傲的扬了扬下巴。 “500万能占到多少股份？” “抱歉！商业机密，无从告知。” 沈从一没好气的剜了方知有一眼。 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她心里有数。 “过两天就是圣诞了，你有什么安排？” 方知有一直对节日不感冒，满脸无所谓。 “学姐，你要约我？” “你想的真美，约你个大头鬼！”沈从一扭头，与方知有保持距离。 “我就是随口问问，不愿意说拉到。” “没有不愿意说。” “既然你不约我，自然哪里忙就去哪里了。” “到时候火锅店生意应该不错......” 方知有在心里默默盘算，找谁过来干活适合。 “圣诞节都不去找你小女朋友吗？” “不去，京市太远，时间都花在路上，太不划算。” “哦。” 沈从一平静答应了一声，出神的望着远处的雕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二人闲聊时，路上不少女生偷偷拍照发给好友，并附上吐槽。 鲜花最终插在了牛粪上。 哎，可惜啊！ ...... 比赛结束，成绩揭晓。 方知有不骄不躁的态度，以及背道而驰的运营理念，赢得评委们的好感，打了最高分，同时也对附近油价寄语厚望。 希望它能越走越远，成为一个优秀的企业。 最终，附近油价以99分傲人的成绩，杀入全国的大赛。 第155章 平安夜 有人欢喜，有人愁。 磁流体音响项目和半去中心化的电子取证系统运气不佳，相继被淘汰。 交大只剩下附近油价的一棵独苗了。 经此一战，方知有的名字，在沪市大学生创业圈子里逐渐小有名气。 ...... 盛大的节日在众人的期盼中如约而至。 教室里，大家都穿着厚重的外套，抵御空气中严寒。 女生们叽叽喳喳商量着明天去哪里游玩，而男生们纷纷给兄弟充当狗头军师，出馊主意，拱火，趁着节日一举拿下心仪对象。 李兵泽抱着手机不停的发消息，时不时憋笑，又时不时板着脸，样子很是怪异。 “聊什么呢，嘴都笑的合不拢。”方知有漫不经心问道。 “没什么......” 李兵泽慌里慌张的把手机收进口袋，故作轻松看向周围。 “跟对象商量下明天去哪玩......” 明天是圣诞节，又逢周末，是情侣促进感情的大好时机。 可惜，薛沛宁不在身边。 这就是异地恋最痛苦的地方，别人成双成对，而自己...... 方知有羡慕不已。 “晚上不回宿舍了？” “不知道，到时候看情况吧。”李兵泽不敢确定，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他也不想回来，但学校周边宾馆早就被预订完了，只剩下上档次的酒店还有些空房间。 摸着干瘪的钱包，陷入纠结。 既然李兵泽有约，肯定没功夫去火锅店帮忙，方知有只好把希望寄身于其他人。 该找哪个冤大头好呢？ 就在方知有苦思冥想的时候，张孝瑜气喘吁吁的搬着两箱苹果突然出现。 一下吸引了全班人的目光。 “快......来......来几个人，帮忙分一下。” “好嘞，班长。” 几位同学自告奋勇的上去帮忙。 张孝瑜放下苹果箱，松了一大口气，擦掉额头的汗水，缓缓走向讲台。 “今天是大家相聚在学校，过的第一个平安夜，我跟谭丽奇，其他班委商量了下……” “用班费给每人买一个苹果。” “苹果虽然小，但心意无价。” “希望在座所有人，接下来的考试能平安度过，取得优异的成绩。” “谢谢，班长。” “谢谢，谭副班长。” “谢谢，班委。” ...... 感谢声此起彼伏。 同学拿着冰冰凉的苹果，终于有了过节的气氛。 张孝瑜跟谭丽奇也是好算计，羊毛出在羊身上，羊还乐滋滋的接受。 望着手中红彤彤，没有伤疤，卖相不错的苹果，方知有用手简单一擦，直接咬了一大口。 甘甜的苹果汁，顺着口腔流进胃里。 怎么说呢。 苹果挺好吃，脆脆的，甜甜的。 可就是缺点什么，没有高中同桌时，薛沛宁送的苹果好吃。 方知有一边吃着苹果，一边出神望着窗外。 小妮子现在是不是也在吃苹果，等会打电话问问她。 …… 与此同时。 薛沛宁正在宿舍收拾衣服，小哈基米在柜子里不停捣乱。 一个月的好吃好喝，让小家伙长大不少，肚子总是圆鼓鼓的。 可薛沛宁就跟看不见似的，自顾自的继续忙碌。 自从哈基米来到宿舍，宿舍整天充满喵喵声，可没有一句是它叫的。 哈基米非常亲人，从不哈人，更是很少喵喵叫。 它呆萌可爱的样子，瞬间融化了于芸芸少女的心。 于芸芸对哈基米爱不释手，甚至晚上睡觉还要抱着。 对它的喜爱，一点不比薛沛宁少。 渐渐的，朱静跟着也深陷其中。 最终只剩韩艳特立独处，从不正眼瞧哈基米，更不会逗它。 经常吃生骨肉的哈基米粑粑并不多，味道跟臭袜子差不多，完全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再加上薛沛宁跟于芸芸铲屎非常勤快，不给韩艳借题发挥的机会。 索性睁一眼闭一眼，不去当那个恶人了。 “芸芸，你真的可以吗？”薛沛宁担忧道：“你要是不方便，我可以把哈基米放在宠物店寄养两天......” 对薛沛宁来说，哈基米并不只是一只小猫，还有她对奶奶怀念。 意义非凡。 “没问题，相信我！”于芸芸抱着哈基米挥手驱赶。 “你赶紧走吧，再晚就赶不上火车了。” “可是......” “没有可是，你放心明天没人约我，就算有人约，我也不去。” 薛沛宁还是不放心，再次叮嘱道：“你如果有事，就把它放到门口的宠物店，我跟宠物店老板都打好招呼了。” “你放一万个心。” 薛沛宁真啰嗦，于芸芸说的都不耐烦了，“我保证你回来，哈基米还是活蹦乱跳的，行不行？你即使不相信我，还有朱静啊，对不对？” “那我走了.....” “走吧，快走吧。” 薛沛宁拎着包，依依不舍的跟舍友告别。 关门的瞬间，哈基米歪着脑袋对着门，喵了一声。 ...... 顺利检完票的薛沛宁，坐在窗户边，手里紧紧抱着行李。 这是她第一次独自出门，之前都有方知有陪伴。 心里总归是有些紧张，但一想到12个小时候后就能见到那个坏家伙。 不愉快一扫而空，只剩安耐不住的喜悦。 不一会，火车缓缓开动。 窗外的风景慢慢擦身而过。 ...... 教室里。 啃完苹果的方知有，踹了脚李兵泽的板凳。 “别玩了，回宿舍不？” “不回了。”李兵泽头也不回道。 “现在就去找你对象？”方知有不屑的扫了一眼李兵泽的小身板，“身体能吃得消？” “你说呢？”李兵泽做着健美的姿势，证明自己的强壮。 “注意安全措施，千万别闹出人命。” “用你说？！” 说完，李兵泽继续发信息聊天。 方知有不再打扰，识趣的离开。 拿着苹果核做着投篮的姿势，朝着远处的垃圾桶抛出。 一道优美的弧线在空中画出。 苹果核稳稳的....... 砸了垃圾桶的边角上，被弹到一旁。 这都没进？点低！ 方知有刚要过去捡。 一道熟悉的身影，先他一步把苹果核捡起，稳稳丢进垃圾桶里。 第156章 谭丽奇的误解 “都大学生了，还随意乱丢垃圾？不嫌丢人啊！” “运气不好而已。”方知有尴尬的挠头，“刚刚要是丢进去，就不算乱丢垃圾。” “你们男生可真幼稚。” “男生都是长不大的小孩，我也不例外。” “准备回宿舍？”谭丽奇双手背后，笑嘻嘻的询问。 方知有点头。 “那一起吧，刚好我也想吃六食堂的饭菜。” 六食堂就在方知有宿舍楼附近，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绝。 “走吧。” 火锅店几次接触下来，彼此之间熟悉不少。 谭丽奇家庭很普通，家里做着糊口的小买卖，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之所以能考上交大，全靠她自己刻苦努力。 可到了大学，突然发现，身边就没有不努力的人。 比她聪明的人，反而比她还要努力，那种感觉真的很让人窒息。 “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吕瑞瑞呢？你们俩不是形影不离吗？”方知有随口问道。 “开学时，她加个老乡群，跟着老乡出去玩了。” “那你怎么没找老乡出去玩？” 谭丽奇微微摇头，她很清楚自己的处境，没时间给她挥霍。 “没什么好玩的，有玩的功夫，还不如去火锅店做兼职。” “你不说我都忘了......” 方知有恍然大悟拍了拍额头，“对了，郑店长让我问你，寒假结束后还打算兼职吗？如果你愿意来的话，工资可以适当的涨一点......” 不等方知有说完，谭丽奇站在他面前，笑盈盈的盯着他。 “那......那你希望我去吗？” “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算了......” “当然有关系了，方经理。” 方知有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被谭丽奇看出破绽了？但脸上依旧镇静自若。 “我不是什么方经理，你叫错了。” “没有错！”谭丽奇嘴里露出一抹微笑。 “我不止一次听到郑店长叫你经理。” “他啊？！称呼而已。”方知有不以为然道：“小园没跟你说过吗？” “开学时，她和郑店长过来给我帮忙，一直经理经理的叫，叫习惯了，短时间改不过来。” “方知有你还装，非要我揭穿你不可吗？” 谭丽奇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摆出证据。 “你要是跟火锅店没关系，郑店长绝对不会让你管帐。” “我跟他本身就是朋友，为什么不可以？再说了，小园也算帐了，你怎么不怀疑她？” “小园在替你干活！如果火锅店跟你没关系，向小园绝对不可能管帐！” “火锅店你百分之百占股份，甚至就是你的，方经理，我的猜测对不对？” 谭丽奇骄傲的扬了扬头。 当时手忙脚乱，忘了向小园，真是百密一疏。 能通她的身份反推出火锅店，谭丽奇也确实聪明。 方知有无奈的点头承认。 “火锅店果然是你的，和我想的一样。”谭丽奇继续追问道：“那你到底是不是富二代？” “啥？富二代？” 方知有都无语了。 他要是富二代的话，还至于苦哈哈的创业，积累原始资本。 早跟着沈从一去玩投资去了。 借着重生的信息差，赚他个盆满钵满。 努力做个富一代！ “你从哪听到的谣言？” 方知有虽然摆出可笑的表情，但谭丽奇并不相信他。 “你不是富二代，哪来的钱创业，哪来的钱开火锅店？” 原来，流言是从他身边传出去的，真佩服他们的想象力，不去做编剧都可惜了。 方知有耐心解释道：“软件开发是自学的，没花多少钱。” “火锅店是因为郑店长坚持不下去，拉了他一把。” “花的都是软件的奖金。” “不仅如此，大学四年家里一分钱不出，让我自己挣。” “你还认为我是富二代吗？” “这样啊.....”谭丽奇若有所思的摇头。 就算方知有不是富二代，也是她认识的最优秀的男生，依旧充满兴趣。 “火锅店的事，你没跟别人说吧？” “既然你不是富二代，为什么不大方的告诉同学，同学也能过去捧场，不好吗？” “枪打出头鸟，太高调不见得是好事。” 方知有再次解释道：“生意起起伏伏，说不定寒假结束后，火锅店转让了。” “让大家都知道，岂不是留下被人笑话的把柄。” “天天满客的火锅店，为什么要转让？”谭丽奇无法理解，诧异的盯着方知有。 “我就是打个比方，毕竟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 “明白了。” 谭丽奇突然感觉面前的方知有，跟之前认识的所有男生都不同。 光是创业这一项放在其他人身上，早就疯狂对外宣传了。 哪会像方知有一般遮遮掩掩，不敢见人。 交大果然卧虎藏龙。 谭丽奇忍不住想要向他靠近。 “那......那方经理明天有没有空啊？” “你要约我？” “不可以吗？” 方知有婉转的回绝，“明天是圣诞节，火锅店的情况你也了解，到时候肯定会很忙......” “可惜了。” 谭丽奇并不气馁，变魔术般的掏出一个苹果。 “那送你个苹果总可以吧？” 方知有不是懵懂的小男生，他清楚平安夜送苹果是什么意思。 换做平时，一个水果收下也就收下了。 但今天肯定不行。 礼貌的拒绝。 “不好意思，我女朋友很小气，不允许我拿其他女生的东西。” “你有女朋友？”谭丽奇诧异道：“之前没听你提过啊？” “不提，不代表我没有啊。” “好吧。”谭丽奇眼底闪过一抹失望，但很快恢复正常。 “那.....那我先走了。” “等一下，火锅店兼职的事，麻烦你再考虑下，要是对工资不满意，还可以商量。” “知道了，我会认真考虑的，拜拜~~” 谭丽奇一边说一边后退，手里死死捏着苹果。 直到走出方知有的视线范围。 狠狠咬了口苹果。 优秀的人永远都是香饽饽，哪怕的他长相一般般。 算了，做同学也挺好，本来就对他没想法。 谭丽奇深呼吸一口气，自我安慰。 第157章 惊喜 次日，清晨。 正在运动场跑步的方知有，突然听到口袋里传来优美的音乐声。 见来电显示是薛沛宁，慢慢停下脚步。 “小妮子，大早上就想我了？” “本来不想给你打电话，可我实在没办法了......” 火车站环境过于嘈杂，再加上薛沛宁支支吾吾，方知有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你在哪呢，太吵了，我听不清你说话。” 薛沛宁抱着行李，往人少的地方走。 “现在能听清了吗？” “可以了，你在哪呢，怎么会那么吵？” “我在沪市火车站，不知道往哪走......” 薛沛宁望着面前川流不息的人群，紧张的不知所措。 她方向感本来就不好，又是完全陌生的地方，刚出车站就迷路了。 万般无奈下，只好给方知有打电话。 特意准备的惊喜，算是泡汤了。 “火车站？！你来沪市了？为什么不跟我说？”方知有情不自禁的提高了分贝。 “想给个你惊喜嘛......” 薛沛宁躲在角落里，害羞的冲电话撒娇。 行人都急匆匆出站，没人注意墙角的身影，殊不知错过一幅令人心醉的画面。 甜美的声音让方知有不忍心责怪，衣服都顾不上换，就往火车站赶。 “你站在原地不要乱跑，我马上就到。” “嗯，我就在这等你。” 结束通话。 薛沛宁心中的忐忑与不安统统消失不见，满心欢喜靠着墙壁，观察车站外的人群。 希望下一秒就能看见那个坏家伙。 ...... 半个小时后，薛沛宁终于如愿以偿，见到那个期盼许久的身影。 迅速飞奔到方知有的怀里。 二人紧紧拥抱，恨不得把对方融入身体，藉慰一个多月的思念。 薛沛宁终于明白，爱情是需要见面的。 同时也理解了见面的意义。 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用做，话会从眼里跑出来，喜欢全部藏在笑容里。 即使见了很多次，也会期待下一次，再下次一次...... “坐了一晚上的车，累不累？”方知有心疼道。 都不用猜，薛沛宁肯定坐的是最便宜的火车。 “不累，我在车上睡着可香呢。” 火车上怎么可能睡的踏实，薛沛宁说谎都不会说，方知有不想揭穿她，破坏相聚的气氛。 “昨晚打给你电话，你都上火车了？” “嗯。”薛沛宁害羞的把头埋在方知有胸前，“我躲在卫生间里，生怕你听出来。” 昨晚说和现在说有什么区别？方知有不禁感到好笑。 “结果还不是一样？” “不一样！” 薛沛宁的小鼻子在方知有身上嗅了嗅，闻到一种怪味。 嘟着嘴，皱着眉头，一脸不悦。 “苯瓜，你多久没洗澡了，身上臭烘烘的！” “就你鼻子灵。”方知有轻轻咬了口薛沛宁的小鼻子。 “哎呀，讨厌！” “刚刚你打电话过来，我正在跑步呢，来不及换衣服就往火车站赶，现在倒嫌弃我臭烘烘了？” “没有嫌弃啊。”薛沛宁听的心里美滋滋，“你完全可以换完衣服再过来，我不着急的。” “可是我着急啊，我怕来晚一步，女朋友被人拐走了。” “不会的......”薛沛宁脸皮薄，说不出更多肉麻情话，只好用力搂住方知有，用行动表示。 聊着聊着，方知有也闻到了身上的汗臭味。 “既然不会，那陪我去洗澡，顺便给你展示下最近锻炼的成果。” “流氓，大白天的你想什么呢！”薛沛宁红着脸，狠狠剜了方知有一眼。 “难道......你不想吗？” “我......我当然不想了。”薛沛宁咬着嘴唇，不敢再看方知有，拉着他离开车站，“走吧，快带我去你学校，小肚子都饿扁了。” 刚走两步，方知有不动了。 “怎么了？” “你走错了。”方知有指着相反的方向，“我们学校在这边。” “哦~”薛沛宁调皮的吐了吐小舌头。 ...... 没一会，方知有带着薛沛宁来到交大校园，一边逛一边介绍。 到了男生宿舍楼下，薛沛宁说什么都不进去，方知有拗不过她。 只好让她坐在门口的椅子上。 “我上去换个衣服，冲个澡，很快的，乖乖等我，完了带你去吃饭。” “嗯。” 薛沛宁低头玩着手机上的贪吃蛇。 今天的她特意打扮了下，穿着天青色的棉衣和洗的发白的蓝色牛仔裤。 可即便是她最好的衣服，也与附近来往的人群显得格格不入。 但漂亮的脸蛋，让人直接忽视了她的穿着打扮。 好几个男生在她面前走来走去，想要一睹芳颜。 察觉到有目光飘过来，薛沛宁紧紧捏着衣角，不敢抬头。 其中有位瘦瘦高高的男生，鼓足勇气朝薛沛宁走过去。 “同学......你好，我......方不方便加个联系......” 男生显然也是第一次搭讪，说话都不利索。 就在薛沛宁准备拒绝时，方知有顶着湿漉漉的头发，一把把男生推开，冷漠的瞪他一眼。 “走吧，老婆。” “嗯。”薛沛宁欢快站起身，冲着瘦高的男生回了句，“不好意思，不方便。” 见方知有头发没吹干，就跑出来了。 立马担忧的责怪道：“哎呀，你怎么不把头发擦干就出来，天气这么冷，很容易感冒的。” “你帮我擦。” “好吧，你低头。” 薛沛宁接过毛巾，正准备替方知有擦头发。 可没想到方知有突然袭击，搂着薛沛宁小蛮腰的腰就要亲她。 薛沛宁先是愣了下，随后脸上布满红晕，整个人依偎在方知有身上。 任由他肆意妄为，不做反抗。 本就备受打击的男生，猛然间被喂了一嘴狗粮，心怀不满的离开了。 见到如此情景，不远处传来几声事后诸葛亮的高见。 “都给你说了别去，别去，那女生一看就有男朋友......” “要不然也不会在男生宿舍楼下......” “你非不听，现在死心了吧。” “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瘦高的男生幽怨盯着狗头军师。 “我不是为你好嘛！” “滚蛋！老子tmd再也不相信你了！” 第158章 经济压力 薛沛宁扫了一眼，发现瘦高男生已经走远，推了下方知有结果没推开。 “人都走了，不用再亲了。” 方知有搂着薛沛宁，有些意犹未尽，眼中全是欲望。 “早知道就去开房了。” “呸，流氓！大白天的说什么呢，真不嫌害臊！” “你懂什么，这叫情侣之间的日常。” “日常你个头！” 薛沛宁嘴上虽然嫌弃，手却一直替方知有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不一会，毛巾彻底湿透了。 “你回去把头发吹干，要不然会感冒，我去路边等你。” “好的。” 说时迟那时快，眨眼间方知有跑回宿舍，跟薛沛宁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他都非常珍惜，不想浪费，小别果然胜新婚。 ...... 早晨，周末，又是节日。 食堂一眼望去空荡荡的，没多少人在用餐。 薛沛宁面前摆着小笼包，生煎，小馄饨，擂沙圆..... 见方知有还要买，立马拉住他的手臂。 “苯瓜，你真把我当猪了！够了，不用再买。” “好吧。”方知有看着桌上的小吃，心满意足的点头，“吃完再买。” “这么多吃不完！”薛沛宁撅着嘴反驳道。 “吃的完，你多吃点，我看你瘦了不少。” “哪有，我最近跟着哈基米天天吃肉，手臂上都是肉肉。”薛沛宁呲溜一下把袖子挽到胳膊，“不信你自己瞧。” 方知有看都没看，直接把衣袖拉了回去。 “到酒店里慢慢看。” “流氓，三句话不离酒店！” 方知有没法反驳，因为薛沛宁说的是事实。 “哈基米最近在宿舍还好吧？” “挺好的，就韩艳不喜欢它，其他人都很喜欢。”薛沛宁说着说着，扫了眼时间。 “等会吃完饭，我们去哪玩？” “先到附近酒店开个房，休息会，你都坐一天火车了。”方知有一本正经道。 “哎呀，你正经点好不好！”薛沛宁幽怨盯着他。 “我很正经的，是你想歪了！” 方知有很是无语，他都说了是休息，为什么薛沛宁还是不相信呢。 “我才不相信你呢！”薛沛宁望着食堂外的景色，“等会，带我去看看你的创业基地呗？” “今天是圣诞节，基地里没人，只几张桌子和电脑，你要看什么？” “那去火锅店转一圈？” “现在这个时间火锅店没开门，郑店长还在休息。” “嗯.....”薛沛宁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借口，“那在学校里溜达溜达，让我好好感受下你们交大的学术氛围......” “大早上连活人都没几个，你能感受到什么学术氛围。” 方知有察觉到了薛沛宁的反常。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这么不相信我？我说了休息就是休息，绝对不会动手动脚。” “不是啦......是......” 薛沛宁低着头，不好意思看方知有，“芸芸告诉我，早上的房间很贵，最好等到晚上八九点再开房，如果能坚持到半夜，房间会更便宜......” 方知有无奈的笑了笑，他能理解薛沛宁的小心思。 现在的她没有任何收入，花的每一分钱都在吃老本，而她又不想花自己的钱。 没办法开源，就只能节流了，省钱的想法自然成了第一反应。 短时间恐怕是改不过来了。 “于芸芸说的是平时，但现在是节假日，附近宾馆和快捷酒店早就住满了。” “星级酒店早点入住和晚点入住价钱没区别。” “好吧，那就听你的。”薛沛宁若有所思的点头，也不知道方知有说的是真是假，现在也只能相信他没骗自己了。 “等会吃完饭，开几天房？”方知有假装漫不经心的问道。 “开......” 薛沛宁红着脸，喃喃自语，“开三天吧。” 原计划是两天，但见到方知有的那一刻起，薛沛宁不舍得离开，于是狠心加了一天。 “好......三天？” 周六，周末，周一？ 方知有都愣住了，“你们周一没课吗？” “2门课程已经结束了，剩下几节都是自习，去不去没关系。”薛沛宁面不红心不跳道。 “三天啊，那我得好好规划下，以免到时候体力不够用......” “流氓！”薛沛宁咬着嘴唇，娇羞瞪着方知有。 方知有义正言辞道：“你小脑袋瓜想什么呢，我的说是陪你逛街，买几身像样衣服......” 气呼呼的薛沛宁为自己反驳道：“是你在故意诱导我，好不好！” “我往歪的地方说，你就往歪的地方想！小妮子，你思想不纯洁了哦！” 逗薛沛宁玩，已经成了方知有最大的乐趣。 “不理你了。”薛沛宁说不过方知有，只好对着生煎发泄。 “买衣服可以，但不能买贵的。” 方知有牵住薛沛宁的小手，一脸温柔。 “我知道你心疼钱，没关系，你男人还是有几分本事。” “前几天附近油价成功杀入全国赛，奖金有十五万，足够你花了。” “那是你的钱，我不能......” “什么？你在床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薛沛宁小脸瞬间红到耳后根，拿起包子就往方知有嘴里塞，生怕他再胡言乱语。 “你再敢胡说八道，我真生气了！” 方知有不敢再乱调侃，万一真把小妮子弄生气了，就不好收场了。 “不说了，不说了。” 薛沛宁哼了一声，不再搭理他。 ...... 因为圣诞节的关系，交大附近便宜实惠的快捷酒店早就满了。 方知有也不想去，于是拉着薛沛宁去星级酒店。 薛沛宁看着富丽堂皇的大厅，心里一阵肉痛。 手续办好后，跟着方知有坐上电梯。 “这里一间房一天得多少钱？” 方知有没说话，拿着房卡刷开1531的房间。 是间小型套房，房间里不仅有沙发，办公桌，还有个小阳台。 薛沛宁跑到阳台上，望着窗外的景色。 交大校园景色一览无余。 “喜欢吗？”方知有从身后搂住薛沛宁的小蛮腰，双手不安分的乱动。 “喜欢，这里很贵吧？”薛沛宁再次问道。 已经到酒店了，方知有毫不客气堵住薛沛宁的嘴。 她也不拒绝，热情回应，烦恼统统抛到耳后，尽情享受此刻。 干柴遇烈火，做着情侣的日常。 第159章 最美老板娘 半小时后，薛沛宁慵懒的靠在方知有怀里，水汪汪的桃花眼里全是幽怨。 说好的过来休息，结果门一关方知有就动手动脚。 男人的话果然不能信，都是大猪蹄子。 一夜火车加上久违运动，把薛沛宁折腾坏了，沾着枕头就睡。 方知有搂着薛沛宁的肩膀，轻轻亲了下她的嘴角。 薛沛宁紧了紧抱着方知有的手，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 火锅店从开门时就人满为患，直到下午三点多，依旧有不少学生在门口等桌，郑文川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 他算是见识到圣诞节的威力了，暗自惊叹，学生还是有钱。 夸张的人流量如果能保持到晚上，日流水轻松破万，搞不好都有可能破一万五，是平时的四到五倍，切肉的机器都快转冒烟了。 早起进货时，郑文川没胃口，索性没吃饭，准备早午饭一起吃。 可没想到一直忙到下午都抽不出时间吃饭，实在饿的扛不住了，只好打电话摇人。 平时，方知有只要没事就会去火锅店帮忙，但他今天没来，肯定是有事耽搁了。 可郑文川实在无能为力，只能给他打电话诉苦。 诺基亚在床头柜上震动不停，方知有急忙拿起，生怕慢一秒把薛沛宁吵醒。 小心翼翼松开薛沛宁搂在腰间的手，蹑手蹑脚的走向卫生间。 关上门，接通电话。 “文川，怎么了？” “经理，今天店里人太多了，实在是忙不过来，你能不能过来帮帮忙？” 方知有把诺基亚放在一旁，用冷水洗脸，让大脑再清醒点。 “小园没去吗？” “她过来帮了一会，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处理，就匆忙的走了。” 向小园有事情要处理，方知有怎么会不知道，纯粹就是想偷懒，不过以她好吃懒做的小性子，能过来帮忙很不错了，不能要求太多。 现如今谭丽奇辞职，向小园跑路，李兵泽忙着约会。 无人可用，只能自己顶上了。 方知有无奈的叹气，财富没累计到一定程度，只会越来越忙，陪薛沛宁的时间又少了一些。 “知道了，等会过去。” “经理，你要是方便的话，过来买点汉堡，大家可以边吃边干活，不耽误生意。” 郑文川资本家的思维算是觉醒了，方知有很满意。 “行，你再坚持会，我等会就到。” “尽快，经理......” 方知有把脸上的水渍擦干净，走出卫生间。 薛沛宁懒散的坐在床上，迷迷糊糊望着他，完全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你要出去吗？”声音里都带着慵懒的味道。 “吵醒你了？” “嗯......” 方知有坐到床边，让薛沛宁躺下，给她盖好被子。 “火锅店今天生意太好了，他们忙不过来，我过去搭把手。” “我也要去帮忙。” “你不睡了吗？” “不睡了，都睡五六个小时了，再睡的话晚上该睡不着了。” 薛沛宁呲溜一下坐起身，拉着方知有手臂撒娇。 “让我去火锅店帮忙，好不好？” “你真的睡好了？” “睡好了！”，薛沛宁如同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全然不顾有没有走光。 方知有咽了咽口水，刚要伸手帮助她遮盖春光乍泄。 薛沛宁如同受惊的小兔子，抱着被子挡在胸前，满脸羞红的咬着嘴唇，娇羞的瞪着方知有。 “流氓，你又想占我便宜！” “我帮你挡一下。” “我才不信你呢！”薛沛宁用鼻腔不满的哼了一声。 方知有累感不爱，无奈的耸肩，在她面前‘流氓’的帽子彻底摘不掉了。 “怎么做你才肯信我？” “除非，你让我去火锅店帮忙。” “在酒店休息不好吗，干嘛要去？” 方知有舍不得薛沛宁吃苦，之前没办法，但现在能免就免。 “你走了，我一个人在酒店也睡不着，还不如过去帮你分担工作......” 薛沛宁知道方知有是心疼自己，可她就是想去帮忙，想跟方知有在一起。 见他拉着脸，不言语。 迫于无奈，薛沛宁只能使出最后的杀手锏。 “只要你同意我去，我......我可以让你再来......” 有些话没必要说清楚，一个娇羞的眼神，方知有瞬间明白。 “真拿你没办法。” “你同意了？” 方知有眼中充满了欲火，“是啊，不过你要先支持报酬！” 突然，猛虎扑食般抱住了毫无防备的小白兔。 只可惜小白兔的肉不够多，过程中总觉感觉少了点重要的东西。 许久，房间里再次传来情侣最爱的日常。 ...... 火锅店后厨。 方知有帮薛沛宁穿上定制围裙，不由的赞叹。 人漂亮穿什么都好看，即便是围裙也不例外。 薛沛宁穿围裙的样子，完全就是他想象中的贤妻良母。 “后街最美老板娘非你莫属，是不是，文川？” 郑文川边吃汉堡边捧场。 “对，最美老板娘，名副其实。” “油嘴滑舌，光会说漂亮话哄我。”薛沛宁嘴上虽然嫌弃，心里却是美滋滋。 毕竟女生都喜欢听男朋友说肉麻的情话，尤其是当着外人的面，她也不例外。 “郑店长，见笑了。” “没有没有。”郑文川继续吹捧，“经理实话实说，老板娘确实漂亮。” 薛沛宁满脸羞红盯着方知有，娇斥道：“不跟你说了，我出去忙呀。” “等一下，工作内容还没给你说呢。”方知有拉住想要逃跑的薛沛宁。 她可是宝贝疙瘩，怎么可能让她当服务员。 “你去柜台负责收银和安抚外面等桌的顾客。” “记住，外面只多收一桌的钱。” 薛沛宁有些不理解，“他们既然意愿等桌，为什么不把钱都收了？送出去的饮料也是钱。” 方知有耐心解释道：“提前收钱，万一有人等不及或者饿的不行，是要退的。从收银的角度来说，不方便管理。” “而且有的同学脸皮薄，想走时不好意思过来退钱，很可能不要钱就走了，但同时他也不会再来了。” “因为十五块钱，损失一个愿意等桌的顾客，到底是谁亏了？” “要学会替他人着想，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 第160章 薛沛宁的危机感 薛沛宁能理解方知有的想法，但她并不赞同。 “不收钱，他们很可能拿着饮料，坐一会就走了！那咱们岂不是亏的更多！” 方知有没有不耐烦，继续笑着解释。 “当然会有人白嫖饮料，但你反过来想一想，我们是不是用一瓶饮料请了一个托，在外面排队等桌？” 为了杜绝白嫖党，方知有只送东方树叶，毕竟喜欢喝茶的年轻人，少之又少。 消耗库存的同时，也尽可能的把损失降到最低。 “当你纠结吃什么的时候，见到门口全是人的饭店，会不会想进去尝一尝？” “会呀。”薛沛宁下意识跟着点头，“就算不想吃火锅，也会过来瞧一瞧，饭店为什么这么多人。” 方知有侃侃而谈，“这就是营销手段，排队的人激发了大家的好奇心，想要一探究竟。” “再加上从众心理，原本不想吃火锅的人，很可能改变想法，进来品尝一番。” “只要把握好送饮料的时间差，最大限度的留住等桌顾客，白嫖党也会成为我们的托。” “苯瓜，你好厉害啊！” “我还有更厉害的技术，晚上回去再慢慢讲给你听。” “哼！你最好说的是技术，不是乱七八糟的东西！” 薛沛宁幽怨剜方知有一眼，离开后厨，朝收银台走去。 刚出现在大厅。 五官清秀的薛沛宁瞬间吸引到不少男生的注意力。 因为圣诞季的关系，店里的顾客几乎全是情侣，大家都害怕被女友发现，没好果子吃，只敢偷偷摸摸的欣赏。 没过多久，交大论坛，贴吧上都有了薛沛宁的偷拍照。 即使是偷拍照，也依旧漂亮的不像话。 《后街自助小火锅惊现顶级大美女》 大家纷纷网上留言。 「火锅店啥时候来的漂亮的妹子？昨天去都不在。」 「她只要在火锅店一天，老子保证天天去。」 「谁有美女的详细资料，重金求购。」 ...... 众人聊着聊着，盖起了高楼。 有人开始用薛沛宁和沈从一作对比。 从照片来看，薛沛宁不像沈从一那般高冷，有距离感。 圆润的小脸蛋，多了几分温柔，可人，宛如邻家小妹般亲切。 支持薛沛宁更胜一筹的人不再少数。 此时的沈从一正窝在宿舍里查阅资料，全然不知网上已经为她吵翻天了。 毕竟她是交大校花，护花使者们不仅仅是为了她，更是为了维护交大尊严。 随随便便一个女生就可以挑战校花，那岂不成了笑话。 沈从一气质过于高冷，让男生不敢靠近。 敢于接近她的人，目的又太过明确，而且非常油腻，实在无法接受。 其实沈从一也不想端着，与同学保持距离，可一旦放下身段，苍蝇成群结队的来，弄得她不胜其烦，久而久之成了如今的模样。 所以她的异性朋友屈指可数，方知有算是一个。 资料翻阅完，沈从一拿起东方树叶抿了一小口，盯着瓶身一阵出神。 自从火锅店重新开业，她还没去过。听杨瑞莉说生意不错，就放弃了捧场的想法。 可现在舍友们约会的约会，游玩的游玩。 只剩她孤零零的待在宿舍，实在是无聊透顶。 收拾东西，拎着包包去火锅店蹭饭。 ...... 十几分钟后。 沈从一站在路边，望着火锅店门口等桌的顾客，嘴角微微上扬，多了一抹弧度。 方知有确实有几把刷子，饭店也被他搞的风风火火。 拎着包包，径直走了进去。 附近都是交大学生，大家都认识沈从一，即使不认识也多少听过她名字，自然不会阻拦。 只不过刚进到店里，就被薛沛宁拦了下来。 “不好意思，同学，现在已经满座了，要用餐的话，麻烦你在外面稍作等待。” 薛沛宁说的很客气，但见到沈从一长相时，不禁愣住了。 她好漂亮！之前见到的所有女生都不如她漂亮，电影里的明星也不过如此？！ 跟她相比，薛沛宁讨不到便宜，反而因为气质略逊一筹。 可不知道为什么，沈从一进来的那一刻，薛沛宁浑身都不舒服，心底生出一丝厌恶。 这种感觉并不是嫉妒，而是害怕，害怕她...... 同时，沈从一也默默打量薛沛宁。 方知有可真有办法，从哪找的大美女帮他收银，难怪生意如此之好。 青涩的样貌一看就是学生。 沈从一虽然不喜欢校花的名头，但毕竟是份荣誉，也是对她的肯定。 对于那些不如她的女生，闲下来也会去了解一二，但记忆里交大并没有这样一位美女。 随口问道：“你是华东师范的学生？” 离交大最近的学校就是华东师范，到底是所师范高校，其中美女数不胜数，有如此水准也算是正常。 “不是。”薛沛宁摇头，“同学，你用餐的话，麻烦请你出去等一会。” “不用餐，我找个人。” “那好吧，你请便。” “方知有在不在，在的话，请帮我叫下他。” 薛沛宁心里咯噔一声，表情都僵住了。 不吃饭，专程过来找方知有，难道...... 不会的，不会的。 她相信方知有，狠狠掐了下大腿，让疼痛感占领大脑，把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去。 用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 “好，你稍等，我帮你叫他。” 薛沛宁顾不上其他，阴着脸朝方知有走去。 此时的方知有正在后厨收拾蔬菜，全然不知危险悄悄来临。 “方知有，出来，有人找你！” 方知有奇怪的瞅了眼薛沛宁。 小妮子居然叫自己全名，感觉怪怪的，好像哪里不对劲。 并没有放在心上，低头继续收拾蔬菜。 “谁找我？” “你们学校的人，我怎么会认识？反正是个大美女。” 此话一出，后厨热火朝天的气氛，瞬间跌至零度。 兼职小队纷纷竖起耳朵，大气都不敢喘一个，生怕错过老板的八卦。 隔壁正在切肉的郑文川，也感觉到了不对劲，疑惑的瞅着他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第161章 吃醋了 “美女？还是大美女？你会不会看错了？” 方知有很是困惑，居然会有美女来火锅店找他。 第一时间没想到沈从一身上，毕竟她从没来过火锅店。 再加上她校花身份，节假日往往就是最忙碌的时候，哪会有功夫来吃火锅。 不吃牛排大餐，都对不起沈从一那张漂亮的脸蛋。 薛沛宁双手环抱在胸前，愤愤不平盯着方知有，冷漠的哼了一声。 “有没有看错，你出来见一面不就知道了吗？” 即使薛沛宁脾气再好，见到比自己漂亮的女生专程过来找方知有，都会气急败坏。 更何况二人还是异地恋，最敏感的时刻。 如果可以的话，薛沛宁都想退学了，天天守在方知有身边，把他牢牢拴住，不给他任何动歪心思的机会。 郑文川见气氛不对劲，笑呵呵的打着圆场。 “老板娘，你想多了，自从火锅店重新开业后，就没有女生过来找过经理......” “以前我不知道，但现在确实有一个。” 薛沛宁死死咬着嘴唇，咄咄逼人，“方知有，你在磨叽什么，不敢出去见一面吗？” “什么话，有什么不敢见的！我问心无愧！” 方知有停下工作，用围裙擦了擦湿漉漉的双手，跟着薛沛宁出去。 刚走到门口，薛沛宁狠狠掐住他腰间的二两肉，逆时针转了半圈，以解心中之愤。 疼得方知有龇牙咧嘴，咬牙切齿。 “你......你干嘛呢？” “给你点小小教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沾花惹草。” “我没有！” “你最好没有！” 后厨众人看的触目惊心，脊背直发凉。 万万没想到薛沛宁温柔的外表下，也藏着一颗心狠手辣的内心。 果然，没有一个女生是好惹的！ 做单身真好，单身万岁！ 看到收银台前熟悉的身影，方知有总算明白薛沛宁醋意为什么如此之大了，瞬间理解她的担忧。 换位思考，方知有也忍受不了男生找薛沛宁，尤其是比自己帅，绝对不行。 此时的沈从一穿着姜色打底毛衣衫，外面套了件白色的呢子大衣，牛仔裤搭配着小白鞋，尽显高冷女神的气质。 而薛沛宁正在醋罐上，方知有不能表现的太过亲密，要不然晚上就要睡沙发了。 “学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方知有客套中带着距离。 “油腔滑调。” 沈从一微微皱眉，没接话茬，仰头示意，“从哪找来的小姑娘？” 方知有洋洋得意道：“漂亮吧？” “漂亮......” 沈从一话没说完，只见方知有用力把薛沛宁搂在怀里，对着她圆润的小脸蛋狠狠亲了一口，宣誓主权。 突如其来的恶趣味，让薛沛宁面红耳赤，无地自容，水汪汪的桃花眼中带着幽怨跟窃喜，狠狠剜方知有一眼，挣脱开他的怀抱，娇羞的跑到收银台里面，不敢再见人。 与此同时，火锅店瞬间安静下来，好几双筷子‘啪啪啪’的落地。 下一秒，三名女生气冲冲摔掉手里的碗筷，愤然离席。 再下一秒，三位男生顾不上吃饭，迅速追上去，连忙狡辩以求得原谅。 “几位同学慢走，欢迎下次光临。”方知有贱兮兮的恭送。 三名男生愣了下，不约而同盯着方知有，眼中全是不爽。 他故意的！百分之百是故意的！ 梁子算是结下了，火锅店他们绝对不会再来。 三位男生不满的冷哼了一声。 见到刚才一幕，沈从一再傻也明白面前女生是谁，心底莫名其妙涌出一丝不开心。 难怪方知有提起女朋友时底气十足，确实有骄傲的资本。 她很漂亮，廉价的衣服反而衬托出她标致的外貌，只不过气质上略逊一筹。 沈从一大大方方的自我介绍。 “你好，沈从一。” “薛......薛沛宁。” 很明显，薛沛宁还没从方知有的恶趣味中走出来。 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勉强平复心情。 沈从一的名字，薛沛宁早就如雷贯耳，方知有平时没少跟她提。 但没想到会在火锅店遇见，态度愈加客气， “沈学姐，谢谢你上次帮方知有参加比赛，还把车借给他用......” “不用客气，当时那种情况，无论换成谁都会出手相帮，更何况他给的报酬，让我无法拒绝......” 沈从一靠近收银台，重新认真打量着薛沛宁。 不得不承认，方知有确实会挑，薛沛宁配他绰绰有余。 “圣诞节专程过来陪他？” 薛沛宁害羞的点头，“学姐找他有什么事吗？” “没事，过来蹭顿饭。”沈从一轻描淡写，推翻之前的说法。 她对薛沛宁充满兴趣，趁机多了解一下。 “恐怕学姐得多等一会了，现在没有空桌。” “没关系，我今天没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等等吧。” ..... 方知有见她俩聊上了，没人搭理自己。 便去收拾桌子，准备迎接新的客人。 刚刚的小插曲远没结束，角落里时不时有女生气愤的训斥着男生。 男生完全一副做错事的样子，低头吃饭，不敢言语。 活该！ 跟女朋友约会，还敢偷看我女人，现在遭报应了吧！ ...... 不一会，等桌的顾客安排妥当，方知有扫了眼收银台。 薛沛宁跟沈从一坐在高凳上，愉快的聊着天。 仿佛多年未见的小姐妹一样。 亲切，自然。 他越看越不对劲，内心不禁感到疑惑。 不应该啊，她俩怎么可能会有共同话题。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们俩聊什么呢？” 方知有趴在收银台上，先瞅了瞅薛沛宁，又看了看沈从一。 二人表情都很自然，没察觉到异常。 “我们俩随便聊聊。” 薛沛宁笑了笑，“等会忙完，咱们请学姐吃饭吧，感谢下她当时帮你参加比赛，还借车给你。” 这件事她一直放在心上，尤其见到沈从一后，越加当一回事。 “请客吃饭当然没问题，可是今天店里的情况你也见了，恐怕......” 第162章 生意爆棚 不等方知有把话说完，沈从一笑盈盈的打断。 “没关系，我今天没事，可以慢慢等。” 沈从一说的是事实，她确实无事可做。 看似有许多选择，但前提条件都要有人陪，以前还有杨瑞莉陪她。 可自从生日会遇到心仪男生后，杨瑞莉不再陪她，追求爱情去了。 沈从一只能回家，回宿舍发呆。 还不如留在店里帮方知有引流，让他欠自己人情，方便以后更好开口。 “既然学姐发话，那我只能答应。” 方知有冲薛沛宁勾勾手指，“麻烦学姐看下收银台，我跟她说两句悄悄话。” “去吧。” 薛沛宁疑惑跟着方知有，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此时仓库没人，大家都在店里忙碌。 “你们俩到底聊什么了？” 薛沛宁笑着反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们聊什么？是不是心虚了？” 她想诈一诈方知有，顺带检验下沈从一说的事情是否属实。 可惜，方知有并不上当。 “我怕她对我图谋不轨，恶意挑拨我们关系。” “你少冤枉好人。”薛沛宁没好气的白了方知有一眼，被他插科打诨糊弄过去，娇斥道：“学姐才看不上你呢。” “那你们到底聊什么了？”方知有再次追问。 “没什么，简单聊了下你们认识的经过。” 方知有明白了，就辩论赛的那点事。 看来沈从一并没有把破裤子说出去，想想也对，如此丢人的事情，怎么可能主动告诉别人。 薛沛宁吃惊道：“我都不知道你口才不错，居然跟四个人打辩论还不落下风。” 水汪汪的桃花眼里全是对方知有的崇拜。 “那当然了，要不然也不会把你骗到手。” “讨厌。” 方知有搂住薛沛宁的小蛮腰，委屈巴巴，装可怜。 毕竟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你刚刚是不是冤枉我了？” “我也不想，有漂亮女生找你，一时没忍住嘛。” 薛沛宁也不嘴硬，立马认错，“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现在还疼吗？我帮你揉揉。” “晚了！” 如今轮方知有硬气，“你难道不知道情侣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吗？” 拉着薛沛宁的手往自己胸口上放，“信任都碎了，你打算怎么办？” 薛沛宁当时太过冲动，欠考虑，轻轻抚摸着方知有的胸口，委曲求全。 “我......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方知有把薛沛宁壁咚到墙壁上。 “你先叫声老公听听。” “不叫！” “那事情可过去不去了。” “你就会欺负我！” “那我欺负别人去？” “你敢！” “不叫老公，信任可就没有了，你自己掂量掂量。” 薛沛宁退无可退，最终要为自己行为买单。 “老......” 红着脸不好意思，呢喃细语，“老公。” “声音太小，没听清。” 薛沛宁幽怨瞪着方知有，鼓足勇气，缓缓开口。 “老公......” 话音未落，娇滴滴的红唇被方知有堵住。 薛沛宁热情回应。 良久，依依不舍的分开。 薛沛宁柔情似水望着方知有，眼神都快拉丝了。 “苯瓜，可以了吧。” “不够！” “你还要怎样？” 方知有冲着薛沛宁小耳朵哈气，“今天晚上你在上面。” “要死啊你，大白天的就想，果然是流氓，坏透了！” “我不理你了！” 薛沛宁骂完，红着脸跑出库房，以后再也不相信方知有的鬼话，光会欺负她。 逗小妮子确实好玩，方知有开始期待夜晚的日常活动。 百尺竿头是否能更进一步，就看今天晚上。 ...... 沈从一坐在收银台，帮忙收钱。 校花的突然出现，让网上直接炸开了锅。 小小的火锅店，何德何能有两大美女坐镇。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不行，他们必须亲自过去看看不可。 店门外，原本等桌的顾客已经快到头了，但一转眼又排起长长的队伍。 大家都很奇怪，明明没什么人了，不知道什么原因又涌出来一批学生。 顾客跟中邪似的，蜂拥而来。 漫长的队伍让方知有愁眉苦脸，奔溃到不行，得忙到什么时候才算是个头！想跑都跑不了。 第一次觉得生意太好也是种负担。 而郑文川喜笑颜开，今天流水绝对要创纪录！ 兼职小队和全职阿姨都快累趴下了，早知道这么忙，就请假不来了。 ...... 火锅店直到晚上9点多，才终于没人排队。 但店里的15桌，坐的满满当当。 一天下来都不知道翻了多次台，大家都快瘫了，抓紧时间休息。 方知有靠着墙壁有气无力的问道：“学姐，晚上还吃饭吗？” 沈从一摇头，“太晚了，明天吧。明天你们俩总有时间吧？” “有，只要我能起来。” 沈从一没搭理方知有，目光看向薛沛宁，询问她的意思。 薛沛宁正低头算着帐，尽量减轻大家的工作。 “学姐，明天可以。” “那地方由我选，方同学可不准心疼钱哦！” “没问题，学姐也忙一晚上，请客吃饭应该的。” 一顿饭而已，能贵到哪里去，方知有丝毫不介意。 沈从一看了眼时间，已经快10点，该回去休息。 十一点之前必须睡觉，这是她给自己定下的规矩。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过来接你们，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学姐，拜拜。” 送走沈从一，方知有整个人摊在薛沛宁身上。 “真讨厌，你没骨头啊，快起开，店里这么多人看着呢。” “看就看呗，怕什么，我可是你老公。” 薛沛宁狠狠剜方知有一眼。 “流氓。” “账算出来了吗？今天流水多少？” “你猜猜多少？”薛沛宁把方知有扶到椅子上，不让他再占便宜。 “一万多？” “！” 不错，比方知有预想的还要高一些，圣诞节果然牛逼！ 15元的自助小火锅，一万多的流水已经火锅店的极限了，再多也多不到哪去。 除非来的全是男生，‘哐哐哐’只吃肉，才有可以能有更多的流水。 第163章 忧心忡忡 薛沛宁无比激动，比方知有还要兴奋，她从来没有一天内收到如此多的钱。 奶奶的水果店，平时流水也就五六百，最好时不过一千左右。 而火锅店有一万多流水，在薛沛宁眼里只要用心经营，完全就是份稳当的营生。 丰厚的收入让薛沛宁对未来充满希望，桃花眼里全是对方知有的崇拜，哪怕不上学火锅店也足够养活他们俩了。 辍学陪伴方知有的想法，再一次露出苗头。 “流水确实可观。”方知有满意的点头，“今天大家都辛苦了，等会让文川给每个人发200红包，犒劳一下......” 薛沛宁兴高采烈的拉着方知有，跟着讨要红包。 “红包有没有我的啊？” 方知有一脸宠溺的戳了下薛沛宁光洁的额头。 “小财迷，我都是你的，你还要什么红包？” “你是你，红包是红包，这是两码事，况且我也忙碌好几个小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方知有笑着从口袋里取出两张百元大钞。 “好，给老板娘也发200块钱红包。” “100就够了，毕竟我也没干多少活，受之有愧。”薛沛宁喜滋滋的收下其中一张，“夜宵想吃什么，我请客！” “那我可要狠狠宰你一顿。” “放马过来，本姑娘有钱！”薛沛宁晃了下刚到手的奖励。 “吃烤肉吧，附近有家烧烤店还不错。” “嗯，那就吃烤肉。” “你先等会，我过去跟文川交代几句，咱们就走。” “现在就走？店里顾客不少呢。”薛沛宁还想留下来帮忙。 “放心吧，他们能忙的过来。再说了，你可是老板娘，还能让你最后一个走不成？” 方知有从收银盒里取了八百块钱，“东西收拾好，去门口等我。” “好的。” ...... 红包交给郑文川，由他出面笼络人心更为合适。 方知有忍不住又啰嗦几句，事情交代完，踏出店门那一刻，感觉浑身上下哪哪都疼，累到不想动弹。 “小妮子，我们回酒店叫外卖吧，不想去店里吃了......” 薛沛宁撇撇嘴，满脸不情愿，“外卖送过来烤肉都凉了，吃了会拉肚子。” “可我累的走不动了。” 方知有顺势整个人靠在薛沛宁身上，差点把她压倒。 薛沛宁反手抓住他，才勉强站稳身体，满腔幽怨瞪着他。 “你就知道欺负我！” “我是真的累......”方知有假装可怜巴巴道。 “哼，我才不信你呢！” “真的，不骗你。” “你不陪我吃饭，那我......”薛沛宁扭过头，不敢跟方知有对视，“我晚上也不听话。” 方知有瞪大双眼，瞬间来了精神，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吃，你想吃什么我都陪你，走！” 见到方知有生龙活虎，没有半分精疲力尽的样子，薛沛宁气的直跺脚。 坏家伙又骗她！ “我就知道......你就是个流氓！” 刚要伸手掐他，给他个教训不可，突然感受到方知有的手机不停震动。 “大晚上的，谁找你啊？” 薛沛宁假装漫不经心的询问，心里敏感的很。 已经蹦出来个沈从一了，不会还有其他女生吧？ 方知有看了眼短信，拿着手机在薛沛宁眼前晃了下。 「刚刚忘了问你小女朋友忌口，她有什么东西不吃吗？」 “学姐问你忌口，明天好做安排。” “哦，你们俩关系可真不错，大晚上的还发信息。”薛沛宁阴阳怪气道。 哪里小了，敏感的薛沛宁不服气的挺胸，总会长起来的！ 方知有实话实说，“都给你说了，她对我图谋不轨，你偏不信。” 薛沛宁小鼻子哼了一声，“你脸皮可真厚！真以为你是香饽饽啊，人人都想要！” “是啊！我真的是香饽饽。” 方知有边说边给沈从一回信息。 消息发出去后，手机顺势装进薛沛宁的口袋里，不再搭理沈从一。 “所以啊，你可要用心对我，我要是跑了，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 “你敢跑我打断你的腿！” 薛沛宁嘴上虽然威胁，双手却死死拽住方知有不放。 晚上回去非得榨干他不可，让他见到女人就害怕，省的再有其他小心思。 “那你听不听话？” “哼，看你表现。” “走，吃烧烤！” ...... 日上三竿，明媚的阳光洒满房间。 方知有挠着鸡窝般的发型，精神萎靡的坐在床上打哈欠。 昨天晚上折腾到后半夜，把他累的够呛。 起来时，枕边人早以没了踪影。 巡视了一眼房间，发现薛沛宁红光满面的靠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声音特别小，不靠近根本听不清。 是名副其实的‘看电视’。 “你醒啦，饿吗？桌子上有早餐，” 桌子摆着三明治，水煮蛋，跟一小盒牛奶。 “现在几点了？” 方知有刚坐到沙发上，薛沛宁细长的小腿直接搭在他身上。 可惜，她已经穿的整整齐齐，无法占到更多便宜。 “11点多了，我们今天还去火锅店帮忙吗？” “不去了，圣诞节都过了，生意不会那么忙。” 摸着光滑的牛仔裤，方知有一时间压不住“长枪”。 大早上就敢挑逗自己，果然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方知有刚想占点便宜，被薛沛宁害羞的推开。 “流氓，快去洗脸刷牙，嘴巴臭死了！” “不着急，等会再去。” “不行，你先去......” 三番五次进攻，都被薛沛宁巧妙躲开，方知有只好放弃。 “我去洗脸刷牙，等会在收拾你！” “快去吧。” 刚走到卫生间，方知有手机突然响起。 手机昨晚就在薛沛宁身上，现在当然也在。 自然的从口袋里掏出，看了一眼来电信息。 “沈学姐的电话。” “你接吧。” “嗯。” 电话接通，听筒里传来沈从一不耐烦的声音。 “怎么半天才接电话，不会是刚起床吧？” 薛沛宁微微皱着眉头，一脸警惕，态度依旧客气。 “沈学姐，我是薛沛宁。” 第164章 鸿门宴 沈从一愣了下，她没想到薛沛宁会接方知有的电话。 “你们......你们俩昨晚在一起？” “嗯......” 简单的回答包含了多重意思，尤其是少女独特的娇羞。 沈从一仿佛从“嗯”中听到警告的含义。 心中莫名其妙的生出不开心。 不过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便平复下来。 “在哪家酒店？我等会过去接你们。” “皇冠假日。” 皇冠假日？挺会享受的，沈从一笑了笑。 “离我不远，大概半小时就到了。” “麻烦沈学姐了。” “不客气。” 薛沛宁挂了电话，冲着卫生间喊。 “苯瓜，沈学姐说她半小时后到。” “知道了。” 方知有一边刷牙一边思考。 他大概能猜到沈从一为什么上赶着一起吃饭，无非想从他身上再捞点好处。 其实，方知有也无所谓，很多事情光知道并没用，没有足够的实力和人脉根本上不了桌。 就像饿了吗，不介绍给沈从一，他也捞不到好处，还不如顺水推舟卖个人情，让沈从一惦记他的好。 跟沈从一保持好关系，对他百利而无一害，小富婆的水有多深，目前他还看不出来，有待继续观察。 ...... 出于礼貌，方知有跟薛沛宁提前在酒店门口等待沈从一。 不一会，红色的gti如约而来。 沈从一明显有备而来，白皙的脸上画着素妆，普通的黑色打底衫和常见的牛仔裤被她穿出不一样的高级感，全身上下没有花哨的装饰品，只有一款小巧精致的女士手表。 方知有不认识其品牌，估计价值不菲。 穿搭方面，跟沈从一比，薛沛宁要走的路还长着呢。 察觉到小妮子的不安后，方知有紧紧抓她的手。 开玩笑的方式缓解气氛。 “学姐，你打扮这么漂亮，显得我们俩很呆啊。” “抱歉，是我的疏忽。”沈从一不好意思的点头，“早上太忙忘了跟你说，今天定的饭店是家三星米其林，所以简单收拾了下。” “要不，我再等会，你们俩上去换身衣服？” “她特意过来陪我，没带什么衣服。不过，学姐你到是提醒我了......”方知有恍然大悟的拍了下额头，对着薛沛宁温柔道：“等会吃完饭，给你买几身漂亮衣服。” “嗯。”薛沛宁开心的答应。 “那你呢？” “学姐，餐厅没有穿着要求吧？” “没有。” “只要餐厅让进，我都无所谓。” 方知有开门，招呼薛沛宁坐进去。 “走吧，学姐。” 二人默契的坐到后排，全然一副把她当司机的样子。沈从一心里特别不爽，恶趣味一下涌了出来，想要捉弄一下方知有。 “方同学，你来开车吧，让我休息会。” “别啊，学姐，我不认识路。” “没关系，我坐副驾给你指路。” 方知有顿时满脑门黑线，沈从一吃错药了吧，故意让他难堪？ 回头看到面色铁青的薛沛宁，心里咯噔了一下。 “学姐，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没有啊......” 话音未落，车内气氛变得异常冰冷。 沈从一揉了揉发酸的脖颈，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哎，忙了一上午，突然有点累了，既然你不愿意开，那还是我开吧。” “系好安全带，走了。” 方知有长舒一口，轻轻安抚着薛沛宁。 希望她不要生气。 薛沛宁冷漠盯着方知有，瞅着他心里直发毛。 这件事情恐怕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好端端的，沈从一捣什么乱啊！ 方知有都快恨死她了。 ...... 到了餐厅，方知有全程提心吊胆，说话也小心翼翼，生怕沈从一抽疯让他下不来台。 用餐期间，大家聊着学校里的趣事，得知薛沛宁在清华上学后，沈从一眼里多了几分敬佩，没再整幺蛾子。 只不过她的注意力都在方知有身上，一直观察着他的用餐习惯，对食材的反应，以及对菜品的评价。 目不转睛的眼神，一度让薛沛宁误会。 今天的餐品是海鲜，用的都是高端食材。 鱼子酱，太平洋生蚝，海胆应有尽有。 尤其是阿拉斯加深海的比目鱼，搭配着主厨独特的酱汁，让薛沛宁赞不绝口，水汪汪的桃花眼彻底亮了。 可惜分量太小，不够她吃。 直到a5和牛上来，薛沛宁才勉强有了吃饱的感觉。 一顿饭，吃吃等等停停，三个小时过去了。 沈从一玩真的，狠狠宰了方知有一顿。 结账时，6774的账单，让他一阵肉疼。 口味确实不错，三星米其林除了贵，其他没毛病。 沈从一优雅的擦着嘴角。 “等会你们俩打算做什么？回学校吗？” “先不回去了，带她到附近商场逛一圈，昨天忙了一天还没放松呢。” 方知有笑着回答，即使心在滴血，也没表现在脸上。 “那我不当电灯泡，打扰二位了。谢谢方同学的款待，今天吃的非常开心，我们学校见。”沈从一识趣的离场。 这顿饭，让她对方学弟有了一个全新的了解。 他的家庭条件应该很普通，薛沛宁的家庭条件更不值得一提。 也正因为如此，方知有一眼看出饿了吗的价值，才会让她感到不可思议。 附近油价可能是巧合，饿了吗也可能是巧合，但两件事情结合在一起，绝对不是巧合。 沈从一再次对方知有充满了兴趣。 “学校见。” “学姐慢走。” 沈从一前脚刚走，后一秒薛沛宁小脸瞬间拉了下来，嘴唇被她咬的苍白无血，目光死死盯着方知有。 “你们俩是不是有一腿？！” “说什么胡话呢？”方知有无奈的耸肩。 “那吃饭期间，她为什么全程盯着你看？”薛沛宁厉声质问道。 “我们俩真要是有一腿，她会表现的如此明显？你动脑子好好想想！” 方知有耐心的解释道：“她坐在对面，不是看你，就是看我。” “我跟她更熟悉，自然会把目光放在我身上。你跟不熟悉的人吃饭，会全程盯着对方看？” 第165章 安抚与展望 薛沛宁细细一想，方知有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 是她太过敏感，光是眼神说不了什么问题。 可她想起沈从一全程专注的目光，心底的占有欲伴随着危机感呼之欲出。 总之，她讨厌沈从一，是那种打心底里的讨厌。 见薛沛宁仍旧是一副冷着脸的样子，方知有继续安慰。 “再说了，你也知道学姐瞧不上我，你还在担忧什么？” 薛沛宁吸了吸鼻子，愈加心烦意乱。 “可你不是说她对你图谋不轨吗？” “是啊，所以她在故意挑拨咱俩关系，你可千万不要上当。” “那你跟我老实交代，她为什么会对你别有用心。” “当然......不是因为这张脸了。”方知有笑着拿自己打趣。 “你好好说话！” 见方知有仍旧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不知道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气急败坏的薛沛宁，小手伸出去就要掐他，以示惩戒。 “错了，我好好说，我好好说......” 方知有急忙抓住薛沛宁的手，不想再受皮肉之苦。 “其实，沈学姐是盯上附近油价了，想要掺和一手，所以才会对我频频示好。” 薛沛宁愣住了，她知道软件有价值，但受思维，见识局限，她无法想象软件未来会有多大潜力，只是单纯的觉得方知有挺厉害。 其实在她眼里附近油价不如火锅店来的踏实。 “我不信，你肯定在骗我！一个小软件而已，她至于吗？” “小软件？你瞧不起谁呢？”方知有不悦的刮了下薛沛宁直挺挺的小鼻子。 “你所谓的小软件，下载量马上要突破二十万，日活跃用户超过了三千......” 现在是2011年，智能手机远未普及，可不是连八十岁大爷都会刷短视频的时代。三千日活已经相当可观，更何况还是信息类的app。 “等明年全国大赛开始，小软件崭露头角，到时候投资如潮水般涌来，挡都挡不住……” “静下心好好运营几年，不出意外的话，等你毕业就能实现财富自由了......” 薛沛宁惊讶张大嘴巴，明亮的眼眸中全是不可思议。 “财富自由？” 她当然明白财富自由的意思，但薛沛宁从未妄想过财富自由会出现在她身上。 自从家里发生变故，体会到人情冷暖后，薛沛宁终于明白钱的重要性，也能理解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悲哀。 所以才会拼命读书，希望有朝一日能改变命运。 即便如此，财富自由对她来说无疑是天方夜谭，跟做白日梦没区别。 可如果没有方知有，她没钱给奶奶治病，也不会考上清华，更不会站在米其林餐厅，品尝着听都没听过的海鲜。 仔细回忆，跟方知有做了同桌后，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不知不觉间，方知有的形象越来越高大，同时也越来越陌生。 坏家伙没说错，他真的是个香饽饽，不靠谱的想法再次生根发芽。 薛沛宁的反应在方知有的意料之中，继续侃侃而谈。 “是啊，财富自由，这都是你口中小软件所带来的......” “等到那时候，你安心读书，本科完了考研，一直读下去，实在读不动，去大学里应聘个老师，一辈子生活在象牙塔里。” “那你呢？”薛沛宁反问道。 “我？我当然负责赚钱养家了，大家分工明确，好不好？” “好。” 薛沛宁用力的点头，心情舒畅了不少，只因为方知有未来蓝图里有她一席之地。 方知有试探性的问道：“不生气了吧？” 薛沛宁摇了摇头，内心仍在担忧。 “既然沈学姐惦记的是附近油价，那你能不能跟她保持距离......” 方知有不顾路人指指点点的眼光，把薛沛宁搂在怀里。 “对不起，现在还不能跟她保持距离......” “为什么啊？！”薛沛宁不理解道。 “时机还没成熟，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沈学姐不是一般人，她有不少资源，未来少不了她的帮助......” 明亮的桃花眼瞬间失去光彩，薛沛宁知道想要成就一番事业多困难，她的无理要求就是在拖后腿。 “不过，我向你保证，我跟她只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就算她瞎了眼看上我，她的家庭也不会同意的，这么解释你总能放心了吧？” 薛沛宁气呼呼拍了下方知有的后背。 “不准你贬低自己，你也很优秀的好不好！她们家看不上你，是她们家有眼无珠。” 情人眼里出西施，方知有笑了笑没说什么。 “沈学姐，她家里很厉害吗？” 沈从一拿出五百万投资饿了吗，方知有对她的家庭条件有了大概的判断。 “恐怕整个家族都实现财富自由了，钱在他们眼里就是数字，反正不是我们能接触到的家庭。” 整个家族吗？那他们岂不是更看重门当户对？ 薛沛宁警惕的内心，总算是送了一口气。 “好了，不说她了。”方知有心疼道：“给你买几身衣服，天气越来越冷了，别把你给冻着了。” “嗯。” ...... 安抚好薛沛宁后，二人在附近商场逛了一下午，大包小包买了不少衣服。 准备打车回酒店时，不经意间，方知有看到了苹果专营店。 眼前一亮，拉着薛沛宁往过走。 “不是回酒店吗？你要去哪里？” “给你买个好玩的。” “什么啊？” “去了就知道了。” 不一会，苹果店独有的简约风格映入眼帘。 薛沛宁欣喜的四处观看，被精致触摸屏手机所吸引。 她在学校见过同学用过，也知道价值不菲。 但她不能理解为什么要花那么多钱买个手机，这也太浪费了。 一个手机顶的上她一年学费了。 方知有拎着购物袋走向收银台。 “你好，4s，64g版有现货吗？” “有的。” “白色黑色各一台，刷卡。” 上班一年多，干脆利落顾客见了不少，收银小姐姐早就见怪不怪了，接过银行卡熟练的操作。 第166章 游戏 薛沛宁听到动静立马小跑过去，一脸不悦的拉住方知有，责怪他擅自做主，不跟自己商量一下就买了。 “手机明明还能用，干嘛要买新手机。” “有些钱是必须要花的，等会出去慢慢跟你说。” “哼，你总有理由。”薛沛宁气鼓鼓的双手叉腰，大庭广众之下她又不能不给方知有面子，只能独自生闷气，“不理你了！” 收银小姐姐可不管那么多，递过pos机让方知有输密码。 “一共，跟你再核实一下。” “没问题。” ...... 几分钟后，方知有带着薛沛宁离开苹果专营店。 “你想要黑色，还是白色？”方知有拿着手机包装盒，让她挑选。 “我不要，我手机好好的还能用，你自己留着用吧。” 薛沛宁扭过头，不想搭理他。 她就是穷怕了，讨厌铺张浪费。明明手机还好好的，为什么要换。 很多事情光靠讲道理是讲不通的，方知有拆开黑色版，把白色版放到薛沛宁购物袋里。 熟练的开机，随手打开app。 “这款手机操作系统，跟诺基亚不一样。之前附近油价都是基于另一种手机系统开发，这款手机没有做相关配套。” “今天刚好碰到了，顺手买台回去测试用。” 得知方知有买手机是为了工作，薛沛宁心中埋怨才少了一些。 “那你买一台就好了，为什么要买两台啊。” “我想跟你用情侣款啊！”方知有不加思索，花言巧语张口就来。 “你光会说甜言蜜语哄骗我！” “没有，我是真心实意的，不信你摸摸看。” 方知有拉着薛沛宁的手，刚要放到胸口，却被她害羞的抽走了。 “流氓，在大街上呢，不准动手动脚！” 方知有不以为然，继续解释。 “这款手机系统做的特别好，挺适合你们女生用。” “那你也不能因为好用就买，太贵了！” “不贵，你有手机也能更好地帮我测试软件，不是吗？” “那......那好吧。” 薛沛宁抿着嘴唇，勉强接受了方知有的解释。 包装都拆了，坏家伙肯定不会退，望着购物袋里的新手机一阵出神。 “等闲下来，我打算做个游戏，到时候你帮我看看，顺便提提意见。” “游戏？你都会做游戏了？”薛沛宁惊讶道。 “太复杂的做不出来，小游戏还是可以的。” “什么游戏啊？” “保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讨厌，就知道吊人胃口。”薛沛宁不满的拍了下方知有，顺势搂住他的手臂。 不管方知有做什么，她都支持。 ......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的特别快，眨眼间又到了分别的日子。 机场安检门口，薛沛宁死死抱着方知有不舍得松开。 “不管我在不在，你都不准跟沈学姐太过亲近，知道吗？” “知道了。”方知有举起右手发誓道：“我保证，没有特殊情况绝对不会找她，就算找她也是商量公事，不会有私事。” 说完，方知有对着薛沛宁精致的小耳朵哈气。 “再说了，你都把我榨干了，哪还有心思找她.......” “你不准再说了！”薛沛宁害羞的捶打着方知有。 昨天晚上，方知有出去买饭的功夫，薛沛宁悄悄把jk服换上了。 回来后，他整个人都愣住了，急忙关上门避免春光乍泄。 为了彰显少女的可爱，薛沛宁笑嘻嘻的转了一圈，百褶裙下是方知有最喜欢的款式。 水汪汪的桃花眼媚眼如丝，充满了娇羞。 “我好看吗？” “好看！” “你喜欢就好，吃饭吧......” 方知有随手把饭扔到桌子上，一个公主抱把薛沛宁抱起。 “流氓，快放我下来，先吃饭，等会饭就凉了......” “现在有比吃饭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流氓......” 可惜薛沛宁挣扎声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变成喘息。 ...... 直到时间差不多，薛沛宁才依依不舍松开方知有。 “好了，最多再一个月就放寒假了，我们很快又能见面了。” “我就是舍不得你嘛。”薛沛宁眼中全是对方知有的依赖。 “我要是不用上学该多好啊，就能天天陪着你了。” 方知有假装生气的捏了下，薛沛宁圆润的小脸蛋。 “说什么胡话呢，好好学习，老薛家还等着你光宗耀祖呢。” 薛沛宁哼哼唧唧，“老薛家都没人了，现在只有老方家。” “孺子可教也。”方知有心满意足摸着她的小脑袋。 “放寒假记得提前跟我说，我好给你定机票。” “嗯，知道了。” 机场大荧幕上的航班信息再次变更，薛沛宁挥手告别。 “我走啦。” “落地记得给我报平安。” “嗯。” 薛沛宁过了安检，晃了晃手机。 方知有手机，来了条未读短信。 「老公，寒假见。」 「老婆，寒假见。」 ...... 把薛沛宁送走后，方知有回到创业基地。 向小园跟江彬刚好没课，正在各自忙碌。 此时基地里还有个陌生的女同学，询问过后，才知道是向小园不堪重负，找来的兼职生。 对此方知有没意见，只要工作效率没问题就行，剩下的让她自己看着办。 有了新人的加入，信息审核进度快了不少。 方知有也能腾出时间和心思放到游戏上。 他把目光瞄准了前世一款非常火的跑酷游戏。 《地铁跑酷》 它采用了类似‘迪士尼’的动画风格，显得更加潮流和讨喜，同时在关卡设计方面，地铁跑酷放弃了通过重力感应让角色左右偏移的设定，而是把跑酷路线明确划分为左中右，并采取左右滑屏来切换，同时随机出现的地铁也为游戏带来了不确定的因素。 因为《神庙逃亡》珠玉在前，再加上《地铁跑酷》发行时间晚，以及国人不感兴趣的涂鸦文化，让很多人都错过了这款优秀的作品。 方知有决定魔改一下，让它更符合国人的游戏审美。 第167章 哈基米丢了 向小园正在跟新来的兼职生闲聊。 聊着聊着，说到了即将上映的动作电影。 方知有眼前一亮，脑海里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说干就干，打开笔记本，熟练着敲着代码。 ...... 与此同时，薛沛宁乘坐的飞机顺利落地，给方知有发信息报平安后，拎着大包小包往学校赶，争取不错过下午的专业课。 回到宿舍，寝室里空无一人，薛沛宁叫了好几声哈基米都没有回应，原本愉悦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内心生出一丝不安。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芸芸她都答应我了...... 薛沛宁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到处乱翻，小家伙能躲藏的地方她一个也没放过。 小小的宿舍很快被她翻遍，可依旧没有找到哈基米的踪影。 惊慌失措的薛沛宁立马掏出电话，拨通于芸芸的号码。 电话响了许久，无人接听，随后她又给朱静打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 不知道她们俩在忙什么，不约而同的不接电话。 茫然无助的薛沛宁，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哈基米该不会...... 不会的，不会的...... 哈基米肯定是....... 突然，薛沛宁想到了什么，明媚的桃花眼里有神采，仿佛溺水之人找到最后的救命稻草。 宠物店！ 对，她还没去宠物店找，哈基米肯定在宠物店！ 顾不上收拾，推开门就往校门口的宠物店跑。 ...... 可惜天不遂人愿。 薛沛宁跟宠物店老板，工作人员再三确认，众人依旧摇头。 “同学，我们家真的没有叫哈基米的狸花猫，你去其他家问问吧。” “不好意思，打扰了。”一无所获的薛沛宁勉强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离开宠物店。 “没事。” 工作人员能理解薛沛宁的心情，没责怪她，继续忙碌工作。 宠物店也不在，薛沛宁失魂落魄的蹲在马路边，整个人缩成一团。 此时此刻，她的心比京市气温还要低十几度，死死盯着手机屏幕。 真心希望于芸芸没有食言，哈基米被她带走了，自己只是白白担心一场。 等了好半天，于芸芸电话没等到，却等来了韩艳电话。 下课后，韩艳回到宿舍，见大门敞开，寝室里弄得乱起乱七八糟，下意识以为遭贼了。 当她看到薛沛宁桌子上放着新衣服，心里立马多了一丝怒火和嫉妒。 高中时期，韩艳也是校园风云人物，到了大学后，样貌比不过薛沛宁，学习更比不过，好在她家庭条件不怎么样，韩艳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可自从方知有大大方方请她们全宿舍人吃日料，家庭带来的优越感荡然无存，巨大落差让韩艳一时间无法接受，总是不自觉的跟薛沛宁攀比。 立马给她打电话，冷漠的质问。 “你回来了是吗？” “刚回来。”薛沛宁激动的反问道：“你知道芸芸和朱静去哪了吗？我给她们俩打电话都没人接。” “她没给你说吗？”韩艳诧异道。 “说什么？”薛沛宁听的一头雾水，但隐约觉得韩艳肯定知道哈基米的事情。 韩艳没回答薛沛宁的问题，声音依旧冷淡。 “你先回来把宿舍恢复原状。” “你知道她们俩去哪了吗？”薛沛宁再次问道。 她们肯定不是去上课，既然韩艳回来，她们俩也应该回来，为什么不接电话呢？薛沛宁的担忧害怕又加重了几分。 “不知道。” “那好吧，我等下回去。” ...... 魂不守舍的薛沛宁，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宿舍的。 推开门，韩艳阴着脸冷冰冰的坐在椅子上。 “薛沛宁，你也太不懂礼貌了吧，未经允许，凭什么乱翻我的柜子！” “抱歉，当时太心急了，没注意......” “心急？你难道不知道我讨厌猫吗？怎么可能会让它靠近我的柜子！”韩艳气愤不已。 敏感的薛沛宁仿佛察觉到了什么。 “你是不是知道猫去哪了？” “不知道。”韩艳心虚的看向别处，“算了，懒得跟你计较，赶紧给我收拾好，等会还要用......” 未经允许翻她人衣柜，确实是薛沛宁做的不对，先道歉，然后把弄乱的衣物重新叠放整齐，放到柜子里。 “这次就算了，下次你男朋友来了，记得让他再请我们吃顿日料，好久没吃了，都有点想念了。”韩艳自说自话道。 薛沛宁本就不开心，韩艳明明知道哈基米的事情，可她偏偏不说，还想让方知有请她吃日料，人长的丑就算了，想的到挺美。 “不可能，我男朋友不会再请你吃饭了。” “为什么？我可是你舍友。” “你是天王老子都不行。” 韩艳没好气翻了薛沛宁一眼，“不请拉到，谁可是吃不起似得。” 目光扫到桌子上波司登羽绒服，忍不住又酸了一句，“不就是有两臭钱吗，再说了，又不是花你的钱，你心疼什么心疼......” 薛沛宁刚要反驳，宿舍门被推开了，于芸芸拉着朱静走进来，眼神躲躲闪闪，始终不敢跟薛沛宁对视。 不再搭理韩艳，急忙跑到于芸芸的面前，激动的抓着她。 “芸芸，我打电话怎么不接啊，你们俩去哪了？” “薛沛宁，你先别激动。”朱静安慰道。 “我们......去......”于芸芸说话磕磕巴巴，半天没蹦出几个字，一点都不像平时的她。 薛沛宁反应再迟钝，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小心翼翼的询问。 “哈基米呢？我找它半天了，始终没见。” “哈基米它.....”于芸芸拉着下朱静的手臂，哀求的望着她。 该来的躲不掉。 朱静扶着薛沛宁，让她安稳坐在椅子上。 “你先坐下，听我慢慢说.....” “昨天晚上，有学长找芸芸，芸芸对学长也有好感，所以把哈基米留在宿舍就出去了。” “然后呢？” 瞅着薛沛宁急不可待的目光，朱静停顿了下，缓缓开口。 “后面的事情，我也不清楚......” “总之，我回来时，见宿管阿姨站在楼门口拎着一只小猫。当时天太黑了，我也没看清楚，反应过来时，哈基米已经不见踪影......” 第168章 寻猫 “什么？！”薛沛宁不敢置信的站起，“你的意思是说，哈基米被宿管阿姨给扔了？” “是......是的......” 朱静不好意思的点头，整件事情跟她没关系，但薛沛宁正在气头上，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于芸芸更是没脸见薛沛宁，不敢与她对视。 哈基米跑了的消息来得太过突然，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薛沛宁的心好像变成石头，不停往下坠落，身体仿佛被抽空，刚站起不到一秒，又瘫倒在椅子上。 薛沛宁捂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气。 哈基米对她来说意义非凡，为了它，自己不惜跟方知有吵架。 她那么信任于芸芸，于芸芸就是这么回报她？！ 早知道......早知道就把哈基米送去宠物店，什么幺蛾子都不会发生。 于芸芸急忙解释道：“小宁你先别生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当时我出去时，韩艳就在宿舍，她答应我帮我照看哈基米，我才......” “于芸芸，你别把屎盆子往我身上扣，我从来没答应帮你照看猫！”韩艳直言不讳为她自己辩驳。 “就算你没有答应，宿管阿姨查寝为什么不帮忙掩盖一下。”于芸芸红着脸伸着脖子反问道。 韩艳嗤之以鼻，“我为什么要帮忙掩盖，我从来都没同意在宿舍里养猫。” 于芸芸据理力争，“大家都同意了，少数要服从多数，难道你不知道吗？更何况你还吃了方知有的饭！” “是他自己要请客，又不是我逼他请客。” 韩艳冷笑一声，“法律没有少数服从多数的说法。作为公民，我有拒绝的权力，而且宿舍条例写的很清楚，寝室里不允许养宠物，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才没有去举报你们，已经够仁至义尽了，你们还要我怎么？” “更何况当时宿管阿姨查寝，它自己跳出来被抓到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事情的来龙去脉，总算是理清了。 韩艳确实没有明确表示，同意薛沛宁在宿舍里养猫。 但现在哈基米已经跑了，说什么都于事无补。 就算把韩艳打一顿，也无济于事。 薛沛宁红着眼死死盯着韩艳。 “韩艳，你还记得哈基米对我的意义吗？” 韩艳冷淡扫了一眼，无所谓道：“早忘了。” 薛沛宁重重的点头，愤怒的眼神逐渐趋于平静。 从这一刻起，韩艳再也不是她的同学，就是一个知道名字的陌生人。 大家都是大学生，自然不会说什么绝交之类的幼稚话语。 成年人的世界，只筛选，不改变。 “你们俩休息吧，我出去找哈基米。” 朱静立马拦住了薛沛宁。 “我们俩找了一天，一无所获。宿管阿姨马上要查寝，先休息吧，明天早上起来，我们俩继续陪你找。” “薛沛宁，对不起，是我把哈基米弄丢了。我知道它是奶奶留给你的念想，你要打要骂都可以，我绝不反抗......” 于芸芸郑重的弯腰道歉。 “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起来吧。” 并非是薛沛宁大方，只是现在责怪，辱骂于芸芸都毫无意义。还不如让她带着愧疚心一起找，人多力量大，找到哈基米的可能性也更高一点。 于芸芸急忙将功补过。 “对了，小宁，我在网上查到剪刀大法。” “上面说在灶台、炉台上放一满碗清水，在碗上平放一把剪刀，把剪刀打开口，开口的方向指向家门或者窗户的方向，然后叫唤猫的名字......” “网上好多人用这个方法找到丢失的小猫，明天我去买把大剪刀，说不定真有用。” “可是我们没有灶台或者炉台？”朱静疑惑道。 于芸芸想了想，“那就放在窗台吧，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嘛。” “嗯，时间不早了，大家早点休息吧。” 薛沛宁并没有把希望寄托于不靠谱的玄学上，她固执的认为出去找更为实际。 既然当时哈基米能从水渠对面游过来，只要哈基米再次听到她的声音，自然也会再次奔向她。 一番折腾下来，薛沛宁实在没心情洗漱，直接躺在床上。 无力感如潮水般袭来，快要把她淹没了。 此刻的薛沛宁只想靠在方知有的怀里诉苦，可惜坏家伙在远在沪市，给他打电话抱怨也没用，哈基米已经丢了，告诉他也是徒增烦恼，跟着一起束手无策。 如果当时听方知有的话，老老实实把哈基米交给许雅静养，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跟方知有互道晚安后，便沉沉的睡着了。 ...... 次日一早，薛沛宁去买一堆冻干，猫条，猫粮。 抱着食物在校园里四处寻找流浪猫的踪影。 流浪猫之间都有地盘划分，哈基米突然出现肯定会受欺负，薛沛宁多放点猫粮，希望小家伙不会被饿死。 可惜，校园里的流浪猫非常怕生。 一连好几天，薛沛宁都没找到它们的踪影，但好在留下的食物被吃干净了，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为了找哈基米，除了专业课以外统统不去。不少老师对薛沛宁有了怨言，纠结期末考试让不让她通过。 随着时间的推移，薛沛宁发现了一些流浪猫的踪影，但它们还是非常怕生，只有动静立马飞速逃离，不给薛沛宁靠近的机会，本来的吸猫体质，顷刻间荡然无存。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到了12月中旬。 已经连续找了快两星期的于芸芸和朱静，准备放弃。再继续漫无目的找下去，第一学期的奖学金可以要跟她们俩说拜拜了。 “薛沛宁，不好意思，我们俩恐怕没办法继续帮你找猫了。” 于芸芸从网上找来的剪刀大法，没有任何效果。 薛沛宁本来就没指望她们俩能找见，辛苦找了十几天，没有功劳总有苦劳。 她也不忍心再责怪，“没关系，我自己找就可以了。” “可是你再旷课的话，导员该找你谈话了。”于芸芸关心道。 事情毕竟因她而起，她没办法做的置之不理。 谈话就谈话，这个破学，薛沛宁真不想上了。 “我心里有数，你们快去上课吧。” “那我们走了。” 既然劝不动，也就不再劝了，朱静拉着于芸芸离开。 第169章 首战告捷 就在薛沛宁找哈基米一筹莫展时，方知有游戏项目进行的如火如荼，十分顺利。 经过没日没夜的敲代码，游戏底层框架搭建完毕，但画面和音乐方知有始终不满意，他想要做到尽善尽美。 尤其是游戏开始时的过场动画，必须做到让人眼前一亮。 方知有翻看着江彬递上来的美术设计，眉头紧锁。 “江彬，你那边还有实力更强的同学吗？这些恐怕不太行啊。” “没有了，方哥，你不满意的话，只能去找大三大四的学长学姐们，但现在这个时间点，大家都在忙期末考试，或许找设计公司更合适。”江彬建议道。 江彬尽力了，他们也只是个草台班子，没有专业的美术人员。 设计公司？ 并非方知有不想找，而是他没钱了。 为了陪好薛沛宁，方知有把口袋里最后一点钱花的干干净净，哪还有钱请设计公司亲自操刀。他现在就在等月底火锅店盘库，分钱，好好回口血。 “知道了，我会考虑。附近油价ios版进度到哪了？” “只剩最后收尾，放假之前肯定能做出来。” 方知有拍了拍江彬，“辛苦了。” 见二人在讨论附近油价，向小园顺势坐了过来。 “经理，三家汽车用品公司，对接完了。只有做轮胎的公司态度比较诚恳，愿意出2万在软件上打广告，剩下两家单纯想捡便宜......”向小园越说越生气。 信息审核工作由兼职生接手后，她的担子轻松不少，再加上温澜老师帮忙，足以应付目前的反馈量。向小园便去负责广告对接业务。 “两万？”方知有嗤之以鼻，“要不是为了体现广告收入的可能性，增大全国大赛胜出的几率，他们这点可怜的广告费我根本瞧不上。” “小园，给他们三家回话，低于五万不考虑，时间截止到年前，年后价格还要涨。” “让他们好好考虑清楚，错过这家店就没这个村了。” 方知有要的是雪中送炭，而不是锦上添花。广告收入第一仗必须要打好，否则以后价格再想提上去可就困难多了。 “好的，经理。” 老板如此硬气，向小园心情大好，开心的回去工作。 手头事情处理完，方知有准备回宿舍复习。附近油价还没出成绩，万一挂科了导员那里不好交代，别人都会以为他飘了，不把学习放在眼里。 至于游戏美术部分，方知有第一时间想到了沈从一，她或许有合适的人选。 可不久前刚刚答应薛沛宁了，没有特殊情况不能主动跟她联系。 哎，头疼啊。 沈从一也是，蹭了一顿饭后，消声匿迹不见踪影。方知有连续一周晨跑都没见到她，不知道在忙什么。 而且最近薛沛宁打电话越来越敷衍，话还没说几句，就匆忙挂断了。 学期末，每个人都在忙碌，他也不例外。 ...... 男生宿舍。 方知有拿钥匙准备开门，李兵泽突然走出来，见他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方知有很是疑惑。 “去哪浪呀，不复习了？” “奖学金跟我没关系，60分万岁。”李兵泽不以为然道：“我去网吧打......打游戏！” “笔记本玩不下你了，居然去网吧玩？” “当然了，晚上宿管查寝记得帮我遮掩。” 说完，李兵泽头也不回的跑向楼道。 ...... 凯越网吧。 姗姗来迟的李兵泽扶着王左右的肩膀，大口的喘着粗气。 “我没......没迟到吧？” “已经迟到了！” 王左右嫌弃的推开李兵泽，向其他人介绍。 “他就是mx战队队长，李兵泽。” “你们好，很高兴认识大家！” ...... 硕大的网吧，从中间分成两半，一半用来比赛，一半正常营业。 电竞初期，大家对比赛没什么兴趣，更何况是网吧预选赛。 即使李兵泽迟到了，也有地方坐。 凯越是附近五公里最大的网吧，参加比赛的队伍有十五支之多。 根据比赛规则两两对战，胜者进入下一轮。 王左右手气不错，第一场比赛轮空，要不然他们先输一局。 各个队伍实力参差不齐，差距非常大，十五支队伍其中一半都是来凑热闹。 在王左右和李兵泽的带领下，mx轻松拿到冠军，成为凯越网吧的代表队。 同时李兵泽的表现，让王左右刮目相看，虽然他游戏技术一般，但理解能力特别好，一点就通，不愧是交大的学生，脑子就是聪明，王左右自愧不如。 赛事负责人把奖金发给李兵泽，通知他半个月后参加省决赛。 1200元冠军奖金到手，李兵泽第一时间给大家发了下去。 众人纷纷感慨，第一次顺利拿到全额奖金。 之前每一次比赛，不是赛事负责人拖拖拉拉，就是暗中克扣，或者没奖金，发一箱饮料打发他们，成功拿到全额奖金太不容易。差点激动的哭出来，同时对接下来的比赛充满了兴趣。 “大家先别走，现在时间还早，为了庆祝mx战队拿到第一个冠军，我请大家吃饭！” “谢谢队长！” 感谢声此起彼伏。 “咱们去哪吃？”王左右问道。 “肥水不流外人田，自然是火锅店了，走吧。” ...... 众人抵达火锅店时，店里暂时没位置，李兵泽便让郑文川用手机给他们拍照片纪念。 “拍的可以吗？” “没问题。”李兵泽边说边把照片发到企鹅群里，漫不经心的问道：“店长，老方晚上还过来吗？” “不过来，经理说他最近复习，准备考试。” “哦。”李兵泽若有所思的点头，“那获奖证书先放在店里。” “你为什么不拿回去？”郑文川奇怪道。 “等我拿到全国大赛的冠军，到时候一口气拍在老方脸上，让他也惊讶惊讶！” “你们俩啊！”郑文川笑着摇头，顺手把获奖证书收好，“那先放店里，你需要了再跟我说。” “谢了。” 第170章 愤怒的薛沛宁 不一会，店里有了位置。 众人开动。 李兵泽完全低估了队友们的战斗力，大家都是十几岁的年轻小伙，正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年纪，也不跟他客气，放开了吃。 牛羊肉吃了足足十盘！ 一下把李兵泽的奖金全都吃完，让他肉痛不已，一天都白干了。 临走时，每人又装了瓶东方树叶。 把所有队员送上车，王左右举着啤酒瓶跟李兵泽碰了下。 “兵泽，你实力确实不错，但我们的目标是总冠军，恐怕......”王左右不拐弯抹角，有什么说什么，提前把预防针打好。 “左右，我明白你的意思。”李兵泽喝了一口啤酒，缓缓开口，“网吧赛运气好，没碰到高手，再往后走可就不好说了。” “忙完考试，我会加练，如果哪天跟不上队伍脚步，我会自觉离开。” “你清楚就好，回头我慢慢物色合适的人选。” “不说了。”李兵泽举起酒瓶，“庆祝我们mx战队取得开门红，距离总冠军近了一步。” 二人愉快的举杯喝酒，把烦恼统统丢在脑后。 ...... 翌日东升。 薛沛宁照旧早早起床，拎着一大袋的猫粮，继续寻找哈基米。 虽然至今杳无音讯，但薛沛宁和不少流浪猫建立了联系。 校园里大大小小的流浪猫见她已经不再害怕，只要她出现在附近，流浪猫会主动在她裤腿上蹭来蹭去，留下气味做记号。 而且有只漂亮的三花猫亲自带薛沛宁，去它平时休息的地方参观。 至此，薛沛宁有种强烈的预感，哈基米快要回来了。 等薛沛宁赶到喂食地点，草丛里的流浪猫听到动静，迅速飞奔而来。 此时的她宛如童话里的公主，漫步在草坪上，小动物们紧随其后。 薛沛宁一边喂食，一边轻轻抚摸，桃花眼里全是温柔。 她始终相信真心对待流浪猫，流浪猫会回报她的善良。 “小猫咪们，如果你们见到一只小狸花猫，也让它过来吃饭，好不好？” “小狸花猫是我的猫，它走丢了，我好想它。” “你们要是看见了，记得让它回家，好不好？” ...... 薛沛宁喂着喂着，突然感到一阵心慌意乱，下意识摸了摸胸口，却没有摸到玉佩。 冰冷的小手伸进衣服里仔仔细细摸索一遍，始终没有摸到。 顿时眼里充满恐慌。 玉佩，我的玉佩呢？！ 这可是奶奶留下的唯一遗物。 哈基米已经丢了，决不能再把玉佩弄丢，否则她饶不了自己。 顾不上喂猫，薛沛宁沿着来时的路，低着头一点一点的仔细寻找。 ...... 女生宿舍。 韩艳洗漱完毕，穿戴整齐，抱着课本准备去教室上课，也不等于芸芸和朱静洗没洗完。 走着走着，脚下踩到一个硬邦邦的物体。 抬脚一看，是一枚有缺口，有裂纹的廉价玉佩。 第一眼觉得有些熟悉，但韩艳没想那么多。 “谁随手乱丢垃圾，讲不讲公德心啊！” 全当是垃圾，顺势踢了一脚，把玉佩踢出宿舍。 玉佩在地面滑行，瞬间撞击到墙壁。 啪的一声。 碎成几十份。 楼梯口的薛沛宁亲眼见到这一幕。 疯了一样跑到宿舍门口，捡起地上碎片。 就是她苦苦寻找的玉佩，是奶奶留下的唯一遗物。 奶奶走时，薛沛宁没哭，但现在最后一根绷着的弦也断了。 一点一点的把玉佩碎片捡起，慢慢放进口袋，理智随着碎片渐渐消散。 温柔的桃花眼，充满血丝。 “韩，韩艳！” “干嘛......” “我他妈打死你！” 话音未落，薛沛宁狠狠朝韩艳肚子踹了一脚，力道之大，直接把人踹翻在地。 薛沛宁从小帮家里干农活，久而久之，力气被锻炼出来。 随后骑在韩艳身上，死死抓住她头发，对着那张丑恶的嘴脸，连续扇了好几个巴掌。 韩艳整个人都被薛沛宁扇懵了，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几秒后，脸上全是巴掌印，火辣辣的疼。 等她反应过来，惊恐万分盯着薛沛宁，奋力挣扎反抗，想要把薛沛宁她从身上弄下去。 从小娇生惯养的韩艳怎么可能是薛沛宁的对手，在她奋力应抗下，只是让薛沛宁扇巴掌的速度变慢。 见宿舍门口有人打架，于芸芸和朱静急忙赶出来，看到薛沛宁在打韩艳，她们俩都愣住了，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为什么会打架。 尤其是薛沛宁吃人的目光，让人忍不住打颤。 反应过来后，迅速上前拉架。 薛沛宁手都扇的通红。 韩艳气急败坏的想还手，却被朱静死死抱住。 “薛沛宁，你凭什么打我！从小到大我爸妈都没打过我，我这辈子跟你没完！你等着……你们拉我干什么！你们去拉她！我.…..我打死你不可……” “猫的事情我可以不跟你计较，但你凭什么踢我的玉佩！”薛沛宁死死盯着韩艳不放，红彤彤的眼睛中带着血腥，整个人看上去特别不好惹。 “什么狗屁玉佩，那就是个垃圾，扔在地上的垃圾！“韩艳愤怒的嘶吼，“薛沛宁，我跟你没完，我非打死你不可!” …… 二人争吵声充斥着楼道，很快周围乌央乌央围满了人。 宿管阿姨闻声赶来，制止闹剧继续发展下去。 “你们俩都是大学生，怎么跟小孩子一样打架，不嫌丢人啊？!” “清华的脸面，都被你们丢光了！” “是她先打我的！“韩艳怒不可遏的告状。 “我管不了你们那么多！“宿管阿姨一边说一边疏散围观女生，“看什么看，都不上课了？你们也想去找导员？！” 围观女生如同受惊的鸟兽四散而逃。 “管了两年宿舍，你们俩是第一个打架。”宿管阿姨一边一边给导员打电话。 “走，跟我去见你们导员！” 朱静拉着韩艳在前面走着，韩艳被薛沛宁打怕了，下意识跟她保持着距离。 于芸芸陪着薛沛宁在后面跟着。 薛沛宁身上没伤，只不过袖子被韩艳抓的稀巴烂，还好没穿新衣服，要不然心疼死。 第171章 处置意见 教师办公室。 宿管阿姨把事情交代清楚后转身离开，至于薛沛宁跟韩艳的处理结果，跟她没关系，她也不关心。 薛沛宁的辅导员姓潘，是位经验丰富的中年女老师。 潘导员面色铁青的看着薛沛宁和韩艳。 在她九年任职期间发生过不少打架事件，大家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磕磕碰碰在所难免，但女生打架只在其他院系听说过，今天也算是破了记录。 对面的薛沛宁从容淡定，甚至是冷着脸，丝毫不畏惧潘导员的目光。 韩艳可就没那么平静了，头发被薛沛宁抓的乱糟糟，整个人哭哭啼啼，满脸都是鼻涕眼泪，妆容都哭花了。 潘导员嫌弃的挥了挥手，“韩艳去，把脸洗干净了再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像什么，还有没有点成年人的样子。” “导员，我......我可是受害者......” 韩艳刚想辩解几句，被朱静拉着拦住。 “先别说了，回来再说。” 出去前，韩艳恶狠狠的盯着薛沛宁，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薛沛宁最少死十几次了。 见韩艳离开，潘导员冷冷瞅着薛沛宁。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动手打人？” 潘导员很是疑惑，她对薛沛宁印象不错，也知道她家庭条件不好。平时学习很刻苦，不需要督促，乖巧的样子也不像是会主动欺负人的学生，难不成有什么隐情？ 于芸芸也好奇的看着薛沛宁，她知道哈基米丢了后，薛沛宁跟韩艳不说话，更不会动手，突然打架，她也是一头雾水。 “没什么好解释的，韩艳把我玉佩弄碎了，我气不过打她一顿出出气。” 薛沛宁语气十分冷漠，仿佛韩艳就是陌生人，她只是在做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罢了。 只有她自己清楚，内心跟玉佩一样碎成渣渣，无法再修复。 她不想在外人面前表现出软弱的一面，那样的话，别人只会更瞧不起她。 “玉佩？是你天天戴的玉佩吗？”于芸芸询问道。 薛沛宁没说话，点了点头。 “我之前见你带过，它怎么会被韩艳弄碎？你是不是看错了？或者不是你那块......” 不等于芸芸说完，薛沛宁打断了她。 “玉佩绳子突然断了，掉在宿舍，我回来找时，刚好看见韩艳狠狠踢了一脚......” 气氛一时间陷入沉默。 于芸芸扫了潘导员一眼，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干脆闭嘴。 潘导员叹了一口气，问道：“玉佩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它是奶奶留下了的唯一遗物。” 唯一遗物？！ 难怪会动手，潘导员能理解薛沛宁的苦衷。 “呸，我去你妈的，什么狗屁遗物，遗物你会扔在地上，导员她肯定在胡说八道，故意栽赃陷害我......” 害怕薛沛宁扭曲事实，韩艳简单的冲了下脸，顾不上擦干净，便往办公室赶。 刚进门对着薛沛宁咆哮道：“你绝对是因为猫的事情，对我打击报复......” “导员，你听我说，她们几个不顾学校规定，擅自在宿舍里养猫......” “宿舍里养猫？”潘导员阴着脸，扫了众人一眼。 大家低头，不敢吭气。 原本养猫事件在宿管阿姨那里已经结束，韩艳为了自证清白，把薛沛宁养猫的事一股脑全说了出来，事无巨细，并且添油加醋，夸大事实。 委屈巴巴的解释她要是不答应，就会被薛沛宁她们几个联合排挤在外。 “薛沛宁，你真在宿舍里养猫？”潘导员严厉质问道。 “养了。”薛沛宁点头承认，不做过多解释，“猫的事情责任全在我，跟于芸芸和朱静无关，至于韩艳说的针对，排挤，完全是无稽之谈，我们没做过。” 于芸芸刚想辩解，被朱静拦了下来，冲她微微摇头，眼神示意她。 ‘现在不是解释的最佳时机，等等再说。’ 二人气愤不已的盯着韩艳，她们俩算是看清韩艳的真实嘴脸了，之前方知有请客吃饭，都喂狗肚子里了。 “导员，我说的没错吧，她都承认了，把她家长请过来，让她爸妈亲自给我赔礼道歉......”韩艳如同奸计得逞的小人，说着说着嘴巴张得太大带动脸部的肌肉，疼得她倒吸好几口冷气。 “我是不可能给你道歉的！” “导员，你听，她还不知悔改......”韩艳捂着脸，疼痛和愤怒在脸上不停切换，样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跟小丑一般气的跳脚。 潘导员无奈的叹气，薛沛宁家庭情况她清楚，资料上联系人留的是奶奶电话，但现在户口本上只剩她一人了。 “她家人都去世了，没办法给你道歉。” 没家人？！ 于芸芸和朱静满腔诧异的望着薛沛宁，没想到薛沛宁小小年纪就没了家人，难怪会把哈基米视若珍宝，天天喂它吃肉。 于芸芸弄丢哈基米的愧疚心又重了不少。 韩艳知道后，反而冷嘲热讽。 “果然是有人生，没人养的渣渣！” “你说什么？有本事你在说一遍！” 薛沛宁红着眼，冲过去准备再次动手，却被于芸芸和朱静联手拦了下来。 潘导员站起厉声训斥，“够了！你们俩要是没打够出去打，别脏了我的办公室！” 韩艳翻个白眼，不敢吭气。 于芸芸和朱静把薛沛宁拉开，让她消消气，别跟韩艳一般见识。 薛沛宁死死盯着韩艳，恨不得把她吃了。 见众人不说话，潘导员冷着脸坐到椅子上。 来龙去脉弄清楚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潘导员有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事情我听明白了，韩艳，不管玉佩是不是薛奶奶的遗物，你都不应该踢碎，把它捡起来放桌子上，后续的事情不都没有了！” “导员，我可是受害者......” 韩艳刚要开口狡辩，被潘导员冷漠打断。 “听我说还是听你说！” 韩艳低头，目光看向别处，脸上写满不甘心。 潘导员继续道：“韩艳，你先赔薛沛宁一块差不多的玉佩。” 第172章 处理公告 “薛沛宁，不管怎么说打人都是不对，玉佩既然碎了，那就让它过去吧，奶奶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你现在这副模样......给韩艳道个歉，赔偿点医药费......这次就算了，再敢有下次，你们俩都得记大过不可......” “不行，不能这么简单的饶了她，我不同意！”韩艳气急败坏道：“导员，凭什么道个歉就算完了，学校必须给她处分，要不然我不服！” “韩艳，你可要想清楚了，整件事情你也有责任，闹到学校上面薛沛宁被记过，你最起码也是个警告。”潘导员冷着脸，认真嘱咐。 潘导员希望事情到此为止，闹到学校里丢可是她的脸面。 “我为什么要被警告，是她打的我，我是受害者！”韩艳不服气的据理力争，“如果学校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就报警，告她恶意伤人，让法律来处置她！” “好啊，我奉陪到底！”薛沛宁并没有听到报警两字害怕，反而勇敢的朝韩艳走了一步，刚想走出第二步时，被于芸芸和朱静拦了下来。 “你以为我不敢是吧？打就打！” 气急败坏的韩艳掏出手机，准备报警，结果被潘导员一把夺下，狠狠拍在桌子上。 还好诺基亚结实，换成其他杂牌手机，说不定这一下屏幕就碎了。 “你们俩闹够了没有？！多大点事就要报警。韩艳，你以为警察会管你们这点破事，最后还不是推到学校，让学校领导看着办，到时候你们俩都没好果子吃！” 潘导员指着韩艳鼻子质问道：“韩艳，我问你，要是别人摔坏亲人留给你的遗物，你会不会上去跟他拼命？” “导员，我......”韩艳被问的一时间说不出来话。 潘导员咄咄逼人，“你就告诉我会不会？！” 韩艳无奈的低头，不甘心的嘟囔，“会.....” 随后，潘导员目光盯着薛沛宁，“你还有什么说的？” “潘导员，医药费我会赔偿，道歉绝无可能！至于她想闹到派出所，还是学校，我都无所谓，随便她吧，什么处分我都接着。” 薛沛宁恭恭敬敬跟潘导员鞠躬感谢，她能感受到，老师其实在帮她。 但玉佩对她来说太过重要，她无法原谅韩艳，绝不可能跟她赔礼道歉。 说完，便摔门离开。 韩艳趁机贬低道：“导员，你看薛沛宁她无法无天，都不把你放在眼里......” “够了！”潘导员对着韩艳吼了一句，“你呢，交给学校处理，还是你们俩私下协商解决？” 韩艳不傻，就算报警，民警恐怕也是走个过场应付了事，毕竟她们是学生，最后还是由学校出面处理解决问题。 既然如此，不如退一步，直接让学校处理。 “我相信学校会还我一个公道！” 见韩艳坚持捅到学校，潘导员也懒得废话，心烦意乱的挥手驱赶几人。 “行了，事情到此为止，都出去吧。” ...... 薛沛宁出了教师办公室，就往宿舍赶。 哈基米的事彻底曝光，索性把它东西全部带走，不留在宿舍里碍眼，省的被有心之人利用找麻烦，暂时放到三花猫的秘密基地里，反正那里破破烂烂的，平时也没人去。 没一会，薛沛宁拎着哈基米的猫砂盆，玩具来到三花猫的休息处。 秘密基地是一个破旧的小土房，土坯墙上记录着岁月的流逝，里面放着几张木板和纸箱，明显是三花猫的窝，周围都是灰尘跟蜘蛛网，除了流浪猫没人会来。 刚把东西放下，漂亮的三花猫不知道从哪里突然蹦了出来，在薛沛宁脚边蹭来蹭去。 撒娇般的‘喵喵喵’，跟她讨要食物。 “你可真是个贪吃鬼，早上刚刚喂了你，现在又要吃。” “你好贪心啊！以后就叫你贪心鬼！” “那你能不能帮我把小狸花找回来，我真的好想它......” 薛沛宁蹲在地上一边喂一边轻轻抚摸三花猫的毛发。 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无声哭泣。 哈基米丢了，找回来的概率微乎其微，没日没夜的寻找，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如今，奶奶留下的玉佩也碎了，碎成渣渣，再也不可能复原。 此时此刻的薛沛宁，无依无靠，如同命运风暴里的山茶花随风摇摆，身边遮挡物一一离去，只剩遥远处，树立的巨大石碑，替她遮挡一点风雨，可惜他太远了，远到无法触摸。 薛沛宁现在真的好想去找方知有，永远跟他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退学的想法再一次在心中萌生。 三花猫吃完猫粮，闻了闻哈基米的玩具和猫砂盆。 随后，坐在薛沛宁的身边，默默舔着爪子。 感受到两脚兽情绪不对劲后，往她身边挪了挪，紧紧挨着薛沛宁小白鞋，继续舔舔爪子，舔舔毛发。 ...... 学校虽然办事效率慢，但处分公告下来的特别快。 没几天功夫便贴在教学楼的公告栏上。 韩艳给予警告处分，毕竟事情由她而起，她不可能置身事外。 薛沛宁被记大过，本来是严重警告，养猫的事情被韩艳抖出来后，罪加一等。 寝室养猫虽然违反学校规章制度，但属于民不举官不究，大家通常睁一眼闭一眼，宿管阿姨抓住也就是随手放生，顺便跟导员啰嗦几句，不会往学校里报。 可一旦被人举报，学校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与此同时，412宿舍正式决裂，薛沛宁，于芸芸，朱静都不再搭理韩艳，彻底把她孤立。 韩艳也不在乎，更没放在心上，该吃吃该喝喝，权当无事发生。 ...... 12月31号如期而来。 旧的一年即将结束，新的一年马上到来。 虽然是跨年夜，但大家都挤在宿舍，图书馆复习功课，希望期末考个好成绩，顺利拿到学校奖学金。 方知有一边算帐一边感慨。 “转眼间一年结束了，真快啊！” “可不是吗？” 这一年郑文川感慨良多，尤其是遇到方知有。 第173章 饭搭子 “经理，自从你接手火锅店后，我感觉时间根本不够用，早上买菜回来简单收拾一下就快中午了，刚开门营业一会，什么都没做呢，天就要黑了，实在太快了，快到我都没感知了......” 郑文川边说边收拾卫生。 明明火锅店还是那家火锅店，但在方知有手里完全变得不一样了。 方知有笑了笑，没接郑文川话题，随口问了句。 “文川，你有驾照吗？” “没有。”郑文川尴尬的挠了挠头。 “趁着学校放寒假，过年回去考一个，完了用火锅店名义买辆皮卡给你开，方便你进货用。”方知有轻描淡写道。 虽然郑文川没有抱怨的意思，但方知有不得不当一回事，想要马儿跑得快，就得多喂草。 “经理，你要买车？！”郑文川惊喜的愣在原地。 以火锅店的收入来说买辆车根本不是问题，方知有决定买车，就意味着要深耕餐饮业，这才是让郑文川最高兴的事情，原本还在担心火锅店转让，现在彻底消失不见。 “有辆车总归方便点，能节约不少时间。” 郑文川安耐住心里的兴奋，“经理，其实买辆面包车就行，没必要买皮卡，我村里那些人都是用面包车拉货，很方便的......” 方知有停下手头的工作，耐心教导。 “你切记，能用钱规避的小风险，一定要规避，面包车拉货是违法的，交警通常情况下睁一眼闭一只眼，真要是碰上大检查，倒霉的还是咱们。” “那就买皮卡......”郑文川似懂非懂点着头。 “经理，我听说沪牌要5万块钱，其他地方牌照一千块钱就搞定，要不然......” 11年的限行规则没那么严苛。外地牌照白天不能在市区通行，晚上才可以，所以郑文川才会多此一问。 方知有直接打断了他。 “进不了市区，买车还有什么用？目光放长远点，不要在乎那点小钱。” 郑文川犹豫不决，“那买个二手车呗，新车我怕碰坏了......” “有保险你怕什么，再说了，你进货的时间点路上没多少车，只要小心点没事。” “二手车水太深了，能不碰就别碰。”方知有知道郑文川心疼钱，挥手示意他过来，把计算器递了过去，“你自己看看12月的毛利润有多少？” 计算机小小的液晶屏上赫然显示着五位数。 85,231 “这么多吗？”郑文川诧异道。 方知有按着计算机。 “25,569，这是你那部分。” 再加上工资，郑文川月收入快三万了，激动的话都说不利索。 “一个月三万，那......那岂不是半年，就能把之前亏的钱全挣回来了？” “你想的太理想化了！别忘了，利润高是因为12月有圣诞节，一天顶三天。” “等过完年，气温慢慢回升，火锅就不是第一选择了，更何况后街还要再开一家自助小火锅......” “到时候，能不赔钱就不错了。” 方知有的预防针让郑文川刚燃起的信心，被浇了一盆冷水，整个人立马蔫了，无精打采。 “经理......” “没事，别那么悲观，我说的是最差情况，万一咱们经营的不错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放宽心。” 郑文川重重的点头，运营的事情他不用操心，他只需要做好方知有吩咐的事情就行。 见郑文川太过沮丧，方知有说个好消息安抚一下。 “过几天期末考试结束，生意还会再好一波。忙完最后一波，今年就算是结束了，好好休息休息，准备回家过年。” “经理，你放心，我一定把收尾工作做好。” “好好干，争取年底大家都钱包鼓鼓的回家过年。” 说话间，桌子上的手机突然震动，方知有看都没看直接按下接通键。郑文川识趣的离开，不再打扰。 “小妮子，想我了？今天打电话挺早啊，我还在店里算帐呢。” 电话那边的沈从一顿时满脸黑线，莫名其妙被喂了一嘴狗粮，原本的好心情一扫而空，变的心烦意乱。 难怪方知有秒接电话，感情是把她当成薛沛宁了！没想到他还是恋爱脑。 但一想到方知有对自己可不是这个态度，心里突然酸溜溜的，莫名多了一股邪火。 “方知有，你能不能看眼来电显示再开口说话！” 这声音？！ 糟了！ 方知有立马道歉，“沈学姐不好意思，刚刚忙晕了，没注意.....抱歉，抱歉，脏了你的耳朵。” “你知道就好！”沈从一气恼的哼了一声，“你们俩经常在晚上打电话？” “不然呢？异地恋看不见摸不着，只能靠电话维持，太辛苦了。” 沈从一哦了一声，没了下文。 “学姐这么晚了，打电话什么事？”方知有边收拾账本边询问。 米其林一别后，沈从一销声匿迹半个多月，突然出现感觉有点不太适应。 沈从一开门见山道：“我刚忙完，肚子饿了，想找人出去吃点东西，你要是方便的话，咱俩老地方见？” 方知有抬头扫了眼墙上的时间。 “现在已经9点多了，螺蛳粉还开门呢？” “开着呢，一般都是十点关门，抓紧时间过去，应该还有粉。”沈从一对小店的营业时间了如指掌。 “学姐，你是真喜欢吃螺蛳粉，饭店老板恐怕都认识你吧？” “那是当然了，老板娘还经常送我卤蛋呢！” 方知有发出‘啧啧啧’的感叹声。 冷艳高贵的校花跟臭味出名的螺蛳粉，真的是一点都不搭，甚至还破坏了美女的滤镜。 “学姐，你那么喜欢吃螺蛳粉，追求你的男生都没不知道吗？” 沈从一实话实说，“绝大多数男生都是见色起意，过过嘴瘾罢了，偶尔有几个会付出行动，都接受不了螺蛳粉独特的味道。” “如此看来，我岂不是你的饭搭子？” “饭搭子？”沈从一在嘴里不断重复这三个字，细细品味。 第174章 共进宵夜 “你形容的非常贴切，为了表示感谢，今天我请客，你放开吃！想吃多少都可以。” “那我可真谢谢你了！”方知有气到无语。 “我请你吃米其林，你请我吃螺蛳粉，还是即将关门的小店，学姐，你可真大方！”方知有特意把‘大方’两字的尾音拖得特别重。 “如此不要脸的话，你居然能说的出口？！在下佩服，佩服！” “不要在意细枝末节，此一时彼一时。”沈从一可爱的吐了吐小舌头，可惜方知有看不见。 “你也知道我的钱都砸在饿了吗里面，手头暂时不宽裕，你多担待担待......” “过完年资金不紧张了，请你吃大餐，沪市饭店随你挑，这总可以吧？” “那我考虑考虑......” 方知有摸着下巴仔细思索，到哪里宰她一顿才好呢！米其林一顿之仇，非得报回来不可，要不然他可不甘心。 “那你慢慢考虑。”沈从一迫不及待追问道：“你到底陪不陪我去吃螺蛳粉？” “去，当然去了，全当舍命陪美女了！” 游戏的美术设计，还指望沈从一推荐合适的人选，方知有不得不答应。 “吃个饭而已，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不准迟到，要不然真没粉了。” 方知有义正言辞，拍着胸脯保证不会迟到，“陪你吃饭迟到，绝对是思想有问题。” “是不是啊？小嘴巴挺会说啊！”面对方知有的口花花，沈从一并没生气，反而假装威胁道：“你就不怕我录下来发给你小女朋友听？” 方知有不傻，根本不接话茬，现在这时间说什么都不对。 答非所问才是最好的回答方式。 “男人至死是少年！” “德行！”沈从一笑骂道：“赶紧出发，不准迟到！” “没问题！” 挂了电话后，沈从一把方知有备注改成饭搭子。 有他做饭搭子，接下来两年的学习生涯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尤其是他刚刚的话，明显有另外一种含义。 说白了，男生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见了美女都走不动道，方知有也不例外。 ...... 等二人赶到路边螺蛳粉小店时，店老板正在打扫卫生，准备收摊关门回家。 离着老远，沈从一喊道：“老板，店里还有粉吗？” “小姑娘来了？”店老板看着厨房的操作台，“只剩最后一碗粉了，本来是留给我自己吃的，你要是不介意的话......” “没关系，我不介意。” “老板，麻烦你把一碗分成两小碗，我们两个人吃。” 沈从一扫了方知有一眼，不等他说话，便替他回答，“他也不介意。” “那好吧。”店老板把刚收好的桌椅板凳放在地上，回门店里操作，“剩下的卤蛋、豆干、香肠都给你吧，反正要收摊了......” “谢谢老板。”沈从一把小方桌重新铺开，顺手拿个凳子坐下来，看她熟练的样子，绝对是惯犯，肯定没少来偷吃。 “学姐，其实我可以不吃的，或者吃点其他的应付一口。”方知有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没有那么饿，吃不吃都无所谓。 沈从一语气不善的挑着眉，“你是嫌弃我？” “当然不是了，我是怕你吃不饱。”方知有急忙解释道。 “没关系，我就是解个馋而已，我晚上通常不吃饭。” 要不是实在惦记这一口，沈从一也不会特意出来，回家啃个全麦面包就睡觉了。 “好吧。” 气氛陷入沉默。 皎洁的月光洒在地上，路边吹来的风也很温柔。 寂静的夜晚里，二人相对而坐，静静望着对方。 没过多久，店老板端着两份螺蛳粉过来。 沈从一接过后，不娇柔做作大口嗦粉，丝毫没有女神该有的矜持。 方知有一时间都愣住了。 有那么好吃吗？ 剩下的粉本就不够足金足两，又分成了两份，沈从一没吃两口，碗便见底了。 眼巴巴的盯着方知有碗里的粉，那小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洁白无瑕的皮肤在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方知有差点心动了。 “给你吃我这碗？”方知有试探性的问道。 “可以吗？” 方知有没说话，把碗递了过去。 沈从一边吃边说，“我碗里的豆干和香肠都没动，给你吃吧。” “喔。” 方知有没想到沈从一毫不介意，他俩换碗吃饭。 她也比想象中的更接地气，完全没有校花高高在上的架子。 如果没碰到薛沛宁，或许方知有真的会去追沈从一。 就算没有薛沛宁，他想跟沈从一在一起也只有入赘的份，更何况沈家未必愿意要他。 方知有拍了拍额头，把不切实际的想法赶出大脑，聊正事要紧。 “学姐，我最近闲来无事做了个游戏，美术方面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选，不知道你身边有没有专业人才？帮忙推荐一下。” “游戏？” “对，手机游戏。” 沈从一停下筷子，奇怪的盯着他。 “方知有，你心可真大，附近油价还没出成绩呢，你又跑去做游戏了？！” 受家里老一辈人影响，沈从一也觉得游戏是哗众取宠的小丑，始终上不了台面，不是好的投资项目，哪怕游戏做的特别成功，她也不感兴趣。 一年后，陈星汉的《风之旅人》上市取得不俗成绩，也拿到不少奖项，更是创造了10倍的回报率，算的上是一个成功案例。 可是在投资人眼中，10倍回报顶多也就是几千万收入，同样的钱明明可以挣到更多，为什么要去支持游戏？ 毕竟流水过亿的游戏太少太少，甚至比独角兽还少，还不如去抓独角兽来的实在。 wow他们碰不到，lol又被眼光独到的企鹅吃下，他们连分杯羹的机会都没有。 游戏行业想要越过企鹅的大山，除非做独立游戏，或者弯道超车。现在游戏大厂注意力都在端游上，没工夫关注移动互联网。 而这也是老一辈投资人不好看游戏市场的主要原因。 第175章 无妄之灾 “学姐，不是我心大。” 方知有缓缓解释道：“附近油价短时间内没有稳定收入，不挣点外快，拿什么维护软件，支付后续推广费用？” “那你还不接受投资？”沈从一假装漫不经心询问，其实心里非常在意，毕竟是她最看中的项目，挂在嘴边却始终吃不到，真的很心烦。 “再坚持坚持......” “你究竟打算坚持到什么时候？” 关于投资的事，沈从一都问的不耐烦了，她想要明确的答复，回去也好做准备。 油价信息市场太大，方知有不融资根本玩不转，就是不知道他打算什么时候放口子，难免会着急。 方知有清楚资本是把双刃剑，用好了助他一臂之力，问鼎上市。没用好，倾家荡产都是最好的下场，多少人连骨头都被资本啃没了。 毕竟，像贾会计一般把资本玩的团团转的人太少太少。人人都骂贾会计，可人人都恨自己不是贾会计。 “最起码得等全国油价信息收集完，我才会考虑接受投资。” “是个聪明的选择。” 沈从一点头，懒得跟方知有再费口舌。 待价而沽是正常的商业行为，她能理解。 换成是自己的话，她会等用户数到达一定峰值才会考虑引入其他资本。只不过方知有自身实力不足，更没时间，交大保得了他一时，保不了他一世。 再磨叽下去，资本都有可能亲自下场。 不再纠结投资的事，回答方知有的问题。 “我身边没有美术方面的人才，等忙完考试，帮你问问看。” “那就先谢谢学姐了。” 对于沈从一的人脉，方知有放一百个心。美术搞定了，剩下都是小问题，游戏音乐跟着记忆里来就行。 “不用客气，互利互惠而已。” 事情说完，气氛再次陷入沉默。 自从米其林一别，方知有跟沈从一之间仿佛有隔阂，能聊的话题少了许多。 大家都在小心翼翼维持着距离，不让对方产生误会。 最后一碗粉全部进了沈从一的肚子，心满意足的擦着嘴。 “我吃好了，你呢？” “你说呢？！”方知有顿时满脸黑线。 说好的请客吃饭，到头来他只吃了两口粉，一个豆干和香肠，都不够塞牙缝的。 “方同学，不要那么小气嘛。”沈从一尴尬的赔笑，“我请你喝奶茶好不好？” “地下铁，避风塘，或者coco？你想喝哪家？” 11年的奶茶巨头是避风塘跟地下铁，以及万年老三coco都可，至于后世大火的蜜雪，此时还在努力开拓市场。 方知有灵光一闪，找到了可以深耕的方向。 寒假结束后天气越来越热，开家奶茶店是个不错的选择。运营策略可以借鉴蜜雪，做奶茶界的该溜子，主打一个量大实惠。 “学姐，你也喜欢喝奶茶？” “哪个女生不喜欢喝点甜的，我也不例外，好不好。”沈从一边说边把桌子板凳收拾好。 “那去尝尝。地下铁，避风塘我都没喝过。” “我请你喝！” ...... 深夜的街道，交警们站在路中央巡视，目光警觉而又坚定。 他们穿着鲜亮的制服，手持酒驾仪器，对来往车辆一一检测，严肃地执行交通法规。 寒风冷冷吹拂，大家手都快要冻僵了，但他们依旧坚守岗位，时刻保持警惕，保证驾驶员的安全以及道路畅通。 突然，队伍中一辆黑色轿车开始迅速后退，想要逃脱检查。 酒驾司机想的太简单了，熟不知身后路口，早已经被交警堵死。 看到警灯闪烁，无处可逃的司机，不得不把希望放在路边，想要借助人行道逃之夭夭。 当他调转车头驶向路边时，见到前面不远处有对少男少女，正优哉游哉喝着奶茶，吓得他惊慌失措，立即踩死刹车，避免发生意外。 他只是想逃过检查，不想坐牢。 可惜神经早已被酒精麻痹，等他真正反应过来时，车辆不听使唤的朝二人冲了过去。 明晃晃的灯光瞬间直射而来，方知有不自觉的抬手遮挡。 刚要骂人，眼睛适应光线后，忽然发现黑色轿车已经近在咫尺，根本没时间跑。 下意识抱住沈从一，护住她的头。 至于他自己，听天由命吧。 嘭—— 啪—— 呲—— 黑色轿车撞到人行道护栏，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变形的护栏带着巨大的冲击力撞到方知有身上。 他只感觉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不一会，耳边响起杂乱的关心声。 声音越来越模糊，直至听不见。 ...... 方知有醒来后，已经躺在医院病房。 刚想起身，疼痛感瞬间如潮水般袭来，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不痛，尤其是后背。 疼得他冷汗直流，忍不住叫了出来。 “我艹，真tmd疼啊！” 话音未落，一道倩丽的身影直接冲了过来。 穿着病号服的沈从一眼里全是关心，心急如焚道：“你......你醒了啊？！哪疼啊？” “哪......哪都疼。”方知有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哪都疼？！”沈从一诧异的不知所错，“你等下，我去给你叫医生。” “医生，医生......” “37床病人醒了.....” 不一会，中年大夫从容不迫的察看方知有的状态。 笑着调侃道：“你个大男人还怕疼？” “是真的疼！”方知有天生怕疼体质，疼痛阈值非常低。 痛感达到一定程度，在他身上就会有翻倍效果。 “医生，他没事吧？” 沈从一的丹凤眼里全是担忧，她不希望方知有因为这场意外而留下隐患。 “知道疼就没事，不知道疼才是麻烦，放心吧。” 中年大夫对着方知有诉说病情。 “你小子运气不错，车最后刹住了，护栏把冲击力分散了，加上冬天衣服穿的厚，身体问题不大，多休养休养几天就好了。” “严重的是手伤，大面积擦伤，处理不好会留疤。” “那怎么办？”沈从一关心道。 “我们有进口特效药，就是价钱......” 沈从一打断了医生的话，义正言辞道：“钱不是问题，用最好的药。” “好的，我吩咐护士用药，你们安心静养吧。” “谢谢医生。” 第176章 被迫住院 送走医生，沈从一把病床摇起，好让方知有躺的舒服点。 “你还疼吗？” “疼。” “要不要打个止疼药？” “算了吧，我还能忍住。” 大夫说了病情后，方知有心理负担轻不少，双手被包扎的严严实实，动弹不得，无奈的摇头叹气。 “当时到底发什么了？为什么会有车冲到人行道上？” 沈从一简单的说了下，事故的来龙去脉。 “你放心，肇事司机已经被抓了，酒驾、逃逸、撞人，数罪并罚，三年起步，没几年功夫出不来，让他到监狱里好好冷静冷静吧。” 方知有简直无话可说，喝杯奶茶而已，居然被酒驾司机撞了，这让他上哪说理去，只能认栽了。 “你没事吧？” “我没事，轻微脑震荡，休养几天就好了。要不是因为你手保护的好，后果可能会更严重。” 意外发生后，护栏分散了冲击力，方知有用身体缓解了一部分冲击力，到沈从一身上的冲击力所剩无几，所以她的伤最小。 沈从一明亮的眼眸中多了几分动容，诚心诚意的感谢。 “方知有，谢谢你救了我，这份情我铭记在心。” “‘救’字太过严重，不敢当。” 放在以前，方知有肯定会口花花，但现在时机不对，有些话不能乱说。 他挥手示意，希望沈从一不要放在心上，同时也不要因为意外而留下心理阴影。 “哪怕是陌生路人，我一样也会出手相帮，只不过不是拥抱，而是推开。美女总该有些特殊优待，对不对？” 沈从一噗嗤笑了一声，她的笑容很干净，也很纯粹，宛如清晨的第一缕微风，带走了方知有身体上的疼痛。 “你果然是理工科直男，不解风情。” 不过，挺有意思的。沈从一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 方知有略显尴尬的扭过头，不再与沈从一对视。 “对了，我睡了多久？” “整整一天了。”沈从一关心道：“你现在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一天了？！都过去这么久了？”方知有刚想起身，下意识用手撑住，结果疼的他龇牙咧嘴。 “你别乱动，伤口还没好，你要干什么跟我说，我帮你。”沈从一心疼道。 “我......”方知有倒吸一口冷气，强忍着疼痛缓缓开口，“我手机呢？” “在呢，我给你取。” 沈从一从柜子里取出苹果手机，屏幕已经碎成渣渣，无法再使用。 方知有心在滴血，刚买下不到半个月报废了，说不心疼是假的，他又不是富二代，每一分钱都是辛苦挣来的。 哎，命苦啊！ 早知道有今天，就接着用诺基亚了，小小的撞击根本不在话下。 “手机被撞坏了，肇事司机会赔吧？” “会。”沈从一保证道。 “那就行。”方知有长舒一口气，心情好了不少，“你把手机卡取出来，看看还能不能用。要是没问题的话，赶紧给我女朋友发信息，别让她等着急了。” “喔。” 见方知有不管自己肚子，也要给薛沛宁发信息解释，害怕对方担心。沈从一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酸酸的。 “能用吗？” 沈从一换好sim卡，手机显示一切正常。 “能用。” “快给她发信息，就说我昨天盘账忙晕了，忘了跟她通电话，最近几天要准备考试，晚上先不打电话了......” “记得加上对不起......” 方知有面不改色心不跳，谎话张口就来。 沈从一没想太多，按着他的要求编辑信息。 短信发出后，没几分钟得到了回复。 「知道了，我不怪你，最近两天我要也准备考试，等忙完了再跟联系你。」 「你记得乖乖的哦！」 同时，薛沛宁也骗着方知有，她的心思全在哈基米身上，不找到绝不罢休，晚上不打电话她也轻松不少。 根本没注意方知有的异常。 突然莫名其妙被喂了一嘴狗粮，沈从一更不开心了。 “你到底饿不饿？不饿的话，我可就走了。” “走呗。”方知有不以为然道：“难不成你要喂我吃饭？我现在双手不方便，帮我找个护工就行。” “护工马上没有，暂时由我喂你吃饭！”沈从一也是不打草稿，谎话张口就来。 方知有不傻，没那么容易上当。 “我就不相信这么大的医院没有护工，你少蒙我！” 拙劣的借口根本骗不了方知有，沈从一干脆耍起小女生的性子。 “你救了我，我总要表达下感谢吧？要不然别人还以为我沈从一不懂礼数......思来想去，我认为喂你吃饭最合适。” 方知有能理解沈从一报答的想法，但理解归理解，现实是现实。 二人的关系远没有到能喂饭的地步。 “学姐，我们是朋友，关键时刻拉你一把再正常不过，你不用放在心上，非得报答我......” “既然大家是朋友，为你吃口饭怎么了？难不成你有其他小心思？” 说话间，沈从一慢慢拉近与方知有的距离，方知有避无可避，只能一点点的往后靠。 “学姐，我可是有女朋友的！” 沈从一愣了下，眼中的挑逗反而更加浓厚。 “你有女朋友怎么了？你不说，我不说，她怎么会知道？” “难道你想让她知道，跨年夜你跟我在一起出了意外，还受了特别严重的伤......” 说着说着，沈从一好像找到拿捏方知有的办法，继续威胁。 “我知道咱们俩是清白的，什么事都没有，可她会相信吗？即使她再大方也不可能丝毫不在意吧？” 是啊，薛沛宁怎么会不在意，她还天天叮嘱自己不准跟沈从一接触。如果被她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一想到事情败露的下场，方知有后背直发冷。 “方知有，你也不想被薛沛宁知道吧？那你可要乖乖听话哦！要不然，没你好果子吃......” 方知有突然感觉沈从一的话好熟悉，隐约在小日子的作品里见过。 只不过说话的人，性别对调了。 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和莫名的兴奋。 第177章 高攻低防的沈从一 “耍无赖是吧？真有你的。” 方知有不再退缩，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沈从一，身体慢慢向前顷，迎着她的目光。 “沈从一，我再问你一遍，到底有没有护工？” “没有！” 沈从一伸长脖子，摆着居高临下的姿态，想要从气势上压住方知有。 反正他动弹不得，有没有护工还不是由自己说的算。 “没有是吧......行！”方知有不再遮掩，目露凶光，亮出杀手锏，“沈从一，我想上厕所，只要你帮我解决，我就吃你喂得饭，怎么样，敢不敢？” 沈从一当然知道方知有在故意为难她，开出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条件。 但气势绝不能输，否则一定会被他看扁了。 “来啊，谁怕谁！” “好啊，走！”方知有嘴角露出一抹坏笑。 沈从一不甘示弱的把方知有从床上扶了下来，方知有走的很慢，浑身上下哪哪都疼，每走一步，都要缓解一下。 同时，沈从一也在思考对策，如何巧妙的化解即将发生的尴尬。 好在双人病房配备了洗手间，不用去楼道公共卫生间解决问题，沈从一毕竟是小女生，哪敢明目张胆的陪方知有去男厕所。 打开马桶盖，沈从一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一个人能行吧？” “不行。”方知有面无表情道：“你站那么远干嘛，不知道我手动弹不得，赶紧过来帮我脱裤子。” “你先自己试试呗，说不定你自己就能脱......” 沈从一不是傻子，男性身体构造她当然知道，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一旦脱了裤子，那画面简直不能看。 白皙的小手局促不安的抓着衣角，自从进了洗手间，沈从一自己都没发现，她双颊粉似桃花，刚才的气势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明亮的眼眸中全是茫然无措。 她就是个高攻低防的小女生，方知有一个小反击便瞬间败北。 “赶紧的！”方知有不耐烦的催促道：“我自己能脱，还会跟你废话？” 他就是故意让沈从一难堪，好让她知难而退。 “脱就脱！谁怕谁！” “快点啊，我都快憋不住了！”方知有再次出言刺激。 沈从一咬牙切齿的一点一点靠近方知有，默默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他是病人，他就是个病人...... 病人不分性别，更不分男女...... 当方知有感受到沈从一逐渐靠近时，他也心慌了。 不会玩真的吧？那万一...... 不管了！狭路相逢勇者胜，方知有不能怂，也不会怂，反正他又不吃亏。 大不了破罐子破摔。 即将碰到方知有裤子的那一刻，沈从一少女的矜持打败了报答的心思。 他只是顺手救了一下，远没有到帮他宽衣解带的地步。 “方知有，你不要脸！” 沈从一认输了。 气急败坏的跺脚，‘啪的一下’狠狠把门关上。 站在门外，反复抚摸着胸口和发烫的脸颊，顿时长舒一口气。 总算是解脱了。 洗手间的方知有也是逃过一劫，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沈从一真要是帮他脱裤子，那后果不敢想像，还好一切都没发生，大家还是朋友。 方知有艰难的脱下裤子，平日里最简单的动作，此时此刻却让他冷汗直流，痛不欲生。 几分钟后，生理问题解决完。 方知有却死活穿不上裤子，没办法，对着外面喊。 “沈从一，你脱不了，总能帮我穿吧？” “方知有，我的忍耐是有限的，你别得寸进尺！”一而再再而三被挑逗，沈从一气的恼羞成怒，“要不是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绝对会把你调戏我的事情，统统告诉薛沛宁！” “小趴菜，玩不起就别玩，真是又菜又爱玩！” 方知有无奈的摇头，“既然你不愿意帮我穿，去找护士帮忙吧。” “啊？”沈从一意识到了不对，冲着卫生间的门不敢置信道：“你......你真穿不上裤子？” “不然呢，以为我在逗你玩？赶紧去吧。” “我......我现在就去，你别着急。” ...... 不一会，护士小姐姐干脆利落的帮方知有穿好裤子，非常有职业操守，根本不带看的，毕竟早都见怪不怪了。 临走前，特意叮嘱不要过多动弹，否则不利用伤口恢复，最好在床上静养。 护士小姐姐走后，病房里陷入沉默。 冷静下来的沈从一没好气的翻了方知有一眼，不再跟他拌嘴，回到自己病床上，默默的鼓捣手机。 把方知有的sim卡取了出来，放在病床的柜子上。 方知有扫了眼sim卡，本来是想给李兵泽打电话，让他把抽屉里的诺基亚拿过来，没手机太不方便，可惜他记不住号码，只能放弃，等李兵泽来了再说。 等下，李兵泽该不会不知道吧？！ “沈从一，咱们俩的事情学校知道了吗？”方知有询问。 “意外发生的当晚就知道了。”沈从一面无表情。 “那就好。” 既然学校知道，李兵泽肯定会知道，安心等他来就好。 方知有望着双手，再一次唉声叹气。 “马上就要考试，突然发生了意外，我上哪说理去......” 话音未落，沈从一的手机不停地响。 她简单说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方知有没偷听电话的爱好，自然不知道沈从一在跟谁通话。 “考试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学校会妥善处理，安心等待就好。” “可我不想考试！”方知有随口说道：“如果不用考试直接过该多好！不用满分，及格就行，我唯一的优点就是不贪心。” “你确定？及格分数可没有奖学金。”沈从一神情非常认真，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确定，60分万岁。”方知有不以为然的瞅着沈从一，“你能让我不参加考试就及格？” “你的情况有点特殊，我试试吧。” 说完，沈从一走出病房。 起初方知有没在意，以为沈从一是在说着玩。 第178章 相恨相杀 真要是不用考试就能及格，那岂不是爽翻天了？ 至于奖学金，他压根瞧不上。 前几天，方知有看书看得头疼，尤其是毛概，那简直是痛不欲生。 如果沈从一能把考试搞定，真是帮他大忙了。 但转念一想，学校又不是她沈家开的，校领导哪那么容易说话。 还是等养好病，苦哈哈的接着背书吧。不要做白日梦了。 ...... 卫生间事件后，沈从一找了个护工张阿姨，照顾方知有，绝口不提喂饭的事情。 方知有也不再挑逗她，二人很默契的选择翻篇，握手言和。 ...... 太阳缓缓西沉，映照出火红的余晖和斑斓多彩的云朵，不知不觉间黄昏将至。 方知有望着窗外优美的景色，发了整整一下午的呆。 车祸虽然是场意外，但同时也提醒了他生命的宝贵性，钱是挣不完的，有时候停下脚步休息，是为了更好地继续前行。 得知方知有清醒后，第一个来医院探望的人是孙野，带着水果步履匆匆的赶来。 身为辅导员，班上学生发生意外，他难辞其咎，幸好问题不大，不影响年底评优，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孙野关心道。 方知有苦笑道：“好多了，就是双手动弹不得，需要时间恢复。” “人没事就好。”孙野语重心长道：“我今天过来就是确认下你的情况，既然短时间内康复不了，那我跟校领导说几句好话，期末考试让你混过去算了。” “真的吗？导员。” 方知有瞪大眼睛，惊喜看着孙野，可算是听到好消息了。 “放心吧，千真万确，毕竟你的作品进了国赛，总归是有些特权。” “总算不用担心考试了，我这两天提心吊胆的，怕到时候考不好。” 方知有眼角的余光偷偷瞄了眼沈从一，只见她靠在床上，一脸平静不悲不喜翻着书，仿佛方知有的事情与她无关，风平浪静的表面根本看不出异样。 他不相信孙导员一个人能搞定期末考试，沈从一肯定推波助澜了，孙导员只不过顺水推舟，承个人情罢了。 小富婆的能力远超出方知有的想象，难道交大真的姓沈？ 那也太夸张了吧？！ “好了，不打扰你休息了。你安心静养，老师先走了。”事情说完，孙野准备离开。 “我不方便下床......” “没事，你不用送。” “导员，慢走。” 孙野走到沈从一病床前，冲她微微点头。 沈从一也头回应。 只不过方知有没看见，他正盯着水果篮里的水果，盘算着先吃什么。 “张阿姨，把水果拿去洗一下，我想吃了。” “好的，我现在就去。”护工张阿姨手脚麻利把水果篮提走。 方知有对着沈从一问道：“你吃什么？” “不吃。” “那好吧......不过，谢谢了。” 沈从一面无表情的翻着书，全身上下就手指在动。 “不客气。” 果然是沈从一做的，小富婆真的深藏不露。 方知有静下心来，默默盘点沈从一暴露出来的‘能力’。 真的要跟她搞好关系，说不定关键时刻会‘救’自己一命。 ...... 不一会，护工张阿姨把洗好的水果，放在柜子上。 “张阿姨，给她拿个苹果。” “好的。” 张阿姨刚要拿，沈从一连忙拒绝。 “不用了，张阿姨，我自己来吧。” “没关系，拿个水果而已。” 张阿姨知道沈从一是付钱的老板，对她态度自然不会差。 “谢谢。” 沈从一接过苹果，没好气的翻了方知有一眼。 “刚刚都说不吃了，为什么还要给？” 张阿姨见二人要聊天，识趣的拿着水果出去削皮。 方知有瞅着苹果随口说道：“an apple a day keep doctor away。” “这是谣言，毫无医学根据。”沈从一义正言辞道。 “你信就有，不信则无，万事别太较真。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找个事情做呗。” “我不是你，躺在床上当大爷，我有事情做。”沈从一狠狠咬了口苹果，发泄她对方知有的不满。 真别说，苹果挺好吃，吃完又咬了一小口。 “那你权当是陪我了。”方知有厚着脸皮，漫不经心。 有美女陪着吃水果，也是一种享受。 “无赖。” 沈从一笑着骂了一句，坐回病床边看书边吃苹果。 苹果吃到一半，病房外乌泱乌泱来了一群人。 214宿舍三人全来了，谭丽奇也来了。 方知有很是诧异，她怎么来了？！来者皆是客，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大家进门的那一刻，第一时间见到病床上的沈从一。 四人中就刘洋不认识沈从一，其他人都认识，甚至还有人对其表过白。 走在人群最后的张孝瑜都愣住了，脸上的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先是惊愕、诧异，再是不解、心疼，最后茫然看着沈从一，又瞧了瞧方知有，内心无比慌张。 “沈学姐。”李兵泽和谭丽奇礼貌的与沈从一打招呼。 张孝瑜回过神后，急忙跟着打招呼，“沈学姐。” 刘洋也跟着叫了声学姐。 沈从一微笑着回应，没有在任何人身上过多停留。 察觉到沈学姐一视同仁的目光后，张孝瑜倍感失落。 原来，沈从一早就把他给忘了。 不过也对，他平平无奇，沈从一又怎么可能会记住呢。 跟众人打完招呼，沈从一笑着打趣道：“方同学，你人缘不错啊，居然还有女生来看你！” “学姐说笑了，我们就是普通同学。”谭丽奇回答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跟你是不是自留地见过一面？” 谭丽奇笑着点头，“当时向小园也在。” “难怪看着眼熟。” 沈从一都记住谭丽奇了，为什么没能记住自己呢？张孝瑜感觉内心又被戳了一下。 病床上的方知有不停地冲沈从一使眼色，希望她能回避一下。 沈从一直接无视方知有，笑吟吟看着面前几人，他们可都是方知有最好的同学。 现在就是她报复的最佳时机，怎么可能轻易错过。 方知有，你就瞧好吧！ 第179章 众人的震惊 沈从一也不说话，笑吟吟的看着大家，尽显女神的优雅与高冷。 她只是坐在病床上，跨年夜的意外众人一目了然。 到时候事情败落，薛沛宁知道，方知有可赖不到她头上，毕竟她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在医院里静静养病。 众人想明白后，纷纷望着方知有，每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 李兵泽万万没想到顺手探望，居然还有意外收获！方知有深藏不露，跟校花居然有一腿。等没人了，得好好盘问盘问他，省的他以后再说跟沈从一是清白的。 呸，那就是赤裸裸的炫耀！ 张孝瑜痛心中带着惊讶，他多希望病床上躺的人是他自己，可幻想就是幻想，终究无法实现。跨年夜俩人在一起，关系不言而喻。 沈从一都不记得他，张孝瑜连羡慕嫉妒的资格都没有。 谭丽奇微笑的表情下，全是复杂的小心思。虽然不敢断定方知有跟沈从一什么关系，但意外发生后，他们俩的关系只会更加紧密，望着沈学姐精致的容颜，谭丽奇自卑的低下头。 谁会不喜欢美女？身边的张孝瑜都已经看出神了。 四人中，只有刘洋没去八卦，他就是单纯来看望方知有，至于方知有和沈从一的事，他不想知道，也没兴趣了解。 大家只是同学，以后也只会是同学。 众人各怀心思，没人主动开口说话，病房里陷入古怪的气氛。 直到张阿姨端着切好的水果进来。 “刚洗好的水果，你们谁想吃就拿，不用客气。” “谢谢。” “谢谢。” 四人中，谭丽奇拎着一箱牛奶，214宿舍三人都是空手而来，也不觉得不好意思，脸皮足够厚。 方知有能理解，大家都是穷学生，又是期末，零花钱早就花的一干二净了，哪有钱给他买东西，心意到了就行。 李兵泽随意的坐到病床上，目光扫着了下张阿姨，小声询问。 “她是？” “护工张阿姨。” “哦~”李兵泽俯下身，再次压低声音，“你和沈从一，你们俩......” 不等李兵泽说完，方知有冷漠的翻了他一眼。 “不该问的别问，不怕脏了耳朵？” “得，算我没问。” 气氛被李兵泽打破，谭丽奇顺手把牛奶箱子放到柜子上。 “方知有，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医生怎么跟你说的？” “已经没事了，谢谢关心，再休养几天就能出院，只不过双手还需要时间恢复。” 谭丽奇面露担忧道：“那考试怎么办？导员给你联系了吗？” “联系过了，让我耐心等答复。” 方知有不傻，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一旦他把不用考试的消息泄露出去，万一走漏了风声，倒霉的只会是他。 沈从一意味深长扫了方知有一眼，原以为他会把不用考试当作荣耀炫耀一番，却没想到他什么都没说，是自己小看他了。 方知有的心性比她想象的更加成熟，稳重。 谭丽奇想了想，“那就好，我听说学校通常会准备两份试卷，以备不时之需。估计你会用第二份试卷考试。” 方知有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一切听学校安排。” “你安心养病，学校肯定会妥善处理好的。”谭丽奇非常肯定道。 “我相信学校。”方知有笑着打趣，“恐怕奖学金跟我无缘了，少了我这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你们俩算是稳了，便宜你们了。” 张孝瑜跟谭丽奇是班干部，平时表现非常好，自然会优先评选奖学金。 谭丽奇撩了下额前的碎发，露出感性的一面。 “别那么悲观，你还有希望。” 张孝瑜言不由衷道：“是啊，老方，你有希望。” “但愿吧。” ...... 随后，大家聊了些有的没的，学生的话题拢共就那么几个。 学习，考试，放假，八卦....... 而最大的八卦就在眼前，大家却没人敢开口询问，自觉的默默避开，聊学校什么时候放寒假，以及寒假能放多少天。 沈从一全程没有搭话，默默翻书，仿佛跟不认识他们一般。 直到临走时，才开口一一告别。 “学姐，我们先走，你们安心养病。” 谭丽奇礼貌的打招呼，其他人跟上。 “学姐，再见。” “拜拜~” ...... 众人走到电梯前，张孝瑜没能按住心里的疑惑，拉着李兵泽询问。 “方知有跟她到底什么关系？” “你想知道？” “废话！”做事有条有稳的张孝瑜，此刻变得迫不及待，“你赶紧告诉我！” 后面的谭丽奇下意识竖起耳朵。只刘洋仍旧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我又不是老方肚子的蛔虫，我上哪知道去？” 李兵泽也不了解他们俩到底什么情况，而且他最近的心思扑在比赛上，哪有功夫关心方知有的感情生活。 “想知道自己去问啊，老方跟你又不是不认识。” “我要是.......算了，你不知道废什么话！” 张孝瑜算是问错人了，恨不得一脚踹死李兵泽发泄心中的怨气，他就是故意吊人胃口，恶心自己。 谭丽奇回头看着不远处的病房，陷入一阵沉思。 或许，事情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 “沈从一，你就是故意的，对不对！”方知有阴着脸，气急败坏道。 方知有知道沈从一是在故意报复他，假装看不见他的眼神示意，也不回避一下。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俩一起出的意外。 果然，女人都小心眼，还特别记仇，美女也不例外。 现在全宿舍人都知道，谭丽奇也知道，无疑是给方知有出了个难题。 得找机会跟薛沛宁坦白，万一她从别人嘴里知道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沈从一面无表情的掏着耳朵，装傻充愣，绝不正面回应。 薛沛宁就是方知有的致命弱点，只要拿捏好距离，不愁治不了他。 “行，算你狠，不过......你别得意的太早。” 第180章 冤家路窄的冤家 方知有话锋一转，嘴角挂着一抹坏笑。 “我就不相信没人来看你，沈从一，咱们俩走着瞧！” “你别做梦了，同样的办法在我身上没有效果。”沈从一微微低头，笑眯眯盯着方知有，露出计谋得逞后的胜利。 “我是单身，就算被别人误会和你之间有点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又不会因此掉一块肉。谣言总归是谣言，身正不怕影子斜，就让他们传去呗。” “可消息一旦被薛沛宁知道了，你的下场......” “无法想象啊！”沈从一边说边‘啧啧啧’的发着咂舌声，完全是一副幸灾乐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她不把名声当一回事，方知有拿沈从一真没办法，第一次觉得她如此可恶。气的火冒三丈，咬牙切齿。 “沈从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亏你想的出来。” “无所谓，谁让你敢调戏我！不给你点颜色看看，真以为我是泥捏的，没有脾气？” 见到方知有吃瘪，沈从一心情大好。 “再说了，要不是因为照顾你，我早出院了，还来看什么，看我睡过的病床？” “你别把没朋友说的这么清新脱俗。”方知有毫不客气揭穿沈从一的谎言。 世间得失，自有其平衡。 以沈从一的长相和家庭条件，注定交不到知心好友。 一无所有的人更容易交到朋友，也没什么可以失去的，谁都可以做朋友。 而沈从一，纪东杰这样的人很难交到朋友，拥有的越多，担忧的也会越多，信任自然就少了。 人与人之间没有信任，何谈朋友。这也是为什么有钱人总是藏着掖着，绝不主动告诉别人，他多有钱。 这恐怕就是金钱的诅咒。 “谁说我没朋友？”沈从一如同踩到尾巴的兔子，瞬间急红了眼。 方知有懊恼的拍了下额头，“你不说我都给忘了，你还有杨瑞莉，那她为什么不来看你呢？” “她......她在宿舍复习功课......我又不是你动弹不得，轻微脑震荡而已，没必要让她专程跑一趟......” 沈从一说着说着，自己都心虚了，她也希望有人能主动来看她。 唯一的好友去谈恋爱了，根本顾不上她，剩下的同学更指望不上。 现在就算是追求者来，沈从一也会感觉开心。 可惜，一个人都没来。 而方知有那边，不算导员，一下就来了四个。沈从一精致的丹凤眼中多了一抹失落和悲伤。 见沈从一说话磕磕巴巴，方知有立马察觉到了不对劲，明显刚刚的话有些重，不再咄咄逼人。 “那倒也是，既然杨学姐需要复习功课，没必要打扰她了。” “你知道就好。” 二人之间的拌嘴，莫名其妙的告一段落。 “张阿姨把牛奶打开，我想喝了。” “好的。” “你喝吗？”方知有随口问道。 沈从一恢复到了面无表情的状态，微微摇头，“不喝。” “不喝拉倒。” 手伤没好的方知有，费力的喝着牛奶。 ...... 夜晚悄然降临，逐渐吞噬着白昼的余辉。 走廊灯光投射出暖黄色的光芒，沉静而压抑的氛围笼罩着整个病房。 张阿姨出去排队打饭。 沈从一迎着月光，缓缓开口。 “方知有，如果有天我生病了，你知道后会来看我吗？” 她的声音很小，轻飘飘的，让人感觉绵软无力。 “什么病，绝症吗？” 方知有张嘴就来，一下破坏了微妙的气氛。 沈从一抄起枕头，气愤的砸向方知有。 “你能不能盼我点好？！” “是你自己说的生病......”方知有躲开枕头，一脸委屈，“其实口腔溃疡就是绝症......” “去你的口腔溃疡，口腔溃疡需要住院吗？” “那你说什么病？” 沈从一本来想编个病情，但害怕自己咒自己，最后没敢说。 “不知道，反正就是生病了。” “感冒吗？感冒我当然不去了，你自己不会买感冒药喝啊！” “是生病，需要住院的病！” 方知有是故意的！ 沈从一被他气的胸前不停抖动，蓝白色的病号服下波涛汹涌，如同海浪一般，让方知有挪不开眼。 大饱眼福之后，立马扭头，决不能被她发现，要不然小命不保。 望着窗外假装思考。 “那得看......医院让不让放烟花了。” “烟花？”沈从一听得一头雾水，摸不到头脑，“等下，我生病和烟花有什么......” 沈从一灵光一闪，敏锐的察觉到其中关联，目光死死盯着方知有，一字一句的质问。 “你是打算放烟花庆祝吗？” “是啊，去医院看人总得表示一下，我觉得烟花不错......” “方知有，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沈从一边穿着鞋边骂，“我让你放烟花庆祝......” “别！沈从一你先冷静。” 见情况不妙，方知有麻利的滚下床，身体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你......你听我狡辩，呸，你听我给你解释.......” “放烟花是吧？！我先把你屁股打开花！” 方知有虽然身体好了一些，但双手没恢复，完全不是沈从一的对手。为了不受皮肉之苦，急忙解释。 “放烟花是为了驱邪，我都是为了你好，你误会了......” “傻子才会信你，你看我像傻子吗？！” 沈从一边说边找东西，非得好好教训一下方知有不可。 东西没找到，人也没打到。 张阿姨却买饭回来。 “我在门外就听见你们俩在吵，你们俩可真是冤家，一会吵一会笑的......” “张阿姨救我！”方知有见到救星，立马求救。 “呸，谁跟他是冤家！”沈从一气急败坏道：“就算是冤家，也是冤家路窄的冤家！” “对，我跟她不是冤家，我们就是......”方知有眼珠子转了转，“就是普通校友，连同学都不是。” “你说的没错，我们就是校友。” 第181章 接二连三的探望 “好啦，你们俩别闹了，快吃饭。”张阿姨面带笑容把盒饭放到各自柜台上，对着沈从一劝道：“沈小姐，他的病还没好利索，先让他吃饭吧。” 张阿姨都开口求情，沈从一顺势借坡下驴。 “方知有，要不是念在你是病号的份上，今天绝对饶不了你！” 沈从一指着方知有的鼻子，愤怒的威胁道：“下次再敢犯贱，我非打死你不可，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有张阿姨在，架是打不起来了。方知有顿时长舒一口气，总算是逃过一劫。 他已经在医院里待了快一周了，连病房门都没出去过，要不是有沈从一陪着，早就憋疯了。他就是想跟沈从一犯贱，找点乐子，不然日子太无趣了。 别说方知有了，沈从一也憋的难受。 沈从一不是没想过出院，可杨瑞莉只顾谈恋爱，原本陪她的时间都去陪新男友了，把她丢在一边不管不问。还不如待在医院，照顾方知有顺便展现下爱心，最起码有人聊天解闷，不至于孤零零一个人。 “就跟你开个小玩笑，干嘛还当真了。”方知有不以为然道。 沈从一气鼓鼓的捡起枕头，用力拍打着上面的尘土，好似在打方知有一般，手上的力量一下比一下重。 “谁跟你开玩笑了！方知有，我算是认清你了，你就是个无赖！” 方知有无辜的耸耸肩，不敢接茬，端着盒饭走到窗户边，跟沈从一保持距离。 “张阿姨，我们吃饭，不跟她玩了。” “谁愿意跟你玩似得。” “不吵了，不吵了，先吃饭。”张阿姨从中调解。 二人打闹次数越来越频繁，她都见怪不怪了。这也是她做护工以来，遇到的最轻松的工作。除了照顾病人，居然还要哄小孩，而且还是十八九的岁小孩。 跟他们俩在一起，张阿姨都觉得自己也变年轻了。 双方停战。 沈从一低头吃着医院的病号餐。 一想到以后生病住院，方知有带着烟花去医院庆祝，他贱兮兮的样子浮现在脑海。 那画面好像也挺有意思，不知不觉间，沈从一莫名多了几分期待，嘴角情不自禁的往上扬。 转念一想，她平时不这样，其他人说什么自己都心如止水，毫不在意。 可偏偏方知有犯贱，情绪为什么会波动这么大？ 难道...... 不好的想法立即涌现出来。 不可能，绝不可能！ 沈从一惊慌失措的拍着白里透红的脸颊，试图让大脑清醒一些。 方知有是有女朋友的，自己在想什么？！ 肯定是因为方知有救了她，心态发了变化，但绝不可能是喜欢，充其量多了一丝好感，仅此而已。 肯定是这样！ 沈从一边自我剖析边重重点头。 目光却不自觉的望向方知有，突然觉得他的长相勉强过关，没那么不堪，甚至还有几分耐看的味道在里面。 医院的病号饭没什么油水，他也能吃得津津有味，算是一个优点，不挑食。 沈从一可做不到不挑食，她的饭盒里一分为二，不喜欢吃的蔬菜全都放在一边。 简单吃了几口，便出去散步，好好平复下刚刚莫名其妙的情绪。 ...... 随后，郑文川得到方知有住院的消息，撇下向小园就往医院赶。 对于同病房的沈从一，他不闻不问，看都懒得看一眼。 趴在方知有的病床前，眼眶红红的望着他。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方知有得了不治之症，时日无多了呢。 “经理，我来迟了......” “够了！”方知有不耐烦的挥手，另一只手扶着脑袋挡住视线，他实在不想见到郑文川。 “你现在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快死了，赶紧把你情绪收一收！” “喔，好的......好的，是我太激动了。” 郑文川用手抹着脸，尽量的控制情绪，一番操作下来，仍旧是担忧的表情。 “经理，你没事吧？” “当然没事了。”方知有都无语了，他知道郑文川尽力了，可怎么看怎么别扭，还不如刚才悲伤的样子来的顺眼。 “你再晚几天过来，我都出院了。” 郑文川以为方知有在责怪他来迟了，连忙解释。 “经理，不是我不想来，最近店里实在太忙了，我又不知道你......” “行啦行啦，我知道，你不用解释......我问，你答。” “好。”郑文川连忙点头。 方知有询问着火锅店的运营情况，郑文川如实告知一一回答。 最近不少同学考试已经结束，回家前吃一顿饭庆祝一下，因此火锅店生意不错。 沈从一跟郑文川见过好几次，却没有看到过他憨厚的样子，突然来了兴趣。 “他真是你朋友？” “什么朋友，我在路边捡来的。” 面对方知有的调侃，郑文川也不介意，忽然想起有重要的事情没说，懊恼的拍了下额头。 “对了，经理，谭丽奇和李兵泽来店里帮忙了，要不是他们俩来了，我真的忙不过来......” “好，我知道了。” 李兵泽去帮忙，方知有能理解，毕竟白吃白喝的待遇是要通过劳动置换的。 但谭丽奇的动机，他一时之间摸不透，只希望她是念在同学情谊，纯粹的过去帮忙。 至于她有没有其他的想法，方知有就不得而知了。 不一会，向小园和江彬姗姗来迟。 江彬打完招呼，汇报着附近油价的进度，向小园敷衍的问过好后，坐在沈从一的病床上，陪她聊天，毕竟她俩是老相识了。 总之，在方知有住院期间，一切运转正常，有他没他一个样，不需要担心。 该来的都来了，甚至温澜老师也来了。 足足是给了方知有一个意外惊喜。 温澜关心他身体之余，特意询问附近油价接下来的打算。希望他在寒假里不要放弃进度，尽量争取早日完成全国油价收集工作。 方知有脸上笑嘻嘻，心里mmp。 总算知道自己脸为什么那么大了，感情不是来看他的，是来催进度的。 成年人的世界真现实。 第182章 再次退学 随着病情的康复，终于了到方知有出院的日子，算一算时间，薛沛宁也要放假了。 短暂的相处，让沈从一习惯了方知有在身边，现在突然要走，不舍的情绪在心里蔓延。 尤其想到回去后又是她一个人，心情变得更加复杂。 “那什么......放假后，你要是方便的话，可以跟我回去一趟吗？家里长辈想见见你，表示下感谢......” 方知有满脸诧异，没想到事情惊动了沈从一的家里人。 “都认识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家是哪的？” “鄂市。” “离得倒是不远。”方知有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漫不经心道：“去就不用了，大过年的太麻烦，帮我跟你家里长辈解释下，我真的只是顺手而已，千万别放在心上......” 沈从一不依不饶道：“对你来说是顺手，但对我来说是救命。” 她确实很希望方知有能陪自己回去一趟，也好让她尽下地主之谊，表示下感谢。 “不管是什么，我们都是朋友，对不对？”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方知有笑着挥手打断沈从一，推辞道：“既然是朋友，当然不能见死不救，你说呢？” “我......” “好啦，不是我不想去，是真的没时间，下次再去你家做客吧。” “那好吧。” 既然方知有明确表达了不想去，沈从一也不好再强迫。本来就是感谢，既然他不愿意就算了，强行让他去反而让感谢变了味道。 “对了，肇事司机来找过我，他想要谅解书减刑，每人赔偿五万。” “五万块钱是额外的赔偿，医药费和损失不包含在内。” “你怎么看？”沈从一询问着方知有的意思。 没想到有意外之财，就是有点少！ 方知有不禁发笑，“五万？！让我在医院里住了半个多月，双手到现在都没完全康复，吃饭都费劲！” “我给他五万，换他试试！”方知有义愤填膺道：“他这种人最好在监狱里关一辈子，再也别出来危害社会。”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沈从一若有所思点着头。 方知有相信沈从一会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不需要他操心。 “那我先走了，有事打电话。” “拜拜。” 望着方知有渐渐消失的身影，沈从一掏出手机。 把原本的饭搭子改成过命的饭搭子。 操作完后，手机紧紧贴在胸口。 窗外的微风轻拂脸颊，带来寒冷的气息，沈从一的心却是火热的。 ...... 与此同时，苦苦找猫半个多月的薛沛宁，最终没能找到哈基米。 关于哈基米丢失，玉佩破碎，跟舍友打架一连串的事件，薛沛宁都没有告诉方知有，她觉得没必要，更因为她再也不会跟方知有分开。 鼓足勇气敲开教师办公室的门。 “请进。” 见到薛沛宁进来，潘导员很是疑惑。 “学校都放假了，你怎么还不回家，是没有买的火车票吗？” “已经买到了。” “那你找我什么事？” 薛沛宁深呼吸了一口气，艰难的开口。 “潘老师，谢谢您从开学以来对我的照顾和爱护，最近太多事情让我感到心烦意乱......我冷静下来，认认真真考虑了几天，我决定......我决定下学期不来了。” 说完后，薛沛宁感觉身体轻松了一大截，有种如释重负的舒坦。 退学的想法在她心里积压许久了，如果不是韩艳踢碎玉佩，或许薛沛宁会坚持读完大学。但现在她只想听从内心的声音，去她该的地方，和她爱的人在一起，而不是在学校里浪费大好青春。 “什么？！你下学期不来了！”潘导员吓得站起身，“薛沛宁，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潘老师，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我决定退学。”薛沛宁一字一句认认真真说道。 “退学申请书，我都已经写好了，请您过目。” “薛沛宁，你糊涂啊！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退学？！” 潘导员把薛沛宁拉到自己面前，安抚她坐下。薛沛宁趁机把退学申请书放在办公桌上。 “如果是因为你身上的处分，我可以用老师名义向你保证，只要你三年内好好表现，再也不惹事，毕业时学校自然会把你身上的处分撤销掉的，你完全不用担心......” 薛沛宁摇了摇头，“老师，不是因为处分的事情。学校给我处分是对，是我做错了，我不应该动手打人，更不应该在宿舍里养猫......”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潘导员无法理解，“跟韩艳相处不来？没关系，我可以给你调宿舍。” 现在小孩的心思太难猜，大学是她说退就能退的吗？简直不把学习当一回事，到了社会上绝对要吃大亏！ “不用麻烦了，跟她没关系。”薛沛宁再次摇头，“老师您不用再猜了，没有原因，是我单纯不想再念了，退学的后果，我也考虑清楚了，您别再劝了，这是我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请您尊重我。” “薛沛宁，你别犯傻！这里是清华，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最高学府。你就这么放弃了，不觉得可惜吗？” 薛沛宁面露惋惜，深感遗憾。 “当然可惜了，怎么会不可惜呢。” “既然你知道可惜，那你还......”潘导员以为抓住了突破点，急忙劝解。 “但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而且是非做不可。”薛沛宁的目光坚定不移，充满了不容动摇。 “算了，我也不问是什么事了。” 潘导员倍感心累，这孩子着魔了，劝不动，让她先冷静冷静，或许她自己会想通。 “薛沛宁，你先回家，回去后好好想想。退学申请书先放我这里，如果......”话到嘴边停了下来，潘导员无奈的揉着双眼。 “如果，开学时你想通了，就把它拿回去吧。” 第183章 万物有灵 薛沛宁表情凝重，认真道：“潘老师，开学后我坚持退学呢？” “不管你退不退学，我们到时候再说，好吗？” 潘导员先把薛沛宁稳住，剩下的慢慢聊，寒假才刚刚开始，她有信心把薛沛宁拉回到正轨上。当今社会竞争越来越来激烈，学历也在不断贬值，没有毕业证想要进入优秀的企业，无疑是痴人说梦。 薛沛宁可能不清楚其中难度，但她清楚。身为辅导员，良心不允许她轻易放弃每一个学生。 “好吧。” 薛沛宁知道潘老师是为她好，不想让她退学，更不想让她放弃捷径，去走艰难的道路。如此体恤学生的潘老师绝对配得上‘为人师表’四个字，薛沛宁带着感激深深的鞠了一躬。 “谢谢老师，那我先走了。” “回家的路上小心点，注意安全。” “知道了老师，再见。” “希望我们还有再见的机会。”潘导员语重心长道。 薛沛宁不敢回答，低头加快了脚步离开。 潘导员望着桌子上的退学申请书一阵失神。 希望薛沛宁能亲自把它拿回去，随后，便放在柜子里。 ...... 薛沛宁离开前，拎着剩余的猫粮，去秘密基地最后看一眼哈基米的猫砂盆和玩具，算是告别。希望三花猫它们能跟哈基米和平相处，不要拼的你死我活，两败俱伤，对谁都不好。 这个伤心地，她不打算再回来了。 不等薛沛宁走近三花猫地盘，它迈着欢快的步伐迅速跑了过来。不停的在薛沛宁腿边蹭了来蹭去，讨好似的喵喵叫。 “小贪心鬼，你是闻到猫粮了，才跑过来的吧？” “别着急，这些都是你的，没人跟你抢......” 薛沛宁晃了晃手中包装袋，小半袋的猫粮被她摇的哗哗作响，掏出一次性纸盒，把猫粮全部倒进里面。 “今天是最后一次喂你了，你可要省着点吃哦......” 薛沛宁轻轻抚摸着小三花，它尾巴翘的直挺挺，一点弯都不打。 小三花好似听懂了薛沛宁的话，闻了闻猫粮，却没有吃，在她身边继续喵个不停，蹭来蹭去。 见状，薛沛宁很是疑惑，平时就属小三花吃的最凶了，不等她喂，便迫不及待的爬上来要吃猫粮。 为什么会突然一反常态，一口都不吃了呢，薛沛宁无法理解，内心多了一丝担忧。 “你怎么了，贪心鬼？在外面吃饱了，所以不饿，是吗？” 小三花依旧不停地‘喵喵喵’。 “算了，你吃饱了也好，留着慢慢吃，以后我不在了，你可要照顾好自己哦......” 她话还没说完，小三花听到声音，耳朵快速翻动，朝着草丛一侧迅速跑了过去。 薛沛宁追不上，也不想追，索性随它去吧。 望着小土房里的猫砂盆跟玩具，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摸，却碰了一手灰。 哈基米丢了快三周，找回来的希望渺茫...... 眼眶微微发红，泪水在里面打转，薛沛宁把下嘴唇咬得发白，肉体上的剧烈疼痛轻微缓解她内心的不安。 她痛恨自己无能为力，没能看好哈基米，玉佩也被人弄碎了，无颜面对奶奶。 情到深处，不能自己...... 突然，草丛里传来好几声喵喵叫，声音听上去很杂乱，绝对不止一只猫在叫。 小三花高傲的仰着头和胖乎乎的橘猫把一只小狸花猫夹在中间，护送它朝薛沛宁走来。 中间夹得是只白肚皮白手套的小狸花猫。 薛沛宁屏住呼吸，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结果视线更模糊了。 试探性的叫了一声，“是你吗？哈基米？” 狸花猫歪着小脑袋，瞅着薛沛宁，走到她身边用鼻子嗅了嗅气息。 隔了十几秒后，才甜甜的喵了一声，耷拉的尾巴瞬间翘起，在薛沛宁身上蹭来蹭去。不停地喵喵叫，好像在诉说为什么要抛弃它，以及它最近的遭遇...... 薛沛宁连忙把哈基米抱在怀里，永远不松开，泪水如决堤般的洪水涌出，她再也克制不住情绪，小声呜咽了起来。 兴奋过后，替哈基米检查着身体，发现它身上有好几处伤口，肯定是跟流浪猫挣地盘被欺负了，轻轻摸着已经结痂的伤口，薛沛宁心都要碎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薛沛宁扭头激动望着小三花，此时的它正躺在地上，悠哉悠哉舔毛。橘猫在后面不停地吃着猫粮。 为什么偏偏是今天，再晚一天她就要离开了。 薛沛宁想不明白，态度诚恳的盯着小三花。 “你想跟我走吗？我也可以养你。” 小三花看了看薛沛宁，似有灵性的喵了俩声，回头和橘猫一起吃。 “我明白了，我尊重你的选择。” 薛沛宁眼中难掩失望，不再停留，抱着哈基米去宠物医院检查身体。 确认哈基米无大碍后，把它留在医院。到附近找了一堆纸箱，塑料泡沫，甚至跑到宿舍把自己的被子都拿了出来。 薛沛宁利索的把被褥撕烂，掏出里面的棉花，通通垫在纸箱里，剩余的棉花和布料一股脑全部塞到小土房，从外面看小土房依旧是那个小土房，没有变化，但里面已经焕然一新。 还有不少猫粮，足够小三花吃上一阵了。 薛沛宁拿着黑色记号笔，在硬纸板上写到。 贪心鬼的家，请勿丢弃，谢谢。 流浪猫的寿命通常只有三年，每个冬天都是对它们最大的考验。 薛沛宁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希望小三花能挺过冬季，以后就交给于芸芸了。 “希望你能健健康康的活下去，寒假结束了，会有另一个小姐姐照顾你......”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薛沛宁了解到。 三花猫因为基因遗传问题，通常都是母猫。 猫对颜色极其敏感，在它们眼里毛色越丰富，吸引力越大。三花猫最少拥有三种颜色，妥妥地成为每只猫眼中最夺目的那只。 所以流浪猫大军都听它的话，只要它一声令下，就没有找不到的猫。 第184章 薛沛宁的心疼 后街，湘菜馆。 交大学生全放假了，火锅店兼职生准备回家，两个阿姨也要回老家过年。 众人商议后，换一家饭店聚餐，即使火锅再好吃，他们几人也吃得够够的了。 饭菜上齐，手伤还没痊愈的方知有，双手艰难的捏着杯子，对着众人侃侃而谈。 “感谢各位三个月以来的辛苦付出，火锅店能有今天的成绩，离不开大家的精诚合作......” “废话不多说了，全在酒里......” “我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 众人举杯纷纷捧场。 方知有喝的是茶水，大气的连喝三杯，其余人跟着喝了三杯。 “你们今天放开吃，想吃什么点什么！店长买单。” “谢谢，郑店长。” “郑店长，大气。” 大家的感谢声此起彼伏。 方知有对面却传来怯生生的询问，“店长，我想加个菜......” “不用问，点就行了。” 郑文川大手一挥，样子无比豪迈，心里却是苦叫连天。 他明白方知有是让他收买人心，可为什么店里不出钱呢，他搞不懂，只觉得经理实在是太抠门了。 其实，只有郑文川亲自掏腰包，大家才会把感激记在他身上。店里出钱，他们只会觉得理所应当，不会感谢任何人，而这就是人性。 郑文川不需要懂，只需要按着方知有的吩咐做就行，听话方面他算是过关了。 方知有随意吃了两口，垫垫肚子，准备起身告别。 “你们吃好喝好，我先走一步。” “经理，你不再吃点吗？” 众人纷纷出言挽留。 方知有拍着郑文川的肩膀解释道：“不了，我还要去接女朋友。” “希望明年火锅店还能看到大家。” “那是一定！” “没问题！” “我明年肯定来！” ...... “那大家明年见！” “老板，明年见。” 说完，方知有独自走出饭店。 后街没了学生加持，拥挤的街道瞬间变得宽敞，方知有紧了紧衣领，走到路口拦了辆出租车，直奔机场。 算算时间，薛沛宁的飞机马上要落地了。 本来，方知有打算让她直接回小城，但薛沛宁说什么都不愿意，非要过来陪方知有，坚持到火锅店关门为止。 摘下手套，望着触目惊心的手指，以及缠满绷带的手背。 方知有清楚，这一关终究是逃不了。 希望小妮子见到后，别太伤心了，要不然他会心疼。 ...... 一个多小时后，方知有顺利抵达机场。 来的路上特意买束鲜花，希望薛沛宁看在花的份上轻点责怪。 一道俏丽的身影拎着笼子，人群中一眼找到日思夜想的心上人，迅速的飞奔而来。 二人紧紧相拥，不舍得松开。 “苯瓜，你终于来了，我都等了好久了。” “我迟到了？”方知有扫了眼机场屏幕上的时间，“没错啊，17：50的飞机，我还提前十分钟到了。” “飞机提前到了，真是的！”薛沛宁不开心的噘着嘴。 她以为一下飞机能见到方知有，可没想到坏家伙居然还让自己多等了十分钟。心情特别不美丽，再次见面的喜悦一扫而空。 方知有没注意买的哪家航空公司，难不成顺手买了川航？ 算了，不管了，幸好早有准备。 “我去买花了，所以耽误了点时间......” 方知有把藏在身后的鲜花亮了出来。 净白明亮的山茶花，散发着浓郁的花香。花瓣娇嫩而饱满，宛如白色的薄纱，轻轻的层层叠叠盖在一起，美不胜收。 “喜不喜欢？” 买花虽然老套，却足够实用。华而不实的东西，更能打动女人心。 薛沛宁瞬间喜笑颜开，明知道买花浪费钱，但也无法拒绝。 没办法，每个女人都是如此，她也不能免俗。 “算你还有良心，这次先饶了你。” 薛沛宁接过鲜花，来不及感受花香，目光紧紧盯着方知有的手套。 “你把手套脱了，给我看一下。” 方知有面露难色，“回去再看。” “不，我现在就要看。”薛沛宁加重语气，阴着脸盯着方知有，“你是不是不敢给我看？” 该来的总要来，躲是躲不过的。 “好吧。”方知有无奈的摘下左手手套。 他手指头背面全是结痂，指甲盖成了畸形，一块完整的肉都没有。手背被纱布裹着，无法查看具体伤势，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手背的伤势只会更严重。 薛沛宁丢掉鲜花，惊讶的捂着嘴，痛心不已，那感觉比她受伤还要疼。 小心翼翼碰了碰结痂。 “你现在还疼不疼？” “都结痂了，疼什么，一点都不疼。” “我不信！”薛沛宁咬着嘴唇，眼里充满怀疑，“另一只手套也卸了，让我看看。” “没必要吧，两个手都一样。” “不行，我就要看！” 薛沛宁抓住方知有的右手，直接把手套拽了下来。 他右手伤的更重，食指和中指的指甲盖都不见了，露着盘根错节的手指肉。 “方知有，这就是你跟我说的小伤！你手背没有一个地方是好的，甚至连指甲都没了......” 薛沛宁红着眼，愤怒的捶打方知有胸口，但她不敢用劲，生怕把方知有打疼了。 方知有二话不说，用力把薛沛宁搂在怀里。 薛沛宁无比心痛的趴在他肩膀，痛哭。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好了，别生气了，真的不疼......” 来时路上，方知有跟薛沛宁坦白了，轻描淡写说了受伤经过，好让她不用担心。 可薛沛宁万万没想到，方知有手伤如此之重。 但她不敢过分责怪，毕竟自己也做错了事情，只希望自己宽容他，方知有也能体谅自己。 “方知有，你以后不准再骗我了，尤其是受伤的事情，一点都不能隐瞒！” “好，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骗你......” 察觉到路人异样的目光，方知有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我们能不能先离开机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在欺负你。” “你就是欺负我了！受伤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告诉我，难道不算欺负吗？要不是我坚持过来，你肯定打算瞒过去！”泪眼汪汪的薛沛宁，愤愤不平道。 第185章 机场安抚 “好了，不哭了，再哭下去该不好看了。”方知有轻轻擦拭薛沛宁眼角里的泪水，“不告诉你，是怕你担心，万一到时候没心情复习功课了......” 薛沛宁幽怨的瞪着方知有，“你告诉我，我不就不担心了吗？” 方知有哪敢告诉她，如果说了她绝对会不管不顾从京市杀过来。 平时也就算了，可偏偏是期末，考试的关键时刻，方知有没那么自私，不想因为自己受伤而让薛沛宁错过考试。 现在被质问的哑口无言，说什么都是错的。只能乖乖哄着，谁让薛沛宁是他的女人。 方知有举起右手，再次保证道：“我错了，我保证以后什么都告诉你，别再生气了，好不好？” 空口无凭的保证没什么意义，可女生往往要的就是一句承诺。 “方知有，你坏死了，你就知道让我伤心......” 薛沛宁搂住方知有，小手不停拍打他后背，发泄心中不满与担忧。 从手上的伤势就能猜出来，当时车祸有多么严重，万一......万一再撞击狠一点，那后果不堪设想，也许再也见不到方知有了。 “你要是发生意外了，我可怎么办啊......” 方知有轻轻拍着薛沛宁，安抚她。 “不会的，你想多了。” 薛沛宁搂紧方知有，不吭气。明显不相信他说的话。 “那你给我买份意外险，受益人填你的名字，万一......” “方知有，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嬉皮笑脸，你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是不是？” 薛沛宁气急败坏的死死掐住方知有腰间二两肉，逆时针旋转了半圈，疼得他龇牙咧嘴，痛不欲生，立即求饶。 “我......我错了，我错了，老婆快松手......” “谁是你老婆，别乱叫！”薛沛宁羞红了脸，扭过头故意不搭理方知有。 “你啊。”方知有大口喘着冷气，“我可是奶奶认证过的孙女婿。” “少胡说八道，奶奶从来没跟我说过！”薛沛宁不满的仰头，依旧不拿正眼瞧他。 “奶奶知道你脸皮薄，所以悄悄跟我一个人说的......” 方知有张口就来，说的有鼻子有眼。薛沛宁都懵了，难不成奶奶真的说过？ 转念一想，双方家长都见过面了，或许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奶奶叮嘱过方知有。 可惜，奶奶见不到那一天到来。 “就算奶奶真说过也没有用，我得愿意嫁给你才行！” “难道你不愿意吗？”方知有双手搂住薛沛宁的小蛮腰，直勾勾的盯着她，毫不掩饰双眼中的欲望。 薛沛宁带着不满迎了上去，“就你的表现，我还要考察考察再说......” 不等她把话说完，方知有强硬的吻了上去。 薛沛宁刚想把他推开，可身子突然绵软无力，手上力道始终不足，只能任由方知有轻薄。 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一对小年轻忘我的热情拥吻，尽情表达着思念。 引得不少路人驻足观看，纷纷露出羡慕，感慨的眼神。 又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良久，唇分。 薛沛宁满脸通红的靠在方知有胸膛上，虽然他们俩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但在大庭广众下接吻，薛沛宁骨子的矜持依旧让她感到害羞，没脸见人。 方知有轻轻摸着薛沛宁乌黑秀丽的长发。 “薛沛宁，你是我的女人，这辈子都别想跑。” “知道啦。” 方知有的强吻和霸道，让薛沛宁心情好了不少，双手拥抱的愈发用力。 十几分钟后，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薛沛宁用手整理着凌乱的秀发，“我们回去吧。” “走。” 方知有早就想走了，要不是薛沛宁在气头上，拉不动，这会他们俩都坐上回酒店的车了。 薛沛宁捡起地上鲜花和哈基米的笼子，刚要拉行李箱被方知有拦下了。 “我来拿箱子。” “你可以吗？”薛沛宁担忧道。 “不一定非要拉，行李箱也可以推着走。”方知有把小臂压在拉杆上，靠着摩擦力推着行李箱，“走吧。” 见状，薛沛宁心中的担忧总算是少了一些。 “我们去哪呀？” “酒店。” “还是上次那家？” “没错。” 都重生了，方知有可不想亏待自己，何况薛沛宁来了，更要好好享受一下，要不然挣钱的意义在哪？ 花出去的才叫钱，口袋里的都是纸。 “那家酒店太贵了......”薛沛宁一脸不悦的摇头。 方知有安慰道：“没关系，等过几天大家都走了，火锅店关门，咱们也要回小城，花不了几个钱。” 酒店太贵了，不可能长期住。薛沛宁咬着嘴唇不停思考，该如何瞒天过海骗过方知有，不让他起疑的情况下同意租房子。 “哪怕住三两天那也贵啊！都快顶过房租了。”薛沛宁撒娇道：“要不我们租房子住吧？” “没必要，酒店挺好的，你要是不满意，咱们换一家。”方知有没想太多，纯粹以为薛沛宁是在心疼钱。 当女人真心爱一个男人的时候，才会替他省钱。如此浅显的道理，舔狗们就是不懂。 “不是换一家的问题。”薛沛宁坚持道：“酒店太贵了，不方便养猫。过完年，我也会跟你过来，甚至会在沪市待一段时间，租房子肯定比住酒店划算。”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现在马上要过年了，去哪租房子？”方知有无奈的耸肩，“就算运气好，我们找到了，别人也不一定愿意短租啊。” “那我们长租呗！”薛沛宁脱口而出，突然意识到不对，居然把心里话说出来了，立马补上一句，“租下房子，也方便我过来给你惊喜。” “真的假的，你要给我惊喜？” “当然是真的了。” 薛沛宁咬着嘴唇快速点头，脸上那一抹红晕，让方知有心里直痒痒，露出意味深长的目光。 小妮子，食髓知味了，必须要喂饱才行。 “我回去问问看，你别抱太大希望，毕竟快要过年了。” 薛沛宁嘴上说着不在意，心里却着急的很，把房子搞定，也算是有了落脚之地。 第186章 厨艺与心机 回到酒店，二人继续机场未完成的事。 每次相聚都不免一场灵魂与身体的碰撞，让有些生疏的情感变得严丝合缝起来。 因为手伤的缘故，方知有如愿以偿，舒舒服服躺在下面，尽情享受。 折腾一个多小时，小情侣才把思念表达完。 薛沛宁紧紧抱着方知有，心满意足的睡去。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洒在酒店里，将整个房间映照得明亮而又温暖。 方知有缓缓睁开眼，伸了一个懒腰，身体舒展开来，一夜的疲劳渐渐消散。 枕边却没有薛沛宁的身影。 “小妮子，你人呢？” 方知有的声音在宽敞的房间里回响。 无人应答。 只有哈基米仰头盯着他，乌黑的小眼珠里全是好奇。 小家伙被宿管阿姨丢弃，再找回的经过，薛沛宁没有说，生怕方知有从中察觉到蛛丝马迹，破坏她退学计划。 方知有挠了挠头，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上面有两条未读短信。 「我跟郑店长去市场进货，顺便买点食材，中午给你做好吃的，让你好好品尝一下我的手艺。」 「早餐在桌子上，务必吃完！哈基米都喂过了，不用管它。」 「那我可要好好品尝，不好吃的话，可别怪我嘴下不留情！」 方知有发完信息，朝着宽敞的卫生间走去。 浴室的大理石地板上铺满了柔软的浴垫，打开花洒，温暖的水流顺着他身体流淌，轻轻按摩着他的肌肤。 洗漱完毕，方知有站在阳台，边吃早餐边居高临下的欣赏车水马龙般的城市。 突然，觉得租房子其实也可以考虑。 只不过大过年的，肯定没人租......那要不然买一套？ 方知有在心里默默盘算资金和附近楼盘。 ...... 与此同时，薛沛宁和郑文川在附近菜市场里购买食材。 其实郑文川不想来，他想睡懒觉，火锅店马上要放假了，不需要大肆采购东西，要不然全浪费了。 可谁让薛沛宁是老板娘，一声令下，他不得不听话。 一大清早，乖乖的从床上爬起，带着薛沛宁去菜市场采购。 薛沛宁想的很清楚，想要留在沪市，跟方知有在一起。她必须展现出自己的能力和价值，也要有留下的理由和说辞。而不是一味地跟方知有耍无赖，那样只会消耗他对自己的喜欢。 一定要让其他人认为她必不可少，非得留下来不可。 而那个最佳人选就是郑文川。 一小时后，薛沛宁在菜市场里买了一堆食材，才心满意足的收手。 “郑店长，你知道附近哪里有卖冷冻食品吗？” “老板娘，你要买什么？”郑文川望着电三轮里面大包小包的食材很是疑惑，她居然还要买，车上的食材已经够他们吃好几天了。 “冷冻的猪筒骨。” “猪筒骨我没买过，不太清楚。”郑文川摇了摇头，“我过去帮你问一下。” “咱们一起去。”薛沛宁用手撑着电三轮的边框，侧着身子跳了上去，动作行云流水，干脆利落，她经验十足的样子，平时肯定没少坐三轮车。 郑文川都看呆了，他一直以为薛沛宁是那种乖巧温柔的小女生，却没想到如此的接地气，不禁让他想起了老家的村花。 呸呸呸，村花怎么能跟老板娘相提并论，老板娘可是清华的高材生！ 村花给她提鞋都不配。 “郑店长，走吧，我坐稳了。” “哦......走，现在就走。” 郑文川反应过来，开着电三轮往冷冻市场仓库走去。 一早上的时间，郑文川对薛沛宁有了全新的认识和了解。仿佛天天来市场进货的人不是他，而是薛沛宁一般，她对菜市场实在太熟了，跟回到家没区别。 尤其是跟市场商贩的砍价手段，让郑文川瞠目结舌，学习到了不少技术和知识。 短暂的接触，让他坚定的认为薛沛宁以后肯定会是个好妻子，经理可真幸福。 眼里多了一抹羡慕，却一点都不嫉妒。 因为方知有配得上薛沛宁的喜欢。 ...... 不紧不慢的方知有刚踏进火锅店，一阵诱人的酱香肉味扑面而来，让他的味蕾不禁跳跃起舞，忍不住用鼻子嗅了嗅。 “什么味啊，这么香？！” 跟着肉香味的引导，方知有轻手轻脚的朝后厨走去。 此时的薛沛宁系着围裙，手上拿着各种调料，对着不锈钢大铁桶忙碌不停。 “老板娘亲自下厨，那我可有口福了。” 正在专心致志调味的薛沛宁，被突然出现的方知有给吓了一跳，十分气恼的踢了他一脚。 “苯瓜，你走路没声音啊，吓我一跳！” “是你太用心了，所以才没注意到我。” 小小的恶作剧得逞，方知有嘿嘿一笑。 走到大桶前，用手当扇，朝鼻子轻轻扇了扇。 浓烈的酱香肉味从鼻腔里钻进去，直击大脑。 “没错，就是这个味！小妮子，你在炖是什么？” “酱大骨，你要不要尝一尝？” “好呀！”方知有抿着嘴，激动的点头。 他没想到薛沛宁居然会炖肉，望着大桶里不断翻滚的骨头和肉块，瞬间食欲大开。 正准备去拿筷子品尝，却被薛沛宁狠狠打了下手臂。 “没煮熟呢，吃什么吃，不怕拉肚子啊！” “还要等多久？” “时间到了自然会喊你！你快出去吧，不要在厨房里打扰我。” 薛沛宁毫不客气的把方知有推了出去。 方知有没走远，就站在后厨门口，眼巴巴盯着锅里的肉，只能看不能吃的感觉，实在是太残忍了。 “你快出去啊！”薛沛宁不耐烦驱赶道。 此时，店里没客人，员工只有阿姨一个，正在打扫卫生。 “我出去也是干坐着，不如在门口看你做饭。” 薛沛宁拿方知有没办法，幽怨的给他一个白眼，让他自行体会。 “王左右呢，他们学校还没放假吗？” 薛沛宁随口一问，倒是提醒了方知有。 最近事赶事，忙个不停，他都快忘了还有王左右这个人了。 “对啊，王左右人呢？！” 第187章 网瘾少年 方知有懊恼的拍了下额头，掏出手机，拨通王左右号码。 此时，王左右正全神贯注的打lol，对面基地马上就要被推掉，根本顾不上接电话，扫了一眼来电时显示后，继续打团。 方知有连续打了三个电话，始终无人接听，索性不打了，等会再说。 “狗东西，居然不接我电话，不是在睡觉就是在打游戏......” 薛沛宁难以理解的瞄了眼时间。 “现在11点多了，他不可能在睡觉吧？” “有什么不可能的，说不定昨晚上玩了一通宵，这会正补觉呢。”方知有无奈的摇头叹息，“王左右你不了解，他就是个网瘾少年，脑子里除了游戏再没其他东西......” “哪你有这么说自己朋友的？” “我又没诬陷他，就是实话实说而已......” 方知有还没吐槽完，手机突然响了，王左右电话打过来了。 接通后，电话那头传来王左右漫不经心的声音。 “刚刚在打游戏，打电话怎么了？” 方知有按下免提，目光看向薛沛宁。 “游戏赢了输了？” “你以为我是你啊！”王左右嗤之以鼻，“肯定赢了！老子中单卡特琳娜carry全场！” “牛逼！”方知有说完，对着薛沛宁道：“我没说错吧，他就是个网瘾少年，满脑子都是游戏......” 黑王左右，方知有可是不留余地。 薛沛宁没好气的白了方知有一眼，懒得搭理他，继续对着不锈钢大桶忙碌。 王左右察觉到不对劲，身体坐端正。 “老方，你在跟谁说话呢？” “还能有谁，薛沛宁呗。” “她来沪市了？” “是啊，来陪我，过两天一起回小城，你呢，打算啥时候回去？要不要一起走？” 王左右懵了，要不是方知有打电话过来，他都不知道学校已经放假了。 不知不觉间，他又在网吧待了快一周。 上一次出去，是跟李兵泽打省决赛。 过程虽然曲折，结果总归是好的。mx战队顺利拿下冠军，挺进年后的区域赛。 经此一战，队伍短板暴露出来，李兵泽实力有些跟不上，区域赛勉强能再混一混。 如果mx战队想要取得总决赛冠军，必须要换人，才有一线可能。能打到总决赛的队伍，没人会是善茬，无疑都是顶尖高手。 他们马虎不得。 打完比赛，奖金直接发，干脆利落的程度不难看出企鹅对比赛的重视。 只不过奖金金额有些坑人，说是3000元大奖，到手却是1800rmb+1200企鹅币。 大家面面相觑，感到无语至极。 果然，企鹅还是那个企鹅，不能对它抱有一丝幻想。 王左右突然想起，打比赛期间，李兵泽提到过方知有出车祸，原本打算一起去医院看望，结果因为比赛给耽误了，一来二去也就忘了。 没关系，真兄弟不在乎细枝末节。 只要对方没死，都不是大事，去不去探望一个样，不影响兄弟情。 手却不自觉的摸着脖子，面露尴尬。 “我......我不知道。” “那你过来吃饭吧，我们在火锅店，薛沛宁做了不少好吃的，回家的事吃完饭再说。” 王左右立即把全部家当掏出来，仔细数了数。 “除了回家的车票钱，身上就剩下......83块钱了，我过去，你要管吃管住......” 兄弟是拿来用的，此刻不用更待何时，王左右决不会跟方知有假客气。 方知有顿时满脸黑线，真是上辈子欠他的，不耐烦的骂道。 “我不管你谁管你，赶紧的，打车过来。” “好嘞，马上就到。” “知道火锅店在哪吧？” “必须知道！” “过期不候，来晚了，你啃盘子吧。” “放心，保证在饭点前赶到。” 王左右迅速结账下降，收拾东西，出门打车直奔火锅店。 白吃白喝的机会，他可不想错过。 ...... 一个小时后，赶在开饭前，王左右到了火锅店。 刚付完车钱，就看到坐在门口冷着脸的方知有。 王左右没脸没皮，毫不在意，迎着他的目光走过去。 “你车祸没事吧？” “呦！你老知道啊，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方知有万万没想到，自己都出车祸住院了，狗东西也不过来看他。 果然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我不是忙吗！” “你忙个锤子！整天就知道打游戏，哪天在网吧猝死了，我都不意外。”方知有不留情面的揭短。 王左右嘿嘿一笑，把口袋里的钱都掏了出来。 “全部家当都给你，算是赔礼谢罪了，行不行？” 方知有接过钱扫了一眼，大概五六百块钱的样子，反手装进王左右的口袋。 “太少了，我瞧不上，你自己留着花吧。去洗手，准备吃饭。” “还是你牛逼！” 说完，跟着方知有走进店里，笑着和郑文川打了招呼。 ...... 不一会，小小的四方桌上摆满菜品。 麻婆豆腐，回锅肉，宫保鸡丁等等，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一一端了上来。 中午，店里只有两桌顾客，客人吃着火锅，方知有几人吃薛沛宁亲手做的饭菜。 菜上齐后，薛沛宁示意大家动筷子。 “不用客气，尝尝味道怎么样。” 王左右一点都不见外，率先吃了一口。 他知道薛沛宁一直在医院里帮厨，手艺肯定不错，随便夹了两筷子，结果一道菜比一道菜好吃，特别下饭。 “老方，我以后住你对门，天天去你家蹭饭，你不会不欢迎我吧？” 薛沛宁手艺真心不错，去路边家常饭馆当个厨子绰绰有余。 郑文川品尝完，也有同样的想法，希望能和方知有住在同一个小区，好随时过去蹭饭。 王左右的调侃，无疑是认可薛沛宁的厨艺，以及她跟方知有的未来。 心里顿时喜滋滋，开心不得已，又怎么会不同意呢。更何况王左右是许雅静的儿子，她自然而然把对许雅静尊敬和感谢，统统放到王左右身上。 “没问题，随时欢迎，就算方知有不在家，你也可以来，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第188章 新品上市 面对薛沛宁的回答，王左右哪敢直接答应，那不是跟找死没区别。 “我可不敢，我怕老方知道了打死我。”边说边瞄着方知有，观察他的脸色。 方知有面无表情吃着回锅肉，小妮子手艺确实不错，比上次做的还好吃。 薛沛宁过于讨好的回答，都有点不像她了。方知有以为是爱屋及乌，毕竟王左右是他唯一的兄弟，也没放在心上，跟着一起开玩笑。 “其实，小宁奶奶刚去你家医院那会，许姨说过要把薛沛宁介绍给你。” “啊？”王左右惊掉下巴，不敢相信道：“妈说过这话？！我怎么都不知道？”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众人纷纷看向方知有，期待他的答案，连边上的阿姨也不例外，放下手中的筷子。 果然，没有人能拒绝八卦的魅力。 方知有情真意切盯着薛沛宁。 “你可是我挖到宝贝，凭什么让给他。” 突如其来的霸道，让薛沛宁倍感受用，圆润的小脸上不禁多了一抹羞红，不好意思再继续待下去。 “我......我去看下肉炖好了吗，你们先吃。” 离开前，柔情似水的瞟了方知有一眼，害羞的跑向后厨。 有情人终成眷属，在场所有人羡慕不已。 只有王左右嗤之以鼻。 “老方，既然你早就看上薛沛宁了，为什么不跟着她一起去京市？” “我要是去了京市，你就在网吧里等死吧！”方知有若有其事道。 王左右声音不自觉高了几个分贝。 “这么说，你来沪市是为了我？” “你想多了，你就是个捎带手。来沪市，是为了我自己。” “切~~”王左右不再废话，埋头干饭。 吃了一周的泡面和面包，他都快吃吐了，桌上精致的饭菜，对他来说无疑是山珍海味，必须吃到嗓子眼不可。 ...... 十几分钟后，薛沛宁端着一盆的酱大骨过来，平稳放到桌子上，小手不停摸着耳垂。 “你们尝尝味道，怎么样？” 不锈钢盆里深红色的酱汁和浸透其中的肉质相互辉映，展现出酱大骨独特的色彩，给人一种视觉上的享受和美感，让人充满食欲，胃口大开。 “那我就不客气了。” 王左右眼疾手快，挑了一块肉多的骨头，拿起来就啃，跟饿死鬼投胎似得，毫无形象可言。 一口咬下去，香气四溢，有种扎实的口感，软烂的肉里蕴藏着汤汁的精华，甚至带着一丝嚼劲，细细咀嚼过程中，浓郁鲜美的味道瞬间铺满味蕾。 酱汁味调的特别有水平，不会过于咸腻，呈现的恰到好处。 “好......好吃吗？”薛沛宁紧张的问道。 “简直绝了，特别好吃。”王左右一边吃一边赞不绝口。 见王左右吃的那么香，大家纷纷动筷子，方知有挑了一小块细细品尝。 他没说假话，肉炖的软烂香甜，酱香味十足。 郑文川尝了两口，不敢置信的望着薛沛宁。 “老板娘，你的炖肉，完全可以当作一道成品菜卖了！” “没你们说的那么夸张，我就是随手一做，你们喜欢吃就好。” 薛沛宁眉开眼笑，悬了一早上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留在沪市的计划成功迈出第一步。 瞅着细嚼慢咽的方知有，询问道：“你觉得好吃吗？” “确实好吃，谁教你的？” “那个女人......”薛沛宁停顿了一下，平复下心情，半晌之后，缓缓开口。 “以前家里条件差，没什么机会吃到肉，直到她发现猪筒骨，虽然是骨头，里面肉也不少，而且都在缝里，价钱便宜，稍微处理一下就能吃到......慢慢的，家里也算是吃上了肉。” 方知有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文川，你去后厨端两份给顾客品尝下，问问他们的意见。” “让我去吧......” 薛沛宁刚想去，被方知有拉住，平静的瞪了她一眼。 “老板娘，你都忙了一早上，赶紧吃饭，这点小事我去就行。” 不一会，郑文川麻利的端着酱大骨，送给顾客。 大家认真品尝后，纷纷给出合理意见。 其中有位顾客特别喜欢吃辣，觉得酱大骨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不够辣，能再辣一点就更好了。 其他人纷纷表示，只要价钱实惠，他们愿意为酱大骨买单。 ...... 王左右三下五除二，干脆利落解决四块骨头，还想再吃，却发现盆里只剩肉汤了。 舔了舔嘴角，眼巴巴的望着薛沛宁。 “还有吗？” “有。”薛沛宁笑眯眯道：“我买了20斤，你放开吃，管够。” “那感情好！” 王左右擦了擦手，端着盆去后厨里再打一份。 他今天非得吃到吐为止。 方知有没说什么，随他去了。 “多少钱一斤买的？” 薛沛宁伸出五根手指比划着。 五块钱，方知有暗暗咂舌，比他想的还要便宜的多。 “为什么会这么便宜？” 薛沛宁解释道：“它是冷冻食品，又是骨头，价钱自然不会太贵。” 不是新鲜的，方知有眉头紧锁。 “东西没问题吧？不会吃坏肚子吧？” “没问题，我都是在正规市场里买的，有发票，外包装上都有质检合格证。” 方知有相信薛沛宁不会害自己，瞅着桌上的骨头，陷入思考。 见他不再追问，薛沛宁继续解释：“虽然便宜，但其中一多半是骨头，没什么肉，饭店通常都是用它们熬骨头汤。” “等顾客吃完，我们可以把骨头收集起来，卖给回收商，他们会把骨头制作成骨粉，给饲料厂或者是养殖场供货。”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薛沛宁早就把能吃的东西研究的明明白白，一丁点都不浪费。 食材制作与回收，确实触及到方知有知识盲点，他没想到薛沛宁懂不少。 更没想到她对火锅店如此上心，简直当成毕生事业认真对待。 不过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薛沛宁从小苦过来，哪怕到了今天，生活不再是问题，满脑子还在想着如何为火锅店开源节流。 真是辛苦她了，方知有备受感动。 第189章 运营策略 郑文川默默瞅着碗里的骨头，一阵出神。 他跟薛沛宁一起去市场里买的原材料，自然知道价格，只是没想到老板娘厨艺出神入化，将大骨头做的如此好吃，直接变废为宝。 “经理，我觉得火锅店可以加上酱大骨，肯定特别受欢迎......” 薛沛宁桃花眼弯成月牙，内心一阵狂喜，郑文川把她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是她最完美的嘴替。 酱大骨成为店里菜品，是留在沪市的第二步，最好是供不应求的热销菜品，如此一来，薛沛宁便有了充足理由。 可光靠酱大骨留下来远远不够，方知有也不可能会同意。 能否顺利留在沪市，留在方知有身边，成败就在最后一步。 跟他彻底摊牌，把学校发生的事情统统告诉他，换取同情心。 只不过现在时机尚不成熟，还需要耐心等待。 薛沛宁不怕等，只要能留在方知有身边，无论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我也觉得可以，要不然我们试试呗。” 方知有疑惑的望着薛沛宁。 她对火锅店可真上心，突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可以试试，你们俩觉得卖多少钱合适？” 计划通，方知有顺利上钩。 薛沛宁按捺住心中的喜悦，盯着桌子认真思考。 “原材料成本是5块钱，现在学生已经放假，短时间内我们采购量上不去，价钱方面不会再便宜了，最多最多便宜几毛钱......” “加上调料，香料和人工成本，折合下来差不多7块钱一斤。骨头回收价格我没了解，估计不会太高......” 郑文川问道：“老板娘，也就是说最少卖8块钱一斤，我们才不亏本？” “没错。” 郑文川认可道：“牛羊肉我们卖20一份，相比较来说很便宜了。” 与此同时，王左右端着不锈钢盆回来，坐下就吃。也不管方知有他们在商量什么，反正跟他无关，他只管自己的肚子吃没吃饱就行。 方知有看着薛沛宁和郑文川。 “你们俩有没有认真想过，咱们开的是自助小火锅，进店门槛15，肉收费也就罢了，再搞个十元一斤的酱大骨，你们认为有多少顾客愿意进来买单？” 薛沛宁细细一想，方知有说的不无道理。 招牌上写的是自助，结果到店里全是收费项目，巨大落差，难免让顾客感到不舒服，破坏了用餐体验。 “那你觉得定多少钱合适？” 方知有慢悠悠道：“5元一位不限量，把门槛提高到20。” “经理，5元太便宜了，随便一位成年人，就能轻松吃掉好几斤。”郑文川边说边瞄了王左右一眼。 眨眼间的功夫，王左右面前骨头堆成‘小山’了，少说不下七八块。 “他就是个完美案例，只加5块钱，我们很容易亏本。” 方知有笑而不语，转头看向王左右，指着面前多半盆的酱大骨。 “你一个人能吃完吗？” “能！” “再来一盆呢？” 王左右犹豫了一下，喝口饮料消消食。 “我最多还能吃半盆。” 一盆一斤，两盆半的成本刚好在20元上下，再加上几瓶饮料，火锅店明显亏了。 方知有面向郑文川问道：“你感觉店里今天能有几桌客人？” 郑文川如实回答，“撑死5桌，最多不超过6桌。” “两三百块的营业额，也就刚好付个房租吧？”方知有指着库房说道：“更别提里面还有几百件饮料和啤酒，等明年开门，它们可全过期了。” “与其坐等过期，如不用低价吸引顾客，把积压的库存好好处理一下。毕竟捏在手里的钱才是钱，明白吗？” 郑文川依旧担忧道：“可是......” “我明白你的担心，现在距离过年满打满算就剩下18天了，把库存处理完，我们就关门，亏不了多少钱。又不是每一个顾客都和他一样能吃！” 方知有嫌弃的翻了王左右一眼。 “只要把口碑打出来，年后我们也有底气跟供货商压价，好进一步提升利润空间，不是吗？” “有时候稍微退一步，视野会更开阔。”方知有语重心长道。 郑文川受益良多，静下心来默默思考。 “经理，我明白了，那就听你的，定5块钱。” “苯瓜，我能理解你的思路，可年后呢？”薛沛宁关心道：“年后你打算如何运营？只卖5块，铁定会亏本。” “年后当然涨价了，谁会天天做亏本买卖？”方知有把帐算的明明白白，“现在学校放假了，顾客都是老街坊，让大家享受到实惠，顺便给店里留点口碑，不好吗？” “嗯，我明白了。”薛沛宁继续追问道：“年后，你打算涨到多少钱？全天不限量供应吗？” 方知有眼底多了一抹疑惑，不明白薛沛宁为什么如此关心。 “年后你也开学了，店里不用你操心，有文川就行。” “酱大骨是我做出来的，我为什么不能知道？”薛沛宁不满的掐了下方知有。 说完，特意冲郑文川使了个眼色。 “噢~~对！”郑文川立即附和道：“老板娘当然有权利知道，经理，你就说说呗，我也想知道后续的运营策略，也好早做准备。” 他俩的小动作自然没逃过方知有的眼神，先是看了看郑文川，又瞅了瞅薛沛宁。 “你们俩不会有事瞒着我吧？” “经理，我哪敢瞒你啊！” “没说你。” 郑文川识趣的不再说话。 方知有感觉到了不对劲，目光紧紧盯着薛沛宁。 “小妮子，你不会有事瞒我吧？” 薛沛宁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反问道：“我有什么事需要瞒你？” 女人天生就会骗人，这句话一点都没错，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薛沛宁也不例外，轻轻咬着嘴唇，可怜巴巴的样子，方知有差点没招架住。 思来想去，薛沛宁也没什么需要骗他地方，索性没放在心上，以为自己想多了。 第190章 意外之客 “那倒也是。”方知有点着头，“你有事直接说，只要不涉及到原则问题，万事都能商量。” 薛沛宁不傻，现在跟方知有摊牌，无疑是自寻死路。 估计会被他压着，把退学申请书取回来不可。 “没有啦，我就是纯粹好奇。” “最好如此。” “嗯。” 见方知有不再追问，薛沛宁心里长舒一口气。 刚刚的质问下，她小心脏跳得特别快，感觉快要蹦出来了。 好险啊！还好她机智，没被发现。 方知有也太敏感了，一点点小事都能察觉到不对劲，以后更要小心谨慎，要不然就得灰溜溜的滚回京市，老老实实的上学，不到毕业绝不可能留在沪市陪他。 光是想一想，薛沛宁都无法忍受。 方知有摸着下巴，侃侃而谈。 “年后，我打算涨到10块钱，并且限量供应......” 他算是尝到饥饿营销的甜头了，乐此不疲的继续限量。 “中午两锅，晚上三锅，每锅一百斤。到时候，你能做出来了吗？”目光望向薛沛宁，询问她的意思。 薛沛宁深呼吸一口道：“我尽量做到。” “不必勉强。”方知有拉住薛沛宁柔弱无骨的小手，轻轻安抚，“你可以把配方教给文川，让他跟你一起做，他没问题......” 他这是卸磨杀驴！薛沛宁心里顿时生起一丝不悦。 配方交给郑文川，她可就没有借口继续赖在沪市了。 “不用，我一个人可以的，配料现在不完善，还需要时间调整。” “啊？不完善吗？”满嘴流油的王左右，用力舔了舔嘴角，回味无穷，“我感觉味道已经很好了！不需要再调整了。” 薛沛宁阴着脸没好气的瞪了王左右一眼。 “你哪那么多话，吃你的！吃肉都堵不上你的嘴。” “噢。” 见王左右吃瘪，郑文川兴奋的开口。 “老板娘，我可以帮你炖肉，你交给我绝对没问题......” 薛沛宁拉着脸，表情越来越难看，怨恨的盯着郑文川，吓得他不敢再乱说话，乖乖的闭嘴。 方知有不禁感到好笑，薛沛宁的反应都过激了，一点都不正常。 由此可以断定，小妮子肯定有事瞒着他。 估计是想为火锅店出一份力，也有可能跟配方有关，至于具体是什么，方知有一时半会猜不出来，也懒得去猜。 在他心中，薛沛宁一直都拎得清，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完全不用方知有操心。 清华是薛沛宁学生时代的梦想，她绝对不可能退学，哪怕她有迫不得已的前科，方知有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 一是信任，二是不至于，现在她没有退学的理由。 “好啦，不说了，大家赶紧吃饭，要不然菜都凉了。” “那可对不起老板娘的心意了。” 王左右嘴里塞满肉，嘟囔道：“我一直在吃呢，就没停下来，是你们几个不停聊天......” 他滑稽的样子，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饭桌上的气氛特别轻松，薛沛宁为此甚至喝了一瓶啤酒助兴。 酱大骨一经推出，火锅店生意再次火爆，成为后街最独特的风景线。 明眼人能都看出来方知有是在赔本赚吆喝，纷纷前去品尝。虽然没有夸张到需要排队的地步，可一旦去晚了，同样没座位。 ...... 几天后，中午。 弹棉花为生的周国平，锁上门出去寻觅午饭。今天家里就他一个人，实在懒得开火，随便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就好。 走着走着来到火锅店附近，没想到方知有居然没关门，还在营业。 门口张贴着巨大海报。 酱大骨限时供应，10元一位。 数字‘10’上面划着一道红色的横杠，下面写着5元。 有点意思。 周国平加快步伐，过去吃口饭，顺便找方知有聊会天。 此时，店里已经没有服务员，最后一个阿姨也回家过年了。 原本想去网吧打游戏的王左右，被方知有强行按在火锅店里帮忙，再加上薛沛宁和他自己，差不多能忙过来。 周国平刚走到门口，眼尖的方知有看到了，立马迎了上去。 方知有寒暄道：“周叔，你可好些天没来了。” “最近不是忙吗，一到冬天就是我最忙的时候。” “忙点好，腰包鼓鼓的能过个好年。” “谁说不是，你们呢，啥时候回家过年？” “东西卖完，我们就放假了。” 周国平乐呵呵道：“我见外面海报上说有新品，什么大棒骨？” “酱大骨，你尝尝就知道了。先坐着，我去给你端，顺便给我们提提意见。” 方知有亲自招呼周国平落座，去后厨打肉。 周国平是后街原住民，跟他保持好关系，有益无害。 不一会，满满一盆的酱大骨端了上来。 “周叔，你尝尝看，合不合你胃口。” “好，我尝尝。” 周国平望着满满当当快要冒出来的不锈钢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下手。 这傻小子，可真实在。 “拿的太多了，我年纪大，吃不了。” “看着挺多，其实没多少肉，全是骨头。”方知有解释道。 “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周国平夹了一小块肉，细细品尝。 味道确实让人惊艳，难怪大过年，店里还能坐的满满当当。 “不错，很好吃！” “周叔，大家是自己人，你可别说假话哦。” “被你小子看出来了。”周国平笑着放下筷子，“我可实话实说了。” “洗耳恭听。”方知有摆出不耻下问的态度。 周国平的口味，代表着后街绝大多数普通人的喜好，有必要倾听一下。 “肉的酱香味过重了，对于我们年纪大的人不友好，可能吃几次不会再来了......” 关于味道问题，方知有跟薛沛宁仔细探讨过。 只有足够的调料才能压住骨头的腥味，调料轻一点就不好吃了。 “周叔，我记下来了，回头跟他们反应。” 周国平急忙挥挥手，不管方知有说的是真是假，他心里都特别舒服。谁不希望被人尊重，尤其是优秀的晚辈。 “我就是随口一说，别放在心上，大家都在吃，说明味道符合大众口味，千万别因为我吹毛求疵，失了特色......” 第191章 意外之喜 方知有笑着说着场面话，“周叔，见外了不是，只要是顾客提得意见，我们都听。” 场面话不等同于虚伪，而是社交智慧。恰到好处的话语能快速拉近双方距离，建立良好的人际关系。 正所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让对方感觉到舒服，才是聊天的最高技巧。 周国平笑骂道：“你小子真会说话，难怪生意做得好。” “过奖了周叔，我去拿两瓶酒，陪你喝口？” “好，那就喝点。” “你先吃着，我去去就来。” 说完，方知有去后厨端了盘油炸花生米。 正在炖肉的薛沛宁见他亲自招呼顾客，好奇跟过去。 望着门口桌子上的中年大叔，一头雾水。 “苯瓜，他是谁啊？” “周国平，就是他帮我翻新的被褥，火锅店开业那天特意送了一对花篮，人挺有意思的......” “哦~~”薛沛宁想到是谁了，之前方知有跟她提起过。 礼貌的上前打招呼。 “你好，周叔。” 周国平疑惑道：“小方，她是？” 方知有大大方方拉住薛沛宁的小手介绍。 “她是我女朋友，小薛。” 周国平认真打量着薛沛宁，眼底多了一抹惊讶。 小方真有本事，生意做得好也就罢了，连女朋友都是一绝。 “小姑娘真漂亮，你们俩很登对，郎才女貌，非常般配。” “谢谢周叔夸奖。”薛沛宁害羞的低着头，心里美滋滋的。 众人寒暄过后，方知有给周国平倒酒，大家把酒言欢，随意的聊着。 薛沛宁不着痕迹的把话题往租房上面引，周国平作为本地人，肯定多少了解一点，总比她一个人盲目寻找强多了。 “周叔，这附近哪里租房子划算？” “你要租房子？”周国平不理解的看向方知有。 方知有点头解释道：“学校明年2月底才开学，她觉得天天住酒店不划算，不如租房子。” “原来如此，是个贤惠的姑娘......” “周叔，你了解租房信息吗？” “你算是问对人了，我不仅了解，手上还有房子呢......”周国平摇晃着酒杯，一口闷完。 “小方，我那种带院子的小平房，你想不想要？” “周叔，你别开玩笑了，我就是个穷学生，沪市寸土寸金的，我哪买的起小院，努努力买套小公寓就不错了。”方知有实话实说道。 除了日常开销，多余的钱方知有都投进附近油价了，真要在沪市买房，得家里支援才行。 就算掏空家底，不过付个首付而已，根本不划算，不如再等等。 等附近油价开始挣钱，再买房也不迟。 “小公寓养猫不方便。”薛沛宁小声嘀咕了一句。 方知有没好气的翻了她一眼。 傻子都知道小公寓不好，问题是别墅也得买的起啊！ “你着什么急，我又没说现在让你买。”周国平顿了顿，把酒杯倒满。 “我手上有套房源，是老邻居的，房子刚装修好都没来得及住，国外女儿打电话说孩子快生了，让老两口飞过去照顾......” “前些天，他们打电话回来，委托我把房子卖了，说是定居在国外，不打算回来了。” “现在大过年的，房子卖给谁去？反正一时半会卖不出去，不如租给你们，顺便给房子养养人气，不至于荒废了。” 有这好事？天上掉馅饼？ 方知有随口问道：“周叔，房子多大？” “两室一厅的户型，有个30平米的小院子，占地150平米左右......” 带院子的小平房，刚好能养哈基米，薛沛宁瞬间心动了。 “周叔，这房子卖的话得多少钱？” 周国平云淡风轻道：“比市场价低，而且有房产证，只要......” “300万。” 300万一套房子，薛沛宁惊讶的说不出话，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眼中的欣喜瞬间暗淡。 她知道沪市房价高，但不知道如此之离谱。 带着三百万回小城，找份清闲的工作，足够舒舒服服过一辈子了。 方知有客气的给周国平倒着酒。 “周叔，刚装修好的房子，租给我们是不是不太好？老邻居是让你卖房，不是出租。” “几百万的房子，哪那么好卖？！”周国平气呼呼的吐槽道：“更何况他们要求一次性付清，说什么不想来回折腾，就算是神仙马上也卖不出去啊！” “为什么不把房源交给中介，让他们来处理呢？” “信得过的大中介，要收4个点交易费，小中介又不靠谱......”周国平八卦道：“我前几天听说，有的黑中介，拿着房源故意不卖，自己天天住在里面，你说这叫什么事？” 方知有跟着点头，“毕竟是小中介，规矩肯定会松散一些......” “谁说不是呢？”周国平吃了两口花生米，继续说道：“与其让他们代理，还不如交给我。大家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彼此之间信得过。” “他们老两口也是想在国外购置房子，要不然不会便宜卖......” “小方，你出去随便打听，后街坚持不了几年了，政府马上就要大改造，附近一片迟早要改成高楼大厦......买下这套房子，到时候坐等数钱吧......我要不是钱不够，早就买了......” 说实话，方知有心动了。 他知道沪市未来没有城中村，全部都是高楼大厦，后街迟早要拆，具体是哪一年拆的，他确实不清楚。 但并不妨碍这是笔好买卖，周国平说的没错，买到就是赚到，更何况价钱低于市场价。 可惜，他没那么多钱，就算是倾家荡产也不够。 “周叔，你说的我都心动了。” 周国平笑呵呵道：“小方，虽然你现在买不起，但我相信，用不了几年时间......不，最多一年，你付个首付肯定不是问题，我看好你！” 托方知有的福，他暑假一个月挣了小半年的利润，如今方知有又把即将倒闭的火锅店搞得风生水起，附近其他学校的学生纷纷莫名而来。 周国平不敢再小瞧他，跑过来结个善缘，说不定未来能继续合作，一起挣钱。 “周叔，你可太瞧得起我了，我尽量不辜负你的期待。”方知有受宠若惊道。 果然还是老姜更辣，一眼看出他的潜力。 方知有算是明白周国平为什么会把房子租给他了，无非就是示好，等到时机合适再讨要一份不大不小的回报。 “你小子就跟我藏着掖着吧。”周国平笑骂道：“给句痛快话，到底租不租？” 方知有扭头看了眼薛沛宁，只见她跟小鸡啄米似得不停的点头。 “我们租。房租按照市场价给，该多少就是多少。” “还要什么房租啊！”周国平笑呵呵道：“我管你住，你管我吃，不就行了，大家互利互惠，不是刚刚好吗？” 方知有面露感激，“那我岂不是占大便宜了？周叔，你就算顿顿在店里吃，能吃几个钱？根本抵不上房租。”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白占便宜的，我拖家带口来吃，一定吃穷你！”周国平笑着开玩笑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欢迎周叔一家人过来品尝。” 方知有举起酒杯跟周国平碰一下。 薛沛宁也顺势举起酒杯，“谢谢周叔。” “不客气，大家一起走一个！”周国平乐呵呵道。 ...... 酒足饭饱后，周国平带着方知有和薛沛宁来到后街居民区。 北三巷，6号。 一排排低矮的小平房映入眼帘，与其他小平房不同的是，他们面前的房子贴着米白色墙砖，看上去干净整洁，让人眼前一亮，是所有平房中最独特的一家。 “一看就是刚装修的，对不对？”周国平一边开大门一边观察二人反应。 “嗯，很漂亮。”薛沛宁满意的点头。 进门后，30平米左右的小院子尽收眼底，停辆轿车绰绰有余，地面做了水泥硬化，干净整洁。 周国平指着崭新的门窗介绍道：“门窗都是刚换的断桥铝，冬暖夏凉绝对没问题。” 方知有充满尴尬，小脸有些挂不住。 “周叔，我们来租房，不是买房，你没必要介绍这么细致。” “没关系，我说清楚，你们也能住的更安心，不是吗？”周国平不在意的拍了拍方知有肩膀，“说不定，年后你发笔横财，大手一挥就把房子买了，到时候我也不用介绍了，对不对？” 方知有苦笑道：“周叔，借你吉言，我也希望自己能发财。” 300万的房子，岂是说买就能买的？还一次性全款付钱。 就算附近油价融到300万，也只能用来运营和发展，不可能进到他口袋，给他挥霍一空。 “哈哈，一起发财！” 周国平见方知有对房子没兴趣，便对着薛沛宁一一介绍。 反正他是把方知有当成潜在客户了，至于方知有能不能买的起，他无所谓。 买得起最好，买不起他也没什么损失。 薛沛宁推开房门，阳光透过落地玻璃门洒进室内，增添了几分温柔和煦，搭配着乳白色的墙壁，给人一种明亮的感觉。 皮质的长沙发靠墙摆放，老旧的液晶电视挂在墙壁上。 小平房东边屋子是主卧室，双人床安静放在墙边，一组定制衣柜通到房顶。西边是次卧，里面空荡荡的，放着一些不用杂货。 卫生间不大，该有的功能一个也不少。门口有个洗手池，虽然没能做成干湿分区，但也不影响同时使用马桶和淋浴。 一开始薛沛宁以为洗手间是暗卫，没想到马桶正上方有一扇小窗，提供了通风换气和采光能力。 和洗手间相比较，厨房的空间可就大多了，灶台，油烟机，洗菜池等等设施一应俱全，足够日常做饭使用了。 总体来说，小平房的装修简约而不简单，该有的家具都有，绝大多数都是崭新的，简单打扫一下，就能拎包入住了。 周国平笑着问道：“怎么样，对房子还满意吗？” “满意，特别满意。” 薛沛宁越看越满意，恨不得立即搬进来。 “小方，你呢？感觉房子如何？” 方知有对房子没什么要求，能睡觉就行。 大门口能停车，院子里也能停车，是他最满意的地方。 过完年，火锅店买车，需要停车位，门口的停车位再合适不过了，距离也近，方便郑文川停放。 “特别好，简直好到我心坎里了。” 方知有停顿了下，慢悠悠的问道：“周叔，租给我真的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就放心大胆的住，有我在怕什么。”周国平拍了拍方知有，让他安心，“我对你们就一点要求，一定要爱护房子，不定期我会来检查，如果弄得乱七八糟，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薛沛宁立即保证道：“周叔，你放心，我一定把房子当成自己家一样爱护，绝不给你添任何麻烦，保证你每次过来，都是干干净净的。” “那就好，我相信小方，也相信你。”周国平一边掏钥匙一边叮嘱，“钥匙收好了，就这一套，咱们都不是主家，不能随便乱配钥匙。” “你们俩谁拿要是？” “给她吧。”方知有冲薛沛宁扭头。 开学前，薛沛宁肯定天天跟他在一起，谁拿都一样。开学后，钥匙还给周国平，他就回宿舍住了。 冰冰凉的钥匙放在手中，薛沛宁仿佛感觉到了三百万的重量。 周国平临走前，最后嘱咐一句。 “年后，我会带着人来看房，记得保持电话畅通，不要让我去火锅店找你。” “那是当然了。” “走了。” 目送周国平离开，薛沛宁呆呆望着大门，心中的兴奋溢于言表。 不但顺利解决了住房问题，而且还带个小院子，哈基米也有地方玩耍了。 “苯瓜，我真的好喜欢这里。” “300万的房子，谁不喜欢，我也很喜欢。” 大煞风景！ 薛沛宁幽怨的瞪方知有一眼，不满的用小鼻腔哼了一声。 第192章 不速之客 随后，拉着方知有手臂，缓缓靠在他身上，心里暗暗思索买下小平房的可能性。 午后的余晖穿过高楼大厦洒在狭窄的小巷里，墙壁被金黄色的阳光映照得温柔而明亮，老旧的砖石纹理在光影交错中显得愈加迷人。 光线慢慢转移，影子不断变化，呈现出独特的艺术感。 “苯瓜，你还有多少钱啊？” “怎么了？”方知有似笑非笑的盯着薛沛宁。 小妮子居然关心钱了，看来她是真的喜欢小平房，想要买下来。 “哎呀，我就是随便问问。”薛沛宁撒娇道：“苯瓜，你现在到底有多少钱？” 跟薛沛宁没必要藏着掖着，方知有坦诚以待， “银行卡有5万，钱包里有2000，过年回家前，火锅店能再分几万块钱......” “啊？”薛沛宁惊讶的捂着嘴，不敢相信望着方知有。 他的经济状况比预想的还要糟糕。 “12月不是有笔15万的奖金吗？你都花完了？” “奖金都投进附近油价了。” “15万全部投进去了？！”薛沛宁不了解软件，更不懂市场和运营。 但在她看来15万已经非常多了。 “是的。”方知有点头解释道：“服务器租赁，广告、推广、运营全都是钱，前前后后我差不多投进去几十万了......” “几......几十万了？！那......那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回报？”薛沛宁万万没想到软件前期如此烧钱，都打破她的认知了。 方知有摸着下巴，认真的想了想。 “按照目前进度，全国油价信息收集完毕，最起码也要一年时间。” “一年？！也就是说一年内不但没收入，还要不停的往里面砸钱？” 薛沛宁双眸充满了失落，仿佛小平房正在冲她挥手说再见。 “没错，不然你以为我开火锅店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想有个稳定的资金来源，给附近油价保驾护航吗？” 薛沛宁用力咬着嘴唇，温柔的桃花眼里多了一抹心痛。 原来他的压力这么大，自己却一直乱花钱，心中难免多了几分愧疚。 回头望着小平房，不由的感到遗憾。 即使首付30％，也要90万的巨款，她倾家荡产也凑不出来，本来把希望寄托于方知有身上，可没想到...... 奶奶走后，没留下值钱的东西，只有一间刚装修好的老房子...... 至今，她的生活费都来源于方知有的接济。 平静的考虑清楚，薛沛宁暗暗下定了决心，切断最后的退路。 “苯瓜，你把小城的老房子卖了吧......” 方知有眉头紧锁，不理解盯着薛沛宁。 “好端端，为什么要卖老房子，那可奶奶留给你的......” “你在哪，我在哪，家也就在哪，反正我这辈子跟定你了。”薛沛宁坚定不移道：“老房子留着也没用，不如卖了换成钱，给你缓解下资金压力。” “你啊！说什么傻话呢！” 方知有备受感动，笑着把薛沛宁揽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手臂安抚。 “老房子没必要卖，我目前只是资金紧张，又不是穷的揭不开锅了......你要是把老房子卖了，过年回去住哪？” 薛沛宁愣了下，显然没想到老房子卖了后的居住问题。 虽然双方家长已经见过面了，但毕竟没结婚，在男方家过夜总归是不太好。 少女的矜持让她不敢在方家过夜，生怕叔叔阿姨对她有看法。 酒店，她又不想一个人住。 思来想去，纠结半天，方知有说的对，是她没考虑清楚。 现在卖老房子确实不太合适，等结婚了，再处理也来得及...... “跟我一起回家住？反正我是不介意......” “不介意你个头！”薛沛宁气恼的推开方知有。 方知有反手搂住薛沛宁的杨柳腰，没被推开，狠狠戳了下她的小脑袋。 “所以啊，把你不靠谱的想法收回去吧。” “嗯。” 莫名其妙的想法来的快，去的也快。 薛沛宁仰头望着面前的男朋友。 她真的好幸运，遇到了方知有。他如阳光一样温暖着自己，让她忘记了生活的压力与不堪，只剩下安稳和甜蜜。 “方知有，我们会结婚吗？” “当然。” 方知有用脚关上大门，轻轻扶着薛沛宁的头，温柔吻了上去，用行动代替回答。 薛沛宁闭上双眼，热情回应。 ...... 与此同时，火锅店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沈从一进来后，打量着四周，只有两桌客人正在用餐。 她如回家一般，随意的找个位置坐下。 “郑店长，店里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方知有不在吗？” 王左右累的扛不住，跑去库房偷懒休息，留郑文川一人守店。 “员工放假了，经理跟老板娘出去看房子了。” “老板娘？薛沛宁来沪市了？” “来几天了。” “哦。” 薛沛宁来了，沈从一不奇怪，她奇怪的是这个时间点，方知有为什么去看房。 “他看房子，是过年不打算回家了？” “不是。开学前，老板娘会在店里帮忙，她得有地方住。” 郑文川解释一番，沈从一听明白了。 没想到薛沛宁勤俭持家，不住酒店，知道给方知有省钱。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就是提不起劲，尤其郑文川称呼薛沛宁为老板娘时，感到呼吸不顺，心烦意乱。 沈从一深呼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平复下来。 “他走多久了？” “一个多小时了，应该快回来了。”郑文川询问道：“沈同学，你是来吃饭，还是有事找经理？” “有点私事找方知有，你忙吧，不用管我。” “没关系，现在不忙。店里有新上的酱大骨，你要不要尝尝？”郑文川推销道。 沈从一婉言拒绝，“不用了，我过来前已经吃过饭了，谢谢你的好意。” 郑文川不再客气，丢下沈从一，去招呼两桌客人。 沈从一安静的坐在门口，耐心等待方知有回来，给他一个天大的惊喜。 第193章 分外眼红 此时，方知有正和薛沛宁手牵手，在后街漫无目的得闲逛，尽情享受难得悠闲时光。 方知有手上拎着不少小吃，全都是薛沛宁吃两口剩下的。 为了避免浪费，统统进他肚子里了。 好在临近过年，小吃摊不多，要不然方知有非得撑死不可。 二人逛着逛着，回到了火锅店。 不等进门，眼尖的方知有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静静的坐在门口第一张桌子前，好像就是在等他一般。 沈从一突然出现，吓了方知有一跳，心脏直接漏了一拍，升起不好的预感。 虽然他跟沈从一清清白白，什么事都没有，但车祸发生后，没人相信他们俩是清白的，有时候就连方知有自己都会恍惚。 他真的对沈从一，没有任何想法吗？ 与方知有的诧异不同，薛沛宁开心的小脸瞬间变得冰冷，双眼直勾勾盯着沈从一不放，对她充满了戒心和敌意。 薛沛宁不可能再用以前和善的态度对待沈从一，如果不是因为她大晚上叫方知有出去，苯瓜哪会受伤，至今手伤都没完全康复。 见沈从一到来，莫名的感到愤怒和不满。 “你怎么来了？是有急事吗？”方知有诚惶诚恐的询问，语气里带着刻意引导的意思。 生怕沈从一说错话，让他不得安宁，尤其此刻薛沛宁就他在身边。 “当然是有急事了。”沈从一边说边对薛沛宁点头示意。 薛沛宁没搭理她，漠然视之。 被无视的沈从一，立即从薛沛宁的反应里，联想到了车祸事件。 她肯定知道了，要不然不会是冷漠的态度。 “既然是急事，打电话说就好了，何必专程跑过来呢，真是麻烦你了。” 沈从一冷静思考应对薛沛宁的策略，没有吭气。 方知有心里松了一口气，继续问道：“马上要过年了，你怎么还不回家？” 沈从一故意调侃道：“没把你交代的事情做完，我哪敢回家啊！” 方知有心里咯噔了一声，小富婆是故意的，故意在薛沛宁面前给他上眼药。 现在小妮子就在身边，方知有只能假装不知道，尴尬的挠了挠头。 “什......什么事啊？” 薛沛宁狐疑的看了眼方知有，平静的脸上带着一丝冷淡和不相信。 沈从一都亲自来了，事情自然重要，方知有居然还在装傻充愣。 欲盖弥彰的样子，真是气死她了。 “游戏美术的事啊，难不成你忘了？” “当然没忘，我以为你会把事情拖到年后再处理呢。” “她那边今天刚好给我答复了，所以专程过来找你，想要给你个惊喜。”沈从一双手环抱在胸前，居高临下望着薛沛宁，“这么大的事，我们就站在店门口聊吗？” “进去聊，进去聊......”方知有作出请的手势。 沈从一顺势坐到椅子上。 应付完沈从一，方知有连忙跟薛沛宁解释。 “你也听到了，我跟她有正事要聊，你要跟我一起吗？” “没兴趣，我去准备酱大骨了，再磨叽一会，时间可就跟不上了。”薛沛宁气冲冲的推开方知有，不满的哼了一声。 她知道在外面要给方知有留面子，不好发作，晚上回去再跟他好好算帐。 路过沈从一时，她一眼都没看，权当对方是空气，不存在。 盯着薛沛宁走进后厨，方知有顿时长舒一口气，擦去额头的上汗水，坐到沈从一对面，压低声音质问。 “为什么不打电话说？非得跑过来？” 沈从一不悦的反问道：“车祸的事情，你都告诉她了？” 方知有无奈的把手放在桌子上，双手都带着厚重的手套。 “你觉得，不说能行吗？” 隔着手套，沈从一仿佛都能看到方知有布满疤痕的双手，带着愧疚微微低头。 她能理解薛沛宁对自己的态度，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她只会做的更加过分。 “对不起，我不知道她在，我就是想来看看你......你恢复的怎么样了。” “恢复挺快的，进口药效果不错，不用担心。” 方知有目光望着后厨从未离开，无奈的摇头叹气。 “你现在不该来。” 他很清楚美术人选是沈从一跑过来的借口。明明一个电话就能说清楚的事，没必要专程跑一趟。而且借口太过拙劣，薛沛宁不可能看不出来。 哎，晚上回去没好果子吃了。 “我知道，我就是忍不住。” 沈从一掏出手机，给方知有发了个电话号码。 感受到手机震动，方知有看都没看。 “这个人美术功底没问题吧？” “绝对没问题，央美博士生。” 央美博士生！？ 方知有瞬间瞪大双眼，央美可是美术专业里最顶尖的学校，又是博士生，水平可想而知，给他做游戏美术，简直是屈才了。 这份惊喜可太大了！ 方知有万万没想到沈从一给他介绍了一座大佛，要不是薛沛宁在店里，一定拉着沈从一好好感谢感谢。 “费用呢？请她设计需要多少钱？” “不用了，她是我堂姐，你又救了我，提钱太见外了。”沈从一轻描淡写道。 方知有也不跟沈从一假客气，“太感谢了。” 有了央美的保驾护航，方知有对《地铁跑酷》充满了信心。 他原以为沈从一和堂姐关系不错，跟堂姐撒撒娇，对方也就同意帮忙设计了。 熟不知，沈从一为请动高傲的堂姐，背地里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就连她最厌恶的相亲，都迫不得已答应了下来，作为交换，堂姐才勉为其难的同意帮忙设计。 “不客气。” 正事聊完，沈从一是时候该离开了，走之前忍不住又问了一次。 “那什么.....跟我回家的事情，你能不能再考虑下？” 方知有不禁眉头紧锁，默不作声。 他的态度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沈从一不甘心的追问。 “你不愿意去，是因为要陪她吗？” “你们家人太客气了，真的没必要。” “如果......”沈从一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算了，我明白了，谢谢你救了我。” “真的是顺手而已，别放在心上。” “我知道。” 第194章 准备回家 王左右睡眼惺忪的从仓库里出来，随手拿了瓶饮料往嘴里灌，顺便醒醒神。 突然，发现方知有正在和一个陌生美女聊天。 肯定是刚刚起的太猛了，眼神都不好使了。用力拍了下油乎乎的脸，试图让大脑清醒一些。 手掌挨到脸颊的那一刻，发出清脆的响声，王左右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他没看错，方知有光明正大的跟美女闲聊，而薛沛宁就在后厨忙碌。 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后厨门口，身体靠在墙上，一边揉脸一边八卦。 “什么情况？跟老方聊天的美女是谁？” 薛沛宁面无表情的往不锈钢桶里添加调料，手特别稳，一点也不抖。 “你不认识？” “我为什么会认识？”王左右边喝饮料边反问。 薛沛宁不悦的哼了一声，“你们俩不是兄弟吗？他跟你还藏着掖着？” “这和兄弟有什么关系？再说了，老方没藏着掖着啊！”王左右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薛沛宁在说什么。 见试探没效果，薛沛宁再次质问：“你真不知道她是谁？” “不知道。”王左右摇头，一脸懵逼。 他一心扑在游戏上，自己时间都不够用，哪有功夫关心方知有感情生活。 薛沛宁不清楚王左右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傻充愣，不管是真是假，她都无法得到想要的答案，索性不再追问了。 放下调料盒，缓缓走到门口，假装漫不经心道。 “你觉得她长的漂亮吗？” “从大众审美角度来讲，确实漂亮。” “跟她比，我们俩谁更漂亮。” 王左右说话不过大脑，如实回答。 “你是好看，她是漂亮，没有可比性。” “你......你们男的没有一个好东西，见到美女就走不动道路了！”薛沛宁不满的哼了一声，气冲冲的推了下王左右。 “起开，我要进去忙了，别站在门口给我添乱。” “我......我根本没动好吧？！”王左右满腔委屈。 他只是实话实说，偏偏受到了无妄之灾，果然女人都不可理喻，薛沛宁也不例外，方知有未来的日子不好过啊。 其实，薛沛宁一直都很相信方知有，毕竟他长的平平无奇，毫无亮点，不可能引起美女的窥探。 但车祸发生的时间太过敏感，跨年夜的大晚上，无论换成谁，都不相信他们俩之间是清白的。再加上沈从一各个方面都比她要优秀。自己唯一的优势，在她面前荡然无存。 一时间，薛沛宁内心难免感到恐慌，各种荒诞的想法直接冒了出来。 未来附近油价成功了，方知有发财了，扑上来的女生岂不是会更多。 这也是薛沛宁坚定退学的主要原因，她实在太害怕方知有被人抢走。 只有留在沪市，留在他身边，才能防患于未然，杜绝再次发生意外。 ...... 事情说完，沈从一歉意的对后厨点头示意，转身离开。 王左右一脸不悦的走上前。 “刚刚那位美女是谁？” “一个学姐，怎么了？”方知有平静道。 “怎么了？”王左右气的吹胡子瞪眼，“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你陪美女聊天，薛沛宁不敢说你，把怨气都撒到我身上......” 方知有回头望着后厨，薛沛宁阴着脸手拿长勺，在不锈钢大桶里不停搅拌，隔着玻璃都能感受到她的不开心。 小妮子，是吃醋了吗？居然把气撒到王左右身上！？ 看来，等会得好好安慰一下才行。 “她就是说气话，你别放在心上......” 王左右继续抱怨道：“我当然不会放在心上，大男人怎么能跟女人一般见识。你留在店里好好招呼吧，我去网吧打几把游戏发泄一下......” 说完，不管方知有同意与否，王左右转身就跑。 方知有不禁感到好笑。 狗东西已经在火锅店帮好几天忙了，都把他使趴下了。 以王左右爱玩的性子能坚持这么久不抱怨，真不容易，算是难为他。 索性随他去了，放松一下也好，省的他唠叨。 “赶紧滚吧，晚上早点回来。” 王左右回头冲方知有比了个国际通用的手势。 “知道了，你快去哄薛沛宁吧，我可不想再平白无故的挨骂了。” “放心，你回来之前肯定哄好。” “那就行。” ...... 此时，距离下午饭点还有一个半小时，以往这会火锅店都开始陆陆续续上人了。 临近年关，顾客越来越少，再坚持几天把饮料处理干净，方知有准备关门放假，回家过年了。 方知有来到后厨，给薛沛宁打下手。 薛沛宁冷漠的翻了他一眼，不耐烦的挥手驱赶。 “厨房重地，无关人员免进。” 方知有笑着没接茬，自说自话。 “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我最近在做手机游戏，底层框架搭的差不多了，美术设计却一直找不到合适人选......” “交大找了一圈，一无所获。所以才去找她，看看她身边有没有学美术的专业人才......” “她刚刚过来就是给我答复。” 方知有一边解释一边掏出手机，放到薛沛宁面前的案板上。 屏幕上显示着长串数字和‘沈从容’三个字。 薛沛宁看都没看，用力推开方知有。 “你说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请你不要打扰我工作，赶紧出去......等会客人来了，没东西吃，不要怨我。” “没东西吃就没东西吃，我又不缺他们那三瓜两枣......” 方知有从身后抱住薛沛宁，下巴枕在她肩膀上。 “你是不是吃醋了？” 薛沛宁用力挣脱，可方知有的手如同钳子一般，死死把她锁在怀里，始终动弹不得。 可即便如此，薛沛宁依旧不放弃，奋力挣扎。 “无赖，你快放开我！” 方知有自然不会放开，对着薛沛宁的小耳朵哈气，弄得她心里直痒痒。 “你先告诉我，你刚刚是不是吃醋了？” “没有。”薛沛宁愤愤不平道。 方知有虽然看不到小妮子的表情，光从语气里都能听出来她没说实话。 “没有你生什么气？还把王左右臭骂一顿，吓得他都不敢见你了，跑去网吧打游戏了......” 薛沛宁不满的哼了一声。 “他哪里是见我害怕，明明是网瘾上来了想去网吧打游戏，拿我当借口罢了。这么蹩脚的理由，也就他能说的出来。” “他的借口是站不住脚，但你说他也是事实吧？” “王左右挡在厨房门口，妨碍我工作了，难道不应该说吗？” 薛沛宁见挣脱不开，狠狠在方知有手臂上掐了一下，手上没少用劲。 疼得方知有龇牙咧嘴，尽管如此他也绝不松手。 “该......该说，你骂的对！” 没过多久，薛沛宁没力气了，不再挣扎，任由方知有抱着。轻轻抚摸着她刚刚掐过的地方，同时，心里中怨气也消了不少。 “你知道就好！抱够了吧，赶紧松开，我还要忙呢！” 无赖归无赖，确实好用。拥抱就能解决问题，没必要吵架太伤感情了。 方知有把薛沛宁转过来，郑重其事的面对着她。 “不着急，你先听我说......” “车祸确实是场意外，但我跟她真的什么都没有，顶多就是个关系不错的同学......之前跟你说过，我现在需要她的帮助，她今天过来给我介绍了个央美的博士生！” “央美的博士生，你知道有多少厉害吗？” 薛沛宁死死咬着嘴唇，不甘心的点头，她知道央美是美术学校的天花板，自然也明白其中的含金量。 沈从一能找到央美的博士生帮忙，肯定也下了一番功夫。 薛沛宁再次感到实力被碾压，心里的恐慌越来越重，事情的严重程度，已经不允许她再耍小性子了。 “所以，我暂时没办法做到跟她不联系。但我向你保证，我跟她之间绝对是清白的......手机就在这，你可以随便查看。” 薛沛宁面无表情道：“不用了，我相信你。” 她圆润的小脸上带着油烟和汗渍，方知有察觉不到一丝喜怒哀乐，不知道薛沛宁是真相信，还是随口一说，敷衍了事。 不管怎么说，他的态度摆出来了，信不信就看薛沛宁自己了。 方知有掏出纸巾，温柔的替她擦拭小脸。 “不生气了？” “我本来就没生气。” 方知有瞄了眼手臂上深深的掐痕，无奈的笑了笑。 以前怎么没发现薛沛宁嘴巴如此之硬，和她脾气都有一拼。 “那我去忙了，早点搞定游戏，也能早点缓解经济压力。” 薛沛宁无动于衷道：“去吧。” 方知有走到库房关上门，拨通堂姐沈从容的手机。 一番寒暄过后，顺势把需求提了出来。 沈从容不带感情的同意，保证开学前给他初稿。 二人便结束了通话。 ......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间到腊月二十五。 平日熙熙攘攘，繁花似锦的街道，此刻变得异常安静和冷清，只有本地人时不时的路过。 整个城市弥漫着一种干净而清凉的空气，仿佛时间停滞不前。 自从沈从一突然出现在火锅店，薛沛宁在众人面前变得少言寡语，不再像之前那么活泼可爱，其他都一切正常。 方知有的担忧渐渐放了下来，她没钻牛角尖就好。 东西收拾完毕，方知有拎着行李箱关上小平房的玻璃门，却在院子里找不到薛沛宁的身影。 就在他准备打电话时，薛沛宁笨拙的把院子大门对联贴好。 “苯瓜，你快出来贴春联，横幅太高了，我贴不到。” 望着瓷砖上的对联，方知有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在他看来，小平房只是一个临时的居住所，跟酒店、宾馆、宿舍没什么区别，根本没必要贴春联。 但在薛沛宁心中，却是实打实的家。 薛沛宁站在大门的对面，双手叉腰，认真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哎呀~~我贴的还是蛮正的嘛~~” “横幅交给你了，我去贴里面的小对联。早早贴完，早早出发，要不然王左右又该抱怨。” “好。” 方知有接过横幅，红彤彤纸上写着‘心想事成’四个金灿灿的大字。 一时间，眼眶不禁感到湿润。 他上辈子苦苦寻找三十几年，那个只属于自己家的房子，此刻恐怕是找到了。 莫名其妙对小平房，有了不一样的感情。 望着院子里，努力把春联贴整齐的身影，方知有内心感到无比的安宁。 在小平房里与薛沛宁度过一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 不一会，两副春联全部搞定，薛沛宁心满意足的拍掉手里灰尘。 “走吧，我们回小城过年！” “哈基米呢？” 刚刚忙着贴春联，方知有都没注意小家伙跑哪去了。 “你不是说张姨不喜欢猫吗？”薛沛宁解释道：“刚刚出去买春联，我把哈基米送去本地宠物店了，过年期间让它待在宠物店里吧，省的来回折腾，不够麻烦钱。” 方知有赞同薛沛宁的选择，来回一趟太麻烦了，小家伙不一定能受的了。 虽然没了哈基米的航空箱，但薛沛宁仍然拎着不少东西。 方知有接过后，不禁眉头紧锁。 “你带得都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这么多？！” 薛沛宁没好气的翻了方知有一眼，一一给他介绍。 “大过年，你也不知道给家里置办点东西，就这么空手回去啊！” “这个包包里装的是给你爸买的衣服，那个袋子是给你妈买的护肤品和面膜......” “有你这个贤内助在，哪里需要我操心。”方知有高兴的大手一挥，搂住薛沛宁的肩膀，“买这些东西，花了不少钱吧？” “反正都是你的钱，我花起来不心疼。”薛沛宁无所谓道。 “给你自己买了吗？” 薛沛宁摇了摇头，“我什么都不缺......” 方知有打断道：“你想要什么东西就买，火锅店又分了5万多，足够你花了。” 第195章 接风洗尘 “你可真败家！” 薛沛宁没好气的给了方知有一个白眼。 “有钱了，不知道攒起来！就知道花花花！我什么东西都不缺，只要小平房！” “我也想要小平房！” 方知有简直无语。薛沛宁怎么就跟小平房过不去了呢。 其实，她要的不是房子，而是一个完整的家。 “既然你也想要，那我们俩一起努力，争取早日把小平房买下来，好不好？” “好啊！”方知有宠溺的揉了揉薛沛宁的头。 薛沛宁不反抗，任由他抚摸，趁机说道：“那我下学期去打工，跟你一起攒钱……” 薛沛宁一点一点的给方知有打预防针，省得他到时候翻脸不认人。 方知有挥手打断，“用不着你打工，你老老实实上学就行，争取把奖学金拿到手，不比打工强多了？” “我努努力，最迟明年，在沪市给你买个小公寓，到时候就算周叔把小平房卖了，咱们也有地方落脚。” 薛沛宁眼底生出一抹不悦，很快便消失不见，恢复正常。 “小公寓也得不少钱吧？” “按2万块钱一平米算，四五十平方的公寓，差不多得一百万左右。”方知有摸着下巴，仔细思索，“钱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交给我就好。” “嗯。” 薛沛宁开心的点头，同时也在盼望那一天赶紧到来。脑海里不禁思索着如何把房子装修的温馨舒适。 …… 一路的舟车劳顿，三人于晚上19抵达小城。 王左右家在郊区，出租车先送他回去。 “老方，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沪市？”王左右下车前问道。 方知有想了想，“最快也得到初八了。” 王左右点头表示清楚了。 “走的时候记得叫我，我跟你们一起回沪市。” “没问题，到时候提前通知你。” 目送王左右走向医院，薛沛宁的心情越发紧张，手心不自觉的开始冒汗。 虽然不是第一次去方知有家做客，但这次意义不一样，算得上是正式登门，没办法不紧张。 方知有察觉到薛沛宁的异常后，双手轻轻握住她。 “我爸妈你都见过，不吃人……别害怕，放宽心就好，全当回自己家了……” “嗯，知道了。” 方知有的话仿佛有种魔力，瞬间让薛沛宁松了一口气，不再那么紧张，轻轻靠在他肩上，感受着他的体贴。 …… 二人来到单元门口，方知有用力踏了一脚，楼道的声控灯应声而亮。 暗淡的光线刺破了黑暗。 方千风打开门，平静的看了眼准备上楼的方知有，冲着房间内喊道。 “老婆，没错，是你宝贝儿子回来了……” 话音未落，薛沛宁拎着大包小包出现在楼梯拐角。 “叔叔，过年好……” “小薛也来了。”方千风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立即笑脸相迎。 “过年好，过年好……外面冷，快进来。” 方千风对方知有和薛沛宁，完全是两个态度，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薛沛宁是他女儿呢。 “老爸，你过分啦，我才是你亲儿子！”方知有气的吹胡子瞪眼。 老妈张秋月就是如此，没想到老爸方千风有过之而无不及。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家门。 方知有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了。 “你哪那么多话，早知道小薛过来，我就不让你妈做饭了，咱们出去吃。” “叔叔，不怪方知有，是我一时兴起，想要过来看看你们。”薛沛宁解释道。 三人说话间，张秋月火急火燎的从厨房跑过来，十分不满的拍了下方知有的肩膀。 “臭小子，小宁过来了，你也不说一声！害的我都没有准备……” “我就是特意没告诉你们，让你们习惯一下，省得她下次过来，你们觉得生分。” 方知有一边解释一边瘫倒在沙发上，“还是自己家里舒服啊~~” 赶了一天的路，他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浑身上下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什么生不生分的，你别胡说八道！我跟小宁关系好着呢。” 张秋月气愤的给方知有一个白眼，拉住薛沛宁的手解释。 “小宁，阿姨不知道你要过来，就没准备东西，家里也没什么吃的，趁饭店还没关门，咱们出去吃吧。” 方千风附和道：“对，咱们出去吃吧，小区门口有家不错的饭店。” “叔叔阿姨，你们没必要跟我客气，在家简单吃一口就好了，我不挑食。” “家里都是剩菜，会不会太委屈你了？”张秋月犹豫道。 “一点都不委屈，阿姨别拿我当外人。” 薛沛宁放下东西，脱掉外套，准备去厨房帮忙，“我来给你打下手，” 张秋月拗不过薛沛宁，现在时间确实不早了，多个人也帮忙，大家也能快点吃饭，只好同意，跟薛沛宁一起走向厨房。 ...... 不一会，热气腾腾的五菜一汤端上桌。 方知有摘掉手套，准备吃饭。 张秋月诧异的瞪大眼睛，眼中全是心疼，“你......你的手怎么了？” 方千风闻声看了过去。 只见方知有手背上满是伤疤，手指虽然已经恢复正常，却跟胳膊不是一个颜色。 阴着脸质问。 “臭小子，你的手什么情况？” “没事，不小心擦破了点皮，现在都好的差不多了。”方知有轻描淡写，完全不在意。 方家夫妇二人不相信他说的话，目光不约而同的望向薛沛宁。 “小宁，你给阿姨说实话，他到底怎么回事？” “你问她是也一样……” 方知有刚想阻拦，被方千风严厉训斥。 “闭嘴，没问你，好好吃你的饭。” “行行行，我闭嘴……” 方知有不再说话，端着碗筷，一一品尝面前的美味佳肴。 “叔叔，阿姨，你们别担心，他受伤就是个意外……” 为了不让二老担忧，薛沛宁帮方知有把出车祸的事情隐瞒下来，顺势把火锅店说了出去，转移注意力。 “他就是干活时不小心摔倒了，真的没什么事。” “你个大学生，好端端的开什么火锅店，你难道不知道你的任务是学习吗？”张秋月一脸不悦的训斥。 望着宝贝儿子手上的伤疤，心痛不已。 “老妈，我没开，我就是投了点钱，周末节假日过去帮帮忙而已。” “就是因为火锅店，你才一直不回来？” 方知有解释道：“年底生意不错，忙来忙去忘了时间，我保证没下次……” 加上薛沛宁不停佐证，张秋月这才勉强相信，火锅店跟他关系不大。和方千风交换了下眼神。 臭小子，真的是长大了，越来越有主意了。 生意方面，方千风懂得更多，随口问道。 “火锅店总共投了多少钱？” “十五万。” 张秋月心里暗暗砸舌，岂不是把奖学金花的一干二净了。 臭小子，真是个败家玩意！ “在沪市开家饭店，十几万真不多。” 方千风平静的问，方知有平静的回答。 只不过二人的平静不太一样，方知有的平静是真平静，而老爸方千风却是假装平静。 表面上云淡风轻，心中却在暗自消化，臭小子带来的惊喜。 父子俩聊着聊着，话题聊到了成绩上面。 张秋月阴着脸问道：“期末考试没挂科吧？” “没有。” “没有最好，把心思放到学习上，别去捣鼓那些有的没的。你要是敢挂科，你爸非得打断你的腿不可！” 方千风吃饭吃的好好的，张秋月突然来一句，差点没被噎死。 用力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 “孩子长大了，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用不着你特意提醒。” “我提醒也是为了他好！” 宝贝儿子突然间变得即优秀又陌生，当妈的心里难免会有几分失落，更何况接班人就坐在对面。 张秋月深呼吸几口气，平复下情绪，缓缓开口。 “小宁，臭小子以后就交给你管了，他要是有什么地方敢对不起你，你跟阿姨说，阿姨亲自收拾他！” 薛沛宁抿着嘴唇，娇羞的点头。 “阿姨，他一直对我都很好，不会对不起我的。” “那就好，那就好……” 张秋月没好气的翻了方知有一眼，“你就知道吃，不会给小宁夹菜啊，真不知道小宁看上你什么了，没点眼力见……” 方知有一脸无奈的把最远的菜夹到薛沛宁碗里。 “是我疏忽了。” “没事的，你也快吃吧，都饿了一天了。” “吃菜，大家都吃。”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窗外的夜色彻底深了下来。 方千风和张秋月都在事业单位上班，只有十分钟路程，所以一直没买车。 毕竟车是消耗品，对于普通家庭来说，为了面子去买车，而放着不开，实属浪费了。 此时，方知有跟薛沛宁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晚上不回去了呗？” “啊？” 方知有解释道：“马上23点了，大街上没多少车了。这么晚，你回去我也不放心，而且老房子空置太久了，肯定要收拾一下才能住……” “今天你先在家里凑合一晚，明天我陪你过去收拾老房子，好不好？” “可是……”薛沛宁不停捏着手指，“在你家留宿会不会不太好啊？” 其实，薛沛宁想留下来，她不想一个人回去面对空荡荡的房子，但一想到没结婚就住在男方家，叔叔阿姨会怎么看她…… 一时间，内心纠结无比。 “有什么不好的，我爸妈对你的态度，你还看不出来吗？” “可我们毕竟只是男女朋友关系……” “那我让我妈亲自给你说……” 不等薛沛宁反应，方知有冲着厨房喊道：“妈，我送她回家了！” “都这会了，还回什么家！”张秋月急忙从厨房里跑出来，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摸了摸，“小宁，今天先在这凑合一晚，明天我让臭小子送你回去，好不好？” 实在是盛情难却，薛沛宁只能答应，幽怨的翻了方知有一眼。 心里却实实在在的感激他，即使她想留下来，也绝对不能主动开口，要不然会被人看轻。 张秋月主动提出最为合适。 “那……那好吧，我明天再回去。” 张秋月笑着说道：“小宁，你先坐着，等我收拾完厨房，就去收拾卧室。” “阿姨，我帮你吧。” “不用，你是客人，哪有让客人帮忙的道理。” 薛沛宁微微低头，撩开额头前的碎发。 “阿姨，我不想当客人……” 张秋月当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也就不再拒绝。 “那咱们俩一起收拾，早点弄完，也可以早点休息，你们都累了一天了。” “嗯。” …… 方家是两室一厅的格局。 方知有跟老爸方千风睡小卧室，薛沛宁跟张秋月睡大卧室。 父子俩深夜再次交谈。 方千风望着发灰的天花板，感慨道。 “该换房了。” “换房做什么？”方知有不理解。 “不换房，你们俩回来住哪？难道以后也要像今天一样凑活吗？” “爸，你想多了，以后不回来了。”方知有不以为然道。 一句话把方千风气的破口大骂，“混账，小城是你家，你敢不回来！” “爸，你误会我意思了。”方知有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薛沛宁在小城没牵挂了，不如咱们一起搬到沪市算了。” “你口气倒是不小，开个小火锅店膨胀的找不到北了？沪市是你说搬就能搬的？” 方千风以为儿子是在异想天开，也就没搭理他。 “对了，你最近去看公寓了吗？有没有合适的小区。” “看了，就是价钱有点贵。” “能有多贵？钱你不用担心，大不了你爸我拉下老脸跟亲戚朋友去借一点，首付总能给你凑齐……” “老爸，我爱死你啦，房子我跟薛沛宁都看好了，只要……”方知有竖起三根手指。 方千风嗤之以鼻，“我以为多少钱呢，30万？开学前给你凑齐……” 方知有嘿嘿一笑，“爸，你少说了一个零。” “多……多少钱？” “300万！” “你看我像不像300万！”方千风气急败坏道：“你疯了吧，看那么贵的房子做什么？” “升值空间巨大！” “你说的不是废话！都300万了，升值空间能不大吗！” “爸，消消气，消消气，我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第196章 父子谈心 “整天没大没小的！”方千风臭骂了一句，教训道：“给我说话严肃点。” 突然蹦出来个300万！差点没把方千风吓死。300万的房子，他都不敢想，臭小子居然敢去看。 果然是时代不一样了，年轻人的眼界也不一样了。 方知有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一脸认真道。 “爸，不就是三百万的房子吗？我不要你帮忙，我靠自己就能得买起……” “是吗？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方千风不以为然道：“你以为钱那么好挣呢？你爸我一辈子都挣不下300万……” 臭小子有几斤几两，他还是清楚的。 父子俩好久都没谈心了，借着今天的机会，好好聊一聊。 方千风睡意全无，他把枕头贴着床头竖起，双手放到脑后，整个人靠在上面。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和香烟。 “你也来一根？” “我不会。” “真不会假不会？”方千风狐疑道。 方知有一脸无奈，“爸，我都是成人了，有必要骗你吗？” 在父母眼中他永远都是那个长不大的小孩，无法改变。 方千风笑了笑，他刚刚也是在试探方知有，得知他没有抽烟的坏习惯，眼角的皱纹挤到了一堆。 “不会抽烟挺好的，继续保持下去……” 方知有皱着眉打开门窗，让小卧室通风。 “爸，你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知道。今天要不是你回来，我都不抽。平时抽一根都要被你妈埋怨好半天……”方千风边点烟边跟儿子倒苦水。 “我妈她还不是为了你的身体好？” “大晚上的，不说她了。”方千风挥手示意，“跟我说说你吧。” “我？我什么好说的？”方知有把烟灰缸放到床头柜，顺势坐在椅子上。 老旧的转椅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在平静的夜晚显得异常刺耳。 方千风神情凝重道：“火锅店是你的吧？” 早在吃饭时，方千风感觉到了不对劲，尤其是方知有对答如流，说的头头是道，差点把他都唬住了。 后来仔细一想，臭小子绝对不是投资那么简单，很有可能火锅店就是他的。 既然方千风猜到了，也就没有隐藏下去的必要，他迟早会知道。 方知有点头承认。 深夜交流，谈的就是一个真诚。 “果然如此，我就说嘛，你小子为什么那么膨胀，都有点不像你了……” 方千风弹掉手上的烟灰，继续问道：“你手上的伤，没小薛说得那么简单吧？” “跟她说的差不多，确实是个意外。” 即便是谈心，不该说的事情方知有一个字都不会说，他就是如此双标，说的好听一点，就是为人圆滑，有所为有所不为。 “你不愿意说就算了，还是聊聊火锅店吧。”方千风也不强迫，借着刚刚的话题，“怎么样？开店挣到钱了吗？” 方知有想了想道：“严格来说，我已经回本了……” “回本了？！”方千风眼底充满震惊，“你……你开了多久？” “满打满算两个月了。”方知有解释道：“火锅店是一个朋友经营不下去，低价转让给我的，算是让我捡了个大便宜……” “哦，这样啊！” 可即便如此，两个月回本，那也太夸张了，方千风虽然不了解餐饮行业，但也有生活经验，从来没听说过两个月回本的生意。 突然间，他都有点不认识眼前的方知有了。 “难怪你会说靠自己买房，倒是我小瞧你了。”方千风假装随口问道：“年前，挣了多少钱？” “5万。” “多……多少？” “5万啊！”方知有肯定道。 方千风彻底愣住，心里暗自咋舌。 臭小子半个月挣了他一年的工资！什么时候开始，钱这么好挣了？他为什么不知道？！ 半个月挣5万，一个月挣10万，一年下来少说也得七八十万。 不等毕业，方知有靠自己就能在沪市买下300万的房了。 一时间，作为老子的方千风，都不知道该怎么教育他好了。 吃惊归吃惊，此刻方千风脸上乐开了花，眼底里全是得意，陪感欣慰，这么多年的辛苦付出总算没白费。 “臭小子，你出息了啊？半个月顶我小一年的工资了。” “我再厉害，也是您儿子啊！是您教导有方！”方知有反手给老爸带上高帽。 “这话我爱听！” 方千风答应下来，跟自己儿子没什么好客气的。 高兴归高兴，但同时难免会为他感到担忧。 “火锅店能挣这么多钱，竞争压力也不小吧？” “巨大的蛋糕放在眼前，谁能不动心？”方知有苦笑道：“年后，学校周边就会开一家跟我们类似的火锅店，而且他们的位置更好，恐怕是来者不善啊……” 方千风忍不住跟着担忧。 “那你有没有准备好对策？” “暂时有个想法，就是不知道实施起来，效果怎么样。”方知有如实回答。 “你有主意就好……” 餐饮行业方千风一窍不通，自然不会乱出主意，只能从顾客的角度考虑问题。 “食品安全大于天，你要谨记在心，千万不敢忘了！” “我明白，不会忘的。”方知有点头肯定道。 做生意无非诚信二字，尤其是餐饮业，更讲究良心。没人是傻子，吃亏上当一次后再也不会来了。 用心对待顾客，他们也会投桃报李，带来源源不断的客流。 “既然你都开始挣钱了，家当也没必要给你留了，房子的事情自己想办法解决吧，我跟你妈不管了……” 臭小子挣得比自己都多，完全没必要再替他操心了。方千风吐了一个烟圈，畅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自从你上了初中后，我们俩天天围着你转，再也没出去玩过，一转眼差不多快7年了……” “等过完年，我跟你妈请个年假，出去好好转一转，放松放松，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省得她一天在我耳边唠叨，她没说够，我都听烦了……” 方知有突然眼前一亮，想法涌上心头。 他正愁不知道如何安排薛沛宁为好。 大过年的，她肯定不愿意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老房子，而方知有也不能天天夜不归宿。 大家一起出去过年，瞬间所有问题通通解决。 方家老一辈人都走完了，过年走不走亲亲都无所谓。薛沛宁更是了无牵挂，完全没有束缚，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方知有兴奋道：“爸，为啥要等到年后？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去逛啊！” “你疯了吧？大过年的街上都不开门，你去哪逛？”方千风反驳道。 臭小子荒唐至极，想起一出是一出，没个定性。 “老爸，你out了，现在最流行的就是旅游过年，许多景区过年根本不放假，不仅没什么人，价钱还特别实惠......” 方知有边说边掏出手机，给方千风介绍。 “爸，你自己看，这上面全是过年期间的热门城市......” 方千风扔掉抽了半截的香烟，接过手机仔细查看。 他第一次用全触摸的手机，一时间不会操作。 “你手机怎么没键盘啊？” 方知有耐心的解释：“这叫智能机，以后的手机都是屏幕，再也没有按键了。” “哦~~”方千风滑动着手机屏幕，感觉是十分新奇。 旅游过年的宣传彩页，介绍的特别详细，尤其是价格不到平时的一半，特意放大标红，生怕别人看不见。 方千风越看越心动，手上不停滑动，心里默默盘算着可以游玩的时间以及费用。 “过年旅游好是好，价钱真不便宜，算上往返的机票，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方知有简直无语了，在他面前还演戏。 明明眼睛都看直了，现在却装模作样担忧钱的问题。 “爸，你放心我出钱，不动用您的小金库！权当我孝敬你二老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哪有小金库，咱家的钱全部都在银行存着呢，用起来不方便……”方千风急忙解释，试图撇清关系。 “我懂，我都明白。” 中年男人的悲哀，方知有也不揭穿，给老爸留下最后的尊严。 “咳咳……既然你这么有孝心，那我就给你个表现的机会……”方千风用力拍着儿子的肩膀，“咱们俩来个先斩后奏，机票酒店都订好了再告诉你妈，要不然她肯定心疼，说什么都不会去……” “爸，订酒店机票没问题，可你没说咱们去哪啊！” “这么冷的天，当然是去鹿市了！到海边晒晒太阳，吃吃海鲜，享受下生活……大过年的，就应该好好休息，景区全是假的，根本没意思，哪有自然风光来的舒服惬意……” 方千风早就想去海边放松了，一直苦于没有机会，现在臭小子挣钱了，也知道孝敬他，索性奢侈一把，好好放松一下。 也不枉费他辛苦这么多年的教导。 “好，我们就去海边晒太阳。” “具体细节得再完善一下，我一个人可搞不定你妈。” “没问题。” 方知有折腾到后半夜，才把所有事情搞定。 …… 次日，薛家庄。 薛沛宁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纪念奶奶。 恭敬的磕完头。 准备把家里卫生收拾一下，两个多月没回来了，哪哪都是灰尘。 刚要动手，却被方知有拦了下来。 “纪念完了，我们走吧。” “去哪啊？” 薛沛宁见方知有拎着行李箱准备出去，以为他要去酒店开房，立即反手拉住他，佯装生气。 “家里不冷，我没那么娇贵，非得住酒店不可。” “我没说要去酒店啊！” “那你拎着行李是要去哪里？”薛沛宁一头雾水。 “怎么？不相信我，怕我给你卖了？” “不是啦，我就是问一下……” “放心吧，绝对是个好地方。”方知有不由分说拉着薛沛宁出发。 …… 直到打车去机场，晕晕乎乎的薛沛宁才反应过来。 “笨瓜，我们是要回沪市吗？” “当然不是了。” “那我们去哪？” “你老老实实把心放到肚子里，我又不会把你卖了。” “讨厌。” 薛沛宁虽然不知道方知有要带她去哪，只要有他陪着，去哪里都可以。 薛沛宁始终在乎的，就只有方知有一个人而已。 二人抵达机场，在大厅等了半个多小时。 方千风带着张秋月姗姗来迟。 “臭小子，我们到底要去哪？”张秋月气愤道：“我问了你爸一路，他死活都不肯说，非说什么到了就知道了，还让我别问……” 方知有笑了笑没说话，把登机牌交给张秋月。 鹿市？！ “你个臭小子……” 张秋月诧异瞪大双眼，刚要破口大骂，方知有在她身边小声说道：“出去玩是薛沛宁的意思，你要是不愿意去，你自己跟她说去……恐怕到时候，你恶婆婆的形象深入人心，再也挥之不去了。” 旅游过年最大的问题就是张秋月心疼钱，不同意去。 所以父子俩合计，先由方千风把老妈骗出来，再由方知有用薛沛宁的身份压张秋月，让她不得不同意…… “挥之不去就挥之不去！我就不相信小宁会跟你俩同流合污！”张秋月愤怒的问道：“她人呢？” “上厕所了，马上过来。” 方千风担忧瞅了眼方知有。 ‘薛沛宁，没问题吧？’ 方知有微微点头表示，肯定没问题，让老爸尽管放心。 ...... 不一会，薛沛宁小跑回来，见到方千风和张秋月都来了，急忙迎了上去。 “叔叔阿姨，你们来了。” “小宁，阿姨问你，旅游过年是你的主意吗？”张秋月面无表情的质问道。 “是……”薛沛宁偷偷瞄了方知有一眼。 “你别看他。”张秋月拉住薛沛宁冰冷的小手，“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阿姨相信你。” “阿姨，是我的主意。”薛沛宁把责任都揽到自己头上。 一开始，薛沛宁也不同意旅游过年，只觉得太浪费钱了。直到方知有把事情讲清楚，她才知道方知有是为自己好。 只有旅游过年，她才可以正大光明的一直跟方知有待在一起，不分开。 第197章 商务宴会 “你啊，让我说你什么好！” 张秋月无奈的摇头，恨铁不成钢。 作为过来人，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旅游过年到底是谁的主意呢。 “以后别总惯着臭小子，不能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得要和你商量商量才行……” 见张秋月有松口的意向，方知有立马插在二人中间，打断老妈的埋怨，为薛沛宁开脱。 “妈，别说了那么多。薛沛宁就是想感谢下你之前的帮助，本质上又没做错……” 张秋月没好气的瞪了方知有一眼，懒得揭穿他的小心思。 她人既然已经到机场了，不同意又能怎么办。现在回去，独自一人在家过年，根本不现实。 关键时刻，老爸方千风出言附和。 “儿子说的没错，难得小薛有这份心，我们就收下吧……” “行了，你们俩别装了！就是你们俩想出去旅游过年，拉着小宁做挡箭牌，以为我瞎了，看不出来啊？” 张秋月气愤的指着二人。 “你们俩可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说！出门旅游过年到底是谁的主意？！” 见势不妙。 同一时刻，父子俩不约而同的出卖对方。 “是我爸的主意……” “是臭小子的想法……” 方千风气急败坏道：“好你个臭小子，居然敢污蔑你爸！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要让你知道什么是尊老爱幼！” “爸，你不能仗着自己是长辈，凭空污蔑我清白啊！” 方知有满腔委屈，向张秋月求援。 “妈，我实话跟你说吧，机票和酒店的钱都是老爸掏空小金库定的……” “行了行了，你们俩在我面前没必要演戏了。”张秋月不耐烦的挥手打断。 父子俩什么德行，她能不清楚吗？ 一个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另一个是相伴二十多年的老公。 “戏演的太过了，一眼就看破了……” 苦肉计虽然上不了台面，却是实打实的好用。不管黑猫还是白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父子俩互相出卖的滑稽样子，看到薛沛宁忍俊不禁，一度捂嘴偷笑。 刚刚的不愉快一扫而空。 “还是老婆高明，一眼就能看破！” “老妈英明！” 马屁还没拍完，大厅广播里响起航班信息。 “戴高帽也没用！回来再跟你们俩一一算账，一个都别想跑！” 父子俩长舒一口，相视一笑，最难的一关总算是过去了。 算账？到时候再说吧。 方千风仿佛看到了美丽的阳光和沙滩，正在不停的冲他招手。 张秋月想通了，暂时放下节省的习惯，好好出去放松一下，上一次出门旅游她都忘了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一转眼，儿子长大了，女朋友也有了。 四人边说边走，其乐融融的朝安检走去。 排队时，张秋月用胳膊肘戳着方千风。 “机票酒店真是花你的私房钱定的？” 话里有套！ 方千风脑子快速一转，顺势借坡下驴。 “对，是我用私房钱定的。我攒了好久了，准备给你买件新衣服。还没买呢，就让臭小子给霍霍完了。”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衣服我都看好了，你穿上一定好看。” “德行！” 张秋月笑骂了一句，没再计较私房钱的事情。 方千风逃过一劫，顿时长舒一口气。 排在后面的薛沛宁不了解真实情况，只顾感慨。 “你爸妈感情真好。” “我们会比他们更好！” “嗯。” …… 鄂市，星级酒店的豪华宴会厅。 大厅顶上挂着华丽的吊灯，地上铺着名贵的地毯，墙壁用金色饰品点缀，营造出奢华的氛围，鲜花和绿植布满空间，散发着芬芳的香气。 此时，窗外寒风冷烈，宴会大厅众人举杯换盏。 男士们穿着昂贵定制的西装，搭配精心挑选的领带和手表，展现出品味和成功的气质。而女士们身着华丽的礼服和闪亮的珠宝，以及精心细致的发型，巧妙散发出优雅和魅力。 巨型长桌上摆满了美味丰盛的菜肴，是大厨精心挑选的高级菜品。 开胃菜到主菜，海鲜到烤肉，每一道菜都是精心烹制，色香味俱佳。服务生端着香槟和红酒，在人群里来回穿梭。 觥筹交错的场面充满了欢声笑语，众人纷纷展现出温文尔雅的风度跟优雅的谈吐。彼此欣赏，羡慕着对方的事业，家庭，孩子…… 每个人都在阿谀奉承别人，同时也在接受别人虚假的夸奖。 如此规格的宴会，没自己人介绍，绝对进不来。 今天的沈从一穿着黑色及膝连衣裙，漏着一双细嫩修长的小腿。 领口上带着一圈珍珠项链，可珍珠的白，完全比不上她皮肤来的诱人。 沈从一的肤色本来就非常白嫩，在酒店灯光的照耀下愈加显得白皙，甚至微微泛着光。 跟学校里的她，简直判若两人，仿佛就是公主一般。 沈从一与相熟的长辈客套完，红酒杯交给服务生，披上羽绒服，往花园走去，准备出去透透气。 此刻的她正是全场的焦点。 前脚刚走，几名穿着雍容华贵的小年轻蠢蠢欲动。 他们的目光从未离开过沈从一，见她即将落单，立刻跟了上去想要搭讪。 不曾想，还没走出宴会大门，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眼前，拦住了去往花园唯一的路。 “纪……纪公子，你这是？” 领头年轻人非常有眼力见，立刻停下脚步。 “明人不说暗话。”纪东杰晃着手中的红酒杯，语气十分平静，笑容里却带着上位者的压力。 “从一她不喜欢被陌生人打搅……” “从一……沈从一？”另一位小年轻惊喜道：“沈家的掌上明珠？” 搭讪的愿望落空。 年轻人拉着好友尴尬的陪笑。 “既然沈小姐不喜欢被打扰，那我们就不去……” “等等。” “纪公子，你还有事？” “把我酒杯拿走，谢谢。” “客气了。” 说完，纪东杰带着外套走向花园。 领头年轻人瞬间阴着脸，把红酒杯交给身后的好友，好友不敢拒绝，双手接下。 第198章 两人渊源 “哥，刚刚那个纪公子什么来头？连你都客客气气。” “你好好动脑子想想，省里有几个人姓纪的？”领头年轻人语气不善道。 “难道他就是？！”小年轻瞪大双眼睛。 能遇到沈家的掌上明珠，他已经非常惊讶了，万万没想到副省长的儿子也在。 “姓纪的想要再进一步，绝对绕不开沈家。至于沈家帮不帮忙，出多少力，全看沈从一他爸的意思，如果宝贝女儿会求情，那结果完全不一样了……” 领头年轻人面无表情叮嘱道：“刚刚我说的事情，你自己知道就好，要是敢传出去……” “明白，我清楚后果。”小年轻急忙点头。 他老爸只是一家小小的房地产，跟沈家和纪家两尊庞然大物相比，狗屁都不是，说出去也是自找麻烦。 他不傻，自然不会去做蠢事。 ...... 沈从一坐在花园的椅子上，任由冷风吹拂着秀发，出神的望着远处人造风景。 纪东杰坐下前，把椅子稍微挪动了下位置。 “谢谢。” 刚刚宴会门口发生的事情，沈从一都看在眼里。 她就是因为被人一直盯着看不舒服，才特意跑到花园里透透气，没想到他们居然敢跟上来。 沈从一正考虑如何体面的解决问题，没想到纪东杰突然出现并伸以援手，替她解决了不必要的麻烦。 他的行为值得一声谢谢。 纪东杰没接话，好奇的询问。 “你今年怎么想起来参加宴会了？往年无论谁叫你，你都不会参加……突然间想明白了？不钻牛角尖了？” 他很是疑惑，不明白沈从一为什么会来，完全不是她性格。 沈从一冷漠望着宴会厅里熙熙攘攘的人群，精致的小脸上全是嫌弃，厌恶。 如果不是为帮方知有，她绝不会答应堂姐沈从容，过来参加宴会。 “什么狗屁宴会，你不觉得可笑吗？明面上打着相亲，介绍的名义，暗地里却在商量如何稳固双方关系，不就是利益……” ‘利益交换’四个字，她实在说不出口。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纪东杰望着人群嘈杂的宴会厅，深有体会。 “更何况今天一多半人都是冲你沈家来的……” “他们冲的是沈家，跟我有什么关系。” “关系？！我们出生就在局中，早就摆脱不了……” “纪东杰，这就是你甘愿堕落的真正原因吗？你的音乐梦想呢？难不成就是嘴上说说而已？ ” 沈从一气愤盯着纪东杰，以前有多欣赏，现在就有多愤怒。 “曾经某个人在我面前夸下海口，说他就是为了流行音乐而生，华语乐坛没有他将不复完整……受到他的影响，我渐渐喜欢上音乐，慢慢发现爵士是我的最爱……我一直天真的以为，他跟我是同一类人，会努力抗争到底，却没想到他不战而败。” 纪东杰丝毫不在意沈从一的冷嘲热讽。脑海里的回忆却被她勾了起来，想起过往的青春岁月，不禁感慨万分。 “何必提起过去，都是些年少轻狂，不知道天高地厚罢了……我们享受着大量财富的同时，自然要为此付出代价……” “至于音乐梦想？”纪东杰冷笑一声，“小孩子才谈梦想，成年人只看利弊。” 话不投机半句多。 沈从一扭过身子，细长的双腿并拢，不再搭理纪东杰，默默思考自己的事情。 其实，她让方知有过来见家里长辈，一方面是想表达感谢，另一方面是想用救命之恩为借口，拿他做挡箭牌，拦下自己最厌恶的利益交换。 同时把附近油价介绍给相熟的长辈。 以方知有的前瞻性，很有可能得到一大笔投资，不再磕磕绊绊，运营的更加顺利。 但他说什么都不肯来，白白错过一个特别好的机会，沈从一都替他感到可惜。 纪东杰不着急打破平静，而是默默等沈从一开口。 他挑的位置特别好。 从宴会厅里面看，不知道的人以为他们俩坐的很近，再加上门口发生的一幕，二人关系不言而喻。 舞台中央的两位中年人相视一笑，彼此纷纷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 “不说话了？那我们聊点其他的……方学弟的附近油价，最近进展的如何？”纪东杰随意问道：“多少个城市收集完了？” 沈从一满脸警惕，盯着纪东杰。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纪东杰淡淡一笑，坦然回答。 “聊天嘛，自然要说点大家都关心的话题，你说呢？” 可沈从一却觉得纪东杰的笑容里全是不怀好意。 “不知道，你要是实在想知道，自己去问他吧。” “其实你说不说都一样。”纪东杰双手一摊，耸了耸肩。 “我最近有种直觉，它反复告诉我，方学弟近期可能会松口，而且赢家依旧是我，你前期的努力恐怕再次打水漂了。” “你是不是没睡醒，在做白日梦呢？！”沈从一不以为然道。 什么狗屁直觉，无非就是给她施加点压力。 更何况沈从一都已经拿到另一个值得投资的项目了，绝不会空手而归，只是纪东杰不知道罢了。 盲目自大的纪东杰太烦人了，沈从一没心情再继续待下去，只想离开。 “你先别走，我们坐下再聊会。”纪东杰冷漠语气中带着恳求的味道。 沈从一下意识望了眼宴会中央。 她知道纪东杰的小心思，也懒得揭穿。 有纪东杰做挡箭牌总归是件好事，最起码他能拦下不入流的苍蝇们。 于是，沈从一不动声色的坐了回去。 “那我再坐会，算是感谢你刚刚的出手。” “不客气。” “那些自以为是的话，别说了，听得我头疼。” “好，不说了。” 二人面对面无话可说，沈从一只好起个头。 “伯父调动的事情，怎么样了？” 纪东杰脸上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你当菜市场买菜呢，哪有那么容易，多少人在他的位置上，一辈子都动不了……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199章 聊天闲扯 沈从一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随意问着。 “你呢，真打算放弃梦想了？那自留地算什么？” “自留地？不过是生意罢了。” 纪东杰自嘲的笑了一声。 突然间他来了兴趣，打开话匣子，跟沈从一侃侃而谈。 “从一，你还别说，方学弟临期酒水的主意确实不错，直接让自留地转亏为盈……果真是无奸不商，有良心的人挣不到钱。” “方学弟深得其传，论做小生意我不如他……” 纪东杰的话无疑把方知有骂了。 沈从一眉头紧锁，小脸上多了一抹不悦。 她知道方知有在用临期饮料做自助。 但沈从一不知道的是，临期食品在餐饮行业早就泛滥成灾了，尤其路边流动摊最为严重，他们直接添加化学药剂来保证食材的新鲜和口感。 那些卖鱿鱼的商贩，没一个是干净的。 试想一下，鱿鱼才多大一点，经过精心烹制下只会更小，而他们的鱿鱼大的离谱。 通常情况下，他们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绝对不会在同一个位置过多停留。 相对来说，饭店要求严格多了，毕竟有店面在跑不了，还要应对各个部门的审查。 尽管如此，在政策的高压下，不少人依旧选择铤而走险，为了利益抛弃良心。 像方知有用正规临时酒水的商家，算得上是有良心的。 沈从一再次扯开话题，她不想听纪东杰絮叨，尤其说方知有的不好，莫名的感到心烦意乱。 “既然自留地是生意，过两年毕业了，你打算做什么？” “我最近在准备选调生，打算以后留在沪市，老纪已经去疏通关系了。” 纪东杰毫无波澜的样子，仿佛在说别人的人生规划。 以沈从一对纪东杰的了解，只要他想，考上选调生根本不是问题。 她奇怪的是纪东杰为什么不去京市，那里可是他的‘大本营’。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来沪市？就算京市不行，鄂市也可以啊！” “原因很简单，为了避人口舌。”纪东杰解释道：“老纪是从京市走出来的，他又长期在鄂市，作为他儿子，这两个地方我都不能去，只能选别的城市……” 沈从一眼前一亮，之前想不明白的事情，此刻豁然开朗。 终于明白纪东杰为什么会来交大，而不去清华，北大了。 关键时刻四年的大学同学，说不定能帮上一点小忙。 “也就说高考完填志愿那一刻，你就已经想明白了？” “你觉得呢？”纪东杰反问道。 “我哪里知道。” “勉强算是吧，高考完的下午，老纪特意请了半天假，跟我聊了很多。他的压力，担心，以及对我的期许……” 纪东杰回忆着过往，他明白从高考结束的那一天开始，他不再是个孩子，不能再随心所欲，肆意妄为…… 他的道路，在出生的那一刻就决定好了。 “其实，选择交大的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你……” “你少来......” 沈从一根本不相信纪东杰的话。 像他这种意志坚定，目标明确的人，绝不会因为某个女人而改变想法，哪怕是她都不可能，这点自知自明沈从一还是有的。 他们眼里只有自己的利益。 虽然在学校里从没听到纪东杰跟哪个女生不清不楚。可尽管如此，沈从一也不相信对方是干净，清白的。 他们的圈子太乱了，不是圈内人不可能知道有些人玩的有多花，尤其是男生，没一个会洁身自好。 成年的第一课，就是让他们清楚的明白，女人和爱情只是权利和金钱的附属品，玩玩可以，千万别付出感情。 道德的劣根性，被他们整得明明白白。 所以，沈从一特别讨厌圈子里的男人，即使是纪东杰也不例外。 纪东杰开怀一笑。 “是为了看你能走到哪一步……” 听明白纪东杰的话外音，沈从一冷漠的神情才恢复正常。 “我不知道，你说得是不是真心话，但我不会辜负你的期待，我会拼尽全力的走下去……” “希望如此。” 身在局中的纪东杰知道沈从一想要坚持下去有多困难。 如果沈从一能做到的话，他真的很想看看，毕竟他们身不由己，同病相怜，难免会惺惺相惜。 “不说我了，你呢？过两年毕业打算做什么？回来继承家产吗？”纪东杰笑着调侃道。 沈从一冷漠的翻了纪东杰一眼。 “留在沪市做个投资人，没事找找可靠的项目，享受下生活不好吗？傻子才回去争夺家产。” 纪东杰盯着沈从一，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沈从一虽然嘴上这么说，可行动早就出卖了她。 沈家在鄂市是地头蛇…… 不，准确来说是地头龙。 沈从一爷爷奶奶是建设鄂市的第一批人，而且主动从京市请缨过来的，领导不会忘记他们的付出。 鄂市建成的同时，各行各业，或多或少都有他们沈家的身影。 纪东杰小时候来沈家做客时，经常遇到不少人在院子里大吵大闹，希望沈家出面评判，调解…… 同样的，沈家在鄂市扎根太久了，回过神想要染指其他城市，发现根本不可能。 于是年轻一代的四人，被提前安排好了人生，只不过他们本人并不知情。 沈从容考上央美，留在京市。 沈从一来了沪市，沈家另外两兄弟，选择距离更近的穗市和深市。 借着鄂市沈家做后盾，渐渐站稳脚跟，用不了多久，他们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完成老一辈人的宿愿。 如此大的一盘棋，纪家不过是一颗显眼的棋子。能成为棋子，都是祖上余荫，借着老一辈人的交情，来到沈家大树下乘凉。 光凭老纪一个人上不了沈家的棋盘。 老纪再厉害，终究是单打独斗，因为纪东杰不得不跟上，填补老纪的空白。 未来，纪家能否更进一步，就看他们父子俩了，其余人根本指望不上。 “留在沪市也不错，大家都在这里，彼此之间也能照料一二……” 纪东杰脸上带着笑容，“到时候有合适的项目搞不定，我也能出手相帮……” 沈从一冷漠的哼了一声，语气全是愤怒。 “做你的春秋白日梦去吧！我找谁都不会找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学而思的事我还没忘呢！” 说完，沈从一气愤的站起身。 “我现在可以走吧。” 纪东杰伸手示意，“请便。” “再见！” 见沈从一离开，宴会中央的中年人露出意味深长的眼神，慢悠悠品尝着杯中昂贵的红酒。 …… 几天后。 方知有一行人在星级酒店里享受着宽敞的专属沙滩。 银白色细软的沙子，延伸到海的尽头，温暖的阳光洒在上面，时而汹涌，时而平静，微风轻轻吹过，带着淡淡的咸味，使人感到舒适惬意。 除夕夜当晚，酒店组织篝火晚会，邀请专业表演人员演绎本地舞蹈，更是重金购买烟花，把漆黑的夜晚渲染成了白天。 所有异乡客人聚集在一起，共同过了一个别致的新年。 鹿市很好，风景更好，方知有都想赖着不走了。 美中不足的是，老妈张秋月每到一个地方或者每次吃饭，总要抱怨几句，不是东西太贵，就是完全不值得之类，大煞风景的话语。 众人游玩的好心情一扫而空，就连胃口都小了不少。 旅行中最大的乐趣，无非就是饮食，风景，人文，建筑罢了。 但想要品味这四者是需要门槛的。 最大的门槛不是钱包，而是对新鲜事物的向往和好奇，以及接纳不同事物的包容心。 很显然，张秋月暂时没有好奇心。 …… 白天悠闲的时光结束，回到酒店。 薛沛宁不开心的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笨瓜，你说我们出来旅游过年，是不是没做对啊？阿姨她总是……” “总是扫兴，对不对？”方知有替薛沛宁说出口。 “嗯……” “没办法，他们那一辈人都是苦过来的，节俭刻在骨子里改不掉，可偏偏老妈又很挑剔，真的让人好头疼……” “跟出来旅游没关系，跟你更没关系。”方知有坐到床边安慰道：“简单来说，明明走路就能到达的地方，为什么要坐公交车？公交车就能到的地方，为什么还要打车？” “等老妈真正坐公交车时，她又开始抱怨公交车挤的难受。抱怨半天口渴了，花钱买水喝，她心里又接受不了。强忍着不说话，问就是不渴，非要等到去饭店吃饭才肯喝水，可饭店通常都是开水，短时间内又喝不下去，搞得她心烦气躁，看哪都不顺眼……” “最后得出个结论，出门旅游就是花钱买罪受。” 薛沛宁认真的想了想，感觉方知有说的特别对，张秋月就是个又挑剔又节俭的人。 不愧是阿姨的儿子，对自己老妈果然了解，知母莫若子。 “笨瓜，你这么说阿姨不好吧？” “我说的都是事实，又没有胡说八道。” 方知有继续抱怨道：“就拿酒店来说，星级酒店老妈嫌贵，说什么只是晚上回来睡一觉而已，没必要花那么多冤枉钱，100块钱出头的宾馆又不是不能住……” “真要是听老妈的，去一二百的宾馆。到时候她肯定嫌弃，房间为什么没有窗户，被子怎么是潮，卫生间里总有一种怪味……嘴上虽然不拒绝，心里却嫌弃的很，恨不得马上就走。” 方知有无奈的往床上一躺，“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不要跟父母出来旅游。他们总想着买到物有所值的商品，也不好好想想，哪那么多好东西等着他们去买啊！” “哎，我是无福消受了，经此一劫，以后再也不会把意愿强加在老妈身上。这么好的差事还是交给老爸，让他好好享受享受，我负责出钱就好了。” “你啊！”薛沛宁幽怨瞪了方知有一眼。靠在他身上，搂住他的腰，享受着片刻的温存。 “你心里哪那么多怨气，我就问了你一句，你抱怨了好半天。” “我是在替你抱怨！”方知有头枕着手臂，另一手轻轻拍拍打着薛沛宁。 “这几天委屈你了。” 薛沛宁搂紧方知有，往他怀里钻了钻，“不委屈，只要跟你在一起就不委屈。” “真乖！”方知有欣慰的拍着她的小脑袋。 “其实，叔叔就很好啊，从来不推辞，你说吃什么就吃什么，你说去哪玩就去哪玩……” “是啊，我也想不明白，你说同一个被子里怎么睡出了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呢？” “你……流氓！”薛沛宁红着脸狠狠掐了下方知有。 “你干嘛，不要把我想的那么龌龊好不好！我说的很正经，他们俩不睡同一个被子，哪来的我啊！”方知有奋力反驳。 “哼，你就是耍流氓！” 见道理讲不通，方知有只好换个办法。 “那你跟不跟流氓生孩子？” “你想的美……”薛沛宁红着脸，起身想要逃离，结果被方知有一把拉倒怀里。 “想跑？门都没有！” 方知有紧紧抱住薛沛宁，刚想要好好蹂躏一番，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薛沛宁趁他看手机的功夫，迅速逃离。 “你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吗？等会再收拾你。”方知有嗤之以鼻。 房间就那么大，她能跑到哪里去。 薛沛宁才不管那么多，调皮的朝他吐了吐舌头。 “略略略！” 电话接通，方知有盯着薛沛宁不耐烦道。 “都这么晚了，打电话什么事？你要是再晚一会我就要睡觉了！” 方知有特意把睡觉两个字咬的特别重。 不嫌害臊！ 薛沛宁红着脸，只想打死他！ 她刚刚跑的太快了，没注意到打电话的人是谁。 “老方，我想回沪市了……”王左右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淡淡忧伤。 “咋了？跟你妈吵架了？！” 方知有认真想了想，绝对是因为这个原因！ 自从王左右沉迷游戏后，他跟许姨的关系越来越紧张，通常说不到三句话，非得吵架不可。 即使是过年期间，也无法避免。 第200章 背井离乡 “差不多吧。” 王左右叹了一口气，跟方知有诉苦。 “年前一直没收到成绩单，我以为快递弄丢了，或者他们年后上班再送，所以没放在心上......” 方知有幸灾乐祸的打断道。 “结果，大过年的给了你一个巨大surprise，对不对？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邮政快递吧？其他快递干不出来这种事……” 王左右顿时满头黑线，脸上乌云密布，强忍着心中的愤怒。 他有求于方知有，暂时不能跟他撕破脸。 “很好笑吗？” “不是一般的好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王左右是方知有唯一可以肆无忌惮嘲笑的人，刚好碰上机会，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方知有都能想象出许雅静见到成绩单的表情，肯定十分精彩，可惜没能亲眼目睹，实属遗憾。 此刻，王家绝对是鸡飞狗跳，不得安宁，要不然，王左右也不会想着跑路。 “哎，说认真的，你到底挂了几门？至于落荒而逃吗？” “你觉得呢？”王左右气的咬牙切齿。 狗日的，只知道看自己笑话。 “全挂了？” “你能不能盼我点好？”王左右都无语了，什么狗屁兄弟，关键时刻根本靠不住。 “那挂了多少？” “十门挂了七门……” 方知有乐的捧腹大笑，“我艹，你真牛逼！” “你他妈还笑！要不是我跑得快，早就被我爸妈给打死！”王左右愤愤不平道：“我跟邮政快递没完！” “和邮政有哪门子关系，纯粹就是你的问题好吧？” 方知有替邮政喊冤，这个锅他们可不背。 “你们老师真够仁慈的，居然让你过了三门。如果我是你辅导员的话，绝对让你全挂，补考的机会都不给你，直接准备留级吧……” 见方知有嘚吧嘚吧说个不停，薛沛宁对电话那边的人来了兴趣，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慢慢摸到床边，刚准备偷听。 方知有特意换只手，用左手接电话，刻意压低声音，起身朝窗边走去。 薛沛宁不满的哼了一声。 “小气鬼！谁可是愿意听似的。” 明显一副吃不到葡萄，硬说葡萄酸的模样。 “行了，你别再说风凉话了！”王左右不耐烦的催促道：“我明天回沪市，你走不走？” “大哥，拜托你睁开眼看下时间，现在是大年初二，你去沪市干嘛？除了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再没饭店开门，到时候你吃什么？喝什么？” 王左右轻飘飘说道：“泡面，矿泉水。” 在他眼里吃饭就是为了填饱肚子，吃什么都一样。 “初七初八才有饭店陆陆续续开门！在那之前，顿顿吃泡面？你疯了吧？！” “无所谓，我又不是没吃过。”王左右不以为然。 他曾经一个人在网吧里玩了整整13天，每天就靠泡面和面包度日。 直到结账下机的那一刻，网吧老板彻底松了一口气，还好王左右没死在网吧里，要不然他非得赔死不可。 由于太长没运动，再加上久坐，王左右下半身没了知觉，网吧老板亲自开车把他送到医院，疗养了四五天才渐渐康复。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经此一役，小城网吧圈子，上到老板下到扫地阿姨，没人不认识王左右！ 没办法，不得不防啊！他就是个定时炸弹，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爆炸！生怕他过来霍霍自己网吧。 可王左右偏偏又是小城游戏天赋最高的，网吧老板舍不得他这个‘人形广告’，对他是又爱又恨，毫无办法。 方知有被王左右噎的说不出来话。 “你是真tmd牛逼！我无话可说。” “别废话了，明天你到底走不走？” “不走！我不在小城，在外面呢，想走都走不了！”方知有无奈的揉着太阳穴。 哪有大年初二离家出走的？简直是不可理喻。许雅静知道了，非得把高血压气出来不可。 “哦。” 方知有在哪，王左右没兴趣知道。 “既然你不去，那你帮我买张飞沪市的机票，最好是今天的，我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 此时此刻，大家都在气头上，根本劝不动，方知有懒得做无用功。 即使他不帮王左右订票，王左右也会想办法坐绿皮火车去沪市。 “行吧，我现在跟给订，订好了告诉你。” “谢了。”王左右心里多了几分感动。 有时候，老方还是挺靠谱的。 方知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要是没钱吃饭，记得给我电话。” “放心，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挂了电话。 方知有熟练的操作手机，给王左右订最快的航班。 “王左右跟许姨吵架，闹着离家出走？”薛沛宁问道。 电话打了十来分钟，她早就猜到对面的人是谁了。 “是啊。” 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方知有只是外人。没办法说，更不好劝。 “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他好了？”薛沛宁替许雅静打抱不平。 “好端端的，放着大学不上，非要跑去打游戏，即使许姨再大度，也要被他气个半死不可。” 方知有皱着眉头，平静望着薛沛宁。 “你也不支持他？” “他不务正业，为什么要支持。”薛沛宁嫌弃道：“就算打游戏是他的梦想，完全可以等大学毕业后再去也可以啊！” “打职业属于竞技运动，年纪越小反应越快。等毕业再去，恐怕就迟了……” “迟了，就不打了呗。”薛沛宁不以为然道：“反正打职业又不是什么好事，错过了就错过了……” 方知有跟薛沛宁解释不清楚。 即便在未来，电竞进入大众视野，成为高新热门行业，甚至高校为它开展专业课程。 可依旧有不少人对它不屑一顾，嗤之以鼻。固执地认为是一群网瘾少年罢了，永远拿不上台面。 电竞想要被世人认可，还有漫长的道路要走，急不得。 …… 与温暖的鹿市不同，小城的夜晚非常寒冷。 为了省钱，王左右打算步行去车站。 10公里的距离，要走两个多小时才能抵达。 第201章 下定决心 夜晚，寂静无人的街道，安静的可怕。 漫长的道路上，只有一盏老旧的路灯，散发着暗淡的光芒，给孤单的王左右指引着前进的方向。 王左右跟许雅静吵完架后，随手拿了两件换洗衣服，摔门离去。 准备打车去机场，一摸口袋，发现全身上下只有200块钱，刨去一百块钱路费，所剩寥寥无几。 捉襟见肘的钱，却需要再坚持两天。 所以，王左右希望方知有能买到今天的航班，不仅省下住宿费，飞机餐也能让他填饱肚子，不至于挨饿。 他已经拉下脸皮，蹭了方知有一张机票，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拿方知有的钱了。 毫无节制的要求别人帮助自己，即使双方关系再好，也终有变淡的那一天。 王左右懂得适可而止，他不想失去方知有这个好兄弟。 只要到了沪市，有李兵泽管他吃喝拉撒，不用再为钱发愁。 王左右刚走到路灯下，电话铃声刺破夜晚的平静，结结实实吓了他一跳，慌张的掏出手机，急忙摁下通话键。 “机票给你订好了，明天中午12点的航班，信息等下发给你，我顺便在机场门口给你定了家酒店，打车过去好好睡一觉，别光想着省钱，身体健康最重要……” 方知有不给王左右说话的机会，一直在自言自语。 “下了飞机，你要是没地去，先去小平房凑活几天，明天我把房门钥匙快递给你，顺便把薛沛宁的猫从宠物店里接出来，好生养着，但凡掉一根毛，她都给你没完……” “方知有，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成年猫每时每刻都在掉毛，好不好……再说了，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你就是在故意贬低我……” 王左右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二人打闹的样子，羡慕的同时想起自己，流落街头，不禁泛起心酸。 “你们俩够了，别在我面前秀恩爱！” “薛沛宁，听见没有，说你呢！”方知有立刻推卸责任。 薛沛宁气呼呼的双手叉腰，奋力反驳。 “那还不是怪你，是你先污蔑我的……” “你们俩再打情骂俏，我可就挂了！”王左右只想吃饭，不想吃狗粮。 “你先别挂，事情还没说完……” 方知有比了一个休战的手势，走到窗边与薛沛宁保持距离。 “我人现在在鹿市，短时间没法回去……不过，我跟郑文川联系了，他在老家没什么事，最迟后天到沪市，有他在，你绝对饿不死……” “你记着，这个世界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管好事还是坏事都会过去，坚持做你自己就好。回到酒店好好睡一觉，眼睛一睁一闭又是新的一天，明天的太阳一定会照常升起，说不定是个大晴天……” 方知有一股脑说了特别多，王左右一个大男人都听得眼眶湿润。 “废话不多说，落地跟我报声平安。” “好。” 结束通话。 王左右呆呆的望着手机屏幕上‘方知有’三个字。 整个人彻底暖了起来，不再是出门时手脚冰冷的感觉，这一刻，小城深夜里的宁静也没那么难以忍受。 出租车缓缓停靠在路边，司机师傅摇下车窗，伸长脖子。 “小伙，走吗？” “走，去机场。” “现在去机场可不便宜……” “没事，走吧。” “好嘞！” 随着出租车缓缓开动，王左右突然发现，孤单的路灯不远处有一排崭新的路灯，正默默陪伴着它。 只不过，他自己不知道罢了。 …… 鹿市，星级酒店。 方知有把手机丢到床头充电。 “你给许姨回个电话，就说王左右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咱们的朋友过两天也会去沪市，他的安全绝对没问题，让许姨安心在家过年吧。” “笨瓜，我们这么做，好吗？”薛沛宁盯着手机通讯纠结道。 “你有更好的办法吗？”方知有冷漠的反问道：“打电话让王左右回家？让他们母子俩再大吵一架？”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希望他们俩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难啊！” 方知有望着窗外的景色沉思道：“王左右也是一头犟驴，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那种……他跟许姨之间必须要有一方先妥协，不是王左右彻底放弃梦想，就是许姨意识到她误会电竞，也误会自己儿子了……” “可即便是许姨发现自己做错了，那又能怎么样？跟王左右道歉吗？不可能的，身为家长的尊严，不允许她跟自己孩子道歉……” “所以这件事情无解。” “真的是这样吗？” 薛沛宁呆呆望着方知有。 她对王左右了解的不多，但她知道以许雅静的性格是不可能跟王左右道歉的。 国内的教育环境下，家长道歉毫无意义，一句话敷衍了事，轻描淡写抹平问题。 事情就算结束了，谁都不准再提。 …… 一个小时后。 王左右顺利办理入住手续。 睡觉前，洗了个热水澡，之前的烦闷和不愉快瞬间一扫而空。 躺在舒适的大床上，拨通李兵泽的号码。 嘟嘟嘟，响了好半天，电话缓缓接通。 “老李，过年好啊！” “老王，过年好！” 李兵泽的环境音特别杂乱，人声鼎沸，却很快消失不见。 “你这么晚打电话过来，肯定不是单纯为了说声新年好吧？”李兵泽笑着打趣道：“说吧，什么事？” 王左右尴尬的陪着笑。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没有，我在亲戚家做客而已，刚好借着接电话的机会，出来透口气，里面全是长辈，快憋死我了。” 王左右不傻，知道李兵泽在给他台阶下，于是不再磨叽，开门见山。 “其实也没什么事，我明天下午到沪市，你要是方便的话，我想抓紧时间训练，毕竟离比赛时间不多了。” “老王？你认真的，没开玩笑吧？”李兵泽不敢置信道。 “我认真的。” 李兵泽露出玩味的表情。 纯粹执着的人确实更容易成功，眼前的王左右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他都把过年走亲戚的时间，拿出来训练，怎么可能会不成功呢。 第202章 mx战队 “老王，我李兵泽真心佩服的人不多，你算的上是一个……” “你是真牛逼啊！为了提高成绩连年都不过了，我算是服了……作为mx队长，我绝对不会拖你后腿，明天之前我保证把训练室搞定，等会你把航班信息发过来，我亲自过去接你。” 有了李兵泽的保证，王左右心里的担忧终于消失不见，只要到了沪市，生存再也没了问题。 “辛苦你了。” “和你相比，我哪里算的上辛苦。” “我们职责不同。”王左右识趣的准备结束通话，“挂了，明天机场见。” “机场见，到时候保证给你一个惊喜。” “那我可就拭目以待了。” “瞧好吧！” 结束通话。 李兵泽站在花园里，望着小区清冷的街道，一阵出神。 打比赛的经历，让他体会到了电子竞技的魅力，同时也体验到了被人瞩目的兴奋。一时间都有些上瘾了，要不是实力不够，李兵泽真想跟着队伍坚持到最后，哪怕最后输了他都心甘情愿。 李兵泽输的起，是因为他有退路，其他人可输不起，大家都指望着用奖金来填饱肚子，王左右当然也不例外。 李兵泽转念一想，如果能找到几个跟王左右一样心思纯粹的人，组个战队玩玩，想必也非常有意思。 说干就干。 他连续打了好几通电话，才搞定了6台主流配置的电脑。没办法，过年期间没人营业。训练地点暂定酒店，等队伍取得成绩，再找地方也不迟。 …… 次日，下午。 王左右拎着塑料袋从机场里出来，正准备给李兵泽打电话，一辆白色宝马七系缓缓停靠在他面前。 “上车啊，傻愣着干嘛？” “哦。”回过神的王左右，坐到副驾驶，四处打量，“这……这车是你家的？” “是啊。”李兵泽慢悠悠道：“也就是过年期间路上没什么人，我家老头子才舍得把他‘小老婆’给我开，平时碰都不让我碰，抠门死了……” “老李，你爸妈是做什么的？”王左右冒昧的问了一句。 宝马七系落地最少百万，王左右没别的意思，就是纯粹的好奇，到底什么样的家庭能开上7系。 想当初，他家想换宝马3系时，许雅静因为价钱过高，纠结了不少时间。而李兵泽不声不响开了个7系过来，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得扔货。 “开公司的，具体业务我也不太清楚，好像跟房地产沾点边。” 王左右恍然大悟哦了一声。 原来是房地产相关的行业，难怪如此财大气粗。能考上交大的学生，没几个是普通家庭。 …… 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没一会的功夫，便到了区域赛附近的快捷酒店。 王左右推开门，一股清新的香气扑鼻而来，阳光穿过窗户撒在两排桌子上。上面分别摆着三台显示器，全部都是新的，保护膜都没撕掉。 李兵泽大手一挥，得意的介绍。 “我原本打算过完年了再买电脑，谁成想你小子大年初三就来了，搞得我措手不及……一天的时间实在是紧张了，我只能搞到这些，虽然不是顶配，玩游戏肯定没问题，先凑活用吧……等到年后，赛格数码广场正常上班，我一定给大家置办最好的电脑。” 王左右打开靠窗那台电脑，查看配置。 i5-2300，四核cpu。 4g内存。 1tb硬盘。 gtx560ti显卡。 虽然是主流的配置，但足够运行世面上绝对大多数游戏了。 王左右一边查看，一边说道：“电脑配置没问题，训练用足够了，没必要换。” “你满意就好了，我还怕你瞧不上呢。” “怎么会？我没那么挑剔，对我来说，电脑只要不卡就没问题。”王左右靠在椅子上，打量着周围，“更别提这里的环境了，比乌烟瘴气的网吧不知道强了多少倍，我非常满意。” 李兵泽指着隔壁房间。 “隔壁三间房都是咱们的，训练累了直接过去睡。只不过吃饭方面得暂时委屈一下你，现在过年期间，楼下饭店都不开门，你只能天天吃快餐了……” “不过你放心，等他们开门营业，一天三顿绝对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王左右笑了笑，一脸无所谓。 “你没必要这么破费，我不挑食，吃什么都可以……” “那不一样，咱们俩是自己人……” 李兵泽随意拉了张椅子坐下来，“实话跟你说吧，昨天晚上你打电话过来，我想了一夜。不管接下来的比赛，我们能不能拿到冠军，我都打算组一支真正的战队……” 王左右满脸激动，双眼直冒星星。 “真正的战队？你确定？” “确定。”李兵泽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道：“王左右，你愿意加入mx战队，担任队长一职吗？” “当然愿意了，等下……”王左右愣了下，“我是队长，那你呢？” “我自然是经理了！负责战队运营，我们总不可能一直用爱发电吧？未来总要找到合适的变现渠道，维持住战队的日常开销……” 李兵泽有自知之明，打个小比赛，感受一下电竞氛围他没问题。一旦踏上职业道路，真刀真枪的拼起来，他只会拖队伍后腿。 不如换个更合适的位置，同样能感受到电竞的乐趣。一支职业战队，不可能只有五名参赛选手，背后默默付出的人不在少数。 “那你有办法吗？”王左右担忧道。 “暂时没有头绪，不过我相信，等队伍取得优异的成绩，不愁没有变现的办法，你放宽心就好。” 王左右肯定道：“不管怎么说，这总是件好事。” “当然了，不过……”李兵泽伸着脖子压低声音，“战队的事情你知我知，先不要告诉其他人，明白吗？” “这不是好事吗？为什么不说？”王左右无法理解。 “我害怕战队的事情一旦告诉他们了，他们想夺冠的心气就没了……” 李兵泽说出他的担忧。 “不如等比赛结束再说，到时候就算队伍失利了，也能借着战队成立的由头，好好激励下大家。”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王左右点头认同，他确实没有李兵泽考虑的长远。 李兵泽笑了笑，“所以，不要心疼钱，我们得先拿出点实力，好让大家信服，不然等比赛结束了，没人来我们的队伍，那可就太尴尬了。” “不会的，我了解他们，只要我们开口，他们一定会来……” 提到战队，王左右立马来了兴趣，拉着椅子坐到李兵泽面前。 “老李，我跟您说，现在队伍里就有两个极具潜力的年轻人，我觉得他们俩完全可以留下来，好好培养……” “我相信你的眼光，队员由你来选择，不用跟我说。” 王左右激动的望着李兵泽，心情溢于言表。 被信任的感觉太好了！ “我保证不会辜负你的期待！” “好，让我们一起努力，让mx成为响彻世界的队伍……” 话音未落，李兵泽的手机不合时宜响起，他扫了一眼来电显示，充满歉意的看着王左右。 “老王，不好意思，我家里有点事情需要过去一趟，通知队员训练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你去忙吧。” 李兵泽拍着王左右的肩膀。 “感谢理解，走了。” …… 送走李兵泽，王左右带全部家当到24小时便利店疯狂采购一番，把身上的钱花的一干二净，一分也不剩。 现在有地方住，有电脑玩，他只需要在脖子上挂个大饼，不被饿死渴死就行。 回到训练室，关好门窗，尽情享受无人打扰的游戏时间。 三天后。 王左右把心中负面情绪发泄完毕，顶着熊猫眼，拉开窗帘推开窗户，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 爽也爽够了，该办正事了。 他之所以把钱花干净，就是为了有足够的动力拿下比赛冠军。 千里马常有，可伯乐不好寻啊！ 王左右不想对不起如此完美的训练室，更不想辜负李兵泽对他的期待。 一边打扫卫生，一边联系队员们。 大家都是网瘾少年，在得知李兵泽不仅提供训练室，还管吃管住的时候，恨不得插上翅膀直接飞过去。 过年？！过个锤子！ 没有任何事情能阻止他们打游戏的决心。 …… 与此同时，鹿市机场。 方知有带着薛沛宁，跟老爸老妈告别。 方千风和张秋月回小城，而方知有跟薛沛宁直接飞沪市。 因为王左右的事情，大家一致决定提前回去，一来收收心准备上班，二是趁着假期没结束，把该走的亲戚走一遍。 大过年的，不走亲戚太不像话了。 分别前，方知有随口问了句。 “妈，这次过年旅游开心吗？” “勉勉强强吧，海鲜真吃不习惯，不如一碗手擀面来的舒服。” 张秋月虽然嘴上一直不停的抱怨，但心里却对过年旅游特别满意。 每天不用干活，更不用做家务，睡醒了就有饭吃，吃完就可以休息，这样悠闲的日子，谁不喜欢。 方知有简直无语，老妈可太挑剔了，豪华酒店外加豪华大餐都只是勉强而已，真的是太难伺候了。 可想而知，二十多年来老爸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心里暗暗冲方千风竖了个大拇指。 方千风感受到臭小子同情的目光，对他微微点头示意。 一想到张秋月的性子，他内心百感交集，苦涩中带着无奈和心酸。 一切尽在不言中。 张秋月对父子俩的交流毫不在意，语重心长的拉着薛沛宁的手。 十几天的相处，让她越来越喜欢薛沛宁，臭小子能找到这么好的姑娘，完全是老方家祖坟冒青烟了。 “小宁，你一个人在外面照顾好自己，有事就给臭小子说，不要怕麻烦，他是你男朋友，照顾你是应该的。他敢抱怨一句，你告诉阿姨，阿姨替你出气……” “阿姨，不用了，他一直都很照顾我，对我也特别好……” 此时的薛沛宁心情特别好，她不用回小城，可以跟方知有一起去沪市，简直不要太开心，甚至把即将开学的事情都抛到了脑后。 “妈，你听到了吗？公道自在人心！你污蔑我也没有用。”方知有洋洋得意道。 “瞧你那德行！”张秋月没好气的瞪了方知有一眼，不想再搭理他。 薛沛宁也是一脸嫌弃的与他保持距离。 没脸没皮的方知有，反手拉住薛沛宁，不让她跑。 “妈，我们的航班快到点了，先走一步。” “去吧，落地了记得跟我报声平安。” “知道，时间不早了，你们也快去登机口休息吧。” “我看着你们走。” 双方挥手告别。 目送宝贝儿子离开后，张秋月感觉心里空落落的，阴着脸质问方千风。 “这次出来花了不少钱吧？” 方千风尴尬的望向远处。 “不清楚，钱都是你宝贝儿子付的。” 张秋月瞪大双眼，不敢相信。 “都是他付的？他有几个钱啊，就敢这么乱花，你为什么不拦着点！” 几个钱？ 你的好大儿，一个月的收入比你一年收入还要多！ 开火锅店的事，现在还不能告诉张秋月，她知道了肯定会责怪臭小子不务正业。 可明明赚钱才是正业啊，他一直都无法理解老婆的思维怎么想的。 方千风用模凌二可的话，打着圆场。 “可能是火锅店挣得吧，你别想那么多了，难道孩子孝敬一次……” “我看你是懒得想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鹿市是你最向往的城市，这次旅游过年肯定是你的主意！你还心安理得的花儿子的钱，你可真好意思！” 张秋月气的血压都要高了。 “回去后，把你私房钱统统交上来，全部充公。” “老婆，你说什么？钱不都是在你那吗？我怎么可能藏私房钱……”方千风急忙解释道。 “不见棺材不落泪，非要我一一说破，是不是？” 张秋月掰着手指头数道：“遥控器里，花盆里，柜子背后……” “就连我棉拖鞋缝里，你都藏了两百块钱，真当我不知道？我那是懒得跟你计较！” 方千风欲哭无泪。 大半年的心血全没了。 怎么……怎么就全被发现了啊？！ 第203章 开学前期 老父亲的悲哀，方知有全然不知。 他着急回沪市，除了担忧王左右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地铁跑酷》初稿完成了。 人物是以房室龙为原型，重新设计的功夫小子，巧妙的借鉴其特点，让玩家充满联想，却又恰如其分的避免了侵犯肖像权。 主角在地铁里耐心等车，无意间发现了小偷正在行窃，立马大声呵斥。 事情败露，慌不择路的小偷跳到空无一人的地铁轨道里四处逃窜，热心肠的主人公迅速跟上。两人在轨道上你追我赶，时不时火车迎面出现，只有成功躲避才能继续游戏...... 方知有对初稿和动画非常满意，不愧是央美的博士生，水准没话说，如果能长期保持合作，那简直再好不过了。 他也只是想想而已，没有沈从一从中牵线搭桥，他根本找不到如此的大拿。 虽然说砸钱能找到更高端的设计人员，但溢价也特别严重。 可惜他没钱，别说溢价了，就算是正常价格他也付不起。 没办法，谁让他穷呢。必须得抓紧时间改变命运，一刻都耽误不得。 回到沪市后，方知有扎在房间里，整天没日没夜的写代码。 薛沛宁十分心疼，她知道方知有正在为他们的未来在努力，自己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包揽一日三餐，不让生活里的琐碎打扰到方知有，让他全神贯注的去完成《地铁跑酷》。 ...... 郑文川火急火燎的赶到沪市，却得知王左右已经安顿下来，不再需要帮忙。 现在离正月十五还有一周，火锅店不需要开门，即使营业也没有客人，不仅赔钱，甚至白白浪费了人力，太不划算。 回老家一趟路费也不便宜，郑文川索性不回去了，留在沪市好好过节，顺便体验下大城市的氛围，也省去了亲戚的唠叨和啰嗦。 年前，郑文川回到家，跟家人表示他遇到真正的贵人了，可所有人都嗤之以鼻，不相信，只关心他口袋里有没有钱。 “妈，方经理他人真的很好，不会骗我的……” “不会骗你，那我问你钱呢？” 郑文川低着头，沉默不语。 “我就知道你说不出来！”郑母指着鼻子怒骂道：“你知不知道那10万块钱，我跟你爸攒了多久才攒出来？本来是留着给你买房用，可你倒好，非要学着别人做生意，现在满意了吧！钱都赔光了，心里舒坦了？” “把你身上的钱都掏出来，以后我替你保管……” 郑文川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反驳，只好老老实实把银行卡都掏出来，交给母亲。 “卡上有4万……” “4万？就只有4万？”郑母气急败坏道：“我给你了10万，你自己也有八九万的存款，小二十万的钱，说没就没了？” “这哪是贵人？！明明就是坑人啊！不行，咱们找他去，让他把钱都吐出来……” “妈！这跟人方经理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了，不是他怂恿你接下火锅店的吗？没有他，你不可能想着开店做生意……” 当初，郑文川怕家里不同意他做生意，把方知有搬了出来，有他帮忙，生意一定没问题！哪成想赔的连裤衩子都快没有了。 纸里终归包不住火，现如今事情即将败露，郑文川只能硬着头皮说出真相。 “妈，我实话跟你说了吧，其实都是我自己一意孤行，非要接下火锅店不可，方经理劝过我，是我自己不听劝，他自始至终都不同意我接手火锅店……” “是我不服气，非要证明自己，所以才跟你说方经理赞成，然后拉着狗子跟我一起干……” “别解释那么多，你现在说的每一句，我都不信！”郑母气愤的挥了挥银行卡，“我只相信银行卡里的余额！” 无论郑文川如何解释，郑母始终都不相信他以后能挣大钱。 垂头丧气的郑文川不再解释，只希望春节假期赶快结束，好回沪市继续挣钱，让母亲好好瞧瞧。 大年初二的晚上，接到方知有的电话，让他提前去沪市跟王左右做个伴，别把人饿死了。 郑文川立马答应下来，家里琐事处理完，初四直奔沪市。 而现在的他，正在网吧里一边打着游戏，一边学习跟汽车有关的知识，忙的不亦乐乎。 假期期间，郑文川一口气通过驾校全部考试，如今就等交通运输部门假期上班后，给他发放驾驶证了。过些时日，火锅店买下车，他早晨进货再也不怕刮风下雨了。 …… 随着春节假期结束，区域赛即将到来。 李兵泽清楚这是他最后一次上场的机会，他格外珍惜，家里的亲戚走完后，便埋头苦练。 黄天不负不苦心人，猛练自然强。 发挥神勇的李兵泽没有拖队伍的后腿，队伍顺利拿下区域赛冠军。 可即便做到不拖大家后腿也远远不够，队伍必须替换一个更强的选手，mx才有可能拿下总决赛的冠军。 比赛结束后，众人酒足饭饱，不约而同的回去准备休息。李兵泽和王左右坐在椅子上不动弹，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大家识趣的离开，给他们俩腾地方。 明明赢下了比赛，此时的二人却跟输了一样，低着头沉默不语。 “老王，代替我的人找到了吗？” 王左右露出苦涩的表情，“找到了，一共两个人，过两天过来试训，大家一起决定哪个人更合适......” 李兵泽无奈的叹了口气，冷漠的吃着面前已经冰凉的剩菜。 他刚刚体会到打比赛的乐趣，却因为自身原因不得不提前下场，放弃tga全能赛。 说不惋惜是假的，李兵泽也希望自己能跟队伍走到最后，大家一起捧起冠军奖杯。 可惜，天不遂人愿，事常逆己心。人生到处都是遗憾，要学会与自己和解。 为了其他队员，为了战队荣誉，更为了最后的冠军，李兵泽只能放弃。 没办法，谁让他是队长呢，基本担当总是要有的。 第204章 事情败露 元宵节一过，春节假期彻底结束，沪市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再一次成为人人向往的大都市，方知有也不能免俗，为留下而奋斗。 后街，除了转让的商铺，其他家都已经陆陆续续的开门，准备迎接新的一年，火锅店也不例外。 开业五天，酱大骨的销量一天比一天好，从最开始的三五十斤，直接上涨到一百多斤，尽管如此，依旧供不应求。 如此红火的生意，隔壁饭店羡慕不已，都快得红眼病了，每天坐在店门唉声叹气。 面对不断上涨的需求，薛沛宁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只好让郑文川过来搭把手，顺便把烹制方法和配方都告诉了他。 ...... 后厨忙了一早上的郑文川，垂头丧气的走到收银台。 “老板娘，我是不是没有做饭天赋啊？” “怎么了？”薛沛宁知道郑文川要说什么，面无表情的盘算着收入。 “你都教了我三天，可我每次炖出来的酱大骨，和你做的相比总感觉缺点什么，反正就是没你做出来的好吃，大家明明用的是一样的调料，为什么我做出来的酱大骨总是差一点。” 郑文川抓破脑袋都想不明白其中原因。 他想不通是正常的，因为他没想到自己被人畜无害的薛沛宁给算计了。 薛沛宁只告诉了郑文川调料和配方，最重要也是最关键的一环，糖的比例她始终没有说。 如果轻而易举的把完整配方交出去，薛沛宁顺利留在沪市的概率要少好几成，没有彻底的留下来之前，完整的配方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就是方知有亲自来问，她也不会说，毕竟这关乎着她的未来，绝不可能轻易松口。 薛沛宁笑着安慰道：“没关系，你本来就是打下手，不用太自责，有我在不会有问题的。” “可是学校马上要开学了，到时候你一走，我却做不好酱大骨，火锅店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口碑，因为我一个人的问题全没了，到时候怎么跟经理交代，我岂不成罪人了……”郑文川急的都快哭了出来。 最近一段时间相处下来，薛沛宁能看出来郑文川是真心实意的为火锅店好，任劳任怨，特别卖力，一点也不藏私。 她替方知有感到庆幸，找到了一位听话，实在的好帮手。 “你放心，走之前我会把所有问题处理好，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 “那就好，那就好……老板娘，我先去忙了。” “去吧。” 有了薛沛宁肯定的回答，郑文川放下了心中的担忧。转身该离开时，突然想起来重要的事情没说，本来打算直接跟方知有说，可他好几天没来火锅店，时间一长就给忘了，直到现在才想起来。 既然经理忙，告诉老板娘也是一样的。 “老板娘，我差点忘了，还有件事没说......” 薛沛宁停下手中工作，认真的看着郑文川，她真不知道郑文川要说什么事。 “年前，我跟经理商量了一下，要不要趁着火锅店生意红火，去其他学校门口开家分店，结果没成想，被经理臭骂了一顿，说我走都没走利索呢，光想着跑了，步子迈得太大容易扯到蛋……” 薛沛宁笑而不语，郑文川尴尬的挠头。 “开分店虽然不行，但经理说可以考虑开家冷饮店……” “冷饮店？”薛沛宁下意识重复了一句。 “是的，冷饮店，卖卖冰淇淋，奶茶什么的，反正都是小女生喜欢的东西……” 薛沛宁认真思考一番。 因为家庭原因，她没怎么喝过奶茶，直到跟方知有做了同桌，才知道女生都爱喝的奶茶是什么味道。 而如今，方知有都准备开奶茶店了，仅仅半年时间，他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傻乎乎的同桌了。 薛沛宁不胜唏嘘，为此更加坚定要留在他身边，绝不能让他跑了，一旦错过了方知有，她哭都没地方哭。 “卖奶茶的生意很好吗？” “特别好，但凡出来逛的女生人手一杯！更别提假期了，天气越热生意越好，刚好跟我们火锅店互补……”郑文川喋喋不休的说着卖奶茶的好处。 “你要说的就是这件事？” 郑文川点了头，“我都打听过了，路口第五家商铺，现在空店对外转让，价格特别合适，刚好可以用来开冷饮店，面积只有25平米，不知道符不符合经理的要求……” “我知道了，等会回去问问他的意思，完了让他给你打电话。” “麻烦老板娘了，我去忙了。” “去吧。” 正事说完，郑文川回后厨继续忙碌。 手头工作忙完，时间也差不多，薛沛宁掏出手机准备给方知有发信息，询问他中午想吃什么。 全身上下摸了半天，始终找不到手机的踪影。 薛沛宁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突然想起，手机放在客厅充电，出来时忘了带。 遭了！ 必须赶紧回去！ 如今马上要开学了，要是潘导员打电话过来询问退学的事情，那彻底瞒不住了。 现在不是跟方知有坦白的最佳时机，退学手续办完了，她才有勇气开口。 薛沛宁摘掉围裙，随手一扔，毫无顾忌的冲后厨大喊。 “郑店长，麻烦你看下店，我回去一趟。” “啊……好的，你……” 不等郑文川出来，薛沛宁已经跑出了火锅店，用尽浑身力气朝小平房跑去。 根据墨菲定律，一个人越是害怕什么，那个事情越会出现。 此时的方知有，正在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测试代码。 客厅里，突然响起一阵悦耳的铃声，吓了他一跳。 方知有以为薛沛宁回来了。 “小妮子，小妮子？” 喊了两声，始终没人应答。 “难道她忘带手机了？” 方知有心里抱怨了两句，出去接电话。 屏幕上的来电信息写着潘导员三个字。 马上要开学了，方知有怕耽误事，立马接通了电话。 潘导员心里松了一口气，开门见山的问道。 “薛沛宁，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第205章 大吵特吵 考虑？考虑什么？ 方知有听得一头雾水，他没想太多，按下心中的疑惑，礼貌的回答。 “老师，我不是薛沛宁……” “不是薛沛宁，那你是谁？” 潘导员下意识紧张起来。 她知道薛沛宁没亲人了，那对面接电话的人会是谁呢？ “我是她男朋友，她出门时忘带手机了……”方知有扫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间，“按着时间推算，薛沛宁应该快回来了，老师你不着急的话，可以等会打过来，或者等她回来了，我让她给你回过去，你看可以吗？” 每个人都有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即使再亲密的情侣也是一样，出于尊重在，没有得到薛沛宁的允许下，方知有不会主动去过问她的私事。 “你是她男朋友？”潘导员诧异道。 或许薛沛宁坚持退学的原因就出在他身上？！ “是的。” 薛沛宁男朋友的身份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方知有大大方方的承认。 “那她的事情，你想必都知道吧？”潘导员试探性的问了句。 “当然知道，我们俩之间没有秘密。” 方知有大言不惭的回答，语气里带着洋洋得意的味道。殊不知，下一秒就被啪啪打脸。 他知道？ 他居然知道！ 潘导员气愤到不行，双手不停颤抖，差点连手机都握不住，甚至血压都高了不少，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将愤怒的情绪平复下来。 心里不断默念，自我安慰。 他们俩都是小孩子，还不知道社会的残酷性，正处于迷茫的时刻，需要自己的指引才能避免走上弯路。 “你们可真糊涂啊！” “我不知道你现在是否还在上学，但薛沛宁不一样，她上的清华，国内顶尖学府，多少人梦寐以求的高校，如果她真退学了，以后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额……”方知有眉头紧锁，表情有点不自然。 “老师，你是不是能弄错了，薛沛宁不可能退学！清华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 “我怎么可能会弄错，她的退学申请书现在就在我的抽屉里……”潘导员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难道，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 “薛沛宁退学的事情，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 方知有仿佛受到晴天霹雳，思绪彻底混乱。他不明白好端端的薛沛宁为什么要退学？而且从来没跟他提起过。 “我……我还准备给她买去学校的机票……” 潘导员顺势问道：“你不想让她退学？” “我肯定不想啊，不管我是不是薛沛宁的男朋友，我都不会让她退学。清华可是所有学子的梦想，当初要不是分数不够，我也想去。” 潘导员彻底松了口气，总是有个明白人了，语重心长的跟方知有讨论，如何让薛沛宁收回退学的心思，顺便把薛沛宁的所作所为通通告诉了他。 十几分钟后，通话结速。 退学的来龙去脉，方知有大致了解清楚了。阴着脸默默思考薛沛宁退学的真正原因，也不管房间里的代码测没测完。 他从来都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简直气的快冒烟了。 退学这么大的事情，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薛沛宁都不应该擅自做主，居然敢瞒着自己做决定，是准备先斩后奏吗？ 反了她了，非得好好教训一下不可！让她知道知道这个家，到底谁说的算！ …… 薛沛宁一路小跑回出租房，进门前特意停下脚步，擦掉额头和脸颊上的汗水，平复下心情，千万不能被方知有瞧出破绽，否则功亏一篑。 “笨瓜，我回来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刚打开客厅玻璃门，敏锐的薛沛宁感觉到了不对劲。 平时饭不上桌，方知有绝不会出来。现在，他不仅出来了，还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机…… 潘导员该不会打电话了吧？！ 那方知有岂不是都知道了？！ 薛沛宁心里咯噔一声，万万没想到，临门前一脚事情出了差错。 抱着最后的侥幸心，随口问道。 “咦，你今天怎么出来的这么早，不忙了吗？你要吃什么，我去给你做……”薛沛宁边说边朝方知有走去。 “站住。” 方知有平静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看都不看薛沛宁一眼。 轻飘飘的两个字，让薛沛宁不禁胆寒。心中警钟大响，最害怕的事情终究是发生了。 “干嘛这么大火气，谁惹你不开心了？” 见方知有半天不吭声，薛沛宁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一小步。 “你饿不饿，我去你做饭……” “我让你站住！”方知有厉声训斥。 声音里充满了距离和冷漠，彻底颠覆了薛沛宁对他认知，感觉眼前的方知有特别陌生，都有点不认识他了。 方知有不敢让薛沛宁过来，他害怕薛沛宁一哭，自己心软了，责备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那以后岂不是她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一家之主的面子往哪放。 薛沛宁心慌了，她不知道生气下的方知有会做出什么事情。 “你……你都知道了？” “你瞒了我整整一个月啊！薛沛宁，真有你的！如果不是你没带手机，又恰巧潘导员打电话过来，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我到底是不是你男朋友？！” 见事情败露，薛沛宁死死咬着嘴唇， “你当然是我男朋友了……” “既然我是你男朋友！退学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跨年夜你出意外了，不一样也瞒着我吗？那你有没有把我当作你的女朋友！”薛沛宁气不过，奋力反驳道：“你知不知道，见到你受伤的手，我心都碎了……” 薛沛宁红着眼眶的样子，让方知有不忍心再说狠话。 “两件事情完全不是一个性质，现在说的是你退学的问题……” “我退学就是因为她，我害怕她把你抢走！” 薛沛宁没有亲人了，所以才会把情感寄托在哈基米身上，可猫丢的那一刻，她彻底不知所措，方知有远在沪市，根本帮不上忙。 从那天起，薛沛宁坚定了退学的想法，不管方知有同不同意，都要跟他在一起不可。 她宁愿牺牲自己的利益，也要赖着方知有，尤其是跨年夜的意外，再一次让她确定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第206章 没安全感 薛沛宁的担忧让方知有无话可说，冷漠的望着她陷入思考。 异地恋最大的问题就是信任，很明显薛沛宁不相信他了。 方知有懒得再解释他跟沈从一之间的事情，就算薛沛宁之前相信他们之间是清白，但车祸发生后，绝对不可能再相信他们是完全清白的了。 薛沛宁自己就是女生，她非常清楚，没有哪个女生对会舍身相救的男生不动心，心甘情愿的保持普通同学关系，也正因为如此，她才越加的感到不安。 欠下的风流债，总归是要还的，方知有算是品尝到了恶果。 可他心里委屈的很，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却被扣上了不信任的帽子。 郁闷至极。 方知有清楚奶奶的去世对薛沛宁的打击不小，让她变得脆弱敏感，再加上车祸事件，彻底没了安全感。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检点自己的行为，每一次跟沈从一产生交集，无疑是在薛沛宁心口上撒盐。 心中原本的怒气，瞬间消散了一些，眼底多了一抹心疼。 薛沛宁把顾虑说出后，心里轻松了不少，见方知有迟迟不肯言语，死死咬着嘴唇，如履薄冰的朝沙发走过去，慢慢坐到他身边，也不敢挨得太近，生怕方知有吼她，保持着半个身位的距离，不远也不近，伸手就能抓到他。 “苯瓜，你不要不说话，好不好？我真的很害怕......” 方知有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开口。 “我没有不说话，我只是在考虑要怎么跟你说才好......” 薛沛宁红着眼扑到方知有怀里，紧紧抱着他不松手。 方知有双手扶着额头，也不反抗，任由她抱着。 “我始终觉得，人长了嘴就是要把误会说清楚。沟通是解决矛盾最直接的方式，我们都应该学会去表达自己的情绪，坦然的说出自己的不开心和顾虑，喜欢不应该是隐藏和欺骗。如果你真的想跟我走到最后，遇到问题一定要及时沟通......” “因为在我看来，放弃沟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放弃对方......” “没有！”薛沛宁被吓得惊慌失措，温柔的桃花眼充满委屈，目不转睛的盯着方知有。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放弃你，正因为我太在乎你，所以才更害怕你被别人抢走。” 方知有心里有了主意，揉着太阳穴，准备以退为进。 “我承认，很多事情是我操之过急，没考虑后果，尤其是你的感受，我先跟你说声对不起......” “你不用给我道歉，我知道你是为了让附近油价有个更好的未来，所以才特意接近她，可我就是害怕......”薛沛宁急忙解释。 她不觉得方知有做错了，只不过是自己没安全感罢了。 “害怕她对你有想法......更害怕她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普普通通的方知有在薛沛宁眼里却是宝贝疙瘩。 爱情就是丑的跟猴儿似的俩人，还怕对方被人抢走。 “你可真看得起我！” 方知有自己都觉得可笑，也不知道薛沛宁怎么说出口的，轻轻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她瞧上的是我的能力和潜力，而不是我这个人。” “有区别吗？能力和潜力都是你的啊！一点都不冲突。” 方知有解释道：“当然有区别了，就像向小园一样，我看中她的能力，而不是她这个人。” 薛沛宁用小脑袋蹭着方知有的胸膛，耍起无赖。 “反正我不喜欢她，总觉得她对你图谋不轨。” 图谋不轨？ 沈从一用的着吗？她只要勾勾手指，多少男人都心甘情愿拜倒在其石榴裙下。 薛沛宁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 “行，既然你不喜欢她，那我以后不跟她联系了，好不好？” “嗯！”薛沛宁开心的点头。 方知有趁机提出相对应的要求。 “我答应你再也不跟她联系，你也答应我回去好好上学。退学申请书潘导员压着没有上交，你去拿回来，大家当无事发生，好不好？” “不好！”薛沛宁气呼呼的坐起。 “为什么？” “就算没有沈从一，也有会张从一，王从一，李从一来接近你，只有待在你身边，我才会放心。” 胡搅蛮缠，不可理喻。 方知有阴着脸，厉声质问，“薛沛宁，你是认真的？” 薛沛宁鼓起勇气，迎着方知有的目光，哪怕跟他大吵一架，自己也绝不会放弃留在他身边。 “是的，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回去，这个学我退定了！” 薛沛宁不是没有考虑过转学，她跟方知有都是从小城里走出来的，在京市和沪市没有亲戚。想从清华转到沪市任意一所高校，无疑是白日做梦。 先不说大学转学有多困难，薛沛宁连一个正当的理由都拿不出来，学校怎么可能会同意她转学。 开玩笑也要有个度。薛沛宁总不能跟学校说，她担心方知有会劈腿，想转到沪市跟他一起上学，方便时时刻刻看住他？！ 清华还要管学生谈恋爱？那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更别提转学需要两个学校，多个部门审批，甚至要报到省教育厅备案，流程非常复杂繁琐。 光是让校长签字这一关，薛沛宁根本过不去。 校长可是副部级领导，在古代算得上封疆大吏，出门都要鸣锣开道，净水泼街。岂是薛沛宁想见就能见到的？ 开学典礼已经结束，能见到校长的机会仅剩毕业典礼了。 “薛沛宁，你到底想干什么？”方知有气急败坏的质问。 他不明白，自己都已经退让一步了，薛沛宁为什么还是不肯回去上学。 薛沛宁坚定的望着方知有，郑重其事道：“我想陪着你！” “我不需要你陪！我希望你能好好上学！” “不，你需要我留下来帮你。”薛沛宁心一横，跟方知有彻底摊牌，“没有我，酱大骨永远达不到最佳口味......” “我不需要！”方知有义正言辞道：“哪怕没有酱大骨，哪怕火锅店明天倒闭，我都无所谓！我只希望你能回去上学，顺利完成学业，不要辜负以前那个寒窗苦读的自己！” “否则，未来你一定会后悔的！” 第207章 爱需要见面 “我不在乎，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其他的都无所谓......”薛沛宁红着眼眶，嘴唇被她咬得发白，彻底没了血色。 她倔强的样子宛如一匹烈马，就算是方知有也无法将其驯服。 “我们就在一起啊，又不会分开的......” 薛沛宁摇着头，缓缓开口。 “方知有，我真的很爱很爱你，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很开心。之前异地时，我每天唯一期待的就是和你见一面，能够见到你是我疲惫生活里唯一的解药，你知道不知道，每次去见你的路上，我都是跑着去的。你永远都是我迫不及待想见到的那个人，也是我无时无刻都想着见面的人......” “我不要异地恋，我只想每天都能见到你，没有任何话语和表情能代替见到你的心情。我想要日复一日的陪伴，就是那种每天都能见到你的陪伴。而不是隔着小小的手机屏幕跟你说，我想你了......” 薛沛宁声音里带着哭腔，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手指关节泛起白色，肩膀随着抽泣声微微颤抖，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如溺水之人一般，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梨花带雨的样子，让方知有不忍心出言责怪。 薛沛宁只是想跟他天天见面而已，又有什么错？她始终有自己的顾虑和担忧。 方知有能够理解，但她的思想和行为太过偏激，偏激到无法沟通，这绝对不是个好兆头。 方知有无奈叹气，薛沛宁的情绪太过激动，没办法心平气和的坐下来敞开心扉好好谈一谈。但好在距离开学还有几天时间，后续再想其他办法，徐徐图之，希望能安抚好薛沛宁，让她后顾无忧的回清华上学。 为了不将事情继续扩大，伤害到彼此之间的感情，方知有选择再退一步，双方都先冷静一下。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不吵了，继续吵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大家都先冷静冷静......你的事情，我们晚点再说。” 说完，方知有朝卧室走去。 薛沛宁抹去眼角泪水，脸上难得露出笑容。 “好好好，不吵了，你也冷静冷静......苯瓜，你肯定饿了吧？想吃什么，我现在就去给你做......” 方知有盯着显示器已经测试完的代码，顺手按了保存键。随意的从衣架上拿了个外套，准备出去。 “你不用做了，我出去随便吃一口，顺顺透透气。” 薛沛宁立马慌张的堵在门口，不让方知有离开，生怕方知有不要她了。 “你......你去哪吃？我陪你去，好不好？” “你这是做什么？不让我出去吗？”方知有眉头紧锁，感到无比心累。 他一直以为薛沛宁聪明伶俐，活泼乖巧，可万万没想到她会在学业上拎不清。 “不是......”薛沛宁连忙解释，并向后退了一步，把卧室门留了出来，可这一步正巧挡住客厅的门，明显是故意之举。 方知有阴着脸，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我就是想陪你吃饭，哪怕不跟你坐在一起都行。你放心，没有你的允许，我绝对不会打扰你，只要让我看见你在哪就好......” 薛沛宁诚惶诚恐的低着头，不停的掐着手指。 她低三下四的样子，方知有心都碎了。 薛沛宁一直懂事的让人心疼，除了擅自退学，其他的事情她都做的非常好，尤其是照顾方知有。 自从年后回到沪市，方知有整天忙着写代码，薛沛宁主动揽下所有琐事杂事，不让他费一点心。每天让方知有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般的神仙日子，就连肚子上的赘肉都多了不少。 除了一日三餐外，薛沛宁还要去火锅店帮忙，不仅如此，她每天都要打扫卫生，把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让方知有挑不出一丝毛病。在她耳熏目染下，懒散的方知有也逐渐变得勤快。 方知有顿时心软了，冲薛沛宁勾勾手指。 “小妮子，你过来。” “哦......” 薛沛宁低着头乖巧的走过去，眼角的余光瞄着方知有，不知道他要干嘛。 刚走两步，方知有一脸不耐烦的把薛沛宁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小脑袋安抚。 “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你害怕不在我身边时，我身边突然出现一个比你优秀，比你漂亮，比你更会照顾我的人......而那个人恰巧出现了，所以你情愿放弃学业，也要不顾一切的赖在我身边，对不对？” “嗯。”薛沛宁重重的点头。 她知道方知有跟沈从一其实没什么，可她不敢赌，一旦输了，她将一无所有，彻底无家可归。 “我明白，也能理解你的担忧和顾虑，可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宛如一张白纸，一旦褶皱了再也不可能恢复原状.......” 薛沛宁慌里慌张的解释道：“我......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我只是怕你不同意......” “我知道。”方知有轻轻拍着薛沛宁，把她拥入怀里。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问题总归是要解决的，那我们一起解决，好不好？” “嗯......” “薛沛宁，我最后再跟你说一遍，无论今后发生什么事情，你永远都是我的女人，我也绝对不会跟你分手。”方知有言语里充满着坚定和不容拒绝。 “嗯，我这辈子只会是你的女人。” 薛沛宁眼眶饱含泪水，死死搂着方知有，无声哭泣。 最难的一关终于过去了，一个月的担忧总算是卸下来了，鼻涕眼泪不停的往方知有身上蹭。 ...... 两人静静拥抱了许久，直到方知有肚子‘咕咕咕’的抗议，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煮方便面吃吧，你也辛苦一早上了。” “你耐心等会，马上就好。” 离开前，薛沛宁偷偷亲了下方知有。 ‘苯瓜，这次是我太任性了，谢谢你能原谅我，以后我一定加倍对你好！’ 第208章 上天注定 方知有丢掉外套，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望着院子里积雪留下来的雪水一阵出神。 上一世，薛沛宁因为奶奶疾病的原因被迫辍学，与清华失之交臂。 这一世，在方知有的干预下，薛沛宁终于如愿以偿考上了清华，可她偏偏选择半途而废，归根到底却是没有足够的安全感。 难道这就是命吗？薛沛宁注定与清华无缘，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无功。 方知有双手捂着脸颊，失望的叹气，独自黯然伤神。 ...... 十几分钟后，薛沛宁端着热气腾腾香辣牛肉面来到客厅。 面条上盖着七八片卤牛肉，不仅如此，碗里还有煎蛋和香肠，为了口感丰富，薛沛宁不怕麻烦的把香肠煎了一遍，吃起来脆脆的，别有一番风味。 “苯瓜，出来吃饭了。” “噢，来了。” 望着桌上配料丰富的泡面，方知有内心升起一丝感动。 如果换他来做，顶多给碗里倒点热水，把面饼泡熟就算完事，最多最多加根香肠，能填饱肚子就行了。 绝对不会大费周章的烧水，煮面，煎蛋，切牛肉...... 不得不说，通常情况下女生比男生做事更加细致，家里有个女人确实更要好一些。 或许，薛沛宁退学也不一定完全是一件坏事。 薛沛宁不敢多说话，默默把牛肉多的那碗泡面推到方知有面前。 “苯瓜，你吃这碗。” 薛沛宁总是下意识的把好东西留给方知有，借此来表达自己对他的喜欢。 面对薛沛宁的小心思，方知有早就见怪不怪了，没多说什么，坐在沙发上准备吃饭。 “你下午别去火锅店了。” “哦......”薛沛宁低着头不敢拒绝，用筷子戳着面条，怯生生问道：“那......那我下午做什么？” 方知有对着面条吹气，面无表情的吃了一口。 面饼被薛沛宁煮的恰到好处，不软也不硬，非常符合他的胃口。 “最近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吃完饭出去看场电影放松一下。” “看电影？！真的吗？”薛沛宁大吃一惊，简直不敢相信。 自从回到沪市，方知有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埋头工作，薛沛宁知道他在忙，不好意思去打扰，好几次想跟他一起出去逛街购物，话到嘴边始终说不出口，最终咽了回去。 “你游戏忙完了？” “工作是忙不完的，我又不是铁人，需要休息。”方知有边吃边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再不关心关心你，不知道你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薛沛宁死死咬着嘴唇，“我......我知道错了......” “不说了，吃饭吧。” “嗯。” ...... 午饭简单的对付一口，方知有跟薛沛宁到附近电影院观影，准备放松一下。 随便选了个合家欢的大作，却始终看不进去，电影过半时，带着薛沛宁早早离场。 出来后，二人商议，一致决定去游乐场游玩。 惊险刺激的云霄飞车，欢快娱乐的碰碰车，让人暂时忘记烦恼。 一番游玩过后，太阳逐渐下沉，天边展现出一道迷人的晚霞。 渐渐地，天空从青色变为柔和的橙色，夕阳的余晖洒在地平线上，给游乐园披上一层温暖的外衣。云朵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栩栩如生，宛如一群翩翩起舞的精灵。 方知有跟薛沛宁登上百米的巨型摩天轮，面对面而坐。 “今天玩的开心吗？” “开心！”薛沛宁兴奋的点头，之前不愉快一扫而空。 “以后，我会尽量多抽时间陪你.，不会再冷落你了.....” “苯瓜，我没有觉得你在冷落我。”薛沛宁甜甜一笑，坐到方知有身边，轻轻依偎他身上。“你不用自责，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我知道你在为我们的未来而努力，我只恨自己没有能力帮你减轻负担，让你一个人承受压力......” “薛沛宁......”方知有温柔打断她的诉说，深情款款的看着她。 薛沛宁疑惑的嗯了一声，抬头望着方知有，此刻的他仿佛镶嵌在晚霞中，整个人熠熠生辉，让她挪不开眼。 “等毕业了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人生大事，方知有说的云淡风轻，仿佛再说一件生活里的琐碎小事一样自然而然。 薛沛宁错愕盯着方知有，不敢置信的瞪大眼，她万万没想到方知有会突然求婚，温柔的桃花眼泛着光芒，眼眶逐渐湿润，片刻以后，嘴角微微上扬，激动的无法自持。 不停的点着头，任由泪水划过脸颊，兴奋声音里夹杂哭泣。 “好......” 薛沛宁的人生早就和方知有绑定在一起了，此生除了方知有，她不会嫁给其他人。 方知有面带微笑，牵住薛沛宁的小手。 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没有发生意外。 “你闭上眼睛。” “嗯。” 薛沛宁乖巧的闭上双眼，虽然她不知道方知有要做什么，但小脸上始终洋溢着喜悦。 不一会，薛沛宁感受到手指传来冰凉的触感。 “不大不小，刚好合适。” 薛沛宁望着中指上的红线戒指，内心一阵触动，心仿佛都要化了。眼睛弯成一道月牙，圆润的小脸上露出幸福和满足的光芒。 戒指的款式非常简约，黄金的素圈上镶嵌着一根细长的红绳，除此之外，再也没有过多装饰。 简单大方，却又不失美感。 红线戒指是方知有在鹿市旅游时，碰巧遇到的。因为其独特的造型而心生喜欢，顺手买下来，没想到这么快派上了用场。 薛沛宁不是没安全感吗？那方知有就把安全感给足！让她彻底没有借口退学。 “喜欢吗？” “喜欢......” 薛沛宁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情感，用力搂住方知有，主动献出热吻。 此时，摩天轮正好升到最高位，夕阳在他们身后流转。 二人忘情的拥抱接吻，小小的客舱里霞光万丈，美不胜收，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像。 夜幕降临，晚霞逐渐消失，但它留下的美丽仍在人们心中回荡。 薛沛宁会永远记得这一天，至死不忘。 第209章 劝说无果 出了地铁站，薛沛宁不愿意打车，非要跟方知有散步走回去。 方知有当然知道薛沛宁的小心思，好在地铁站离小平房也不远，只有两三公里，走回去也无伤大雅，笑着明知故问。 “玩了一下午了，你不累吗？” “不累，只要跟你在一起，我永远都不感觉累。” “是吗？” 薛沛宁高兴的点头，乐一路的她脸上都快笑出褶子了。 方知有故意贱兮兮的拿薛沛宁打趣。 “那......那晚上你在上面，好不好？” “流氓！”薛沛宁没好气的唾骂。 按照以往惯例，薛沛宁肯定羞红了脸，然后狠狠掐着方知有手臂。可今时不同往日，方知有向她求婚了，而她也答应了，坏家伙的地位自然上升了。 “回家再说！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说完，薛沛宁死死抱着方知有手臂，把头靠在他肩膀上，含羞带怯，一副没脸见人的样子。 方知有心里暗自咦了一声。 小妮子居然没拒绝，是开窍了，还是杀手锏起效了？ 脸上露着得意的喜悦，默默思考，没再废话。 傍晚的微风轻拂脸颊，带来阵阵寒意，过了立春的沪市，天气依旧寒冷，让人不禁紧缩身体，寻找一丝可靠的温暖。 路人们步履匆匆，急欲回到家中，享受空调带来的舒适。 只有方知有跟薛沛宁慢慢悠悠的走，如同散步一样，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离开拥挤的人群，方知有严肃认真询问。 “现在能谈谈你退学的问题了吗？” 薛沛宁不禁打了个冷颤，死死搂着方知有胳膊，始终没有开口。 方知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硬着心肠继续发问。 “你能回去上学吗？” “我不想.....”原本纠结的薛沛宁，突然坚定道：“我不回去。” 方知有懒得追问缘由，就算薛沛宁肯说出来，也毫无意义。安全感的心结在他这里，而不是其他问题。 即使掏出杀手锏求婚，结果依旧没能打消薛沛宁顾虑，方知有是真没办法了，总不能用分手威胁吧？那也太没男子气概了，薛沛宁又没有做错事情，只是单纯的想留在他身边而已，为此宁愿退学。 哎，方知有头痛欲裂。 薛沛宁见方知有眉头紧锁，沉默不语，她立马变得慌张，可怜兮兮道：“苯瓜，你别......别赶我走，好吗？我只想留在你身边陪着你......” 方知有郑重其事盯着薛沛宁，甚至连声音都低沉了几分。 “退学的事没得商量了？” 薛沛宁死死咬着嘴唇，答非所问。 “方知有，我从来没有爱过一个人，你是第一个，我怕我没做好，让你觉得爱情也不过如此......决定退学是我太过偏激，没考虑你的想法，可我......可我想天天见到你，不想离开你......只要你肯答应，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无论方知有再三承诺，保证，答应，可薛沛宁死活不松口，说什么都不愿意回去上学。 方知有彻底无语了，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薛沛宁是如此固执的一个人。 既然薛沛宁坚定不移，方知有只能退让了，劝说的路走不通，那就换另一条。 “不上学的后果，你想清楚了吗？” “嗯。”薛沛宁重重的点头，“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哪怕是打扫卫生我也愿意。” “你想得美！”方知有没好气的戳了下薛沛宁的头，“你去打扫卫生了，那阿姨们做什么？” 薛沛宁眼前一亮，无比激动，“苯瓜，你同意我退学了？” 方知有假装冷着脸叮嘱，“你记着，从今往后我说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不准反抗，更不准阳奉阴违！” “没问题，只要能天天见到你，我什么都答应！” 薛沛宁开心的不得了，方知有总算是答应了，终于能天天见到他了，再也不会没安全感了。 “那就从你在上面开始！” “在上面就在上面！”薛沛宁不服气的哼了一声，趁着四下无人，恶狠狠道：“晚上非得榨干你不可。” “呵呵！来啊，让我看看你有几分本事！” 昏暗路灯照耀下，薛沛宁桃花眼闪着温柔的光芒，透露着对方知有满满的爱意。垂涎欲滴的嘴唇微微上翘，尽情诱惑着他，完全一副任君采摘的样子。 妩媚的眼神让方知有意乱情迷，脑海勾勒出无尽的欲望和渴望。 一时间，方知有抵抗不住，心跳加速，呼吸变得急促，拉着薛沛宁就往小平房跑。 ......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七进七出大战后，方知有彻底瘫倒在床上。 他算是真正明白了，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古人不成欺我！ 薛沛宁用手指轻轻抬起方知有的下巴，媚眼如丝的盯着他， “坏家伙，你服不服？” 方知有也是要脸的，怎么可能会承认。 “先休息休息，聊会天......”边说把薛沛宁从他身上拉了下来，搂在怀里。 薛沛宁耀武扬威，如同打了胜仗的将军，小表情要多骄傲有多骄傲。 “哼，让你以后再嚣张！” 方知有没有接茬，简单粗暴的转移话题。 “你真不上学了，以后打算做什么？” “先在火锅店帮忙，等过段时间冷饮店开张了，去冷饮店帮忙。”薛沛宁在方知有胸膛画着圈圈。 “看样子，你是把以后的路都规划好了？” “是啊！我是留下来帮你，又不是来拖后腿。”薛沛宁信心满满道：“最近，我读了不少关于经营和管理方面的书籍，一定帮你把冷饮店经营好，绝对不比火锅店差，让你再也离不开我！” “你这么有信心？”方知有笑着打趣道。 “那是当然了，我可是你的贤内助，以后你安心上学，生意交给我，保证给你打理的有条不紊，更上一层楼！” “那我可要先谢谢你了。” “苯瓜，你不必跟我客气，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薛沛宁贪婪的依偎在方知有身上，享受着难得的温存。 第210章 准备工作 退学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方知有的日子恢复正常。 薛沛宁正如她所说，把火锅店打理的有条不紊，不再需要方知有费心。不爱动脑的郑文川乐享其成，再次回到每天那个只需要埋头苦干的日子。 与之前不一样的是火锅店在市场逐渐有了名气，郑文川进货时再也不用看别人脸色，许多供货商变得非常友好，十分客气，经常会请郑文川吃个早餐，虽然花不了几个钱，但也算是变向讨好他。 一开始郑文川不适应，慢慢的便乐在其中，接受了供货商的人情往来。一顿早饭能省就省，为了早日沪市买房，郑文川砍掉了一切不必要的开销。 毕竟，未来沪市一杯豆浆都要6元，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 短暂的寒假转瞬即逝，交大正式开学，《地铁跑酷》框架彻底搭建完成，就剩下细节补充了和动画制作。 班会课上，孙导员啰嗦个不停。无非是收心，好好上课，特意点名批评了几名挂科的同学，简直把他的脸都丢完了....... 冗长且无聊的班会结束后，方知有望着黑板发呆，动也不动。 离开教室的李兵泽见方知有跟没出来，倒着回去，手撑着教室后门不耐烦的催促。 “老方，你想什么呢？走啊，回宿舍。” “哦......我有点事情要去处理，你先回吧。” “你不说早！白白浪费我时间。”李兵泽不满抱怨道：“那你晚上还回寝室吗？” “不回去了，帮我应付下宿管阿姨。” “明白！”李兵泽挥挥手，干脆利落的走了。 方知有的事情，他知道不少，懒得去八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没必要深究，点到为止即可。 但他们俩不知道的是，谭丽奇此时正在教室前门，把刚刚的谈话听的一清二楚。 原本谭丽奇想着等方知有出来，跟他一起顺路回宿舍，顺便打探一下火锅店的运营情况，以及需不需要自己过去帮忙。 其实，谭丽奇对火锅店的情况一清二楚，甚至比方知有都还要了解。 过年期间，她给郑文川发个‘新年快乐’，没想到郑文川便如同竹筒倒豆子般，把她想知道，不想知道的事情通通说了出来。 平a刚出手，对方qwer全交。 情报来的太容易，让谭丽奇对自己多了几分信心，便有了偷听的一幕。 郑文川之所以说那么多，就是希望谭丽奇年后能继续兼职。人人都喜欢漂亮女生，他也不例外。虽然他们俩可能性非常小，但郑文川想试一试，不想以后回忆起来会后悔。 ...... 方知有见看时间差不多了，拨通了久违的号码。 此时，沈从一正和杨瑞莉宿舍几人回寝室休息，大家七嘴八舌聊着假期里的趣事，沈从一没什么故事好分享，带着耳朵，闭上嘴巴认真做好一个听众。 手机上的来电显示——过命的饭搭子。 出院后，沈从一特意改了称呼。可整整一个寒假没有收到他的消息，甚至大年三十都没有拜年短信。即使给他发短信，方知有也没有回复。 沈从一心里不平衡，特意发信息询问，依旧了无音讯，心里莫名多了几分烦躁。 如今，方知有主动打电话过来，沈从一自己都不知道嘴角多了一抹弧度，接通电话的那一刻，假装冷漠。 “呦，方大忙人想起我了？真是难得啊！” 沈从一声音不大，但她接电话的瞬间，众人纷纷闭嘴，好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她。 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对面是谁？居然让沈大小姐嘲讽？！ 方知有没接茬，平静反问。以他们俩现在的关系，根本没有必要客套。 “你下课了吗？” “早就下课了，现在在回宿舍的路上。”沈从一漫不经心的问道：“这么晚了，找我有事？” “确实有点事，方便见一面吗？” 沈从一高傲的哼了一声，同学都在身边，不得不摆出校花的架子。 “你想约我就约我，早干什么去了？” 方知有无奈的笑了两声，他知道沈从一再生不回信息的气。 过年期间，沈从一特意给方知有发了个开通微信的申请，短息末尾注明了软件非常好用，让他试一试。 方知有扫了一眼，直接删除。 2012年初，微信3.0发布，‘摇一摇’功能特别符合大学生胃口，在校园范围内迅速发展，方便‘朋友’之间的联系，沈从一也难免落俗。 微信方便是方便，也正是因为它太方便了，以至于未来成了办公软件。每天不停地在各个群里回复收到，收到，收到...... 简直就是现实版的奴才。 方知有实在对微信提不起兴趣，索性没搭理沈从一。 “你也知道，我不方便。”方知有平淡的解释了一句，“等会老地方见，没问题吧？” 气头上的沈从一，自然不会轻易答应。 “你先说清楚什么事，我再考虑去不去。” “好事，是你梦寐以求的好事。” “你......”沈从一激动的连声音都高了几个分贝，“你想通了？” “见面再说吧。” “行，老规矩，点好全家福，等着我。” “没问题。” 通话结束。 沈从一兴奋的差点手舞足蹈，方知有这个榆木脑袋终于开窍了！猛然想起舍友还在身边，立马收回来，再度变得骄傲高冷，完完全全一副女神的样子。 舍友们听出来电话那边是个男生，纷纷诧异的盯着沈从一，她们从来没见过沈从一如此开心的样子，就连杨瑞莉也十分吃惊。 什么时候她跟方知有关系如此好了？自己怎么都不知道！最近这段时间究竟错过了什么？！ “是方知有找你？” 沈从一笑着点头。 杨瑞莉顺便替大家问道：“到底什么事啊？” “项目的事呗。”沈从一心里开了花，笑的合不拢嘴。 杨瑞莉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难怪你笑的这么开心，我能理解了。” 沈从一挥手告别。 “不跟你说了，我先走了。” “晚上回来吗？需不需要给你留门？” 沈从一幽怨的瞪了杨瑞莉一眼，“敢不给我留门，我就打死你。” 众人不怀好意，嘿嘿一笑，“我们也是为了你好啊！” “滚蛋！” 第211章 解决方式 方知有并不知道在他结束通话时，身后不远处的谭丽奇停下脚步，不再跟随，眼底难掩失落。冷静了一会，转身离开，从相反的方向回宿舍休息。 ...... 即使过了饭点，螺蛳粉小店依旧座无虚席。 原本走在路中间的方知有，靠在商铺一侧内心等待。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上次的意外令方知有心有余悸，阴影短时间抹除不了，下意识的远离路边。 十分钟后，小店有了空位，方知有点完餐耐心等待。 没多久，沈从一急急忙忙的赶到路口，拐角处停下脚步，调整呼吸平复心情，板着脸朝螺蛳粉店走去。 见方知有坐在靠墙的位置，沈从一脸上的冷漠瞬间消散了不少。 如果过年夜不约方知有出来，他未必会有这一遭。 可即便如此，沈从一依旧没有给方知有好脸色，摆出一副美女应有的架子坐在他对面，言语里带着幽怨和气愤，干脆利落的开门见山。 “你真愿意让我入股附近油价？” 方知有点头表示肯定，没有开玩笑。 “说吧，条件是什么？” 来的路上，沈从一冷静思考了一番。 方知有肯定是遇上事了，需要帮助，不得已用附近油价做饵，换她出手相帮。 可让沈从一想不通的是，究竟什么事情是她能帮忙，而方知有却解决不了的。 苦思冥想之后，始终没有答案，第六感告诉她不会是一件小事。 “着什么急啊，咱们边吃边说。”方知有笑呵呵的把螺蛳粉端过来，放到沈从一的面前，“你来的正是时候，老板刚刚做好的。” “无功不受禄，还是先把话说清楚的好。” 沈从一咽了咽口水，轻轻推开面前满满当当全是料的螺蛳粉。 方知有愣了下，没想到沈从一还在生气，便不再废话。 “好，那我就直话直说，你是不是认识校领导？” “是又怎么样？” 放假前，帮方知有搞定期末成绩时彻底暴露了。沈从一没有遮掩，也没必要遮掩，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你认识校领导那就好办了......”方知有自说自话的点着头，“你对转学了解吗？” “转学？谁要转学？你要转学？！” 沈从一皱着眉头盯着方知有，脸上的冷漠消失不见，只剩下急切和关心。 “当然不是我了，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转学？” “那就好......” 沈从一松了一口气，方知有不转学就好。 可转念一想，既然方知有不转学，那他为什么还要用附近油价换她出手。 能让他放弃附近油价的人...... 答案不言而喻。 沈从一明显顿了下，神情很快恢复正常，明媚的丹凤眼多了一抹羡慕和嫉妒。 “你小女朋友要来交大？”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一下就猜到问题的本质。 方知有不言语，低头吃着粉。 “看来，是我猜对了......” 沈从一内心突然生出一丝不悦，一想到火锅店，薛沛宁充满敌意的样子，让她十分不爽。 “是她要来交大，还是你让她来交大？” “有区别吗？结果不都是一样。” “是啊，结果都一样。”沈从一自言自语，突然对面前的螺蛳粉失去了胃口。 “我居然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情种，以前真是看走眼了。” 方知有笑了笑，没回答。 虽然沈从一不了解转学需要什么手续，但对于她来说转学根本不是事，只要她愿意，薛沛宁转学没问题。 按道理来说，沈从一应该给予帮助，不仅还了方知有的人情，更可以接此机会入股附近油价，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特别不希望薛沛宁来交大。 仿佛只要薛沛宁过来，她与方知有微弱的可能性便彻底熄灭。 一时间无比纠结，陷入两难，气氛随着陷入沉默。 方知有默默吃着粉，等沈从一给他回复。 现如今，在他的人脉圈里，只有沈从一有能力给薛沛宁转学，而她也刚好欠着自己人情，找她再合适不过。 只不过，薛沛宁一旦转来交大，他们的关系只能止步于校友，再也无法前进。 人与人相遇，时机太重要了，捡到了漂亮的贝壳，就应该远离大海。 方知有算是想清楚了，既然他没办法让薛沛宁回去上学，索性让她来交大，不管怎么说，学是必须要上的，这点没得商量。 至于代价，方知有无所谓。 好点子多得是，他不缺附近油价，而沈从一，只能说声抱歉了。 ...... 直到方知有吃完螺蛳粉，放下筷子，沈从一才不情愿的开口。 “我虽然认识交大的校领导，但清华那边的领导，我不熟悉，只能试试看，不敢给你打包票一定能办好......” 沈从一说谎了，方知有也知道她说谎了，但方知有没揭穿。 看破不说破，大家还是朋友。 “那用钱能不能解决？”方知有假装傻乎乎的问道。 “你可是有钱？” 方知有目光坚定的望着沈从一。 “卖了附近油价，不就有钱了。” 方知有的语气非常轻松，完全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沈从一心里咯噔了一声，日思夜想的东西，突然间变得唾手可得，可她却始终高兴不起来。 “看来，你的小女朋友在你心里的地位很重要啊。” “确实很重要。” 方知有难得没躲避，正面回应。 沈从一精致的小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可笑的幻想彻底破灭。 “那你希望她来吗？” “我希不希望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来。” 沈从一从方知有的回答中听出一丝不情愿的味道。 可即使是方知有不情愿，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她终究只是个外人，无权插手，更没身份干预。 “我明白了，给我点时间......” “尽快，学校已经开学了。”方知有不好意思催促道。 沈从一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好”，起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 “你还有事？” “螺蛳粉你还没吃呢，不要浪费粮食。” “我没胃口了，你拿回去吧。” 说完，沈从一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第212章 出现转机 夜晚，火锅店忙碌一天的薛沛宁，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小平房。刚打开门，就看到方知有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正漫无目的看电视。 “回来了？”方知有询问道。 薛沛宁脱掉鞋子，三步并作两步走，直接扑了过去，整个人靠在方知有的怀里。 “嗯，累死我了，你不知道今天生意有多好，尤其是下午，根本没停下来过......” 薛沛宁说着说着忽然闻到了一股臭乎乎的味道。皱着眉头，一脸不悦，用力嗅了嗅，确定味道来自方知有身上。 “你身上什么味啊！怎么臭乎乎的，你去干嘛了？” “有味道吗？” 方知有抓住衣领闻了闻，仔细闻了闻，确实有一股螺蛳粉的味道，挥之不去。 “喔，晚上跟同学一起去吃螺蛳粉......” “螺蛳粉是什么？”薛沛宁一直生活在小城，心思都在学习上，对其他省市的美食不了解，也情有可原。 方知有耐心解释。 “跟臭豆腐，臭鳜鱼一样，都是闻着臭吃着香的小吃。” 薛沛宁简单哦了一声，她对臭的小吃不感兴趣。 “你要是想吃的话，我可以带你去.......” 方知有还想解释几句，却被薛沛宁拉起来，朝卫生间推去。 “以后再说吧，你先去洗澡，身上臭烘烘的难闻死了！再不洗澡家里都被弄你臭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不至于。” “怎么不至于？”薛沛宁皱着眉头，佯装生气道：“把衣服脱了，好好洗洗！” “好好好，我去洗澡。”方知有无奈的答应下来。 薛沛宁把方知有赶去洗澡，臭味瞬间少了许多，她却还是不满意，门窗通通打开，让外面的冷空气进来，驱散房里的味道。 事情做完后，薛沛宁疲惫的靠在沙发上，眼底全是迷茫。 中午吃饭时，周国平特意跑到火锅店。 说是明天下午有人看房，让薛沛宁把房子收拾干净点，同时有意无意的提醒薛沛宁早点做准备，万一到时候买房人看对眼了，决定买下小平房，他们俩可就要搬家了...... 薛沛宁一句话不说，全程陪着笑。 晚上回来后，薛沛宁没有把事情告诉方知有，不想他有太大的压力，他已经非常优秀了，没必要再给他添堵，他缺的只是时间而已。 可偌大的城市，却没有一个容身之所，薛沛宁心里难免失落。 这一夜，心怀鬼胎的二人难得没有折腾，都早早休息了。 ...... 次日，下午。 周国平如约到来，见到小平房打扫的干干净净，对薛沛宁赞赏有加。 “不错，不错……果然没看错人，你跟小方一样靠谱，房子交给你，我算是放心了。”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薛沛宁的笑容里带着苦涩。 “你去忙吧，我在门口等等他们。” “好的，您请便。” …… 周国平陪着购房夫妇四处观看，从二人脸上的表情来看，不难看出对他们小平房的满意。 “价钱还能优惠吗？”购房夫妇问道。 “没得商量，300万一次性付清。” 购房夫妇不甘心道：“能分期付款吗？” “要是能分期的话，我自己就买下来了。”周国平笑呵呵回应。 “那......”购房夫妇相互看了一眼，眼神多了一抹犹豫，“我们俩回去好好商量商量，再做决定，毕竟不是一笔小数字。” “当然了，买房是件大事，得好好想清楚。”周国平笑着附和道 送走第一批看房客，周国平对着院子里的薛沛宁叮嘱。 “过完年了，看房的人会越来越多，你们俩还是要早做打算的好。” “我知道。”薛沛宁带着苦涩点头。 “你清楚就好，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走了。” “周叔，您慢走。” 送走周国平，薛沛宁深呼吸一口气，整理衣角，重振旗鼓，回到火锅店继续忙碌。 ...... 转眼间，一周过去了。 沈从一没有任何消息，就连她本人也没再出现过，方知有不免感到着急，毕竟时间不等人。 偏偏此时此刻，方知有接到纪东杰的电话，心里不禁多了一抹疑惑。 “方学弟，突然冒昧给你打电话，没打扰到你吧？” 纪东杰坐在自己的工作室，打着电话烧着水，等候贵客上门。 “纪学长，你可真会开玩笑。”方知有笑着应付了一句，“学长找我什么事？” 纪东杰也不遮掩，开门见山道：“除了你的项目，我们之间还有的聊吗？” 方知有明显愣了下，“纪学长，你可真坦诚。” “真诚才是必杀技，不是吗？这是我的一贯作风，以后你就知道了。” 不等方知有回答，纪东杰接着询问，“要不要过来聊一聊？” 聊天？方知有当然不相信，纪东杰会闲的无聊找他聊天，他们俩根本不熟。 “我知道学长对我的项目感兴趣，可我不知道学长打算拿什么跟我聊？” 纪东杰抿了一口热茶，缓缓开口。 “不知道薛同学的转学手续，有没有资格？” 方知有瞪大眼睛，纪东杰果然知道他想要什么，时机也拿捏的恰到好处，在他对沈从一失望时，突然出手。 一时间对纪东杰多了几分防范。 方知有没有犹豫，直接答应。 “上次见面的地方，你还记得吧？” “记得。” “那咱们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第213章 烦恼烦恼 夜里九点半。 火锅店里只剩最后一桌客人还在用餐，兼职学生和阿姨早已下班，只剩郑文川和薛沛宁仍在坚守。 郑文川坐在门口玩着《神庙逃亡》打发时间，自从发现这个游戏，郑文川如同着了魔一样爱不释手，一有空闲时间拿出手机随游玩。 只不过郑文川技术不敢恭维，毕竟他年纪大了，不再是小年轻，加上没有游戏基础，还没跑多远就 game over，几分钟草草结束，尽管如此，依旧上头。 可见游戏的魅力。 薛沛宁见状懒得说他，毕竟郑文川没有耽误工作，但同样的也不会给他好脸色。 平时郑文川都是一个人躲在后厨悄悄玩，只有临近下班时，才敢光明正大的在薛沛宁眼皮子底下玩。 店里食材数目清点完，薛沛宁把明日需要补货的清单放在郑文川面前，柔声道。 “最近几天的青菜和豆腐品质都不行，明天记得多挑挑，不行就换一家……” “哦。” “店里蔬菜最近消耗的速度有点快了，需要注意损耗......” 薛沛宁的声音里藏着些许疲惫，郑文川并没有察觉，扫了一眼清单塞进口袋，继续玩着游戏。 “知道了，我明天叮嘱他们多注意点。” 话音刚落。 郑文川一个手滑失误，被怪物追上来，气不打一处来，心生不满。 都怪薛沛宁，害他分神葬送了好局，但郑文川只敢在心里咒骂，不敢说出来。毕竟人家是老板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最后一桌账我都登记了，你记得把钱收了点清，我今天有点累，就先走了......” “老板娘等一下。”郑文川急忙放下手机，喊住薛沛宁。 薛沛宁疑惑的看着郑文川，“你还有事？” “那啥，就是......”郑文川不好意思的搓着手，面露尴尬，“经理年前不是说要给店里置办一辆皮卡吗？我见年都过完了也没动静，本来想问问经理，可最近一直没有见到他人，这点小事我也不好意思专门打电话问......” 郑文川驾照只剩科目四了，考试一过，当天就能出证。手正热着呢，难免想开车。有车进货也确实会更方便，他着急也是人之常情。 “我知道了，晚上回去见他，我帮你问问。”薛沛宁缓缓点着头答应。 “谢谢老板娘，你先走吧，店里有我就行。”了却一桩心事，郑文川神情松快了不少，游戏惨死的阴霾一扫而空。 薛沛宁正准备离开，忽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郑文川。 “郑店长，你现在在哪住着呢？” “我啊？！”郑文川指了指自己，不明白薛沛宁怎么突然问他的住宿情况，他也没多想脱口而出，“我在前面不远处的翡翠公寓，年后刚搬进去的，怎么了，老板娘？” 年前小院房租到期了，郑文川没再续约，加上口袋里也有钱了，没必要再委屈自己，适当的提升下生活品质，也是必要的，毕竟有压力才会有赚钱的动力嘛。 薛沛宁不着痕迹的坐在郑文川的对面，继续询问。 “翡翠公寓？我好像见过它家的广告，多少钱一间啊？室内多大面积？” 郑文川再傻也听明白了，薛沛宁是想租房，至于其中缘由，他没必要知道，也不想知道。 “1500一个月，押一付三，有独立的卫生间，大概有个30来平米左右......” 薛沛宁在心里默默盘算价钱，薛沛宁问什么，郑文川答什么，也不多嘴。 “各个方面都不错，现在还有房间吗？” “我不太清楚，应该有吧，我有房东的电话，帮你问问？”郑文川解锁手机，找到房东的电话。 薛沛宁扫了一眼，把电话号码熟记于心。 “不用了，我就是随便问问。”薛沛宁起身离开，“你再坚持会，我先走了。” “好的，老板娘。” 直到薛沛宁走了十几分钟后，郑文川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不对劲。 “等一下，事情不太对劲......” “今天25号，放假再长的大学也开学了，老板娘不准备回去上学，反而要租房？！难道是说……” 郑文川目瞪口呆的望着门外冷清的街道。一时间不知道该感叹方知有太厉害，还是可惜薛沛宁太傻了。 反正与自己无关，还是老老实实的玩游戏吧。 ...... 回家的路上，薛沛宁心里对比着公寓和楼房的优缺点。 公寓好是好，就是空间太小，不适合养猫，到时候家里全是哈吉米的味道，薛沛宁害怕方知有受不了。 比来比去，哪里都没有小平房合适，可惜她买不起，方知有也买不起。 惆怅之时，恰好在路口碰见方知有。薛沛宁向他挥了挥手，收拾好小心思，一路小跑过去。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薛沛宁上前牵住方知有，忍不住心疼。 “下午跟人商量点事，耽误了些功夫。”方知有轻描淡写的把话题带过，“火锅店关门了吗？” “还有一桌客人，郑店长守在店里。” 方知有点头，“我们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嗯。” 一路上，薛沛宁说着火锅店的生意，今天总共来了多少桌客人，流水有多少，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对了，郑店长说你要给店里置办一辆皮卡？” “他都跟你说了？”方知有笑了笑，没想到郑文川还是急性子，这才多久就等不及了。 “是啊，他说最近一直见不到你，所以托我问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兑现承诺。”薛沛宁皱眉不满的哼了一声，“别说他了，我最近都只能在家里才能见到，你可真忙啊！方老板！” 薛沛宁原本想着来了沪市，可以天天和方知有腻在一起，结果他可倒好，成天见不到人影，即便是过年期间，也是天天对着电脑敲代码，薛沛宁清楚方知有是在忙正事，可心里多少会有点不满。 说到底她也只是个小女生，有着对爱情的期待和向往，方知有成天的不闻不问，心里难免会有落差。 不在一起时，心里想念的不行，在一起了，又开始嫌这嫌那。 果然距离产生美。 听着薛沛宁的抱怨，方知有微笑应对，不敢接茬，轻轻捏了捏她的小手。 “车的事，回头我跟文川说，你不用操心了。” “嗯。” 望着薛沛宁明亮的眼睛，方知有刚想旧事重提，希望她回去上学，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因为方知有知道无论他问多少遍，薛沛宁回答都不会变，因为在她心里，学业和他，薛沛宁会坚定不移的选择他。 薛沛宁的坚持让方知有感觉到了爱的温暖，可同样的这份爱意来的太过沉重，让方知有压力倍增。 方知有始终相信，正确的人一定会在前途里。可惜纪东杰给出的价码太低了，他实在是不甘心。 第214章 无欲则刚 交大教职工宿舍。 温馨的房间里，灯光柔和而温暖，一部电视剧正轻声播放着，为这个宁静的夜晚增添了一丝悠闲的氛围。. 玻璃茶几上的手机闪烁着刚刚阅读完的信息，第一行的开头便是那个熟悉的名字——方知有。 “方知有疑似出售「附近油价」，而且还没谈妥？” 温澜裹着浴巾，愁眉不展地随意敲击着沙发的扶手，脸上带着一丝不悦。 要知道，「附近油价」可是温澜离开职场后参与的第一个项目。学校方面已经把全国赛的重担交给了她，希望她能为校争光拿个好成绩回来，可没想到半路竟然出了岔子。 方知有竟准备撂挑子不干了。 “就算他想挣一笔快钱，参加完全国赛，无论最后成绩如何，「附近油价」的价值只会比现在更大，没道理现在抛售。傻子都能算明白的帐，方知有身为交大的学生又怎么可能不清楚。”温澜暗自嘀咕着，“除非他连两个月都等不了......” “为什么连两个月都等不了？整件事情的盲点到底在哪？” 其实温澜并不介意项目临时换人，只是事情超出自己掌控范围的感觉让她特别难受。 一个项目的成功与否就在执行人的掌控力，往往因为没有足够的掌控力，很容易导致项目流产，失败。作为摸爬滚打好几年的职场人，这种临阵换帅的下场，温澜再熟悉不过。 “不行，得打个电话问一下，反正我也是带队老师，适当的关心关心也是应该的......” 想到这里，温澜拨通了方知有的电话。 ...... 刚回到小平房的方知有，见到来电显示上写温老师，不禁感到意外。 大晚上的，温澜怎么会突然给自己打电话。 正在卫生间洗漱的薛沛宁听到铃声，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谁打电话啊？” “负责项目的带队老师。” “哦。”薛沛宁识趣的关上洗手间的门，给方知有一个安静的空间。 方知有接通电话，“温老师，这么晚了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温澜也没客气，开门见山道：“提醒下你，全国赛五月十号开赛，地点在京市，机票和住宿不用你费心，学校会提供，你安心准备项目就好。” 方知有恍惚了下，「附近油价」还有全国赛要参加，要不是温澜的提醒他都快忘了。 “我会全力以赴，辛苦了老师。” “如果中途遇到了任何问题，你都可以找我。”温澜怕方知有听不出来，特意在加重了语气。 “谢谢老师垂爱，项目目前进展一切顺利。”方知有并没有想太多，礼貌回复。 在方知有眼中，温澜只是个普普通通的高校老师，私下没有过多接触，只是在比赛前夕会有些常规交流。 一切顺利？ 一切顺利的话，为什么要出售项目？ 方知有果然没听懂，温澜不知道他是在装傻充愣，还是觉自己能力不够帮不到他。 “项目真的不需要帮助吗？” “谢谢老师关心，不需要帮助。”方知有态度十分诚恳，没有一点敷衍的意思。 再追问下去，只会显得太刻意，毕竟项目尚未出售，心照不宣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温澜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希望方知有能妥善解决，不要影响项目的最终成绩就好。 “那你早点休息，老师不打扰了。” “老师再见。” 结束通话后，方知有终于反应过来。 全国赛的比赛时间，赛委会早就短信告知了，温老师不可能不知道。 除非温老师已经知道他要出售「附近油价」，要不然刚刚那通电话的目的解释不清。 方知有恍然大悟，他原本以为只有像纪东杰，沈从一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却没想到温澜也不是个普通的老师。 这就是阶级的差距吗？ 方知有露出一丝苦笑，在他们眼中自己如同筛子一样，毫无秘密，隐私可言。 自己如今的需求，在他们面前根本不是问题，只是价值还不够罢了。 突如其来的无力感，与下午如出一辙，让人难以接受。 ...... 时间线回到下午。 方知有如约来到纪东杰的工作室。 “方学弟来了，坐。尝尝我新买的茶。”纪东杰笑着指着座椅，给方知有倒了一杯茶。 茶叶的清香只往鼻子里钻，那是一股淡淡宜人的香气，只不过方知有无心品尝。 “纪学长，不用客套了，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好，正合我意。”纪东杰不再寒暄，靠在椅子上摆出谈判的架势。 “你女朋友的转学手续不是问题，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下周她就可以到交大上课了。” 转学手续不是个小东西，既然纪东杰开口了就一定能做到。对于纪东杰的能力，方知有有了全新的认识。 交大果然卧虎藏龙，而他自己只是个小虾米罢了。 方知有抚摸着茶杯缓缓开口，“那代价呢？” “我要「附近油价」的所有权。” “所有权？”方知有望着杯子里色泽红润的茶汤轻声呢喃。 “是的，你没听错。「附近油价」是个不错的项目，但你的路走错了，我要把它纠正过来。” “哦？何以见得。” 纪东杰大手一挥，侃侃而谈，仿佛「附近油价」已经成了他的项目。 “你不接受投资，是个错误的选择，让项目没有活下去的可能性。” “免费+广告的道路走不通，广告收入养活不了项目，更别提后续天价的推广和运营费用......” “先不说其他问题，项目的立足根本汽油价格，就个难以维持的点，不与加油站合作，每次油价更新都会让你死一次，靠用户去实时更新油价，根本不现实......” 纪东杰一针见血，罗列出「附近油价」的漏洞和缺点，以一个大项目的要求来说，「附近油价」确实不够成熟，它充其量就是个优秀的创意，还有待市场考察。 “不过话说回来，你能有现在的成绩，已经非常不错了，终究是眼界限制了你，假以时日或许你真的会成功。” 标准的pua话术，方知有在前世早就听够了，面无表情道：“谢谢学长的肯定，我真的倍感荣幸......” “那学长愿意出多少钱来买下全是漏洞的项目呢？” 纪东杰沾着茶具上的水渍，缓缓写出——300。 “转学手续全当是定金，聊表诚意。” “方学弟，意下如何？” 第215章 扯东扯西 300万吗？ 比方知有预想的要少很多，原以为纪东杰会出价500万左右。 却没想到「附近油价」在他手里是宝，在别人心里却如此的不值钱…… 「附近油价」截至到目前为止，已经投入大几十万了，再加上人力和精力，300万卖的话，方知有心里多少有些不情愿，不甘心。 方知有松开茶杯，慢慢靠在椅子上，身体上细微的小动作，代表了他最真实的心理。 价码太低了，远低于心理预期。 纪东杰脸上多了一抹玩味的笑容，但很快消失不见，方知有并未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瞄着面前的茶杯，看样子在思索如何应对自己。 300万还不够，小子，野心不小啊？！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人之常情，项目既然要卖，自然要卖个好价钱，谁又会嫌钱多呢。 纪东杰觉得自己给的价格并不低，380万是他认真考虑，结合市场情况算出的底价，至于方知有能谈到多少，就看他的本事了，于是静静等待方知有开口讨价还价。 纪东杰却没想到方知有没有接茬，反而扯开话题。 “300万……那……纪学长是如何知道我女朋友的事情？” 事到如今，纪东杰也必要隐瞒，如实回答。 “其实我一直都在关注你，所以才会第一时间知道……” 方知有挥手打断了纪东杰虚假说辞，“纪学长在关注我？莫不是一直在关注沈学姐，顺便才注意到我了吧？” 面对方知有的调侃打趣，纪东杰没有回答，笑着抿了一口清茶。 “可是纪学长，项目卖给你相当于背叛了沈学姐，她当时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说什么都不让我与你合作啊，项目真要是给你了，沈学姐的大树我可就靠不了......”方知有面色为难道。 不等方知有把话说完，纪东杰直接反驳。 “方学弟，你真的觉得沈从一没有能力搞定转学手续吗？”纪东杰特意停顿了一下，特意给足方知有思考的时间。 “大家都聪明人，话说透了也就没意思了。现在我能坐这里跟你聊，不正代表她已经放弃了吗？况且我在沪市的资源不比她少，方学弟，你还是认真考虑下我出的价钱吧。” 方知有心里瞬间咯噔了一下。 他不清楚沈从一是没有能力搞定转学手续，还是不愿意去做。 至于沈从一不愿意去做的原因，方知有心里多少也清楚一些。 哎…… 不管怎么说，从最后结果来看，沈从一确实没有回复他，要不然方知有也不会跑过去跟纪东杰谈判。 纪东杰轻飘飘的一句话，在方知有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学弟，别找有的没的借口了，我们聊点实在的吧？”纪东杰语气上亲切了几分，可见他对「附近油价」的上心，与他说的话完全不符。 方知有又一次没接茬，反而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破碎的玉佩，放到了桌子。 青色玉块掉落在纯木质的桌子上，发出哗啦哗啦清脆的声响。 “不着急，不着急……纪学长，不知道你认识不认识修文玩的老师傅，找人帮忙修复一下或者寻一个类似的玉佩……” 见方知有扯东扯西，就是不聊正事，纪东杰心里多少有些不耐烦了。 他莫不是要考验我的实力？ 纪东杰眉宇间多了一些不悦，但语气上依旧十分客气，摁下心里的不耐烦，冷静思索认识的好友中里有没有玩古玩玉石的朋友。 自己虽然对玉石没有过多涉猎，但胜在眼界开阔，最近几年跟着父亲见过不少好东西，品鉴能力比普通人强不少。 纪东杰挑了一块大的玉块，细细打量。 反复观看后，确认面前的玉石就是一块再普通不过的和田玉，品质也不算上乘，不值什么钱。 “它已经没有修复价值了，远没有再买一块来的划算……”纪东杰一边轻轻拨动着剩余碎玉，一边说着建议，“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它只是一块普通的玉石，纪念意义远大于本身价值吧？” “纪学长说的没错，这块玉本身没什么价值……” 碎玉是方知有偶然间在薛沛宁的行李箱里发现的，他不清楚对于小妮子意义非凡的玉佩怎么会碎，既然薛沛宁没有主动说，方知有也识趣的没有去追问。 但愿跟退学没有关系。 方知有把事情放在心上，利用闲散时间在网上找一块类似的玉佩。 找了许久，都未找到，只能抱着试一试态度，看看纪东杰能不能帮上忙。 “那如果再找一块类似玉佩的需要多久？” “类似的玉佩？这我真的无法跟你保证，况且我对玉石也不了解……不着急，我们先喝茶，茶都凉了，我给你重换一杯。”纪东杰随意把方知有茶杯里的水倒掉，重新倒了一杯新的。 纪东杰不会再主动追问方知有的态度，毕竟他也有自己的骄傲，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只好用行动来打探方知有的反应。 如果今天没能谈妥，以后想要再拿下「附近油价」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沈从一不会轻易放弃，肯定会从中捣乱，甚至项目与他无缘。 方知有依旧无动于衷，“那麻烦纪学长上点心，这块玉佩对我来说挺重要的。” “我尽力而为。” “谢谢学长，那我先走了……” “等下，方学弟要是不着急的话，不妨再聊聊？”纪东杰起身做以挽留。 “不用了，纪学长的诚心我已经看到了，容我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方知有端起茶杯，一仰而尽。 方知有离开后，纪东杰发了条短信。 「可以给沈从一答复了，告诉她没戏。」 「好的。」 望着手机屏幕上的回复，纪东杰脸上露出尽在掌握的表情。 第216章 尔虞我诈 从纪东杰的工作室出来后，天空变得阴沉，仿佛一幅厚重的水墨画。随着温度的降低，刺骨的寒风呼啸而来，让人感到莫名烦躁。 街上的行人匆忙赶路，急于回家躲避即将到来的暴雨。 尚未走出几步远的方知有，手机忽然传来短信的提示音。 原以为是纪东杰不甘心，又准备了新的说辞，好留下他继续商谈，却没想到是消失许久的沈从一。 「交大搞定了，但问题卡在清华那么边，抱歉，我尽力了。」 纪东杰埋下怀疑的种子瞬间发芽。 尽力了？沈从一真的尽力了吗？ 方知有不得而知。 或许是纪东杰为了顺利拿下「附近油价」，从而挑拨离间，故意污蔑沈从一。 可短信来的时机太巧了，巧到方知有人都没走远，沈从一的道歉却来了。 方知有偏偏又是一个不相信巧合的人，况且沈从一的小九九，他自己心里也清楚。 回头望着纪东杰的工作室，方知有陷入一阵沉思。 ...... 许久之后，方知有拨通了沈从一的号码。 “学姐，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谢谢。” “我也没帮上什么忙，担不起你的谢谢。”沈从一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不管结果如何，事情总算告一段落了。 “没什么担不起的，你愿意出手就已经帮我大忙了。” 这声感谢方知有发自肺腑，情真意挚。 如果两人换位思考，要他帮沈从一男朋友办理转学手续，他未必会答应，更别提帮忙了。 只有傻子才会把喜欢的人往外推，能忍住不插足她们的感情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又怎么可能去帮忙呢，巴不得她们赶紧分手，好给自己腾位置才对。 没错，方知有就是小肚鸡肠，心胸狭窄的小人，即使重活一次，他依旧是个普通人，为了追求目标不择手段，和纪东杰一模一样。 沈从一心里十分紧张，抿着嘴唇，手指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她知道自己没有帮上忙，让她感到一丝愧疚。 “可我毕竟没帮上忙，她......你打算怎么解决？”话没说完，沈从一心跳加速，呼吸不稳。 “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找到解决办法......” “你已经找到了？谁？！谁能帮你解决……” 方知有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沈从一的急切。 如果沈从一真的尽力了，没有能力拿下转学手续，那刚刚纪东杰的话纯粹就是谈判技巧，为了达成目的而不择手段。 反之沈从一敷衍了事，并没有动用她真正的资源去搞定转学手续，那…… 那也是情有可原。 事情到了如今的局面，方知有深究下去没有意义，出售「附近油价」已经板上钉钉，成为事实了，如何价值最大化才是重中之重。 方知有无奈道：“还能有谁，纪学长呗。” “纪东杰？”沈从一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转念一想，偏偏又在情理之中。 方知有认识的人群中，只有他才会稳准狠，精准打击到自己的弱点上。 “就是他。”方知有深呼吸，平静道：“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也盯上了「附近油价」，跟你一样非常感兴趣，只不过你是想投资，他却想把我踢出局。” “踢出局？是纪东杰的风格，他总想着全部的利润，连汤都不给别人喝......” 一想到纪东杰抢到项目后，得意洋洋的样子，沈从一气的咬牙切齿，但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以后再找他算账。 沈从一回过神后，急忙询问：“等一下，你们......你们已经谈好了？” “没有，他给了报价，我没答应。” “没答应就好......”沈从一苦笑了一声。 可答应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没有转学手续上不了谈判桌，沈从一已经被踢出去，眼看着辛苦找到的项目要拱手让人，给的还是纪东杰，沈从一心里越发不甘心。 “他打算出多少钱？” “300万加转学手续。” 沈从一沉默许久，缓缓开口，“纪东杰心可真黑！” “是啊，这个价格，我真的很不甘心。”方知有摇头叹气，跟着露出苦笑，“学姐，你能不能帮我唱出双簧？” 沈从一瞬间明白了方知有的想法，好心提醒道：“你想我出面抬价？可纪东杰不是傻子，我怕到时候弄巧成拙，鸡飞蛋打，你什么都落不到……后果，你可要想清楚！” “利润永远和风险共存，我只能放手一搏了，至于能否成功，就看你能给他多少压力……” 方知有出工作室门时就已经想清楚了，即使沈从一没给他发信息，方知有也会找她唱一出双簧，演纪东杰从而抬高「附近油价」价格。 沈从一陷入沉默，听筒里一片安静。 方知有继续劝说：“我在刚刚和纪东杰的谈话，得到了很多信息，更见到了他对项目的渴求……是，双簧就是个阳谋，我不怕他看穿，更不怕他不答应......” “话说回来，就算我玩砸了，对于你来说，不一样也没有损失吗？” “那她呢？”相比较「附近油价」的归属，沈从一更关心转学手续。 “我尽力了，剩下的就让它顺其自然吧。”方知有已经做出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无愧于心。 “好，我帮你。”沈从一反复思索，最终选择答应。 “谢谢学姐，我欠你一个人情。” “不用，你可是我过命的饭搭子，这点忙，应该的。”沈从一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 不用就是个客套话。 方知有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沈从一的愉悦。无论最后结果如何，他都欠了沈从一一个天大的人情，而这个人情债不好还啊。 接下来就是等，等沈从一亮出正真的底牌，等纪东杰联系自己。 而玉佩就是方知有给纪东杰一个能联系自己的理由，到时候才是真正的谈判。 希望事情如他所愿，纪东杰退一步，给出真正合适的价格，这样大家都能各取所需，得偿所愿。 第217章 双方博弈 工作室。 纪东杰倒掉方知有杯中茶渍，用开水反复冲洗，在毛巾上擦拭干净，放在对面，静静等待下一位客人的到来。琐事处理完，举起茶杯，慢慢品尝。 茶水散发着宁静的清香，细微气息中似乎带着花草的芳香，令人心旷神怡，仿佛置身于山林之中，大自然的恬静与宁和扑面而来。 “方知有无心品尝，真是可惜啊，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喝出来我茶叶的珍贵......” 纪东杰望着窗外阴霾的天空，喃喃自语。 ...... 杯中的茶水刚喝完，大门哐的一声被人踢开。 纪东杰都不用抬头看，就知道谁来了，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 从柜子里拿出一盒未拆封的新茶，重新煮一壶。顺手将杯中剩余的茶水浇在茶宠上，乌黑的茶宠随着热水浇灌，缓缓变色，三个栩栩如生的荔枝，顷刻间展现在眼前，上面的纹理无一不彰显着雕工的细腻与精巧，是件不可多得工艺品。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来之前打电话，我亲自开门迎你，要不是方学弟走之前没把门锁好，今天这门非被你拆了不可......” 正如纪东杰所料，来的人就是沈从一。 马不停蹄赶来的沈从一，顾不上整理被风吹乱的发型，气冲冲的指着纪东杰的胸口，恶狠狠道：“你这破门我才懒得拆呢，我要拆就拆你心里的门，看看你的心到底有多脏！” 话都听出茧了，也没见沈从一付出行动，纪东杰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不当一回事，盯着烧水壶，等待茶水烧开。 “你太暴躁了，得改改脾气，要不然以后怎么办？” “用不着你关心。”沈从一拉开椅子坐下，对桌子上一整套的茶具来了兴趣，西看看，东摸摸，“你什么时候开始喝茶了？之前不一直喝咖啡吗？” “过年那几天，从老纪柜子里顺了几盒茶叶，想着换换口味......”纪东杰一一介绍并显摆自己的茶具，“喜欢的话送你一套？” “没兴趣。” 纪东杰微微一笑，毫不在意，给沈从一倒了一杯煮好的茶水。 “你尝尝老纪的茶怎么样？” 沈从一举起茶杯，浅浅品尝了一口，浓烈的茶香瞬间沁入口鼻。 “一般般吧，没老爷子的茶好喝。” “老爷子的茶可是武夷山大红袍，哪是我这破烂能比拟的......”纪东杰挤出自嘲的笑容。 他曾经跟着老纪去沈家做客，有幸品尝过，即使当时年纪小，不懂茶，但他也知道老爷子的茶，是国内最顶级的茶叶，其中滋味无法用言语形容，至今都留有印象。 客套完后，沈从一变了张脸，开门见山的质问。 “别说废话了，我问你，我没拿下转学手续，是不是你在捣鬼？” 沈从一直勾勾盯着纪东杰，想要从他的反应中查出端倪。 “沈从一，我在你心中形象就是如此不堪？”纪东杰反问道。 “你以为呢？” 面对沈从一贴脸开大，纪东杰承不承认已经没区别了，他喝完茶水，缓缓开口。 “没错，就是我做的。” 轻飘飘的语气如同喝茶一般随意，仿佛事情与他无关似得。 沈从一内心充满了鄙夷和不耐烦，眼神中流露出明显的嫌弃，身体不自觉的往椅背上靠，避免与纪东杰有过多的接触。 “你为什么总要抢我看好的项目？” “当然是相信你的眼光！之前学而思不是就最好的证明吗？” 面对沈从一的质问，纪东杰侃侃而谈，“而这一次，你又输了。” “输？”沈从一心里暗暗揣测纪东杰说她输的原因。 “让我猜猜......你为了顺利拿下「附近油价」肯定泼了我不少脏水......说来说去，无非就是说我能力不够，或者不是真心实意想帮忙之类的话......然后告诉方知有，对他来说，你是唯一选择......我猜的对不对？” “没错，和事实完全一致。” 纪东杰不觉得他做的有问题，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他的行为完全就是小人行径，沈从一从心里越发的厌恶纪东杰。 “你可真不要脸！你就不怕我再也不搭理你吗？” “你搭不搭理我一点都不重要，在绝对实力面前，情绪毫无意义，反而是累赘，阻碍我作出最正确的选择。” 纪东杰镇定自若的说着大道理，“再说了，商场如战场，本就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互相算计，相信敌人的话才是真正的蠢，作为学长，免费给他上一课，也算是爱护学弟的表现......况且我给出价码又不低，总比他到外面市场上被别人坑死强吧？” 坑死？到底是谁要坑谁啊？！ 事情如同沈从一的预料，纪东杰显然没把方知有当一回事，只是以为他运气不错，想出个好点子罢了。 随后，沈从一细长的左腿搭在右腿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眼神中带着不屑。 “纪东杰，可你别忘了，「附近油价」参赛项目表上有我的名字，项目后面还有全国赛要参加，不怕我到时候撂挑子走人吗？” 纪东杰笑了笑，他知道沈从一在虚张声势，想要威胁他，但这点小伎俩根本吓不到他，摆出从容不迫的架势。 “你不会那么幼稚的，不是吗？” “你怎么肯定我不会？” 纪东杰嗤之以鼻，“只要方知有诚心交易，你就一定不会，否则到时候下不来台的人可不是我！” “你都用下三滥的手段，我凭什么不行。”沈从一梗着脖子，继续警告。 沈从一故作姿态的小模样，看的纪东杰心中一颤，内心泛起涟漪，久久不能平静。 “你......你不会的。” 多年相处来下，对于沈从一的人品，纪东杰放一万个心，同时这也是他选择沈从一的重要原因，不单单是因为沈从一的颜值。 花瓶终究是花瓶，即使再精致也入不了他的法眼。 纪东杰太精明了，虚张声势对他完全没用，他果然不好骗啊！ 计划失败的沈从一并不气馁，她还有n b，不怕纪东杰不答应。 第218章 亮出底牌 沈从一大手一挥道：“不跟你玩虚的，转学手续你开个价，我要了。” 纪东杰想都没想直接回绝。 “不卖。” 沈从一没好气的瞪着纪东杰，声音逐渐变得阴冷，“拒绝的这么快，看样子是没商量的余地？” “没有。” “纪东杰，我劝你好好想清楚，死磕到底对大家都没好处。” “沈大小姐，现在优势全在我手上，没想清楚的人是你吧？”纪东杰态度非常坚定，丝毫不在乎沈从一的口头威胁。 “好好好……转学手续你不卖，「附近油价」你又要独占，纪东杰，你心可真够狠的，连口汤都不给我剩！” “汤不汤的以后再说，先喝茶，你一定口渴了，再不喝茶就凉了。”纪东杰云淡风轻的拿起茶盅，给沈从一满上。 “茶？” 沈从一端起茶杯细细观赏，把玩。 “可惜，我不喜欢喝茶，尤其是你泡的！” 话音未落，沈从一迅速将茶杯扣在茶桌上，杯中茶水瞬间四溅，弄的到处都是，乱七八糟，就连纪东杰衣袖上也溅到不少。 纪东杰皱着眉头，眼神中透露着些许不满。 “纪东杰，真把我逼急了，我就砸了你这笔买卖。” “是吗？”纪东杰没被沈从一架势唬住，拿着毛巾仔细擦拭着桌子上的水渍，不以为然道：“砸了我的买卖，对你有什么好处？” “只要你拿不到「附近油价」，我自然是有机会的。”沈从一对自己充满了信心，就差写上胜券在握四个大字了。 “要不是你突然出现，从中横插一脚，「附近油价」早晚是我的。” “你的？别白日做梦了，从你没搞定转学手续那一刻起，就已经被踢下谈判桌，彻底没机会了。” 纪东杰丢了抹布，面部肌肉微微牵动，露出冰冷的笑容，仿佛在嘲笑沈从一演技差。 “沈从一，我认识你多少年了，你居然还在我面前还演戏？真以为我不知道你真实目的吗？” “哦，是吗？那你说说，我的目的是什么？”沈从一按下心中的惊讶，强行让自己保持平静，不让纪东杰看出端倪。 “你既然来了，说明方学弟真的没其他办法，只能与我合作……而他没有直接答应我，无非就是价钱不到位，让你过来抬抬价，好让他心里能够舒服点......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纪东杰这混蛋真的太聪明了！根本骗不了他。 威胁计划——失败。 沈从一心中打起退堂鼓，害怕完成不了方知有交给她的任务。 见沈从一沉默不语，纪东杰靠在椅子上，手指在桌上不停地来回敲，心中默默盘算价钱。 许久之后，缓缓开口。 “我也不跟你磨叽了，原先我心里底价是三百八十万，现在我出四百万，这已经是我的极限，多一分钱都没有。” 纪东杰在底价上加了二十万，算是给足了沈从一面子，可他没想到沈从一居然还不满意。 “太少了。” “四百万还少？对于第一次创业的大学生来说，已经是天价了！” “那好，我出四百万，买你手上的转学手续，怎么样？” 沈从一眼睛里露出期待的目光，虽然转学手续不值这个价钱，但相比较欠人情来说，她更想用钱来解决问题，毕竟免费的往往是最贵的，人情债更是如此。 “不卖。”纪东杰毫不犹豫直接拒绝。 “为什么不卖，四百万不是你给出的价格吗？”沈从一追着厉声质问道：“更何况我只要转学手续，你赚大了！” “跟你说不明白。”纪东杰有些词穷，只好扯开话题。 “从一，你放弃吧， 无论你出多少我都不会卖的。” “这么久了，你果然一点都没变，只会趁人之危！”沈从一无奈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调出联系人页面，放在桌上。 “可我这次就是不想让你如愿！既然你不卖转学手续，我只能求家里人帮忙。” 纪东杰望着屏幕上显示——投资人，心脏直接停了一拍。 此投资人并不是投行人员，而是沈从一的父亲，沈家的话事人。 “为了他，至于吗？” “也不全是因为他，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纪东杰坐直身子，脸上带着诧异，眼神犀利地盯着沈从一，想要确认她是否在开玩笑。 “为了一个转学手续，你要找家里帮忙？你应该很清楚，他们一旦插手，你的日子也不好过。” 沈从一无所谓道：“我不管！反正不能让你再得逞，你自己看着办吧！” 纪东杰人都懵了，他没想到沈从一会向家里求助，不知道如何是好。 凭借沈家的能量，转学手续分分钟搞定。 可凡事都有代价，有所得必有所失，沈家出手后，会要求沈从一相亲作为交换。 对于家族里的女性来说，她们最厌恶的就是相亲，没人愿意为了家族利益，牺牲个人幸福，沈从一自然也不能例外。 交换看似公平，吃亏的却是她自己。不到万不得已，沈从一不愿意求助家里帮忙。 相亲对象虽然是门当户对，条件匹配，可遇到称心如意的良人，概率太低。 他们圈子有多乱，大家心知肚明。 即便如此，大家结婚依旧会选择圈内人，毕竟彼此知根知底，风险可以做到最小化。 如同后世，特步小公主与七匹狼公子喜结良缘一样。 外来人根本不考虑，这也是纪东杰瞧不上方知有的主要原因。 大家一直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圈内能让纪东杰满意的异性，就那么几个，沈从一是最合适的人选。更何况圈子里狼多肉少，你欣赏的对象，别人自然也喜欢。 纪东杰只好提前投资，先下手为强。 如果沈从一听从沈家安排，老老实实去相亲，第一个被淘汰出局的人，就是纪东杰。 纪家只有一个老纪，份量远远不够，纪东杰也没有足够的筹码。 他之所以跟沈从一抢「学而思」，想要「附近油价」就是在为以后的道路做铺垫。 现在远不是摊牌的时候，所以他输不起，更不敢赌。 面对沈从一亮出的底牌，不得不慎重，慎重，再慎重。 第219章 讨价还价 沈从一见纪东杰陷入沉思，沉默不语。她也不着急，更不会催促，给足时间让纪东杰好好考虑。 拿起水壶给茶杯“冲个澡”，重新满上，细细品尝。 “嗯，比刚才好喝不少，还是我自己倒得更好喝......”沈从一边自言自语，边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 纪东杰阴着脸不说话，内心十分挣扎。 对于「附近油价」他势在必得，而且现在是方知有最困难的时候，如果让他顺利挺过去，以后想要再染指，可就不是几百万能搞定了。 经过再三考虑，纪东杰选择退一步，探探沈从一的虚实，再做最终决定。 “上次「学而思」你都没让家里插手，这次没必要玩这么大吧？”纪东杰语气软和不少，远没有一开始的从容与坚定。 “有必要，非常有必要！我已经答应方知有了，必须要好好坑你一次，我心里才舒坦。” 「学而思」被抢一直是沈从一心中的刺，如今能发泄出来，真的太爽啦！ 不经意间，胜利的天平已经微微倾斜。重新掌握话语权的沈从一，心情无比愉悦，让纪东杰吃瘪真的太不容易，哪怕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她也愿意。 这女人可真记仇！ 纪东杰算是对沈从一有了新的了解。 “你想出气，我能理解，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方知有？他要长相没长相，要背景没背景，完全就是个穷小子，更何况他有女朋友......你不会想横插一脚了吧？” “我做什么不需要你操心！”沈从一扭过头，懒得搭理他。 “行，我不问了......但我知道你接近他，也是为了「附近油价」，不如我们俩合作......” 纪东杰双手扶着椅子，身体微微向前，尽可能离沈从一近一点，甚至压低声音。 对于部分女性而言，磁性又低沉的声音更具蛊惑力。 “只要你不插手，等我顺利拿到项目，我给你......百分之二十股份！” 沈从一冷笑了一声，面无表情道：“纪东杰，你就算把整个「附近油价」白送给我，我也不要，我劝你死了这条心。” “不要？那你横插一脚为了什么？纯粹为了恶心我？” “没错，就是为了恶心你！” 纪东杰忽然看不透沈从一了，在他印象中沈从一绝对不会冲动，做出无脑的事情。可如今为了方知有，不惜求助家里，这其中肯定有深层次的原因。 如果对人没兴趣的话，那就是看中了他的...... 潜力？ 「附近油价」不是偶然？沈从一想提前投资？ 纪东杰靠在椅子上，大拇指和中指按压着太阳穴，顺便挡住表情，仔细回想沈从一半年来的举动。 难道…… 沈从一突然投资「饿了吗」跟方知有有关？可方知有就是普通人，不可能有内幕消息，还是他说服了沈从一，劝其投资？ 半年以来，沈从一只有这笔巨额投资太过反常，完全不像她的作风。 对于纪东杰这种衣食无忧的二代来说，外卖行业一直是他们的视野盲区。 平日里他们进出的场所都会提供外送业务，即便没有，也有保姆跑腿，根本不需要他操心，下意识忽略了普通人对于外卖的需求。 从小树立的价值观，却阻碍了纪东杰对外卖行业做出正确的判断。 就像后世的经济学家以为，谁家没50万存款，国人真没有那么穷，没钱了，把空房子租出去收租，下班跑个滴滴，贴补家用。 毕竟名嘴都说，老百姓有钱，只是不愿意花，不敢花。 “你赢了！我承认你恶心到我了……我们聊聊方知有吧，除了「附近油价」，他最近在做什么？” 沈从一瞬间充满了防备，冷漠道：“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你不说我也知道，他最近好像在折腾游戏，而且不止一款......”纪东杰特意停顿了下，喝茶缓缓，“方学弟不愧是学计算机的，果然厉害！” “但他这一次选错了赛道……游戏？！就是个娱乐手段。”纪东杰不屑的笑了一声，摆出上位者，居高临下的态度，讽刺道：“终究是不入流，难登大雅之堂。” 对于游戏行业的好坏，沈从一不了解，自然不会做出评价。 见沈从一的沉默，纪东杰换了个话题。 “抛开游戏不说，校外他还有家火锅店，这么多项目，忙的过来吗？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多精力。” “「附近油价」卖给我，也是在帮他自己……从一，这项目我志在必得，你开个价吧，我接着就是。” “你早这么干脆多好，绕来绕去绕了半天，最终不还是服软了吗？”沈从一喜上眉梢，声音动听了不少。 “嗯……那就1000万吧。” 纪东杰面无表情的品茶，左手直接大门，“门在那，慢走，不送。” “别着急啊，我漫天要价，你就地还钱呗！” 纪东杰退了一步，“450万。” “800万！” “500万。” “750万！” “就500万，多了没有。”纪东杰给出底价，不再退步。 “500万不够，最少600万。”沈从一不再磨叽，亮出底价。 帮方知有抬价的同时，顺便把「学而思」的损失拿回来，一箭双雕。 现如今，她的钱全部都投入「饿了吗」，小金库空空如也，今天必须让纪东杰大出血不可！ 没钱的日子，真的太难受了，沈从一现在连几万块的化妆品都不敢买了。 “你请便吧。” 纪东杰用夹子把沈从一的茶杯取回来，省得她再摔。 收茶杯的意思就是撵人走，沈从一不满的哼了一声。 “600万没得谈？” “我能力有限，加不了。”纪东杰摆烂，不玩了。 500万不是小数目，已经到他的极限。 沈从一朝门口走去，留下最后一句话。 “500万给方知有，剩下100万是我「学而思」的损失。” “你这么说的话，我勉强可以接受……我暂时没那么钱。”纪东杰实话实说。 “什么时候能筹到？” “不知道，到时候我联系方知有……” 沈从一不满的嗯了一声。 “大小姐，我的情况你也知道，我又不是印钞机，总得给我时间筹钱啊！” 沈从一轻描淡写道：“我的钱不着急。” “行。”纪东杰点头答应，“那「学而思」的事翻篇了？” “翻篇了。” 纪东杰长舒一口气，破事总算翻篇了。 600万给的不冤，反正他迟早能挣回来。 第220章 尘埃落定 望着沈从一离去的背影，纪东杰陷入沉思。 避免夜长梦多，「附近油价」越快交易越好，省得她到时候反悔。 可那是500万啊！ 又不是500块，纪东杰也不是什么超级富二代，短时间上哪搞那么多钱？ 原本计划300万搞定方知有，最多出到380万。 这些钱，纪东杰勒紧裤腰带还是能拿出来，可万万没想到沈从一突然横插一脚，硬生生把价钱抬了上去。 真让人头疼啊！ 许久之后，纪东杰不情愿的拨打电话。 如果不是急需用钱，他真不愿意开口求人，可偏偏事情又太小了，跟老纪张不了口，只能找一些有钱的好友，接济一下。 “纪哥，啥事啊？” 手机里传来懒洋洋的声音，中间夹杂着人群的嬉闹和娱乐场所的嘈杂。 纪东杰皱了皱眉，“小金，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方便，方便.......” 装修豪华的 ktv 里，灯光闪烁，音乐震耳欲聋。 一群年轻人，此刻正盯着人群中的金鑫，只见他一个手势，所有人瞬间安静下来，音乐也被暂停，听筒里只剩他轻微的呼吸声，不难看出其余人对他的尊重。 “现在安静了，纪哥，你说。”金鑫话语里带着些许恭敬。 “最近谈了个项目，差了点资金，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即便是借钱，纪东杰依旧是高高在上的态度。 金鑫毫不犹豫道：“方便，什么时候都方便，纪哥，我卡里现在有50万，你需要的话马上给你转过去......” 不等金鑫把话说完，纪东杰不满的嗯了一声。 “那......那我想办法凑100万给你转过去，纪哥，你看行吗？”金鑫诚惶诚恐道，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得纪东杰不高兴，再也不带他玩了。 “100万？我缺100万会跟你开口？”纪东杰冷笑道：“小金，你不是一直标榜自己零花钱不少吗？我问你借钱就这么不情愿？我又没说不还你……” “哥，真不是我不借你，公司前不久刚在沪市拍了块地，打算盖个写字楼，我和几个朋友一商量，大家都想挣点零花钱，就跟银行贷了点款，全投进去了，现在手头上确实没什么钱......”金鑫急忙解释，连声音里都带着颤抖。 纪东杰反问，“投资写字楼？你还有这魄力呢？” 金鑫嘿嘿一笑，“是我爸的意思，所以才敢强加杠杆。” “我就说嘛，你小子也敢碰沪市的房地产了，真不怕死啊。” 虽然现阶段房地产行情火热，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碰得，尤其是在沪市，其中的弯弯道道也不少，不是光有钱就可以。 金家原本就是个普通的中产家庭，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那种，偶然间的一次机会，在宴会上碰到了纪家，在老纪的建议下，金家带着所有身家投入了房地产行业。 通过几年的付出与努力，摇身一变成了当地小有名气的地产开发商，日子也越过越滋润。 从此，金鑫一直跟在纪东杰的屁股后头，心甘情愿的为其鞍前马后。 如今，金鑫开始接触沪市房地产，虽然只是个写字楼，看样子是要进军沪市了。 “那不是有指路明灯吗，要不然我家也不会有现在的成就。”金鑫奉承道：“纪哥，写字楼就在新区中环路高架桥那边，改天一起过去看看？” “到时候再说吧。”纪东杰揉着太阳穴，懒得答应。 “哥，你要是不着急的话，给我点时间，我想办法给你筹钱......” “我要是不着急，会跟你开口？” 纪东杰一句话给金鑫弄得哑口无言，只能呵呵的赔笑。 “既然你没钱就算了，我自己想办法吧......你看下手机，我给你发了张照片，你按照上面的玉佩，给我找块相似的来，动作麻利点，我着急用。” 金鑫听到彩信铃声，打开一看。 照片上就是一款普通的玉佩，也不知道纪东杰要这做什么。他也敢没多问，拍着胸脯保证。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挂了。” 结束通话后，金鑫长舒一口气，挥手示意大家继续。 音乐声放大，酒杯举起来，大家接着嗨。 今天在座的众人都是金鑫的好友，也是写字楼的出资人，大家刚好没事，聚一聚热闹一下。 如果方知有在场的话，就会发现人群中居然有他认识的熟人。 ——李兵泽。 没错，就这么巧，准确来说有钱人的圈子就这么小。 李兵泽也出钱投资写字楼了，只不过占了5%，份额少的可怜，属于小打小闹。至于金鑫刚刚在跟谁打电话，李兵泽不感兴趣。 而另一边。 纪东杰靠在椅子上，手指不停地敲击着桌面，认真思索如何填补500万的缺口。 除了现金外，他手上还有1套公寓，1套商品房和2间商铺，都是纪东杰靠自己本事挣得，连老纪也不知道。 真要变卖房产，补资金缺口？ 纪东杰权衡着价值，尽量降低损失。 …… 成功完成方知有给的任务，顺便狠狠宰了纪东杰一笔，沈从一脸上带着笑容。 内心却没有半点波澜，异常平静，甚至感到空旷，仿佛什么东西丢了似的，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 是因为薛沛宁要来交大的吗？ 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真看上那个普普通通的穷小子了？！ 不可能，绝不可能！ 沈从一用力摇头，想要把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去。 事到如今，沈从一都搞不明白自己的心思。 回家的路上，恰巧有家花店开业。 沈从一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一眼就相中了摆放在门口的粉玫瑰。 “玫瑰好香啊，是什么品种？” “是荔枝玫瑰。”花店小姐姐耐心介绍道：“荔枝玫瑰开花时会有独特的荔枝香，花瓣娇嫩柔软，花色清新淡雅，和您很配呢。” “是吗？” 沈从一撩起头发，露出细长的天鹅颈，细细打量，白嫩的肤色确实和粉玫瑰相得益彰，“确实有股淡淡的荔枝味，还挺好闻得，门口这些都给我包上。” “好的，您稍等。” 回到家中，沈从一迫不及待的把鲜花插进瓶中，找了好几个拍摄角度。 最终选了一张满意的照片，配上文字，发给方知有。 「搞定。」 第221章 趁火打劫 小平房。 方知有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遥控器对着电视漫无目的得换台，也不知道看什么好。 忽然，手机收到一条彩信，顺势打开，下一秒目光紧紧盯着「搞定」二字。 沈从一不负所托搞定了纪东杰，方知有悬着在半空中的心终于落下，迫不及待想要跟沈从一了解详情。 望了眼院子里正在给哈基米喂食的薛沛宁，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方知有决定撒个小谎，出去跟沈从一联系。 “小妮子，家里有电池吗？” 薛沛宁想了想，看向客厅，“没有，怎么了？” “遥控器突然失灵了，按好几下都没反应，应该是没电了，我去买副电池。” “我陪你一起去吧。”薛沛宁提着猫粮往房间里走。 “不用，买副电池而已。”方知有挥手拒绝，“你吃零食吗？顺便给你买点回来。” “不吃了，晚上吃零食会发胖，我肚子上都不少肉了。” 虽然比起高中时期，薛沛宁已经胖了十斤，但在方知有眼中还是太瘦了，完全没有肉感，再胖点更好。 “你再胖十斤，我都不嫌弃。”方知有摸了摸薛沛宁的小肚子，占占便宜，“你还是太瘦了。” “再胖就不好看了。”薛沛宁噘着嘴，不满道，顺势把方知有作恶的手打开。 “没关系，我不嫌弃。” 薛沛宁顺杆往上爬，“我就是成了老太婆，你也不能嫌弃我！” “绝不嫌弃。” “这还差不多。” 方知有说完，如风一样快速离开。 小平房瞬间安静，只剩电视机的背景音，薛沛宁拿起遥控器准备把音量调小，原本以为需要多按几下，结果却很顺利，并没有出现失灵现象。 跟方知有说的情况完全不一样，遥控器很好用啊。 疑惑的望着眼院子的大门，虽然感觉到他有些异常，但薛沛宁也没多想，说不定真没电了，只剩最后一点，恰巧自己用的时候刚好能用。 反正每天都能见到方知有，她的防备心降低不少，很多事情也就没那么多敏感了。 ...... 为了产生不必要的误会，方知有特意买完电池，才拨通沈从一的电话，省的回去掏出不东西，那可就尴尬了。 “感谢学姐挺身而出，危难时刻帮了学弟一把，不至于被别人落井下石，感谢，万分感谢......” 面对方知有的感谢，沈从一毫不在意，反问道：“花漂亮吗？” 花？ 什么花？ 方知有心里一紧，刚刚光顾着看内容，没注意到有图片。 淡定，不慌。 面不红心不跳，谎话张口就来。 “漂亮，非常漂亮，和学姐气质很搭。” “是吗？那我发给你的是芍药还是玫瑰啊？” 方知有顿时哑口无言。 他真不知道是什么花，也不敢胡乱猜，万一把沈从一惹不高兴了，没他好果子吃。 “答不上来了？让我猜猜，你是不认识花呢，还是压根没看？”话说到最后，沈从一语气里充满了冰冷。 方知有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到沈从一的不悦，既然话题已经被挑破，他索性实话实说。 “抱歉学姐，是我太心急了，没注意是什么花。” “你们男人果然都是一个德行，事情办完了，就翻脸不认人，以后你小女朋友来了交大，估计就把我当成陌生人，再也不联系了，我说的对不对？” “学姐，我哪敢啊......” “你有什么不敢的，论绝情谁能比过你啊！”沈从一仗着好不容易得来机会，好好发泄心里的不满。 “前些天帮你谈转学手续，你倒好跟没事人一样，也不知道打电话关心一下，现在事情谈成了，电话一下就打过来了。” “真够现实的……” 沈从一东拉西扯就是不说正事，方知有拿她毫无办法，更没办法开口询问，只能全程陪着笑，听她的数落。 “对了，告诉你小女朋友，别对我抱有那么大敌意，我和你就是普通校友关系，我看上的是你的能力与执行力，不会对你有其他想法，她完全可以放心......” “明白，我回去跟她解释。” “你搞清楚就好，说正事吧，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漫长的铺垫终于结束，沈从一说出了她的目的。 方知有迫不及待的问道：“学姐，你能先告诉我，你们最后谈的价钱是多少吗？” “500万，满意吗？” “500万啊……” 方知有心里重复的这个数字，许久之后，缓缓开口。 “还好。” “你的野心可真不小，500万只是还好。”沈从一也不知道方知有哪来的那么大的胃口，“反正我尽力了，再多的话，我可不敢保证纪东杰还会要项目。” “我明白，谢谢学姐了。” 方知有笑了笑，找个座椅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坐下来准备和沈从一慢慢聊。 “我原本没打算在现阶段卖「附近油价」，就算要卖，也要等到全国赛取得成绩之后，没想到计划跟不上变化，让纪东杰捡了个便宜......” 沈从一能理解方知有的想法，半途而废的感受她心知肚明，尤其是在即将见到曙光之前。 那种痛彻心扉的绝望和无力感，别提多难受了，这也是她跟纪东杰合不来的主要原因。 如果「附近油价」顺利取得全国赛的名次，绝不是500万就能买断的，要怪就只能怪，只能怪方知有命运多舛，时运不济。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后悔也是无用功。往前看吧，接下来你打做什么？” “游戏，你不是知道吗？”方知有如实告知，“「附近油价」只是灵光一闪的小试牛刀，游戏才是我想要做的事业。” 沈从一回忆了一下，“我堂姐帮忙的那个游戏？” “没错，说起你堂姐，我还没好好谢谢她，不愧是央美的博士生，她的设计我非常满意。”方知有无比诚恳道。 沈从一敷衍道：“没什么好谢的，不用管她。”反正她已经付过代价了，感谢就没必要了。 第222章 商讨未来 既然沈从一都说不用操心，方知有自然不会上赶着道谢，估摸着她已经付过钱了，便不再放在心上。 “反正是你堂姐，你说的算。” 提到游戏行业，沈从一忽然变得兴致阑珊，没了聊下去的欲望，气氛一时间陷入沉默。 她的态度和纪东杰一样，对游戏行业没兴趣，更不会主动投资，即使知道方知有深耕其中，她的主意也不会变。 沈从一与生俱来的优越生活，不知不觉间提高了她的眼界，像她和纪东杰这类人更偏爱实体行业，或者实体和互联网结合项目，只有这类产业更适合他们发挥自身优势，依靠人脉和资金保证项目的存活率。 以游戏为代表的虚拟行业，对于他们而言就是空中楼阁，太过虚幻，缥缈，让他们有种有力使不出的无力感，也没办法走捷径。 所以游戏行业对他们来说一直都不是最佳的投资对象，只有个别的富二代甘之若饴，为其疯狂，但那也是极少数而已。 今天没能榨到方知有的油水，沈从一很不开心，只能把希望寄托于未来，期待方知有能给她一个惊喜。 “不跟你瞎扯了......这次我帮了你，以后有了好的想法或者项目需要帮忙，不准联系纪东杰，第一时间联系我......只有我同意了，你才能找他，听见了吗？” 沈从一的要求在方知有意料之中，也不算太过分，便爽快的答应。 “放心吧，以后有好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 “这还差不多。”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改天请你吃饭当面致谢。” “我等着你的大餐......”沈从一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内心居然有一丝小小的期待，“拜拜，陪你小女朋友去吧。” 结束通话。 方知有盯着手机屏幕，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沈从一最后一句话里带着醋意。 是羡慕吗？还是其他什么情绪？ 沈从一如果想要谈恋爱的话，凭借她的身材和长相，恐怕没几个男的能拒绝的了，也不知道她在羡慕什么，真是搞不懂她。 ...... 小平房。 方知有开门的瞬间，房间里传来薛沛宁不满的唠叨声。 “都过去半个小时了，你知道回来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去造电池了呢！” “等着急了？” 刚刚打电话忘了时间，方知有做贼心虚不敢反驳，坐在薛沛宁的身边解释。 “回来的路上，江彬打电话说游戏的事，所以耽搁了点时间，别生气了，我下次注意。” 薛沛宁没怀疑方知有的说辞，最近一段时间，方知有一心扑在游戏上，基本上每天都会跟江彬联系，甚至有时候电话打着打着就回创业中心当面交流。 薛沛宁也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要不是她耍小性子，先斩后奏，非要退学不可，方知有未必需要如此拼命，整天没日没夜的工作。 “我没有要说你的意思......”薛沛宁抬起方知有手臂，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的怀里。“我就是有点心疼你，都是因为我，你才......” “好了，事情都过去了，以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嗯。”薛沛宁心满意足的回应道。 “再说了，现在每天晚上都可以欺负你，我高兴都来不及呢......”方知有特意把欺负两字说的特别重。 薛沛宁红着脸娇斥道：“大色狼！你说什么呢，真不嫌害臊。” 原本想着掐下方知有出气，想了想还是舍不得，手臂抱得更紧了。 感受着手臂传来的温度，方知有瞬间有些心猿意马。 没办法，年轻人就是体力好，火力壮，兴致足。 “跟自己女朋友色色，有什么好害臊的……对了，我今天在网上看到一个新姿势，感觉特别好，要不咱们俩晚上试试......” 薛沛宁不给方知有把话说完的机会，假装生气，重重拉了下他的手臂。 “试你个头，一天天的没个正经，真不知道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装的都是你啊！”方知有一脸谄媚道。 “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整天油嘴滑舌……”薛沛宁微微上翘的眼角里，满满都是爱意，“不跟你臭贫了，我有正事跟你商量。” “我说的也是正事啊！” “方！知！友！你敢再胡扯，晚上别想上床！”薛沛宁咬着下嘴唇娇嗔道，长长眼睫毛上满是害羞，而那舍不得骂方知有的小模样，看的他如痴如醉，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好好好，你说，你说......” 为了性福，方知有只能暂时屈服。 薛沛宁躺在他的腿上，眼睛盯着天花板认真思索。 “现在火锅店已经步入正轨，郑店长一个人能忙的过来，最近闲暇时间里我翻了不少书，我发现以公司的名义买车的话可以抵税......深思熟虑后，我决定自学会计，等学的差不多了，考个初级会计资格证，到时候帮你管账，替你分忧，你觉得怎么样？” 薛沛宁深知学习的重要性，即使退学了，也不会停下学习的脚步。 “好你个小妮子，我的人你都得到了，你还想要管我的钱，过分了吧？” 方知有轻轻捏了下薛沛宁的小脸，滑滑的，冰冰的，内心有些许动容。 “你人都是我的了，你的钱自然也要交给我管，不对吗？” 薛沛宁媚眼如丝盯着方知有，学着他之前的口气。 “苯瓜，你这辈子都是我的，别想跑！” 看着薛沛宁学自己的样子，语气更是一本正经，方知有忍不住的想要使坏。 “好好好，我不跑，你也别跑！” 说完，弯下腰想要亲她，结果被薛沛宁用双手撑住，不让自己得逞。 “你干嘛啊，说正事呢，别捣乱......都把我头发弄乱了。” “正事不都说完了吗？” “怎么就说完了，还有其他事情没给你说呢……我学会计你同意吗？” “同意啊。” 第223章 运营方案 得到方知有的肯定，薛沛宁开心的亲了下他的脸颊，不等他应过来，继续说道。 “路口那家商铺你还打算租吗？再不去的话，老板就要租出去了。” 见薛沛宁说的是正事，方知有也不好再使坏，双手微微拉着她，避免从沙发上掉下去。 “郑文川不是去看了吗？他怎么说？” 薛沛宁认真想了想，“郑店长觉得各方面都挺合适，面积不大，价钱也合理，总之他很满意，可没有你点头，他不敢做擅自决定。” “你的意思呢？”方知有询问道。 “我想租！” 薛沛宁拉着方知有手臂坐了起来，起身时，顺带整理了下凌乱的头发，一脸郑重其事。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如果郑店长忙不过来，我可以去奶茶店帮忙。” “你不是要自学会计吗？还有精力管奶茶店？”方知有笑着打趣道：“开一家店的繁琐程度，绝对比你想象的要难得多。” “哼，少瞧不起人！”薛沛宁微微仰头，不甘示弱，“你可别忘了，高中时我每天晚上都要帮奶奶卖水果，即使不上晚自习，我的成绩依旧名列前茅，不像你......总是班级里的倒数！” “哟，小妮子，现在开始嫌弃我以前的成绩了？” “我本来就很嫌弃好不好……”薛沛宁声音里充满了优越感，“要不是我帮你辅导功课，你能考上交大？” “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考上交大全是你的功劳？” 等一下，不太对劲..... 方知有回过神，眼里多了一抹坏笑。 “你怎么知道我成绩一直倒数？难不成早就在悄悄关注我了？” “谁关注你了！”薛沛宁眼中的嫌弃难以遮掩，实话实说，“我就是好奇谁那么笨，一直拖班级的后腿！” 薛沛宁反驳的底气十足，那时候的她心思都在学习上，只知道方知有这个名字，并不知道哪个人是他。 “是不是呢？” “你爱信不信，反正事情就是如此。” 高中时期不敢回首的往事，一瞬间涌入脑海，方知有感到不胜唏嘘，怀念。 “那你最后还不是成了差生的女朋友，有什么好骄傲的！” “这根本不是一回事，一码归一码，好不好......”薛沛宁不服气道。不想再跟方知有浪费口舌，把话题扯到奶茶店。 “反正我有一心二用的经验，肯定能忙过来，不需要你操心。” 方知有拉着薛沛宁，感受着她手指传来的冰凉。 “何必呢，我又不是没能力养你，你安心学个会计不好吗？” “我不觉得辛苦，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做什么我都愿意。” 薛沛宁傲娇的自尊心，不容许她躲在方知有背后当一个米虫。她渴望与方知有并驾齐驱，共同进步，拥有属于自己的事业，不让二人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 如今，薛沛宁已经没了名校加持，再不努力的话，很有可能被方知有远远甩开。 以至于未来，二人关系失去平衡，这很有可能导致她被迫失去很多东西，甚至是这段感情。 沈从一的突然出现，无疑是敲响了警钟。薛沛宁必须证明她的价值和能力，让感情更加稳固，不给他人可乘之机。 方知有认真的想了想，许久之后，点头同意。 “好吧，既然你坚持，我可以答应......”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薛沛宁激动的整个人都要蹦起来了。 “先别高兴的太早......”方知有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询问道：“你必须要有一个完整的方案，毕竟一家奶茶店的投资也不小，我可不想白花花的钱打了水漂。” “不会的，你要对我有信心！” “真不知道你哪来的信心。”方知有有些无语，于是先打预防针为好，“如果，我是说如果奶茶店失败了，你拿什么赔我？总不能让我血本无归吧？” “赔你个头，乌鸦嘴！你别诅咒我！” 薛沛宁知道方知有想听什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无非就是以身相许之类的话，她偏偏不说，气死这个居心不良的坏家伙。 “凭什么你做火锅店就能成功，我开奶茶店就一定失败呢！” “火锅店是我从郑文川手里接的，运营成本小，成功率自然高一些，况且他之前踩了不少雷，都有经验了，不像你完全是从零开始。” 薛沛宁认真想了想，重新躺在方知有的怀里，拉着他的大手放在自己的小肚腩上。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去接一家转让的奶茶店，会不会简单一点？” “不一定。” “为什么？” “虽然都是餐饮行业，但失败的原因未必一样，你要搞清楚他们为什么经营不下去......”方知有轻轻抚摸着薛沛宁乌黑的秀发解释道。 薛沛宁再次陷入沉思，久久不说话。 方知有只好帮她捋清思路，“对于奶茶店你打算走平价路线呢，还是做高端品牌？” “不考虑高端，高端肯定需要很多钱。”薛沛宁直接排除了一个选项，“除了定位，还有什么地方要注意？” 既然不做高端奶茶，那就赔不了多少钱，索性随她去了。 “餐饮的本质就是代加工，奶茶也是，把原材料从市场买来，通过加工，包装，品牌溢价等等手段打包卖给顾客。比你卖水果复杂的多，过程中你要考虑产出比，还要考虑利润率......” 方知有掰着手指头，一一跟薛沛宁列举。 “位置和手续就不说，花钱就能搞定。你首先要考虑的是装修风格和设备采购，同时小心被装修公司和设备厂家狠狠宰一笔......” “如何避免呢？” “设备可以考虑买二手，装修也可以自己跑市场购买材料，多问几家比比价格，否则一样会被人坑……” “还有呢？” “等这些都搞定了，就要有能得出手的产品，以及恰到好处的宣传......” 听着方知有侃侃而谈，薛沛宁的眼里全是崇拜，迅速从茶几里翻出拿纸笔记录。 第224章 承认不足 眼尖的方知有一眼瞟到了抽屉里的房屋出售合同，不禁微微皱眉。 房屋出售合同？ 难道周叔带人开始看房？！ 这下他总算明白家里为什么总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了。 原来如此啊。 方知有恍然大悟，难怪最近各个房间被薛沛宁收拾的井井有条，摆在明面上的东西都不见了，跟个样板房一样，没一点生活气息。 辛苦小妮子了，每天除了工作还要操心房子的事，方知有眼中多了一抹心疼，看她的目光逐渐变得温柔。 此刻的薛沛宁心思全在奶茶店上，没注意到方知有的反应，停下笔奇怪盯着他。 “别看我了，你接着说啊，这些都做完了呢，之后怎么办？” 方知有收起小心思，露出孺子可教的笑容。 “最后是产品研发，如果有一招吃遍天下的实力，那自然是不错的。如果没有，那么就得在产品上多下功夫。” “简单来说就是多收集顾客意见，进行产品的改进和升级，给顾客带来更好的就餐体验。当然，改进与升级必须在可行范围内进行，不能随心所欲的改变，到最后丢了西瓜捡了芝麻那就得不偿失了……” 薛沛宁一边点头一边记录。 开一家店的艰难，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她还要学习准的东西多着呢。 跟方知有聊完后，薛沛宁起身直奔卧室。 “苯瓜，你看电视，我用下电脑喔。” 方知有不禁感到好笑，同时也佩服薛沛宁的执行力。 说干就干，也是没谁了。 “你也太心急了吧？又不急这一会。” 边说边拉开抽屉，把房屋出售合同取了出来，细细观看。 “事情都说完了？” 卧室里的薛沛宁盯着电脑屏幕，想也不想直接回道：“完了，没事了，你看电视吧。” 言下之意，就是没事别打扰她，她需要安静的空间。 既然薛沛宁不在意周叔带人看房，方知有也懒得废话，看完房屋出售合同后，默默放回原位，靠在沙发上认真思考。 目光巡视着房间，对于小平房他还是挺满意，价钱各方面都挺合适。 反正项目谈妥了，得把买房计划提上日程了。 电视机里播放着热门电影，声音充斥整个房间，方知有和薛沛宁都用自己的方式，为以后美好的生活添砖加瓦。 ...... 夜里，一番云雨过后，中场休息。 满脸潮红的薛沛宁，整了整凌乱的秀发，靠在方知有的怀里，也不说话，一直在沉思，只是偷偷打量着他。 方知有也不吭气，搂薛沛宁的手一直在她身上反复游走，默默感受手掌传来的温热与光滑，静静享受剧烈运动过后的幸福。 过了许久，薛沛宁缓缓开口。 “苯瓜，是我把开店想的太简单了，开一家奶茶店远比水果店麻烦的多......别说产品研发了，光是包装和装修都让我头大，一时间没有好的想法。” 方知有轻轻拍着薛沛宁白皙的肩膀安慰：“怕什么，慢慢学呗，大家都是从零开始的。” “可是......” 二人坦诚相交后，薛沛宁更敢于说出心里话。 “我想快点跟上你的步伐！要不然，以后你肯定会嫌弃我什么都没有......” “我哪敢啊！” 方知有是真不敢，他没说假话。 他怕薛沛宁一个不高兴，直接收拾他。 “那......” 发嗲叫老公的方式，方知有听腻了，没有杀伤力了，薛沛宁只能换个称呼。 “那哥哥帮人家想想办法呗~~有没有捷径可以让我快点开店啊~~” 薛沛宁边说边用手指在方知有胸膛上轻轻画圈，咬着下嘴唇，细长的桃花眼里充满了哀求，那诱惑小模样极尽妩媚，让人无法抵挡，更别提手上的小动作了，方知有瞬间沦陷。 难怪龙叔会说，我只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 这根本没办法抵抗。 “只要哥哥愿意帮忙，让人家做什么都可以哦~~” 毫无抵抗的方知有被杀的丢盔卸甲，直接缴械投降。 不过，气势上不能输，否则男人的脸面往哪放。 轻轻捏着薛沛宁的下巴。 “帮忙自然是没问题，但我得先看看你的诚意。来，展示吧。” “哥哥就会欺负人家~~” 方知有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薛沛宁，丝毫不带掩饰。 “那哥哥想要什么诚意啊~~” 方知有微微向下瞄了一眼，迅速回神。 薛沛宁脸一下就红了，假装凶狠的瞪了方知有一眼。 “哥哥换一个呗~~” 方知有没说话，双手放在脑后平静的躺在床上。 “不换。” 薛沛宁紧紧咬着嘴唇，不满哼了一声。 “你的办法必须帮忙我解决所有问题。” “那是当然的。” 得到肯定的薛沛宁，头也不回的钻进被窝，进去后特意把被子扣紧，不让方知有看到被子里的情况。 不一会，薛沛宁一脸哀羞盯着方知有。 “苯瓜，满意了吧？” 虽然只是浅尝辄止，时间并不长，但方知有深知循序渐进的重要性，这种事急不得，要不然会适得其反，让薛沛宁没了好感。 以后再想的，就更难了。 “我满意了，可我小兄弟不满意啊！” 说罢，方知有便提枪上马，与薛沛宁再次陷入大战。 ...... 良久之后。 洗完澡的薛沛宁盘着腿坐在床边，跟方知有讨论。 “说吧，你有什么办法帮我。” “等我洗完澡告诉你......” 方知有刚要起身，却被薛沛宁拉住，不肯松开。 “你先说呗，说完再洗。” 方知有也没办法，只好坐回床上没好气的看着薛沛宁。 “你就非要开奶茶店不可吗？” “是的。”薛沛宁重重的点头，拉着方知有不松手撒娇道：“苯瓜，你别吊我胃口了，快点说呗。” 方知有无奈的叹了口气，缓缓开口。 “豫市有个奶茶店叫蜜雪冰城，你知道吗？” 第225章 外出考察 2012年的蜜雪冰城势头正猛，在豫市成立了自己的原材料工厂，实现了核心原材料自产化，并且拥有多项专利技术，为以后的高速发展打下了优良的基础。 只不过蜜雪冰城的店基本上都在豫市，其他地方并不多，所以薛沛宁自然不会知道。 “不知道。” 薛沛宁摇了摇头，她在遇见方知有之前没喝过奶茶，她喝过的奶茶也都是方知有买的，对奶茶品牌更没概念，完全就是个小白。 方知有安慰道：“不知道没关系，改天过去了解一下......他们家的产品还是非常不错的，就算照着抄，也完全没问题。” “如果了解完后，不想那么辛苦，想轻松一些，去加盟他们品牌也行......总之就看你自己的想法，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方知有的支持让薛沛宁心中有了底气，从而更加坚定开奶茶店的信心。 “加盟的话，是不是挣不到很多钱了？” “你怎么那么财迷啊！”方知有没好气道：“利润和省事只能选一个，正如鱼和熊掌一样，不可兼得，世界上不存在两全其美的好事！” 薛沛宁低着头认真思索。 “那......我不加盟，我要自己开奶茶店。” 方知有笑了笑，“好，我支持你，先去洗澡了。” “去吧去吧。” ...... 卫生间。 方知有哼着歌，任由热水冲刷着身体，思考着薛沛宁开奶茶店的成功率，毕竟她就是个门外汉，之前水果店经历也用不上，再加上还要兼顾学习，时间方面也不充足。 哎，真是难搞啊。 突然间，方知有想起后世听人说过，开店赚钱的三大法宝。 位置好，面积小，老板娘长的俏。 对于位置的选择，大家都心知肚明，毕竟酒香也怕巷子深。 其次就是面积，店面越大风险越高，没有足够产品支撑的情况下，店越大死的越快。 最后，餐饮做的就是回头客，除了产品外，还有吸引力。 大家都喜欢美女，连女性也喜欢美女，而把吸引力玩的极致就属——好利来。 不仅员工好看，衣服也好看，产品更好看。 不得不承认是确实有两把刷子。 后世但凡有点姿势，会化妆，就被网友调侃为各种西施，什么豆腐西施，冰粉西施层出不穷，数不胜数。 薛沛宁或许也会有个奶茶西施的头衔。 也不是不可能。 ...... 洗完澡的方知有回到卧室，发现薛沛宁没有老老实实的去睡觉，反而穿着睡衣坐在电脑前，屏幕显示着蜜雪冰城的加盟信息。 走近一看。 桌上的笔记本上记录着商品以及原材料的价格，密密麻麻写满了一整页。 方知有心疼的撩起薛沛宁遮挡视线的秀发，轻轻别在耳后。 “你没必要这么拼，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语气里充满了温柔。 “好的。” 薛沛宁快速浏览完，关了电脑，拉着方知有手臂。 “我就是突然间来了兴致，一时没忍住才偷偷开电脑的，你不生气吧？” 方知有知道薛沛宁压力大，不忍心责怪，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我也没说什么啊，就是让你早点休息。”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么，亲一个。” 薛沛宁抱着方知有靠在他的肩膀，撒娇道：“苯瓜，我想明天去豫市了解蜜雪冰城，好不好？” 方知有微微皱眉，“明天？你也太心急了吧？” “一想到我也可以拥有自己的事业，当然会按耐不住啊！”薛沛宁双眼直勾勾盯着方知有，“好不好吗？” “不能等两天吗？过几天放周末，我陪你一起去不好吗？” “哎呀，早去早回嘛，又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把你也拉上，再说了家里需要人......” 薛沛宁没要求方知有陪她一起去，毕竟方知有有多忙，她是知道的。 方知有顺着薛沛宁的话接着说。 “是啊，家里需要有人在，要不然周叔带人过来看什么？” “啊？”薛沛宁惊讶道：“你都知道了？” “整个家被你打扫的跟个样板房一样，我能不知道吗？” 一说到房子，薛沛宁的情绪明显变得低落，就连声音也小了不少。 “所以啊，我想快点挣钱，帮你分担压力。” 方知有用力把薛沛宁往他怀里搂。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没地方住，你安心学会计就好了。” “嗯，我相信你，更要和你一起努力。” 薛沛宁重重的点头。 ...... 转眼间来到了周末，方知有陪薛沛宁一起去豫市考察。 过了安检后，薛沛宁捏着登机牌，跟方知有再次确认。 “你确定周叔这几天不会再带人看房子了？” “你都问了三遍了！我确定以及肯定。” 方知有被薛沛宁问烦了，无奈的掏出手机。 “你自己看吧。” 屏幕上显示两条信息。 「周叔，礼拜天我要出去一趟，如果有人想看房，推到下星期。」 「知道了。」 薛沛宁长吁一口气，把手机还给了方知有。 她可不想因为自己原因，延迟房屋买卖，让别人利益受到苏损失。 “苯瓜，其实我一个人可以，你没必要非要陪我，你还有不少事呢......” “什么事能有你重要，再说了，你对豫市又不熟悉，我还怕你丢了呢。” “讨厌！我哪有你说那么笨！” 薛沛宁佯装生气的捶打方知有。 此刻的她心里暖暖的，如果可以的话，她当然希望方知有可以事事陪在她左右，只要有方知有在身边，薛沛宁内心就会感到无比安宁。 方知有没有躲避，任由薛沛宁玩闹，反正她的拳头又不重。 走之前，他确实跟周叔沟通过，只不过内容不是阻止他带人看房。 而是——买房。 早在星期三买机票时，方知有收到了纪东杰的信息。 「找到类似的玉佩了，老地方见。」 不愧是和沈从一同阶层的人，办事的效率就是高。 要换成他的话，没个十天半月肯定找不到类似的玉佩。 十年寒窗怎么可能比得过三代人的努力。 尤其是在人脉和资源方面的差距，方知有自愧不如。 第226章 三方共赢 收到短信后，方知有如约而至。 不等人坐好，纪东杰开门见山的把两块玉佩放在转让合同上推了过去，之前方知有给的玉佩，纪东杰顺手给修复了，勉强恢复成玉佩的样子。 “看看吧，跟你的玉佩像不像？” 方知有接过青色的和田玉，细细把玩。 第一眼匆匆扫过，两块玉佩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若不是仔细端详，难以分辨出它们之间的差异。 无论是从大小，尺寸还是色泽来看，都如出一辙，令人惊叹不已。然而，正是因为这种惊人的相似度掩盖了一个重要事实——两块玉佩的品质有着天壤之别。 纪东杰找到的这枚玉佩，它的触感如丝绸般柔滑，质地细腻得如同羊脂白玉，给人一种油润的感觉，像是触摸到了柔软的肌肤一般，令人爱不释手，远不是薛沛宁的玉佩可以比拟的。 不仅如此，玉佩的色泽更是令人惊艳，它呈现出一种柔和而温暖的色调，宛如煮熟的糯米，晶莹剔透、洁白无瑕。用手电筒照射时，可以清晰地看到其内部的细微结构，但仅凭肉眼却是难以察觉。 这才是极具收藏价值的正品和田玉。 方知有满意的点头，“纪学长用心了。” “你喜欢就好。” 纪东杰深知玉佩价值，不怕方知有不要，脸上保持的淡淡笑容，一切尽在掌握。 “纪学长，玉佩多少钱？我给你……” 方知有突然感到口干舌燥，眼中透露着迫切。 “谈钱就见外了，你都把心爱的项目卖给我了，我又怎么好意思问你要钱，玉佩送你了，权当交个朋友。” 纪东杰向来嘴上不饶人，但又很懂得给别人留几分薄面，场面话更是信手拈来。 而这一次，他是真心实意的想要跟方知有交朋友。 毕竟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方知有掏出了一个「附近油价」，谁知道未来会不会有更大的惊喜，沈从一的主动示好也不过是提前下注罢了。 白送一枚玉佩给他，也算是恰如其分的举动，既不会显得过于殷勤，又能展现出他对方知有的重视程度。 “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学长。” 方知有摆出一副财迷样，迅速收下玉佩。 至于白送的玉佩，他心里根本没负担，「附近油价」未来价值少说也值个几千万，这笔买卖纪东杰不亏。 见方知有干脆利落的收下玉佩，纪东杰眼皮微微跳动，对他有了新的认知。 不怕他喜欢钱，就怕他不喜欢。有了深入的了解，以后也能更好的投其所好。 “500万太多，短时间内我凑不出来，好在我手里有间商铺，位置在交大前街，面积也不大40平米左右......” 纪东杰一边说一边从桌下掏出房产证以及商铺出售合同。 瞌睡送枕头——正是时候。 纪东杰人可太好了！ 交大前街位于学校大门对面，是一条宽敞而繁忙的临街大路，不管什么时候人都络绎不绝，流量非常多，其热闹程度基本不受学校寒暑假影响，不像后街完全依赖学生们光顾，一年真正能营业的时间只有八个月。 除此之外，前街店铺面积普遍较小，这些特点使得它更适合经营食品饮料之类的快消品，而且不用担心会有摊贩抢生意。 尤其特别适合开奶茶店。 方知有之前没想在前街开店，主要是因为房租太高。另一方面是不想让薛沛宁第一步迈得太大，从而提高风险。 “学长，这么好的旺铺，你为什么不自己留下呢？” 不知不觉间，方知有对纪东杰的称呼都变了。 人啊，就是如此现实。 “要不是急用钱，我也不想卖。” 纪东杰给方知有和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后，缓缓开口。 “主要是我没那么多精力，除了自留地外，学校还有一堆事要管，实在是忙不过来，况且合同下个月就要到期了，租客也不打算续租......” “店铺位置虽然好，但也要找到合适的租客，否则半年换一家，一年又换一家，烦不胜烦，还不如直接卖了省事。” “学弟，你说呢？” “说得也是。”方知有点头表示认同。 “学长，别再拐弯抹角了，直接说吧，你打算卖多少钱？” “200万。”纪东杰轻描淡写的从桌子下取出一份房屋评估报告。 “学弟要是信不过，可以自己找中介询价。” 方知有倒吸一口冷气。 40平米，200万，5万块钱一平米，价格可真不便宜，商铺确实值钱。 200万的价钱或许有些水分，但方知有也没时间和精力去仔细询价。 随手翻了翻房屋评估报告，做了决定。 “不用了，我相信学长人品，不会乱报价。” “好，学弟是个爽快人！” 方知有打开两份合同最后一页，龙飞凤舞的签上自己大名。 「附近油价」卖了500万，300万要买小平房，200万商铺抵了。 结果一分钱都没落下。 两份合同签订后，纪东杰心情大好，爱才之心忍不住泛滥，想要叮嘱几句。 “学弟，学长是过来人，项目卖给我，不要觉得你亏大了。即便日后，在全国赛取得优异成绩，大概率也不会成功。” “哦？为什么？”方知有虚心请教。 纪东杰侃侃而谈，“因为在你快要成功的时候，必定会被资本盯上，他们通常会一边抄袭，一边投资，也就是所谓的养蛊。” “资本的钱可没那么好拿，他们只会不断追求利润，如果你做不到，就算把你卖了都不会犹豫。 ” “拒绝投资下场只会更惨，他们会选择一家相同类型的公司，然后慢慢把你拉入资本最擅长的领域，开始烧钱大战。” “凭你的小身板，连谈判桌都没资格上，怎么跟别人玩？” 方知有若有所思的点头。 “感谢学长指点，学弟铭记在心。” “学弟愿意听就好。”纪东杰会心一笑，脸上带着孺子可教的欣赏，“对了，你对学生会感兴趣吗？” “抱歉学长，我志不在此。” “那好吧。”纪东杰也没说太多，嘱咐道：“以后有事可以找我，在学校一亩三分地，我还是有些能量的。” “那我先谢谢学长了，以后少不了要麻烦你。” 既然纪东杰愿意帮忙，也可以减少跟沈从一接触，让薛沛宁安安心也好。 经过小半个月的谈判。 纪东杰以300万加一间商铺的价钱和转学手续，买下了「附近油价」。 方知有得到转学手续和钱。 沈从一靠着家里狐假虎威出了气，顺利拿到了损失。 三方共赢，大家都拿到想要的东西。 第227章 偷师学艺 飞机平稳地降落在跑道上，摩擦产生的轰鸣声逐渐减弱，舱门缓缓打开。 薛沛宁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拉着身边方知有的手，快步出舱。 出了机场，两人直奔大学城。 豫市作为蜜雪冰城的发源地，可以说无处不见其身影。无论是繁华热闹的商业街还是稍显僻静的小巷子，只要有足够的人流量，必定会有一家蜜雪冰城，店铺多到数不过来。 望着蜜雪冰城随处可见的招牌，薛沛宁的好奇心彻底被勾起来。 “苯瓜，你是怎么知道蜜雪冰城的？我为什么不知道？” “你？”方知有嗤之以鼻，“你心思一直扑在学习上，哪有功夫关注吃喝玩乐？别说奶茶了，咱们学校周围哪家店饭菜好吃，你可是知道？” 方知有没说错，高中时期的薛沛宁如同苦行僧一般，每天除了学习外，晚上还要帮奶奶卖水果，根本没时间消费。直到跟他成为同桌，苦涩生活才有一丝丝甜味。 “对，我不知道，就你知道！看把你能得，吃喝玩乐谁不会啊！” 薛沛宁没好气的瞪了方知有一眼，拉着他直奔就近的蜜雪冰城。 “我请客，你买单。” “没问题。” 趁着排队的功夫，方知有认真打量着价目表。 2012左右的宣传卡片 品类和价目表 此时的蜜雪冰城刚刚步入奶茶2.0街头时代，就连店里都还保留着奶茶1.0时代的粉末奶茶。 2.0时代，奶茶原材料发生了质的变化，奶茶里有真正的茶了，虽然茶的品质不敢恭维，但至少可以保证奶茶里有茶香和奶香味，而且为了保持新鲜，很多奶茶店每隔几个小时就会更换一次茶汤。 除了“茶”外，“奶”也发生很大的变化，从普通的常温奶变成了营养价值更高的巴氏鲜奶。 等到3.0时代，为了奶茶口感更加丰富，会将淡奶油打成奶盖，覆盖在纯茶上。不仅如此，更是添加了许多配料供顾客选择，例如：布丁，仙草，西米露等等都会出现在奶茶的配料表上。 “苯瓜，哪种奶茶好喝啊？” 望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列表，一时间薛沛宁陷入了选择困难症，不知道买哪种好。 “不要冲泡奶茶，剩下的你随便选，不会踩雷。” “喔。” 薛沛宁纠结了好半天，最后点了杯雪顶咖啡，蜂蜜柚子茶和一个草莓味的脆筒冰淇淋。 结完账，跟方知有到附近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认真品尝。 拿起奶茶，将吸管插入其中，喝了一小口，薛沛宁眼睛直接亮了起来。 “好好喝啊！苯瓜，你快尝尝。” 方知有不禁感到好笑，小妮子可真好养活，一杯奶茶都能让她开心不已。 简单的抿了一口，还给薛沛宁。 “不愧是蜜雪冰城，味道还不错。” 方知有对于奶茶给予了肯定。 “只是不错吗？我觉得好好喝啊！难怪大家都喜欢喝奶茶，甜甜的东西，有哪个女孩子会不喜欢啊！” “你喜欢就好。” 面对着方知有明显带着敷衍的态度，薛沛宁也不生气，继续品尝着奶茶，同时聚精会神关注那些从店里走出的顾客。 他们大多数都是人手一杯，只有少数人手上有两三杯奶茶。 可即便如此，短短十几分钟时间里，蜜雪冰城卖出了三十多杯饮品。 要知道现在只是个天气不错的周末，如果碰上热闹非凡的节假日，销量恐怕还会更上一层楼。 一想到这里，薛沛宁对于开奶茶店的前景充满了期待。 奶茶行业，大有可为！ “苯瓜，我也要像他们家一样研发出那么多品类吗？” “你不用，刚起步不需要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先做两个好的引流产品，把名气打出去，然后再弄几个口碑好的饮品就可以了。”方知有一边解释一边说着心里的规划。 用后世爆款思路来操作现在的奶茶店，简直就是降维打击，那感觉不要太爽。 “引流产品？”薛沛宁咬着吸管重复道。 “就是低价吸引顾客，毕竟我们是新店，不让利没人会来消费。” “哦。”薛沛宁若有所思的点头。 “你不用担心，引流用的产品我都想好了......” “是什么产品啊？” 方知有抬头望着天空，眼神深邃而神秘，仿佛能从炽热光芒中洞察到秘密一般，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却不开口说话。 一旁的薛沛宁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双目直勾勾盯着方知有，桃花眼中尽是好奇和期待。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薛沛宁终于忍不住了，丢下奶茶，用脸颊蹭着方知有不停撒娇。 反正豫市也没人认识她，她的动作比平时大胆了不少。 “苯瓜，我知道你对我最好，快点告诉我嘛~~” “你说嘛~~你说嘛~~” 薛沛宁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嗔怪之意。 “好好好，我告诉你，你先松开。”方知有总是无法抵抗薛沛宁对自己撒娇。 “你说完，我再松开。” 薛沛宁嘟着嘴，跟方知有谈条件，耍赖皮。 今天正逢周末，街道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二人亲密无间的举动，吸引了不少路人好奇的目光，尤其是薛沛宁的长相，让人眼前一亮，下意识的放慢脚步。 薛沛宁还特意画了淡妆，略施粉黛后更显清丽脱俗，明媚动人，樱桃小口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动人心弦的微笑。 整个人看起来清新自然，温婉可人，宛如仙子下凡一般楚楚动人。 让方知有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不少路人心里全是羡慕嫉妒恨。 “这么漂亮的大美女怎么看上他了！” “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他可真该死啊！” “真该死！” ...... 方知有没办法，只好先说。 “第一个产品就是你手中的冰淇淋，我们不需要那么多种口味，两种口味足以。一个原味，另一个我建议选抹茶味。” “抹茶味？”薛沛宁奇怪道。 “是的，虽然抹茶味在小日子那边更流行，但国内喜欢它的人也非常多。趁现在还没那么火爆，先下手为强！” 薛沛宁跟着点头，“那另一个呢？” “另一个就是棒打鲜柠檬......” 第228章 惊喜不断(上) “棒打鲜柠檬？柠檬水？” 薛沛宁即使不喝奶茶，她也知道柠檬水。柠檬水和酸梅汤一样，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店铺，无论到哪都能轻松买到。 随着天气逐渐升温，温暖宜人的春季悄然而逝，阳光变得愈发明媚，人们纷纷脱下外套，准备迎接夏日的到来。 奶茶真正的好日子要来了。 “没错，就是柠檬水，配料非常简单，只要一点果糖，三四片鲜柠檬，加上冰块和水就可以了。” “作为引流产品，柠檬水不需要太多利润，保证不赔钱就可以了。” 薛沛宁询问道：“冰淇淋也是吗？” “对，冰淇淋也是一样......虽然短期内没有利润，等到口碑和销量都打出去，利润点会自己蹦出来。” 方知有闭着眼，微微仰头，整个人仿佛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 此刻的他正静静沐浴在炽热的阳光之下，尽情享受着温暖的光芒带来的舒适感。 一旁的薛沛宁全神贯注思考着方知有提供的引流产品，忽然意识到了自己在经营方面与他的差距。 毕竟他已经有火锅店的成功案例，而自己却像个初出茅庐，一无所知的小白。 巨大的差距，让薛沛宁既感到钦佩又有些沮丧，同时也激起了她想要学习和追赶的欲望，绝不能被他拉开差距，远远甩在身后。 正当薛沛宁陷入沉思时，目光不由自主的停留在方知有脸上，因为阳光的照射，使得他脸庞显得格外耀眼。 不知道为什么，薛沛宁突然觉得方知有的状态与之前截然不同。 现在的他，浑身散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自在，举手投足间洋溢着满满的从容与自信，好像没有什么事可以难住他一般。 不知不觉间，薛沛宁自己也受到了感染，心情渐渐变得愉悦起来。 “苯瓜，你今天怎么这么好心，帮我出谋划策啊？” “我能不关心吗？”方知有没好气的给了薛沛宁一个白眼。 “开店的钱都是我的，傻子才愿意赔钱呢。” “不过，你先别高兴的太早，就算是有我帮忙，你也要做好赔钱的心理准备，抛去转让费用不说，奶茶店想要盈利，最理想的状态下，至少也要一年多的时间......” “一年多啊？” 薛沛宁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眉头紧皱形成一个“川”字，心口仿佛被压了一块巨大石头，半天喘不过气来。 一年的时间得赔多少钱啊！ 她一想到未来漫长的日子里，奶茶店都会入不敷出，薛沛宁不禁心生恐惧，感到无比焦虑不安。 “感受到压力了？没关系，有我在呢，不用担心……” 方知有刚拉住薛沛宁那有些凉意的小手，顿时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想要握紧，好让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力量与关怀。 “你先别自己吓自己，说不定你可以早早就盈利呢？” 薛沛宁摇了摇头，她对自己都没有信心，也不知道方知有哪来的信心。 “奶茶店要是能跟火锅店一样，可以早早盈利那该多好。” “放心吧，事在人为，只要按照我的计划执行，肯定没问题。”方知有胸有成竹保证道。 薛沛宁看着方知有那充满自信的样子，心里瞬间安定了许多。 “嗯，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那是当然的了！” ......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三天的时间眨眼间便过去了。 这期间薛沛宁不仅学到奶茶店的运营模式，还通过咨询加盟的方式，意外得到一些奶茶店常用的原材料品牌，收获不可谓之不小。 豫市这趟来的可真值，学到了不少东西，开奶茶店的信心都提高了不少。 回到沪市后，方知有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学校上课，反而带着薛沛宁来到秀文路的一家餐厅吃饭。 “苯瓜，这家店很好吃吗？还专门跑过来。” 薛沛宁一边问一边四处打量，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街边小吃店。 “等会你就知道了。” “真是的，吃个饭还搞这么神秘。”薛沛宁抱怨道。 在服务员的招待下，两人面对面而坐，方知有点三个招牌菜，双手放在餐桌上。 “小妮子，我给你变得个魔术好不好？” “好啊。” “你先拿几张纸巾给我。” “嗯。”薛沛宁乖乖配合。 “这个魔术我练了很久......”方知有一边说一边把纸巾摞在一起，然后慢慢叠成长方形。 “你期待吗？” “期待。” 薛沛宁非常捧场，目光一直盯着方知有的手，不知道他要玩什么花样。 纸巾叠好后，方知有将它举起来。 “我说纸巾里有你最想要的东西，你信不信？” “不信。” “那你瞧好了。” 方知有松开手，手上没有多余的动作，任由纸巾从手中掉落。 “哎呀，不好意思，失误了......我们重来，重来一次！” 随即弯下腰把掉落的纸巾捡起。 薛沛宁见状，忍不住捂嘴偷笑。 好拙劣的把戏，要是换成其他女生肯定会嫌弃他，真是个大笨蛋！ 方知有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 “纸巾里有你最想要的东西，你信不信？” 薛沛宁笑着配合。 “不信。” 她猜到刚刚方知有弯腰时，换了纸团，现在的纸团里肯定有东西。 “不信是吧？那你吹口气。” 薛沛宁贴着餐桌，对着方知有手中的纸巾吹了一口气。 “现在有你的信念加持，魔术一定成功！” 方知有装模作样把纸巾捂住，反复摇晃。 做了几个神秘的动作，便摊开手掌。 纸巾还是那个纸巾，除了有些褶皱外，没有什么变化。 “打开看看吧。” “好，我倒要看看，你能给我变出什么花来！” 随着纸巾一层一层被拨开。 露出物品的形状。 好像是个长方形的东西。 等一下，颜色不太对劲，怎么是青色。 剩最后一层纸巾时，薛沛宁知道是什么了。 拿纸团的手忍不住颤抖，好像要快握不住似的，眼眶瞬间湿润，泪水如同决堤般，不争气的往外涌。 方知有没说错，这确实是她最想要的东西。 第229章 惊喜不断(中) 顿时大脑一片空白，仿佛失去了说话能力。 用力挣扎了好几秒，才勉强发出声音。 “你......不是......都碎了......它在抽屉里......怎么回事......你哪来的......” 薛沛宁虽然把话说出来了，可没有基本逻辑，听上去乱七八糟，让人搞不懂。方知有也不着急，耐心的等她说完。 见方知有迟迟没反应，薛沛宁不再追问，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捡起撕掉的纸巾擦了擦眼眶，也不管弄没弄花妆容。 深呼吸了好几次，情绪才回归正常。 “你哪来的玉佩？” “我托朋友帮忙找的......” “你怎么知道玉佩碎了？” “有次找东西，不小心翻出来了。”方知有喝了口水，漫不经心道：“你先打开看看呗。” 薛沛宁不再废话，低头盯着纸巾。手里的玉佩让她充满了不真实感。 她对玉佩太熟悉了，即使隔着纸巾，也能“看”清楚。 玉佩是在她面前摔碎，如今却又完好无缺的在自己手上。 碎掉的东西不可能复原，世界上也没有魔法让玉佩破镜重圆。 回过神后，薛沛宁小心翼翼撕掉玉佩上最后一层纸巾。 一枚高品质青色的和田玉映入眼帘。 玉佩的质地与她那块完全不同，一上手就能感觉到二者差距。 薛沛宁被最后一层纸巾给骗了，误以为是奶奶给她的玉佩。 这也不能完全怪她，主要是两枚玉佩实在太像了，情绪激动下不可能分辨出来，更何况还隔着一层纸巾。 见方知有一脸笑眯眯，奸计得逞的样子，薛沛宁顿时恍然大悟。 他肯定是故意的，故意用纸巾包起来，好让自己分辨不出来。 方知有真是坏死了！ 薛沛宁紧紧咬着嘴唇，白皙水嫩的脸颊因为刚刚的失态而变得泛红，水汪汪的桃花眼之中满含哀怨与嗔怒，整个人就像被欺负的小兔子一般，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尽管如此，薛沛宁不甘示弱的抬起头，用那充满怨恨的眼神，恶狠狠的剜了方知有一眼。 “你故意的，是不是！” “什么故意的？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方知有立即装傻充愣，试图蒙混过关。 薛沛宁心怀不满的哼了一声，“别装了，你就是故意让我难堪的，对不对！” 无论她的神情多么严肃，那充满爱意的眼神始终骗不了人。 方知有一点都不慌，佯装喝水，扯开话题。 “你先说是不是你最想要的东西？” “是！”薛沛宁不甘心的承认。 “那我的魔术成功了吧？” “特别.....成功！方知有，算你厉害！” 薛沛宁咬牙切齿的站了起来，“我去洗手间收拾一下，等会再找你算账！” 她第一时间并没有走开，反而来到方知有身边，用手捏着他的下巴微微仰头，让他看着自己。 方知有以为薛沛宁不按套路出牌，要收拾他，下意识的往后躲。 结果两人对视的瞬间，薛沛宁弯下腰，侧着头狠狠的亲了上去。 可惜，只是蜻蜓点水般一吻而过，方知有刚晃过神就结束了。 即便如此，方知有的心也如同吃了蜜一样甜。 能让薛沛宁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他，已经是小妮子的极限了，不能要求更多了，要不然以薛沛宁的小性子，非跟他急眼不可。 “吓死你个大坏蛋！” 方知有傻笑着没说话。 “苯瓜，这块玉佩找的很不容易吧？” “你喜欢就好。” “嗯，我特别喜欢......苯瓜，有你真好！” 说完，薛沛宁转身离开，留下饭店内一群吃瓜群众诧异不已。 他们不知道方知有使了什么手段，让大美女又哭又笑，甚至主动献吻，一时间纷纷投去羡慕嫉妒的目光。 ...... 卫生间。 薛沛宁凝视着镜子中的自己，泪水早已将精致的妆容冲刷得面目全非。 干脆直接卸妆，反正方知有也不在意。 平日里她并不喜欢化妆，只有陪方知有出去见人时，为了让他更有面子，才会精心打扮一番。 洗去妆容，恢复素颜，薛沛宁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此刻，她终于可以心无旁骛的观察玉佩了。 尽管这枚玉佩和奶奶给她的非常相似，但其价值却有着天壤之别。 经过一番认真审视，薛沛宁才弄清二者之间的差异。 她是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满意。 对她来说，玉佩又增加了一重特殊的意义。 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情况，薛沛宁都会随身携带，再也不会把它弄碎了。 “苯瓜，真的用心了。” 望着镜中满心欢喜，连眼睛都快找不到的自己，薛沛宁仿佛被幸福彻底包围住了一般，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 与此同时。 外面的方知有还沉醉在刚刚那个意外之吻中。 手机却突然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喂，方老板，我到饭店了。” “我在靠窗的位置。” “靠窗......我见了。” 话音未落，一个打扮斯文的中年人，恭恭敬敬的来到方知有面前。 “方老板，又见面了。” 面前的中年人是纪东杰介绍给他的，专门帮人跑关系，处理事情。 商铺的手续就是他找人办理的，方知有都没有出面，就到他名下了。 人在有了一定身份和地位后，许多事情并没有表面那么麻烦。 正如人民的名义中的李达康，一通电话就把民政局请到家里办手续。 三天前，买小平房签合同时，方知有跟薛沛宁人都在豫市，没办法出面，是周国平代他签的字。 小平房的房东无所谓，对他来说只要钱到手，谁签字都一样。 现在就差买家到房管局登记备案了。 “麻烦了。” 方知有把薛沛宁的资料交给中年人。 一路上，他特意把薛沛宁的身份证留在他身边，为了就是这一刻。 “方老板，房屋买卖和商铺不太一样，需要本人过签字，登记，您看......” “我吃完饭就过去。” “那好，我在二楼办公室等您。” 第230章 惊喜不断(下) 薛沛宁出来时，中年人已经离开，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她一无所知。 见餐桌上摆满了热腾腾的饭菜，开心的一路小跑过去。 “苯瓜，你怎么不动筷子？” “在等你啊！” “哎呀，我都说不用等我了，菜好了，你先自己吃呗。”薛沛宁嘴上虽然说着不在意，心里却是美滋滋。 早饭本来就没吃饱，再加上刚刚的小魔术，都把她折腾饿了，两眼盯着眼前色香味俱全的美食直流口水。 即便如此，薛沛宁还是先夹了块红烧肉给方知有。 “苯瓜，我们开动吧。” “吃饭。” 方知有嘴里的肉还没吃完，薛沛宁又把其余菜都夹到他碗里。 “够了够了，你也吃啊。” “嗯。” 薛沛宁嘿嘿一笑，终于开始动筷子。 方知有嘴里嚼着肉，咬字不清的问道：“对了，忘了问你，玉佩什么时候碎的？还偷偷摸摸藏在柜子里不让我知道。” 事情都过去半年了，再次提起时薛沛宁心里多了一抹感慨。 玉佩虽然被韩艳踢碎了，但同时她也揍了韩艳一顿。 不亏。 “去年圣诞节我回去后，哈基米跑丢了，当时光顾着找它，没注意身上的玉佩......” 薛沛宁说着说着，低下头用筷子戳着米饭，情绪变得低沉，内心多少还有些不甘。 清华毕竟是她长久以来的梦想，因为韩艳，因为玉佩，因为哈基米，冲动下选择了放弃，说不后悔那是假的。 “找了一晚上也没找到哈基米，回到宿舍却看见韩艳把玉佩踢碎了.....” “韩艳？”方知有皱眉仔细回忆，“开学那天见到的舍友？” “就是她。” “再好的教育也无法避免教出人渣。”方知有无奈的感慨道：“高考只能筛选学渣，并不能筛选出他们。” 薛沛宁接着方知有的话茬，为她自己辩解。 “是啊！所以我才不想读了，想过来陪着你。” “行了，别再试探了。”方知有没好气的翻了薛沛宁一眼，她那点小心思，一眼就看穿了，“我不逼你回去上学了，以后老老实实待在沪市吧。” “真的假的？” “真的。” “太好了。” 薛沛宁开心的不能自已，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待在方知有身边，再也不用担心他赶自己走了。 方知有给她碗里也夹了几块肉。 “当时是不是感觉天都塌了，哈基米没找到，玉佩还碎了。” “是的是的……” 薛沛宁一边吃一边委屈的哼哼两声。 “放心吧，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薛沛宁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她不怕被人欺负，反正自己会打回去，她只害怕失去方知有。 如今，方知有走的太快了，快的薛沛宁都跟不上他的脚步，只有待在他身边，心里才会有少许的安全感。 “笨瓜，那枚玉佩一定很贵，花了你不少钱吧？” “再贵也贵不过钱，只要你能开心，钱就花的值。” 薛沛宁也不忍心责怪方知有，“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哦！以后不能再乱花钱了。” “知道了。” “我今天真的好开心啊！” 薛沛宁微微仰头，不加掩饰跟方知有倾诉心肠。 方知有笑着拿纸巾擦了擦她嘴角的油渍。 “一块玉佩就满意了？小妮子，你也太好糊弄了吧？” “啊？还有惊喜？” “是的，而且比玉佩大，肯定能让你更满意。” “是什么啊？” “你猜，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薛沛宁思来想去，实在猜不到方知有又准备了什么惊喜。 况且最近几天，他一直跟自己在一起，哪有时间去准备。 难不成，出发前就已经准备好了？！ “苯瓜，我猜不到~~你又准备了什么？快点告诉我呗~~” 薛沛宁端着碗，坐在方知有身边，用头一直蹭着他，试图靠撒娇得到答案。 可惜，方知有不为所动。 毕竟最诱惑的那一面都已见识过了，现在这点小恩小惠根本破不了防。 “先吃饭，吃完饭告诉你。” “你不准耍赖哦！” “真的，保证不骗人。” 薛沛宁迅速开动，一边吃一边给碗里夹菜，那狼吞虎咽的速度，方知有都不遑多让。 记忆瞬间回到高中食堂，第一次套路薛沛宁吃饭的情景。 跟当时的风卷残云相比，现在她算是收敛了不少，如今的薛沛宁更要面子，不会再不顾形象的吃饭了。 方知有害怕薛沛宁噎住，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 “小猪，慢慢吃，不着急。” 薛沛宁红着脸，幽怨的瞪了他一眼，放慢了进食的速度。 一顿午餐，在薛沛宁催促下半个小时解决战斗。 “吃完了，你快点告诉我惊喜是什么？” 方知有一边擦嘴一边慢悠悠道：“你敢不敢闭上眼睛跟我走？” “这有什么不敢呢！”薛沛宁傲娇道。 她整个人都交给方知有了，根本不会害怕。 “你就不怕我卖了你？” “你才舍不得呢！卖了我，你的损失只会更大。” “咱们先说好，我让你睁眼才可以睁眼，期间你要是偷偷睁眼了，惊喜可就作废了。”方知有跟薛沛宁约法三章。 “没问题。” 结完账，方知有牵着薛沛宁离开。 “游戏开始。” 薛沛宁听话，乖乖闭上眼。 热烈的阳光照在眼皮上，竟然有种特别舒服的感觉。 听着马路上传来的汽鸣声，薛沛宁一时间有点恐慌，在感受到方知有结实的臂膀后，内心顿时安心不少。 她倒要看看，方知有又玩什么花样。 方知有拉着她，慢慢穿过马路。 “小心台阶，脚下一共有7阶。” 突然，薛沛宁的眼皮失去了温暖感，红朦朦的光线暗了许多。 她好像进入一栋建筑里，周围乱糟糟的，人特别多，时不时传来语音叫号声。 “请xx号前往xx窗口办理业务......” 不过，声音很快消失不见。 “进电梯了，你小心脚下。” “哦。” 方知有带着薛沛宁来到二楼办公室。 “方老板。” “人我带来了，开始吧。” “好的。” 第231章 乐极生悲(上) 方知有扶着薛沛宁在椅子上坐好。 如其来的声音令她不禁微微一怔，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尽管面对着未知，薛沛宁也没有心生恐惧，相反地，内心深处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心和莫名的期待。 真不知道笨瓜会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惊喜。 办公桌后的工作人员对着电脑操作。 “你好女士，麻烦看向摄像头。” “睁眼吧。”方知有小声说道。 “哦。” 薛沛宁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被正对着她的黑色摄像头吸引住了。 大脑似乎还处于混沌状态，尚未完全清醒过来，就在此时，一阵清脆的快门声响起——拍照完成了。 打印机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女士，麻烦在右下角签上您的名字。” “哦，好的。” 薛沛宁没来得及思考，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将她的大名签在密密麻麻的文件下。 工作人员收回文件扫了一眼，确认无误后放进了档案袋里。 “请两位稍等一下。” 说完，工作人员转身离开。 回过神的薛沛宁，环顾四周，宽敞而冷清的办公室只剩下她和方知有，以及一个陌生的中年人。 除了几个文件柜和办公桌以外，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也没有显眼的标识或者墙面文件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办公室。 薛沛宁不禁感到疑惑。 这是哪里？刚刚签的是什么东西，还没看清楚就被工作人员收走了。 见有陌生人在，也没开口询问，安静的坐好。 不等薛沛宁想明白，工作人员再次出现，将一个红色大本交给方知有。 所有流程搞定，中年人礼貌的主动伸手。 “方老板，没问题吧？” “没问题。”方知有笑着点头。 “那期待我们下次合作。”中年人诚恳道。 当时跑手续时，他留了个心眼，顺便查了查方知有和薛沛宁名下有没有资产。 结果一无所获。 没有资产反而是好事。 一套房产和一间商铺，对这对年轻的情侣来说只是刚刚开始，未来不可限量。 说不定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会有再次合作的机会。 同时，这也是中年人积攒人脉资源的好机会。 方知有握手答应，“好的，再有需求一定找你。” “多谢，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一步。” 中年人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争取给方知有留个好印象。 工作人员也很识趣的端着水杯走出办公室，但她没办法走远，毕竟工作岗位在这，擅离职守被领导抓住了，可没她好果子吃。 办公室没外人后，方知有把红本交给身后的薛沛宁。 “看看吧，满不满意？” 红本上五个大字映入眼帘。 《房地产权证》 薛沛宁大脑像是被闪电击中，瞬间变得一片空白，甚至连呼吸都停止，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双手紧紧握住红本，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它。 房产证！ 是沪市的房产证！不是小城的！ 真实的触感，无疑不是提醒着薛沛宁，告诉她眼前的房产证是真的，不是做梦。 她自己都不敢相信，有朝一日能够拥有沪市的房产证，而且是在刚成年不久…… 等等，事情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薛沛宁连忙打开房产证，查看信息。 地址那栏清楚的写着：吴河路北三巷6号。 没错，是小平房没错，可小平房要三百万！周叔说的很清楚绝不降价。 那......那方知有哪来的三百万？！ 难不成…… 薛沛宁不敢细想，桃花眼中喜悦一闪而过，惊恐盯着方知有，连说话都变得磕磕巴巴。 “你……你实话告诉我，你哪来的钱？还是三百万！” 面对薛沛宁的质问，方知有没感到奇怪，甚至可以说是在意料之内。 小妮子果然没被惊喜冲昏头脑，知道问钱是哪来的。 毕竟是三百万，不是三百块，薛沛宁不可能不在意。 反手将她搂入怀中，轻轻抚摸着秀发，安抚她那颗慌乱，不知所措的内心。 “放心吧，钱的来路没问题，我保证合理合法，经得起任何查证。” “我不是担心钱，我是问你钱哪来的……” 即便被方知有抱在怀里，薛沛宁仍旧抬头盯着他，眼里充满了担忧。 方知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并没有解释。 温柔的伸手，轻轻按在薛沛宁背上，让她的身体紧贴着自己，与此同时，另一只手自然而然的搂住她纤细的腰肢。 简单的动作，却蕴含着关怀与爱意。 他知道此刻的薛沛宁内心充满了不安和疑虑，所以想尽可能的给她最大的安慰与支持。 迟迟没有得到答案的薛沛宁，心中的想法逐渐被证实。 方知有肯定是卖了项目才拿到的三百万，至于卖了哪一个项目，她尚不清楚。 “你......你是不是......是不是卖了游戏？” “猜到了？” “是不是？” “不是游戏，游戏没人要。”方知有无奈的解释道。 随着科技不断进步以及人们娱乐需求日益增长，游戏作为新的文化形式和经济产业正逐渐崭露头角，并发挥出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以纪东杰和沈从一为首的人却对它不屑一顾，甚至抱有轻视之心，依旧沉浸在过去的观念之中不愿改变。 这种短视行为不仅会让他们错失良机，更可能导致一步跟不上，步步跟不上。 真是太讽刺了。 “你......你卖了附近油价？那可是你一直以来的心血啊！” 薛沛宁不是没猜到附近油价被卖了，而是不敢相信方知有会舍得卖了它。 自从她决定跟方知有在一起时，他就已经在为附近油价而努力了。 现在却因为住宿的问题，不得不贱卖。 薛沛宁都感到痛心无比，更别提他了。 “没错，我把它卖了。抱歉，没办法让你辛苦想出来的slogan传遍祖国大江南北了。” “该说抱歉的人是我才对，都是因为我，你才......”话堵在胸口，始终说不出去。 此刻的薛沛宁内心感到无比的压抑，是她拖累了方知有，如果不是她坚持要来沪市，或许方知有不会牺牲自己的项目。 拥有房本的兴奋在这一瞬间彻底消散，只剩无尽的自责，压抑在心头挥之不去。 第232章 乐极生悲(下) 方知有忽然感受到胸前传来阵阵凉意，那股冰冷感仿佛击穿了皮肤，直渗心底。 不禁眉头紧锁，感到十分苦恼。 小妮子又哭了，一天内连着哭两次了，简直就是个会哭的小花猫。 “你啊，说什么傻话呢！卖附近油价本来就是我的计划，跟你没关系，它只是灵光乍现的随手之举罢了，我一点都不在意。” 方知有轻轻扶着薛沛宁的肩膀，让她好好看着自己，一边解释一边帮她擦掉泪水。 “之前不是都告诉你了，我想要从事的一直都是游戏行业，以后的重心也只会放在游戏上面。” “真的吗？你不是为了哄我，才这么说的吧？” 薛沛宁双眸弥漫着水雾，温柔的桃花眼如同一颗被泪水浸透的宝石一般明亮剔透，嘴唇微微颤抖，鼻子一抽一抽，仿佛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悔恨与自责。 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滚滚而下，顺着脸颊流淌，跌落在衣领上。 她就这样静静的凝视着方知有，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 “我说的都是真的，没骗你。” “附近油价收入模式太单一，短期靠广告没问题，可想要保证利润增长，避免不了要和三桶油坐下来谈合作，我就是个一穷二白的大学生，哪来的资格跟他们合作？” “所以，我会选择一个恰当的时机把附近油价给卖了。” 听完解释，薛沛宁认真思考了一番，方知有说的不无道理。 附近油价未来前景是不错，可需要巨大的资金和人力支持，没有实时更新的油价，软件便失去了意义。 用户上传油价只是锦上添花，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关键是要拥有自己的团队。 方知有根本没有能力组建他自己的团队。未来一定会融资或者出售，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就算以后会卖附近油价，那也是因为价钱合适，现在却是因为她不得不贱卖...... 薛沛宁的内心感到愧疚不安，胸口如同被堵住了一般，喘不上气来。 “好啦，别再哭了，真是个小哭猫。”方知有笑着打趣道：“让哈基米见了，都会嘲笑你。” “它才不会像你一样，整天欺负我！”薛沛宁幽怨的翻了他一眼，为自己辩解道：“我......我不是小哭猫！” “对，你不是小哭猫。” 方知有知道薛沛宁心里仍有负担，继续安慰着她。 “现在的时机也很不错，卖了它不仅可以买下小平房，还能支持你开奶茶店，一箭双雕，多好啊！” 薛沛宁紧紧咬着嘴唇，重新躲进方知有的怀抱里，仿佛要将所有痛苦和委屈给这单薄的嘴唇一般，原本如樱桃般红润娇嫩的嘴唇，此刻彻底失去了血色，泛起苍白。 内心突然动摇了，责怪自己不应该那么任性，没跟方知有商量擅自退学，加重他的负担。 “我宁愿没地方住，不开奶茶店，也不想你卖附近油价......” 方知有宽慰道：“又开始说傻话了，身为男朋友怎么可能让你没地方住，那我的脸往哪放？” “再说了，开奶茶店是我之前规划好的事情，又不是你一意孤行，非开不可。” “别再自责了，好不好？” 方知有的轻声细语让薛沛宁觉得像是被温暖的春风吹拂过一般，变得无比柔软，用力抱住他，想要把他融入身体里，再也不分开。 白皙的手掌扣着方知有那宽阔坚实的臂膀，感受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独特气息。 这一刻，薛沛宁摒弃周围，心里只有他一个人。 方知有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很快反应过来，轻轻抚摸着薛沛宁的秀发，安慰她。 他能够感受到薛沛宁内心的愧疚与自责，也知道任何言语都无法表达出对她的关心和爱护。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 二人紧紧相拥在一起，享受着难得的时刻。 薛沛宁内心充满了幸福和满足，无论未来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方知有在她身边，她就一定能勇敢面对。 隔了一会，缓缓开口。 “为什么房产证上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 “为了让你安心。”方知有郑重道：“你为了我，不也放弃了毕生的求学梦吗？” “可我那是......” 方知有打断薛沛宁的解释。 “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退学，结果对我来说都一样。” “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被人坚定不移的选择，我也非常感动。” 薛沛宁心里顿时充满了甜蜜，宛如品尝到最珍贵的蜂蜜一般，内心深处得到巨大的满足。 “那也不应该房产证上只有我名字，最少也要有你名字才行。” “可以是可以，写两人名字比较麻烦，还得花不少钱，唯一省钱省事的办法就是......” 方知有特意停顿了下，假装恍然大悟盯着薛沛宁。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迫不及待想要跟我结婚，对不对？” “我无所谓，可问题是咱俩年龄不够，想要领证最快还要三年时间......” “我……” 薛沛宁小脸刷的一下红透了。 说是也不好，说不是更不行，一时语塞，只好把头埋在方知有的怀里当个鸵鸟，羞愧的不敢见人。 “讨厌，你又欺负我，真是坏死了！” 方知有顿时哈哈大笑。 “冤枉啊，我是顺着你的话往下说。” “冤枉你个头，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薛沛宁气呼呼的哼了一声，小拳头捶打着方知有，宣泄着心里的不满。 捶打力度并不大，可方知有还有事情要说，没时间陪她玩闹。 “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 见方知有求饶，薛沛宁勉强答应。 “这还差不多。” “小妮子，说认真的，看在我为你准备那么多惊喜的份上，可不可把你那多疑的小毛病收一收。” “以后随着游戏的进展，避免不了要跟很多女性打交道。” “好吗？” “喔！知道了。” 薛沛宁嘟着嘴，不情愿的答应下来。 “我以后会注意的，不会轻易再吃醋了，给你充分的自由，行了吧！” 第233章 愿望成真 方知有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薛沛宁也知道他在说谁。 开始认真反思。 高中时期方知有学习成绩不如她，再加上每天都能见面，根本没压力。 现在自己不仅给不了任何帮助，反而成了他的负担。 那以后呢？ 当方知有越来越成功，她会不会只能待在家里，每天照顾好他的日常起居，做一个称职的家庭妇女。 薛沛宁撅着嘴，眼里透露着不甘。 这不是她想要的。 “那倒不至于。”方知有苦笑道：“你只要把你那些莫名其妙的醋意收一收就好了。” “说实话，就以我的长相，真没你想的那么抢手，你大可放心，没人瞧得上我。” “才不是呢！” 薛沛宁用力摇晃着方知有，想要证明他说错了。 “你很帅的好不好！不要妄自菲薄，是她们眼瞎，看不见你的好。” 方知有对自己的长相很有自知之明，虽然谈不上丑，但也跟帅没什么关系。 薛沛宁的解释，让他心里美滋滋。 难怪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古人诚不欺我。 “苯瓜，我以后不会再无理取闹，更不会以爱之名绑架你，你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因为你，我愿意成为更好的自己，而不是你前进道路上的包袱，累赘。” “我希望我们谈的不仅是恋爱，更是信任，是忠诚，是陪伴，也是考验。我会加倍努力，争取跟上你的脚步，绝不让你把我甩开。” 方知有轻轻捧起薛沛宁的小脸，认真打量着她。 小妮子好像变成熟了。 “好，我们俩一起努力。” 眼里充满了爱意，侧着头温柔的吻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深情，持续了很久，仿佛永远都不会结束。 就在二人交流感情时，办公室的门意外被打开了。 工作人员进来时，特意咳嗽了一下。 “抱歉啊，打扰二位雅兴，领导要来检查，我不得不进来。” “没事。”方知有毫不在意的挥手。 “走......快走。” 可薛沛宁脸皮薄，小脸刷的一下红透了，连忙低头牵着方知有快步离开。 擦身而过时，工作人员注意到了女生脸上浅浅的泪痕，以为是喜极而泣，露出了羡慕的目光。 如果当事人换成她的话，求学期间收到一套房子作为礼物，而且只有自己的名字。 她会比薛沛宁哭的还要厉害。 至于偷偷接吻什么的，完全可以理解，一时激动控制不住情绪。 哎，年轻真好啊！ ...... 踏出房管局的那一刻，柔和的阳光洒落在薛沛宁身上，连心底的不安都消散了不少。 两页纸的房产证被她翻来覆去的看，似乎永远也看不够。 始终沉浸在拥有小平房的喜悦中，没去追问附近油价到底卖了多少钱。 在薛沛宁的世界里，三百万简直就是天文数字，穷尽一生也拿不出那么多的现金。 一个软件能卖这么多钱，已经非常恐怖了，再多也多不到哪里去了。 忽然间，薛沛宁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懊恼拉住方知有。 “对了，刚刚拍照时我没化妆，照出来会不会不好看？” “不会的。”方知有无比肯定道：“在我心里你不化妆是天生丽质，化了妆是仙女下凡，不管什么时候都特别好看！” “油嘴滑舌，没个正经。”薛沛宁嘴上虽然责怪，心里却十分受用。 “你从哪学的情话啊？” “这都是我心中所想，哪还用学！” 薛沛宁开心的笑个不停，“算你会说话。” “早知道要拍照，你应该提前告诉我，让我画个美美的全妆。” 随着年龄和见识的增长，薛沛宁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高中生了，现在的她越发注重自己形象了。 “都告诉你了，还算是惊喜吗？” “喔......那倒也是。” 方知有拉着她朝地铁站走去。 ...... 一小时后，出了地铁站。 走着走着，薛沛宁突然发现不对劲，面前的路不是回小平房的方向。 可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回自己的家了。 “苯瓜，我们不回家吗？” “我有点事情，需要去趟学校。” “哦......那你去吧，把行李给我，我拿回去，回家看看哈基米，三天没管它了，估计猫粮都被它吃完了。” 薛沛宁边说边松开方知有，慢慢转身准备回家。 方知有一把拉住她。 “你又没事，跟我一起去呗。” “我还要回去喂哈基米......” “就一会功夫，饿不死它。” 方知有不由分说牵着薛沛宁，让她跟自己走。 开什么玩笑，本人不去，怎么办手续。 薛沛宁低头看了眼行李箱，“那东西呢？” “就几件衣服而已，又不重，先拿着吧。” “好吧。” 既然方知有要求自己陪他去，薛沛宁也不好再说什么，任由他牵着往学校走。 自从退学后，薛沛宁再也没有进过交大校园。 闲暇时，看到那些学生打扮的年轻人，内心总是泛起酸楚，忍不住怀念起在清华学习时的美好时光。 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 二人步入交大校园，时不时就有男生投来羡慕的目光。 薛沛宁不仅不害羞，反而指尖轻轻挠着方知有的掌心，挑逗着他。 方知有笑了笑，也不阻拦，随她玩了。 没一会，来到经管学院。 经过一番曲折辗转，一栋四层高的办公楼矗立在眼前。 建筑外墙面早已泛起斑驳的白色花纹，显然经历过不少岁月时光，透露出浓厚的历史气息。 “把行李给我。”方知有接过行李箱，指着前面的办公室。 “第三间办公室，去吧，我在门口等你。” 薛沛宁整个人都懵了，不可思议盯着方知有。 难道是...... 不可能吧...... 他从来没说过啊！ 此刻的薛沛宁，脑子如同浆糊一般，根本转不动。 “不是......不是你的事吗？我去干什么？” 方知有也不解释，接着说：“进去后，做个自我介绍，礼貌一点，别给老师留下坏印象。” 仍在恍惚中的薛沛宁缓缓向办公室走去。 望着墙壁上「会计学」三个字，陷入沉思。 深呼吸好几次，平复了下心情，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 第234章 心想事成 没错，薛沛宁转到会计系了。 原本方知有以为手续会特别麻烦，却没想到纪东杰一个电话就搞定了。 他的能力再一次出乎自己意料。 一时间陷入沉思，心里认真思索着要不跟纪东杰保持距离。 他城府极深，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和善，这一点沈从一深有感触。 更何况天上不会掉馅饼，有所得必有所失。 自己也是出售附近油价才得到他的伸出的橄榄枝。 不得不慎重考虑。 …… 十几分钟后，薛沛宁抱着一摞课本出来，礼貌的带上门。 刚扭头，与方知有四目相对，迈着轻盈的步伐快速朝他走去。 今天，方知有给她惊喜太多了，多到就算是做梦，也不会如此离谱。 就在薛沛宁以为要结束时，惊喜却偏偏如同海浪一般，一浪高过一浪，直击她内心深处，给她带来无尽的感动与欢喜。 方知有接过薛沛宁怀里的课本，一股脑全部放进行李箱，起身时被她死死抱着。 “谢谢你，苯瓜。” 眼眶微微泛红，似有泪光闪烁，却终究没有落下泪水。 没办法，短短几个小时内，薛沛宁喜极而泣三次了，小珍珠都流完了。 “不用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薛沛宁小声嗯了一声，依偎在方知有的肩膀上，不舍得松开。 此时，阳光正好，明媚却不强烈，窗外湛蓝色的天空，几朵洁白如雪的云彩点缀其中，微风徐徐而过，夹杂着温热，预示着夏日即将到来。 楼道上的情侣紧紧相拥，沉浸在属于他们自己的甜蜜中，静静感受着青春的美好。 时间似乎也在此刻停止，只为了让这份独属于他们的浪漫永久定格。 …… 离开办公楼，薛沛宁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心底因退学产生的阴霾彻底消失不见。 从现在开始，她也是交大的学生了，每天都可以陪方知有一起吃饭，一起下课，一起去图书馆学习...... 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多到只是简单想一想，心中的欢喜就要溢出来了。 “你进去后，老师都跟你说什么了？”方知有好奇道。 “里面有个老师，就是我的辅导员，他跟我说晚上7点要开班会，让我做好准备，要上台做自我介绍。” 薛沛宁声音里充满了轻松惬意，和收到清华录取通知那天一样开心。 不，比那天还要开心，因为方知有也在交大。 “对了，我特意跟辅导员说我不住校，他同意了。” “他没问原因吗？” “问了啊！”薛沛宁笑眯眯搂着方知有的手臂，“可我的家就在学校附近，干嘛要住校，不是白白浪费钱吗？” 大学可以办理走读，只需要家长签字同意就行。 薛沛宁已经成年，法律上也没了监护人，再加上纪东杰打过招呼，走读手续很轻松就办下来了。 方知有想要办理走读手续，最难的地方就在于监护人同意。 老爸老妈绝对不会同意，对于这点，他还是有充分的自知之明。 在安全方面纪东杰不敢弄虚作假，更不会主动帮他。 没事是没事，一旦出了问题，学校肯定会追查到底，到时候成了人生污点，可就得不偿失了。 “学习方面呢？你能跟上他们现在的进度吗？”方知有关心道。 “第一学期都是些简单的基础理论知识，翻翻书背一背就好了。” “好在刚开学一个多月，要补的知识点并不多，辅导员给我画了重点，晚上多花点时间，肯定能跟上教学进度。”薛沛宁自信十足道。 她已经自学了不少会计方面的专业知识，早已不是一无所知的小白，再加上薛沛宁本来就是高材生，学东西也比平常人更快，压力是有，但并不大。 “放心吧，我肯定不会给你丢人的！” “我当然相信你了，毕竟我的数学成绩都是靠你手把手教的。” “你知道就好。”薛沛宁笑的特别开心，宛如山茶花一样明媚动人，“没有我，你哪来的今天！” “对对对！” …… 一路上，薛沛宁叽叽喳喳说的不停，每当路过大型建筑物时，都会拉着方知有过去仔细瞧瞧，问他是什么，方知有也不生气，耐心的给她一一解释。 两人走着走着，薛沛宁再次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们在朝学校大门方向走。 “我们不回家吗？” “先不回，还有最后一份惊喜要给你。” “啊！”薛沛宁捂着嘴，激动的叫出声，“还有惊喜？” 方知有实话实说道：“有是有，不过没前两份那么大，先给你打个预防针，到时候可不要失望哦。” “不会啦，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薛沛宁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她才不在意惊喜的大小，只要是礼物就喜欢，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失望呢。 在薛沛宁怀期待下，二人来到交大前街。 一家名为冠酥臻品的点心店映入眼帘。 不等他们走近，独属烤面包的香味扑鼻而来，让人忍不住想要进店购买。 “进去看看，有没有你喜欢吃的。” “噢。” 进来后，薛沛宁第一时间寻找店铺转让信息或者布告牌，可惜扫了一圈都没发现。 这才静下心来，跟方知有走来走去，挑选面包和糕点。 方知有也是第一次来，四处打量着属于自己的资产，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慨。 只不过他心思都在柜子摆放和面积上，对于那些香扑扑刚出炉的面包无动于衷，脑海里规划着未来奶茶店的布局，就算是犄角旮旯也不能浪费。 “苯瓜，你要吃三明治吗？”薛沛宁随口问道。 她的目光一直都在吐司，面包上，对于精致的糕点反而没兴趣。 “我都可以，你看着买吧。”方知有考察完，贴着薛沛宁小声询问：“你觉得面包店大吗？” 薛沛宁抬头四处看了看。 “不大，我印象中的面包房都挺大的。” “那这家店给你做奶茶店，怎么样？” 薛沛宁惊讶的啊了一声，周围客人目光齐刷刷的转过来，急忙捂住嘴。 聪慧的她立刻联想到方知有说的惊喜。 “他家要转让？” 第235章 你是自己 “没错。”方知有平静的点着头，“他们家要撤店了。” 果然如此。 薛沛宁小声哦了一下，端着盘子认真观察面包店的装修和布局。 店铺对面就是交大正门，来往的路人轻而易举就能注意到，位置极佳，特别合适开奶茶店。 黄金地段的租金可想而知，比后街转让的那家店只多不少。 心里不禁泛起嘀咕，生怕租金太贵把奶茶店压垮了，到时候不仅没帮上忙，反而拖了后腿。 那玩笑可就开大了。 “大小和位置倒是挺合适，房租呢？会不会特别高？”薛沛宁小声询问。 她以为方知有已经把消息打探好了，自己只是提提意见，帮帮忙而已。 “租金自然要比后街贵一点，不过，你不用担心。” 方知有给薛沛宁吃颗定心丸，轻描淡写道：“等你开始盈利了，再给房租也不是不可以。” “说什么梦话呢？房东又不傻，肯定不会同意......” 薛沛宁一边说，一边用充满疑惑的眼神瞅着方知有，心中突然浮现出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念头，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下口水。 “难道……” 她喃喃自语道，声音轻得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见。 难道这就是方知有所说的惊喜吗？ 脑海冒出来的想法让她心跳加速，目光直勾勾盯着方知有，仿佛要透过眼睛，看到他的内心深处。 “你别告诉我，商铺是你的？” “没错，已经在我名下了。” 薛沛宁惊讶得合不拢嘴，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原本以为高昂租金会成为开店的阻碍，却没想到方知有不声不响间把店铺弄到手了。 再也无心挑选面包，放下手中的托盘，拉着他准备离开。 “不着急，把帐结了再走。” 恍惚中的薛沛宁默默站在方知有身边，心里平复着又一个巨大惊喜带来的兴奋与喜悦。 开玩笑，这个惊喜一点也不比前面两个小，好不好！ 短短几个小时内接连收到四份礼物，薛沛宁小心脏都快受不了，高兴的同时也深刻意识到了附近油价的真正价值。 项目如果没潜力，不会有人出如此高价购买，这世界上没人是傻子。 等方知有付完款，拎上购物袋，薛沛宁拉着他找了个人少的角落，问出心中的疑惑。 “商铺也是卖附近油价的钱买的？” “差不多，买家没那么多现金，用商铺抵了一部分。” 方知有语气轻松惬意，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随手掰了块面包，放在嘴里细细品尝。 没想到味道还不错。 一包吐司和两个手撕面包要30块钱，尝尝鲜可以，绝对没下次了。 更别提普通大学生的消费能力，确实有点贵了，难怪经营不下去。 “抵了多少钱？” “200万。” 薛沛宁倒吸一口冷气，200万？！ 又是一个天文数字。 每平米均价比小平房硬生生贵了将近一倍。不愧是黄金地段的商铺，价格真离谱。 方知有一边品尝着面包，一边瞄着薛沛宁。 她整个人沉浸在惊讶中无法自拔。 方知有之所以会把商铺的事情告诉薛沛宁，是不想她有太多负担，希望她能轻装上阵，却没想到把人给吓住了。 抗惊喜能力有点弱啊！ “好了，别想了，我们回家吧。” 薛沛宁回过神，变得严肃起来。 “苯瓜，商铺虽然是你的，房租该给还是要给......” “租金的事情以后再说。” “之前你想开奶茶店，是因为没事做，我可以理解……” 方知有平静的询问，想要确认薛沛宁的真实想法。 “现在转学手续办好了，明天开始正式上课，你确定还要开奶茶店？不怕耽误学习吗？” 薛沛宁没有立刻回答，认真思索了一会。 一分钟后，给了一个坚定的答案。 “我要开奶茶店，但不是现在......” “现在的我会把重心放在学习进度上，争取用最短的时间跟上大家，等腾出手来再考虑奶茶店。” “笨瓜，可以吗？” 方知有没有答应也没拒绝。 “我只是你男朋友，不是你人生的规划师，我可以提意见，但不能替你做出决定。” “你的人生终归是要由你自己做主。” 话虽然说得模棱两可，却是在肯定薛沛宁的想法。 她瞬间就听懂了，开心的搂着方知有的手臂。 “嗯，我想的很清楚，也很明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笨瓜，说正经的，他们房租多久到期？” “房租只剩一个月，撤店也需要时间，等他们全部弄完，差不多要放暑假了。” “太好了，时间完全足够了......” 时间刚刚好，正合她意，等跟上学习进度后，再去忙奶茶店也来得及。 就算自己没时间，也可以拜托郑店长帮忙。 天气渐渐热了，火锅店即使生意再好，也会受到不小的影响，这也是方知有开奶茶店的初始原因。 薛沛宁欢呼雀跃，感觉好运一股脑全来了，仿佛面前就是条康庄大道，笔直向前，再也没了坎坷。 “可以慢慢规划。” “对了，奶茶店打算叫什么？”方知有好奇道。 “名字？”薛沛宁没认真考虑过，下意识脱口而出，“跟火锅店一样，叫附近奶茶呗。” “一点都不好听。” “哪里不好听了？”薛沛宁嘟着嘴，一脸的不服气。 方知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他怕薛沛宁不管什么事，都会优先把他考虑在内。毫无保留的付出，会让人感到特别累。 “奶茶店是你的，不是我的，你不用顾及我的想法，我们之间是平等的关系。” “今天给你准备的惊喜，是因为你是我的女朋友，而不是我想用它砸晕你。” “小妮子，你是独立的个体，不是我的附庸，明白吗？” 轰的一声。 薛沛宁灵魂仿佛被击中了，彻底清醒过来。 先爱己后爱人。 首先，我是我自己，其次才是其次。 奶茶店对她来说意义非凡，不仅仅是为了方知有，更是为了证明自己能力而开。 薛沛宁被惊喜冲昏了头脑，不知不觉中事事以方知有为主，渐渐失去了自我。 然而此刻，当她想通一切之后，心中顿时豁然开朗起来。 那种重新找回自我的感觉，让薛沛宁感到无比愉悦和充实，脸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幸福的微笑。 第236章 猫岛奶茶 “嗯，我明白了。”薛沛宁重重的点头。 “笨瓜，你知不知道，我并不是因为你对我好，才选择跟你在一起的。” “哦？那是因为什么？” 方知有故意打断了薛沛宁的说话节奏，一脸贱兮兮道：“难不成是因为我长得帅？” 薛沛宁侧着头没好气的给他一个白眼。 “怎么可能，你少臭屁了！” “我认为对另一半好只是基础项，并不是加分项......我也知道有很多女生遇到一个对她不错的男生时，会觉得非常难得。” “可那就像路边偶遇一只很可爱的小猫一样，只是突然想上去逗一逗，并不是真的想把它带回家饲养。” “或许会因此谈一段恋爱，但绝对长久不了……” 方知有轻轻捏了捏薛沛宁的手，“可除了对你好，我也给不了你什么。” “才不是呢，你能给的东西非常多。” 薛沛宁语重心长道：“苯瓜，其实很多家长对子女的另一半都不满意，但奶奶见你时，却一点敌意都没有，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方知有思绪万千，瞬间回到了第一次去薛家庄的情景。 “何止是没有敌意，奶奶亲切的，让我差点以为我是她孙子了，一见面拉着我说个不停，都不知道奶奶在说些什么……” 薛沛宁也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小脸上不自觉多了一抹红晕。 幸亏方知有听不懂她们老家的方言，要不然自己肯定没脸见人了。 “那是因为我跟奶奶介绍你的时候，不仅仅说了你对我的好，更多的是你这个人特别有耐心，特别善良，特别有礼貌，对未来有自己的规划，而且情绪特别稳定......” 恐怕薛沛宁自己都不知道，她在形容方知有时说了多少个特别。 方知有嘴角微微上扬，洋洋得意的情绪在心底蔓延。 低头盯着薛沛宁，假装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休学之前你就对我图谋不轨了？难怪奶奶那么喜欢我。” “什么啊！我......我才没有呢。” 小心思被揭穿了，薛沛宁顿时羞红了脸，不敢跟他对视，扭过头望向远处。 “那你为什么要跟奶奶介绍我？” “你是我同桌啊，提到学习有关的事情避免不了会说起你。” “是不是呢？”方知有笑着追问，“你敢说你当时对我没有一丢丢的想法吗？” 彼此坦诚相见不知道多少次了，有些事薛沛宁依旧不肯实话，真不知道她在害羞什么。 “哎呀~”薛沛宁搂住方知有撒娇道：“我都跟你在一起了，谁先喜欢谁重要吗？” “不重要吗？我觉得非常重要！” 见方知有态度坚定，薛沛宁也懒得跟他在无意义的话题上纠缠。 “好好好，是我先喜欢的你，行了吧？”语气无比敷衍。 方知有心里乐开了花。 “我就知道是你先喜欢我！” “瞧你那德行，真够幼稚的！” “嘿嘿，你管我！” “懒得理你。” 书上说的果然没错，男性心理学就是儿童心理学，核心价值是一模一样。 只要哄一哄，他们就会很高兴。 薛沛宁倍感认可。 ...... 回到小平房。 薛沛宁打开防盗门，一股熟悉而又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 静静站在门口，凝视着院内的一切，心中涌起无尽的感慨。 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是她家了，一个真正属于她的港湾，再也不用担心被房东驱赶了。 就在此时，哈基米向她小跑而来，毛茸茸的身体在她脚边蹭来蹭去，不停的“喵喵”叫，仿佛在欢迎她回家。 “小家伙估计饿坏了，我先去喂它了。” “去吧。” 放好行李，方知有用力呼出一口气，像被抽走了全身力气一般，一屁股重重地跌坐在柔软的沙发里。 忽然发现客厅似乎有些不对劲。 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异味，摆在角落里的猫笼下方，竟然有一滩水渍。 看来这几天，哈基米独自在家有点不安分啊。 “小妮子！” “怎么了？” 方知有指着地上的水渍不说话。 “喔，知道了。” 薛沛宁跑到卫生间，拿着拖把快速搞定。收拾完后，蹲在哈基米旁边，轻轻抚摸着它。 “瞧把你饿的，慢点吃，不知道的人以为我虐待你呢！” “喵~喵~” 哈基米吧唧嘴，努力干饭。 薛沛宁取出玉佩在它面前显摆。 “你看看，我有新玉佩了，是不是比之前更漂亮，是你爸爸买的哦，我保证再也不会把它弄碎了......” 说着说着，情不自禁想起哈基米走丢时的心情。 “苯瓜，你能不能给我做个定位器？” “定位器？你要那东西干嘛？” 方知有听得一头雾水，以为薛沛宁要往他身上装。 “明天开始我也要上课，家里长时间没人，我怕它又丢了……” 方知有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把它关笼子里，锁好门不就行了。” “不行！” 薛沛宁气冲冲的解释道：“长时间关在笼子里，哈基米心情肯定会受到影响，时间长了很容易生病。给它足够的空间，让它尽情的玩耍，才是真正的对它好。” “猫天性自由，独立，喜欢探索。关在笼子里养，迟早会郁郁而终，这不是饲养，是折磨。” “知道了。”方知有无奈的答应下来。 一提到跟哈基米有关的事情，薛沛宁总是特别较真。 “我找人问问，看谁能做出来。” “苯瓜，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你先别高兴的太早，只是帮你问问，不敢保证一定能做出来。” “不会的，你在我心里无所不能。” 薛沛宁对方知有的崇拜盲目至极，天真的认为就没有他搞不定的事。 方知有苦笑一声，不好多说什么。 后世，苹果也搞过定位器，叫airtag，不少家庭就因为它分崩离析，毁于一旦。 定位器市场前景不错，也有巨大价值，既然薛沛宁想要，可以找人试试。 至于谁能做出来，方知有一时间没有头绪。 “你在家休息，我下午有课，先回学校了。” “喔。” 方知有准备离开时，薛沛宁突然跑到他面前，拦住他。 “奶茶店可不可以叫猫咪奶茶？” “猫咪？”方知有眉头紧锁，“太普通了，没有特点，你再想想吧。” “那……”薛沛宁苦思凝想许久，“猫岛，你觉得怎么样？” “猫岛？猫岛奶茶？”方知有细细琢磨，“猫咪的小岛？可猫咪和奶茶有什么关联吗？” “我喜欢猫咪啊！” 方知有瞬间一脸黑线。 “你开心就好，名字不着急，时间还很充足，你可以慢慢想，我先走了。” “嗯。” 薛沛宁找出笔，准备把脑海里的想法画出来。 经过反复的涂改。 一个简笔画的logo跃然纸上。 一只可爱的猫咪不小心把奶茶弄洒了，歪着头不知所措躲在杯子后面，可爱至极。 第237章 烧烤派对 创业基地。 望着早已等待在此的想向小园，方知有笑着掏出红包。 “项目结束了，一路走来辛苦了，这是给你的奖金。” “经理真客气，又被你收买了，以后有事随时吩咐。”向小园开心接过红包。 上手一摸，比想象的要厚不少，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记住你说的话哦！” “那是当然了，食人之禄，忠人之事。” 向小园的俏皮话，总是深得他心。 “剩下的琐事交给你了，我先走一步。” “放心吧，经理，包在我身上。” ......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离开创业基地的方知有拨通了薛沛宁的电话。 “班会开完了吗？” “早完了，我这会正在超市买菜呢。”薛沛宁推着购物车，在蔬菜区挑挑拣拣，“你想吃什么，晚上给你做。” “我以为要去食堂吃呢。” “今天意义不一样，食堂什么时候都可以吃。” 方知有觉得也是，认真的想了想，脑海里闪过好几道他想吃的菜。 “我突然想吃排骨了。” “红烧排骨吗？” “都可以。” “那我多买两斤排骨。”薛沛宁立即推着购物朝生鲜区走去。 “小妮子，周末叫大家一起来家里吃饭，热闹一下，好不好？” 薛沛宁瞬间猜到了方知有的心思，高兴的答应下来。 “好呀！借此机会认识下你的同学。” “那就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 ...... 时间一晃到了周末。 大家齐聚小平房开烧烤派对。 郑文川和李兵泽对此期待已久，早早的跑来了。 方知有提着酒水回来时，他们俩已经开始烤肉吃了。 “人都没到齐，你俩就开始了，太自觉了吧？” “我不是替大家尝尝味吗？”李兵泽边吃边狡辩，嘴边全是油渍。 方知有懒得说他，随他去了。 “对了，我给王左右打电话，他说忙着训练没时间过来，你们现在什么情况？” “半个月后就是总决赛，训练当然更要紧啊。” “那你怎么不去训练？”方知有反问道。 “我走了，谁帮你烤肉！” “得了吧，我自己就可以，不需要帮忙！” 方知有毫不留情的揭穿真相，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 “我看你是被人给撵走了吧？” 气急败坏的李兵泽用烤肉签子指着方知有。 “我是队伍的灵魂，他们哪敢撵我！是我为了队伍主动让位罢了。” “那不是一回事吗？” “当然不是一回事，区别很大的......” 就在他俩斗嘴时，沈从一独自前来。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没事，他们也是刚来。”方知有笑着打招呼，丢下李兵泽不管了。 李兵泽心里暗骂。 切，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 沈从一站在小院中央，四处观察。 “我还以为你不来呢。” “你都亲自邀请了，我哪敢不来啊。” 沈从一笑盈盈盯着方知有，也不知道他哪里的勇气，居然敢邀请她来家里做客，不怕薛沛宁吃醋。 “学姐说笑了。” 二人说话间，穿着围裙的薛沛宁端着凉菜出来了。 “沈学姐。” 沈从一点头示意，算是打了招呼。 “今天得好好谢谢学姐，要不是她出手相帮，未必能转到交大。” 沈从一轻轻挥了挥手，“转学手续跟我没关系，是你们纪学长搞定的，你应该谢他才对。” “呦？我人都没到呢，就听见有人在说我。” 说曹操，曹操就到。 纪东杰拎着两瓶好酒，出现的恰到好处。 “从一，你是不是在说我坏话呢？” 沈从一扭过身，直接无视了他，对着薛沛宁介绍道。 “跟他道谢吧，他才是最大的功臣，也是你们的学长，纪东杰。” 薛沛宁知道他是谁了。 就是他买走了附近油价。 虽然心里很不痛快，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足的。 “谢谢纪学长，出手相帮。”礼貌的弯腰感谢。 “不用放在心上，大家都是朋友，互相帮助罢了。” 纪东杰笑着把酒放在餐桌上，“我带了两瓶好酒，一会你男朋友喝多了，可不要怪我哦。” “学长，不会的。” 方知有冲薛沛宁挥手示意。 “你先去忙吧，我跟学长聊几句。” “好，你们先坐，菜马上就好。” 薛沛宁走后，沈从一也识趣的走远了。 招呼纪东杰落座后，方知有好奇道：“学长，听说你把投资搞定了？” “你的消息够灵通的。” “毕竟是我第一个项目，不关注不行啊。” 纪东杰笑了笑，表示可以理解。 “全国赛结束后，能源集团投资三千万，同时把附近油价正式更名为团油。” 方知有倒吸一口冷气，三千万，真不少啊。 “恭喜了学长。” “后悔吗？” 方知有摇了摇头，脸色十分平静。 “没什么好后悔，项目在我手上很难拉到三千万投资，有时候人脉比项目更重要。” “很多投资机构最关注的都是人，而不是项目本身。” “你明白就好。”纪东杰安慰的拍了拍方知有。 “没关系，你还很年轻，未来不可限量。” “那就借学长吉言了。”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大家吃的都很开心。 郑文川心里想着，希望火锅店未来越来越好，争取早日开分店。 李兵泽心里想着，战队顺利拿下冠军，借此进军电竞行业。 纪东杰心里想着，让履历更加丰富，顺利考上选调生，从此平步青云。 沈从一心里想着，投资更多的优质项目，获取丰厚的报酬，早日摆脱家族束缚。 薛沛宁心里想着，努力学习，和方知有共同进步，厮守终生。 方知有心里想着，重活的这一次，彻底改变人生。 第238章 大结局 十年后。 五星级豪华酒店餐厅。 宴会厅里人声鼎沸，犹如一片喧闹的海洋，在场的众人无一不是身着华丽的礼服，在宴席间来回穿梭，或者举着酒杯相互攀谈。 大腹便便的郑文川早已不复年轻时帅气。 这些年，十元自助小火锅在方知有的指点下，一步步稳扎稳打，逐渐开遍全国各地。 那个一无所有的青年脱胎换骨了一名成功的企业家。 此刻的他正端着酒杯，跟身穿行政夹克的纪东杰谈笑风生。 按道理来说，这种大型聚会场合，以纪东杰的身份不应该出现，但他也有不得不来的理由。 “纪局长，没想到您真来了，早知道您会来，我肯定提前去接您。” “是副局长。” 纪东杰一脸严肃的指出郑文川的问题。 郑文川哈哈大笑不以为然，懊恼的拍了拍额头，只不过上面的头发不胜唏嘘。 “是我说错了，口误，口误。” “那您打算什么时候把那个副字摘掉啊？” “我也想啊......” 纪东杰露出苦恼的表情。 “能不能把副字去掉，全看他了......” 郑文川顿时恍然大悟，“明白了！我明白了。” “那我先祝贺纪局长早日摘掉副局的帽子。” “借你吉言。” 两人相视一笑，碰了下酒杯。 餐桌旁正在大块朵颐的王左右，脸上多了一抹不屑的目光。 “骨气呢？以前的骨气呢！现在看见当官的，就知道上去舔......” “行啦，少废话，安心吃你的饭！” 李兵泽站在王左右的身边，下意识挡住他的视线。 “你什么条件，人家什么条件？能比吗？” “我怎么了？我能有今天！都是靠自己一场场比赛打出来的！” 打了三年职业的王左右，意识到实力下滑时，毫不犹豫选择急流勇退，离开赛场。 转行做了主播，在方知有的指点下，路走的越来越顺。 “谁还不是呢？！” 李兵泽小声嘀咕。 当初的mx战队，如今也成为了电竞圈知名的老牌强队，不仅多款游戏都有他们的身影，明星选手甚至数不胜数。 同时借着电竞的噱头，拍下了不少土地。 加上自身的资源，生意也是蒸蒸日上。 “老李，新小区盖好了吗？到时候给我留套好的。”王左右询问道。 “没问题。等封顶了，你随便挑。”李兵泽毫不在意。 “谢了。” “客气啥。对了，队里最近又签了几个新人，帮我把把关。” “小事一桩。” ...... 就在众人聊天时，只见一道亮丽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之中。 那人身穿一袭鲜艳夺目的红色礼服，犹如一朵盛开的烈焰玫瑰，瞬间成为全场焦点。 她身姿婀娜，步伐轻盈，每一步都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气质和韵味。 待她走近些，众人才看清原来是沈从一。 岁月似乎对她格外宽容，并未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 如今的她，不仅魅力不减当年，反而增添了一分成熟的韵味。 沈从一眼神中透着自信与从容，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在场的众人皆被她的风采所吸引，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她的一举一动。 一直注视门口动静的纪东杰，跟郑文川说了声抱歉，快步迎了上去。 “来了。” 沈从一没有开口，只是简单的点头回应，算是打了招呼。 纪东杰也不在乎，继续说道：“我们......有段日子没见了，上次见面还是在你家的宴会。” “你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你呢？”沈从一轻声说道。 纪东杰感觉到沈从一的漫不经心，她的目光在宴会厅巡视了一圈，发现最想见到的人没有来，脸上多了一抹失望。 “我也挺好的。” “从一，大家都不年轻了，我们俩的事情，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了吗？” 纪东杰认真问道。 “纪东杰，你真的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原因你自己也清楚。” 沈从一的投资公司现在风头正盛，无数公司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得到她的青睐。 能有今天的成就，除了方知有的指点，跟她的努力也分不开。 如果能和沈从一喜结连理，纪东杰的事业绝对会更上一层楼。 可惜，她的心已经被那个人占满了。 说话间。 宴会大厅那扇华丽的大门缓缓打开， 每个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汇聚到那里，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吸引着。 他们屏住呼吸，眼神中流露出急切。 期待那个白手起家的商业传奇出现。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