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76：开局赶山打猎养活家》 第1章 重生1976 “娘，我得赶紧带大林子去县医院！您能给拿点钱吗？” “我哪有钱啊！他伤那么重，能救得活吗？” 昏暗的房间里，江林被吵醒，借着透进来的那丝光亮，可以看到四面的墙壁是由木头搭建而成，显得粗糙而简陋。 而他正躺在炕上，身上盖着被子，整个房间里弥漫着阴冷潮湿的气息。 这是哪儿？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是在海外执行维和任务的军医，正在给当地居民义诊，突然一声巨响，就感觉身体像被撕碎了似的。 难道我死了？刚这么一想，一股陌生的记忆宛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他这才明白，自己竟然穿越到了1976年，还穿到了一个跟他同名同姓的山民身上。 原主也叫江林，今年刚满十八岁，昨天上山打猎，不小心从山石上滚了下去，等他被找到时候，已经昏迷不醒了。 也找赤脚医生看过，人家没办法，说是去县医院，兴许还有救，不然，只能准备后事。 原主的母亲一听就吓坏了，哪怕有一丝希望，她都不会放弃儿子，便向婆婆要钱。 想到这儿，江林担心自己的身体，赶紧坐起来，自我检查。 他可是一名军医，不但枪法厉害，医术更是了得。 “只要大林子还有一口气，我都要给他治！他爹生前挣的钱，都交给您保管了，现在急着用钱，您就行行好……” “你这个病秧子，还有脸说！你们一家四口，平时不吃饭吗？你看病吃药不花钱吗？我大儿子挣的那点钱，早被你们败光了！再说了，咱们都分家了！凭什么给你钱！” 虽然看不见人，但江林能听出，苦苦哀求的女人应该是原主的母亲祁翠娥。 而说话难听，没有一点人情味的是原主的奶奶。 “娘，我给您跪下了！请你救救大林子！我没了丈夫，不能再失去儿子！” “奶奶，求你救救哥哥，我给您磕头！” 紧接着，江林听到跪地的声音！老太太如此不近人情，太过分了！ 他双眼发红，既然占用了原主的身体，那就替他好好活下去，有责任照顾好他的家人。 “磕头也没用！不过，我倒是有个搞钱的法子！隔壁大队的刘大奎，他看上芬芳了，只要芬芳嫁给他，他愿意出三十块钱！” “不行，芬芳才十多岁！刘大奎都四十多啦！而且他老婆就是被他打死的！”祁翠娥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起来，断然拒绝。 芬芳？那可是原主的二妹，还不到十五岁！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奶奶！ 江林实在忍不住了，从炕上跳下来，步履踉跄的冲到门口，不禁骂道：“老巫婆！你休想打芬芳的主意！” “哥哥，是哥哥……” 一个小女孩激动的从地上爬起，满心欢喜地跑向江林，由于跑得太快，差点摔了个跟头。 小丫头看着也就七八岁的样子，扎着个马尾辫，流着鼻涕，脸上有几处冻伤，穿着一件满是补丁的棉袄，袖口都油光发亮了。 江林一眼认出她，这是原主的小妹江绵绵。 她仰头看着江林，眼里闪着光，拍着肿胀如蛤蟆的小手，兴奋得又蹦又跳。 “娘，哥哥醒啦！” 怎会冻成这样啊？江林看着江绵绵，心疼得不行，冲她微微一笑。 “大林子，你快把娘吓死啦！” 祁翠娥跟做梦似的，她捂着嘴，泪水如决堤般涌出，甚至都忘了自己还跪在地上。 江林张了张嘴，最终喊出声，“娘，我好着呢！” “腿断了没？有内伤嘛？谁知道呢！就算醒了又能怎样？还是没钱治疗啊！” 老太太嘴角微撇，脸色很不好看，“翠娥，刘大奎的事，你考虑考虑吧！养这么多赔钱货，除了浪费粮食！啥忙都帮不上！” 江林冷声道：“不用考虑！芬芳还小，不可能嫁人，我家日子也会越过越好，您就积点德吧，不然，小心被雷劈！” 反正她又不是自己的亲奶奶，江林对老太太毫不客气。 “翠娥，你看看你养的是什么东西！竟敢诅咒我！”老太太气坏了，“他怕是脑袋摔坏了，会连累你们一家的！不如丢到山洞里，让他自生自灭！” 老太太还威胁道：“要是不听我的话，你们以后哪怕饿死，我也不会管！” 祁翠娥擦了擦泪水，语气坚定地说：“他是我儿子，不管是什么样子，我都不会丢弃他，” “至于把芬芳嫁给刘大奎，想都别想！” “好，好，你们都有骨气！”老太太气得直跳脚。 祁翠娥也不理她，缓缓站起身，看着江林，担心地问：“有没有伤到哪里？” 江林刚才检查过，说道：“除了软组织损伤，身子有点虚弱，没有大碍！” 为了让母亲放心，他还特意原地转了几圈。 祁翠娥如释重负，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再看老太太，脸上虽然露出惊讶的表情，但好像还有点失望。 “哥哥抱抱！” 这时，江绵绵伸出了小手。 “绵绵别闹，你哥哥的身体还没好呢……” 祁翠娥话还没说完，江林已抱起江绵绵，他神色一滞，那么轻！这才发现小丫头只剩下皮包骨头了，心里不由一酸。 小丫头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小脑袋亲昵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一副幸福的模样。 江林冷眼看向老太太，心中暗想，老爹是她亲生的吗？怎么对自己的孙子这么狠呢？ “老巫婆！你会为今天的事情后悔的！我家不欢迎你！” 江林直接下了逐客令。 “你……你们等着挨饿吧！到时候可别来求我！”老太太恶狠狠的瞪江林一眼，气鼓鼓地走了。 江林嗤之以鼻，心说自己可是堂堂21世纪的军医，曾在危险重重的热带丛林几个月都没饿过肚子，更别提这飞禽走兽泛滥的长白山了，怎么可能饿着他，简直开玩笑。 “我要天天带着家人吃肉，馋死你这个老巫婆！” “唉，芬芳去了后山，我这心里总感觉不踏实！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祁翠娥忧心忡忡地低声念叨。 后山？江林神色骤变，那里常有大型猛兽出没，几个月前，有个猎人被狼袭击，双腿都残废了，至今还躺在床上呢。 他忍不住埋怨，“芬芳还那么小，怎么能让她上山呢？” “她听说人参能救你，带着一把侵刀就跑了，我没能追上！”祁翠娥满脸自责。 原来是为了原主，多么好的妹妹啊，江林被感动得热泪盈眶，此时，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江芬芳有任何闪失。 他环视一眼，轻轻将江绵绵放下，抄起放在门后的红樱枪，这是他爷爷留下来的宝贝，可能是年头久了，红樱已经明显褪色。 家里没有别的趁手家伙，只能用它了。 “娘，我去找芬芳！” 第2章 上山寻找江芬芳 遇到雪原狼 听说儿子要上山，祁翠娥一下就急了，“你的身体还没好！怕是还没找到芬芳，你就……” “天寒地冻的，雪又这么厚，你可不能去！” 江林摇摇头，“芬芳是为了我才上山的，我这个当哥哥的，总不能眼看着她有危险，啥都不做吧！” “况且，我现在好得已经差不多了！” 见江林心意已决，祁翠娥自知无法阻拦，便将家里仅剩的一个窝窝头塞到他手里。 “大林子，你和芬芳一定要安然回来！我和绵绵等你们！” 平时就吃这个？能吃得下去吗？江林看着手中的窝窝头，因上冻的缘故，硬得跟石头似的。 他不禁想起软乎乎的白面馒头，香喷喷的肉包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哥哥，我也要去！”一旁的江绵绵突然开口。 江林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笑道：“山里太危险！有吃小朋友的老虎，你乖乖呆在家里，要听娘的话！” 他不敢耽搁，大步离去。 行出家门数十米，回头一看，只见祁翠娥和江绵绵站在院门口，正朝他这边张望。 他迈着坚定的步伐，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后山走去。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云雾缭绕，给长白山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江林虽然身体有些虚弱，但这刺骨的寒风，让他格外清醒。 约莫走了两个多小时，仍不见江芬芳的身影，从她留下的脚印就能看出来，一路行来，没少摔跤。 谁能想到，一个还不到十五岁的小姑娘，竟敢孤身一人进山，明知前方危险重重，都没能动摇她上山的决心。 要知道，即便是原主，也从未敢踏入过后山！ 不知走了多久，江林发现异常，人像是从山坡上滑下去了，由于被树木灌丛遮挡，无法看清下面情况，他匆忙绕了下去。 结果，看到了猩红的血迹，还有野兽的脚印，江林心头一沉，暗叫不好，二妹可能出事了！ 他紧攥红缨枪，凝视观察，一颗心沉到谷底！ 爪印呈椭圆形，恰似梅花，趾间有蓄势跳跃的痕迹，据此推断，多半是雪原狼，而且至少两只。 芬芳凶多吉少！ 对付雪原狼，最好的办法是用枪，可惜他没有！ 江林暗暗叫苦，自己刚穿越过来，就碰上了雪原狼，要是江芬芳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会愧疚一辈子，当然，前提是自己能够活下来。 他匆匆啃了两口窝窝头，又吞了一大把雪，立即全神戒备地朝前寻去。 “畜生！胆敢伤害我二妹！看我不活剥了你们！” 顺着血迹和凌乱的脚印，走了数百米，突然，传来一声狼嚎。 他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难道是被发现了？ 下一瞬，他宛若灵猴，敏捷地爬上树，虽然树干滑溜溜的，但完全不影响他的速度。 远处望去，一棵树上好像有个人影，他心中一喜，难道是芬芳？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树下一定有狼，至于有多少，不得而知。 他仔细搜寻一番，一只都没看到。 接下来该怎么办？ 若不把狼驱离，或者尽数斩杀，别说是救人了，自己的小命都难保。 再者，狼的听觉异常敏锐，如果贸然靠近，恐怕很快会被察觉，到时候自己不但危险，更没法救人。 江林快速思索着，树上之人若是江芬芳，她还能支撑多久？万一掉下去，可就成了雪原狼的腹中之物。 他的目光落在红缨枪上，两米多长呢，要是能把狼吸引过来，给它来个出其不意，只要杀掉一只，其他狼便会心生忌惮。 形势危急，只能放手一搏！ 他将周围地形了然于胸，做到心中有数，这才扯开嗓子大喊，“芬芳，是你吗？” 可是，没有人回应。 莫非冻僵昏迷了？江林一连喊了数声，嗓子都快喊破了，依然没有应声。 不知在树上躲了多久，天气这么冷，十有八九是昏迷了。 必须尽快把人救下来！ 如是想着，江林的瞳孔陡然一缩，眼角余光瞥见一只灰色的狼，正悄无声息地靠近，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畜生，别畏畏缩缩！有种过来吃掉我啊！” 为了激怒雪原狼，他折断树枝用力扔它。 然而，雪原狼却在离江林所在大树十米之外的地方坐了下来，还仰头看着他，出奇的冷静。 居然不上当，江林继续挑衅，用雪球和树枝不断地砸向它，雪原狼依然毫无反应。 该死，怎么比人类还狡诈！ 江林心里清楚，这样僵持下去，对他极为不利，况且，他心里还惦记着江芬芳。 “畜生！要是不敢吃我就滚开……” 咦？他注意到狼的右耳，缺失了半块，原来是一只熟狼啊！难怪如此警觉。 所谓熟狼，是指被猎人追捕过的狼，甚至被弓弩或者猎枪打伤过，又侥幸逃脱了。 他又观察一遍，目光所及，仅有这一只！那就先解决它。 想及至此，他故作惊呼，整个身子向后倒去，然后，倒挂在树杈上。 果然，见机会来了，那只雪原狼宛如离弦的箭，嗖地一下，冲了上去，快到树下时，一跃而起。 张开大嘴，露出锋利的獠牙！要是被咬住，后果不堪设想。 见狼中计，江林眼中杀意迸射，藏于树后的红缨枪，倏然刺出。 这一击，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因为他清楚自己的身体，不适合与狼长时间纠缠，必须做到一击命中。 待狼意识到上当，为时已晚！锋利的红樱枪头，精准地刺入它的眼睛，从后脑穿出。 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江林从树上掉了下来，落入雪堆里，因下面是长年堆积的枯叶，身体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那雪原狼在雪地上翻了几个滚，四肢乱蹬，渐渐地就不动了，它周围的雪都被染成了红色。 一招将狼斩杀，江林刚松了一口气，耳边却传来猛兽在雪地上奔跑的声响，他顾不上看，连滚带爬地到死狼身边。 一只脚蹬住狼头，奋力地去拔红樱枪。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另一只飞奔而至的雪原狼朝他扑了过去。 第3章 狡诈的短尾狼 红缨枪还没能从死狼身上抽出，江林只得侧身闪避。 扑上来的雪原狼，擦着他的身子掠过。 雪原狼可是长白山最凶悍的狼，攻击性极强，见同伴死了，发出凄厉的嘶吼。 江林神色微变，这该死的畜生，不会在叫援兵吧？要是把狼群招来，那就完蛋了！ 呼，终于成功拔出红缨枪！ “畜生，来啊！” 他挥动红缨枪，指向蠢蠢欲动的雪原狼，这才看清楚，它的尾巴很短，不知道是天生如此，还是后来断掉的，此外，腹部鼓胀，特别明显，这是一只公狼，绝对不是怀上了狼崽！ 哒哒哒，它不停地踏着积雪，眼睛却死死盯着江林，像是在找机会下手。 见短尾狼不敢贸然进攻，江林大声喝道：“不想跟你的同伴一样死在我手里，赶紧滚！” 为了震慑这只短尾狼，他把枪头上的血抹在脸上，又踩住死狼的头颅！ 短尾狼非但没吓退，反而再次朝江林冲过来。 不怕死吗？江林本能地往后退，枪尖一挑，朝着短尾狼的脖子刺去。 可惜没有刺中。 而他身形不稳，倒在地上，衣袖也被狼爪抓出一个大洞，还好没有伤到肌肤。 嗖。 还没等他爬起来，短尾狼又扑了过来。 近身搏斗，长达两米多的红樱枪，失去优势。 江林急忙翻滚出去，堪堪躲开。 他心里清楚，只有跟短尾狼保持距离，才有机会把它干掉。 在这生死关头，他也是拼了，“蹭”的一下爬起，主动发起攻势！ 短尾狼连忙后撤，但还是没有要逃跑的意思！ 江林心里跟明镜似的，只要自己稍有松懈，狡猾的短尾狼肯定会趁机攻击。 接下来，他和短尾狼展开了一场你进我退，我退你进的拉锯战。 江林可没心思耗下去，心中挂念着江芬芳的安危，又怕狼群赶来！可是，短尾狼太狡诈！一时半会还真奈何不了它。 而他随着体力耗尽，处境愈发危险。 他略一思考，便有了主意，佯装朝那棵有人的大树跑去。 短尾狼紧紧地跟在后面。 江林有种强烈的不安，必须除掉它。 这么想着，脚下猛然加速，朝右前方狂奔而去。 狼，终究只是狼！无论多么狡猾，也难以与人类的智慧抗衡。 短尾狼误以为江林心生怯意要逃跑！立即加速追了上去。 这只短尾狼体型硕大，四肢健壮，速度快如闪电。 不用回头，光听声音，也知道已追到身后。 江林本就身体虚弱，又徒步走了几个小时，加上一天多没吃东西，即便事先啃了两口窝窝头，此刻，也已无力支撑。 在狂奔过程中，眼前开始出现小星星，再这么跑下去，就算狼不咬他，也有可能昏厥过去。 他的心跳得跟打鼓似的，感觉随时都有可能停止。 坚持住！就差十多米了！ 江林心中默默为自己打气，成败在此一举！ 紧要关头，他手中的红缨枪被大树给挡了下，不得不松手。 这样一来，追上来的短尾狼，反而放松了警惕，认定这个人类必将成为自己的美味。 扑通一声，江林向前趴去，身子在冰雪上滑行出数米。 而短尾狼收不住脚，直接从他身上飞了出去！ 啊！ 江林死死抓住一棵小树，而他整个身子都悬在了半空。 他低头望去，下面竟是几十米深的山谷！短尾狼倒是没有当场摔死，正在艰难地挣扎着。 其实，这是江林精心策划的结果，之前在树上就观察过，当然，若非被逼无奈，他不会冒如此巨大的风险。 用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爬了上来，紧绷的神经顿时松懈下来，他仰面朝天躺在雪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刚才好险，差点掉下去。 芬芳？ 他缓缓爬起，捡起红缨枪，摇摇晃晃地走到一棵树下，树杈上果然坐着一个小女孩，她紧紧抱着树干，头发把脸都遮住了，虽然看不清面容，但，可以确定，正是他要找的二妹江芬芳。 “芬芳！芬芳……” 他连喊了好几声，小女孩似乎听见了，慢慢睁开眼睛。 见她醒过来，江林伸出手臂，“快，快下来，哥哥接着你！” 目测，距离地面最多三米，江林没带绳子，就算爬上去，也没法把人弄下来，不过，好在不算高，在下面接住应该没问题。 “哥，是……是你吗？” 江芬芳声音虚弱，但江林听得真真切切，宽慰地笑道：“是哥哥，快下来！” 下一秒，江芬芳身子一歪，宛若风中枯叶，掉了下来。 江林稳稳接住，二人一同倒在地上。 这才看清楚，江芬芳的眉毛，鼻涕都冻住了，她的身体都冻僵了。 当务之急，要先给她取暖，另外，防止狼群找过来，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才行。 不大一会，他抱着江芬芳，钻进一个山洞里，目光扫过，洞壁是人工开凿过的痕迹，墙角还有生锈的铁链，一端固定在石头上。 洞里有柴火，说明以前有人来过。 他捡起一根比较干燥的树枝，从江芬芳身上取下侵刀，把树枝刮成木屑，继而摸出火柴盒，这是原主上山必带物品。 很快，点燃火堆！ 在熊熊火光下，江芬芳的状况有所好转。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江芬芳已能坐起，“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傻妮子！你知道山上有多危险吗？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还有命吗？” 江林用树枝穿着窝窝头，在火上烤得焦黄，递给江芬芳，示意她吃下。 江芬芳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上山匆忙，什么吃的都没带，此时，大口地吃起来。 江林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背上，有一道血口子，不过已经结痂，之前看到的血迹应该是从她手上流下的。 “哥，你看见狼没？” 江芬芳冷不丁开口，那脏兮兮的俏脸上满是惶恐。 江林笑着安慰，“被我杀了！” “你等着，我去把狼拖过来！咱们烤点狼肉吃！” 狼死了？江芬芳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 江林把侵刀给她，嘱咐她保护好自己，便离开山洞，等他再回来的时候，肩上多了一只死狼。 “真的死了！” 起初，江芬芳只当是哥哥吹牛，要知道，近些年来，没听说有人能猎杀雪原狼。 江芬芳又惊又喜，眼睛里直冒光，她至少大半年没尝过肉味了，以前江林上山，连只兔子都抓不到，一想到马上就能吃到肉肉，口水不禁流了出来。 江林用侵刀从狼腿上削下一块精肉，再切成小块，用细的树枝穿成串。 江芬芳也没闲着，去找柴火了，她发现洞里有一大堆枯叶，心中暗喜，想都没想准备弄一些，在抱树叶的时候，手却碰到了一个冷冰冰，软绵绵的东西。 第4章 斩杀白眉蝮蛇 江芬芳没有当回事，当她第二次取树叶时，察觉到有东西在蠕动，吓得撒腿就跑。 “哥，树叶下面有东西！” 江林闻言，把侵刀往腰上一别，顺手抓起红缨枪，倏地站起！他让江芬芳躲到洞口，自己手持火把前去查看。 到了那堆枯叶跟前，借着火光，终于看清楚了，竟是一条蛇。 不该在树洞里，或者在地下洞穴里冬眠吗？怎么跑山洞里来了，还钻到树叶下面！不怕被其他动物伤害吗？ 蛇显然被惊醒了，伸着头，看着江林，一点逃跑的意思都没有。 嘶，是白眉蝮蛇？ 江林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以前见过这种蛇，头部较大，与颈部区分明显，而且吻短宽圆，鼻孔大，背部呈棕灰色。 有人将白眉蝮蛇称为长白山的毒王，不管是猎人，还是采参的，只要碰见它，都会绕道走。 还没开始烤肉，一时半会走不了，绝对不能留下任何隐患。 他放下红缨枪，拔出侵刀！用火把吸引蛇的注意，另一只手紧握侵刀，趁机一刀砍下，白眉蝮蛇的头与身体瞬间分离。 即便如此，蛇身仍然不断地翻滚！ 江林用树叶将刀刃擦干净，收起侵刀，又捡起红缨枪，将蛇身挑起，好家伙，足有一米多长。 “芬芳，没事了！” 他把蛇丢到火堆旁，冲江芬芳喊了一声。 “哥，你的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江芬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她印象中，哥哥有点怕蛇。 今天却一反常态，不但杀狼，还杀蛇！跟变了个人似的。 江林笑了笑：“这是一条白眉蝮蛇，毒性极强，一旦被它咬伤，会死人的！为了安全起见，不杀不行啊！” 说话的功夫，他已把肉串架在火上！ 江芬芳不停地往火堆里加柴火，还时不时瞅瞅江林，忽然觉得他变得成熟稳重，面对危险时也足够冷静。 狼的狡猾程度超乎想象，猎人组队都没杀死过，哥哥孤身一人，还杀了两只，传出去估计没人相信。 另外，家里已经揭不开锅！要是把狼带回去，最近一段时间都不用担心会饿肚子。 江林把烤好的狼肉串递给江芬芳，虽然没有放盐，但江芬芳吃得那叫一个香！ 太好吃了！她长这么大，吃肉的次数少得可怜，别说是狼肉了，更是第一次品尝！ “哥，你也吃点！” 见江林正忙着，江芬芳把肉串送到他嘴边，满含期待。 江林微微一怔，随即张嘴咬下一块。 江芬芳开心极了！不停地把肉串送到他嘴边。 两人吃饱之后，因找不到水源，便将雪块烤化，喝点雪水。 天黑之前，必须下山，不然，一脚踩空，掉入悬崖，会死得很惨。 至于那只短尾狼，江林打算明天再来带走。 “哥，蛇要带走吗？”江芬芳问道。 江林轻轻摇头，“这是毒蛇，肉不能吃！” 话虽如此，他却用侵刀取出蛇胆！这可是一味传统中药，具有清肝明目，化痰止咳的功效。 用树叶包好，放入口袋里。 江芬芳帮忙拿着红缨枪，江林驮着狼的尸体，二人朝山下走去。 一路上，江林高度警惕，生怕被其他雪原狼尾随！也担心遇到大型猛兽，主要是有妹妹在身边，要是真遇上了，没法照顾她。 总的来说，下山挺顺利，路上只碰到一只野兔！ 到家的时候，天色已黑！ “哥哥，是哥哥吗？”远处传来江绵绵的声音。 皓月当空，月光皎洁，亮如白昼！ 在这个空气没有污染的年代，毫不夸张地说，能看见几十米外的地方。 江林抬头望去，只见江绵绵呼喊着跑过来。 “慢点跑，小心摔倒！”江林大声提醒。 扑通，江绵绵趴在雪窝里，江林暗骂自己是乌鸦嘴，把狼扔掉，快步跑过去，将人扶起，关心地问：“疼不疼啊？” “不疼！” 江绵绵的目光落在江芬芳身上，“娘，二姐回来了！” 要是江林兄妹不回来，祁翠娥估计会在院外站一宿。 她跟了过来，瞪江芬芳一眼，“害你哥上山找你！以后不许这么任性了！” “娘，我知道了！”江芬芳抱起小妹。 江林又把狼扛到了肩上！ “狼……是狼……” 当祁翠娥看清楚，吓得连连后退。 “娘，别怕，是死狼！”江林急声说道。 “你……你杀死的？”祁翠娥一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从未想过有一天能这么近距离的看到狼，还是一头死狼！ “娘，是哥哥杀的，杀死两只呢，还有一只没能带回来！” 江芬芳抢先说道。 江绵绵吓得不敢说话，在她的认知里，狼专门吃不听话的小朋友，但又按捺不住想看狼是什么样子。 “天呢！你们竟然遇到狼了！有没有受伤？”想象着儿子与狼搏斗的情景，祁翠娥不寒而栗。 “我没有受伤！娘，外面太冷，咱们回屋里说吧。” “好好。” 祁翠娥帮忙托着狼后腿。 进到院里，江林让小妹端来煤油灯，借着月色，他娴熟地给狼剥皮，先是卸下两条狼腿，又割下几斤瘦肉，交给祁翠娥去炖汤了。 江绵绵蹲在一旁，“哥哥，你不怕狼吗？” 江林没有直接回答，嘴角一勾，“哥哥把狼宰了，你觉得呢？” 江绵绵双手托着下巴，眼睛亮晶晶的，“哥哥好厉害！” 就在江林处理狼骨头之时，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大门口传来，“这是芬芳家吧？” 江林扭头看去，只见来者膀大腰圆，五大三粗。 “谁啊？” 祁翠娥从屋里走了出来。 男人迈步进院，同时打开手电筒，先是照了下江林，又移到祁翠娥脸上。 “我……我是刘大奎！稀罕你家芬芳！你要是愿意把她嫁给我，我出聘礼三十块！” 刘大奎？居然找上门来，胆子不小啊，江林腾地站起。 “我女儿还小！暂时不考虑嫁人！”祁翠娥气得不行，本想把人赶走，可又想到自己孤儿寡母的，不好得罪人，只能硬生生把火气压了下去。 哪知刘大奎脸皮比城墙还厚，嬉皮笑脸道：“可以先把亲事定下来，晚些时候再结婚！” “我做你的姑爷，以后保证没人敢欺负你们！” “你是什么东西？竟敢打我二妹的主意！” 江林一声冷喝，朝刘大奎走去。 第5章 不知悔改 上门讹诈 “大林子！” 祁翠娥不想招惹刘大奎，他是出了名的地痞无赖，像他这样的人，什么卑鄙手段都使得出来。 可江林根本不把刘大奎当回事，径直走到他面前。 刘大奎对江林的家庭情况早已摸得一清二楚，知道他有点怂，还经常被欺负。 他一脸不在乎，说道：“江林，以后我就是你的妹夫，虽然你说话不好听，但我大人有大量，不会跟你计较！” 江林险些被气笑，无耻之徒脸皮真厚，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货色！警告道：“我再说一遍，不要打我二妹的主意！立刻滚蛋！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刘大奎摇了摇头，咧嘴笑道：“你奶奶收了我的好处，还答应把芬芳嫁给我！你一个小屁孩说了可不算！” “我家跟那老巫婆已没有任何关系！她说话更不算！”江林冷声道：“是你自己走，还是要我把你扔出去？” 完了，这下彻底把刘大奎给得罪了，祁翠娥慌忙把儿子拉到身后，对刘大奎道：“你快走吧！若是再来我家无理取闹，我只好找大队长，让他主持公道！” 刘大奎也不装了，嘴角露出一抹邪笑：“我看上的人，你们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除非你们不想过安稳日子了！” 祁翠娥心头一沉，还真是个无赖！强颜欢笑，“你这么优秀，什么样的老婆找不到，你就放过俺家芬芳吧！” “丈母娘，你知道我来干嘛的吗？跟你商量定亲的事！我找大师算过，明天就是黄道吉日……” 刘大奎话没说完，江芬芳从屋里冲了出来，“休想，我就算死，也不会嫁给你！” 刘大奎的目光瞬间落在她身上，那灼热而充满侵略性的眼神，让人恶心。 “谁让你出来的，快回屋去！”祁翠娥一声呵斥，拉着江芬芳往屋里走。 “芬芳，嫁给我吧，保证不会让你受一丁点委屈……” 砰。 江林一拳砸在刘大奎的面门上。 刘大奎顿感天旋地转，眼冒金星，用手一摸，鼻子流血了。 他一下子愣住，完全没想到江林竟敢动手打他，顿时火冒三丈，抡起巴掌朝江林脸上扇去。 江林心里清楚，对付这种无赖，不能心慈手软，只有把对方打怕了，以后才不敢来纠缠。 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紧接着一个过肩摔！刘大奎那庞大的身躯重重地摔在地上。 “啊……” 响起杀猪般的惨叫。 “大林子，别打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祁翠娥根本来不及阻止，心道这下怕是没有安宁之日了。 江芬芳也愣住，哥哥居然为她打人了，而且打的还是刘大奎！他还是以前那个懦弱的哥哥吗？ “江林，老子弄死你！” 刘大奎觉得自己的脸都丢光了，一骨碌爬起来，想跟江林拼命，结果还没站稳，就被江林一脚踹在肚子上，连续倒退几步，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 祁翠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儿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 刘大奎都快郁闷死了，不是说江林是胆小怕事的怂包吗？自己在他面前怎么不堪一击啊！ “记住了，胆敢再踏入我家院子半步，见你一次打一次！” 江林一步步朝刘大奎逼近，这时，江芬芳抄起侵刀，也冲了上来，“我哥连狼都敢杀！他说的话可不是吓唬你！” 刘大奎撇撇嘴，江林敢杀狼？简直是胡扯，嘲笑道：“我还说杀死过老虎，你们信吗？” “哥哥真的把狼杀了！” 江绵绵抱着狼头走来，“砰”的一声，丢在刘大奎面前。 不会拿个狗头来忽悠我吧，刘大奎心下狐疑，打开手电筒，这一看不当紧，神色大变，还真是狼头啊。 江林从江芬芳手里接过侵刀，“你要是不想跟狼一样的下场！从哪儿来就滚回哪儿去！” 嗖。 侵刀飞出，紧贴着刘大奎的大腿根插入地上，要是稍微偏一点，就能把他变成太监。 我的天呢，刘大奎吓得一哆嗦，“江……江林，我……我跟你没完……” 他如丧家之犬，连滚带爬地跑了。 江林追到外面，望着刘大奎逃跑的方向，眼中闪烁着凛冽的寒意！ “大林子，你闯下大祸了！刘大奎是什么人？他可是没人敢招惹的主啊！” “赶紧去你姥姥家躲几天！”祁翠娥是老实本分的山村妇女，儿子把人打了，人家岂会善罢甘休，何况刘大奎比小鬼还难缠。 江芬芳也慌了神，“哥，听娘的话，你快走吧！” 江林敛起目光，他不怕刘大奎报复，就怕他不敢来，安慰起母亲，道：“刘大奎若敢再来闹事，我就废了他！再者说，他不占理，哪怕闹到公社，我们也不怕！” “娘担心他对你不利！”祁翠娥忧心忡忡。 “我连狼都敢杀！还会怕他吗？肉该煮好了吧？” 关上大门，一家人进屋。 吃着香喷喷的狼肉，绵绵狼吞虎咽，因吃得太急，噎得直翻白眼。 祁翠娥却满脸忧容，毫无食欲。 第二天清晨。 江林听到院子里的吵吵声，立即冲了出去。 院里站着几个人，为首者正是原主的奶奶，刘大奎也在其中。 “翠娥，大林子把人家打伤了，你说该怎么赔吧？” 老太太说话的时候，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挂在院子里的狼皮！ “是他先挑衅的，大林子气不过才动的手。”祁翠娥解释一句。 “我的鼻梁骨和肋骨断啦！不赔我二百块钱，这事没完！”刘大奎向前跨了一步，故意将别在腰间的匕首露出来。 “打伤奎哥，快点赔钱！”随刘大奎来的一个黑瘦男子，马上跟着附和。 “俺家一分钱都没有，上哪儿弄二百块钱？你说骨头断了，有证据吗？”祁翠娥不会任由讹诈。 “当然断了，我能作证！”黑瘦男子不怀好意地笑道：“要是赔不起！就拿你女儿芬芳抵债！” “刘大奎！你竟然带人来敲诈勒索，看来昨晚我下手太轻了！”江林走到母亲身边，示意她后退。 “是你小子打的奎哥？真是活腻了！”黑瘦男子可能是想表现一下，指着江林的鼻子，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 江林突然出手，抓住对方的手指，只听“咔嚓”一声，就给掰断了，那家伙疼得哇哇乱叫，刚要骂人，被江林一脚踹飞。 刘大奎眼神阴冷，下意识摸向匕首。 老太太却板起脸，“当众伤人，大林子，你想过后果吗？” 江林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就在刘大奎拔出匕首的时候，他倏然冲过去，一把抓住了刘大奎握刀的手，紧接着，匕首就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有……有种你就杀了我！” 刘大奎对江林的身手感到震惊，但认为不敢把他怎么样。 “混账东西！你想干啥？还不赶紧放开他！” 老太太先是愣了下，回过神来，一巴掌朝江林脸上抽去。 第6章 为狼皮起冲突 “啪”的一声脆响，这一巴掌结结实实地落在脸上，但，挨打的不是江林，而是刘大奎。 其实，就在老太太抬手一刹那，江林眼疾手快，用刘大奎挡了下。 “死老太婆！你敢打我……” 刘大奎怒声呵斥，若非被匕首抵着脖子，他早就还回去了。 “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打你……” 老太太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怒指着江林，“我要打的是你！谁让你躲开的？” 江林嘴角轻扯，心说老太太只会在自己人面前耍横，啥也不是，说道：“刚才我一紧张，差点抹了他的脖子，你要是想让我杀了他，不妨直说！” “胡说八道！我怎么想害大奎呢？他可是我的未来孙女婿……” 老太太话未说完，便被祁翠娥打断，“大林子是你的亲孙子，要是让永生知道你帮助外人欺负他儿子，等你老了，有何颜面去见他？” “永生是我儿子，不管在阴间还是阳间，都会听我的，对我尽孝，倒是你这个大儿媳妇，不忠不孝！忤逆我的话！死后才没脸见他！” 老太太吐沫星子乱飞，“还不快让你儿子把人放了！想酿成大祸吗？” “大嫂！江林确实过分！你要是不严加管教！以后必定闯祸！” 江林这才注意到，旁边还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当即想起，这位是他的三婶何春妮。 他父亲江永生共有兄妹五人，三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妹妹最小。 江林清楚地记得，父亲在世时，没少帮衬家里人，几个叔叔对他家也很好，但是，自从他父亲去世后，一切都变了。 尤其何春妮，她曾造谣说祁翠娥偷男人！给祁翠娥造成极大的精神伤害。 想到这些，江林眼神一冷，“三婶，你的意思我不该打刘大奎，任他讹诈对吧？” “我是为你好，咋不知道好歹呢？”何春妮翻了个白眼。 “大林子，放了他吧！”儿子带回来的狼肉，一家人暂时不用为吃饭发愁，祁翠娥刚看到点希望，可不想儿子闹出人命。 为讨好刘大奎，老太太说道：“大奎啊，你别怕，我这孙子胆小如鼠，他不敢伤害你！” 刘大奎嘴角抽搐，昨天晚上已领略过江林的手段，此时，感受到肌肤带来的疼痛，万一把人惹毛了，后果无法预料。 但是有外人在场，要是认怂，今后还怎么混啊，硬着头皮说道：“江林，我是真心喜欢你妹妹芬芳，把她嫁给我，我出一百块聘礼！你打伤我的事，也不跟你计较了……” 江林冷哼一声，“还敢打我二妹的主意，是不是觉得我不敢杀你啊？” 噗。 只见他一抬匕首，在刘大奎的耳朵上留下一个血窟窿。 “奎哥，你的耳朵流血了！”黑瘦男子见识到江林的凶狠，为自己刚才的挑衅感到一阵后怕。 刘大奎下意识地捂住耳朵，连连后退。 他面目狰狞地怒视着江林，咬着牙说道：“你竟然敢……” 老太太眨了眨眼，江林的狠劲完全超出她的想象，回过神来，立刻催促道：“翠娥，快带大奎去找孙半仙包扎一下。” 祁翠娥不知所措地点头。 江林却拦住了她，“娘，你别管！” 话毕，他如猛虎下山一般冲向刘大奎，一拳打在他的脖子上，刘大奎轰然倒地。 啊……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江林已骑在刘大奎身上，匕首一扔，拳头如雨点般落在他的脑袋上，这一次，他要把人打怕，至少看见他心生畏惧。 “疯了！江林疯了！快拉开他！”老太太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她倒不是担心江林会把人打死，而是怕自己受到牵连。 何春妮惊得张着小嘴，“太冲动了！看你怎么收场！” 江林好像没听见，拳头跟不要钱似的往刘大奎脑袋上砸。 这分明是往死里打啊，刘大奎哪还敢硬气，急忙求饶，“别打了，我知道错了！” 江林这才停下，掐住他的脖子，眼神冷冽，透着丝丝杀气，“错在哪里？” “我不该闯入你家院里！更不该讹诈！” 都这时候了，哪还顾得上面子，保命要紧。 “还有呢？”江林又是一拳。 “我保证再也不惦记芬芳了！”对上江林那杀人的目光，刘大奎心惊胆战。 祁翠娥上前将儿子拉开，对刘大奎道：“你先去包扎一下伤口，花多少钱我回头给你！” “他敢要吗？”江林作势又要动手。 刘大奎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自作自受！不要任何赔偿！” 江林点点头：“算你识相！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记住你说的话！滚——” 刘大奎狠狠瞪了老太太一眼，然后带着黑瘦男子跑了。 老太太心里猛地一抽，那眼神太吓人，该不是记恨上她了吧。 “江林，你真是长本事了！刘大奎吃了这么大的亏，能善罢甘休吗？方圆十里八村，谁不知道他心狠手辣！再说了，他大爷是狩猎队的队长！你惹得起吗？” 何春妮也说道：“娘，江林就是惹事精，咱们可不能被他牵连了！” “你说得对！是要撇清关系，去帮我把狼皮拿过来！” 老太太死死盯着狼皮，要是拿到黑市上，能卖好几百。 看到狼皮，何春妮的眼睛也是为之一亮，迈步便要去取。 江林冷声开口：“那是我家的狼皮，你们是想明抢吗？” “怎么说话呢？我拿去做件衣裳穿，当是你孝敬我的！”老太太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翠娥，还有狼肉吗？多给我拿一些，我带回去给他们两家分着吃！” “有……有的……”祁翠娥不会撒谎，又补充道：“是大林子拿命换来的！” “那么多废话，快去拿啊，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老太太冷哼一声。 祁翠娥看了儿子一眼，刚要进屋，被江林给拉住，“虽说咱家的狼肉多得吃不完！但也不能随便送人！” “你们两个可以走了，至于狼皮和狼肉，你们要是想要，自己上山打去呗！” 何春妮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尴尬地看向老太太。 “我这么大年纪了，是上山打狼呢，还是被狼吃了啊？简直是大逆不道，目无尊长！” 江林不屑道：“少给我乱扣帽子！是你要跟我家断绝关系的！” “狼皮是留着给芬芳和绵绵做衣裳的，没有你的份儿！至于狼肉，哪怕扔了喂狗，也不给你们一丁点！” “竟敢骂你奶奶，要是让你三叔知道，看他不打断你的腿！”何春妮脸色铁青。 “去把老三叫来！狼皮我要定了！胆敢不给，让老三揍他！”老太太吩咐道。 “叫谁来都没用！”江林没想到老太太这么难缠。 “大林子，要不把狼皮给你奶奶吧？”祁翠娥深知家和万事兴，已经得罪了刘大奎，自家人不能再内讧了。 “不给！”江林断然拒绝，老太太不但欺负他们母子，还偏袒外人，哪怕是一根狼毛，也绝不会给她。 “听说刘大奎来了，他人呢？” 就在这时，从外面走来一个男人，看到来者，老太太心中大喜。 第7章 恶人先告状 老太太立即向何春妮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一脸不高兴地说道：“老公，你来得正好，咱娘想把狼皮拿回去做身衣裳穿，江林不同意！还骂咱娘呢！” “三弟，是这么回事……” 祁翠娥刚要解释，就被老太太硬生生地打断了，“永昌啊，你是不知道，江林长本事了，动不动就骂我！” “狼皮不给也就算了，我想要点狼肉拿回去给你们两家分点，江林却说喂狗也不给！” 江永昌，江林的三叔，他皱起眉头，大林子怎么敢骂自己的奶奶呢？ “大林子，为啥骂你奶奶？你不解释一下吗？” 江林在江永昌身上扫了几眼，说道：“问你媳妇！” “你不给狼皮和狼肉，还骂你奶奶，这是事实！”何春妮冷冰冰道：“老公，该怎么做，不用我说吧！” 老太太板着脸，马上附和道：“这次要是不好好教训他！以后说不定还敢动手打我！” “立即给你奶奶跪下认错！”江永昌的眼中多了几分怒气。 “三叔，你不想知道原因吗？”在江林看来，江永昌只听一面之词，真是个糊涂蛋。 “不管什么原因！都不该骂你奶奶！跪下，别逼我动手！” 祁翠娥急忙上前，“老三，今天这事，咱娘也有不对的地方……” “闭嘴！休想袒护你儿子！”老太太不给祁翠娥说话机会。 “大嫂，你眼睁睁看着大林子骂咱娘也不阻止！你也有责任！你们娘俩一起道歉！”江永昌把责任推到祁翠娥身上。 “我……” 此时，祁翠娥反而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江林的目光变得冷冽，不是明摆着欺负他们孤儿寡母嘛。 “三叔，你不知道事情真相！没有资格掺和！” “哟，翅膀硬了！今天就替我大哥教训你，让你知道怎么做人！”想起从前江林在自己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现在竟敢这样跟他说话，江永昌的火气一下子冒了上来，抬脚就踹。 江林一把抓住他的脚踝，用力甩出！ 扑通。 江永昌还没反应过来，已摔了个四脚朝天。 “老公，你没事吧？”何春妮跑了过去。 “好啊，今天不打服你，我就不姓江！”江永昌一骨碌爬起，扑向江林。 “手下别留情！”老太太一旁提醒道。 “别打了，我认错！”祁翠娥上前阻止，却被江永昌用力推开，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江林顿时怒了，“砰”的一声，他的拳头闪电般挥出，狠狠地将江永昌打倒。 这下老太太慌了神，急忙查看儿子的情况，嘴里还不停地骂江林。 何春妮气急败坏，“你打我老公，我就打你娘！” 她大叫着朝祁翠娥扑去，江林哪能让她得逞，伸脚一绊，何春妮摔了个狗啃泥。 “啊，啊……我不活了……” 何春妮面部着地，满脸是血，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别在我家里狼嚎！” 江林一声冷喝。 “大林子，骂你奶奶，打你三婶，你可真行啊！”江永昌在老太太搀扶下站起，眼里仿佛要喷出火来。 “老巫婆都干了啥，你为何不问她？还有我三婶，她要打我娘，不小心摔倒了，关我屁事！” 江林扶起祁翠娥，大步走向江永昌，“你推倒我娘，就是对长嫂不敬！你结婚的所有费用，都是我爹出的，你有没有良心？对得起他吗？” 江永昌的脸涨得通红，侄子说得没错，他结婚确实是大哥出的钱。 “我大儿子挣的钱，都是我的，给他三弟娶媳妇咋啦？”老太太恬不知耻，“回头再给你算账！” 担心三儿子再挨打，拉着他灰溜溜走了。 远远地传来何春妮的怒喝声，“江永昌，你要是不给我出这口恶气，我不跟你过啦！” 祁翠娥有气无力地叹口气，“你不该打你三叔！这样一来，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样吧，你多拿点肉，连同狼皮，一并给你奶奶送过去！” 江林轻轻摇头，认为祁翠娥的性子太软弱，都被欺负成这样了，还想着去讨好。 “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心里清楚，就算把家里狼肉都送过去，他们照样看不起我们！” 祁翠娥叹了口气，“你打了刘大奎，又把你奶奶和三叔得罪了，我们以后可就没有好日子了。” “靠谁都不如靠自己！你也看到了，江永昌夫妇是啥德行！我爹以前对他们那么好！真是白瞎了！” 江林扭头看到站在门口的二妹，低声道：“狼皮留着给芬芳和绵绵做衣服，至于刘大奎，我自有办法收拾他！” 咳咳，祁翠娥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这是她多年的老毛病，一到冬天特别严重。 江林突然想起一事，快步进屋，拿来蛇胆，递给祁翠娥，“娘，这是蛇胆，止咳效果好，你煮熟了吃下去！” “哪儿来的？”祁翠娥还不知道江林斩杀白眉蝮蛇的事。 江林没有隐瞒，简单地跟她说了一遍。 祁翠娥听了，双眼瞪得溜圆，“听说白眉蝮蛇是守参蛇！在它附近应该有人参！你找了没？” 人参？ 今天上山，可得好好找找，要是真能找到人参，可值不少钱呢。 江林笑了笑，只可惜当时不知道白眉蝮蛇是守参蛇。 随后，他带着十多斤狼肉，去了一个院子。 “干爹在家吗？” 一个中年女人从木屋里走出，“大林子，找你干爹有啥事？” “干娘，我给你们送点狼肉！” 说话间，江林把一块煮熟的狼肉递了过去。 看到狼肉的刹那，中年女人眼睛泛红，“孩子，你哪来的狼肉啊？” “上山打的！”江林笑道。 女人叫王贵芳，江林之所以喊她干娘，是因为祁翠娥生下他后，奶水不够喝，王贵芳看他可怜，经常把自己的奶水分给他喝，所以就认了干亲。 江林是融合了原主的记忆，才知道这事儿的。 “连狼都敢杀，你这孩子有出息了！外头冷，快进屋！”王贵芳欣喜地接过狼肉。 只见炕上躺着一个面黄肌瘦的中年男人，屋里还散发着一股中药味。 “干爹，你这是怎么了？” 江林关心地问道。 “前几天在林场被树砸着了！现在坐起来都费劲！”说起自己的丈夫，王贵芳忍不住掉眼泪。 “哭啥哭？养一阵子就好了！”江远山看着江林，“你小子平时没事可不会往我这儿跑。” 江林也不绕弯子，说道：“我打算进山，你的弓箭能不能借我用下？” 第8章 借弓箭 再次进山 “你险些丧命，为啥还要去？” 孙远山听说了，江林差点死在山里。 “家里没吃的了，我想去碰下运气！” 出于某种考虑，江林没有说实话。 “山里多危险啊，别去了，贵芳，把家里小米给大林子拿点！”孙远山是看着江林长大的，知道他的本事，平时连只山鸡都抓不着，要是进了山，怕是有去无回。 王贵芳应了一声，就去了里屋。 “干爹，不用拿！我家里还有点狼肉……，况且你家里条件也不好。”江林急忙推辞。 “跟干爹客气啥！你两个妹妹还小，带回去给她们熬粥喝！再说了，我在林场干活，每月都有工资！”孙远山态度坚决，“以后要是没吃的，给你干娘说一声！” 江林心里挺感动，但是摇了摇头，“我家四口人呢，总不能靠干爹你接济吧！” “再者，我爹走了，我娘身体也不好，我也该挑起养家的担子了！” “不用担心，只要不遇上老虎豹子，我能保护好自己，当然，得有弓箭防身！” 孙远山盯着江林，总觉得他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说道：“弓箭可没有枪厉害！你要是真想上山打猎，得想法弄把枪才行！” 江林何尝不想有把枪，他手里没钱，就算别人有枪，也不会借给他。 “干爹说得对，等我挣到钱就买一把！” 孙远山微微皱眉，突然眼前一亮，“刘家屯的刘富松手里有把猎枪，他瘫痪在床，怕是没机会打猎了！你找个时间去一趟！说不定他会低价卖给你！” 是啊，怎么把他忘了，江林默默记下。 “弓箭送你了！还有三十支箭，用完了我再给你做！” 江林连声感谢，带着几斤小米离开。 王贵芳送他到大门口，转身回屋，嘴里嘟囔道：“弓箭是儿子的，等他转业回来，说不定还用呢……” 孙远山摆了摆手，“儿子在部队表现那么好！几年内不会退役！将来就是回来了，也能分到公社或者县里去！他用不着了！” “大林子家里困难！能帮就帮一把！” “嗯，他送来这么多狼肉，我切点给你炖汤喝！” …… 江林回到家里，把小米倒入米缸，随便吃了几口肉，腰别侵刀，背着弓箭，手持红缨枪，直奔后山。 听到脚步声，他下意识回头，却看到江芬芳跟了过来。 “你来干什么？” “哥，我想跟你一起上山！”江芬芳的目光紧盯着弓箭。 “不行，太危险！你留在家里照顾咱娘和小妹！” 江林不想让她冒险，再说了，他此行去带狼肉，一个人就够了。 “不嘛，我就要去！”江芬芳撅起小嘴，“你都不怕，我才不怕呢！” 知道二妹性子倔强，江林只好哄她，“等我搞到枪，一定带你去！另外，我打了刘大奎和三叔，我担心他们趁我不在家搞事！” 江芬芳想了想，伸出小拇指，“不许骗我！” 江林跟她勾了勾小拇指，笑道：“哥怎么会骗你呢！” “等你有了枪，得把弓箭给我！”江芬芳已经决定了，她要跟哥哥一起打猎，养活家人。 “没问题！” 在江林做出承诺后，江芬芳才不情愿地转身离开。 山脚下，江林取下弓箭，试着射了几箭，准头还行，踩着昨天的脚印，朝山上走去。 江家屯西边。 刘大奎的耳朵已经包扎好了，他眼神冰冷地望着江家屯，心中的怒火和不甘如潮水般涌出。 “奎哥，我们也太惨了！你能咽下这口气？”一旁的黑瘦男子咬牙切齿，他的手指被江林掰断，想要痊愈，起码要两三个月。 “哼，老子看上的女人，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江林是我娶芬芳的绊脚石，那么，只能除掉他！” “什么？你想杀掉他？”黑瘦男子神色微变。 刘大奎眼神变得阴冷，“他不是喜欢上山打猎嘛？大山深处，每年失踪的人多了去！要是他没了，谁还能阻止我娶芬芳？” “嗯，好主意！”黑瘦男子跟哈巴狗似的，竖起大拇指。 “江林，都是你自找的！”刘大奎阴恻恻笑道。 …… 最近几天，没有外人进后山，从脚印就能看出来。 江林一边走，一边观察各种足迹。 在一处低洼处，发现了兔子的脚印，找了一会，没有找到，就用绳子做了个套子，继续前行。 白雪皑皑，除了到处都是树木外，不见猛兽的踪迹，不过，树上倒是有些觅食的鸟儿。 在这食不果腹的年代，鸟儿也能充饥，虽然肉少了点，但用油炸一炸，味道也不错。 江林悄悄靠近，看得清楚，这种鸟有着色彩缤纷的羽毛，脸颊是白色的，眼睛下面还有黑色的胡须，仔细看的话，它的虹膜是蓝白色。 是松鸭，他一眼认出，轻轻放下红缨枪，取下弓箭。 江林瞄准了一只离他最近的松鸭， 咻。 箭矢从松鸭的脖颈掠过。 下一瞬，这群松鸭吓得四处乱飞。 江林苦涩地笑了笑，以后得多练练箭法，当然，松鸭个头太小，也是没有射中的原因之一。 他捡回箭矢，继续赶路。 几个小时后，他找到昨天来过的那个山洞，在附近开始搜寻人参。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把周围几十米内的积雪都翻了个遍，也没看到人参的影儿。 要知道，人参是百草之王，哪有那么容易找到。 他又来到短尾狼掉下去的地方，深有数十米，一眼望不到头的参天大树。 费了好大功夫，才下到谷底，若不是为了狼肉，他才不会下来。 看着各种野兽的脚印，感到毛孔悚然！必须抓紧时间离开，不然，会有大麻烦。 他寻了一圈，除了血迹外，没有看到短尾狼的尸体！可能被其它猛兽吃掉了。 这种地方，周围几乎是悬崖峭壁，又在深山之中，哪怕是采参人，估计也找不到这儿，就算找到，也不一定敢下来。 他感到整个山谷都阴森森的，正准备沿着原路离开，却听到树林里有动静。 是什么玩意？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江林一咬牙，紧紧握着红缨枪，朝树林里走去。 走了大概二三十米，他看到一个长得像牛的家伙，不过，长有分支繁杂的长角！又有点像鹿。 这会儿，正在用前蹄刨雪呢。 江林躲到一棵大树后面，观察周围情况，然后，缓缓靠近，并调整猎杀位置。 第9章 落单的驯鹿 在距离仅剩十几米的地方，江林不敢靠近了。 站在这个位置，看得清楚，那是一头驯鹿！看着有三百多公斤。 驯鹿，又名角鹿，是一种鹿科动物，雌雄都长角，主要特征就是长角分枝繁复，尾巴特别短，属于群居动物。 这只驯鹿怎么落单了？ 嗯？江林发现它的后腿好像受伤了！难道遭到其他猛兽的攻击？ 之前没有射下松鸭，这次绝对不能让驯鹿跑掉。 在海外维和的时候，他吃过爆炒驯鹿肉，虽然有点腥膻味，但肉质细腻鲜嫩，美味诱人。 望着不远处的驯鹿，江林的口水都快流下来。 他稳定心神，拉弓搭箭，对准驯鹿的要害。 嗖，箭矢飞射出去，正中驯鹿的身体。 驯鹿吃疼，弹跳而起，抬腿就跑！ 江林又射出一箭，可惜被树挡住，没有射中。 他背起弓箭，手握红缨枪，撒腿就追！ 驯鹿的速度极快，只不过，刚跑出几十米，突然倒了下去，连滚带爬地苦苦挣扎，并发出凄厉的哀嚎。 江林冲上去，手中的红缨枪刺向驯鹿的心脏位置。 为了生存，为了养活一家人，他不得不痛下杀手。 驯鹿挣扎了一阵，慢慢地失去生机。 江林警惕地扫视四周，生怕引来其它猛兽。 确定安全后，他将驯鹿拖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当场剥皮，要知道，驯鹿的皮毛极具保暖，可以制作成衣服鞋帽，这样一来，他们一家四口的衣服就有着落了。 江林身为军医，对人体结构了如指掌，更不用说驯鹿了，解剖起来没有任何压力，而且手法相当娴熟。 鹿血是好东西，可惜没法收集。 他割下大概有百十斤肉，用鹿皮包好，又用绳子捆结实。 至于鹿茸，驯鹿的药物价值不高，再者，鹿茸的收割时间早就过了，因此，只要了鹿皮，鹿肉和鹿鞭。 他把剩下的肉放在一处安全的地方，用雪埋好，上面又压了几块大石头，以防被其他野兽偷吃掉。 心满意足地正准备离开山谷，忽然发现有棵树上长着几朵金色的蘑菇。 江林的脑海里立即浮现一味名贵中药——桑黄，有着森林黄金的美誉。 他快步来到树下，放下鹿肉，仔细端详。 从外观看，形状不规则，有点像蘑菇，通体金黄！而且这棵树是桑树。 哈哈，不虚此行，果然是桑黄，年份应该不短了。 他急忙爬上树，用侵刀小心翼翼地割下来。 不远处，另一棵树上也有，江林兴奋地跳起来。 不大一会，采了十多斤！ 别的树上还有呢，但他不贪心，担心时间长了，驯鹿的血腥味会招来猛兽，何况，他带的小布袋都已装满了。 扛起鹿肉，他毫不犹豫地离开。 殊不知，在他走后没多久，一只体型巨大的秃鹫落在那片有血迹的地方，吃着丢弃的肠子和内脏。 带着一百多斤的鹿肉，从谷底往上爬，把江林累坏了，好几次差点滑下去。 他坐在一块石头上，歇了好久，才继续下山。 此行，虽然没有找到短尾狼的尸体，也没有采到人参，但是，好在猎到一头驯鹿，以及名贵药材桑黄。 把桑黄和鹿鞭拿到镇上的药铺，应该能换点钱。 这么想着，他的脚步不由加快。 路过下套子的地方，他特意看了一眼，没有套到兔子。 他并不在乎，反正今天的收获已经很大了，高兴地哼起小曲。 “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 …… “革命生涯常分手，一样分别两样情，战友啊战友，亲爱的弟兄……” 江林唱着唱着就哭了，想起在海外一起执行维和任务的战友，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流。 “兄弟们，你们还好吗？” 想起此生再无见面之日，他的心情变得低落！虽说在海外维和有危险，但吃喝不愁，还有电脑和手机玩。 在这个落后的年代呢，连电都还没用上。 再看自己家里，穷得叮当响，除了三间破木屋，啥都没有。 吃了上顿没有下顿，一个个面黄肌肉，骨瘦如柴，就拿江林这副身体来说，一米八的大高个，体重还不到一百斤。 以后他要多吃点，把身体养壮实，不然，遇到老虎，逃跑的能力都没有。 等江林到了山脚下，太阳已经落山，只留下一抹残阳。 “哥，你可回来了！” 江芬芳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江林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怕是出事了。 他急声问道：“家里没事吧？” 江芬芳哭丧着脸，愤愤道：“你走后，奶奶和三婶又去咱家了！不但抢走狼皮！还把狼肉全部拿走了！” 欺人太甚！江林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当看到江芬芳脸上的巴掌印，冷声道：“谁打的？” “是三婶！我不让她抢肉，她就打我！我也没吃亏，咬了她一口！” 江芬芳绷着俏脸，气鼓鼓地说：“要是有刀，我非砍她不可！” “打咱娘没？”江林把红缨枪交给江芬芳，表面看似波澜不惊，心里却想着怎样收拾何春妮。 “打了，是奶奶动的手，还骂咱娘，说她克死了咱爹！”江芬芳又接过袋子。 “回家！”江林恨不得飞回去。 竟敢欺负他的母亲和妹妹，这笔账必须清算。 “哥，你扛的是啥呀？”江芬芳好奇地问。 “鹿肉！” 见哥哥已走远，江芬芳快步追上，哥哥越来越厉害了，每次回来都不空手。 听说鹿肉比狼肉好吃，不知道真假。 院里的积雪已清理开净，不过堆了个雪人，江绵绵正在玩呢。 祁翠娥也没闲着，拿着斧头正在劈柴。 “娘，你把鹿肉和鹿皮处理下！” 江林摊开鹿皮，将鹿鞭及桑黄放进屋里。 居然打到了鹿，祁翠娥如同做梦一般，昨天猎到狼，认为是儿子运气好，今天又带回鹿肉，说明不是凭运气，靠的是实力。 “娘，我要吃鹿肉！” 江绵绵跑了过来。 祁翠娥怔怔发呆，直到江林从屋里出来，在他身上打量几眼，确定没受伤，暗中松口气。 “娘，你先炖点鹿肉！我出去一趟！” 江林说完，大步流星走了。 “你去哪儿？”祁翠娥问道。 “到附近转转。”江林头也不回地回了一句。 江芬芳知道哥哥去干嘛，快步跟了上去。 片刻后，“砰”的一声。 江林一脚将木门踹飞，他大步走进院里，冷声道：“何春妮！你给我滚出来。” 第10章 江林不再客气 “大林子，你来干吗？” 江永昌从屋里出来，当看到大门倒在地上，马上沉下脸，因早上在江林手里吃过瘪，眼中流露出忌惮之色。 “你媳妇不但打了芬芳，还抢走我家的狼肉和狼皮！让她出来给芬芳道歉！” 江林踏步上前，江永昌下意识地往后躲。 “你三婶没在家！再说了，就算她拿点狼肉怎么了？” “哥，三婶没有出门，肯定在家里。”江芬芳走过来，压低声音道。 江林看向屋里，“何春妮，你敢做不敢当是吧？” “最好主动出来，别逼我进屋找你！” 随着江林话音落下，何春妮面无表情地走出来，“你吵吵啥？拿你家狼肉狼皮的是你奶奶，又不是我！” 还有脸狡辩，江林嘴角一勾，“你用哪只手打的芬芳？” “你……你想干啥？”何春妮挺起肚子，“我可告诉你，我怀着孕呢，要是把我气流产了，我让你们一家不好过！” 江林的手原本按在侵刀上，得知何春妮怀孕了，又把手拿开，冷声道：“你怀不怀孕，跟我没关系！你打了芬芳，就要付出代价！” “行啊，我倒要看看，你能让我付出啥代价？”何春妮不以为然，仗着江永昌在身边，而且怀有身孕，认为江林不敢动她。 啪。 江林一步跨出，何春妮想躲已来不及，脸上重重挨了一巴掌，嘴角溢出血渍。 “江永昌，你是木头人吗？他打你老婆，还不上去揍他……”何春妮跟泼妇似的，扯着嗓子大叫。 江林才不惯着她，抬手又是一下，直接把何春妮打懵了。 “你……你又打我！”何春妮哇的一声哭了。 江永昌做梦都没想到，江林竟敢打他媳妇，正在发愣之际，被自己的媳妇推了出去，他本能地抡起拳头，朝江林脸上砸去。 “哥，小心！”江芬芳急声喊道。 江林身子微侧，江永昌的拳头落空！ 砰，江林顺势出拳，狠狠地打在他的腋下。 “啊……” 江永昌疼得直咧嘴，江林又补上一脚，蹬在他的腿弯上，扑通一声，后者趴在地上。 这一连串动作干净利索，何春妮都看傻了，忘了脸疼，也忘记哭。 “打得好！”江芬芳挥着粉拳，总算出了口恶气。 “我是你三叔，你竟然打我……”江永昌瞪着江林，气得双拳捶地，一天之内，被打两次，让他老脸往哪儿搁！ 以前，不把江林放在眼里，现在不是他的对手，下手还挺狠，一点情面都不留。 他不敢爬起来，怕江林再打他，所有的愤怒与不甘，只能通过拳头发泄在地上。 “你还有脸说？我爹活着的时候没少帮衬你！你结婚花的都是他的钱！现在他不在了，你们两口子却欺负他的妻儿！” “管好你媳妇！以后再敢欺负我的家人！我不介意把你们给废了！” 江林看向何春妮，“再跟那个老巫婆助纣为虐！你一定会后悔！” 在夫妻二人注视下，江林拉着江芬芳扬长而去。 “废物，你真是没用！” 直到江林走远了，何春妮怒斥江永昌，“连个小屁孩都打不过，你还是男人吗？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江永昌咬牙道：“几天不见，他咋变那么厉害？” “可不是嘛，不光胆子大了，也变得凶狠！简直跟换了个人似的！”何春妮皱着眉头，自言自语。 “你也真是的，芬芳那么小，你怎能打她呢！要是只拿点狼肉，大林子不会来找事！我们也就不会挨打！看你以后长记性不！” “我就想尝尝狼肉啥味，那死妮子拦着不让拿！” “唉，先别招惹他们，你想法查清楚大林子经历了什么？咋变这么厉害！” 何春妮似乎想到什么，惊呼道：“好像从昏迷醒来就变了！” “难道遇到什么奇遇？你多留意下！”江永昌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 江林没有回家，而是来到老太太家，还没进院子，就闻到浓浓的肉香味。 江芬芳有点怕老太太，轻声道：“哥，要不算了吧！” 她心里清楚，哥哥要是打了奶奶，一旦传扬出去，今后娶媳妇都难。 “你在这儿待着！” 江林推门走进院里，大步进屋。 炕上摆着一张桌子，围坐着几个人，正在大口吃肉。 “你来干啥？” 老太太放下手里的骨头，吸了吸手指，面沉似水地瞪着江林。 在座的是二叔的三个儿子，大的十五岁，小的还不到十岁，一个个埋头吃肉，满嘴流油。 抢来的肉给二叔家的孩子吃，老太太真够大方的。 江林扫视一眼，看到墙上挂着的狼皮，二话不说，上前把桌子给掀了！肉汤撒了一炕。 突如其来的变故，几个堂弟都被吓到了。 老太太最先回过神，气呼呼地跳下炕，抄起扫把朝江林身上打去。 她嘴里骂骂咧咧，“混账玩意，看我不打死你！” 江林也不躲，伸手抓住扫把，夺过之后扔到门外。 “趁我不在家，抢我家的狼肉，还打我娘，老巫婆，要不是看你年纪大了！我真想狠狠揍你一顿！” 他抽出侵刀，疯狂地在门上砍了几下，“以后再打我娘，我把你的房子给拆了！” “来人啊，都来瞧瞧啊，亲孙子要杀奶奶啦……” 老太太躲得远远的，扯起嗓门大喊。 江林嗤之以鼻，“正好让大家知道你抢肉的事！看谁丢人！” 咔嚓，紧接着一刀把桌子给砍了！ “造孽啊！我没法活了！”老太太捶胸顿足。 “江林，你欺负奶奶，等着俺爹揍你吧！” 江卫振幸灾乐祸，他是江林二叔江永立的大儿子，别看比江林小几岁，平时没少欺负他。 不过，江林已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软柿子，谁对他不友好，他就对谁不客气。 他一挥侵刀，说道：“这把刀沾过狼的血！但还没尝过人血！” 他从墙上取下狼皮，冷目看着老太太，“你的爪子暂时留着，如果不想要了，早晚一天，我会把它剁下来！” “畜生！你别太嚣张！等你二叔过来，看他不把你吊在树上打！” 老太太恶狠狠说道。 江林眼中寒意闪过，想起去年夏天，他跟堂弟江卫振发生冲突，结果被二叔吊树上毒打一顿，好几天都下不了床。 这种事不会再发生！冷声道：“谁揍谁还不一定！反正你的三儿子被我揍过了！” “卫振，快去叫你爹过来，就说我快被打死啦！” 老太太气得直咬牙。 江林想不明白，老巫婆对他为何没有一点亲情。 第11章 山村野夫懂个啥 江卫振应了一声，飞奔而去。 别说把二叔江永立叫来，哪怕把还在当兵的小叔江永飞喊回来，江林也不怕。 “你们一家子，以后不管是谁欺负我的家人！决不轻饶！” 江林拿着狼皮便走。 “别跑啊，等你二叔过来！”老太太有四儿一女，二儿子江永立的身体最壮实，特别能打，街坊邻居不敢欺负她家，就是因为忌惮江永立。 “我在大门外等他！” 江林出了院子，把狼皮交给江芬芳，说道：“你先回去！” “哥，卫振去叫咱二叔了，你跟我一起走吧！”去年目睹江林被江永立暴打，江芬芳心里留下阴影。 “放心吧，现在没人能欺负我！” 二人说话间，江卫振跑了回来！他没理会兄妹两个，去向老太太汇报了。 “奶奶，俺爹不在家！” “不着急，等你爹回来再说。”老太太嘴唇哆嗦，显然气得不轻。 江芬芳暗中松口气，哥哥暂时逃过一劫。 江林带着她离开。 回到家里，天已经完全黑透了。 看到狼皮，祁翠娥神色微变，“大林子，你奶奶怎肯让你拿回来？” “她的行为是抢劫！狼肉被吃光了，只能带回狼皮！”江林轻描淡写地解释一句，揍江永昌夫妇和打砸的事只字未提。 “不对，你奶奶不会让你带回来！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祁翠娥的目光移到江芬芳身上，后者低头不语。 “毕竟是抢走的，她做贼心虚，要是事情闹大，她的老脸往哪儿搁？” 江林笑了笑，“那些狼肉就当喂狗了，鹿肉别再被抢走！” “娘，把狼皮和鹿皮处理好，应该够做四身衣裳！早点做出来，省得老巫婆惦记！” 祁翠娥轻声叹口气，“其实没必要把狼皮要回来！你奶奶又要找茬了！” “不怕，只要她来闹一次，我就去她家砸一次！直到把她家房子拆掉为止！” 江林有办法收拾老太太。 “终究是你奶奶，对她别太过了……” 祁翠娥还想劝，江林说道：“那也不能任她欺负！你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 吃过晚饭，江林在附近溜达一圈，不见二叔来，只好回屋睡觉。 天还没亮，他就起床了，因为要去公社一趟，冰天雪地的，路滑不好走，所以，得早点出发。 他带了一块煮熟的鹿肉，以便饿了吃，又带上鹿鞭和桑黄，离开江家屯。 江家屯地处山里，想要去三道口公社，需要翻过一座山，道路崎岖，要是步行，没有五六个小时到不了。 当然，运气好的话遇到去公社的驴车，两个多小时就能到。 遗憾的是好运没有降临他头上，等赶到三道口公社，已经十一点多了。 他的目标是中药铺，像桑黄这种名贵药材，一般人不认识，不知道它的药用价值，再者，在这个年代，摆摊卖的话，容易被当成投机倒把，要是被抓起来，得不偿失。 门前行人熙熙攘攘，有些冷清。 江林迈步走进店里，环视一眼，没有看到客户，只有药柜前站着一个年轻伙计，手里捧着一本书。 见有人进来，他抬眼看向江林，问道：“你是来抓药的吧？” 江林走到近前，问道：“不是，请问你们收鹿鞭吗？新鲜的！” 年轻伙计微微一愣，旋即嘴角微撇，能搞到新鲜鹿鞭？不太相信，于是摇了摇头，“不收！” 江林敏锐察觉到对方眼中的不信，说道：“要不拿出来给你瞧瞧？绝对是真货！假一赔十！” 年轻伙计摆摆手，“你去别的地方问问吧。” 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江林不甘心，又道：“野生桑黄要不要？每个都有一斤多，年份不会低于三十年！” 年轻伙计不耐烦，桑黄生长在深山老林，他在这儿上班将近一年，也没见谁来卖过桑黄，道：“我们这是国营中药铺，进货渠道比较严格！你去县城吧。” 一想到家里除了干娘给的那点小米，只剩下些鹿肉，总不能天天吃肉吧，他需要钱买些米面油盐，笑道：“兄弟，去县城太远了！能不能让你们的负责人看看我的货？” “冯主任不在。”年轻伙计不再搭理他，自顾自地看书。 江林不禁苦笑，桑黄这么好的药材，居然卖不出去，钱太难挣了。 要是现在去县城，等赶到地方，人家都该下班关门了。 怎么办？ 三道口公社还没有卫生院，不然，可以把桑黄卖给医院。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女人走了进来。 她摘掉帽子和围巾，甩了下乌黑亮丽的长发。 那精致的面容，透着一股高雅气质，一看就不是乡下人。 “余辉，你是大学生，英语怎么样？把这本针灸书翻译出来！给你二十块钱！” 叫余辉的年轻伙计，接过书本，翻看几页，苦着脸道：“冯……冯主任，我的英语不好，而且毕业时间长了！早已忘得干干净净！” “这可咋办呀？我在县城也没找到会翻译的人！急着用呢！” 冯主任神色着急，“唉，要不是十年文化运动，怎么会缺人才呢！” “余辉，你能不能给我推荐一个会翻译的！只要准确无误地翻译出来，我愿意出五十块钱！” 余辉陷入沉思，突然眼前一亮，“我大学英语老师，让她翻译准行！” “太好了，你赶紧去邮电所发电报！来得越快越好！我给报销来回路费！” 冯主任有些迫不及待。 她就是冯主任？江林的目光落在那本针灸书上，如果能帮上她，不但获得丰厚报酬，还能把桑黄卖给她。 余辉神色一怔，“怕是联系不上了！” 十年不能说的运动，加上知青下乡，那位英语老师怕是早已不在学校。 听闻，冯主任脸上流露出失望之色，“我再想办法吧！” 江林走了过去，“能把书给我看看吗？说不定我能帮你！” “拉倒吧，你会英语吗？咦？怎么是你？还没走啊！”余辉寒下脸，“我堂堂大学生都翻译不了，你一个山村野夫懂个啥！” 江林也不生气，心平气和道：“针灸翻译成英文是acupuncture，我说得对吧？” 要知道，他前世是军医大学的高才生，英语四级，又在海外三年多，他的英语水平比一些大学教授都厉害。 冯主任打量江林几眼，他翻译的没错，难道有些水平？决定考考他，问道：“人中穴英语怎么说？” 余辉一听就急了，“冯主任，你看他年纪，最多十七八岁，估计高中都没上过，怎么可能翻译出来。” 第12章 译文赚钱 冯主任蹙起眉头，十年来，高考还没有恢复，而丹青县高中也没复课，余辉说的是，这小伙顶多是个初中生。 可是这小伙神色淡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人中穴的英文是philtrum！” 就在冯主任狐疑的时候，江林脱口而出，不但发音标准，还顺带说出了英式与美式的区别。 不可能！他怎么会？余辉如同吃到死苍蝇，难以置信的看着江林。 “你翻译的很对！”冯主任激动地把针灸书递给他。 江林随手翻了几页，把这些内容翻译成英文，对他来说小意思，他点点头，“我能翻译！” “冯主任，你别信他！他肯定是想骗你的钱！”余辉在一旁提醒道。 “闭嘴！”冯主任白他一眼，“你帮上不忙，不让别人帮我吗？” “我……我只是怕你上当受骗！”余辉面红耳赤，讨好冯主任的大好机会，可惜自己没有那本事。 冯主任的目光又落到江林身上，“要是完全翻译出来，没有一个错词，我给你五十块！” “不过，我有个条件。” “你说。”在这个年代，五十块钱可不是小数目，能娶好几个媳妇。 冯主任说出条件，“第一，在明天上午十二点之前，必须翻译出来；第二，我得找人复查错词，会先给你二十块，半月后，来取剩下的三十块！” “你要是同意，我给你准备纸笔，现在就开始翻译！” 江林对两个条件没有异议，天黑之前能不能翻译完他心里没底，意味着今晚回不去了。 他沉吟几秒后，说道：“我是江家屯的，带回去翻译，后天送过来行吗？” “不行，时间等不及！隔壁房间是我的休息室！你去那儿翻译！” 江林实在舍不得那五十块钱，只能应承下来，然后，打开袋子，笑着介绍道：“几十年的野生桑黄，你收吗？” 冯主任朝袋子里瞄了一眼，双眼瞬间瞪得溜圆，急忙拿起一个，感受了一下重量，至少一斤多。 她仔细观察起来。 啥情况？不会真是野生桑黄吧？余辉大气不敢出，紧张地注视着冯主任的脸色。 冯主任见过桑黄吗？江林心里犯起嘀咕。 再好的名贵药材，要是遇上不识货的主，也卖不上好价钱。 “你……你从哪儿弄来的？”冯主任的声音变得激动起来。 “在深山老林里采的。”江林如实说道。 “嗯，这是我见过最大的，品相最好的桑黄！年份至少在二十年以上！我全要了！” “三十五块钱一斤，你看行不？” 才三十五？江林犹豫了，要知道，几十年后，每斤至少五千以上，甚至上万，价钱给得太低了！ 见他不说话，冯主任马上又道：“我再给你加五块！四十块一斤！” 江林不了解当前市场行情，能卖多少是多少吧。 “好，还有一根鹿鞭，你要吗？” 冯主任心花怒放，“按二十块吧！” 要是单独的一根鹿鞭，最多给几块钱。 称完桑黄重量，江林拿到四百八十块钱，除了几张五块的，都是十元一张的大团结。 这是他穿越过来赚到的第一桶金，数了一遍揣入口袋。 四五百呢，余辉那叫一个羡慕，想起之前骂江林是山村野夫，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在冯主任安排下，江林在隔壁房间里翻译针灸书。 英文写那么漂亮！而且图也画得像模像样，没想到啊，竟然遇到一个奇才，冯主任不禁感慨。 为了不影响江林，她回了中药铺。 待冯主任走后，江林心无杂念地投入到翻译工作中。 至于为啥要把这本针灸书籍翻译成英文版，不是他该操心的，反正给钱就行。 直到晚上六点，才完成三分之二，他伸了个懒腰，目光不经意间瞥见墙角里有个针灸铜人，穴位都快忘了，正好有不解的地方，起身走到铜人面前。 围着铜人转了一圈，嗯？他的目光落在命门穴上，位置有点偏离，这个穴位错了，要不要提醒冯主任。 咔嚓，他只是轻轻碰了下，竟弹出一个小抽屉，当看清楚里面的物品时，皱起眉头，怎么是微型胶卷，他本想看看，但是听到脚步声，急忙将抽屉关上。 快步回到桌前，拿出鹿肉，冯主任推门走了进来。 “小林，先休息一下，吃饱了再接着干！” 她把两个搪瓷缸子放在桌上，一个装着大米饭，一个是红烧肉。 江林连忙摆手，“谢谢，你自己吃吧，我吃点鹿肉就行！” 冯主任这才注意到江林手里拿着一块肉，好奇地问：“真是鹿肉吗？” 江林点头：“昨天在山里打了一只驯鹿！” 冯主任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我还没吃过鹿肉呢，能让我尝尝吗？” 江林也不吝啬，当即撕下一块给她。 “嗯，味道还不错！”冯主任赞不绝口，“我特意给你做的饭，赶紧趁热吃了。” 其实江林早就饿坏了，不再客气。 “小林，你的英语为啥这么好？” 闲聊时，冯主任问出心中疑惑。 江林嘴角微扬，总不能说自己是从21世纪穿越过来的军医吧，大脑飞速运转，正在不知如何回答时，有人找冯主任，她离开房间。 吃饱喝足，在煤油灯照亮下，继续埋头译文。 也不知道忙活到几点，煤油都烧光了，终于翻译完。 第二天，上午九点。 冯主任来到房间，见江林还在睡觉，没忍心叫醒他，而是先查看翻译情况，凡是她认识的单词都不错，果然是个人才啊。 她还要去县里办事，于是写了个纸条，又掏出二十块钱和一些粮票放桌上，然后悄悄离开。 等江林醒来，都快中午了。 他发现针灸书和译文不见了，吓了一大跳，还以为被人偷走了，直到看见纸条，急忙拿起。 是冯主任的留言，说以后有药材都卖给她，还提醒半月后来取剩下的钱，落款冯婉如。 他把钱收好，又拿起票，是肉票和粮票。 真是善良的女人！江林心里感动！心道再给点布票就更完美了，当然，已经很知足。 他看了眼铜人，压下好奇心，离开房间。 跟余辉打了个招呼，朝供销社走去。 “江先生，以后常来啊！” 余辉对江林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江林用实力征服了他，挥了下手大步离去。 他在供销社买了五斤囔囔踹，用来炼制猪油，又买了十斤精面。 他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想买些布票，但是没有遇到倒弄票的黄牛。 冯主任应该有渠道，下次来，让她多弄点。 傍晚时候，他回到村口。 看见一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小伙，戴着火车头帽子，穿着一件破棉袄。 “大林哥，你跑哪儿去了？家里人都在找你！” 江林愣了下，想起这人是原主的发小孙海州，几年前，因高烧没钱治疗，把脑子烧坏了，落下后遗症，不但智力低下，反应也有点迟钝。 “你也在找我吗？”江林笑着问道。 孙海州郑重点头：“找一天了！” 看着他冻得通红的脸蛋和双手，江林感动得眼睛都红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塞给他五块钱，“买点好吃的！” “我……我不要……” 孙海州要还给他。 “我还有很多钱！拿着吧！不然，我可要生气了！” 见江林沉下脸，孙海州咧嘴笑了，殷勤地从他手里接过袋子。 第13章 兴师问罪 “大林哥，赶紧回家吧！” 孙海州背着布袋，脸上乐开了花，像个天真的孩童。 唉，回头给他针灸治疗下，但愿还能恢复正常，不然，就得打一辈子光棍，等家人都不在了，谁来照顾他？ 江林如是想着，上前搂住他的肩膀，朝着屯子最东头走去。 “还以为死在外面了，咋还活着呢！” 正在看几个孙子打雪仗的老太太，看到江林，眼里流露出一丝失望。 孙海州听到这话，疑惑地问：“大林哥，你奶奶说谁呢？” 江林冷目看向老太太，说道：“阎王爷不敢收我，让你失望了！” 老太太的目光落在孙海州背着的布袋上，好奇地问：“海州，袋子里装的啥呀？” 孙海州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大林哥的。” 江林想都没想，正色道：“是猪肉和白面！阿州，等会包了肉包子，给你拿两个尝尝！” “真的吗？能吃上肉包子啦！”孙海州一听，兴奋得不得了，口水都流出来了。 老太太撇了撇嘴，她才不相信江林有钱买猪肉，况且，哪来的肉票？ 待江林和孙海州走远，她把孙子江卫振叫到面前，低声交代了几句。 远远地看见家门口围着一群人，都是左邻右舍。 “江林回来啦！”不知是谁喊了声。 祁翠娥立马朝江林冲了过来，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虽然打在脸上，但一点也不疼。 “你干啥去了？也不说一声！” 见母亲脸上挂着泪痕，眼睛都哭肿了，江林心里一阵愧疚，他也没想到在公社过夜，笑道：“我去公社了，因为太晚就没回来！” “哥，娘以为你出事了，一夜都没睡！”江芬芳在旁边说道。 “哥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江绵绵紧紧搂住他的腿，好像生怕他会消失一样。 “我能出啥事？娘，我昨天走得急，忘记给你说了！”被母亲打，江林非但不生气，反而心里暖暖的，因为他知道，母亲关心他。 “以后不管去哪儿，记得给我说一声！”祁翠娥眉头舒展，她有话想问儿子，碍于人多不方便。 “好，我记住了！”江林应道。 见江林平安回来，众人各自散去，孙海州把布袋给江林后也走了。 回到屋里，在祁翠娥三人注视下，江林拿出囔囔踹和白面，说道：“娘，我特意买了五斤囔囔踹，等炼完油，包成包子，绝对又香又好吃！” “我要吃肉包子！”江绵绵兴奋地手舞足蹈，那高兴劲儿，比过年还开心。 祁翠娥却沉下脸，“你哪来的钱买这些？” 这年头买肉和白面，不仅要钱，还要票，她生怕儿子在外面鬼混。 江林也不答话，从口袋里拿出一沓大团结，仅是留下二十块，剩下的递给祁翠娥。 “从哪儿弄的？大林子，你快给娘说！”祁翠娥心里咯噔一下，吓得脸色都白了，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再不说就把娘吓坏了，江林急忙开口：“我在山里采了些桑黄，卖给了中药铺！” “你数数，还剩下四百多！” 桑黄？被称为森林黄金，每年上山采药的大有人在，但是能采到的没几个，儿子运气也太好了吧！祁翠娥半信半疑，道：“你没骗我？” 江林笑道：“我骗你干吗？还有鹿鞭，卖了二十块！” 看儿子不像撒谎，祁翠娥用手沾着吐沫一张一张地仔细数起来。 江芬芳和江绵绵眼睛都看直了，她们两个从未见过这么多钱。 数完钱后，祁翠娥的手都在颤抖，再次问道：“真是你卖药材的钱？” 江林郑重地点头。 “好，你也老大不小了，留着给你娶媳妇！”祁翠娥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我还小，不着急！”江林心道还没遇到心仪的女孩，他才不要包办婚姻。 “几个跟你一般大的都结婚了！赶明儿让媒婆给你说一个！”祁翠娥拿着钱，不知道放哪儿安全。 在七十年代，不管男女，好多人连小学都没念完！而且在二十岁之前都结婚了。 “咱家穷，等挣到钱再说。” 遇不到合适的女孩，哪怕打一辈子光棍，他也不结婚。 “现在不是有钱了吗？”祁翠娥劝道。 “咱家也没地方住啊！等明年春上，把木屋拆了，建成瓦房！” 江林找到推脱理由，房子的确是大事，祁翠娥不再说话，把白面倒进面缸里，开始是和面，然后，用囔囔踹熬油。 不一会儿，肥肉变成了金黄，并熬出了大半罐子猪油。 江林看见院里多了一条身影，竟是堂弟江卫振，估计是老太太派来的间谍。 他冷声道：“你来干吗？” “你家咋这么香？是不是在偷吃好吃的！也不给奶奶送去点！” 江卫振伸头瞧了一眼，不停地舔着嘴唇。 “是卫振啊，你来得正好，我给你拿点油滋啦！”祁翠娥的声音传来。 江卫振毫不客气，直奔灶台，端着半碗油滋啦就要走，江林拦住去路，“谁让你来的？说实话，我就让你走！” “当然是奶奶！”江卫振撇了撇嘴，“给的太少了，不够塞牙缝的！我回去告诉奶奶，让她来拿！” “我家也不多啊！”江芬芳气鼓鼓道。 “骗谁呢，我都看见了！还有那么多猪油……” 江卫振还没说完，江林把碗抢走，“既然不知足！你就别吃了！” “给我！”江卫振伸手去抢。 江林自是不让他得逞，喂不熟的白眼狼，索性一点都不给他。 “你奶奶有钱，让她给你买肉吃！赶紧走，不然，我可动手了！” 想起江林的凶狠，江卫振不情愿地离开。 “大林子，卫振还小，其实给他吃点也没啥！不然，你二叔他们又该说咱们的不是了。” 祁翠娥叹了口气，“等会蒸好包子，我给他们送点过去！” “娘，你太善良！他们把你欺负成啥样了！还想着他们！”江林说道：“咱们自己吃，谁都不给！” 很快，传来老太太的怒斥声。 “翠娥，你家怎能吃独食呢？” 江林直接挡住门口，抱着胳膊。 江芬芳和江绵绵躲在他身后。 只见老太太带着江卫振气势汹汹而来，“混账玩意！卫振说你抢走了他的油滋啦？你咋这么恶毒！” 江林示意江芬芳把门关上，冷声道：“油滋啦是我家的，不想给你们吃！况且，咱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你别倚老卖老，三番两次来我家找麻烦！要是把我惹急了，我去把你的房子拆掉！” “你……” 老太太还真有点发怵，便沉声喝道：“翠娥，快管管你儿子。” 第14章 请生产队长帮忙 “狼肉都让你抢走了！还想干啥？” 江林知道母亲心软，便揪住江卫振的衣领，提溜着往院外走。 担心江卫振挨打，老太太快步跟上。 “江……江林，你要是敢打我，俺爹饶不了你！”江卫振吓得腿肚子哆嗦。 扑通一声，江林把他扔到雪窝里，斜了眼追过来的老太太，冷声道：“以后不许踏进我家院子半步！不然，我就揍你的宝贝孙子！” 亲眼看到江林暴揍刘大奎，老太太自是知道不是吓唬她，上前拉起江卫振，寒声道：“以后就算请我，我也不会来你家！” 她拉着江卫振就走，江卫振却喊道：“蒸的肉包子记得跟俺家送几个！” 吃个屁！江林都被气笑了，是不是脑子有病，凭啥给他包子吃？ 他看着篱笆小院，为了安全起见，得买点砖头把院子围起来！至于房子，等开春了再考虑。 吃过晚饭，江林提着一块鹿肉，去找生产队长江德贵，他家院子是土坯墙，大门虚掩着。 他迈步走进院里，屋里亮着灯，而且传来争吵声。 “你干生产队长这么多年，连儿子的聘礼钱都拿不出来！你混的啥？” “江德贵，我可告诉你，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明天必须凑够四十块钱！” 江林听得清楚，说话之人是江德贵的老婆。 “我现在真没钱，儿子的亲事再等等吧。”说话者是生产队长江德贵，“别跟我吵了，让邻居听到，不怕背后戳我们脊梁骨吗？” “你还知道要脸？当了几年生产队长，却穷得叮当响！” “屯里很多人都没饭吃！又不是咱一家！” …… 江林总算听明白了，原来是江德贵的儿子要定亲，拿不出聘礼钱。 不应该啊，堂堂生产队长，要说手里没点存款，谁信啊。 感慨自己来得不是时候，他故意咳嗽一声。 大声喊道：“德贵叔在家吗？” 吱呀，房门开了，开门的正是江德贵。 “是大林子啊，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江德贵跟没事人一样，听不出他的情绪变化。 江林笑着上前，“我在山里打了只鹿！给你送点鹿肉尝尝鲜！” “你这孩子，家里那么困难，居然还想着我，有心了！快进屋！” 江德贵热情地把他让进屋里。 江林把鹿肉放在桌上，江德贵招呼他坐下，说道：“山上危险！你爹不在了，你要是再出点事，让你娘怎么活？” “以后别去了！你们家三个人都能挣工分，吃饭肯定没问题。” 江林知道对方是好心，说道：“我娘身体不好，干不了活，芬芳还小！光靠我一个人挣工分，根本不够吃的！” “没办法，只能冒险进山打猎！总比饿死强！” 江德贵叹了口气，“打猎倒是没啥问题！就怕遇到老虎豹子狼，可就危险啦！” “你可以加入狩猎队！围猎野猪啥的，风险比较低！” 江林想了下，觉得可行，一旦成为狩猎队的队员，持枪更具合法化，当即答应下来。 “行，我跟几个队员打声招呼！”江德贵又问：“你应该还有别的事情吧？” “啥都瞒不过你！我想买点砖，把院墙围起来！就那篱笆院，万一野猪野狼跑家里，挡都挡不住！”江林说出理由，“而且，我家在最东头！真出点事，都没人知道！” 江德贵瞟了一眼鹿肉，“我可以帮你搞到，你有钱吗？” “放心，我不差钱！”想起江德贵遇到难处，江林决定帮他一把。 “那行，等我消息！”江德贵爽快地答应。 “叔，看你不太高兴，是不是遇到了烦心事？” “没……没有。”江德贵连忙摆手。 “死要面子活受罪！”他老伴从里间走出，“大林子，别看你叔是生产队长，却拿不出几块钱！你志斌哥眼看要定亲了，聘礼钱还没凑够呢！” “婶知道你家里难，想帮也帮不上！” 江林顿时明白她的意思，怕买砖让她家垫钱，明知故问道：“婶，聘礼需要多少钱？” “四十！把我卖掉也换不了这么多啊！” “嗯，确实不少，跟女方商量下，看看能不能少点！”江林把手伸进口袋。 “少不了!”江德贵的妻子哭丧着脸，无奈地摇摇头。 江德贵眼睛一瞪，“你给大林子说这些干吗？他又帮不上忙！” 江林把两张大团结放在桌上，“婶，这是二十块钱，你们先拿着用！” “你哪来这么多钱？”江德贵的妻子不由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把钱拿起来。 江林笑道：“我把鹿鞭卖了！” “你一家四口需要吃饭，不能用，你快收起来！”江德贵很想借用，但江林家里太穷了。 他妻子紧紧攥着钱，没有还给江林的意思。 江林站起身，“叔，你拿着跟志斌哥定亲吧！俺家里还有点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说完，他大步离开。 “等有钱了，我第一时间还给你！”江德贵把江林送到门口，望着远去的身影，自言自语道：“真没看出来，这孩子跟他爹永生一样，热心肠，乐于助人！” “唉，是我小心眼了，以为他想让你替他垫付砖钱！没想到……” 他妻子跟了出来，惭愧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又是送肉，又是借钱，永生有个好儿子！” …… 江林前脚刚到家，祁翠娥就回来了，不用问就知道，肯定去送包子了，终究是太善良。 他说出盖院墙的事，反正花不了多少钱，祁翠娥自是没意见。 翌日。 江林再次进山，打算把剩下的鹿肉弄回来，随便再采点桑黄。 弓箭，红缨枪，还有侵刀，一样不落，全带在身上。 路过下套子的地方，居然套住了一只野兔，还在挣扎，显然刚套住没多久。 江林把兔子打死，放在隐蔽处，继续朝那个山谷走去。 这次比较顺利，没有遇到猛兽，鹿肉也没被吃掉，而且还采到十多斤桑黄，可谓收获颇丰。 回到家，有五点多了。 “哥，又带回这么多鹿肉！还有野兔！够我们吃一阵子了！”江芬芳欣喜道。 “那只驯鹿特别大，还有百十斤没有带回来！”江林抽出侵刀，给野兔剥皮，“晚上咱们吃兔子肉！” “兔子，兔子！”江绵绵一路小跑，祁翠娥背着干柴跟在后面。 儿子越来越有本事，变化太大了，祁翠娥看着江林，总觉得哪里不对。 处理好兔子，江林想起猎枪的事，向祁翠娥要了五十块钱，带上一大块鹿肉，直奔刘家屯。 第15章 想让江林拉帮套 夜幕降临。 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路上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他踩在雪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到刘家屯有四五公里，江林只当锻炼身体了，一路小跑，可是路太滑，摔了好几下。 加上原主身子骨太弱，不大一会，江林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从明天开始，他要早起打拳，跑步，尽快把身体练得强壮起来，不然的话，万一遇到虎豹啥的，连逃跑的能力都没有。 远远地看见刘家屯，江林停下来歇了一会，这才走进村里。 轻车熟路地摸到刘富松家，他以前来过，想跟刘富松学打猎，不过，被拒绝了。 另外，刘大奎也住在这个屯，只是不知道具体位置。 刘富松家的院子是用土坯砌的墙，有两米多高，江林轻轻推了下大门，没有推动，显然从里面绊住了。 难道睡觉了？他透过门缝往里瞧，屋里没亮灯。 心道来晚了！明天一早还得进山，没时间来这儿。 要是就这么回去，心有不甘。 犹豫了一会儿，他敲响房门。 “谁啊？” 隐约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 “嫂子，是我！”江林回道。 紧接着，屋里亮起灯光，脚步声由远及近。 大门打开，探出一个女人的脑袋。 “你是？”对方没有认出江林。 江林笑道：“嫂子，我是江家屯的江林，以前来过你家！” 女人一副恍然的样子，“想起来了！不会又来找俺家老刘学打猎的吧？他废了，教不了你！” 知道对方误会了自己的来意，江林急忙把鹿肉递上去，“嫂子，你别误会！我是来看望富松大哥的，给他带了点鹿肉，请你收下。” 女人的态度一下子就变了，要知道，她家男人没有受伤之前，家里顿顿有肉吃，如今不但欠下一屁股债，连吃的都没有。 她一把接过肉，“大兄弟，快进来！你富松哥刚睡着，我把他叫醒！” 院子非常大，积雪已被清理干净，可见刘富松的妻子是个勤快人。 她热情地把江林迎进屋里，大声喊道：“富松，江家屯的大兄弟……来看你了！” 她忘记江林叫什么，尴尬地笑了笑，“我记性不好，大兄弟叫啥来着？” “江林！”江林说道。 “江林，你找我干嘛？”炕上躺着一个男人。 “大兄弟是来看你的！比你那些狐朋狗友靠谱！自从你残废后，他们都没来过！” 女人又晃了晃提着的肉，“还带来一大块鹿肉！有十几斤呢！” 刘富松眼珠转动，他平时跟江林没有来往，还拒绝过跟他学打猎，这次来，肯定有事。 江林走到炕前，只见刘富松面容憔悴，眼窝深陷，胡子拉碴，活脱脱像变了一个人。 “富松大哥，听说你伤得挺重，我一直没时间过来！” “唉，遇到狼群了，能捡回一条命，我已经很知足！”刘富松叹了口气，像是对生活没啥盼头了，“我才三十岁，就这样废掉了！” 他瞟了妻子一眼，好不容易才娶到媳妇，没能留下一儿半女。 “慢慢会好起来的。”江林想查看他的双腿情况。 “一条腿被截掉，另条腿伤到神经！肺都烂了，而且他的命根……” 女人差点说出来，被刘富松及时打断，“不要胡说！” 什么意思？难道还伤到了其他重要部位？ 江林安慰道：“别灰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赶明我给你配几副中药！” “你会配药？”刘富松满脸狐疑。 意识到说漏嘴，江林马上改口，“我认识一个郎中，医术非常好！” 刘富松摆手，“算了吧，我家里没钱，再者说，我的肺都已烂掉！活不过两年！现在是活一天算一天！” “别瞎说，你要是死了，我咋办？”女人面露痛苦之色。 “等我死后，你再找一个好的！” “我都结过婚了，谁还看得上我？” …… 江林若有所思，这年代医疗水平相对落后，即使是县医院，估计也没有x光机，根本没法知道刘贵富的肺部情况，最好住院输几天青霉素。 他前世虽然是军医大学毕业，但学的是临床医学，在中医方面，对针灸倒是有些研究，其他只懂得皮毛。 不过，常用的中药方子还是会开的。 “大兄弟，让你见笑了！”刘富松苦着脸说道。 “两口子哪有不吵架的，富松大哥，不要放弃，最好去县医院正规治疗……” 刘富松摇摇头，“再治也是这样子！说说你的来意吧。” 对方都这么说了，江林便实话实说，“我想进山打猎，你也知道，尤其后山，经常有大型猛兽出没！万一遇到老虎豹子狼之类的，光靠弓箭不行！” “你的猎枪能不能卖给我？” 刘富松沉默有半分钟，这才开口：“以我现在的情况，确实用不到枪了，可我家这条件你也看到了，买药的钱都没有！” “其实把枪送给你都成，只是……” 一听有戏，江林马上说道：“我不白要，你开个价！” 刘富松心道你有那么多钱吗？他想了想，说道：“起码也得六十块！” “要这么多干啥？大兄弟看着像有钱人吗？再少十块！”女人说道。 不等江林开口，刘富松又道：“六十不能少！要是你一次拿不出这么多，可以先给些，等你打到猎物！经常送点过来！直到抵消为止！你看行吗？” “好，我先给你五十块！以后只要打到猎物，我都会给你们送一点！” 说话间，他掏出钱，交给刘富松的妻子。 随后，江林拿到双管猎枪，以及五十发子弹。 刘富松介绍道：“这是一支双管猎枪，也叫双管霰弹枪，每次能装两发霰弹，既可以一次射击两发子弹，也可以分两次射击！” “霰弹杀伤力大，不过，在打完子弹后，要打开膛室手动退壳和装弹！” 他还给江林操作一遍。 殊不知，江林比他玩得溜！ “等子弹用完，我再给你弄点！”刘富松有自己的小算盘。 江林点头，向刘富松告辞，孟秀花把他送到大门外，压低声音道：“别听你富松哥瞎咧咧，你要是打到猎物，就送来一点！打不到就算了！” 江林不禁感慨，这么漂亮善良的女人，命苦啊。 在江林走后，孟秀花回到屋里，刘富松怔怔地看着他，“秀花，你觉得江林这人怎么样？要不你跟他商量下，让他拉帮套。” 第16章 江林救人 秃鹫虎视眈眈 听闻，孟秀花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根。 她嗔怪道：“胡说什么呢！” 刘富松深深吸了口气，“我没有开玩笑！我那地方伤着了，无法传宗接代！再者，我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现在丧失劳动能力，我们两个总得吃饭吧！” “江林是个老实人，人又年轻，要是他愿意拉帮套！我没意见！” 孟秀花浑身颤抖，厉声喝道：“刘富松，你浑蛋！” 说完，不再搭理他。 刘富松死死捏着被子，痛苦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正在把玩猎枪的江林，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把枪六十块钱挺划算，有了这家伙，以后进山就不怕了。 下次去中药铺，给他抓几副药，算是感谢。 “汪汪汪。” 突然，一只大黄狗从远处跑了过来。 江林下意识抬起枪，不过，他不会浪费子弹去打狗。 可能感受到危险，大狗转身又跑了。 这年头吃的都没有，有余粮养狗，家里条件不一般。 回家路过队部知青点时，不由感慨，这些知青没赶上好时候，不过，他们的苦日子也快到头了，两年后，知青下乡就会结束，到时候大批知青撤离。 回到家中，两个妹妹都已睡着，只有祁翠娥好像在等他。 “哪儿来的枪？” 祁翠娥惊讶地问：“弄枪干什么？不会是对付刘大奎的吧？可不能用枪伤人啊！” 还真被她猜对了，刘大奎那种卑鄙小人，指不定会在背后耍什么阴险手段，可以用枪震慑他，至少他不敢跑家里来闹事。 江林摇了摇头，“我去了刘家屯，枪是从刘富松手里买来的！主要用于打猎！” “咱家能不能过上好日子，就靠它了！” 只要不是偷来的就好，祁翠娥暗中松口气，山里到处都是危险，有了猎枪防身，也能安全一些。 她再三叮嘱江林，把枪放好，别伤到人，回房去睡觉了。 第二天清晨，江林刚起床，生产队长江德贵来了，他已联系好砖场，上午就能把砖块送过来。 另外，让他加入狩猎队，那三个队员都已同意。 殊不知，都不想让江林加入，认为他是熊包，当得知他不但杀死了雪原狼，还猎到驯鹿，都才改变态度。 “大林子，你多请些人手帮忙，两天就能垒好！” “他德贵叔，你还没吃饭吧，一起吃点！”祁翠娥从屋里出来。 “我吃过了，队部还要开会，我先走了！” 江德贵走后，祁翠娥疑惑不解，这江德贵啥时候办事这般利索了？ “娘，等吃罢饭，我还要上山把剩下的鹿肉带回来，等砖块到了，你清点一下！把钱交给德贵叔，让他转交给人家！” 祁翠娥一一记下，让江林注意安全。 江林把弓箭留给了二妹江芬芳，把侵刀别在腰间，斜挎着猎枪，手持红缨枪，朝后山行去。 江芬芳手持弓箭，爱不释手。 她在雪人上画了个圆圈，站在五米之外，尝试着射击。 为了不拖哥哥的后腿，他要尽快练好箭法。 江绵绵也没闲着，帮着捡箭矢。 “大林哥！” 在山脚下，江林遇到孙海州，他跟村里几个小伙伴在打雪仗。 他身上都是雪，鼻涕都冻住了，却一副开心的样子。 “等我回来给你带点鹿肉！”江林将他身上的雪拍掉，并告诉几个小家伙不许欺负孙海州，不然，把他们的小鸟给割掉。 “大林哥，俺娘说山上有老虎，也有恶狼！你千万小心！” 孙海州用袖口抹了下鼻涕。 “呵呵，不怕，我有枪！” 他大步离开，要在天黑之前赶回来，必须加快脚步。 嗯？刚到山腰，江林不由停下，抬头望去，只见一只大鸟在空中不停地盘旋。 仔细辨认后，确定是一只超级大的秃鹫。 有秃鹫在的地方，说明附近有腐尸，可这只秃鹫盘旋着不下去，难不成下面有危险？ 想到这儿，江林加快脚步，倒要看看怎么回事。 很快，发现新的脚印，比他的鞋印还要大一些。 是谁胆子这么大？ 十几分钟后，终于看到一个人，在一处比较陡峭的地方，要不是被一棵碗口粗的树给拦住，恐怕早掉下摔死了。 这人是谁？ 为防止秃鹫伤人，江林把红缨枪插在雪地上，取下双管猎枪，瞄准秃鹫准备开枪，哪知秃鹫宛若流星，朝远处天际飞去。 这样也好，从而避免惊动其它猛兽。 他慢慢地靠近，想着怎么把人救上来，“喂，别着急，我在想法救你！” 那人抬头看向江林，扯着嗓子喊道：“是大林子吗？你一个人不行，赶紧回屯里叫人！” 江林认出这人，竟是狩猎队的队长孙二蛋！ 如今自己也是狩猎队的一员，而且一个屯子的，哪能见死不救？ 他仔细观察一番，可惜没有那么长的绳子。 于是砍下一棵小树，看上去有四五米长，又用侵刀削掉树枝，并在树梢留下一拃长的树杈。 然后，把树干慢慢地伸下去，“二蛋叔，你身上有绳子吗？为安全起见最好系住你的腰，另一端固定在树杈上！你要抓紧树干，千万别松手！” “这能行吗？万一断掉，我可就完蛋了！”孙二蛋暗忖，他那瘦得跟竹竿似的小身板，能有多大劲。 “刚才你应该看到了，你被一只秃鹫给盯上！要是我回去叫人，你可就危险了！不如赌一把！” 江林耐着性子劝道：“你要是信我，就听我的！” 孙二蛋稍作迟疑，拿出随身携带的麻绳，先是往腰上一缠，接着系在树杈上，然后双手紧紧抓住树干。 “大林子，我这条小命交给你了！往上拽吧！” 江林已把红缨枪插入地下，抵住他的一只脚，提醒道：“二蛋叔，我开始往上拉啦！” “你拉吧。”孙二蛋闭上了眼睛，他心里暗暗发誓，只要大难不死，以后再也不来后山了。 江林深吸一口气，奋力地往上拽。 对方至少有一百二十斤，加上树的重量，让江林有些吃力，况且，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 “大林子，只要把我拉上去！以后在狩猎队里我罩着你！”孙二蛋生怕江林体力不支松开手，便画大饼鼓励他。 “我媳妇她娘家侄女长得俊，回头介绍给你！” “闭嘴！”江林一声喝斥，生死关头，不知道省点力气吗。 果然，孙二蛋立马不敢吭声了，他心里清楚，把江林惹毛了，自己的小命难保。 好在有点坡度，孙二蛋时不时踩住凸起的石头，多少能减轻点重量。 就在这时，那只秃鹫又飞回来了，而且飞得很低，似乎在寻找袭击机会。 江林暗道不好，得赶紧把人拉上来，不然就危险了。 第17章 把猞猁当成了小老虎 就在这紧要关头，孙二蛋喊道：“大林子，我胳膊快没劲了，你拉快点！” 嗖。 那只秃鹫终于找到机会，俯冲而下，宛若离弦的箭。 江林神色骤变，这会儿根本就抽不开身。 “啊……” 孙二蛋发出尖叫声。 原来秃鹫的目标是他，从他头顶掠过，帽子都被秃鹫的爪子给抓掉了。 “奶奶的，没看见我是活人吗？”孙二蛋张嘴就骂。 江林有些纳闷，他了解秃鹫，向来只吃腐尸，不吃活物，今天为啥袭击他们？ 八成是饿坏了，找不到吃的！ 眼看还有一米多就能把人拉上来，江林却感到无比吃力，没办法，身体太虚弱。 秃鹫似乎不甘心，继续在上空盘旋。 江林不敢有半分松懈，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人给拉了上来。 “好小子，这次多亏了你，不然，就算不被饿死，也会被冻死！” 孙二蛋大口喘着粗气，还不停地往手上哈气，他的手都冻麻了，“还有那狗头雕要吃我！要是几天不来人，我就成为一堆白骨了！” 江林立马抄起猎枪，想要把该死的秃鹫打下来，哪知他刚把枪端起来，秃鹫“嗖”的一下朝远处飞去。 砰，江林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可惜距离太远，超出了双管猎枪的射程，即便如此，秃鹫也受到惊吓，飞得更快了。 “哟，你小子哪来的枪？怎么看着像刘富松的双管猎枪？” 附近几个屯子，谁手里有枪，孙二蛋一清二楚，拥有双管猎枪的只有刘富松，而其他人都是自制的土枪。 “富松哥用不着了，我花钱买了过来！”江林简单解释一句。 江林看向他背上的土枪，问道：“二蛋叔，你一人上山，不怕遇到雪原狼吗？” 孙二蛋叹了口气，“最近野猪也不下山了，家里快没吃的了！我寻思着打点野味回去，为追一只野兔，不知不觉就到这儿了，结果差点掉下去，幸好被那棵树挡住。” “山下不是有野兔和野鸡吗？没有必要来这儿冒险。”江林没有多想，好心提醒他。 孙二蛋似乎不想说，“先不说我，你来干嘛？” 江林留了个心眼，“前几天我上山采药，逮住一只受伤的驯鹿，还有一点肉没带回去！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其他野兽给吃掉！” 关于桑黄的事，只字未提。 听说有鹿肉，孙二蛋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在哪儿？我帮你带回去！” 江林从他眼中捕捉到一抹贪婪之色，他嘴角轻扯，说道：“不用，就剩一点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况且，那地方非常危险，有雪原狼出没！” “听说前几天你打到一头狼，是真的吗？”孙二蛋犹豫了。 “是啊，可惜狼肉都被我奶奶拿去吃了！二蛋叔，刚才那一枪，可能惊动了其他猛兽！你快回去吧。” 江林斜挎猎枪，拿上红缨枪继续赶路。 孙二蛋清楚山里有多危险，就他的土枪，不但射程短，威力也小，要是遇到雪原狼，只有被咬死的份。 “大……大林子，你自己小心点！我家里还有事，就不陪你了！” 他迅速往山下跑。 江林轻轻摇头，怕死果真是人的本性！ 几个小时后，他轻车熟路地来到那个山谷，先是在山林里采摘桑黄，这次把布袋塞满花了不少时间，主要是桑树不多，而且小一点的没有要。 另外，他不能采太多，免得冯主任起别的心思。 还有一点，越往树林里走，危险系数越大，因为从雪地上的脚印判断，这里有大型猛兽，要是跳出来一只老虎或豹子，以双管猎枪的威力未必能打死。 何况，每次只能射击两发子弹，以老虎和豹子的速度，不会给他填充子弹的机会。 要是能搞到五六半自动步枪或者ak-47就好了！就算遇到老虎，他也不惧。 他扛着剩下的鹿肉，快步朝山林外面走去，突然，身子一滞，因为他看见有个东西从前面掠过，可以肯定不是幻觉。 是什么东西？速度这么快。 江林立即加快脚步。 突然，他又停了下来，急忙躲到一棵树后。 在前方二十米左右的地方，站着一只小老虎！ 这山谷中居然真有老虎！江林后背发凉，其他老虎想必也已嗅到他的气味。 想到这儿，迅速端起猎枪，瞄准射击，为了确保能打中，直接射出两发子弹。 哪知小老虎身法敏捷，枪响一声，“嗖”的一下不见了。 江林娴熟地打开膛室，麻利的退出弹壳，就在准备装弹之时，小老虎朝他扑来。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江林虽然在装子弹，但目光也在扫视周围情况，危急时刻，他一个闪身，绕到树的另一侧。 小老虎扑了个空，窜出去七八米。 江林眼中杀意冷冽，子弹上膛。 砰。 就在他开枪的刹那，小老虎惨叫着跑了。 声音不对，这不是小老虎，看上去像大猫，应该是猞猁！ 猞猁属于中型猛兽，别看体格不大，但有着惊人的爆发力，而且擅长奔跑，跳跃，攀爬等多项技能！ 它属于食肉动物，主要捕食野兔，小野猪，狍子驯鹿等，据说还敢袭击黑熊。 猞猁一般不主动攻击人类，今个为啥攻击他？ 江林看着地上的血迹，确定猞猁受伤了，应该不是致命伤，否则，不会跑那么快。 担心猞猁返回来，江林扛着肉，拎着袋子，快步离开山谷。 不久后，他望着山谷，不禁苦笑，虚惊一场，要是知道是猞猁，也不会害怕。 江林下山的速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快，主要是鹿肉不是太重。 饶是如此，还没到山脚下，天色已经黑了。 他找了一块石头，弄掉上面的积雪，正准备坐下歇一会，山下突然传来狗叫声，声音越来越近。 嗯？谁家的狗？ 一开始江林没有当回事，直到那只狗朝他奔来，他才抄起红缨枪。 “汪汪……” 飞奔而来的大狗，扑向江林。 不知死活的畜生，竟敢咬我，江林毫不客气，一枪刺出，将狗给挑了起来，然后狠狠朝石头上摔去。 狗叫声戛然而止！ 江林抽出红缨枪，擦去血迹，朝山下望去，定是有人放狗咬他，这人是谁？太可恶了。 “江林，是你吗？”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江林没听出是谁，但避免对方把他当成野兽，大声应了一句。 紧接着，“砰”的一声枪响。 第18章 遭猎枪袭击 江林在海外执行维和任务时，虽然只是军医，但也是身经百战。 说白了，他脱掉白大褂，就是一名特战队员。 他感受到危险气息，刚卧倒，枪就响了。 大量的钢珠和铁砂，从他上空掠过。 哪怕慢一点，就会被射中。 是来杀我的？江林一个翻滚，躲到山石后面。 是谁派来的？应该不是江永昌，毕竟没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江林想到刘大奎，肯定跟他有关系！竟敢对他开枪，不管开枪者是谁，必须付出代价。 在没有搞清楚对方身份之前，他不会反击。 几分钟后，隐约听到说话声。 “麻子，我咋没听见叫声，你到底打中没？” 声音不大，但江林听得清楚，正是刘大奎。 麻子是谁？江家屯没有这号人！ “不死也得重伤！奎哥，咱们过去瞅瞅。” 二人嘀咕几句，猫着腰朝江林的方向走来。 “竟然要杀我，你怎么敢啊！”江林抱着双管猎枪，考虑要不要干掉他们，只要扔到山里，估计第二天连骨头都不剩。 刘大奎啊刘大奎，你tmd的找死啊。 不用看，从脚步声判断，距离他已不足十米，这个时候开枪，哪怕闭上眼睛，也能把两人干掉。 不过，江林没有这么做，而是探头望去。 “咦？人呢？”刘大奎惊讶地叫出声。 “我明明看见他倒下了！怎么回事？”叫麻子的男人端着枪，警惕地搜寻，突然，好像想到什么，大喊一声，“不好，快跑！” 江林不会让他们逃走，嗖的一下窜了出去。 枪托落下，砸在麻子的脑袋上，后者惨叫着趴了下去。 我的亲娘啊，刘大奎吓得魂都飞了，撒腿就跑。 江林冷喝道：“站住，不然我开枪了！” 忽悠谁呢，刘大奎不信江林有枪，跑得更快了。 砰，江林朝天放了一枪。 “别开枪，别开枪！” 刘大奎不敢跑了，急忙蹲下。 江林不确定他身上是否有凶器，冷声道：“爬过来！” 刘大奎不敢不听，像老鼠一样，颤抖着爬到江林面前。 江林二话没说，上去就是几脚，打得刘大奎哭爹喊娘。 “你真够狠的，居然带人来杀我！”江林一枪托砸在他头上。 刘大奎感觉自己快挂了，心里生出从未有过的恐惧。 “对不起，我带麻子来打猎，麻子以为你是野猪！是他自己开的枪，跟我没有关系！”麻子没有一点动静，可能昏迷了，刘大奎把责任都推到了他身上。 “少来这套！事先还问是不是我，确定是我后才开的枪，明摆着冲我来的！休要狡辩！” 江林捡起麻子的枪，是一把自制土枪，枪把是用木头制成的，别小看土枪，波及的范围大。 他捡起石头，直接砸零散，枪管也扁了，想修复都难。 啪啪。 他两巴掌把麻子扇醒，又一脚踢他嘴上，至少三颗门牙下岗。 “刘大奎说是你擅自开枪杀我，与他无关！是这么回事吗？” 麻子吐了口血水，看向旁边的刘大奎，哀求道：“请你放过我，是奎哥承诺给我二十块钱，让我杀掉你！” “麻子，你怎能诬陷我呢？不为你的家人考虑吗？”刘大奎马上用家人威胁他。 麻子打了个激灵，急忙改口：“我……我以为是野猪！不知道是人啊，不然，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开枪！” 江林气的肺疼，他只值二十块钱吗？ 他用枪口指着麻子的脑袋，冷声道：“别再狡辩了！” “你们知道山上有雪原狼吗？前些天，我倒是打了一只，肚子都饿瘪了！要是把一具尸体扔山里，明天连渣都不会剩！” 江林继续说道：“你们两个有杀我之心，但我相信主谋是刘大奎！麻子，只要你杀了他，我放你一条活路！” “老弟，我再也不跟你为敌了！请你放过我吧！”刘大奎往山下瞟了一眼，在这儿杀人，还真没人知道。 就算失踪了，也会认为被野兽吃掉了。 江林嘴角微狞，不会心慈手软了，“我已经给过你两次机会，是你不知道珍惜！” “居然动了杀我的念头！刘大奎，你觉得我还会放过你吗？” 麻子连忙说道：“你们之间的恩怨，自行解决！我……我不敢杀人！” 不想付出代价，哪有那么容易，江林不耐烦道：“这样吧，你们两个谁能活下来，我就放谁一条生路，不然，你们都得死！” “我喊三个数，如果你们都舍不得动手，我只好开枪！一……” 该死，这是让我跟麻子自相残杀啊，刘大奎没有选择。 “不，我是不会杀奎哥的！”麻子语气无比坚定。 在生死面前，哪怕是父子，也会杀对方，他不信刘大奎和麻子的关系那么铁，江林继续喊道：“二！” 话音刚落，刘大奎率先动了，他像一只蛤蟆，嗖地一下扑到麻子身上，双手掐住他的脖子。 麻子后悔了，骂不出声，只能奋力反击。 两人厮打在一起。 江林站在一旁，端着枪，照此情景，麻子不占优势。 “麻子，你就安心去吧，我会照顾好你的家人！”刘大奎阴恻恻说道，手上一直在用力。 麻子的反击越来越弱，刘大奎提醒江林，“兄弟，你要说话算话……” 只是话没说完，处于濒死边缘的麻子突然发力，二人朝下面滚去。 “啊啊……” “奎哥，我们同归于尽！” 砰砰。 直到被山石挡住，二人才停下。 等江林赶到，麻子攥着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正往刘大奎脑袋上招呼呢，再砸几下，人都得挂掉。 江林这才叫停，麻子跪着道谢，其实他不敢杀人。 “开枪打我是事实！把右手废掉，饶你一条狗命！” 可能是求生心切，总比杀人强，麻子扬起石头砸在左手上，疼得嗷嗷直叫。 江林将枪口强行塞入刘大奎嘴里，警告道：“不怕脑袋开花，就继续报复我！” 说完，他带上鹿肉离去。 “刘大奎，你不地道，老子跟你断交！” 麻子一瘸一拐地也走了。 刘大奎躺了好一会，才缓缓坐起，邪乎，江林哪来的枪？ 要是没有枪，他今晚必死无疑。 狗日的麻子，下手真狠，脑壳怕是给砸烂了。 不到万不得已，江林不会杀人，如果刘大奎不知悔改，继续挑战他的底线，那就等着葬身山林吧。 山脚下，他躲在暗处，见麻子走过，迟迟不见刘大奎下来，心道不会伤势过重死了吧。 第19章 兄妹联手打野鸡 过了好一会，便看见刘大奎摇摇晃晃地从山上下来，他嘴里咒骂着：“狗日的麻子，老子不会放过你！” 嘶，可能牵扯到了伤口，疼得直咧嘴。 还好没骂江林，不然，他要就惨了。 这家伙脑袋真结实，居然跟没事人一样，看着刘大奎走远，江林才朝家走去。 篱笆院子不见了，周围堆放着砖头，明天就能动工。 刚一进屋，坐在炕上的江绵绵，兴奋道：“哥哥回来了，可以吃饭喽！” 一家人还没吃饭，都在等他。 祁翠娥急忙端出来香喷喷的肉包子，切成小块的鹿肉，以及小米粥。 这顿饭相当丰盛，比以往过年吃得还要好。 “大林子，没遇到危险吧？”吃饭时候，祁翠娥开口问道。 “没有。”为了不让母亲担心，被麻子枪击的事只字未提。 一旁的江芬芳却说道：“哥，有好一会儿了，我听到后山那边有枪声！是你开的枪吗？” 江林愣了下，这才想起自己开了一枪，笑道：“看见一只野鸡，可惜没打到！” 当时天都黑了，怎么看见野鸡的？江芬芳尽管心里疑惑，但是没有往下问。 接着，祁翠娥谈起院墙的事，已经请好人了，明天早上开工，中午和晚上管饭。 次日早上。 除了孙海州来了，不见其他人身影，而且孙海州听说江林家垒院墙，是自己来的。 祁翠娥眉头紧皱，都通知到位了，说好的早上来，难道都忘记了？ 江林觉得不对劲，直到吃过早饭，都快九点了，仍不见有人来，祁翠娥正准备去叫人，孙海州气喘吁吁地跑来。 “大林哥，我问过了，是你奶奶不让帮忙，那些人不敢得罪她。” 老巫婆，竟是她在背后使坏，江林想到生产队长江德贵，打算找他帮忙。 “老太太怎能这么做？这是要拉拢全村人孤立我们啊。”祁翠娥脸色铁青，婆婆咋变得那么恶毒，有她捣乱，院墙怕是垒不起来了，如何是好啊。 察觉到母亲的忧心，江林安慰道：“娘，你尽管放心，会有人争着给咱家干活！” 这点小事，他不想麻烦江德贵，于是向孙海州交代几句，后者一溜烟跑了。 祁翠娥愁眉不展，“大林子，要不让你大舅找几个人吧！” 江林摆了下手，“不用！等会有人来，娘，你再包点肉包子，中午炖鹿肉！” “白面都快没了。” 若是放在平时，十斤白面省着点吃，能吃半个多月，祁翠娥心疼坏了。 “吃完再买！明天我再去趟公社！”家里的桑黄有二十多斤，只有换成了现金，江林心里才踏实，顺便多买点米面。 另外，还要买盒针灸针，打算给发小孙海州治疗，至于能否治好，就看他的造化了。 祁翠娥半信半疑，那些人都怕老太太，谁敢来啊。 然而，江林的话应验了，很快，随孙海州一起来的是孙二蛋，他哈哈大笑，“大林子，垒院墙也不给我说一声，要不是海州告诉我，还不知道呢。” 他欠江林一条命，而且垒墙是一把好手。 “他二蛋叔，人是我昨天通知的，你不在家。”祁翠娥急忙解释，生怕对方生气。 正在说话间，又有人来了，陆续不断，一会儿来了十多个，在孙二蛋的带领下，开始忙活起来。 午餐非常丰盛，肉包子，鹿肉和小米粥。 何春妮匆匆来到老太太家，“娘，你不是说没人去给大嫂家盖院墙吗？” 老太太正躺在炕上休息，说道：“是啊，怎么了？” “我刚才去看了，院墙都盖到腿弯了！足足有十多人，正在吃肉，吃肉包子呢！你被骗了！” 老太太一骨碌坐起，她是逐个打过招呼的，而且都答应得好好的，显然是不把他放眼里。 “你看仔细点，都是谁去了！回来给我说，晚上我去他们家一趟！” 老太太舔了下嘴角，“天天吃肉包子，真会败家啊，日子不过了吗？” “谁说不是呢，那肉包子，我老远都闻到香味了！”何春妮轻抚着肚子，“俺家天天见不到油水，真担心你小孙子会饿出毛病！” 老太太翻了个白眼，在她面前叫穷，无非想在她这里讨点好处，从枕头下面摸出两块钱，没好气道：“拿去买点好吃的补补吧！” “娘，我替你小孙子谢谢你！”何春妮喜笑颜开，麻溜地接过钱，那速度像是怕老太太反悔似的。 “唉，大嫂一点都不懂事，听说江林打了一头鹿，鹿肉都送给别人吃了，都不给你送一点！”何春妮见不得江林家好，故意煽风点火。 “别提那一家白眼狼！”老太太心里很不舒服，但想起江林的狠，又无可奈何，突然，眼前一亮，说道：“你家的东屋还没盖，给永昌说一下，让他把你大嫂家的砖头拉走！” “不行，大林子不得把永昌给杀了！这样吧，江林怕俺二哥，让二哥和永昌一起去！” “嗯，就这么办！” …… 下午，为犒劳几个干活的，江林带着江芬芳来到山脚下，寻找野兔和野鸡的踪迹。 不难看出，江芬芳很开心，拿着弓箭不停地射着玩，事实上，她在练习箭术，只有多练习，才能提高精准度。 他们到没人去过的地方，循着兔子的脚印搜寻，直到下午四点多，没有任何收获。 “野兔，野鸡都去哪儿了？”江芬芳忍不住抱怨。 突然，她眼前一亮，指着前面惊呼道：“哥，刚才那个像野鸡！” 江林冲他做了个噤声手势，他也发现了，低声道：“你从旁边绕过去，只要有机会，尽管放箭！” 江芬芳反倒有些紧张，点了下头，猫着腰去了。 江林端着枪，也慢慢靠近，那只野鸡正在四下张望，却不知危险悄悄来临。 在距离野鸡十几米远的地方，江林停下，他自信一枪能干掉野鸡，但没有开枪。 反正野鸡逃不掉，他想把机会让给江芬芳，算是历练吧。 另一边，江芬芳也已到位，张弓搭箭，因担心射偏，在等江林开枪。 怎么回事，哥哥为啥不开枪？她朝江林的方向看去，只见江林冲她打手势，意思你来打。 江芬芳会意，嗖，箭矢激射而出，可惜射在野鸡的旁边。 受到惊吓的野鸡，叫唤着朝山下飞去。 “哥，别让野鸡飞跑了！”江芬芳有点懊恼，多好的机会，居然没射中。 江林一抬枪口，刚要开枪，突然，枪声响起。 第20章 夜里偷砖 枪响之后，野鸡依然在飞，应该没打中。 砰。 江林开了一枪，野鸡宛若风中枯叶掉了下去。 “哥，是你打中的！”江芬芳兴奋地去捡野鸡。 然而，等跑到地方，野鸡被一个男子抢先捡走，此人跟她一个村子，她说道：“海龙，野鸡是我哥打的！” “是我先开的枪，你没听见吗？”叫海龙的男子嘲讽道：“就你哥那熊样，就算给他枪会用吗？” “当然会！虽说你开枪了，但没打中野鸡！快点交出来。”江芬芳对眼前之人没有一丝好感，只因这人经常欺负江林。 “想要野鸡是吧？”孙海龙嘿嘿笑道：“除非你在我脸上亲一口。” “你去死吧！”江芬芳气愤的将弓箭对准他。 孙海龙顿时紧张起来，“快把弓箭放下，否则，把我射伤了，你得嫁给我！” “去你妈的！” 江林早已按捺不住，冲上去就是一脚，将孙海龙踹倒。 “江林！你是不是活腻了？”孙海龙扔丢野鸡，抬起土枪，指着江林。 江林反应极快，上前踩住孙海龙的胳膊，用枪口抵住他的脑袋，冷声道：“是不是还认为我软弱可欺啊？” 江芬芳不甘示弱，抢走孙海龙的土枪。 孙海龙讥笑道：“你敢开枪吗？” “你觉得呢？”江林跟踢皮球似的，把他踢出三米远。 “打吧，只要不打死我！让你两个妹妹小心点！” 江林瞳孔陡然一缩，把枪交给了江芬芳，冲孙海龙招手道：“竟敢威胁我妹妹，海龙，你起来，咱们赤手空拳地打一场，谁若输了，自扇一百个耳光！” “哼，以前我能把你打得满地找牙，现在照样能打得你哭爹喊娘！” 孙海龙一骨碌爬起，“芬芳，你要是偷袭，算你哥输！” “你不是我的对手，芬芳更不会插手！来吧。”江林朝孙海龙走去。 孙海龙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曾经揍过他，不敢还手。 嗖，他冲向江林，跳起来就是一脚。 砰，江林后发先至，踢中对方小腹，孙海龙惨叫一声，倒在雪窝里。 “别怂啊，继续！”江林深知，想在江家屯站住脚，打孙海龙是立威之战。 村里那几个瘪犊子，向来都怕孙海龙，只有把孙海龙打怕了，其他人自然不敢嚣张。 “刚才是我大意了！”孙海龙再度爬起来，拳头一握，发起攻势。 江芬芳抱着双管猎枪，如果哥哥吃亏，她不介意在孙海龙腿上来一枪。 砰，江林抓住了孙海龙的手腕，并将他摔在雪地上，拳头疯狂地砸在他的脸和头上。 “我……我认输！” 顷刻间，孙海龙鼻青脸肿，不得不认输。 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厉害？他满脸不可思议。 江林拍了拍他的脸，说道：“以前我不还手，是我让着你！今后，谁敢招惹我，我就揍谁！” “对了，也不许欺负海州！” “好，我记住了！”孙海龙连忙点头，连个屁都不敢放。 江芬芳捡起野鸡，指着野鸡身上的枪口道：“瞪大你的眼睛看仔细，土枪能把鸡头打烂吗？” 嘶，枪法这么准，一枪爆头，孙海龙嘴角不由得抽搐一下，“我还没来得及看！确实不是我打的。” “既然你认输了，一百个耳光可以兑现了吧？”江林可没忘记赌约的事。 孙海龙眼珠转动，说道：“听我爹说你想进狩猎队，可不是谁都能加入，需要三个队员都同意！免除我的惩罚，让俺爹支持你！” 江林嘴角微狞，“你爹说了不算，生产队长已批准我加入！” “赶紧扇耳光！” “哼，不近人情，还想进狩猎队，门都没有！”孙海龙心里发狠，缓缓抬手，一下一下的抽在自己脸上。 “哥，你教我射箭吧！” 江芬芳顿感扬眉吐气，开心极了，她把野鸡挂到树上。 江林呢，不厌其烦地讲解射箭技巧。 孙海龙气得差点原地去世，此仇不报非君子。 “没吃饭吗？听不见响！”江林冷声道。 打完耳光，孙海龙嘴角流血，整张脸都肿了，捡起土枪灰头土脸地走了。 “哥，你要是早点这样，那些人就不敢欺负你了！”望着孙海龙狼狈的背影，江芬芳幽幽说道。 江林苦涩地笑了笑，原主太怂，他也没办法，只怪自己没有早点穿越过来。 兄妹俩又转了一圈，这才回家。 “大家辛苦了，今晚吃野鸡肉！”江林让江芬芳去烧开水，他亲自给野鸡腿毛。 “大林子，没想到你打猎的本事越来越厉害！跟谁学的？”孙二蛋笑着问道。 江林谦虚地说道：“没人教我，是我运气好！” 只有孙二蛋心里清楚，打猎不但靠运气，还要靠实力，江林逐渐崭露头角，就目前而言，狩猎队的三名队员，都不如他。 一天时间，院墙已垒得有腰高，明天就能完工了。 大家伙吃饱喝足离去，江林特意留下孙海州，给他割了一大块鹿肉，孙海州满心欢喜地走了。 江林蹲在大门口，啃着野鸡肉，脑海里浮现老太太那副令人作呕的嘴脸，她的阴谋没得逞，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还会耍什么花招。 深夜。 江林正在做梦呢，被祁翠娥叫醒。 “大林子，你听见外面动静没？好像有人偷咱家砖头！” 江林一下子困意全无，穿上衣服，拿上猎枪，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果不其然，发现两个黑影，真的在偷砖！ 今晚没月亮，黑漆漆的，也不知对方身上是否有凶器，于是大吼一声，“哪来的毛贼？不想活啦！” 砰的一声，他朝空中放了一枪。 啊…… 两人尖叫着撒腿就跑！ 其中一人还摔了一跤！ 二人估计没想到江林有枪，怕是以后再也不敢来了。 江林走到近前看了一眼，现场丢下两个箩筐和一根扁担，砖头也没少几块。 家里要是养条狗就好了！ 天快亮的时候，他挑着扁担，饭都顾不上吃，前往三道口公社。 这次比较幸运，遇到一辆驴车，给了人家五毛钱！ 八点多就到药店了，还没开门。 他想买点早餐，可是没有早餐店。 天气特别冷，他捧着手不停地哈气。 吱呀一声，隔壁的房门开了。 江林转头看去，是一张熟悉的脸，“冯主任，我又采了些桑黄！” 冯婉如眼皮眨巴几下，“江林，你来这么早？快，先来我这儿！” 江林挑着箩筐进屋，屋里比外头暖和多了。 “你的翻译，我找人看了！居然没有一个错词！”说完，她拿出一本泛黄的小册子。 “翻译出来，也给你五十！” 竟是孙思邈的千金方！江林翻看几页，比针灸书厚得多，而且插图也多，工作量比较大，就是给的价钱有点低，问道：“需要画图吗？” 第21章 你们一起上吧 “当然要画，还别说，你画画也挺有天赋！” 冯婉如夸赞道。 怎么不提加钱的事，江林不好意思直接开口，毕竟桑黄还要卖给对方，于是拐着弯说道：“插图太多，耽误功夫！” 冯婉如好像听出弦外之音，“这次不急要，五天之内翻译出来就行！这本书不给你加价了！” “另外，我朋友在县新华书店上班，需要翻译人员，回头我给你介绍活！保证你长期都有钱挣。”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江林自然给面子，“冯主任，谢谢你！” 冯婉如嘴角微扬，“以后叫我婉如姐！” “好，婉如姐！”江林马上改口。 冯婉如掏出五张大团结，递给江林，“三十块钱是翻译针灸书的剩余酬金，另二十块是这本书的预付款！” 江林也不客气，揣入口袋。 冯婉如查看了桑黄，她的美眸变得明亮，跟上次的一样，年份都在五十年以上，是她找人鉴定后才知道的。 “小林，山里有那么多吗？” 几天都能采这么多，用不了多久，就能成为万元户。 “遇到的那片树林有桑黄，已经不多了！”他想了想，补充一句：“猛兽太多，仅是那树林里，我都看到了几具白骨！” 长白山有多危险，冯婉如自然知道，仅是住在山下的村民，每年被野猪黑熊袭击受伤的不计其数，何况，深山里面还有老虎豹子。 桑黄虽然值钱，但，是冒着生命危险换来的，她一点都不眼馋，反而劝道：“你靠翻译也能挣钱，没必要进深山老林！要是被猛兽咬伤，或者……，你的家人该有多伤心！” 江林笑了笑，“没事，我现在是狩猎队的队员，而且有枪！那些畜生一听到枪响，跑得比兔子还快。” “好吧，反正不要掉以轻心，最好组队进山！再弄把好枪！” 冯婉如眸中闪着光，又道：“等有时间了，我找你到山上玩去！” “没问题，随时欢迎！”江林只当冯婉如随口说说，她身娇肉贵的，肯定不敢进山。 两人聊了一会，余辉已打开店门，桑黄过称后，江林拿到一千三百块钱，主要是冯婉如加价了，她告诉江林，只要是五十年以上的桑黄，每斤按四十五块。 一旁的余辉眼睛都直了，他一年的收入，还没江林的零头多。 江林把钱收好，说道：“婉如姐，我家里米面油盐都没了，你有渠道弄到票吗？” 冯婉如柳眉微挑，问他想要什么票。 粮票，布票，糖票等等，江林都需要。 冯婉如给了他五市斤粮票，随后低声道：“在供销社门口可以买其它票！” 江林要给钱，冯婉如不要，他挑着扁担来到供销社，上次就没买到票，人呢？ 在寒风中等了半个多小时，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进入视野，他立即上前搭讪。 从对方手里买了一些粮票，盐票，布票，工业券等等。 碰见个大户，票贩子心里挺高兴。 “有缝纫机票吗？”完成交易后，江林随口问道。 票贩子表示暂时没有，但可以搞到。 江林想了下，让对方给他弄一张，三天后，还在这儿交易。 随后，他走进供销社开启大扫荡模式。 还买了五斤散装白酒，这年代，是真正的纯粮食酿造，不掺一点假。 又买一盒银针，四顶棉帽子，以及其他生活用品。 他买的东西塞满两箩筐，供销社员工都羡慕不已。 出了供销社，他又返回中药铺，冯婉如不在店里，他写下两个药方，让余辉各抓了几副药。 其中一个药方，是给刘家屯的刘富松开的，主要治疗肺部疾病，他妻子孟秀花人美心善，看在她的份上，也要帮刘富松一把，况且，买猎枪的时候，少收他十块钱。 此时，孟秀花吓坏了，因为刘富松不停地咳血，她急忙找来赤脚医生刘半仙，后者给刘富松检查之后，不停地摇头，建议有条件去县医院，要是没钱就在家里养着，总而言之，时日不多了。 另外，刘富松有点发热头痛，给他开了点安乃近。 待刘半仙走后，刘富松看着妻子，说道：“我的病情越来越重，再治疗也没用，能活多久算多久吧！” “咳咳……” 他的脸涨得通红，嘴唇发紫，“我给你说的事，想好没？” “啥事？”孟秀花疑惑道。 “让……让江林拉帮套！” 此言一出，孟秀花脸颊浮起两抹红霞，羞涩道：“他那么年轻，又会打猎，肯定找小姑娘，怎么可能答应？” “他家里穷，谁愿意嫁给他！只要你说出口，以你的姿色，江林一定会同意！” 最近几天，刘富松净瞎琢磨了，“你只要怀上他的孩子！他不能不负责！肯定会管我们的！”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孟秀花神色复杂，紧紧捏着衣角，她是有夫之妇，哪个男人不嫌弃？何况是江林。 刘富松叹了口气，“别以为我不知道，屯里有多少男人惦记你！江林为人老实，数他最适合！” “你想一下，万一我走了，夜里会有多少人来敲门？你的清白就彻底毁了！” “不要胡思乱想，说不定你会好起来！” 孟秀花心里烦躁，离开房间，她抬头望向天空，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自己的命咋这么苦？嫁个比自己大八岁的老男人不说，如今瘫痪在床，而且时日不多了，她该怎么办呢。 眼前不禁浮现江林的身影，自己同意让他拉帮套，可是他愿意吗？ 另一边，江林没有遇到驴车，挑着扁担，一路走来，歇了数次，身上都湿透了。 他考虑过买自行车，可是路上积雪太厚，根本就骑不动，还容易滑倒，因此，又打消这个念头。 在队部知青点，他被几个年轻人给拦住，为首者正是孙海龙，另外三人也是本村的，以前都欺负过原主。 “脸不疼了？” 江林冷目看着孙海龙，他的右脸肿了一圈，都快把眼遮住了。 孙海龙下意识后退，“江林，你要是打得过俺们四个，以后都听你的！” “要是打不过，你给我磕头道歉！” “我自个都能收拾他！”说话这人叫石头，个头不高，但身强体壮，不知道平时吃的啥。 正好替原主出气，江林把扁担放下，嘴角轻扯，“我不需要狗腿子！这样吧，你们一起上，若是干不过我，都给我跪下。” 第22章 引起女知青注意 四人低声商量一番，最终孙海龙点头，“可以！” 接着，在孙海龙示意下，四人把江林围在了中间。 此时，几个女知青，好奇地看着这边。 孙海龙摸了下肿胀的脸颊，一声低吼，“揍他！” 话音落下，江林率先出手，一脚踢在孙海龙脸上，他惨叫一声，轰然倒地。 呼。 一个拳头从背后袭来，江林侧身闪开，随手一抄，扣住对方的手腕，随之把人抡了起来，将另外两人击退。 “胳膊快断了，撒手啊！” 石头做梦都没想到，一向软弱可欺的江林，变得如此强悍，而且力大无穷。 江林原地旋转两圈，直接将石头甩了出去。 扑通一声，石头落在五米开外，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 江林出手干翻两个，另外两人面露惊骇之色，是继续打，还是认输？ 在他们犹豫之际，江林已冲到近前，伸手抓住两人的脖子。 砰，两人的脑袋狠狠地撞在一起。 惨叫声响彻云霄！ 那几个女知青都看呆了，目光都聚焦到江林身上。 “垃圾！不服气爬起来！”江林叫嚣，朝孙海龙走去。 “林……林哥，我心服口服！” 孙海龙吓得急忙跪下，暗骂石头他们，没有一点战斗力。 江林的目光从几人身上扫过，“还有谁不服？” “我！”石头缓缓爬起，双拳一握，朝江林冲去。 既然想多挨几下，那就成全他，就在石头扑到近前时，江林避开攻击，抓住他的棉衣，直接给举过头顶。 “林……林哥，我服了，放我下去！” 现在知道求饶，已经晚了，江林狠狠地将他摔在地上，石头疼得原地打滚。 江林霸气十足，“还有谁？” 话音落下，四人规规矩矩地跪在他面前，都表示服了。 江林淡淡道：“以后别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他挑着扁担，往村里走去。 其中一个俏丽的女知青，稀罕的看着江林，有人给她开玩笑，“白柔，你是不是喜欢上人家了？” “胡说什么呢？”叫白柔的女知青脸颊绯红，狡辩道：“我在猜那人是不是当过兵，不然，身手这么好！” “他叫江林，住在最东头！”另一个女知青说道：“我经常从他家门口路过！也见过别人欺负他，那个时候他胆小，懦弱，不敢还手！现在咋跟变了个人似的！” 江林？白柔轻声念道，再看那几个下跪的家伙，真是窝囊透顶。 江林回到家，院墙已垒好，孙二蛋一行都走了。 祁翠娥，江芬芳和江绵绵正在清理砖块。 “哥哥，买好吃的没？” 江绵绵丢掉砖头，跑了过来。 江林笑道：“有奶糖吃！进屋给你拿。” 祁翠娥和江芬芳也跟着进屋。 江林从口袋里摸出三颗大白兔奶糖，先是给母亲一个，剩下两颗给了两个妹妹。 “好甜呀！要是能天天吃就好了！”江绵绵舔了下嘴唇，生怕甜水浪费掉，祁翠娥舍不得吃，攥在手心里。 江林又拿出棉帽，每人一个！ 当看到大米和白面，一家人都露出幸福的笑容。 火柴，盐，醋，应有尽有。 末了，江林把母亲叫到里间，他留了一些私房钱，剩下的一千给了祁翠娥。 天呢，一百张大团结，祁翠娥激动地掉眼泪，儿子彻底改变了一家人的命运。 “大……大林子，都是桑黄卖的钱吗？” 翻译挣的钱，江林不能说，不然，会怀疑他，因为原主初一都辍学了，不可能会英语。 “是啊，等我再采些，下次去公社，买台缝纫机！” “唉，山里太危险，娘真不想让你去！现在存一千多块了，已经够花了，你不用再去冒险！” 江林安慰道：“我有猎枪！那些畜生伤不了我！” 他又从箩筐里拿出几副中药，叮嘱母亲一天喝一回。 然后，带上另几副中药，离开家门。 “永生，我们的儿子长大了，已挑起家里的重担！还知道关心人，现在也不愁吃喝了！还有存款！” 祁翠娥抹了把眼泪，喃喃自语。 江林提着药包，路过老太太家门时，江永昌正从院里出来，他的鼻子，脑门上都有伤。 江永昌装作没看见他，扭头走了。 这副熊样，谁打的？江林恍然大悟，半夜去他家偷砖的人估计有江永昌，以致在逃跑时摔伤。 报应啊，腿怎么没摔断？ 赶到刘富松家时，天快黑了。 孟秀花正在院里劈柴！看到江林，她先是愣了下，急忙扔丢斧头，“大兄弟，你来了！” “我抓了几副药！是治疗肺病的！让富松哥喝几天，要是有效果！就继续喝下去。” 孟秀花面露感激之色，急忙接下，“谢谢。” 进到屋里，刘富松在孟秀花帮助下坐起，“我很清楚我的身体，哪怕灵丹妙药也没用了，不过，感谢你惦记着我！” “不用客气！你也别灰气！一定要乐观！说不定身体会好起来！” 江林掏出十块钱，“富松哥，这是上次欠的钱！” 刘富松愣了一下，连忙摆手，“不是说好了，你以后送点野味抵账！” 江林笑道：“一码归一码！钱你拿着，只要打到猎物！不管多少，我都会送点过来！” “这……不太好吧？”刘富松看向妻子，冲她使了个眼色，说道：“秀花有事跟你说！你们去西屋谈。” 孟秀花轻轻咬了下嘴唇，“富松，你不后悔？” 谁会愿意跟别的男人共享自己的媳妇？孙富松恨不得呼死自己，可他现在是个废人，丧失养家的能力，没办法，只能找个拉帮套的。 他心里反而担心江林不答应。 “嫂……嫂子，你有啥事？” 江林心里犯嘀咕，啥话不能当着刘富松的面说，非得孤男寡女地去西屋？不怕自己对他媳妇有啥想法吗？ 孟秀花娇滴滴的嗯了一声，转身朝外走去。 江林狐疑地跟在后面，进到西屋，孟秀花顺手就把门关上了。 “嫂子，到底啥事儿？” 孟秀花没有吭声，坐在炕沿上！ 江林这才仔细打量她，精致的面容，大大的眼睛，标准的大美女，以她的条件，可以嫁个好人家，怎会嫁给刘富松？太可惜了。 “上次上山打猎，富松不光伤到腿，他……他那方便也废了！” “哪方便？”江林一脸懵。 “就……就是不能行房事！生不了孩子！”孟秀花羞得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哦，那咋整啊？”江林心里陡然一沉，她不会想借我的种吧？ 孟秀花直勾勾盯着江林，深吸一口气，“嫂子问你个事儿，要是有人让你拉帮套，你愿不愿意？” 第23章 拒绝拉帮套 拉帮套？ 江林当场愣住，他刚成年，什么样的好女孩找不到，怎么可能拉帮套啊。 他淡淡一笑，“嫂子，你别开玩笑！啥样的女人值得我拉帮套？再者说，我又不是找不到媳妇！” 听闻，孟秀花的眸光黯淡下来，深深吸了一口气，“要是嫂子呢？” 她心一横，脱去棉袄，露出贴身衣物，那两抹硕大，近乎把衣服撑爆。 江林下意识吞了下口水，“嫂子，别冻感冒了，赶紧穿上。” “要是让富松哥看见，肯定不会再让我进你们的家门。” 孟秀花微微一愣，她这么主动了，要是换成别的男人，怕是早已按捺不住，从这一点看，江林就是正人君子。 意识到是自己唐突了，江林一时间无法接受，她羞涩地笑了下，快速穿上棉袄。 “那女人老公废了，而且活不了多久，夫妻二人无儿无女，你可以考虑下，要是愿意拉帮套，给我说一声！” 江林的脑袋晕乎乎的，直接拒绝，“不用考虑！” 孟秀花扣扣子的手一滞，问：“那女人要是跟我一样好看呢？” “呵呵，你有妹妹没？给我介绍下。”江林转移话题。 孟秀花幽幽叹了口气，“没有。” 随后，江林向刘富松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孟秀花送他到村口，“大兄弟，你有本事，一定会找个漂亮的大姑娘！” “谢嫂子吉言！” “啊……” 孟秀花脚下一滑，朝后倒去，江林眼疾手快，伸手搂住她，手却摁在了一团柔软上，虽然隔着棉服，仍感受到弹性。 “谢……谢谢。”孟秀花道了声。 江林急忙松开，“嫂子，你回去吧，路滑，注意安全！” 孟秀花点了下头，转身离去。 她在勾引我吗？江林轻轻摇头，“跑步走，一二一……” 他喊着口号，朝江家屯跑去。 这一刻，像是回到了十公里武装越野的难忘时光。 “江林答应没？” 孟秀花刚一到家，刘富松急不可耐地问她。 “他那么年轻，那么优秀，啥样的大姑娘找不到，能愿意吗？” 孟秀花翻了个白眼，“别异想天开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来！只要让他喜欢上你，不怕不同意！” 刘松富眉头紧锁，“你要想法子，咋样才能俘获他的心！” “哼，把你媳妇往别的男人怀里推，你还是不是人？” 孟秀花直接去西屋睡了。 自己不久将离开人世，留下妻子一人，屯里那些老光棍肯定打她的主意，唉，总不能带上她一起上路吧！ 刘富松痛苦，无助，绝望！ 人间太苦，下辈子再也不来了！ 孟秀花躺在炕上，没有一丝睡意，她不受控制地把手放在胸上，回味着江林跟她带来的那瞬间的异样。 江林回到家，点着煤油灯，拿出那本千金方，心无旁骛地开始翻译。 次日。 被祁翠娥请来做大门的小木匠到了，锯木头的声音，把睡梦中的江林给吵醒了。 他睡得比较晚，想多睡一会懒觉，怎奈声音太吵了。 “哥哥，起床吃饭了！” 江绵绵跑了进来，奶声奶气地喊道。 “知道了，你先去吃吧。”江林应了一声。 江林来到院里，他认识木匠，是他父亲的徒弟肖成。 “小林，几年不见，长这么高了！” 肖成稀罕地打量着江林。 江林笑了笑：“就是身上没肉！” “听说你打猎老厉害了，放心吧，日子会好起来的！我师父在天之灵，看到你这么有本事，会感到欣慰。” 自从江永生意外去世后，肖成都没来过，要不是祁翠娥去请，还见不到他。 就在这时，江芬芳背着弓箭回来，手里提着一只鸟，“哥，我打了一只老斑鸠！” 看着她自豪的神情，江林冲她竖起大拇指，“你厉害！” 殊不知，最近几天，江芬芳像是着了魔，一天到晚都在练习箭法，功夫不负有心人，加上她的天赋，进步神速。 “哥，以后打猎你要带上我，保证不给你拖后腿！” 江林点点头，打算再传她一套军体拳，既能强身健体，在遇到危险时，也能自保。 “好。”他爽声答应。 “哎呀，芬芳都成大姑娘了！赶明给你介绍个好婆家。”肖成适时说道。 “我才不嫁人呢！”江芬芳脸颊一红，快步进了屋。 吃完早饭，江林钻屋里翻译，他要在两天内翻译完，不能影响上山打猎。 另外，山谷那片林子里的桑黄，还没有采一遍！万一再下一场大雪，就没法进山了。 趁此机会，多采点桑黄，多存点钱！ 也要多打猎物，储存过冬。 江芬芳背着弓箭，带着江绵绵去打野鸡了。 祁翠娥给肖成打下手，她时不时看向西屋，儿子在屋里干嘛？今天那么安分？ 突然，来了一个气势汹汹的中年男人。 “嫂子，你家江林呢？” 祁翠娥转头看去，见是邻居孙宝山，疑惑道：“你找大林子有事吗？” “不是我说话难听，你儿子真不是东西！连续两天打了我家海龙两次！更可恶的是，昨天还逼他下跪！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来者是孙海龙的父亲孙宝山，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 祁翠娥傻眼了，都是孙海龙欺负她儿子，儿子敢欺负孙海龙吗？ 她摇了摇头，“是你搞错了吧？谁不知道都是别人欺负大林子！尤其是你家海龙！” “要是不信，把大林子叫出来一问便知。”其实孙宝山也纳闷，江林就是熊包，儿子怎会被他打？可是那凄惨模样是谁干的？再者说，那么丢人的事，儿子没必要撒谎诬陷江林。 “宝山叔，你怎么不把海龙带来？” 江林从屋里走了出来，“脸是他自己打的，至于给我跪下，是他输了赌约！” “海……海龙为啥打自己？他吃饱撑的？”孙宝山一点都不信。 江林嘴角微狞，“要想知道真相，回去问你的好儿子！你告诉他，要是不说实话！我去找他！” 难道是儿子撒谎？孙宝山没有底气了，“我这就回去问他，如果证实你打了他，你休想进狩猎队！” 看着孙宝山愤然离去的身影，江林转身回屋，狩猎队有啥好的，不让加入，他还不稀罕呢。 “姐姐，这里有兔子脚印！”山脚下，江绵绵大声喊道。 江芬芳快步走了过去，观察几眼，的确是兔子的脚印，拉着江绵绵的小手，顺着脚印寻找。 不知不觉爬到山坡上！江绵绵脚下一滑，姐妹二人惊呼着滚了下去。 一个在山上砍柴的女子，听到喊声，飞快地朝二人跑来。 第24章 捕鱼遇到狼 江芬芳姐妹两个被小树给拦住，江绵绵哇一声就哭了。 “姐姐，我屁股好疼。” “让我看看。”江芬芳顾不得身上疼痛，急忙检查妹妹的伤势。 “你们没事吧？”女人跑到近前。 江芬芳转头一瞧，见过对方，说道：“你是从外地来的知青吧？” “嗯，是的，这山坡上陡峭，又比较滑溜！太危险了，以后别来这儿玩了！” 女子打量姐妹二人，又问：“伤到哪里没？” “漂亮姐姐，我的屁股好疼！”江绵绵眨巴着美丽的大眼睛，也不哭了。 女知青给她检查后，说道：“没有外伤，只要没伤到骨头就好！你起来活动下试试。” 江绵绵依言原地转了几圈，没有大问题，“漂亮姐姐，谢谢你！” “来，我抱你下去。” 女知青把江绵绵抱到山下，又返回山上。 江芬芳担心妹妹受伤，急忙带她回家。 很快，回到家中。 一看到祁翠娥，江绵绵哭着扑向她。 “这是咋了？”祁翠娥疑惑道。 江芬芳低着头，不敢隐瞒，“我和绵绵从山坡上摔下去了，她伤到屁股！” “你们跑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干嘛？”祁翠娥扬起巴掌，但没忍心落下去。 江林从屋里出来，给江绵绵检查一番，说道：“骨头没事，以后别乱跑了！” “我……我的弓箭！”江芬芳这才想起来，在她和江绵绵摔倒的时候，她下意识把弓箭扔了。 什么情况？江林跟了出去。 江芬芳一路狂奔，江林紧随其后，迎面碰见两个女人背着柴火走来。 “小妹妹，这是你的弓箭吗？”其中一人说道。 江芬芳脸上一喜，“是我的！” 她接过弓箭，对江林道：“哥，这个姐姐之前帮了我和绵绵。” 江林看向对方，顿时愣住，这女孩太美了，身材高挑，容颜较好！不过，脸颊冻得红扑扑的。 “是你？”白柔没有想到，她帮助的女孩竟是江林的妹妹。 “你是认识我？”江林微微皱眉。 “是啊，昨天你把那几个男生打趴下，我看得清清楚楚！”白柔也不矫情，“认识一下，我叫白柔。” “我……我哥叫江林，哥，你们聊，我先回去！”江芬芳一溜烟跑了。 “柔柔，要把握住机会呀！”另一女孩冲白柔挤眉弄眼，背着柴火也走了。 白柔没有打算走，将柴火卸下，“你两个妹妹好可爱！” “是啊！”江林附和一句。 白柔轻轻咬了下嘴唇，又问：“你那么能打，是不是当过兵？” 她问这个干吗？调查户口吗？江柔不能说实话，笑道：“我没有当过兵，只是力气大了点！” “你们知青也砍柴？” “你不知道？我们都是自己生火做饭！” …… 两人聊了几句，白柔背着柴禾回知青点了，江林不想跟她有过多纠葛，因为从言谈举止能看出来，白柔是城里人，受过良好教育。 两年后，一旦知青下乡结束，她肯定要回去的。 一晃两天过去，江林终于完成千金方的翻译，只要再复查一遍，就可以向冯婉如交稿了。 这天晚上，江林来到孙海州家，想给孙海州针灸治疗，却遭到孙父孙母的反对，因为他们是看着江林长大的，知道他有几斤几两，初中都没毕业，怎么会针灸？弄不好把人扎出毛病。 会针灸的事，江林自知无法解释，只好作罢。 走的时候，孙海州低声道：“大林哥，我想变正常！” 江林拍着他的肩膀，笑问：“你相信我吗？” “相信。”孙海州点头，他不是傻，只是智力低，反应有点迟钝而已。 “好，以后去我家里治疗！等你正常了，就能娶媳妇暖被窝！” 孙海州咧嘴傻笑。 回到家里，江绵绵还没睡，“哥哥，奶奶家吃鱼了！” 江林愣了下，问道：“你怎么知道？” 江芬芳不悦道：“奶奶和卫振他们几个在家门口吃鱼！绵绵只是多看了一眼，卫振不但用鱼刺砸她，还说只要给他跪下，就给绵绵吃鱼！” 江林眼中冷意闪过，他会找机会收拾江卫振，“老巫婆说话没？” “奶奶说喂狗也不给我吃！”江绵绵委屈道：“我只是看看，又没想吃！” 看着孙女被欺负，老太太不管不问，还侮辱人，把祁翠娥气得不轻，她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江林压下怒火，“明天我们也吃鱼，而且还要到老巫婆门口炫耀去！” “哥，上哪儿弄鱼去？”江芬芳好奇道。 “明天你就知道了！”江林回了卧室，检查译文有没有错词。 新的一天，蓝天白云，晴空万里。 江林从孙二蛋家借来冰镩子和抄捞子，挑着两个箩筐，带着江芬芳进山。 “哥，咱们去捕鱼吗？” 江芬芳拿着弓箭，一路上四下瞄准，倒是希望遇到飞禽走兽。 “对，那边有个湖！” 只要是山上，都有危险，江林背着猎枪，一刻不敢放松警惕。 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到达目的地。 江林环视一眼，对江芬芳道：“这地方不太安全，你的任务就是警戒！发现异常，及时提醒我！” “哥，你放心，只要不是老虎豹子，来一个我杀一个！” 江林没再说什么，抄起冰镩子，冰镩子尖头如锥，带有倒钩，是常用的凿冰工具。 咔嚓咔嚓…… 不大一会，凿出一个直径半米的冰窟窿，又清理出冰块和冰屑，然后，紧握抄捞子的手柄，将带网兜的一端放入水里，顺时针搅动。 这样能捕到鱼吗？就在江芬芳疑惑之际，江林把网兜拽了出来，里面居然有很多半拃长的小鱼。 江芬芳惊呼道：“哥，你咋知道下面有鱼啊？” 江林一边把鱼倒入箩筐里，一边解释道：“冰下面缺氧！有冰窟窿的地方，氧气充足，所以把鱼都吸引了过来。” “想不到你对捕鱼也有研究！” 江芬芳更加佩服哥哥了。 用了不到两个小时，大大小小的鱼装满两箩筐，足有上百斤。 为防止鱼儿跳出来，江林在箩筐上面盖了一层冰。 “哥，哪儿有只野狗？” 突然，江芬芳一声惊呼。 山里哪来的野狗？除非猎人带来的，江林扭头望去，神色骤变，分明是一只雪原狼，远远地站着，正注视着这边。 而江芬芳搭弓张箭，朝雪原狼走去，不知者无畏啊，把江林吓出一身冷汗。 第25章 被狼盯上了 “芬芳，那是雪原狼，快回来！” 江林急声大喊。 与此同时，他麻溜地取下双管猎枪，对准百米外的雪原狼。 如果就这一只还好，要是来了一狼群，他和妹妹性命难保。 “啊？是狼啊！” 江芬芳神色大变，吓得急忙后撤，并躲到江林身后。 江林快速扫视一眼，叮嘱道：“我把狼打跑，你往南边跑，爬到树上去！” “哥，我想跟你一起打狼！我的箭法现在可准了！”虽然这么说，但江芬芳的腿肚子却不争气地打战。 江林想了下，沉声道：“现在不是闹着玩的时候！” 他感觉自己被雪原狼盯上了，当他抬起枪口，准备开枪时，那只狼竟然转身跑了。 一瘸一拐的，而且尾巴很短，江林豁然一惊，难不成是那只短尾狼？ 不可能啊，从那么高的地方坠下山谷，应该活不成啊。 嘶，不对，没有找到它的尸体！ 管它是不是那只短尾狼，要不是有江芬芳跟着，肯定去干掉。 因不清楚附近是否还有其他雪原狼，必须立即离开这里。 “芬芳，我们快走！” 江林挑起扁担，江芬芳拿着捕鱼工具，二人快速撤离。 嗯？走了一段距离，原以为安全了，江林下意识往后一瞧，却见几十米外跟着一只狼。 这是被盯上了，要是跟到家里那就麻烦了。 想到这儿，决定除掉它。 因为以前来过几次，好在对地形熟悉，于是带着江芬芳身到一处巨大的山石后面。 “哥，怎么不走了？”江芬芳疑惑道。 “准备弓箭，猎杀雪原狼！”江林放下扁担，端起双管猎枪。 “狼？又追来了吗？”江芬芳马上紧张起来，以为那只狼逃跑了，她下意识朝远处望去，没有看见。 “等狼靠近，我先开枪！”江林发现一个问题，狼站在远处，没有靠近的意思，倒像是盯梢。 真够狡猾的，而且躲在小树后面，由于距离远，又不是狙击步枪，想要射杀有些难度。 尽管如此，江林依然决定试一下，因为天气太冷，不能耗下去。 砰。 他果断扣动扳机，那狼嗷呜一声就跑了。 没有打中吗？江林让江芬芳留在原地，他前去查看情况。 警惕地来到地方，发现雪地上残留着血迹，说明狼受伤了，要不要去追？ 正在他犹豫不决时，传来江芬芳的惊呼声。 “哥，狼，有狼……” 江林心里咯噔一下，上当了！狼把他引开，去袭击二妹了。 他立即转身，正看到朝江芬芳奔去的雪原狼，一只耳朵鲜血淋漓。 江林抬枪就是一下。 雪原狼中枪，翻滚出去。 江林不敢怠慢，快速朝前跑去。 因为他知道，距离太远，若是没有击中要害，对雪原狼造成的伤害是有限度的。 等他赶到近前，只见江芬芳愣在原地，怔怔地看着远处。 “哥，狼跑了！” 见她没受伤，江林暗暗松口气，安慰道：“雪原狼记仇！还会报复我们！下次，我一定杀了它！” “我……我射了一箭，可惜没射中！” 江芬芳渐渐地回过神，“刚才我以为……” 虽然没有往下说，但江林也知道她想说什么，“有哥哥在，你不会有事。” 此地不宜久留，两人继续赶路。 直到山下，那只雪原狼再也没有出现，说不定失血过多死掉了，不是没可能。 回到家里已是晌午，祁翠娥正准备做饭呢。 “那么多鱼？” 看到两箩筐装满了鱼，祁翠娥很是惊讶。 江绵绵也是兴奋的不得了，“娘，有鱼吃喽！” 江林笑道：“一筐冻起来，另一筐分了！” “好好，给你奶奶送去点，希望她以后对咱家好些……”祁翠娥欣喜道。 江林打断她的话，“娘，不要讨好她！这些鱼我都想好送给谁了，没有老巫婆的份！更不会送给江永昌他们！” 祁翠娥想劝两句，江林继续说道：“鱼是我和芬芳拿命换来的，那些对咱家不友好的，没有资格吃！” “我去给二蛋叔送渔具！给他家多拿一些！” “好吧，听你的。”祁翠娥欣慰的笑了笑，儿子有自己的主见，那就听他的。 “哥，你拿不完，我陪你一起去！”江芬芳拿起抄捞子。 江林没有阻止，于是带了二十多斤鱼，兄妹二人前往孙二蛋家。 “林哥，你这是干啥去啊？”孙海龙远远地打招呼。 江林面无表情，冷声道：“你老爹去我家闹事，你知道吗？” 孙海龙连忙赔笑，“他老糊涂了，我已经解释清楚，以后他再不会去你家找麻烦！” “行吧，这一次就算了！若有下次，我饶不了你！”江林警告道。 “保证不会了！”孙海龙的目光落在江林提着的篓子里，“那么多鱼啊！” 江林若有所思，把篓子递给孙海龙，说道：“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帮我提着！” 孙海龙点头哈腰地接过篓子，心想给他一点就好了。 江林扛着冰镩子，江芬芳拎着抄捞子，孙海龙提着篓子，一行三人路过老太太家门口。 此时，老太太正跟几个老年人在唠嗑。 孙海龙以为鱼是给老太太送的，扯着嗓子喊道：“奶奶，林哥给你送鱼来了！估摸有二十多斤，你有个孝顺的好孙子！” 江林和江芬芳相视一眼，都露出耐人寻味的神色。 老太太笑容满面地走过来，撇了撇嘴，“大林子，你跟你娘终于懂事一回！” 她还补充一句，“回去告诉你娘，想要跟我修复关系！让她把狼皮做好衣服送给我！不然……” 说话间，她伸手去接篓子。 江林一挥冰镩子横在老太太面前，冷声道：“你想什么呢？这鱼是送给二蛋叔的！” 老太太的脸色“唰”的沉下来，“我是你奶奶，不孝敬我，竟然送给二蛋，你们一家脑子有病吧？” 江林嘴角轻扯，大声道：“是你要跟我家断绝关系的！还唆使刘大奎打芬芳的主意！像你这种人，凭什么让我孝敬你？” “你有脸吃吗？” 老太太像是吃到了狗屎，脸色铁青。 那几个老年人，指指点点，数落老太太的不是。 “混账东西！坏我名声！我咋有你这样的不孝孙子！” 她捂着胸口，缓缓倒了下去，“我……我要是死了，都是你气的。” 第26章 女知青晕倒，江林出手相救 老太太居然撒泼打滚，江林眼皮眨了几下，计上心来。 “大家快来看看啊，我的亲奶奶是如何耍赖的！你们一定要多宣传她的光辉事迹！最好让十里八村都知道！” 江芬芳也被整懵了，没想到老太太玩这么一手，还有底线吗？ “林哥，这是啥情况？她是你亲奶奶吗？”孙海龙疑惑不解。 江林冷笑：“我奶奶早死了！” “还有天理吗？不孝孙子咒自己奶奶死！不怕遭报应吗？” 老太太把手伸向江芬芳，“扶我起来！” 江芬芳跟躲瘟神似的，急忙后退，“我……我不敢扶你，怕你讹我！” 呃，老太太神色僵住，“海龙，你拉我起来！” 孙海龙下意识看向江林，见他不高兴，于是撇嘴道：“你连自己的亲孙子都讹诈！我可不敢帮你！” “走吧，给二蛋叔送鱼去！”江林抓起一个小鱼，丢到老太太面前，说道：“看在你大冷天躺地上表演的份上，赏你一条鱼，回去炖鱼汤喝！” 太羞辱人啦，老太太眼皮上翻，气得差点昏死过去。 门前那些老年人，一哄而散。 “永生，你在天上看见了吗？快管管你的逆子！要不然，为娘早晚被他送走啊！” …… “哥，奶奶太坏了！以后咱们别招惹她。”江芬芳回头看去，见老太太还躺在地上，要是有个好歹，二叔三叔肯定怪罪他们。 “她会后悔的！”江林从孙海龙手里接过篓子，问道：“最近欺负过卫振没？” 孙海龙脸色微变，“以……以后不会了！” 江林目光微凝，说道：“我跟他已没有任何关系！” 什么意思？孙海龙愣住。 “江卫振欠收拾，活该被欺负！”江芬芳嘟囔一句。 孙海龙恍然大悟，知道该怎么做了，“那小子嚣张跋扈，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等有机会，我教他怎么做人！” “你去忙吧！” 江林和江芬芳去了孙二蛋家，孙二蛋正在屋里擦枪，见给他带来这么多鱼，高兴得合不拢嘴，并表示什么时候用冰镩子，随时来拿。 “娘，你这是咋了？” 何春妮看老太太躺在地上，快步走了过去。 “哎哟，我的腿都冻麻了！”被何春妮扶起后，老太太咬牙道：“你大嫂派她儿子来羞辱我！让我丢尽了颜面！” “你告诉永昌，晚上跟他二哥一起去教训江林！揍得越狠越好！” “不行啊，永昌摔伤还没好呢！” “真是废物！偷个砖竟摔成那熊样！” “还失去一个扁担两个箩筐呢！” 老太太捶胸顿足，“丢人，丢人呢！” “二哥那么猛，让他自己去吧。”何春妮提议道。 唉，只能这样了，老太太唉声叹气。 下午。 江林带了几斤小鱼，前往刘家屯。 路过知青点，看见一个女孩站在冷冽寒风中，大冷天的，她在干嘛？ 走到近前，却见女孩拿着钢笔，正在画画，画面是远处的高山，以及落日的晚霞！虽然没用彩笔，但栩栩如生。 “画得挺像！”江林生怕吓到对方，轻声说道。 女孩猛地扭头，“是你啊。” 真是缘分，居然是白柔，说道：“你在这儿不冷吗？” “冷啊，但我更喜欢这美丽的风景！”白柔眼中充满憧憬，“要是能够一直生活在这儿该多好！” 江林微微一愣，知青下乡都是迫不得已，极少是自愿的，谁愿意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待一辈子？白柔似乎是例外。 他疑惑道：“你不想回家吗？” 听闻，白柔黯然神伤，斩钉截铁道：“不想！” 这让江林更加意外，漂泊在外，谁不想家人？看来她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不过，江林虽然好奇，但不想知道，说道：“你的画作，色彩有些单调，若是涂上相应的颜色！不失为一幅佳作！” 说完，迈步离去。 白柔那长长的睫毛眨了眨，难道他也会画画？ 突然，头晕目眩，眼前一黑，扑通一声摔倒。 什么声音？江林本能地回头，却见白柔躺在雪地里。 不好，怕是生病了。 他快步跑到白柔身边，四下扫视一眼，没看见一个人，救人要紧，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了，立马检查她的情况。 大冷天的额头有汗珠，而且脉搏跳动比较快，江林立即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大白兔奶糖，把皮剥掉后，放入白柔嘴里。 “喂，你在对柔柔做什么？” 一个女孩从知青点里跑过来。 江林认出对方，跟白柔一起砍柴的那个女孩。 “江……江林？你把柔柔怎么了？”女孩不由分说，一把推开他。 “别误会，她低血糖晕倒了，我给她吃了奶糖，很快会醒过来！”江林担心毁了白柔的清白，简单解释一句。 “希望你说的是实话，否则……” 没等女孩说完，白柔缓缓睁开眼，“丹丹，我怎么了？” “柔柔，你可吓死我了！”叫丹丹的女孩指着江林道：“他说你低血糖，你是自己晕倒的吗？他有没有占你的便宜？给我说实话。” 低血糖？第一次听说这个病，白柔感受到嘴里的糖果，缓缓站起，“谢谢你！” “不用客气！你中午还没吃饭吧？你是饿的了，我这里有油炸小鱼，你先吃点！”江林抓出一大把焦黄的小鱼，递给白柔。 平时别说吃鱼了，连肉都快忘记是啥味了，江柔下意识咽了下口水，想吃又不好意思接。 丹丹见状，双手捧着，替白柔接下，并埋怨道：“我早就给你说过，一天吃两顿容易生病，现在好了吧？以后必须吃三顿，听见没？” 江林说道：“外面冷，带她回去吧！” 说完，大步离开。 “哇，太好吃了！”丹丹尝了一个小鱼，赞不绝口，“你也尝尝。” 很快，一大把小鱼被两人消灭干净。 丹丹笑嘻嘻道：“我看江林对你有意思！他给你吃了一颗大白兔奶糖！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呢！一定很甜吧？” “再胡说八道，我不理你了！”白柔故作生气。 “那么优秀的男孩子，你要是不喜欢，我可追了！” “好呀，你去追吧。” …… 江林大模大样地走进刘家屯，来到刘富松家门口，他停了下来，孟秀花不会再提拉帮套的事吧？以后要少来点。 推门进院，隐约听到孟秀花的哭声，他进退两难，觉得来得不是时候。 是谁把她气哭了？刘富松都残废了，应该不敢惹她生气。 “富松哥在家吧？” 很快，孟秀花走了出来，眼睛都哭肿了，而且脸上还有指印，显然被打了。 第27章 不是我说的 除了她丈夫刘富松，谁会打她？ 自己残废了，还不知道疼爱媳妇，不怕跟别人跑了吗？ “大兄弟，你来了。” 孟秀花稳了下情绪，努力挤出一丝凄美的笑意。 “我娘炸了点小鱼，我来给你们送点！”说话间，他将布袋递了过去。 “谢谢。”孟秀花伸手接过，把江林让进屋里，“富松，大兄弟来了。” 江林来到炕前，当看到刘富松，他微微一怔，这家伙脸咋也肿了？莫非是孟秀花打的？ “老弟，我没看错人，就知道你讲诚信！” 刘富松一声叹息，“我这一天天活得没意思。” “咋了？这么悲观？”江林不想掺和他的家务事，只想帮助化解夫妻二人的矛盾。 啪。 刘富松狠狠给自己一巴掌。 江林颇感意外，但没有说话，可能是后悔打媳妇了吧。 “唉，不怕你笑话，我那东西没了！现在全村人都知道，都嘲笑我是二刈子！是阉人！”他神情痛苦，“只有你嫂子知道我的缺陷！肯定是她说出去的！” “不是我！”孟秀花眼里泛着泪光，显得有些委屈，“我没有跟任何人说！” “不是你是谁？看我残废了，想跟我离婚，你就明说！”刘富松非常在意自己的名声，“还是说你故意逼我去死！”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给任何人说！你不相信我，这日子没法过了！” “不想过就离！” “离就离！谁不离谁是王八蛋！” …… 好嘛，两口子谁都不让步，当着江林的面大吵起来。 刘富松的小鸟被狼给吃了？也太惨了吧？江林脑子转得快，谁家媳妇会说自己丈夫的丑事？尤其丈夫不能人道，那多丢人啊。 知道刘富松不能人道的，除他媳妇外，还有给他看病的医生。 想到这儿，江林立即阻止道：“你们两个别吵了！” 夫妻二人这才停下来。 江林劝道：“富松哥，你冷静下，我相信这种事不是嫂子说出去的！” “不可能，难道是我自己说的？”刘富松依然很激动，面目狰狞。 “她为了脱身，想让我早点死！” 咚咚咚。 他气得脑袋撞墙。 “好你个刘富松，原来是这么看我的，行，你死吧！等你死了，我立马跟江林走！” 孟秀花只是随口说了句气话，却把两个男人都惊呆了，尤其是刘富松，先是看看江林，又看向妻子，他们两个已经勾搭上了？ 夫妻俩吵架，江林躺着中枪，他很冤枉，“嫂子，你就别刺激富松哥了！” “你们听我说，也有可能是郎中传出去的！” “难道是刘半仙？”刘富松说道：“他给我看过病，对我情况最了解。” “应该是他！上午时候，我碰见大奎了，他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还调侃说……” 孟秀花脸颊绯红，没好意往下说。 刘富松急眼，“他说什么了？” “说你是阉人！他……愿意帮你让我怀上……，我当时就骂了她一顿！他一身伤，不知道谁打的，怎么没被打死啊！” “王八羔子！我真想一枪崩了他！”刘富松气得牙痒痒，刘大奎是啥样的人，他心里清楚，村里妇女没少被他祸害。 如今竟敢打他媳妇的主意，真是活腻了。 “刘半仙是他叔！应该是他给大奎说的！现在整个村里人都知道你的情况。”孟秀花一脸无奈，自己已被刘大奎惦记上，而刘富松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更没能力保护她，说不定自己早晚被刘大奎给祸害了。 刘富松紧握拳头，一言不发，殊不知，他在想怎么收拾刘大奎，沉吟一阵后，说道：“秀花，你打听清楚，大奎的伤是谁打的，我要花钱雇人废掉他！” 他可是猎人啊，说白了是亡命徒，染指她的妻子，简直是找死！ 别看他残废了，照样有法子收拾刘大奎。 江林淡淡一笑，“不用雇人了，嫂子，你给我说一下刘大奎家在哪儿？我去警告他！” “不行，他是个狠人！你斗不过他！”孟秀花急忙说道。 “要不你把他喊来！我让他当面给你们道歉！” 刘大奎太坏了，万一夜里翻墙进来，把孟秀花给上了，刘富松也阻止不了。 那就好人做到底，帮下这对夫妻，反正是举手之劳的事。 “大兄弟别逞能了……”不等孟秀花说完，刘富松打断道：“去吧，让大奎过来！正好我有话跟他说。” 孟秀花咬了咬唇，“只能讲道理，不许动手。” 刘富松苦笑，“我都这样了，也打不过他。” 孟秀花这才去叫人。 刘富松脸色立马阴沉下来，让江林帮他拿来菜刀，虽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江林什么也没说。 男人嘛，就得有血性，如果连自己的媳妇都保护不了，还是男人吗！ 很快，传来脚步声，江林直接躲到门后。 刘富松愣了下，心道刚才还牛气得很，这会儿咋怂了。 “花花，听我叔说富松活不过两年，而且他的宝贝也被狼吃了！我不忍心看着你守活寡！我愿意帮你！” 来到刘富松家，刘大奎还敢这么说，明摆着一点也不装了。 “那你得问富松是否答应！”孟秀花咬着后压槽，强行压制着胸中怒火。 “他一个废人，敢不答应吗！” 二人说话间来到屋里。 这孙子谁都欺负！江林轻轻摇头，没有急着出面。 “秀花，你先去西屋，我跟大奎聊几句。”刘富松面无表情，语气冰冷。 咦？江林呢？孟秀花一头雾水，躲起来了吗？她依言退了出去。 “大奎，我不管你在村里玷污过多少女人，但是，你不该打我媳妇的主意！”刘富松已无法忍受，声音有点颤抖。 刘大奎脑袋上缠着死人时用的白布，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他迈步来到炕前，一脸坏笑，“能娶花花这么漂亮的女人，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可惜她性子太烈！不然，我早把她拿下了！” m的，刘富松眼里近乎喷火。 刘大奎继续挑衅，“你现在就是个阉人，而且活不过两年，给不了花花性福！我愿意效劳，帮你留个种！” 刘富松的手放入被窝里，突然咧嘴笑道：“好主意，我正愁着找不到人拉帮套！” “你靠近一点，我给你说个秘密……” “哎呀，弟弟，还是你大度，想得开！”一想到孟秀花今后给他暖被窝，心花怒放，便把头探了过去。 刘富松要干吗？不会想砍死刘大奎吧？江林从门后走了出来。 只见刘富松突然扬起菜刀，砍在刘大奎肩膀上。 啊…… 刘大奎像是触电一般，急忙后退，看向肩膀，棉衣被砍了个大口子，肌肤隐隐作痛，而且有血液流出。 “你竟敢砍我，老子弄死你！” 刘大奎气急败坏，冲上去就要打刘富松。 江林一声冷喝，“大奎，你想干嘛？” 第28章 借刀杀人 刘大奎的身子猛地一抖，缓缓转头，当看到江林那人畜无害的脸，如同遭到雷击，因为他做梦都没想到，江林居然在这儿。 一想到江林的手段，就感到头疼，他脸上挤出一抹谄媚的笑，“是江林老弟啊！” 江林走上前来，大马金刀地坐在炕沿上，“大奎啊，我只知道你名声不好，想不到你还是个禽兽！” 怎么骂人呢，刘大奎眼底的怒火一闪而逝，但不敢表现出来，“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或者听信了谗言？” 江林冷笑，“富松哥只是残疾，他还没死，你就打起他媳妇的主意，刚才我听得清清楚楚！像你这种人渣，活着浪费空气，那天晚上，应该让麻子宰了你！” 想起那晚，刘大奎心有余悸，若不是江林喊停，还真被麻子砸死了。 “接下来该怎么做，需要我教你吗？” 对上江林的目光，刘大奎打了个激灵，当即向刘富松道歉，“富松，对不起，我只是跟弟妹开个玩笑！你别往心里去！” “你砍我这一刀，算我活该，我不追究！” 刘富松下巴都快惊掉了，刘大奎是什么货色？十恶不赦的地痞流氓，还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居然怕江林，他稳了稳心神，说道：“不要以为我残废了，你就能欺负我家！要是把我惹急了，我的猎枪可不是吃素的！” 吓唬谁呢？猎枪被江林买走了，刘大奎忌惮江林，连忙点头，“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跟弟妹开玩笑！” 江林补充一句，“富松哥，需要用枪，只要你打声招呼，我随时给你送过来！” 刘富松应了一声。 江林又道：“大奎，我不管你之前做过多少恶！但是我警告你，他们两口子要是出点事！都是你干的！你应该知道后果！” “明白，明白！”刘大奎跟个孙子似的点头哈腰。 心里却恨透刘富松夫妇，竟敢请江林来帮忙，等着他的报复吧。 “我还要包扎伤口，就先走了！” 待刘大奎走后，江林提醒道：“他不敢明着把你怎么着，但会暗中使阴招！今后要多加小心！” 刘富松却发狠，“只要他贼心不死，我就弄死他，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这时，孟秀花走来，担心道：“大兄弟，你赶紧走吧，大奎那个王八蛋！别看表面答应得好好的，暗中肯定想法对付你。” “他不敢！嫂子，遇到麻烦，去江家屯找我！” 江林正准备走时，想起一事，“富松哥，大奎祸害的女人里有没有麻子的媳妇？” “有，去年夏天，看见麻子的媳妇被大奎拖进树林里给办了！其他人也看到过，被侵犯多次了！” 刘富松叹口气，“全村人都知道，只有麻子被蒙在鼓里！” 江林顿时有了主意，在孟秀花的指引下，他来到了麻子家。 麻子正在院里陪儿子玩耍，看见江林，他神色骤变，急忙让孩子进屋，来到门外。 “江……江林，你咋来了？” 江林四下扫视一眼，低声道：“我这人心善，来告诉你一个秘密！” “首先声明，我不是挑拨离间！你媳妇被刘大奎玷污了！不止一次！” “什么？胡说八道……”麻子听后，眼睛瞪得比驴眼还大。 江林做了个噤声手势，“要是不信，回去问你媳妇！相信你有办法让她说出实情！” 下一秒，麻子如同霜打的茄子，踉踉跄跄地回院。 几分钟后，麻子失魂落魄地坐在炕上，妻子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你向来都怕大奎，就算我给你说了有啥用！刘麻子，你要是还有一点血性，就去喷了那个畜生！” 麻子的心像是被锥子狠狠戳了几下，良久，他抄起土枪，大步朝外走去。 “装模作样，你敢开枪打他吗？他玩你媳妇，你却跟他关系那么好！”女人哭着哭着就笑了，孩子害怕，跟着一起哭。 麻子脚下一顿，回头看了一眼，随即杀气腾腾地冲进刘大奎家，刘大奎正在喝茶，还没反应过来，已被枪口抵住胸膛。 “畜生！我对你那么好，你竟侵犯我媳妇！老子非打死你不可！”麻子双眼赤红，宛如野兽般低吼。 刘大奎微微一愣，满不在乎地咧嘴笑道：“是谁说的？分明在挑拨离间我们的关系！太坏了！快告诉我是谁！我要弄死他！” “江林！而且我老婆也承认了！别想狡辩！”麻子搭在扳机上的手指因过于愤怒而微微颤抖。 刘大奎眼里闪过一丝凶狠，咬牙说道：“江林蹦跶不了多久，会有人弄死他！等着瞧，麻子，都怪我一时糊涂，以后我会补偿你家……” “畜生，去死吧！” 麻子果断地扣动扳机，刘大奎被打成了马蜂窝，当场死去。 江林已离开刘家屯，像刘大奎如此丧心病狂的恶魔，应该千刀万剐！而麻子为了二十块钱，不惜开枪杀他，两人都该死。 他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借刀杀人。 不管谁把谁打死，两个人都活不成！就算麻子是熊包，不敢报复刘大奎，但在他心里也已种下仇恨的种子。 砰。 突然，从村里传来一声枪响，树上的几只鸟儿都被吓飞了。 江林缓缓转身，望着刘家屯！是麻子开的枪吗？还算有点血性。 他刚回到村里，便发现不对，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喜欢在路边唠嗑的老头老太太，也不见了身影。 什么情况？离天黑还早着呢，都躲在家里干什么？ 难道有野兽出没？ 意识到不对，他朝家飞奔而去。 远远地看见大门紧门，他刚一敲门，便响起祁翠娥警惕的声音，“谁啊？” 江林暗中松口气，家人没事他就放心了。 房门打开，祁翠娥慌张地把他拉了进去，砰的一声，又关上大门。 “娘？出啥事了？”江林忍不住问道。 “哥，在山脚下，有人发现野狼！德贵叔通知不让出门！”江芬芳手握弓箭，已做好防御准备。 “近几年来，都是野猪熊瞎子下山，祸害庄稼！野狼怎么下来了？这下可完了，搞不好会死人的。”祁翠娥忐忑不安，“就咱家离山脚下最近，肯定先袭击咱家啊！” “哥，会不会是上午那只狼？”江芬芳下意识说道。 有可能是，要是带着一群狼下山，将是难以想象的灾难。 江林快步跑进屋，背上双管猎枪，手持红缨枪，并且把侵刀给了江芬芳，说道：“你守好家！我出去转转！” 祁翠娥一听顿时吓坏了，“大林子，外面太危险，你不能去！” 江林神色凝重，“娘，你想过没？如果不把狼打跑，对我们的威胁最大！要是三更半夜闯进来！后果不堪设想。” “趁着天还没黑！我去寻找狼的踪迹！” 说完，决然地开门走了出去。 “大林子，小心点！”祁翠娥大声喊道。 江林直奔后山，狼的威胁太大，绝对不能让它们下山。 “大林子！” 来到山脚下，听到有人叫自己，江林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大树上站着一个人，竟是孙二蛋，身为狩猎队的队长，也太怂了吧。 “太危险，快上来！”孙二蛋冲他招手。 “他若想死，咱们拦不住！”声音是从哪一棵树上传来的。 江林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孙海龙的父亲孙宝山。 “二蛋叔，你们看见狼了吗？” 他没有搭理孙宝山。 孙二蛋用手一指，“就在前面岗子上，半个小时前还在！” 江林立即前往，他要确定一下，到底是不是那只雪原狼，一共来了多少。 “别去，不要中了狼的圈套！” 孙二蛋大声提醒，江林救过自己的命，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 第29章 深夜来袭 雪原狼的确比较狡诈，不过，只要不遇到群狼，江林还真不惧。 “二蛋叔，我去勘察一下现场！” 江林脚下不停，朝山上爬去。 “他不想活了，管他干什么。”孙宝山冷声道。 他儿子给江林下跪的事，已传得人尽皆知，孙宝山恨不得用猎枪喷了江林，要是被咬死，正合他意。 “别说风凉话！你留在树上放哨！我去支援大林子！”孙二蛋从树上滑下来，快步朝江林追去。 孙宝山有个疯狂的念头，只要野狼追咬江林，自己就能以救人为幌子开枪，至于伤到谁，不会有人指责他。 想到这儿，眼里流露出恶毒之色。 他自言自语，“江林，都是你自找的。” 此时，江林已发现狼的脚印，确定只来了一只，暗中松口气，但没有放松警惕。 “大林子，快走，我怀疑附近有狼群！可能下山来找食物的，千万别进入它们的伏击圈！” 孙二蛋气喘吁吁地来到近前，“你想一下刘富松的下场！” 江林怔怔地看着孙二蛋，他这么关心我？说道：“来了一只，只要敢出现，我有把握干掉它！” “再者，你也说了，是下山找食物的，极有可能闯进我们屯里，而我家在最东头，对我家的威胁最大！所以，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也要把狼除掉。” 知道江林分析得有道理，孙二蛋无言以对，苦笑道：“你说得对，但保命要紧！你看宝山，那瘪犊子一直躲在树上不下来！” “要是都向他学习！万一来了大型猛兽，谁来保护大家的安全？” 江林朝孙宝山的方向瞟了一眼，瞳孔陡缩，因为孙宝山枪口对准的方向就是他。 “怎么了？”孙二蛋不解。 “孙宝山用枪指着我们，不怕擦枪走火吗？”江林寒声道。 听闻，孙二蛋转头望去，不禁打了哆嗦，大声骂道：“宝山，你他娘的想干嘛？快把枪收起来！” 孙宝山咬了咬牙，这才不情愿地移开枪口。 孙二蛋扫视一眼，说道：“那只狼应该是迷路了，从我记事起，都没听说过狼下山！” “不可放松警惕！” 江林提醒一句，立即往山下走。 他需要提前布置陷阱，因为担心报复他。 看着江林匆匆离去，孙宝山嘲讽道：“跑那么快，果然怂了！” “像他这种贪生怕死的熊包，没有资格进咱们的狩猎队！必须踢出去，省得给我们丢脸！” 这家伙处处针对江林，像是跟他有仇啊。 孙二蛋不可能被他随便两句话给挑拨了，黑着脸道：“让江林加入狩猎队是生产队长亲自批准的，有本事你找他说去啊！” “另外，我不管你跟大林子之间有什么过节，首先我警告你，收起你的歪心思！” 孙宝山心头一沉，难道被看出端倪？孙二蛋是狩猎队的队长，不能得罪，他马上挤出笑容，“我能有啥心思，就是不想让江林给咱们狩猎队招黑！” 孙二蛋自是不信，沉声道：“就冲你把枪口对着我和大林子，你已不配留在狩猎队！” “永生走得早，他们孤儿寡母的不容易！而且大林子救过我的命，谁欺负他，我都不答应！” 丢下孙宝山，孙二蛋大步离开。 看着离去的背影，孙宝山脸上的笑容消失，打我儿子，逼他下跪，这事没完！谁也罩不住。 江林回到家里，一刻都没闲着，拿着铁锨在院里挖坑。 祁翠娥，江芬芳和江绵绵三人，站在旁边一头雾水。 “大林子，你在干啥呀？”祁翠娥忍不住开口。 “做陷阱！娘，你去找些树枝，把一头削尖！”江林心里清楚，雪原狼今晚有可能来，但不能说出来，避免吓到母亲和妹妹。 祁翠娥更加不解，“你在家里弄陷阱干啥？大门一关，啥都进不来。” 江林笑道：“以防万一。” 接下来，一家四口各有分工。 天黑的时候，江林已把院里做了两个陷阱，上面搭了一些树枝，又弄了一些雪盖在上面。 挖出来的土，堆在了墙角。 大功告成，江林满意地拍了拍手，叮嘱道：“芬芳，绵绵，你们不要乱跑！掉下去可就没命了，尤其晚上，最好呆在屋里别出来。” 二人齐声答应。 江林又把目光瞄向院子外面的一棵大树，要是在上面建个木屋就好了，便于观察，当然，狙击来犯野兽，也是最佳位置。 他在海外维和时候，曾在丛林中盖过木屋，只要有工具，自己轻松能搞定。 说干就干，做门时留下不少木板，没有钢锯，只能先做个简易的观察哨。 祁翠娥知道儿子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非但不干涉，还带着两个女儿帮忙。 天黑后，已经建成。 江林站在观察哨上，笑道：“娘，我站在上面能看到很远的地方，白天只要有野兽下山，躲不过我的眼睛！” “而且非常牢固，安全，累了还能坐下歇息！” “哥，让我上去看看呗。”江芬芳按捺不住，抱着树，比猴子爬得还要快。 江林非但没阻止，还给她腾出位置。 “真的看得好远！”江芬芳环视一眼，兴奋道。 虽然月亮还没出来，但能看到远处奶奶家里亮着灯。 “哥哥，我也要上去！”江绵绵仰着脑袋瓜，急得围着大树转圈圈。 “行了，赶紧下来吧！要是狼来了！可就麻烦了！” 在祁翠娥催促下，江林和江芬芳从树上下来。 吃过晚饭。 等家人睡下后，江林斜挎双管猎枪，手持红缨枪，悄悄出门，爬到树上。 他认为狼的出现绝非偶然，肯定是来报复他的，今晚有可能来，因此，他不敢睡。 月亮渐渐出来了，柔和的月光洒向大地。 江林的视野变得宽阔，甚至谁家有人上茅房，他都能看到。 屯里人渐渐睡去，夜色寂静。 很快，江林耳朵轻抖，隐约听到有东西踩在雪地上的声响，他顿时来了精神，朝声源望去。 赫然发现有六个黑影，看着像狗，正小心谨慎地朝这边走来。 狼来了！还是六只，江林放好红缨枪，立马端起猎枪。 “畜生！报复心挺强啊！我要让你们有来无去！” 与此同时，手中攥着两颗子弹，方便快速装弹。 不知是不是闻到他身上的气味，头狼停了下来。 “有种别跑！”距离有百米之远，江林没有开枪，因为他的目标是把所有狼干掉，一旦开枪，就算打死一两只，其他雪原狼也会逃跑。 畜生，来吧，让我超度你们。 第30章 孙宝山挑唆大家围攻江林 江林屏气凝神，用树干挡住身体，别说是狼，哪怕是人，也很难察觉他的存在。 头狼似乎没有发现异常，继续前行。 待距离拉近，江林认出头狼，竟是那只受伤的雪原狼，但可以确定一点，他不是狼王。 它一条腿有点瘸，小心翼翼地来到门口，如果江林这个时候开枪，将它干掉轻而易举，可是另外几只雪原狼，跟它保持着五六米的距离。 江林紧握猎枪，只要狼群闯入院里，一个都别想跑。 只见头狼轻轻扒开房门，缓缓走了进去。 等了片刻，其他狼只鱼贯而入。 这些畜生真够狡猾的，江林见时机成熟，枪口指向院里，此时，头狼已到堂屋门口，但他一点也不担心，因为出来的时候，从外面把门锁上了。 想要进屋里，除非把门撞倒！不过，江林不会给雪原狼机会。 “畜生，去死吧！” “砰”的一声，江林对着头狼，果断扣动扳机。 下一刻，头狼惨叫着躺在地上，四肢抽搐。 “嗷呜……” 听到枪响，所有狼都慌了，下意识朝大门口跑。 砰。 江林开出第二枪，又一只倒在血泊里。 接着，江林麻利地退出弹壳，装入提前准备好的两颗子弹。 一只刚跑出大门的雪原狼，被江林精准地击中脑袋，朝前翻了几滚，不再动弹。 扑通扑通。 与此同时，响起凄厉的狼嚎声。 嗯？不对，只有两只掉入陷阱，打死三只，还有一只呢！ “大林子，家里进狼了，你在哪儿？” 从屋里传来祁翠娥的喊叫声。 江林没有应声，因为还有最后一只雪原狼没解决！母亲能喊几句也好，把狼吸引过去。 哪知等了一分多钟，没有任何动静。 难道都掉入陷阱里了？ “大林子，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出事了？” 祁翠娥带着哭腔，不停地拍打着房门。 “哥哥！” “哥哥！” 也响起江芬芳和江绵绵的哭声。 看来没有活口了，陷阱里应该掉入三只，江林立即喊道：“娘，不用担心，我没事！” 嗷呜…… 哪知随着话音落下，远处传来一声狼嚎。 江林心里一沉，这才是狼王，躲在远处。 他急忙射击，连开两枪。 狼王朝远处跑去，因夜里难以判断距离，狼王所在位置超出射程。 不行，必须追上去干掉。 然而，就在他装弹之际，从院里窜出一只狼，朝远处飞奔而去。 这么狡猾？待江林准备开枪时，已跑得没影了。 坏了，他不但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家里陷阱也暴露了，下次，要是来几十只，怎么对付？简直不敢想象。 他从树上下来，立即打扫战场。 那么大的动静，居然没有一个人来询问情况。 不过，江林理解，大半夜的，听到狼叫声，只要不是梦游，没人敢出门。 等清理完地面血迹后，打开房门，祁翠娥透过门缝，目睹了儿子清扫战场过程，她在想儿子为啥这么淡定。 “娘，没事了，你快哄绵绵睡觉吧！” 祁翠娥什么都没说，默默地回了房间。 翌日。 江林家院子里热闹非凡。 生产队长江德贵，孙二蛋，孙宝山等等，看着五具狼的尸体，都赞不绝口。 “嫂子，夜里我睡得早，隐约听到枪声，以为在做梦！没想到狼群袭击你家！”孙二蛋自责道。 江德贵老脸通红，“唉，我倒是听见了，以为谁在山上打猎呢！大林子有勇有谋，枪法出神！他保护了我们所有人！” “队长，你想过没有，多少年了，咱们屯子都没被狼群袭击过！为何偏偏跑到江林家里？”孙宝山冷哼道：“肯定是他之前打死了狼，招来的报复！” “宝山，你咋能这么说呢？”祁翠娥气得不行。 “我说错了吗？这些狼为啥不去别人家，专门跑你家来？你给解释一下！” “我……”祁翠娥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 孙宝山有些得意，他要把江林赶出江家屯，继续说道：“为了避免狼群继续来袭击人，赶紧让你儿子离开！至少最近一阵子不能回来！” 村民越来越多，孙宝山一番话，把他们吓坏了，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江林杀死这么狼，狼王岂会善罢甘休，要是来个几十只，不知道将有多少人遭殃。 “确实是江林闯的祸！他要是留下来，狼群还会来屯里！” “唉，干嘛招惹雪原狼啊！不是找死吗？” “翠娥啊，要不你们一家都走吧，别祸害大家啦！” …… 在孙宝山挑唆下，一个个情绪激动，开始攻击祁翠娥一家。 祁翠娥脸色煞白，眼前发黑，感觉天要塌了。 “都闭嘴！”关键时刻，江德贵一声喝斥，“你们想干什么？围攻人家孤儿寡母！能要点脸不？” 他看向孙宝山，“亏你还是狩猎队的队员，如果这些狼跑你家去，你能干掉吗？” 呃，孙宝山被呛得面红耳赤，苦笑道：“就我那土枪，最多打死一两只！” “哼，自己没本事，就不要排挤别人！大林子的枪法，你们谁能比？有他在，反而能更好地保护大家的安全！” “宝山，我告诉你，你再带头起哄，制造内部矛盾，我先把你踢出狩猎队！” 如此一来，孙宝山不敢吭声了。 江林站在门口，眼中的寒意渐渐敛起，如果不是江德贵说话，他首先收拾的是孙宝山。 “他德贵叔，谢谢你。”祁翠娥含泪道谢。 江林开口道：“德贵叔，狼王比较狡猾，躲在远处！让它逃了！接下来几天，有可能还来袭击咱们屯子！” “大家听天由命吧，我只负责保护我的家人！” “不行，是你闯下的祸，你要用命来保护大家！”孙宝山脱口而出。 “大林子，不用怕，我跟你一起应对！”孙二蛋当即表态支持江林。 “这次危机，不是一个人的事，大林子，需要什么帮助，你尽管提！” 江德贵心里清楚，江家屯不能出事，不然，他的生产队长别想当了。 江林嘴角微扬，“好吧，看在德贵叔面子上，我不给大家计较了，我打算主动出击，循着狼的脚印，定能找到狼窝！” “宝山叔就算了，让二蛋叔陪我一起吧！” “你看不起谁？”孙宝山不乐意了。 “太危险了，你不怕死？”江林发出灵魂拷问。 其实孙宝山还真不想掺和，进入狼窝，那是要命的，只不过碍于面子，随口说了句，哪知江林立马点头，“行吧，算你一个！吃完早餐，我们出发。” 虽然江林不屑公报私仇，但孙宝山太过分，需要给他长点记性。 第31章 你的枪是烧火棍吗 孙宝山如同吃到死苍蝇，就他们三个去追杀狼群，不是送死吗，当着众人的面，没法拒绝，再者，他要是不去，江德贵会把他逐出狩猎队。 现在除了答应，别无选择。 江德贵和孙二蛋正准备走时，被江林叫住，“德贵叔，二蛋叔，这狼你们各带走一只吧！” 两人先是一愣，看向祁翠娥，直到后者点头，两人喜滋滋地各扛起一只狼走了。 孙宝山也想要，可惜跟江林闹得有点僵，张不开嘴。 其他村民也羡慕，刚才还围攻祁翠娥，哪还有脸要啊。 众人散去，祁翠娥沉下脸，“大林子，你出什么风头？去捅狼窝，你不要命了？” “二蛋和宝山，哪一个不是猴精猴精的，遇到危险，指定跑得比兔子还快！” 江林却无所谓，“娘，你要相信我，就算他们两个被狼吃掉，也伤不到我分毫！” “唉，你是在赌命啊！”祁翠娥不想让江林去，说话间眼泪流了下来。 江林安慰了半天，吃过早餐，背上猎枪，别上侵刀。 他今天本打算去三道口公社交千金方译文，只能改成明天了。 在江林走后，祁翠娥立马关好大门。 她没闲着，因为还有死狼等着处理。 江林远远地看到，孙二蛋和孙宝山挎着土枪，正在等他。 见他走过来，孙宝山黑着脸，跟欠他狗肉钱似的。 江林装着没看见，“二蛋叔，咱们出发吧。” “好，宝山对追踪有经验，前面带路！”孙二蛋吩咐道。 孙宝山立马昂首挺胸，轻咳一声，“追踪猎物，是一门学问！需要长年累月的积累经验！” 他神气地瞥江林一眼，“走吧。” 江林神色平静，他不抢功，而是跟在最后面，但目光在雪地上搜寻。 往山上去的有两只狼的脚印，说明一共来七只，逃走两只。 很快，追踪到后山，孙宝山停下不走了，神色凝重道：“后山太危险，还要去吗？” 他心里怕得要命，又怕江林说他怂，不敢直说。 “去，当然要去！不杀死几只，没法交代！”孙二蛋的决心比较大，如果仅靠他和孙宝山，自是不敢进山，但是有江林跟着呢，他一下子干掉那么多雪原狼，具有猎杀天赋。 “江林，你也支持进山吗？别忘了你还有母亲和两个妹妹要养活！” 孙宝山认为这么一说，江林肯定不敢上山。 江林却说道：“为了屯里所有人的安全，冒点险没什么！” 哼，小比崽子，看你嘴硬到何时，到时候别吓尿了就行，孙宝山心一横，抱着土枪，迈步往山上爬。 江林依然跟在最后，手里端着猎枪，他推断雪原狼老巢应该在江芬芳出事的那一片，照这样的行进速度，至少要三个小时以上。 主要是孙宝山走得太慢了，像是故意拖延时间。 孙二蛋着急，忍不住催促，“宝山，你没吃饭吗？走快点。” “我可不想赶着去投胎！”孙宝山嘟囔一句。 “你要是怕死，回去吧。”孙二蛋冷声道。 孙宝山这才加快脚步！ 又过了一会，孙宝山突然停下，并蹲下身子。 “怎么了？”孙二蛋下意识问道。 “我感觉前面树林里有狼。”孙宝山低声道：“江林，你杀狼有经验，你去查看一下。” “不行，他还小！你去吧。”孙二蛋又道：“我和大林子在后面给你警戒！不会让你受伤。” 孙宝山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上有老，下有小，不能冒险！让江林去！” “瘪犊子，以前也没见你这么怂过！”孙二蛋不禁骂出声。 江林环视一眼，他确实感受到危险，弄不好树林里真有野兽，“二蛋叔，你找个最佳射击位置，我去瞧瞧。” 话毕，大步朝前走去。 孙二蛋瞪孙宝山一眼，“熊包，你还不如一个小孩子呢！” 说完，他朝高处跑去。 孙宝山嘴角抽了几下，江林，你等着喂狼吧，老子不会帮你，他悄然躲了起来。 江林已走进树林，快速搜寻目标，追到一个树洞前，周围都是狼的脚印，看不出有多少只，看来就藏在里面。 他的手指搭在扳机上，随时可以击发。 然而，远处却传来声响，那是踩在雪地上奔跑的声音，循声望去，隐约看到一只狼绕到了他的后方。 两把枪足够应付，他的目光重新落在树洞里，可是什么都没用，不过，洞口挂着几根狼毛，由此可见，狼在这里藏身过。 “队长，有狼啊……” 突然传来孙宝山的惨叫声。 殊不知，孙宝山躲在一处山石后面，正幸灾乐祸地晒太阳，根本就没想到狼会袭击他，当发现狼朝他扑来时，再想拿枪，为时已晚，他的手被狼死死咬住。 事到如今，怕也没用，孙宝山抡起另只拳头，疯狂地击打狼嘴。 孙二蛋发现后，担心伤到孙宝山，迟迟不敢开枪。 “救命啊，快救我！” “队长，江林，快来救我……” 这会儿想起江林了，如果他一直保持警惕，也不会如此狼狈。 虽然江林想教训孙宝山，但不会看着他被狼咬死，不紧不慢地前去支援。 随着江林靠近，那只雪原狼察觉了，松开嘴就跑。 奔跑中，江林扣动扳机，“砰”的一声，雪原狼应声倒下。 孙宝山骇然地看着眼前一幕，还没从惊吓中反应过来，躺在地上，蜷缩一团，浑身抽搐。 孙二蛋抱着枪，冲到雪原狼身边，惊呼道：“脑袋被打烂了！” 这时，江林也已来到近前，看着不像狼王，应该是逃跑的那只。 “你小子枪法神了！那么远的距离，竟能一枪命中，还击中脑袋！”孙二蛋赞不绝口。 “是我运气好！瞎猫撞上死耗子！”江林谦虚地看向孙宝山，后者已经爬起来，他的右手血肉模糊，脸上也被狼爪挠花了。 “我的右手废了！”孙宝山冲上去，在狼的尸体上狠狠踹了几脚。 “你的枪是烧火棍吗？”孙二蛋阴沉着脸，“要不是大林子，你还有命吗？” “我……” 孙宝山不敢说实话。 江林上前一步，抓起他的胳膊，观察几眼，三根手指没了，估计进了狼的肚子里。 “谢谢！”孙宝山说道。 江林没有理会，从口袋里摸出一卷绷带，这是他上次在供销社买的，虽然材质没有二十一世纪的好，但止血效果一点也不差。 他娴熟地将孙宝山的伤口包扎住，冷声道：“你的右手确实废了，脸也会留下疤痕，但至少保住了一条贱命！其实，我一点都不想管你的死活！” “二蛋叔，你带他下山吧！我去附近找下狼王。” “大林子，要么一起走，要么一起留下！”孙二蛋沉声道。 江林眼神鄙夷地看向孙宝山，“他废了，留下他是个累赘。” 第32章 收养小猞猁 孙宝山欲言又止，他没想到江林不计前嫌，是自己太卑鄙，但说他拖后腿，心里是不舒服的。 “他已受伤，最好处理下，要是感染，整个手就得锯掉！快走吧。”江林大步离去。 孙二蛋冷笑，“宝山，你处处针对大林子，他居然还救你！这就是格局！” “走吧，咱们留下还真帮不上他！” “唉，我错了！”孙宝山老脸通红，要不是江林及时支援，他不死也得重伤。 “知道错就好，说明你还有良心！以后别再找他的麻烦了！”孙二蛋直接揭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被狼偷袭，没能放一枪，当时你一定是放松了警惕！没有打算支援大林子。” “现在好了吧，最终害了自己！” 孙宝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想反驳，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江林沿着狼的脚印，继续追踪。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到处都是狼的脚印，因范围太大，无法判断去了哪个方向？ 他累坏了，停下歇了一会。 然后，爬到一棵大树上，辨别方向。 仅靠一把猎枪，想要干掉狼群，简直痴心妄想，甚至有可能死在这儿。 他朝另一个方向行去。 不大片刻，又到了那个山谷。 明天去三道口公社，顺便采点桑黄，如果山谷里只有猞猁，没啥可怕的。 这一次，江林寻了很久，也没有发现桑黄，准备走时，听到叫声，声音有点像猞猁。 他四下搜寻，结果看到一棵长在峭壁上的大树，而且还长着一个比较大的桑黄。 他立即跑了过去，慢慢地往上爬，快到树边时，差点滑下去，好在及时抓住粗壮的树根。 这棵树太粗了，两三个成年人也抱不住，不过树杈比较多，江林才得以爬上去。 他抽出侵刀采下桑黄，上面盖满了树叶，将树叶清理掉，也有五六斤重，这可把江林乐坏了，年份估计在百年之上。 装入布袋，系在腰间，慢慢往下滑。 啊？ 刚到下面，他差点踩住一只小老虎。 小老虎比猫大得多，冲他呲牙咧嘴。 它的尾巴很短，高高翘起，而且耳朵尖上有黑色的簇毛。 猞猁？江林恍然大悟，这是一只小猞猁。 他将枪口对着小猞猁，说道：“快走，我不杀你！” 然而，猞猁没有走的意思，而且立了起来。 江林这才发现，它的前爪流血了。 要不要帮它？ 犹豫一下后，江林说道：“我帮你包扎，但是，你不许咬我！” 小猞猁好像听懂人话似的，眨了眨眼，冲它叫了几声。 江林忐忑地抓住小猞猁的腿，检查发现没有骨折，只是被划伤了，直到给它包扎好，渗出一身冷汗。 这年代还没有破伤风针和狂犬疫苗，万一被咬伤，就算不发病，心里也膈应得慌。 “好了，你可以走啦！” 江林转身便走。 嗯？听到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瞧，只见小猞猁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 他皱起眉头，不会想跟我走吧。 要是养一只猞猁……，江林顿时打消这个念头，猞猁太凶悍，不能当宠物养，“我不会收养你，你快走吧。” 可是不管江林怎么说，小猞猁看着他就是不走。 知恩图报的小家伙，比某些人强多了。 思前想后，决定甩开小猞猁，于是快步跑开，然而，当他回头一瞧，小猞猁依然在后面。 这是缠上我了，要不要收养，那就交给天意，说道：“只要你能随我离开山谷，我就把你带回家。” 接着，不再理会小猞猁，自顾自地往上爬去。 待他出了山谷，回头看去，没有看见小猞猁，以为没有爬上来，刚松一口气，却感到裤腿被啥东西扯了下，低头一瞧，竟是小猞猁。 江林咧嘴笑了，“好吧，我可以收养你，但是，不许不伤人，否则，我把你炖了。” 小猞猁冲他叫了几声，像是答应了一般。 江林尝试着将它抱起，小猞猁非常安静，把脑袋贴在他胸前。 死了那么多狼，最近应该不敢下山了。 院子里的陷阱，还要保留着，就算有狼闯入院里，芬芳可以通过窗户用箭射，狼必将自乱阵脚，说不定就会掉入陷阱。 走着走着，江林察觉小猞猁在怀里挣扎的厉害，并不停地叫唤，好像要下去。 它想地下走？应该是这样，江林把它放地上，哪知小猞猁“嗖”地一下跑了。 什么情况？ 跑的方向不是山谷，很快，从视野中消失。 算了，毕竟山里才是它的家。 嗯？下一刻，他不由睁大眼睛，只见小猞猁又回来了，嘴里叼着一只野兔。 原来是去捕猎了，这小家伙怎么知道那边有兔子？江林都没发现。 小猞猁将野兔放在江林脚边，呲牙叫唤几声。 这样一看，小家伙还挺可爱。 江林摸了摸它的头，继续赶路。 另一边，江芬芳火急火燎地跑回家，“娘，娘，宝山叔受伤回来了！没有看见我哥！” 祁翠娥正在收拾狼皮，听闻孙宝山受伤，儿子没回来，吓得急忙去打探情况。 她疯了一般闯进孙宝山家里，院里围着不少人。 “在跟狼近身搏斗时，我的手指被咬掉，不过，最终狼也死了！” 随着孙宝山话音落下，纷纷夸他厉害。 “宝山叔，你不愧是狩猎队的，徒手杀死野狼！我谁都不服就服你！” “你是咱们屯里第二个杀死狼的人……” 就在这时，祁翠娥挤进人群，“他宝山叔，大林子呢？他怎么没回来？” 此言一出，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孙国山神色一滞，叹口气道：“我和队长让他一起回来，他不听啊。” “要是遇到狼群，恐怕……” 扑通。 祁翠娥无力地坐在地上，就算儿子有点本事，也对付不了一群狼，凶多吉少啊。 “我相信大林子不会有事！”众人望去，来者是狩猎队的队长孙二蛋。 “他二蛋叔，你们怎能留大林子一人在山上呢！他还是个孩子啊。”祁翠娥泣不成声。 孙二蛋看了一眼孙宝山，解释道：“宝山受伤，俺们两个跟着也是累赘，我就陪着他回来了。” “他一个小屁孩，缺乏打猎经验，要是遇上狼，逃的本领都没有。”有人说道。 孙二蛋摇头，“谁说大林子没有经验？昨天夜里不是杀死五只吗？” “今天要不是他及时开枪，宝山早就被没命了！” 众人这才明白，杀死狼的是江林，不是孙宝山，缺德的家伙，竟然不说清楚，误导大家，纷纷指责他的不是。 事已至此，孙宝山只好承认，是江林救他一命。 祁翠娥心里挂念儿子，冲出人群，直奔后山，他要等儿子安然回来。 孙二蛋沉声喝道：“凡是民兵，回家拿家伙，跟我一起上山接应大林子。” 第33章 怎么是她 山上有狼，去就是送死，没人应声。 “怎么？都怂了？”孙二蛋冷眼扫过，一个个低下头。 “我愿意去！”众人看去，竟是孙海龙，他斜挎着土枪，手里还拎着一把菜刀。 孙宝山面色一沉，“滚犊子，你凑什么热闹？” 孙海龙却义正言辞，“爹，是林哥救了你，不能不管他的死活！” “海龙啊，你小子这才像个爷们！”孙二蛋竖起大拇指。 在孙海龙的带动下，又有几个壮劳力加入。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山脚下，只见祁翠娥跪对着后山，双手合十，正在祈祷。 孙二蛋后悔了，不该支持进山，以致江林生死不明。 再厉害的猎人，也斗不过一群狼啊，何况是江林。 他扫视一眼，只有孙海龙一把土枪，其他人都是手持棍棒，菜刀，也用不上啊，要是带着这些人上山，无疑是送死。 可是如果不去接应江林，万一出点啥事，他这辈子都无法心安。 “你们干啥去？都站住！” 就在孙二蛋左右为难之际，生产队长江德贵气喘吁吁地跑来。 “大林子还没回来，我担心他出事，想带着大家伙去接他！”孙二蛋急忙解释。 “简直胡闹！靠几把菜刀和烧火棍！要是遇到狼群，一个都跑不掉！” 江德贵厉声喝斥，“你不但是民兵，还是狩猎队的队长，做事之前怎么不动脑子！大林子进后山，如入无人之境！” “何况他手里有双管猎枪，就算遇到豹子，也有自保本领！我相信他不会有事！” “这里危险，二蛋留下，其他人都回去吧！” 在江家屯，江德贵的话就是命令，没人敢不听。 大家一哄而散，只剩下孙二蛋，孙海龙和祁翠娥。 江德贵又道：“海龙，你爹伤得严重，回去照顾他。” 孙海龙有点不情愿地离去。 江德贵继续说道：“二蛋，你留下放哨！遇到危险，开枪示警。” 后者二话没说，直接爬到了树上，站得高，看得远。 江德贵又安慰祁翠娥，“别太担心，以大林子的本事！肯定会毫发无损地回来！你也回去吧，在家里等他。” 祁翠娥的心渐渐平复，儿子多次进山都没事，况且，他手上沾有狼的血，就算遇到雪原狼，也不敢咬他，深深望了一眼后山，转身离开。 等江林到达山腰，小猞猁已逮了两只野兔，他越来越喜欢小家伙。 “大林子，大林子！” 看到江林那刻，孙二蛋扯着嗓门大喊。 听到喊声，江林冲他挥挥手，心道那么激动干嘛。 不大一会，江林下到山脚下，孙二蛋早已等候，见他安然无恙，挥拳就要给他一下，当看到小猞猁，吓得又把拳头缩了回去。 “你……你怎么带回一个小老虎？你不会想养着吧？千万别养！这玩意养不熟！” 江林笑了笑，“不是老虎，是野猫！” 孙二蛋愣在原地，一拍脑门，“胡扯，是猞猁吧？” 江林点头，“它非要跟我走！可能是缘分吧！” “等它长大了，凶得很！你可要考虑清楚。” 其实江林也有些担忧，但如今把小猞猁带回来了，那就好好养着，说道：“最近几天，你最好通知到户，把大门关好！” “或者安排人晚上巡逻！重点监视这边！” “行，等下我去找队长商量。” 二人边走边聊，孙二蛋没有留意布袋，跟江林分开后，去了江德贵家。 站在树上的江芬芳，大声喊道：“娘，俺哥回来了！” 祁翠娥从院里跑出来，看着走来的儿子，眉头舒展。 “咦？哥，你抱的是啥东西？”江芬芳从树上滑了下来。 怕吓着妹妹，江林笑道：“是野猫！” “看着不像啊。”祁翠娥自言自语。 进到院里，江林指着陷阱，对猞猁道：“记住这两个地方，千万别过去，不然，掉下去会摔死你！” “哥，让我抱抱！” 江芬芳伸手要抱，猞猁冲她呲牙咧嘴。 江绵绵从屋里出来，也想抱着玩，猞猁同样不让抱。 江林微微皱眉，让江绵绵拿块狼肉过来，哪知猞猁不吃。 怎么不吃肉？江林又让江绵绵换了块鹿肉，猞猁张嘴咬住，三下五除二吞入腹中。 大概因为投喂，猞猁让江绵绵摸它。 江林蹲在院子里收拾野兔，把兔子内脏都丢给了猞猁，它吃得干干净净。 担心它吃不饱，又把两个兔子头和一个兔子腿扔给它。 “小家伙，你要听话呀，要是不听，不让哥哥给你吃的。”江绵绵摸着猞猁的脑袋，继续说道：“不能咬我。” 祁翠娥走来，“大林子，那些狼肉都给大家伙分了！你不会怪娘吧？” 江林微微一怔，“大家都知道咱家有狼，分了也好，省得有些人惦记！” “明天我去公社，再买些猪肉，做点腊肉！顺便包饺子吃！” 一听到吃饺子，江绵绵口水都快流了出来。 吃饭的时候，江德贵来了，对江林是赞赏有加，啃着兔子腿乐呵呵地离开。 夜深人静，江林站在树上观察许久，直到困了才回家。 清晨，吃完早饭，他前往三道口公社。 走了十多里地，才遇到一辆驴车，一问才知，是南岭大队的，怪不得以前没见过。 赶到中药铺，冯婉如和余辉都在。 “小林，你终于来了，我正准备去找你！” 大山里危机四伏，每年失踪不少人，迟迟不见江林来，以为他去采桑黄出事了。 江林笑道：“我本想昨天来，家里出点事！对了，我采了一个年份更久的桑黄！” 当他从袋子掏出来，冯婉如不由瞪大眼睛，这么大啊，欣喜地接在手里，亲自称重，惊呼道：“四斤半！还按四十五，你看行吗？” 江林点头，也不在乎多几块钱，毕竟还要让冯婉如给介绍翻译的活。 接着，又把译文交给她。 冯婉如带着他去了隔壁房间。 乖乖，又挣几百钱！余辉真想跟江林进山采药，不过，一想到山里有老虎豹子，又退缩了。 此时，冯婉如正在查看译文，说道：“有一本外国医学杂志，有关早期儿童白血病治疗的！全本是英文，需要你翻译成汉语！” 又来业务了，江林道谢：“婉如姐，谢谢你。” “好好干，你前途无量！对了，三天后，杂志才能弄过来！” “没事，我可以等！” 两人聊了一会，江林来到供销社，没有看到那个倒弄粮票的票贩子，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怎么来了？ 第34章 遇到劫匪 江林没想到在这儿遇到白柔，她朝南边去了。 略一沉吟，他快步追了过去。 看着她走进不远处的邮电局，他站在门口没有进去，估计不是寄信件，就是发电报。 不大一会，白柔走了出来，猛然看到江林，既惊讶又惊喜。 “江……江林，你怎么在这儿？” “来公社办点事，你呢？”江林可不能说跟踪她。 “寄封信！”白柔说话的时候，脸颊都红了。 江林敏锐地捕捉到，收件人想必是她的心仪之人，他故意说道：“嗯，应该常给家里写信，向家人报平安！省得担心你！” “我才不给家里写信呢，我是给……”意识到说漏嘴，白柔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江林笑了下，没再问她，再者，他跟白柔不是一路人，对她没必要了解那么多。 接着，在聊天过程中，知道她是徒步来的，江林有些纳闷，途中怎么没有看见她。 一个女孩家，天不亮就往这儿赶，不怕出事吗？ “我可以跟你一起回去吗？”白柔眼神期待地看着江林，“我怕路上遇到坏人。” 江林没有拒绝，“行，陪我去趟供销社，买点东西就走。” 白柔点头，随江林离开邮电局。 “同志，我等你好几天了！” 刚到供销社门口，一道声音传来，紧接着，一个男的冒了出来。 江林认出对方，正是之前那个倒弄粮票的票贩子，问：“弄到没？” 票贩子警惕地看了白柔一声，低声道：“她是你媳妇吧？” 白柔俏脸绯红，刚要解释，江林开口：“不是，跟咱们的交易没关系吧？” 票贩子低声道：“你也知道，我这是投机倒把，不得不小心！” 江林点头，“明白，完成交易，你我不认识！” 嗯？他们两个嘀咕啥？白柔走进供销社，去买生活用品了。 如今有了缝纫机票，但是没法拉回去，想着改天雇一辆驴车，他又开启了疯狂购物。 十斤五花肉，十斤白面，大白兔奶糖，两瓶麦乳精等等。 由于考虑到拿不完，像布料什么的就没买。 白柔转了一圈，仅是买了一些鸡蛋，如果不是晕倒，还舍不得买呢。 当看到江林买那么多东西，她顿时愣住了，这得多少钱呢？况且还要粮票。 然而，当他一分不少地付了钱和票后，才知道他有多豪横。 尤其看到两罐麦乳精，那可是奢侈品啊。 不是说他家里穷得叮当响吗？哪来的钱？ 直到离开供销社，江林递给她两个奶糖，说道：“你买那么少啊？” “哦，我……我啥都不缺。”白柔心道就她那点工分，换成粮食，吃的都不够。 城里人应该有钱吧？江林没有多想，问道：“之前我没见过你，什么时候来的？” “去年，在天马大队一年多，刚转到团结大队几个月！” “平常，你都是干什么？” 路上闲着无聊，江林随口问道。 “在天马大队时，我是小学教师，哪知道你们这边没有学校！只能跟其他人一样，干点农田里活。” “像你们这些文化人，可惜了！对了，你是什么学历？” …… 原来白柔是初中毕业，她的成绩很好，但因为文化运动的影响，她那边的高中停课了，结果成了知青下乡的一员。 从其话语中不难听出，她对家人，对生活失去了希望。 甚至提到家人她的情绪低落，究竟发生了什么，白柔闭口不提。 这样下去，不是好事，江林劝道：“不要悲观，据小道消息，明年恢复高考，所以，你要好好复习！说不定能考上大学！便可离开这穷山恶水！” 白柔的美眸瞬间变得明亮，下意识说道：“不会吧，若是有消息，我爸为啥不给我来信？” “内部消息，你爸不会知道。”江林嘴角微扬，到明年十月份才会公布，除他之外，估计还没人知道。 “因为我爸是……”白柔的声音戛然而止，“随便吧，反正我不想考了！” 她爸难道是国家干部？江林摇摇头，不是他关心的事。 见江林脑门冒汗，白柔替他提着肉。 累了，两人就停下来歇息，江林拿出饼干充饥。 有白柔跟着，反而慢了很多。 在经过一个山脚时，突然，从树林里冒出两个人，捂得很严实，只露两只眼，而且手里拿着明晃晃的斧头！ “把你们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部留下！否则，我手里的斧头可不认人！” 说话男子大高个，比江林还高一些，挥舞着斧头，恶狠狠地吼道。 另一人上前从白柔手里把肉抢走。 遇上劫匪，这可把白柔吓坏了，躲在江林身后，说道：“东西给你们，别伤害俺们。” 江林放下袋子，看着两名劫匪，冷声道：“把肉放下，立即滚蛋，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则，你们会很惨！” “吓唬谁啊？”为首男子冷声道：“砍他！” 另一劫匪可够狠的，抡起斧头，朝江林肩膀砍去。 白柔吓得尖叫出声，心道江林完了。 “砰”的一声，这劫匪惨叫着倒飞出去。 “找死！”见自己同伙被打，大高个劫匪扑向江林。 江林伸手扣住对方的手腕，直接摔在地上，并夺走斧头。 “干什么不好，竟敢抢劫！” 咔嚓，直接剁掉了劫匪的大拇指。 知道遇到狠人，另一劫匪一骨碌爬起，撒腿就跑。 啊…… 看着劫匪被砍掉的手指，白柔回过神来，江林咋这么狠？ “我错了，请你放过我，以后我再也不抢劫了……” 江林扯掉劫匪脸上的黑布，警告道：“这次就算了，若有下次，把手给你剁掉！”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大高个劫匪连滚带爬地跑了，斧头也没敢要，不过，回头恶狠狠瞪江林一眼。 江林自是察觉到，微微皱眉，但想报复他，除非不想活了。 “快走吧，万一他们去叫人，咱们就走不掉了。”白柔急忙把肉捡走，警惕地朝远处看了一眼。 大白天抢劫，江林第一次遇到。 他之所以下狠手，因为对方出手时，丝毫没有考虑后果，以及那凶狠的眼神，说明两个劫匪都是惯犯。 眼看就要到江家屯了，江林察觉后面跟着一个人，心里咯噔一下，要是被跟到家门口，那就惨了。 应该是劫匪，必须想法解决掉。 他低声说道：“我们被跟踪了，咱们向西走！” 白柔心里一惊，刚想回头看一眼，江林又道：“不要回头。” 大概走了几百米，他拉着白柔快速钻进小树林里。 第35章 不给肉就翻脸 “你……你要干嘛？” 白柔吓了一大跳，江林该不会故意吓唬她，然后借机在小树林里欺负她吧！ 知道对方误会，江林急忙撒手，小声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把跟踪我们的人解决掉。” “啊？你要杀人……”意识到自己失态，白柔及时地捂住小嘴。 江林笑而不语，那得看事态发展到哪一步，如果对方身上有凶器，不下狠手也不行啊。 很快，一道身影进入二人的视野。 江林认出对方，两名劫匪中的另一个，手持斧头，估计是大高个劫匪派来的。 白柔死死捂着小嘴，生怕发出声音，她的脸色有些惨白，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害怕，身子不停地抖动。 该死的家伙，得给他长长记性，江林让白柔蹲下别动，他悄无声息地朝劫匪靠近。 劫匪发现他后，拔腿就跑。 江林自是不会放他走，追出了十多米，将人按在了地里，拳头如同狂风骤雨砸在劫匪头上，打得后者哭爹喊娘。 太……太残忍了！白柔不忍直视。 砰，直到劫匪昏死过去，江林才罢手，跟拎小鸡似的，把人丢入树林里。 临走前，还特意查看了对方长什么样，刻入脑海。 “死了吗？”白柔忐忑不安。 “我可不敢乱杀人，放心吧，过一会就能醒过来！咱们赶紧走！” 白柔不太相信，直到探了下劫匪的鼻息，才暗暗松口气。 她慌张地跑到路上，要是让别人看见她跟江林钻小树林，肯定传出风言风语。 江林倒是没有注意她的变化，来到知青点，拿出一瓶麦乳精送给她，担心她不要，说道：“你帮我提了一路的肉，为表示感谢，请你收下。” 白柔说啥都不要，一溜烟跑了。 这样一来，反而让江林对她多了几分好感，但绝对不是男女之情。 白柔是城里来的金凤凰，迟早是要飞走的，江林跟她之间注定不会有好结果。 “奇怪啊，他家哪来的钱买肉啊？” 见江林提着那么大一块五花肉，老太太口水横流，最近几天发生的事，让她如同做梦一般，大儿媳家狼肉，鹿肉，鱼肉不断，还买砖垒了院墙。 这小瘪犊子，又买来五花肉，袋子里还有其它好东西吧？ 得花多少钱？钱是哪来的？不会偷的吧？ 老太太依着门框，撇了撇嘴，“大林子，五花肉有十多斤吧？” 江林停下，“好像跟你没关系！” “你这孩子，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的亲奶奶！砍一半给我吧！我身子骨越来越弱，郎中让我多吃肉补补。” “我爹挣的钱都在你手里，想吃肉你自己去买！别到最后，你人没了，钱没花完！” “你又咒我，滚犊子！” 老太太气得回院拿扫把，等她再出来，江林已走完。 难道是大儿子偷偷存的钱？翠娥啊翠娥，你装得挺深啊，连我都敢骗，等我查清楚再跟你算账。 江林刚到家门口，却见小猞猁从墙上翻了出来。 “小家伙，你怎么知道是我？” 小猞猁冲他叫了几声，然后，用爪子扒拉房门。 开门的是江芬芳，江林把五花肉递给她，一只手抱起小猞猁。 “哥，你给它起个名字吧！”江芬芳说道。 江林一边走一边想，到了屋里，眼前一亮，“叫雪豹吧。” 猞猁的捕猎能力极其强大，猛如豹子，而且常在雪地中活动，这名字非常贴切。 “雪豹，你以后有名字了！听见没。”江芬芳用手指弹了下小猞猁的脑袋瓜。 屋里散发着中药味，江林知道母亲开始喝药了。 据江芬芳讲，她今个咳嗽的厉害，喝完中药就睡了，还没醒呢。 江林答应江绵绵吃饺子，所以，他亲自和面。 江家屯西边，小树林里，劫匪缓缓睁开眼，感到脸和头都疼，顿时想起怎么回事，那小子简直是幽灵啊。 他急忙检查一番，确定身上没少零件，踉踉跄跄地逃之夭夭。 白柔一直留意着树林的动静，直到看见劫匪逃走，她的心才彻底放下来。 “柔柔，自从你回来，就心神不宁！你的心被哪个男人勾跑了？”丹丹笑嘻嘻地出现在她身上。 白柔一反常态，嫣然一笑，“你猜！” 然后，背着手走了。 像她这么心高气傲的人，除了姓江的小子，恐怕没人能入她的眼，丹丹快步跟了上去。 在江林剁饺子馅时，家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他的二婶尤凤娟，以前从未来过，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大林子，你在干啥呢？” 江林如实说道：“我在剁饺子馅，有事吗？” 那晚偷砖的人，肯定有二叔，二婶不会不知道。 “饺子馅啊，是五花肉吗？”尤凤娟走了过去，当看到还有一大块，眼神变得灼热，包成饺子或者包子，一定又香又好吃。 “是啊，五花肉好吃！我特意去公社买的。” “你娘呢？” “她身体不舒服，睡觉了。” 尤凤娟这才低声道：“你家的生活条件真好，你爹生前没少留下钱吧？” 江林一听，顿时明白她是老太太派来的，说道：“二婶，我爹挣的钱都给交给谁了，难道你心里没数？” “前些天，我娘为给我治病，跪着那个死老太婆，她都没给一分钱！” “明说吧，我用狼肉换的！人家说了，不管多少斤都愿意跟我换。” 原来如此，尤凤娟嘲讽道：“狼是最记仇的动物，你杀死那么多狼，迟早会报复你！以后少杀生……” 麦乳精？而且还是两瓶！他的目光被麦乳精给深深吸引住，这年头能喝上麦乳精，整个团结大队估计都找不到一家。 不会是空瓶子吧，她急忙拿起，居然都是满满的，加上垒院墙用的砖头，狼肉不可能换得到。 小比崽子，竟然撒谎。 尤凤娟强压怒火，“大林子，砖头和麦乳精是用钱买的吧？” “是啊，二婶，你有事明说，不用绕来绕去！如果没事，你赶紧回去，天快黑了，万一狼群下山，太危险了。” 没套出话，尤凤娟心有不甘，又担心遇到狼，笑道：“你那三个堂弟，天天闹着吃饺子！要不你把这块肉借给我，以后有了还你！” 江林懂得一个道理，叫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他家没吃的时候，二婶也没送点粮食过来。 “可以，不过，等下次吧，这些肉是做腊肉用的。” 刚睡醒的祁翠娥，听到儿子的话，急忙又闭上眼睛。 尤凤娟原本心里挺高兴的，江林一句话，如同往她头上泼了一盆冷水，“你……，大林子，我发现你越来越不是东西。” 第36章 击退狼群 江林目光一凛，“二婶，不给你肉，你就骂人，好吧，你是东西！” “怪不得你奶奶说你越来越无法无天！看来你的皮紧了，回头让你二叔该给你松一松！” 尤凤娟说不过，开始威胁。 江林不吃这一套，“雪豹，赶她走！” 小猞猁没有动，江林用手一指尤凤娟，喝道：“咬她！” 这下小猞猁听懂了，扑上去咬住尤凤娟的裤腿。 啊…… 尤凤娟吓得往外跑，小猞猁叫唤着在后面追。 直到出了院子，江芬芳把大门关上。 “大林子，你个瘪犊子，竟然让你家猫咬我，回头给你打死！” 尤凤娟可不是省油的灯，老太太都怕她几分，此时，跳着脚大骂。 江林拎着刀就要冲出去，被祁翠娥叫住。 “大林子，不用跟你二婶一般见识！随她骂！”祁翠娥想不明白，为何都欺负她家？是不是看她好欺负？ “娘，要是不给她点颜色，会认为我们软弱可欺！”江林想了想，放下菜刀，却抄起双管猎枪，快步朝外走去。 祁翠娥神色骤变，万一把人打伤，会坐安牢的啊！ “千万别冲动！” 她跳下炕往外追。 孙二蛋来找江林，见尤凤娟在门口大骂，他微微皱眉，“他二婶，你骂这么难听，不怕人家笑话？” “大林子让他家猫咬我，我骂几句怎么了？”尤凤娟的吐沫星子满天飞，孙二蛋嫌弃地后退。 “为啥让猫咬你？赶紧走吧，要是传扬出去，丢人的是你！” “咦？孙二蛋，你怎么向着大林子？是不是看上翠娥了？” “你……你胡说什么？” 吱呀，大门打开，江林抱着猎枪出来，刚才二人的对话他都听见了。 “二婶，最好闭上你的狗嘴！否则，我不介意在你身上添个窟窿眼！” 下一刻，枪口对准了尤凤娟。 孙二蛋见状，连忙说道：“可别擦枪走火了，双管猎枪威力大着呢，连狼的脑袋都能打烂，何况是人的脑袋！” 尤凤娟吓得缩了缩脖子，“行，你行！” 一想到江林打死了五只野狼，要是将他激怒，头脑一热，把她当成野兽打死，仅是想想便不寒而栗，比老鼠溜得还快。 祁翠娥追了出来，见尤凤娟已走，松了一口气，怒斥道：“以后不许随便动枪！” 江林笑了笑，“娘，你放心吧，我的枪是用来打畜生的，不会伤人！其实，枪里没子弹！” “哈哈，学滑头了！你小子越来越招人喜欢！”孙二蛋拍着他的肩膀，“我估摸着今夜该有狼下山了！” “你德贵叔让我们轮流值夜，你有意见没？” 江林摇头，“二蛋叔，你看着安排吧！什么时候让我值夜，你说一声！” 孙二蛋说出计划，两人一组，上半夜是江林和孙海龙，因为孙宝山受伤，由他儿子代替。 下半夜是他和另一名队员。 江林觉得可行，祁翠娥也没反对。 刚吃完饺子，孙海龙来了，斜挎着土枪，穿着他爹的兽皮外套，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他是个猎人。 “林哥，今晚我跟着你混！但愿别遇到狼。” 自从被江林揍了两顿，孙海龙对他的态度彻底改变，况且，江林救了他父亲一命。 江林背着双管猎枪，手持红缨枪，让江芬芳从里面关上大门，这才说道：“咱们去山脚下！你的运气一向不好，说不定……” 他没有往下说。 孙海龙嘿嘿一笑，“狼被你打怕了，应该不敢下山，要不咱们去知青点转转？” “我给你说，有个叫白柔的女知青，长得真水灵！我打算让德贵叔给介绍下！不过，她身边有个叫路丹丹的，我觉得适合你！” 由于天黑，看不到江林的脸色。 “你是什么货色？那些知青都是知识分子，一旦知青下乡结束，是要回城的，你配得上谁啊？” 江林的声音有些冰冷，孙海龙愣了下，他只是说说，江林为啥反应这么大？ “别自讨没趣！白柔看不上你！” 孙海龙郁闷，听话音江林好像认识白柔，问道：“你认识她？” “她帮过绵绵！”江林大步走去。 原来如此，两人只要没处对象就行，孙海龙快步追上，“万一她看上我呢！” 江林没再搭理他，心道长着一副鞋拔子脸，找个寡妇还差不多。 不大一会，两人来到山脚下，孙海龙打开手电筒，说道：“林哥，你在这看着，我去抓野鸡！咱们烤吃！” 江林将红缨枪插在地上，打起军体拳。 起初有些生硬，身体也不协调，打了几遍后，越发娴熟。 而孙海龙越走越远，已看不到灯光！ 他爬到树上，四下扫视，月亮渐渐地爬了出来。 嗯？突然传来杂乱的声响。 他的目光落在山腰上，一道道黑影正在快速移动。 要不是踩在雪上，未必能听见。 孙海龙呢？最好别过来！ 在地面上阻止不太现实，那就在树上狙击，江林检查了下猎枪，确定已装上子弹，又从弹袋里拿出两颗子弹，握在右手里。 畜生，非得逼我把你们全部消灭掉吗？ 不知道是头狼，还是狼王，相当狡猾，快到山脚下时停了下来，似乎在观察。 江林没有急着开枪，他要给狼群造成最大的伤亡！ 几分钟后，头狼走在最前面，其他狼只跟在后面，这样一来，就算遇到陷阱，也能降低伤亡。 因树叶都掉光了，江林只能用树干挡住身体，尽量让狼群靠近。 他心里默默念着数，“一。” “二。” 砰的一声，他扣动扳机。 头狼瞬间倒地，其他狼顿时乱作一团。 紧接着，江林又开出第二枪，伴着枪响，又倒下一只。 打开膛室，退出弹壳，压入子弹，这番操作一气呵成，这些狼还没反应过来，又撂倒两个。 嗷呜，伴着狼嚎声，狼群迅速朝山上撤退。 “林哥，有狼——” 孙海龙从远处飞奔而来。 早不回来，晚不回来，不是找死吗？ 明明听见枪声，要不是遇到猛兽，他会开枪吗？ 江林扯着嗓子喊道：“别过来，快躲起来！” 然而，已经晚了，有一只狼朝孙海龙奔去。 江林抬枪，又担心误伤孙海龙！ “我的亲娘，狼啊！” 孙海龙吓得双腿一软，扑通一声摔倒。 刹那间，狼已扑到他身边。 废物！手里不是有枪吗！ 救人要紧，江林顾不得那么多，果断开枪。 狼被精准击中，但也已扑到孙海龙身上，狼血喷了他一脸。 第37章 当上民兵排长 此时的孙海龙，完全吓傻。 江林不知道有没有把狼打死，他从树上跳下，戒备着朝孙海龙跑去。 “林……林哥，救命啊！” 孙海龙不知哪来的勇气，一把将压在身上的狼推开，连滚带爬地跑向江林。 嗯？正准备补枪的江林，发现狼已没任何动静，警戒着来到近前，并用脚踢了一下，确定已死亡。 “海龙，你平时不是挺能耐吗？居然怕一个死狼！” 孙海龙想找个地缝钻下去，太丢人啦，而且他把枪也扔了。 “我……我不知道它死了！” 江林抽了抽鼻子，闻到一股尿骚味，看向孙海龙的棉裤，“你不会吓尿了吧？” “哪……哪有！” 孙海龙慌了，捡起土枪，“二蛋叔快来接班了，我……我回家撒泡尿！” 不等江林拒绝，飞奔而去。 江林轻轻摇头，这家伙跟他爹一样贪生怕死，不是打猎的料。 听到枪声，孙二蛋和另一名狩猎队员江明亮匆匆赶来。 “大林子，是狼来了吗？” 孙二蛋大声问道。 “是啊，被我击退了！打死几只。”江林爬到树上，朝山上观察。 看着横七竖八的死狼，江明亮惊呼道：“大林子，没想到你这么厉害！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去给大姨家盖房子，今天才回来。 “我站在树上，等狼群靠近胡乱开枪，换成谁都能打死几只！”江林并没有炫耀自己的枪法多好，而是轻描淡写地解释一句。 “这是狼王，哈哈，你小子把狼王干掉了！” 孙二蛋突然大声笑道。 “狼王？二蛋叔，怎么知道它是狼王？” 江林从树上下来，走到孙二蛋身边。 “你回想一下，是不是它在前面领路？”孙二蛋问道。 江林点头，“没错，我以为是头狼！” “这就对了，你看它的体型，比其它雪原狼大得多，还有这独特的斑纹！而且它的声音嘹亮持久！你想一下是不是。” 江明亮一旁补充道：“确实是狼王！领头的肯定是它！” “狼王已死，其它狼应该不敢下山了！”江林暗中松口气，不然，整天提心吊胆，大家都不能正常生活。 孙二蛋笑道：“死在你手里那么多狼，甚至把狼王都毙掉了！逃走的那些狼，至少最近一段时间不敢来了！” “海龙那孩子是不是怂了？” 来的时候，遇到孙海龙，说是回家撒尿，孙二蛋自是不信。 “跟他爹一样，一旦遇到狼，枪就成了烧火棍！”江林有些无语，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呢。 “孙宝山的右手废了，没法握枪，狩猎队只剩下咱们三个，以后就靠你了！”孙二蛋语重心长地说道：“明天我跟德贵哥说一声，我把队长让给你！” “不可！二蛋叔，我没有你经验丰富……” 孙二蛋直接打断，“不用谦虚，你最近的表现，无论是胆识，智谋，还是狩猎经验，我都远不及你！别推脱，就这么定了！” “明亮，你有意见吗？” 江明亮沉默了，因为他是看着江林长大的，被海龙他们欺负，不敢还手，孙二蛋给他的评价太高了，正准备说观察一段时间再定，孙二蛋又道：“我就问你，遇到狼群，你敢正面击杀吗？” “我……我会选择躲起来！”江明亮支支吾吾道。 “如果换成大林子，他不会这么做！昨天他救了宝山，今晚又救了海龙！狼被他打死了十几只！你能做到吗？” “我赞成大林子做队长还不行吗？”江明亮苦笑。 “光赞成还不行，以后要服从他的指挥！” 江林自然愿意做狩猎队的队长，嘴上却说道：“你们都是我的长辈，让我领导你们不太好！” “别废话了！我们抓紧清理现场！” 等江林回到家，见他安然无恙，祁翠娥才去睡觉。 第二天，江德贵召集全村男女老少，召开全体大会。 在会议上，他郑重表扬了江林，而且宣布让他做民兵排长。 孙二蛋和江明亮都感到诧异，不是说好让他当狩猎队的队长吗？怎么临时改了！ 江林也有些意外，但觉得江德贵有自己的想法。 二十多个知青也参加了，丹丹在白柔耳边低声道：“江林这么年轻，也没当过兵，竟然当上了民兵排长！真的好优秀！” “我说真的，你要是对他没意思，我可就下手了！” 白柔却淡淡道：“民兵有啥好的？一旦发生战争，就要上战场！” “你这是关心他吗？”丹丹知道白柔的心思，故意调侃。 “你能不能不说话？省点力气，一会还要去铲雪！”白柔故作生气，目光却落在江林身上。 众人散去，江德贵把江林留了下来，“大林子，你是不是好奇没让你做狩猎队队长啊？” “你怎么安排都行。”江林说道。 “嗯，你爹不在了，你还要养活母亲和两个妹妹，而狩猎队长呢，遇到危险的时候要冲在最前面，另外，二蛋对付野猪黑熊有经验！” 江德贵压低声音，“你是咱们屯的保护神！我要让你的风险降到最低！” “记住，以后遇到危险，首先要保护好自己！” 江林心里暖暖的，“德贵叔，民兵排长是不是配枪啊？” “你不是有枪吗？”江德贵微微皱眉。 “双管猎枪没有五六半自动好使！万一遇到黑熊或者老虎，我这枪派不上用场。”江林一副担忧的样子。 江德贵吧嗒吧嗒嘴，“我搞不到，你小子有能耐，自己想办法！” 随即又道：“据说天马大队，那边五六半自动比较多！” 说完，江德贵背着手走了。 “林哥，恭喜你啊！”孙海龙走来，谄媚地笑道。 石头几人，也向他祝贺。 民兵排长有啥值得恭喜的，江林叹了口气，“大家要是没事，多去后山溜达，发现异常，及时示警！” “海龙，没事多练练胆子和枪法。” 担心丑事曝光，孙海龙连连点头。 “江林，夜里我听见枪声，都在传是你开的枪！”白柔和丹丹走了过来。 “是啊，来了一群狼！打死几只，剩下的逃了！”江林没有隐瞒，再者说，也瞒不住。 “雪原狼生性凶悍！遇到时一定要小心……” 没等白柔说完，孙海龙腆着脸打断，“白柔同志，我叫孙海龙，能认识一下吗？” 白柔瞬间变得高冷，冷冰冰道：“不是已经认识了吗？” 当她看向江林时，声音温和，“我去忙了，下次见。” 看着白柔和丹丹离去，孙海龙喃喃道：“他对我好像没有好感啊。” “柔柔有喜欢的人了，但不是你！” 哪知丹丹突然回头，犹如在孙海龙胸口上扎了一刀。 第38章 又见大高个劫匪 “她喜欢的人是谁？”孙海龙不甘心，“难道比我优秀吗？” 石头笑道：“龙哥，人家是知识分子！是从城里来的，你家有啥啊？能看上你吗？接受现实吧。” “哥，娘有事找你！”江芬芳跑了过来。 江林随她回家，祁翠娥已准备好鹿肉和鱼，还有一瓶麦乳精，“大林子，你姥姥身体不好，我很长时间没去看她了，你替我去一趟吧。” 是啊，好久没去姥姥家了，主要是路程太远，而且之前家里没吃的，总不能空着手去。 他提着篓子就走了，小猞猁跟出家门，硬是被江绵绵给抱了回去。 天马大队，杨树村，江林赶到时，已是晌午，家家户户都升起了袅袅炊烟。 他凭着记忆，摸到一户人家，高高的土坯墙，大门上用毛笔写着毛主席万岁。 这就是江林的姥姥家，他轻轻推开房门。 一个男人正在院里劈柴，江林认出对方，正是他的二舅祁文忠，大舅舅祁文武是军人，多年前，在执行任务时牺牲。 “二舅！”江林喊了声。 祁文忠转头看去，见是江林，先是朝门外望了一眼，沉下脸道：“你来干什么？是不是家里没吃的了？” 江林微微一怔，笑道：“我家里不缺吃，就是来看看姥姥！” “收起你的心思，俺家里缺粮食，你别想着拿东西回去！” 祁文忠冷哼道。 二舅也太抠门了，是亲舅吗？江林敛起笑容，“我看完姥姥就走，你放心，不会拿走你家一粒米！” “咦？是江林吗？”这时从屋里走出一个中年女人，江林喊了声舅妈。 “你娘和你妹妹没来吗？”舅妈热情地迎上来。 “路不好走！等过年再来。”江林解释道。 “嗯，你又长高了，就是有点瘦！走，看你姥姥去！”舅妈打量江林几眼，拉着他的胳膊，朝最西边的房间走去。 “盯好大林子，一个米粒都不能让他带走！”祁文忠特意叮嘱一句。 “文忠，你胡说什么呢？他是你妹妹的儿子，你做舅舅的怎能这么说？”舅妈瞪祁文忠一眼，“要是让翠娥知道了，她该多么伤心啊！” “谁叫她不听劝，非要嫁到江家屯，都是自找的。”祁文忠气愤地把怒火发泄在木头上，那股狠劲，恨不得把木头剁碎。 “多少年前的事了，还提它干嘛！真是吃饱撑的！江林，不用搭理他。” 感受到舅妈的善意，江林笑了笑，走进屋里，老太太刚下床，看到江林，几步走到近前，“孩啊，你娘呢？” 姥姥六十多了，满头银发，一只眼凹陷，没了眼球，是祁翠娥小的时候，不小心用针戳伤了她的眼，那时候没有消炎药，眼球因感染而坏掉。 “姥姥，你身体好吧？我娘一直惦记着你！” 江林放下篓子，握住姥姥的手，不要小看老太太，当年她是卫生员，上过前线。 老太太的眼泪流了下来，“那死妮子也不来了，还以为她饿死了呢！” “娘，你整天惦记翠娥，她呢，多久没来看你啦！”传来祁文忠的喝斥声，“她只要来，百分之百是来拿粮食的！” “你能不能把嘴闭上？”舅妈杜梅不悦道。 “孩啊，别听你二舅瞎嚎，是不是没吃的了？我给你拿点土豆和大米！虽然不多，也够你们一家吃几天的。” “再拿点棒子面！”杜梅说道。 江林连忙摆手，“姥姥，舅妈，我不是来要粮食，俺娘让我来送鹿肉！” 说话间，他将毛巾拿开，从篓子里拿出一块鹿肉，有十好几斤。 “这……这是鹿肉？还那么多！”杜梅惊讶道：“哪来的？” “是我上山打的！”江林把肉放在桌子上，又拿出十多斤小鱼，“这是我和芬芳在湖里逮的。” “你们家那么困难，还带来这么多！你拿回去吧。”老太太心疼小女儿，说啥都不要。 舅妈也劝，意思留下一点就行，不用全部留下。 直到江林又拿出一瓶麦乳精，老太太不淡定了，“这得多少钱啊？” “听说老贵了！”舅妈附和。 江林让老太太坐下，道：“姥姥，我现在有钱，等你吃完了，我再给你买！” 老太太神色变得凝重，“你老实给姥姥说，钱是哪来的？” “大林子，咱可不能干打家劫舍的事啊。”杜梅认为钱来路不正。 “肯定是偷的，把你的东西拿回去！”祁文忠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得可怕。 怎么给扣上了窃贼，江林欲哭无泪，郑重道：“前些天我猎到一头驯鹿！还有一些桑黄，然后拿到公社中药铺，换成了钱！” “这事俺屯里人都知道！” 他又摸出二十块钱，塞到老太太手里，“姥姥，想吃啥你去买，钱花光了我再给你！” “孩啊，你真没骗姥姥？”老太太半信半疑。 “真的没有，要是不信，你让二舅去俺那儿打听下！” 直到此刻，老太太悬着的心才放下。 “连鹿都能打到，江林，舅妈为你高兴！” 祁文忠黑着脸，“我会去打听的，胆敢说谎，以后别想进这个家门。” 江林又掏出十块给杜梅，“舅妈，我姥姥年事已高，平时都是靠你照顾，辛苦你啦！” 杜梅高兴得合不拢嘴，推辞不掉，只好收下，“跟你姥姥说话，我去做饭。” 她拉着祁文忠走了。 吃过午饭，江林没有逗留，出了院子，想起一事，看向祁文忠，“二舅，听说你们大队有枪，我想搞一把五六式半自动步枪，你帮我打听下！钱不是问题。” “你搞枪干啥子？”祁文忠顿时警惕起来。 江林如实说道：“我现在不但是民兵排长，也是狩猎队的队员！我有一把双管猎枪，就怕遇到老虎黑熊！所以，想搞一把好点的。” “想不到啊，你本事那么大！”杜梅惊呼出声，“比你二舅有出息！” “文忠，你帮大林子问问吧。”老太太发话，女儿有个好儿子，替她高兴。 哪知祁文忠撂下一句帮不了，就回院了。 杜梅却安慰江林，叫他不要担心，她帮忙去问。 江林提着空篓子，轻松许多。 在经过一处院子时，听到争吵声，他下意识朝院里望去，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但看不到脸。 他驻足打量，当男人转身那刻，江林的瞳孔陡然一缩，居然是那个大高个劫匪，他的手已被纱布缠住。 “儿子，听娘的，以后别再干那种事了，迟早会掉脑袋的啊！” “滚，都怪你和那老东西没本事，害得我娶不上媳妇，也没吃的！我要是不干那事，你们吃啥喝啥！” 啪的一声，大高个男子给了自己母亲一巴掌。 第39章 江绵绵被打，江林讨公道 “以后再管我的事，看我不打死你！” 大高个男子气呼呼进屋了，他母亲捂着脸，默默流泪，“我跟你爹年事已高，你要是出事了，让俺们咋过啊！” “这一次被人家砍掉手指，下次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没等说完，大高个男子冲了出来，一脚将他娘踢飞，吼道：“你敢说出去，我非活埋了你！” “儿啊，都怪娘没本事，只要你能走上正途！就算让娘去死，娘也愿意啊！”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江林想去教训下大高个，又担心暴露身份，连亲娘都打，这种禽兽不如的家伙，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避免给姥姥家招惹麻烦，他选择袖手旁观。 另一名劫匪，想必也是这村的。 他正准备走时，老太太步履蹒跚地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抹眼泪，她的嘴角都流血了。 摊上一个禽兽儿子，那也没办法。 江林心思微动，从兜里摸出五块钱，说道：“大娘，我捡了五块钱，是你的吧！” 老太太还没反应过来，江林已把钱塞到她手里，大步离去。 “孩子，这钱不是我的……” 江林嘴角扯起一抹笑意，由此可见，老太太跟儿子不一样，她是个善良正直的人。 傍晚时候，他远远地看见孙海龙一行在知青点溜达，这小子不会贼心不死，还惦记着白柔吧。 “林哥，你听说没，刘家屯出事了！” 孙海龙嬉皮笑脸地说道。 可能是有关刘大奎和刘麻子的，江林淡淡道：“说出来听听。” “不知道啥原因，刘麻子开枪把刘大奎打成重伤！今天上午死的，公安正在四处抓他！” 孙海龙感慨道：“想不到刘麻子挺有种！” 刘大奎死了？这叫恶有恶报！刘麻子还是有血性的，只不过，以后只能过逃亡生活。 以现在的破案率，只要进入深山，别想抓到他。 “刘大奎死不足惜！你们在这儿干嘛？”江林如今是民兵排长，况且，这些人被他打怕了，石头不敢隐瞒，“林哥，俺们在帮龙哥追媳妇！” “不怕人家告你们耍流氓吗？要是想坐牢，你们就别走！” 此言一出，孙海龙带人灰溜溜走了。 刚到家门口，就听见江绵绵的哭声，谁惹她了？推门进院，江林问道：“绵绵怎么哭了？” 下一刻，江绵绵哭着跑出来，在她身后跟着小猞猁。 “哥哥，卫振哥打我！还要把我丢山里喂狼！” 江卫振？他怎么敢！江林将她抱起，“给哥说，他为啥打你！” 江芬芳出现在门口，“我和绵绵去抓野鸡！碰见卫振在用弹弓打鸟！没有打中，非说是绵绵声音大，把鸟吓跑了！” “他踢了绵绵两脚，我……我用弓箭射伤了他！咱娘去他家赔礼道歉了！” 道歉？母亲也太软弱了！江林脸色铁青，带上两个妹妹前去讨公道。 小猞猁也想跟着，被江林关在屋里。 不大一会，来到江永立家门口。 从院里传来怒斥声，“芬芳那死妮子，竟敢用弓箭射伤卫振！不狠狠揍她一顿，她不会长记性！” “芬芳见卫振打她妹妹，情急之下射了一箭！他的力道小，伤口应该不会太深！我赔两张狼皮，你看行吗？” 祁翠娥好声好气，但二婶尤凤娟不接受，要求额外再赔五十块钱，说是需要去县医院做手术。 祁翠娥犹豫了，江林摇了摇头，如果他晚来一会，没准就答应了。 “是卫振打绵绵在先，芬芳射他在后！活该！想要赔偿，一分没有！” 江林抱着江绵绵走进院里。 尤凤娟看向他身后的江芬芳，顿时怒目圆睁，气势汹汹冲了过去。 “死妮子，你竟敢射伤我儿子，看我打不死你！” 祁翠娥想阻止已来不及，江林抬脚将尤凤娟踹倒在地，“只许你儿子打人，不许芬芳还手吗？” “我告诉你，少在我面前撒泼！” “永立，你媳妇快被打死了，还不快滚出来！”尤凤娟大声吼道。 江林放下江绵绵，“娘，你们三个先出去！” “小比崽子！连你二婶都敢打，你反天了！”江永立从屋里冲出。 这家伙人高马大，虎背熊腰，是个大块头。 江林在他面前显得太瘦了！ “二叔，原来你在家啊！你看着二婶欺负俺娘不闻不问？她可是你亲大嫂！” 对上江永立的眼睛，江林没有一丝退缩 嗯？江永立反而愣住，放在以前，江林见他发怒，会吓得打战，难道是因为杀了几只狼，胆子变大了？ “小孩子打架不正常吗？芬芳却用弓箭将卫振的胳膊射伤，你家不该赔偿吗？就按你二婶说的办，你家出五十块给卫振治疗，这事就算翻篇了！” “我给，我给……” 祁翠娥担心儿子挨打，要知道，江永立下手狠，去年把江林打得几天不能下床。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爱咋地咋地！” 如果江永立动手，江林就给他一个难忘的经历。 “永立，你看江林现在嚣张成什么样！老三两口子，我和卫振，还有咱娘，都被他打了！”尤凤娟拱火，“卫振还小，胳膊要是落下毛病，以后怕是连媳妇都找不到！” “大嫂！你是愿意赔钱，还是让我把大林子他们兄妹两个打一顿？” “我……” 不等祁翠娥做出决定，江林冷声道：“我家非但不赔钱！卫振还要向绵绵道歉！否则，我也没完！” “好啊，竟敢跟我叫板！”江永立上前去抓住江林的衣领。 江林微微侧身躲开。 江永立愣了下，拳头一握，朝江林打去。 江林连续让了三招，说道：“你是长辈，我已经让你三招，接下来我不会客气！” “都是自家人，别打了！我给钱行吧。”祁翠娥张开胳膊，将江林挡在身后。 “大嫂，你闪开，我必须教训他！” 江林冲江芬芳使了个眼色，低声道：“把咱娘拉走！” 江芬芳会意，拉着祁翠娥的胳膊往院外拽。 “打，往死里打！”尤凤娟咬牙切齿。 呼。 江永立的拳头砸向江林的面门。 江林嘴角微狞，一记勾拳，后发先至，击中江永立的下巴。 “扑通”一声，江永立那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仅此一下，休克了。 “啊，永立被打死了！让我怎么活啊！”尤凤娟吓得急忙掐人中。 江林看向门口的江卫振，冲他招手道：“你过来！” 江卫振神色微变，战战兢兢来到江林面前，“哥……” 砰。 江林一脚下去，将江卫振踹飞出去。 第40章 协助公安特派员上山搜人 “别打我儿子！” 尤凤娟厉声喝斥。 江林面无表情，“他打我小妹，我为啥不能打他？” “反正事情闹到这一步，咱们以后没必要来往了！谁再欺负我的家人！我会十倍奉还！” 他转身走人，“转告江永立！他要是不服气，尽管去找我！” 出了大门，祁翠娥朝院里看了一眼，忐忑不安道：“你二叔没事吧？” “死不了！” 江林抱起小妹，道：“芬芳，以后不管是谁欺负你们，尽管用弓箭射！出了事有哥哥呢！” “知道了！”江芬芳点头。 江林又看向母亲，“他们知道你软弱可欺，才肆无忌惮！今后你要挺起腰板，有儿子给你撑腰，不用怕！” 祁翠娥眉头紧皱，儿子以前最怕他二叔，现在非但不怕，还把人打了，那么壮实的人，竟被他一拳打昏迷。 突然会打猎，能打架，变得天不怕地不怕，种种表现，根本不像自己的儿子！到底怎么回事？ 她打量着江林，疑问重重，但不敢问出来。 江林可不知道母亲此时的想法，他在想刘麻子是否意识到被他利用，身背一条人命，已是亡命徒，万一来报复他，不得不做好最坏打算。 家门口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生产队长江德贵，另一位是个中年男人。 “大林子，我给你介绍下！” 江德贵指着中年男人道：“他是公安特派员张中华！” 江林认识他，因为三道口公社还没设立派出所，他是县公安局派下来的驻乡公安干部，方圆几十个屯子的治安，都靠他一人维护。 因宅基地纠纷，他来过屯里。 “你好领导，找我有事吗？”江林疑惑道，刚刚打了江永立，应该不是他报的警。 来抓儿子的吗？犯了什么事啊？祁翠娥神色骤变。 张中华四十多岁，高大威猛，国字脸，一字眉。 他打量江林几眼，这么年轻，没有当过兵，居然让他当民兵排长，说道：“江队长给我说你现在是民兵排长，看来你有些能耐！” “我这次来，有求于你！” 张中华说话很客气，江林点点头，“只要能帮上忙，德贵叔点头，我不会拒绝！” 好小子，真会说话，江德贵心里美滋滋的。 “呵呵，你们生产队长已经同意，是这么回事，刘家屯发生一起命案，凶手是刘麻子，据线人说他已躲入深山！” 张中华继续说道：“咱们公社就我一个公安，县里也不给我派人，所以，只能请你们民兵协助！” 江林看向江德贵，后者马上说道：“没问题！不过，刘麻子手里有猎枪，为了保证民兵安全，你能不能提供一些枪支啊，最好是五六式半自动！” 张中华苦笑道：“你觉得我能搞到吗？我的才是驳壳枪！” “不过呢，据说最近要组织民兵训练，到时候会分发枪械！” “再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狩猎队，哪个队员手里没枪！” “都是土枪，威力太小，遇到老虎啥的，根本用不上！”江德贵想趁此机会，让对方给批几支枪。 “你们自己想办法吧。”张中华重新回到正题，“江林，你是否有意见？” 江林想了想，道：“虽说刘麻子危险，但大型野兽更危险！最近几天狼群下山，尽管被打跑了，但不知啥时候还会来！” “狩猎队的队员进山没问题，其他民兵没枪，只能在附近搜寻！” “可以，山上都是雪，最好循着足迹找！当然，安全第一！”张中华答应江林的提议。 江林还有话给张中华说，他让母亲和妹妹先回家，只剩下他们三人后，他神色肃然道：“领导，不知你是否调查过，听说刘大奎没少糟蹋妇女！” “江林同志，可不能信口开河！凡事讲究证据，你可有证据？”张中华顿时沉下脸，此事非同小可，因为他从未接到举报。 “大林子，不要胡说。”江德贵也知道刘大奎不是什么好鸟，但是他明白一个道理，祸从口出。 “刘麻子为何平白无故枪杀刘大奎？领导，你审问下他媳妇就知道了！另外，你去刘家屯深入调查，会得到满意答案！” 江林又道：“那小子前些天打我二妹的主意！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狗胆！” “当然是他三个叔叔，他二叔是生产队长，三叔是狩猎队员，四叔就是刘半仙！在刘家屯，还真没人敢招惹！”江德贵不知是故意，还有无意介绍刘大奎的背景，“把自己媳妇打死了都没事！” 咳咳，张中华老脸有点挂不住，听着咋像是指责他不作为，“有关他妻子死亡一事，那时我还没来！不知道具体情况！” “江林，你提供的信息，我会核实，但刘大奎已死，估计那些受害者，就算被他侵犯过，为了名节，未必敢说出来！但愿能从刘麻子媳妇那里拿到口供！” “毕竟是枪杀案，能不能减轻刘麻子的罪行，需要依据具体情况决定！不过，上面下达的命令是，可以击毙！” 像刘麻子那种为二十块钱敢杀人的货色，江林不会同情他，一旦发现，会当猎物一样射杀。 随后，孙二蛋，江明亮和孙海龙都来了，孙海龙是代替他父亲的。 张中华和江德贵交代清楚，二人离开。 翌日。 江林，孙二蛋以及孙海龙三人进山，江明亮因生病无法参加。 其实江林知道他的心思，只是不捅破罢了，再者说，人多也没用。 三人沿着山脚往北走，因为刘麻子若是上山，应该从距离他们屯子最近的地方，而不会绕到江家屯这边。 “刘麻子都逃两天了，夜里温差大，就算没饿死，也会冻死！”孙海龙抱着枪，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便神经兮兮地抬枪瞄准。 跟耍猴似的，江林真想踹他几脚。 “死要见尸，活要见人！”孙二蛋开口，“要是抓到刘麻子，说不定有奖赏！” “抓活口不太现实！刘麻子如果知道刘大奎死了，定会拼死抵抗！”江林继续道：“为了我们三人的安全，最好开枪！” “是啊，我还没娶媳妇，绝对不能冒任何风险！”孙海龙说道。 孙二蛋叹了口气，“别打要害！” 江林嘴角轻扯，就土枪的精准度，加上孙海龙的枪法，能避开要害？简直开玩笑。 三人沿着脚印进山，由于脚印比较多，也不确定哪个是刘大奎的，总之，他肯定躲在山里。 “大林子，前面有个山洞，咱们去看看。”孙二蛋指着前方说道。 江林也发现了，立马取下双管猎枪，“我们从旁边绕过去，脚下尽量不要发出声音。” 第41章 找到被咬死的尸体 孙海龙没有经历过，一下子紧张起来。 “林……林哥，我想去撒尿！” 江林愣了下，又一个熊包，低声道：“原地解决。” “不……不行啊，你们看着我尿不出来！”孙海龙转身去了旁边的树林。 孙二蛋摇头，“跟他爹一个德性！只要遇到危险就尿急！没有十分钟回不来，别等他了！” 江林没说什么，悄悄朝山洞靠近，雪地上有不少脚印，至少有五人来过。 来到洞口，江林侧耳倾听，没有听见任何动静，而且从脚印判断，人刚来不久，应该不是刘麻子。 他低声道：“二蛋叔，你留在外面，我进去瞧瞧。” “那你小心点！”关键时候，冲在最前面，还是江林靠谱，孙二蛋叮嘱一句，做好接应准备。 江林先是朝洞里瞟了一眼，里面黑漆漆地看不见。 他戒备着往里走，渐渐才看清楚，山洞不大，有二三十平方，地上有火堆，刚燃烧不久。 “二蛋叔，里面没人！” 孙二蛋走了进来，环视一眼后，说道：“应该是搜寻刘麻子的人，或者是猎人！” “这里没有粪便，说明呆的时间不久。” 挺有经验啊，江林认同，“咱们继续赶路吧。” 二人刚出山洞，却见孙海龙跑了过来，“我就知道洞里没人，刘麻子肯定躲到深山腹地去了！” 江林和孙二蛋相视一眼，没有搭理他。 不知走了多远，三人坐下来休息。 江林把携带的鹿肉，给每人撕了一块，正津津有味吃着呢，突然看到远处跑来一行人。 “可能是土匪，快隐蔽！”孙二蛋急忙提醒。 三人躲在一块巨石后面，江林不认为是土匪，因为土匪不敢光明正大的活动，当然，不能掉以轻心。 他观察着那伙的人动静。 “妈的，真倒霉，竟遇上金钱豹！” “都怪狗娃，他要是大声提醒，我们不进洞里，也不会遭到袭击！” “害我被咬伤，他活该被咬死！” “别嘟囔了，快离开这儿，我以后再也不进山了！” …… 四人狼狈不堪，匆匆跑来。 鲜血从其中一人胳膊上滴下，流了一路。 他们四人，只有一人手里有枪，其他人握着镰刀，棍棒。 孙二蛋说道：“那个拿枪的我认识，他叫刘富光！是刘家屯的民兵队长。” “你们两个先别出去，我去问下情况。” 金钱豹？江林听得清楚，这伙人遇上豹子了，听话音还被咬死一个。 “林……林哥，他们好像遇到豹子了，太危险啦，咱们赶紧撤吧。”孙海龙朝后看去，生怕窜出一只金钱豹来。 江林拍了下他的肩膀，“以后还是别进山了，容易被野兽咬死。” “嗯嗯，我再也不冒险了！”孙海龙连忙点头。 “富光老弟，你们怎么了？”孙二蛋拦住几人。 “别问了，快跑啊，前面有豹子！狗娃被豹子咬到脖子，人没了！” 刘富光他们脸色惨白，惊魂未定地跑了。 孙二蛋神色复杂，最终下定决心，“大林子，海龙，咱们也撤！” 江林以前可是维和军医啊，听闻有人被豹子咬伤，怎能见死不救？万一还没死呢。 想到这儿，他说道：“二蛋叔，你和海龙先走！我去看下伤者断气没？” “不行，你不知道豹子多凶猛！我不能让你冒险！”孙二蛋当即反对，抓起江林的胳膊就走，“没看见刘富光他们吗？魂都吓丢了！” “林哥，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你一个人干不过豹子！”孙海龙跑得比兔子还快，这货要是放在战场上，百分之百是逃兵。 江林停下，“不管人有没有死，我都要去看一眼！你放心，我有双管猎枪，一只豹子伤不了我！” 说完，甩开孙二蛋的手，他朝相反方向跑去。 “你这孩子，快回来！” 孙二蛋急得直跺脚，“海龙，你随刘富光他们一起走，我不能丢下大林子！” 他抱着枪，在后面追江林。 孙海龙也停下了，三人一起进山，自己逃跑，显得不仗义，让石头他们知道，还会跟着他混吗。 江林啊江林，你是把我往死里逼啊。 唉，有你陪着，一起上路也不孤单！老子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二蛋叔，你跑慢点，等等我！” 江林沿着血迹，穿过一片树林，追至一处洞穴。 从现场痕迹来看，刘富光一行就是在这儿遭到豹子袭击的，那么，伤者极有可能在洞里，那只金钱豹呢？是不是埋伏在洞里？ 他回头看了一眼，孙二蛋已追了上来。 江林马上做出噤声手势，后者会意，两人端着枪，小心翼翼地朝洞口行去。 孙海龙没有跟过去，他爬到一棵树上。 这个山洞有点低，江林弯着腰才能进去，他把孙二蛋挡在身后，就算遭到豹子袭击，也能给孙二蛋创造逃跑机会。 踏入洞里，便闻到浓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江林单膝跪地，端着枪搜寻，眼前逐渐变得清晰。 在前面两米处，躺着一个人，估计就是伤员，由于看不到最里面，不确定是否有豹子，他开了一枪。 “啊……” 以为江林看见豹子，孙二蛋本能地躲到一旁。 树上的孙海龙，虽然抱着枪，但浑身颤抖。 枪响之后，足足等了半分钟，没有任何动静，江林这才把枪斜挎肩上，走到伤者身边，抓着胳膊，拖到洞外。 “完犊子了！”他心里陡然一沉。 脖子上有处血口，处于颈动静位置，估计血都流干了，脸色惨如白脸，瞪着双眼，死不瞑目。 “是……是刘家屯的狗娃！以前当过兵！上有老，下有小，可惜了！” 孙二蛋叹了口气，“要是咬到其他位置，还有活命机会，却偏偏咬到脖子！该死的畜生！” 面对死者，江林有种无力感，“二蛋叔，咱们把他埋了吧，不然，秃鹫或其它野兽会把他吃掉。” “好，豹……豹子……” 江林猛地扭头，瞳孔陡缩，只见一只布满黑色环斑的豹子，正在爬树，树杈上站着孙海龙，他丝毫没有察觉。 “海龙，小心豹子！”孙二蛋扯着嗓子大喊。 “啊？哪有豹子？”孙海龙以为吓唬他，没有留意到下面。 “瘪犊子！咋不信呢！”孙二蛋不敢开枪，他怕误伤到孙海龙。 江林已将枪口指向金钱豹，眼看金钱豹距离孙海龙脚下不足半尺，砰的一声，他果断开枪。 扑通，金钱豹掉了下去！ 孙海龙下意识低头看去，吓得浑身一软，这才知道孙二蛋不是开玩笑，顿感后背一片冰凉。 砰。 江林又开一枪，这一次打在金钱豹屁股上。 金钱豹跟没事似的，一跃好几米，钻进树林不见了。 第42章 送死者回家 “二蛋叔，你找地方把人埋了，豹子受伤！我去干掉它！” 江林要为死者报仇，认为豹子跑不远，他飞快地追去。 “海龙，你个瘪犊子，还不快点下来帮忙！”孙二蛋没好气地骂了句，没用的废物，以后再也不带他进山。 不足百米距离，孙海龙硬是摔了两跤才到孙二蛋面前。 “是不是被豹子吓着了？”孙二蛋瞪他一眼。 “好悬啊，林哥又救我一命！”孙海龙看到死者惨状，吓得缩了缩脖子，要不是江林及时开枪，后果不堪设想。 “搭把手，把他抬到树林里埋了。” 接着，孙二蛋抓着死者两个胳膊，孙海龙抬着腿，朝树林走去。 另一边。 江林沿着豹子的脚印，紧追不舍。 一个家庭毁了，凶手是金钱豹，绝对不能让它逍遥法外。 也不知道追了多久，失去踪迹，有可能躲在某棵树上，或者钻入缝隙里。 江林有些纳闷，打中两枪，为啥没有流血，因为一路寻来，没有发现一滴血迹。 他担心进入了豹子的领地，只好快步离开。 很快，看到孙二蛋两个，以为把人埋了，走近一瞧，死者仍躺在地上。 “大林子，追上豹子没？”孙二蛋在他身上扫视一眼，见江林完好无损，才开口问他。 “逃了！”江林问：“怎么还没埋？” “他上有老母，下有妻子孩子，我觉得不该把他丢这儿，不如带下山，交给他的家人！” 孙二蛋神情肃然，说出心中想法，“当然，你们两个要是不同意，我一个人也弄不走，就把他埋这里！” 这次，孙海龙没发表意见，而是看向江林，“林哥，我听你的，你说咋办咱就咋办！” 江林想了想，道：“寻找刘麻子，需要时间，况且也得靠运气！二蛋叔说得对，不能让死者成为孤魂野鬼！” “我们带他下山！” 随后，江林抽出侵刀，砍下树枝，在孙二蛋协助下，做了一个简易雪爬犁。 江林来的时候带有麻绳，把尸体捆在雪爬犁上，由孙海龙拉着，他和孙二蛋一前一后警戒。 由于雪比较厚实，拉着费力，不大会，肾虚的孙海龙累得满头大汗。 江林本想拉一会，孙二蛋不让，他担心遇到大型猛兽，只有江林才能保护他们的安全。 一路上，孙二蛋和孙海龙轮流拉雪爬犁。 江林陷入沉思，让民兵上山搜查刘麻子不可取，今天就死了一个！要是让张中华知道，不知会怎么想。 赶到刘家屯，天色已晚。 远远地听到大人小孩的哭声，江林心里不是滋味。 进到院里，聚集着不少村民。 孙二蛋沉声喝道：“大家让一让，俺们把人送回来了！” 有人用手电筒照了下，确定是刘狗娃，死者家属扑上去，哭得撕心裂肺。 江林悄悄离开，来到刘富松家。 孟秀花站在大门口，直到江林走到近前，才认出他。 “大兄弟，你咋从那边过来？” “刘狗娃被豹子咬死，我来送尸体！”江林怕刘富松误会，说道：“富松哥睡了没？” “没呢！”孟秀花关上门，带着江林朝堂屋走去，叹了口气，“唉，太惨啦，一家老小怎么过啊！” “他不该进山！命该如此！”江林对刘狗娃更多的是同情。 他倒是走了，留下一家人痛不欲生。 “都怪张中华，不应该让民兵上山搜捕麻子！”孟秀花什么都知道，压低声道：“刘大奎被打死，是你的功劳吧！” 江林没否认，“禽兽不如的东西，应该先阉割再杀！” 孟秀花脚下一顿，江林比他想象中要狠，尤其一计漂亮的借刀杀人，简直天衣无缝，刘大奎到死恐怕都不知道是江林的杰作。 “老弟，我有话问你！” 里间传来刘富松的声音，江林走了进去。 刘富松靠墙坐在床上，神情激动，“你给我说说刘麻子怎会相信你的话。” 当得知刘大奎抢救无效死亡后，他比当初新婚之夜还高兴，晚饭时候，还喝了几口小酒。 一旁的孟秀花也想知道，眼神期待。 “不管是谁，只要知道自己的媳妇被侵犯，哪怕有一点血性！就不会善罢甘休！刘麻子有枪，冲动之下开枪杀人，在预料之中。” 其实江林没猜对，刘麻子是忌惮刘大奎的，若不是他媳妇说了几句刺激他的话，也不敢开枪。 “哈哈，跟你比计谋，我自愧不如！把秀花交给你，我就放心了！”刘富松哈哈大笑，他的笑既有除掉刘大奎的痛快，也有对自己即将死去的无奈。 不管江林是否答应拉帮套，只要有他罩着，就没人敢欺负孟秀花。 江林愣住，什么意思？怎么说把孟秀花交给他？ 孟秀花脸颊羞红，急忙岔开话题，“大兄弟，你还没吃吧，我给你做点去。” 江林摆摆手，“我一天没回家，我娘该等急了！得赶紧回去！” “好，改天让秀花炒两个菜，咱兄弟俩喝点！” 江林没让孟秀花送他，刚出屯子就看见孙二蛋和孙海龙。 “大林子，你去哪了？还以为你不声不响地回去了！”孙二蛋笑着问道。 “二蛋叔，我说他没走，现在信了吧？肯定去找相好的了！”孙海龙口不遮拦，嬉皮笑脸。 江林抬脚在他屁股上蹬了一脚，“你脑子天天想的啥？我去看望刘富松了，毕竟猎枪是他卖给我的！” 孙海龙讪笑，“刘富松的媳妇可是大美女，要是能够亲一口，美梦能做好几宿！” “你小子想媳妇了吧？”孙二蛋插了一嘴。 “二蛋叔，别把他憋坏了，赶紧给他介绍个小寡妇！” “林哥，你看不起谁呢！我非得娶个女知青给你瞧瞧！” “滚犊子，就你的条件还想找女知青！回去照照镜子！” …… 三人一路说笑，回到江家屯。 江林回到家，没想到江德贵正在等他，“你们三个都没事吧？” 刘狗娃被豹子咬死的事，他已经听说，担心三人的安全，故此来家里等着，要是再不回来，打算带人上山找他们。 “没有。”江林笑道。 “你们怎么才回来？”祁翠娥带着责备语气，儿子每一次进山，都让她提心吊胆。 “遇到刘狗娃的尸体，把他带下山，又送到他家里！”江林说明原因，为不让母亲担心，他没提遇到金钱豹的事。 “太危险了，咱以后不进山了！”祁翠娥对江德贵道：“要不你把大林子的民兵排长给撤掉吧。” 江德贵不知道怎么接话了，看向江林。 就在这时，小猞猁突然叫唤着朝院里跑去。 江林先是一愣，心道不会是狼来了吧，抓起猎枪，快步跟了出去。 第43章 带着猞猁进山 “江林回来没？” 院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江林看清楚对方，来者正是公安特派员张中华，他怎么没走？来找我干嘛。 他急忙叫住小猞猁，要是晚一点，就扑到张中华身上了，“领导，我回来了！” “你可让我担心坏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没法向你母亲交代！” 张中华一整天都在调查刘大奎的问题，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威胁，除了刘麻子的妻子外，没有人敢说实话。 然后，知道刘狗娃被咬死的消息，安抚家属几句后，因为担心江林一行，于是匆匆来到江家屯，听说都还没回来，心急如焚。 他在江德贵家饭都没吃就来了。 “你小子确实有本事，不像刘富光他们，刘狗娃被豹子咬死，他们却跑了！” 张中华语重心长道：“我经过慎重考虑，其他民兵就不安排进山了，你和二蛋再找一天，要是还找不到刘麻子的行踪，那就算了！” “冰天雪地的，山里又那么危险，刘麻子要么下山找吃的，要么死在山上！不能因为他，再死人啦！” “我觉得可行！二蛋对山里地形熟悉，又有狩猎经验，大林子枪法出神，一身本领，他们两个做搭档，老虎见到也得躲着走！” 江德贵说着从屋里出来，“大林子，你时刻要把安全放在首位，只要觉得危险，立马躲起来！” 他的目光落在张中华腰上的驳壳枪上，“为安全起见，我建议把你的枪借大林子用一下！” 张中华急忙摆手，“我的枪是备过案的，包括子弹数量都有记录，江林，我这枪还真不能让你用。” 江德贵不乐意了，“大林子协助你办案，是冒着生命危险，好歹你给他申请一把枪吧。” “德贵，你是生产队长，搞一把好枪难吗？说不定你家里就有！”张中华黑着脸，“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屯子有几把枪，都在谁手里，我可清楚得很。” “没有，我家真没有！”江德贵解释道：“一把破土枪，早就坏掉了，也不知道扔哪儿去了。” “咱们走吧，大林子累了一天，让他赶紧吃点饭睡觉！” 他拉着张中华离开。 德贵叔家里有枪？不会吧？没有听说啊，江林轻轻摇头。 祁翠娥深深叹口气，“听娘的，咱以后不进山了行吗？” “我进山那么多次，每次都毫发无损！娘，不必太担心！我有自保能力！” 江林立马转移话题，“中药喝了几天，效果怎么样？” 祁翠娥听闻，脸上一喜，“效果挺好，这两天我的咳喘明显减轻！嗓子眼也没那么痒了，喘气也没以前费力啦。” “只要对症就好，下次去公社，再抓两个疗程的！” 吃过晚饭，江林来到山脚下，江明亮在值夜班，可能是因为没上山，觉得不好意思吧，主动要求值班巡逻。 江林到的时候，他正在烤火，这么做也是防止狼群下山。 “大林子，要不你回家带点狼肉过来，咱们烤着吃！” “不饿，我刚吃饱！”江林爬到山上，观察片刻，没有发现异常，回到火堆旁，可惜没有手电筒，不然，好歹去抓几只野鸡。 这件事他记在了心上，回头到供销社买一个，在这个还没有用上电的年代，手电筒可是宝贝，目前，整个江家屯都没有几个。 “大林子，其实我也想跟你一起上山，不知咋的，我一直拉稀！” 毕竟江林现在是民兵排长，又是江德贵和孙二蛋身边的红人，不能得罪。 江林知道他的心思，只是看透不说透，说道：“人去多了，反而不好！明天我和二蛋叔去！你和海龙守护好屯子！” 本以为明天江林会让他去，听到此话，暗暗松口气，“放心吧，我就守这儿，哪怕一只耗子，也别想从我眼皮子底下过去！” 第二天。 江林带上装备，正准备走时，小猞猁抱住他的腿，叫个不停。 “你想跟我一起上山？” 他只是随口一问，却见小猞猁叫唤着点头。 居然能听懂人话，这小东西成精了。 “哥，你带上我吧！”江芬芳背着箭筒，拿着弓箭，满眼期待地看着江林。 “昨天刚被咬死一个，你去凑什么热闹！”不等江林开口，祁翠娥断然拒绝。 江芬芳嘟起小嘴，“我的箭法可准了。” “人家有枪都被野兽袭击了，弓箭有枪好使吗？”儿子进山，祁翠娥心里原本就烦躁，好嘛，把气撒在女儿身上。 江林见势不妙，快步离去，小猞猁紧跟身后。 孙二蛋已在山脚下等候，他盯着猞猁，眉头紧锁，“你还真养着啊？” 江林笑道：“当野猫养着玩呗！芬芳和绵绵都喜欢它！” “那你可小心点！要是养不熟，早点扔山里或者炖吃掉！” 小猞猁似乎听懂了，呲牙咧嘴冲他吼叫。 “行了，别叫啦！” 江林喝斥一声，小猞猁立马安静下来，随后，二人一兽，沿着昨天的路线，进入大山。 “哟，你家猞猁不会跑了吧？我给你说，除了猴子外，其他野兽都喂不熟！一旦没吃的了，就会咬主人！” 见小猞猁朝远处跑去，孙二蛋以为不会回来了，“野兽，任何时候都有野性！只适合生活在山林里……” 然而，话没说完，却见小猞猁跑回，还叼着一只野鼠。 它也不吃，丢到江林脚边。 “行啊，你咋训得这么听话？”孙二蛋颇为惊讶。 “你吃了吧。”直到江林发话，小猞猁才把野鼠吞到肚子里。 “实不相瞒！不是教的，是它有灵性！” 孙二蛋感到不可思议，对小猞猁的看法有所改观。 今天，太阳偷偷躲了起来，天空灰蒙蒙的，天气格外冷。 快中午时候，江林听到秃鹫的叫声，说明附近有腐尸，只是不知道是人还是动物的。 “二蛋叔，咱们去瞧瞧。” 几分钟后，秃鹫进入视野，小猞猁率先冲了过去。 看到人类，秃鹫展翅飞走。 江林快步赶到地方，发现地上是一只狍子，除了头是完整的，只剩下皮和骨架了。 狍子是怎么死的？ 他蹲下身子，仔细查看，然后，看到了钢珠。 “是土枪打死的！”孙二蛋说道。 江林点头，“当时没打死，不然，狍子的尸体不会在这儿！” “敢来这么危险的地方，除了猎人就是土匪！”孙二蛋说出自己的推测。 “还有一种可能，是逃犯！”江林想到刘麻子手里有猎枪，根据狍子的血迹，死亡时间不超过十个小时。 那么，刘麻子极有可能就在附近。 第44章 跟冯婉如一起去县城 “你不会怀疑是刘麻子开枪打的吧？” 孙二蛋顿时也想到了刘麻子。 江林郑重点头，“昨天我追豹子时，经过这一片，没有发现狍子！另外，从血迹来看，狍子死亡时间不长，不然，早被野兽或者秃鹫吃掉了！” 听闻，孙二蛋若有所思，突然说道：“咱们沿着血迹找，能找到在哪儿开的枪！再循着开枪者的足迹！究竟是谁，很快就能知道！” 江林跟他的想法一样，立马进行追踪。 在几公里外的地方，发现开枪者的脚印，又走了没多远，地面出现多个脚印，从脚印判断，至少六个人。 雪窝里还扔着一个破旧的火车头帽子，而且还残留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什么情况？不会是土匪吧？”尽管孙二蛋经验丰富，但此刻也一团迷糊。 江林摇了摇头，“应该是两伙人，地面有厮打痕迹！” 说话间，他捡起一枚扣子。 “难道是刘麻子遇到土匪，被抓走了？”孙二蛋下意识脱口而出。 “不好说，咱们找找看。” 江林也没法确定，突然，小猞猁叫着朝前跑去。 肯定发现异常了，江林和孙二蛋相视一眼，马上抱着枪跟上。 几百米外，在一块没有雪的空地上，有柴火烧过的痕迹，而且一根比较粗的树枝，还在冒着烟。 地上丢着几个烟头，还有牛肉罐头盒子。 别说刘麻子了，整个刘家屯和江家屯，估计都没人吃得起牛肉罐头，定是真正的土匪。 “大林子，你的小野猫在干嘛？”孙二蛋看着远处的小猞猁，疑惑地说道。 江林转头望去，只见小猞猁在一堆雪里扒拉着，莫非雪下面有什么东西？他大步走到近前，瞳孔不由陡然一缩，因为他看到一只手。 “二蛋叔，这里有具尸体。” 他快速将雪堆扒开，露出一个男人的尸体，死者胡子拉扯，脸上有块明显的刀疤，而且右眼珠没了。 身上有多处伤口，致命伤在胸口，像是土枪打的，伤及心脏。 孙二蛋大惊失色，“我没猜错的话，他是独眼龙何金山！” “你认识？”江林问道。 “三年前，他身背十几条人命，当时几千民兵搜山，也没找到他！以为他逃去外地了！没想到还在山上！” 孙二蛋皱眉道：“显然是枪伤致死！有可能是内讧。” 江林在死者身上翻了一遍，除了几枚弹壳，什么都没有。 “泯灭人性！让野兽吃掉算了！”江林对恶人没有任何好感，更不会有丝毫同情。 孙二蛋一声轻叹，“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听说他娘被邻居打死，他把人家一大家子灭门了！相当惨烈！” “为母报仇没错，但不该乱杀无辜！” 随着孙二蛋讲述，江林逐渐想起来，说道：“把他埋了吧。” 孙二蛋没吭声，江林取下侵刀，在低洼处挖了个坑，刚能容下尸体，上面盖了一层土，又敷上积雪，末了，江林又插了根木棍，刻下何金山的名字。 “大林子，咱们下山吧，到家就该黑透了。” 土匪人数众多，身上应该都有枪，再者，一时半会，未必找得到，况且，江林他们没有义务清剿土匪，所以，他答应下山。 正如孙二蛋所言，回到家已是晚上九点多，江林吃了点东西，回屋画图，靠着记忆，他把豹子出没的地方，何金山所埋位置，画了一个图纸。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闭上眼睛，便是何金山的凄惨模样。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但冤有头债有主！不该杀害无辜的性命。 第二天，江林正在吃早饭，张中华，江德贵及孙二蛋来了，他们没进院子。 “江林，你描述一下死者的容貌！”张中华说道。 江林跟孙二蛋说得一致，了结一桩案子，张中华心里高兴，但迟迟抓不到刘麻子，心中着急。 “江林，县里派来的人快到了，你能带路去找尸体吗？” 江林打算去找冯婉如拿杂志，看来只能往后推了。 以为他不想去，孙二蛋说道：“我记性不好，不一定能找到地方，大林子，你就去吧。” “况且，那边有豹子，除了你没人能对付！” 江林拿出一张地图，“我已把位置画了出来！只要不迷方向，就能轻松找到何金山的坟！” 张中华看了眼地图，忍不住夸赞，“标注得很清楚，不用带路了。” “另外，县里派来三人，身上都有枪，不管遇到什么样的野兽，俺们四个能够应对。” 待几人走后，江林离开江家屯，赶到公社会中药铺时，冯婉如正在给客户抓药。 直到忙完，笑道：“小林，你是来拿杂志的吧？” “是啊，这几天在家里闲着没事干。”江林应道。 冯婉如穿着白大褂，那精致的容颜，宛若盛开的雪莲，高贵典雅。 “我打算下午去县里拿，这样吧，我们一起去，顺便给你介绍下我朋友。” 冯婉如脱掉白大褂，对余辉交代几句，提着包带着江林离开。 这里没有公交车，难道冯婉如有自己的汽车？ 片刻之后，江林苦笑，冯婉如竟雇了一辆马车。 “小林，我朋友是新华书店的店长，你若跟她打好关系！以后不用经过我，可以跟他联系！” 冯婉如说话时候，特别好看，尤其两个浅浅的小酒窝，格外迷人。 她在试探我吗？江林不可能直接跟她朋友联系，这样做不仅不地道，还招人烦。 “婉如姐，有关翻译方面的活，我只跟你联系！”然后，又补充一句，“你朋友之所以让我翻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况且，我去县城不方便！” “你放心，等我发达了，不会忘记你的好！” 冯婉如满意地点点头，这小子年纪不大，还挺会做人，对他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婉如姐，你是本地人吗？”江林只知道她是中药铺的主任，对她的个人情况一无所知。 冯婉如的目光变得悠远，迟疑几秒后，说道：“我家在首都！” “你这几天没上山打猎吗？” “没有，我那边发生了命案，正在协助公安进山搜捕嫌犯！” 冯婉如似乎很感兴趣，“什么原因杀人？” 江林详细地讲述一遍，包括刘狗娃被豹子咬死，以及发现何金山的尸体，全都说了。 冯婉如听后，义愤填膺，居然侵犯那么多妇女，简直禽兽不如，丧心病狂。 “那种畜生，活该被杀！” “山里危险，你没义务协助公安抓人！” …… 不知不觉，到了县城，抵达新华书店。 冯婉如带着江林朝一个女人走去，后者长发披肩，坐在办公桌前，优雅地喝着茶。 真美，她的美丝毫不逊于冯婉如，还比她年轻。 第45章 怀疑江林的身份 “婉如，你不是说下午来吗？” 女人起身，笑容可掬。 她的声音甜美，要是唱歌的话，应该很好听。 冯婉如笑道：“我是打算下午来，可是急着拿杂志啊！” “给你介绍下，他就是江林！江林，她是我的好姐妹，也是这里的店长柳嫣然！” “你好柳店长！”江林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柳嫣然在江林身上打量几眼，柳眉微凝，“想不到你就是那个翻译高手，如此年轻！” “我很好奇，你的英语为何那么好！” 县高中自从文化运动停课后，至今还没恢复，眼前小伙绝不是高中生，一个初中生根本就没这么高的水平。 难道生长在国外？ 针对这个问题，江林早已想好说辞，说道：“我是自学的。” “不可能吧？很多是医学术语，就算是医学大学生，也未必能翻译出来……”显然，柳嫣然一点都不信。 好在冯婉如及时打圆场，“不管他是怎么学的，只要他翻译的没问题就行！” 柳嫣然点头，“你想看啥书自己去找，我和江林单独聊几句！” 冯婉如愣了下，富有眼色地走开。 “江林，上次你翻译的千金方，她给你多少钱？”待冯婉如离开，柳嫣然马上变得严肃起来。 怎么问这个问题，绝对不能说，江林轻轻摇头，“婉如姐没给你说吗？我拿到了该有的稿酬！” “多少钱？”柳嫣然再次问道。 冯婉如是中间人，吃点回扣很正常，说道：“你最好问她！” “我想知道她有没有少给你，只要你如实说出来，以后不用经过她，咱们单独合作！我不妨告诉你，目前，有大量的国内外书籍需要翻译！你挣到的钱将会更多！” 肯定在考验我，江林不会上当，“有什么问题你问婉如姐，另外，我家距离这儿太远，交通不便，一年来不了几次！” “我还是找婉如姐拿翻译资料吧！” 此言一出，柳嫣然非但没生气，反而多了一抹欣赏之色，但冷着脸道：“既然你不识好歹！不用你翻译了，你走吧！” 啥情况？不会玩真的吧？江林微微一愣，但没有任何犹豫，“柳店长，打扰了！” 他决然地转身离去，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 嗯？柳嫣然撩起眼皮，是认为离开他找不到翻译的人了吗？这年代挣钱那么难！他愿意失去这个机会？ 一时间，竟看不透江林的心思。 几分钟后，冯婉如走了过来，没有看到江林，问道：“江林呢？” 柳嫣然神色凝重，“你对他了解多少？” “怎么了？有问题吗？”冯婉如眉头微挑。 “你想一下，他年纪轻轻，英语那么好，肯定有问题！所谓自学成材，你信吗？”柳嫣然继续说道：“让他翻译一些医学书籍，问题不大，但是，一些重要文件绝对不能让他碰！” “万一他是间谍，我们都会倒霉！” 冯婉如不以为然，“他就是三道口公社的山民，怎么可能是间谍！是你想多了！再者说，能有什么机密文件？” 柳嫣然叹口气，“有些事情，我不能说！对了，我刚才考验过他，算是过关！” 说话间，她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新英格兰医学杂志》，“还让他翻译！虽然英语好，但翻译成汉语未必行！就看他的水平了！” “我还是不太放心，有时间你去他家一趟！一定要了解清楚！” 冯婉如不乐意了，“不就翻译几本书嘛！那么多屁事！你太谨慎啦！” “小心驶得万年船！我手里真有重要资料，唉，都是文化运动害的，要不是找不到翻译人才，怎会随便找个来路不明的。” “别瞎说啊，小林可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人家天赋异禀，你却疑神疑鬼！再胡说八道，以后我不让他接你的活！” “咦？你那么袒护他？莫不是有什么想法？婉如，不要忘记你的身份！要是想男人，让你老公休假来陪你几天！” 冯婉如瞪柳嫣然一眼，“是你想男人吧？你都多大了！挑来捡去，小心嫁不出去！” 说完，转身朝外走去。 “喂，你不留下吃饭吗？”柳嫣然喊道。 “不了！译文的钱，还按照之前说好的。” 冯婉如头也没回，出了新华书店，见江林站在路边，带他去了国营饭店。 一份红烧肉，一份麻辣鱼，两份大米饭。 “小林，你喝酒吗？” 江林轻轻摇头，“我不喝。” 出门在外，少喝酒多吃菜，就算遇到劫匪也不怕。 二人吃过饭，江林没带粮票，但仍是硬着头皮去付钱，这才知道冯婉如已经结过账，心里想着以后咋补偿她。 “小林，这本杂志按六十，你看咋样？” 离开饭店，冯婉如把杂志交给江林，其实江林的要求不高，五十左右都能接受，笑道：“婉如姐，我相信你，给多少都行！” “不怕我骗你？”冯婉如嘴角微扬。 “你若不给我介绍活，我一分钱都赚不到！” 江林是发自肺腑地感激这个女人，是她给了自己财路。 “嗯，算你有良心！回去坐马车的费用你来付啊！” 冯婉如找了一辆马车，讨价还价后，二人离开县城。 良久，她看着江林说道：“如果我说没有从中间拿好处，你信吗？” 江林自是不信，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人，况且，他与冯婉如是合作关系。 他违心地点头，“相信。” 冯婉如却摇摇头，“换成任何人都不会相信！你也一样！” “其实我有事求你！我爷爷以前上过战场，身体很不好，医生说百年人参对他的身体大有益处！几年来，人参倒是没少见，但没遇到百年人参！” “你能够寻到五十年以上的野桑黄，也有可能发现野人参！当然，你也可以留意那些采参人，总之，我需要你帮忙！” 见江林不说话，又道：“钱不是问题！” 江林心里清楚，不管什么朝代，百年人参都价值不菲，她爷爷买得起吗？ “好，以后进山，我会留意的！”他毫不犹豫地答应。 冯婉如对他好，理应报答，再者，她爷爷是一名老军人，江林敬佩。 在三道口公社，冯婉如下车后，江林跟车夫加了钱，到供销社花130块钱买了台鹿牌缝纫机，而且还买了听诊器，止血带，剪刀，消毒液，以及药箱等等，完全是郎中的常用物品。 他还想着下次去县里，买点青霉素，安乃近之类的常用药，一旦遇到紧急情况，也能自行处理。 车夫下巴都快惊掉了，想不到江林这么有钱。 居然有钱买缝纫机，他哪来的钱和票？肯定来路不正，必须告发他。 在距离供销社不远处，站着一个女人，目光阴毒地看着江林。 第46章 被何春妮举报 就在江林坐上马车即将离开时，被一个女人给拦住。 “江林，是你租的马车吗？随便带上我！” 江林有些意外，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三婶何春妮。 车夫立即说道：“拉的东西太重，我怕把马累坏了！” 何春妮可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坐到马车上，“我是他亲三婶！” “那……得加钱，至少加五毛！”车夫本不想拉，当得知是江林的亲戚，勉强答应下来。 “人家也不容易，掏钱吧。”江林冷声道。 居然还有脸说出跟他是亲属关系，不会让何春妮占他任何便宜。 何春妮撇了撇嘴，“上百块的缝纫机你都买得起，还在乎几毛钱吗？江林，别这么抠门！” “我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况且花完了！” “我只有三毛。” 何春妮赌气地摸出手帕，从里面拿出三张一角的。 车夫还没再说什么。 江林也不看她，索性闭目养神。 何春妮的目光都没离开过缝纫机，要是送给她的该多好。 老大江永生死好几年了，就算留点积蓄，也早该花光了，不可能拿出上百块钱，钱哪来的？ 反正不是偷就是抢的。 她可听说了，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不少人遭到抢劫，难不成跟江林有关？ 何春妮越想越离谱。 “江林，我以前问过，缝纫机要一百三十块钱呢，还要缝纫机票，你哪来的钱？” “我知道你在装睡！给三婶说实话，是不是做了违法的事？” “趁着公安没找上门之前，把钱还给人家……” 江林豁然睁开眼，“够了，有完没完！再不把嘴闭上，我把你踢下去！” 自从上次被江林打后，何春妮心里留下阴影，因此，吓得不敢吭声了，半路上要是被打，找谁说理去。 回到屯里，何春妮立马变脸，提前下车，直奔队部。 车夫帮着把缝纫机卸下后就走了，大门紧闭，还上了锁，都去哪儿了？江林皱起眉头。 他在一块砖头下面找到钥匙，刚把缝纫机搬进屋里，来了一群人，为首者是江德贵，后面跟着何春妮，尤凤娟，以及几个妇女。 “德贵叔，有事吗？” 看到何春妮也跟着，江林微微皱眉。 江德贵先是看了眼何春妮，这才说道：“听说你买了一台缝纫机，是真的吗？” 消息挺灵通，想必是何春妮说的，江林点头，“是真的。” “接到你三婶举报，说你的钱来路不正，你给她解释一下。” 何春妮脸色顿时变了，她是举报人，怎能直接说出她呢。 “德贵叔，她是看我买缝纫机眼红了，故意诬陷我，败坏我的名声！”现在的江林可不会任人拿捏。 “你不说，就是做贼心虚！让公安来调查你！”何春妮认为江林怕了，得意地扬起下巴。 二婶尤凤娟也冷嘲热讽，“一台缝纫机要一百多块，整个江家屯除了你家，没人买得起！那就奇怪了，前些天，你家连吃的都没有，突然间哪来那么多钱？” “队长，你要仔细调查！” 江德贵沉着脸，“你们两个真是他的好婶子！永生对你们家的好，难道都忘了！” “一码归一码！队长，他要是手脚不干净，以后谁还敢跟他家做邻居！”何春妮有意激起大家的情绪，她心里清楚，只要江林说不出收入来源，都会怀疑他，今后估计娶媳妇都难。 好恶毒啊，直接给他扣上手脚不干净的帽子，江林嘴角微扬，“德贵叔，我举报何春妮跟别的男人有染，怀的是别人的种！” 此话一出，现场所有人都惊呆住。 尤其是何春妮愣了几秒，怒吼道：“你血口喷人！孩子是永昌的！” 看着对方气急败坏的样子，江林气定神闲，“那就让德贵叔好好调查下，要是查不出来，让公安来查！” 好一招以牙还牙，江德贵想笑，这小子脑子真好使。 “哦，我明白了，江林，你真够阴毒的，你这么诬陷我，不管结果如何，别人都会怀疑我不守妇道！永昌也会跟我有隔阂！你简直不是人！” “你随意诬陷我！想过后果没？”江林毫不客气的上前就是一巴掌！打得何春妮原地转了一圈。 一个个本能的后退，想不到江林说打人就打人。 “你三番两次找茬！何春妮，是不是觉得我不敢把你怎么着？没有证据，胡乱诬陷！谁给你的狗胆？” 在场之人，都没见过江林这种气场，就连江德贵都感到惊讶。 “行啦，都别闹了！他三婶，以后管好你的嘴！事情至此为止，散了！” “我被打了，不能就这么完事！”何春妮捂着脸，气鼓鼓的，两只小白兔，都快蹦出来。 “你不诬陷他，他会打你吗？再闹下去，我不管了！等会张中华及县里公安从山上下来，让他们介入！到时候，连同你是否有外遇的事也要查一查！” 何春妮顿时宛如霜打的茄子，狠狠瞪江林一眼，愤然地离去。 其他人也跟着走了。 江德贵苦笑道：“大林子，其实我不想来，但也想让你澄清下，以免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 为打消江德贵的怀疑，江林说道：“我在山里采了点药材，然后，换了点钱！没想到何春妮这么坏！” “你小子怎么不早说？省得那些娘们嚼舌根！” 江德贵暗中松口气，虽然相信江林不会乱来，但也想知道实情。 “我行得正，坐得端，何须屈尊畏谗言！只要让我听见背后说我的坏话，大耳刮子伺候！” “你小子叭叭的，啥时候变得这么能说会道！刚才的事别放在心上，我先回去了。” 待江德贵走后，江林把缝纫机移到合适位置，然后，锁上大门，朝山脚走去。 遇到孙海州，有他领着，找到祁翠娥三人。 “哥哥，二姐打了一只野鸡！” 江绵绵兴奋地冲他招手。 小猞猁一路狂奔，朝江林跑来。 江林将它抱起，看到母亲手里提着野鸡，芬芳的箭法可以啊。 “大林子，这是芬芳打的！一箭就射中了！”祁翠娥炫耀道。 江林扫视一眼，问道：“芬芳呢？” 祁翠娥指向远处，“在那边寻找野兔……” 话没说完，只见江芬芳朝这边跑来，并大声呼喊，“娘，带绵绵快跑，有……有野猪……” 江林神色骤变，他没带家伙，急声道：“娘，你们快走！” 他放下猞猁，前去支援，只见一头体格庞大的野猪朝江芬芳冲去，将她撞翻在地。 相距几十米，江林心急如焚，只能大声喊道：“用弓箭射它。” 第47章 追踪野猪 嗖。 小猞猁比江林跑得还快，而且还叫唤着。 那头野猪把江芬芳撞倒后，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转了一小圈，脑袋一甩，再度朝她撞去，大概是听到猞猁的叫声了，它的动作忽然一滞。 不等野猪反应过来，小猞猁已跳到江芬芳近前，将她护在身后，并且呲牙咧嘴地冲野猪吼叫。 猞猁尚小，虽然不惧野猪，但也不敢主动攻击，如果是成年猞猁，野猪就惨了。 就算这样，野猪本能地后撤，江芬芳趁机射出一箭，正中野猪头部，可惜力量不够大，箭矢没能穿透头骨，掉落地上。 野猪嗷嗷着掉头跑了，直奔江林而去。 小猞猁蒙了，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保护谁。 急速奔跑的江林突然停下，看着野猪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过来，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手里没有家伙，断不可被野猪撞到。 尤其那锋利的牙齿，一旦被咬住，能撕下一块肉。 他对野猪比较了解，猪首如棒，猪嘴似锥，而且皮糙肉厚，一般的弓箭杀不死它，因为身上有一层坚固的保护层，被称为野猪披甲，这是野猪常年用肩膀，脊背磨沙土，蹭油松形成的。 当然，若用二十一世纪那种威力强大的复合弓，也能射杀它。 就在野猪冲到近前时，江林横着跳了出去。 野猪扑了个空，冲出去四五米远。 江林赤手空拳，自是不敢跟野猪硬碰硬，他撒腿朝江芬芳那边跑，大声喊道：“弓箭扔过来，你快上树！” 野猪似乎没打算放过江林，再次追上他，不过，被小猞猁给拦住，江林得以及时拿到弓箭，江芬芳也爬到了树上。 砰。 就在江林搭弓拉箭之际，小猞猁被野猪撞飞出去，在雪地里翻了好几个滚。 咻。 与此同时，箭矢激射而出，射中野猪的嘴，野猪吃痛，惨叫着朝山上跑。 江林要杀野猪，没时间查看小猞猁的伤势，接着，第二箭射出，射穿野猪的后腿，尽管受伤了，但没有影响到野猪的奔跑速度。 这头野猪至少有二百公斤重，要是杀死，能吃到过年。 因此，江林一直在后面追，还滑倒几次，而野猪跑得太快，横冲直撞，即使从高处摔下去也没事。 江林则不然，还要躲避一些障碍物，所以，不大一会，就失去了野猪的踪迹。 另外，江林感到体力不支，要是就这么回去，心有不甘，他想知道野猪躲在何处，于是循着野猪脚印搜寻，最终锁定在一片树林。 他对这一带比较熟悉，树林有二三十亩，想要找到野猪是有难度的，主要范围太大了。 天色已经暗下来，进去寻找，不太现实！ 以防夜长梦多，要是让野猪逃出这片林子，太可惜了。 想及至此，他立即原路返回。 山脚下，祁翠娥，孙海州，江芬芳和江绵绵，都还没走。 江芬芳抱着小猞猁，问道：“哥，野猪是不是逃跑了？” 江林点头，“躲进一处林子里！” “没伤到人就好，咱们快回家吧。”虽然祁翠娥也想让儿子杀掉野猪，但更关心儿子的安危。 “连野猪都下山了，估计寻找食物的！这里已不安全，芬芳，以后别再来这儿！” “娘，我射中野猪头了，不知道咋那么结实，像是射在石头上！”江芬芳原本不把野猪放在眼里，认为一箭就能射死，直到发现伤不到它，才知道野猪有多么可怕。 “你的力量太小！应该射野猪的薄弱之处！但想杀掉它，没那么容易！”江林又看向孙海州，一次还没给他治疗，说道：“明天傍晚时候，去我家找我！” 孙海州连忙点头，并冲他笑了笑。 一家四口回到家中，当看到崭新的缝纫机，祁翠娥顿时愣住。 “大……大林子，哪来的？” “在供销社买的！以后做衣服就方便了！”江林说道。 祁翠娥用手轻轻抚摸着缝纫机，她做梦都想拥有一台，想不到儿子帮她实现了。 “光有钱也不行，还需要票，你从哪儿弄的票？” 从票贩子手里买票的事，不能往外说，江林想到冯婉如，说道：“从中药铺老板手里买的。” “娘，这就是缝纫机吗？”江芬芳没有见过，好奇地问道。 “是啊，做衣服可好使了！”祁翠娥搬来椅子，开始捣鼓起来。 江林回屋背起双管猎枪，在腰间别上侵刀！准备溜走，却被江芬芳发现，拿起弓箭追了出去。 小猞猁从江绵绵怀里跳下，也往外跑。 “雪豹，别跑啊！” 她跟着往外追。 大门外，江林察觉身后的二妹，说道：“我去把野猪宰了！你留在家里。” “我不，我要跟你一起去！”江芬芳上前搂住江林的胳膊，撒娇地摇晃着，“我保证不拖你的后腿！等你把野猪打死，一个人弄不回来，我能帮你。” 江林想了想，点头道：“好吧，不过，我有个条件，你不能任性，必须听话。” “行，我啥都听你的。”江芬芳马上做出保证，一想到猎杀野猪，就兴奋不已。 “我也要去。”江绵绵仰着头，一脸期待。 江林蹲下，扶着她的肩膀，笑道：“你也看到了，野猪有多凶！你留在家里帮娘做饭，我跟你二姐很快就回来！到时候给你做红烧肉！” “好吧！” 江绵绵乖巧地回院里，并关上大门。 江林来到孙海龙家，借来手电筒，兄妹二人上山，小猞猁围着两人跑来跑去，也不知道累。 等赶到那片树林，天色彻底黑透，天上除了满天星辰，没有月亮，二人被黑幕笼罩着。 江林打开手电筒，循着野猪脚印往林子里走。 不知道是不是喜欢光，小猞猁在前面上蹿下跳。 而江芬芳握着弓箭，随着光线照射到的地方，不停地扫视。 “哥，这里有没有鬼啊？” 时不时听到怪叫声，到处又是黑漆漆的，江芬芳感到毛骨悚然，小腿都忍不住打战。 也是啊，她还不到十五岁，相比城市里那些同龄女孩，胆子已经够大了。 “世上不存在鬼魂！都是吓人的！芬芳，你不要乱看，盯着前方就行。” 江林柔声安慰，“你要相信科学，人死如灯灭……”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自己穿越过来算怎么回事？怕是科学也无法解释。 “哥，我好像看到野猪了！” 突然，江芬芳扯了下江林的衣服。 第48章 三人被土匪绑走 其实江林也发现了，他用手电筒快速朝附近扫了一下，确定只有一头野猪，说道：“你躲在树后面！” 他用嘴咬住手电筒，麻利地取下猎枪。 目测，距离野猪有十几米左右，中间有树挡着，直接开枪，子弹过不去。 江林慢慢朝前靠近，寻找最佳射击位置。 哪知小猞猁叫着冲了过去，这样一来，定会惊动野猪，要是跑了，夜里怎么追啊。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把江林气的，早知道就不带它来了。 他快走几步，“雪豹，快闪开！” 小猞猁快到野猪近前时，停了下来，大概是听到江林的喊声，刺溜爬到了树上。 此时，野猪已被惊动，挣扎着要站起。 砰砰。 江林扣动扳机，连开两枪。 他一边朝前逼近，一边娴熟地退出弹壳，随手又压入两颗子弹。 听到枪声，小猞猁吓得也不敢叫了。 野猪的四肢还在乱蹬，以防还有攻击性，在距离两米的地方，江林又补了一枪，击中野猪的脑袋。 很快，野猪安静下来，周围的雪都染成了红色。 江林上前踢了几脚，确定野猪死透后，才收起猎枪。 小猞猁从树上跳下，死死咬住猪尾巴。 “哥，打死没？” 江芬芳问道。 “死了，过来吧。”江林又在四周照了一眼，取下侵刀，砍树枝制作雪爬犁，他是有备而来，带了麻绳。 有了上次经验，一个简易雪爬犁很快做成了，应该能承载三百左右的野猪。 “哥，野猪好大啊！以后我们能天天吃饺子！” 江芬芳将猪腿上的箭矢拔出，她知道这是哥哥射的。 “天天吃不腻啊？要变着花样吃，比如红烧肘子，红烧肉，爆炒猪大肠等等，保证美味可口！”江林拉着雪爬犁走来，“还有香辣猪蹄！” “哥，你咋知道那么多？”江芬芳越来越发现江林的变化，与以前完全不同，要不是长得一模一样，肯定不相信是他。 “哦，我昨天去县城办事，朋友请我吃饭，吃了红烧肉！” 随后，在江芬芳协助下，把野猪捆在雪爬犁上，小猞猁站在野猪身上，兄妹两个拉着下山。 回到家，已是深夜。 当看到拉回这么大一头野猪，祁翠娥眼珠子都快跳了出来，她做梦都没想到儿子和女儿去抓野猪了，而且都安然无恙。 不等江林喘口气，响起敲门声，“大林子，睡了没？我找你有急事！” 是江德贵的声音，怎么大半夜的来找他，难道出什么事了？ 他急忙打开大门。 “大事不好了！” 门外不光站着江德贵，还有孙二蛋。 “怎么了？”江林疑惑道。 “二蛋，你来说。”江德贵叹了口气。 孙二蛋声音颤抖，“我带着张中华他们去寻找尸体，结果遇到土匪，对方人多，不但有枪，还有手雷！” “结果，双方交上火，我跟他们跑散了，然后，躲到一棵大树上，才逃过一劫！” “直到天黑，我才敢下山！途中遇到一个从县里来的公安，手筋脚筋被挑断，还身中两枪，见到他时就快不行了，他告诉我，其他人都被土匪抓走了！” “我想把他背下山，他断气了！” 听完，江林心情十分沉重，土匪太猖狂了，竟敢杀害公安。 “大林子，我已派人去县城报信！现在张中华他们三个生死未卜！你是民兵排长，你说该怎么办？” 遇上那些穷凶极恶的悍匪，会死人的，江德贵想救人，又不敢让江林去，万一有个闪失，无法向祁翠娥交代。 县公安赶到这儿，也要天亮后，他担心那三人惨遭不测。 “我去救人！二蛋叔，你给我说下大概位置！”那些土匪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必须彻底铲除。 “我跟你一起去！”孙二蛋想起江德贵的话，如果张中华一行不幸全部牺牲，他却独自活着回来，难免让人怀疑，毕竟他是带路的。 想要撇清关系，至少保证一名公安活下来。 此时的孙二蛋忐忑不安，只能要求进山。 “好，容我回去收拾下。” 江德贵叮嘱道：“你们的任务是寻找他们几个被带去了哪里，千万别贸然行动！” “晚上山里伸手不见五指，要是开着手电，容易被发现，找他们的难度相当大！”孙二蛋摇头叹息，“我也回家带点吃的。” 半小时后。 江林和孙二蛋会合。 孙二蛋对着大山跪拜几下，说道：“但愿山神能保佑我们平安归来！” 他心里清楚，面对的是一群凶残的土匪，此去异常凶险，不确定能否活着回来。 江林抱着猎枪，这次为了救人，可能要大开杀戒。 他把手电筒给了孙二蛋，让他前面带路。 “大林子，你怕死吗？” 孙二蛋突然问道。 江林已经死过一次，但作为二十一世纪的维和军医，铁骨铮铮，遇到危险，丝毫不会退缩。 “只要是人，没有不怕死的！但是想杀我们，没那么容易！” 他没有直接回答。 孙二蛋不再说话，由于担心把电耗完，他只是偶尔打开手电，辨别方向。 后半夜，山里极其寒冷，两人招架不住，孙二蛋建议找个山洞烤火，江林要求先找到牺牲的公安。 天快亮的时候，终于发现死者的尸体，江林在其身上检查一遍，手筋脚筋确实被挑断，身上有两处弹孔，一个在大腿，一个在肩膀，都不是致命伤，如果及时止血，绝对能保住命。 为防止被野兽吃掉，两人将尸体埋在雪堆里。 而后，寻了一个山洞，点燃干柴，江林带有鹿肉，在火堆上烤热后，分给孙二蛋一半。 “大林子，那伙土匪应该就在附近！等会得把火熄灭，不然，容易发现咱们！” 嗯？孙二蛋的话反而提醒了江林，能把土匪吸引过来更好，省得漫无目的的去找。 于是他说出了自己的计划，虽然有些冒险，但不失是个好办法，孙二蛋决定陪他赌一把。 吃饱后，天色大亮，江林和孙二蛋躲到隐蔽处。 浓烟从山洞里冒出，远远的都能看见。 约莫过了一个多小时，不见人影，江林认为土匪都睡着了，那就把他们惊醒，示意孙二蛋开枪。 伴着一声枪响，一群鸟儿都吓飞了。 这一招仍不见效，江林推断，土匪窝离这边比较远，听不到枪声，也看不到浓烟。 把柴火熄灭后，二人循着脚印，继续前行。 啊…… 突然，孙二蛋一声惊呼，他脚下踩空，眼看要掉下去，江林眼疾手快，将他拉住。 江林往下瞟了一眼，心脏狠狠抽了下，竟然是一个陷阱，下面全是削尖的树枝，一旦掉下去，必死无疑，在这深山之中，不可能是猎人做的陷阱，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是土匪所为。 第49章 背后偷袭 孙二蛋老脸通红，他是狩猎队的队长，经常做陷阱，捕猎野猪，今天反而差点掉入别人做的陷阱里。 “大林子，土匪应该就在附近！我们要小心了！” “嗯，估计还有其他陷阱，别再掉以轻心！”江林提醒一句，走在前面，其实只要仔细观察，不难发现陷阱，按理说，以孙二蛋的经验，不该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江林突然停下，四下环视一眼。 连只鸟儿都没看到，一定有问题，像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要么附近有大型猛兽，要么有人类活动。 在土匪势力范围内，到处都是陷阱，大型猛兽难以进来，只剩下一种可能…… “怎么了？”孙二蛋低声问。 江林微微皱眉，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居然察觉不到异常，只是没等他说话，孙二蛋顿时握紧土枪，低声道：“太安静了！不正常！” “我到树上观察一下。” 接着，江林爬到树上，由于大多数树叶都掉光了，视线能看到很远的地方，他看到两个人影，正在吸烟。 如此悠闲，绝对不是猎人或者采参人，生擒活捉再说吧。 心里做出决定后，下到地上，说道：“前面有两个人，有可能是土匪，只要抓到他们，就不难找到匪窝！” 孙二蛋神色微变，“我们两个恐怕不行，不如等县里公安赶到一起行动！” “首先他们能否找到这儿，啥时候能找过来，不得而知，其次，多等一秒钟，那些人质就多一分危险！” 江林知道他害怕，便做思想工作，“就两个人，还没雪原狼危险！你留下，我去把他们干掉！” 孙二蛋神色凝重，说道：“我不是怂，俺爹也参加过抗联，我不会给他丢脸！” “但是，你想过没，万一惊动其他土匪，我们两个都会没命，我……我倒是没什么，你要想想你的母亲和妹妹！” 在是否采取行动上，两人发生分歧。 江林仔细想了想，他理解孙二蛋的顾虑，说道：“要不这样吧，你躲在树上给我警戒，我去看下是不是土匪！” “行吧，记住，千万不要贸然行动！”孙二蛋再三叮嘱。 随后，江林悄然朝前摸去，而孙二蛋站在树上，跟摄像头似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扫视。 靠着大树做掩护，江林已到距离两名男子不足二十米的地方。 这才看清楚，其中一人背着大砍刀，都是大胡子，说明长时间没下山，也没有剃须刀，胡子才长这么长！ 在这个距离，他有把握干掉两人，但不能这么做，只有抓到活口，才能问出匪窝和人质的下落。 另外，一旦开枪，必定惊动其他人，再想救人就难了。 两人身后是巨石，前面和侧面视野开阔，容易被发现，他决定绕到后面去。 站在树上的孙二蛋，看到江林的举动，大惊失色，他想干嘛？这孩子胆子咋那么大？ 唉，没有脑子，不是送死吗？ 以前觉得他稳重，有能耐，是自己高看他了。 他要是死在这儿，回去怎么向他母亲交代，又不能大声提醒，孙二蛋急得想骂人。 嗯？人呢？他急忙搜寻江林的身影，不会掉陷阱里了吧，片刻之后，孙二蛋的眼睛瞪得比驴眼还要大。 只见江林出现在巨石上面，两个吸烟的家伙，还不知道呢，如果这个时候开枪，命中率能做到百分之百。 这小子要干嘛？他敢杀人吗？孙二蛋为江林捏了一把汗。 “快撤回来啊，要是被发现，你就完犊子了！” 然而，江林既没撤离，也没有急着出手，而是在听二人对话。 “不知道大当家怎么想的，把那些公安抓过来，不怕国家派兵来围剿吗？” “谁说不是啊，有肉吃，有酒喝，偶尔下山找个女人爽一把，这种生活怕是没有啦！” “别说了，要是让大当家的听见，咱们都会没命！” 确定两人是土匪后，江林正准备行动，眼睛被一束光照到，抬头望去，看见孙二蛋正冲他打手势，意思赶紧撤回去。 这么好的机会，江林自是不会放弃。 “嗖”的一下，他跳了下去，手中的枪托狠狠砸中那个身背大砍刀的土匪的脑袋。 “砰”的一声，后者连声音都没发出，轰然倒了下去。 啊…… 另一土匪还没喊出声，冷冰冰的枪口，已抵住他的脑袋。 “别出声，否则，一枪打死你！” 江林低声喝道。 “你……你是公……公安？”土匪吓得浑身颤抖。 这小子身手咋那么好？眨眼间，竟然打倒一个，挟持一个！哪怕是张中华也做不到吧，而且看不出丝毫畏惧。 他还是以前那个胆小懦弱的江林吗？ 孙二蛋紧紧握着猎枪，警惕地扫视周围。 面对土匪的询问，江林嘴角微狞，道：“我们来了一百多号，你们一个都跑不掉，如实回答我的问题，争取戴罪立功！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哼，你不敢开枪，只要枪声一响，你逃不出这里！” 嘶，自己咋忘了，这些土匪都是亡命徒啊，江林冷声道：“不要心存幻想！我们就是来剿灭你们的，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土匪不敢赌，“别……别开枪……” 下一瞬，他脑袋一晃，避开枪口，与此同时，一把手枪握在手中。 身手不错啊，江林感到意外，但不敢开枪，而是顺手摸出侵刀。 血光闪过，土匪一只手连同手枪掉在地上。 啊…… 土匪刚喊出一个啊字，脑袋被砍了下来，身首异处。 目睹这一幕的孙二蛋，差点从树上掉下去。 他怎么敢啊？ 江林眼神冷厉，当真以为他不敢杀人吗？ 他捡起手枪，眼前一亮，竟是一把黑星手枪，这枪是苏联tt33手枪的仿制版，弹容量8发，7.6毫米口径，有效射程是五十米，不过，一百米以内也可以使用。 一个小土匪就有这么好的枪，那么匪首呢？ 江林又从死者身上搜出十发子弹和一大把零钱，他毫不犹豫地收入囊中。 这才把另一土匪打醒。 当看到侵刀架在自己脖子上，这土匪眼里流露出畏惧之色。 “那个不听话的被我砍了！是死是活，取决于你自己！” 江林故意让他看到血淋淋的脑袋。 “只……只要你放过我，让……让我干什么都行！” 这土匪脸吓尿了。 “你们的老大是谁？”江林问出第一个问题。 “是……是大胡子！”土匪急忙说道。 “你们有多少人？”江林继续问道。 “我知道的有二十多，还有一些人在其他地方！” …… 该土匪叫方树林，据他交代，张中华三人被关在不远处的一个山洞里，其中一人腹部中枪，奄奄一息。 问清楚之后，江林故意转过身，说道：“你走吧！” 哪知方树林眼中杀意乍现，麻利地取下大砍刀，恶狠狠地朝江林的脖子砍去。 第50章 被土匪困住 噗。 江林的速度更快，砍中对方的脖子。 方树林瞪着眼睛，难以置信，扑通倒了下去。 不知悔改，死有余辜！再者，他听说过方树林的名字，是一名悍匪，手上沾染多条人命。 看着江林杀掉两名土匪，孙二蛋急忙用手电筒照他，示意他离开。 江林知道无法掩饰现场血迹，他爬上附近一棵大树，被粗壮的树干挡住，很难发现他。 这可把孙二蛋急坏了，悄悄跑过来，也上了树。 “你竟敢杀人！” “没办法，如果不杀掉他们，要是把其他土匪引过来，我们两个都得死！”江林说出利害关系。 “你不害怕吗？”孙二蛋惊讶地看着江林，总觉得他是那么的陌生。 “怕，当然怕，我都怕死了！但是一想到放他们走，你我非但活不成，也有可能害死那几个人质！所以……” 江林拍着胸口，佯装害怕，“二蛋叔，到时候公安要是问我为啥杀人，你要为我作证啊。” 孙二蛋点头，这就对了，杀人犯在杀人的时候不害怕，等反应过来，也是怕得要死。 “县里来的公安应该进山了，我留下监视，你去把人带过来！” 江林摇了摇头，“我有双管猎枪，遇到突发事件能处置，还是我留下吧。” “那你要听我的，不许擅自行动！” 见江林点头，孙二蛋才离开。 直到看不见孙二蛋的身影，江林才收起目光，他已问出张中华三人被关押的地方，等支援人员赶到，至少需要三个小时以上，有一名伤员有生命危险。 没有时间等了，他检查了下黑星手枪，弹匣还是满的，而且还有十颗子弹，加上双管猎枪，对付二十多人绰绰有余。 按照方树林提供的位置，江林悄无声息地朝前摸去。 其实，很容易找到，只要循着脚印就行。 不大一会，看到一个山洞，外面有两名土匪警戒。 人质应该就在山洞里，里面有多少人不清楚，这时候的他非常清醒，所以，不会头脑一热把人打死，然而不顾一切地冲进去。 他藏在隐蔽地方，趴在雪窝里。 等了一会，没看到有人进出，而且身体都快冻僵了，决定赌一把。 正打算起身时，一名土匪取下弓箭，朝他的方向走来。 什么情况？发现我了吗？江林立即将枪口对准来者。 就在土匪距离江林还有七八米时，搭弓拉箭。 江林差一点就开枪了，当发现箭头不是对着他，才没有扣动扳机。 咻，箭矢飞出，射在树上。 江林眼角余光看到，是一只松鼠，从树上跳下就跑了。 土匪不甘心，立即追了上去。 见时机成熟，江林一跃而起，扑上去捂住对方的嘴，随即拧断脖子，拉到隐蔽地方。 另一名土匪意识到不对，抽出一把匕首，全神戒备着走来。 结果被江林生擒活捉，他想询问洞里情况，哪知这家伙非但不配合，还大声呼救，没办法，江林只能送他上路。 听到呼救声，从洞里冲出一行人，都拎着家伙，七个人，四把枪。 沿着脚印朝江林方向走来。 对方人多势众，不开枪是不行了，江林摸出黑星手枪，八颗子弹足够了。 他深知这一战有多么凶险，能否活着离开，是个未知数。 随着对方靠近，江林也紧张起来，必须先干掉对他威胁最大的持枪土匪。 砰。 在双方距离不足十五米的时，江林果断开枪。 冲在最前面的持枪土匪，脑门中枪，轰然倒地。 砰砰。 江林又干掉两个。 其他土匪反应过来，打算趴地上躲避，怎奈江林开枪的速度太快，而且精准。 顷刻之间干掉五个，还有两个连滚带爬地奔向山洞。 江林立马收起黑星手枪，抄起射程远的双管猎枪。 抬枪，开枪，“砰”的一声，又一名土匪后脑中枪，倒地身亡。 最后一人吓得爬着跑，比猫爬得还快，只要进入山洞，挟持人质，就能安然无恙，但是，江林没给他机会。 又一枪击中屁股，土匪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江林麻溜的装填子弹，毫不留情的再度开枪，这一次打爆脑袋。 他没有急着冲进山洞，而是躲到树上。 约莫过了两分钟，没有发现援兵，洞里也没人出来，他这才放心地捡起四把枪，进入山洞。 “是谁？” 响起一道沙哑的声音。 江林朝声源走去，一眼看出说话之人是张中华，他被五花大绑，躺在地上，旁边还躺着两名男子。 “领导，是我！” 江林不敢怠慢，解开张中华身上的绳子。 “快救小朱同志，他快不行了！”张中华立即原地活动麻木的四肢，“可惜我的枪被搜走了！” 江林将一把驳壳枪递给他，“是你的吧？我从土匪身上抢来的。” “是，是我的。”张中华兴奋道。 “这些畜生，我要把他们全部杀光！”另一名公安获救后，咬牙发誓。 江林也给了他一把枪，立即检查小朱的伤势。 小朱二十多岁的年纪，处于深度昏迷状态，他的腹部枪口只是被敷了一层土，混着血迹已经冻着了。 “领导，需要生火取暖，我再帮他处理一下伤口，你们两个去守住洞口，不要放进一个人！” 张中华说道：“我们得赶紧带着小朱撤离！防止大胡子带人赶来！” “他深度昏迷了！而且这里比外面温度高，一旦把他带出去，死得更快！” 江林把人拖到柴堆旁边，之前土匪取暖没烧完！他掏出火柴，点燃柴火。 与此同时，拿出绷带，帮小朱同志缠住伤口。 然后，进行胸外按压，因为他认为是失血过多导致的休克。 总之，只要有利于患者苏醒，他都要尝试。 张中华眉头微皱，他的救人手法显得很专业，跟谁学的？于是带人去了洞口。 一晃过去十多分钟，张中华急了，“人醒没？” “还没！”江林累出一身汗。 “不好，有人来了！”张中华急声提醒。 “我二蛋叔去搬救兵了，你们两个坚持住！” 在江林看来，两人各守一边，任何人休想进来。 此时，一群人发现尸体，为首之人是一个中年男人，胡子浓密，耷拉到胸前，抱着一把三八大盖。 他一招手，两名土匪弓着腰朝洞口靠近。 砰砰。 张中华果断开枪，两人顿时倒在血泊里。 “tmd，竟然有不怕死的来救人！统统给老子去死！” 大胡子男人眼神阴冷地看向洞口，抬起三八大盖，一连开了五枪，对身边手下道：“你去看下还有活口没。” 第51章 手榴弹都用上了 “老张，咱们要死在这儿了！” 跟张中华一起守在门口的公安叫张星，儿子才两岁，他不甘就这么死掉。 “放心吧，咱们不会有事，只要坚持到援兵赶来，这些人都跑不掉！” 张中华往外瞟了一眼，发现前来查探情况的土匪，是爬着过来的，他开了一枪，没有打中。 “大当家，洞里还有活人！”这名土匪吓得滚到一旁，躲了起来。 大胡子男人咧嘴冷笑，拿出两枚木柄手榴弹，朝手下扔去，大声说道：“炸死他们！” 当看到手榴弹，张中华心里陡然一沉，怕是在劫难逃。 “江林，你快躲起来，他们要扔手榴弹了！” 居然有手榴弹，让江林感到事态严重，要是把手榴弹丢进来，岂不都完蛋了。 就在这时，小朱缓缓睁开眼，江林的心情顿时变得舒畅，他抱着双管猎枪来到门口，“领导，小朱同志醒了！这里交给我，你去看看。” “你行吗……” 不等张中华说完，江林突然动了，一脚踢出，飞来的手榴弹，又飞了出去。 轰，一声炸响。 “你小子厉害啊！”张中华忍不住夸赞。 江林没有应声，砰，开了一枪。 正准备投掷第二枚手榴弹的土匪，被江林一枪爆头。 在张中华两人惊讶的目光中，江林又朝远处开枪。 伴着一声惨叫，又击中一名土匪。 “有神枪手，快躲起来！”大胡子不淡定了，率先卧倒。 江林娴熟地退出弹壳，装入两颗子弹。 “你……你真没当过兵？”张中华难以置信地看着江林，一枪打爆土匪的脑袋，根本就没经过瞄准。 如果让他看到外面那些死者，会更加震惊！ 江林解释道：“没有，村里人都知道，可能是打猎习惯了！哪怕正在飞行的鸟儿，我也能打下来！” “你小子天生是神枪手！”张中华哈哈大笑。 随后，江林说道：“小朱同志已醒，我们该离开了！要是等援兵，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应该先把土匪打退。” “怎么打？”张中华下意识问道。 江林说出自己的想法，张中华断然拒绝，“不行，这样一来，你太冒险，况且你不是公安！不能让你送死！” “小朱同志因失血过多，身体极度虚弱，保不准有脏腑衰竭！他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不能再等啦！”江林继续劝道：“我长期生活在大山里，狼群都被我击退过，几个土匪奈何不了我！” “你们要是不同意，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志牺牲！” 张中华神色复杂，最终答应了，“那个大胡子就是匪首，你枪法好，只要把他干掉，其他人就会自乱阵脚！” “另外，你必须保护好自己！” “兄弟，你是条汉子！只要你能够活着，我推荐你进县公安局！”无论枪法，还是胆识，张星自叹不如，大概是娶了媳妇，有了孩子，顾忌太多吧。 江林笑了笑：“开枪掩护我！” 紧接着，张中华和张星同时射击。 江林宛如狸猫，翻滚出去，然后，匍匐着朝西侧爬去，速度极快，潜入树林之中。 那群土匪因忌惮神枪手，一个个趴在地上不敢抬头，因此，没有人留意到江林的行踪。 完了，子弹打光啦！张中华面如死灰。 张星也停止射击，打开弹匣，子弹只剩下一颗。 大胡子缓缓抬头，面目狰狞，大声道：“他们没子弹了！全体冲进去！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一声令下，一道道身影站起，一窝蜂似的朝山洞冲去。 “老张，等我打完最后一颗子弹，咱们就再见了！”张星眼里有太多的不舍，“娘，儿子不能尽孝了！” “媳妇，照顾好儿子，对不起，永别啦！” 张中华深呼一口气，“不到最后一刻，不要轻易放弃！” “他们明目张胆地冲过来，认定我们没子弹，等下你干掉一个，还能拖延一会……” 就在两人绝望的时候，枪声响起。 “那边有枪手，给我打死他！”大胡子用手一指。 砰砰砰。 枪声不断，朝江林所在位置疯狂射击。 “但愿江林不会有事。”张中华喃喃道。 砰。 张星趁此机会，打出最后一颗子弹，一名土匪死于枪下。 又损失几名手下，大胡子见势不妙，大喝一声：“撤！” 几名土匪护着大胡子朝东南方向撤去。 此时，躲在树后的江林，再次扣动扳机。 噗，脑袋开花，又收割一条生命。 打完一枪，他立即转移阵地，躲到另一棵树后，当土匪开枪扫射时，已经不在原地。 砰砰。 相继又倒下两人。 大胡子身边仅剩下一人，因为江林神出鬼没，大胡子真心怕了。 蛇形走位，撒腿就跑！ 江林直接爬到树上，大胡子太狡猾，加上距离远，他开了两枪，都没打中。 不过，还有一名大胡子的手下，躲在树后，企图狙杀江林，结果刚一露头，脑门多了个血窟窿。 江林本想去追杀大胡子，但是他深知穷寇莫追的道理，毕竟大胡子对这里地形熟悉，万一中了他的伏击，得不偿失。 “领导，带着小朱同志快撤！” 他朝山洞方向大声呼喊。 很快，张中华在前面警戒，张星抱着小朱冲出山洞。 张中华立马捡起一枚木柄手榴弹，又从死者手里拿走一把大面镜。 江林再次说道：“跟我来！” 他已下到地上。 张中华却跑向死尸，又捡了两把枪，看着死者的伤口，心中无比惊骇，因为都被爆了脑袋，枪法太神了！ “领导，你前面走，小心陷阱！我来断后！” “好的。”张中华没有任何异议，大步朝前走去。 江林不但要监视后面，也要扫视周围情况。 直到撤出几公里，江林见张中华和张星都累坏了，说道：“让我背一会儿吧。” 张中华直接拒绝，“你的任务负责警戒！我跟张星轮流背小朱！” 小朱同志虽然醒了，但神志不清，还处于迷糊状态。 “不好，前面有情况！” 江林突然提醒。 张中华支起耳朵仔细听了下，喜出望外，“听声音，至少十人以上，应该是县里派来的同志！” 这只是推测，为了安全起见，他们躲了起来。 “是自己人！”看到孙二蛋，江林暗中松口气，在他身后跟着一群公安，手里都握着手枪。 “二蛋叔，在这里！”江林招了招手。 双方会合后，张中华留下十人，他要追杀大胡子。 江林说道：“让我留下吧，大胡子手里有三八大盖，射程远！你们不占优势！” “另外，万一遇到大型猛兽，我有经验对付！” 第52章 遭土匪伏击 江林愿意留下，张中华自是求之不得，有了他，大家的安全更有保障。 “江林，你已经够累了！家里还有母亲和妹妹，其实我不想让你冒险！既然你愿意留下，首先一定要保证自身安全！” 其他人相视一眼，似乎怀疑江林的能耐，但没说什么。 江林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吃剩下的鹿肉，撕下一半给张中华，“咱们先吃点！不然，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张中华也不客气，此时，他对江林充满了敬佩和欣赏。 吃完肉，两人又喝了点水，继续赶路。 当看到现场那么多尸体，而且都是一枪爆头，一众公安不淡定了，当得知是江林干的，纷纷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换作是他们，非但做不到，很有可能已经挂掉。 此时，再也没人敢小瞧他。 “江林，咱们现在的任务是追踪大胡子，把他干掉！当然，要是能够抓活的更好，公开审判，再枪毙！以震慑那些犯罪分子！” 交火的时候，江林在山洞外面，他应该看见大胡子的逃跑方向，这样一来，就不用漫无目的的搜寻。 “应该是回匪窝了！”江林走在最前面，继续说道：“大家跟在我后面，不要乱走，以免掉入陷阱里！” “江林，你看见刘麻子没？”张中华突然问道。 “没有，死者之中也没他！可能躲在别处。”江林认为就算刘麻子投靠了大胡子，一时半会也得不到信任，再者，独眼龙何金彪是谁打死的？若是跟刘麻子没关系，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是大胡子所为。 为什么发生内讧？ 不对，何金彪是被土枪打死的，而大胡子及他的手下没有土枪。 有点复杂，江林想不通。 张中华叹口气，“听到枪声，估计早已逃跑，想抓到他，谈何容易！” “先除掉大胡子吧。” 啊…… 突然，一声惊呼。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一名公安被捕猎的夹子给夹住脚，原因无它，他没听江林的，结果踩在夹子上。 江林急忙走过去，帮着打开夹子，好在穿着靴子，伤得不重，说道：“幸好是夹子，要是掉进陷阱里，你已经没命了！所以，别心存侥幸！” 张中华附和，“这大山里危险重重，不但有大型猛兽，还有各种陷阱，你们没有来过，但是江林则不然，他是猎人，杀死过十几只雪原狼的猎人！比你们有经验！” 杀死那么多狼？众人愕然，再想想那些土匪的下场，看江林的眼神都变了，再无轻蔑之色。 “兔子，那边有只兔子！” 有人指着不远处说道。 “不要开枪……”只是没等江林说完，枪声响起，但没有打中野兔，让它跑了。 江林直摇头，如果附近有大胡子的暗哨，他们已经暴露，人家又不是自己的手下，也没法训斥。 张中华却以老大哥的身份说道：“这不是打兔子，而是向土匪通风报信！这么做有可能害死大家！” “即刻起，大家都要听江林指挥！谁要是不服从，现在可以下山！你们是来协助抓捕土匪的，不需要帮倒忙的人！” 都是来执行任务的，谁敢退出啊，除非不想干了。 一行人沿着脚印朝前寻去，这是一个小路，应该是土匪平时走出来的，说明匪窝就在附近，随着靠近，危险越来越大。 另外，这边的地形比较复杂，想要过去，需要经过一个斜坡，潜伏在高处，是伏击的最佳位置，哪怕一把枪，也能把他们全部消灭掉。 “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见江林神色凝重，站着不走，张中华忍不住问道。 “如果上面埋伏着土匪，相当棘手，大家隐蔽起来，我去看看。” 随着张中华一挥手，都藏到隐蔽处。 “让我去！” 张中华紧握手枪，戒备着朝前走去。 江林抬头看着，嗯？他看到一只秃鹫，原本准备俯冲而下时，突然，又飞走了。 由此可见，上面一定有人。 他急忙提醒张中华退回来，然而，为时已晚，枪声响起，张中华倒在地上。 江林趴在地上，搜寻目标，草丛之中，隐约看到一张脸，若不是冬天，草叶都枯了，根本就看不到。 该死，江林迅速站起，开了一枪！ 其他公安都在搜寻枪手的身影。 江林匍匐着来到张中华身边。 “我没事！”张中华低声问，“干掉没？” 他的耳朵少了一块，血肉模糊，算是捡回一条命。 “应该干掉了，你捂住耳朵，我去瞧瞧。” 危急时刻，来不及给他包扎，江林匍匐着朝上面爬去。 他的速度和动作，绝对受过特殊训练，这小子到底什么身份？难道不是以前的江林？他是敌特？张中华不由怀疑江林的身份。 殊不知，在七十年代，还有一部分敌特，潜伏比较隐蔽。 为了掩护江林，张中华朝高处打了两枪。 不大一会，江林爬到上面，趴着一个人，不过，地上一片血红，面部中枪，气绝身亡。 死者抱着一把枪，让江林欣喜若狂，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竟是他梦寐以求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 他立马拿起背身上，又从死者身上摸出二十多颗子弹。 嗯？他看向一旁，居然还放着两枚木柄手榴弹！ 土匪哪来这么多手榴弹？江林毫不犹豫地揣入口袋。 他招了招手，张中华一行这才爬上来，看到死者的惨状，张中华毫不吝啬地夸赞江林。 “咦？五六式半自动步枪？收获不小啊！” 张中华伸手去摸，江林下意识躲开，“咱们先说好，这是我的战利品！” 张中华先是一愣，旋即笑道：“放心，没人跟你抢！” 这还差不多，江林又道：“估计离匪窝不远了，我们快点过去，别让大胡子逃跑了。” 大概又走了两公里，终于看到一个山洞，而附近都是脚印，江林推断这里就是匪窝。“马上要开战了，大家打起精神！”张中华看向江林，“怎么打，你来安排！” 洞口没有守卫，有两种可能，要么洞里没人，要么有埋伏。 想到这儿，江林吩咐道：“两人一组，先派出两个小组到附近搜索一遍！一定要谨慎。” 张中华依言派出两个小组。 其余人原地隐蔽，江林来到最高处，他端着五六式半自动步枪，观察周围的情况，防止土匪有埋伏。 第53章 人去洞空 直到前去搜查的两个小队返回，确定附近没有危险。 那么，山洞里是否有人，很快就会知道。 江林拿出一枚手榴弹，拉掉手环后，扔入山洞。 伴着砰的一声巨响，没有任何动静。 如果有人，就算没炸伤，也会发出惊呼声，因此，江林断定已是人去洞空。 张中华跟他想法一样，又朝山洞里开了两枪，一马当先，闯了进去。 其他人蜂拥而入。 为防止被堵在山洞里，江林没有进去，而是藏了起来。 足足过了十多分钟，张中华带人走了出来，紧接着，从洞里冒出浓浓的黑烟。 “领导，这里是匪窝吗？”江林好奇地问道。 “是，不过，被褥之类的都被烧了！看大胡子他们还怎么过冬！夜晚温差大，冻也能冻死！撑不了几天，肯定会下山！” 江林神色凝重，“把土匪逼下山，祸害的是附近老百姓！” “所以，需要发挥民兵的优势！没办法，咱们公社就我自己，一个人忙不过来！”张中华苦笑道：“他们忙完是要回县里的！” “还要继续追捕大胡子吗？”江林理解他的难处，再者，为了整个屯里人安全，民兵巡逻是应该的。 “早跑没影了，上哪儿找去？天色快黑了，我们撤吧！” 张中华考虑比较多，不能因为抓一个人，将大家置于危险境地。 特别是晚上，是狼群及其他大型野兽活动时间，要是伤到人，是他的责任，权衡利弊，做出撤离决定。 江林早就累坏了，真想吃一顿热乎乎的饭，再好好睡一觉。 今天虽然打死不少土匪，但也算是九死一生，他深知随着夜幕降临，会遇到不可预知的危险，因此，支持下山。 撤到山下，已是深夜。 江德贵，孙二蛋，江明亮等人，正在烤火等他们。 江林一行人身体都快冻僵了，立马围住火堆取暖。 “小朱呢？”张中华问道。 “已送去县医院！”江德贵说道。 江明亮插话道：“医生说失血过多，能够活下来是个奇迹！” 张中华下意识看向江林，当时小朱重度昏迷，是他对小朱进行了抢救，肯定是他的原因。 如果小朱没有醒过来，绝对撑不到医院。 “江队长，匪窝已被端掉，最近几天，大胡子一行可能会下山！我已跟江林说过，明天起，你们的民兵要担起责任，要一天二十四小时不断间巡逻……” 张中华说出接下来的计划。 江德贵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主要是事关全村人的安危。 孙二蛋和江明亮也没有意见。 江林说道：“还搜寻刘麻子吗？” 张中华摆了摆手，“相比大胡子，他的危害相对较小！况且有老婆孩子，不敢乱来！以后有机会再抓捕他。” 此时，江林感到特别疲惫，与众人告辞，就要回家。 张中华笑道：“五六式半自动归你了，但是你得把手榴弹交出来！这玩意威力大，放在家里不安全！以后你要是用得着，我给你送过来！” 江林愣了下，这家伙是怎么发现的？只要交到张中华手里，再想要回来，不太可能。 他掏出木柄手榴弹，交了出去，嘴里嘟囔道：“就不能装作没看见吗？亏我救了你！” 张中华很是尴尬，只不过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待江林走后，开始夸赞他，“江队长，江林太优秀了，如果把他送到部队去，绝对是个神枪手！” “留在你们屯里，实在是屈才啊！” 江德贵一听顿时急了，“不行不行，他没了父亲，母亲是个病秧子，不能干活，还有两个妹妹要养活，如果他走了，他母亲和妹妹非饿死不可！” “队长说得对，大林子是俺屯里的保护神，除他之外，没人能对付狼群！你可别给俺们调走了！”孙二蛋也马上反对。 江明亮也不同意。 张中华吧嗒吧嗒嘴，“你们反应这么大干嘛？我只是随口一说！我还想留着江林帮我呢，怎么舍得把他推荐到部队去。” 江德贵这才松口气，“听二蛋说大林子杀了土匪，是真的吗？” “我可没骗你！”孙二蛋沉声道：“他砍了两名土匪的脑袋！我看得清清楚楚。” 张中华嘴角抽搐，伸出两个手指。 “真杀死两个啊！他那么胆小，怎么敢……” 不等江德贵说完，张中华压制着情绪道：“他杀了二十多个！” 此言一出，江德贵差点跌坐地上，这孩子疯了吗？杀气那么重？ 孙二蛋和江明亮也暗自吃惊，虽说是土匪，但那些都是人，不是野兽，他怎么敢杀死啊？ “江林跟我商量过，这事别往外说，他是为了救俺们几个，迫不得已杀人，绝对不能让他母亲知道！” 张中华郑重地叮嘱一番。 祁翠娥还没睡，见儿子安然无恙地回来，急忙去做饭。 江林进屋看二妹和小妹一眼，小猞猁从窝里跑出来，冲他叫了几声，直到抱在怀里，才安静下来。 小家伙居然知道争宠。 江林把枪放在自己卧室，又卸下侵刀，去洗了把脸。 即便这样，也洗不掉那股血腥味。 狼吞虎咽地吃完饭，回屋就睡了。 良久，祁翠娥走了进去，拿着儿子棉衣出来，当看到零星的血迹，鼻子不由一酸，儿子肯定遇上危险了，不知道是动物的血，还是人血。 她端来一盆水，轻轻擦拭，可惜没有换洗的衣服，没法洗。 狼皮和鹿皮已处理干净，明天就可以做衣服，反正有缝纫机。 儿子越来越有出息，祁翠娥却高兴不起来，屋里这个是她的亲生儿子吗？自从摔伤后，咋完全变了！ 如果不是，自己的儿子在哪里？再者，两人也不可能一模一样啊。 他想起儿子后背有个瘊子，于是放下衣服，端着煤油灯，悄悄走进房间，正准备掀开被褥时，江林突然睁开眼。 “娘，你有事吗？”江林揉了揉眼。 “哦，给你盖下被子，看你蹬哪儿去了！”说话间，她给江林盖好，便退了出去。 江林也没有多想，眼睛一闭，呼呼大睡。 这一睡，直到第二天晌午，是小猞猁把他吵醒的。 嗯？他听见一个女孩的声音。 “阿姨，我听说咱们大队的小学，明年开始招生！可以让绵绵上学！” “是啊，芬芳小学没上完，家里条件不允许，给耽误了，不能再亏了绵绵！” “嗯，文化运动也结束了，一些高中陆陆续续复课！绵绵赶上了好时候。” “娘，我能上学吗，我想上学……” 江林听出，跟他娘说话的女孩是白柔，只是不知道来他家干什么，他穿好衣服，朝外走去。 第54章 想让白柔做儿媳 “大林子，你过来，我给你介绍下！” 见儿子起床，祁翠娥急不可待地说道：“她叫白柔，是从城里来的下乡知青！有文化！” “娘，他们两个认识。”江芬芳一旁说道。 “认……认识吗？”祁翠娥先是看了眼儿子，又看向白柔。 “见过。”白柔点头。 “是嘛，大林子今年刚满十八岁，还没人给他说媒，他又老实又孝顺！俺家生活也在慢慢改善……” 祁翠娥看上了白柔，要是能做她儿媳妇该多好，因此，想撮合二人。 江林打断道：“娘，白柔第一次来咱家玩，别把她吓跑了！” 白柔俏脸绯红，没想到祁翠娥说话这么直接。 “白柔，是阿姨太着急了，跟他一样大的小伙子，都娶上了媳妇！”祁翠娥又道：“大林子不但会打猎，也能挣钱！” 江林脑门发黑，说道：“你别往心里去，我娘怕我娶不到媳妇，见到漂亮女孩子都这么说！” “我带你出去转转！” 白柔不言不语，跟着江林往外走，这可把祁翠娥乐坏了，这丫头没有拒绝，儿子就有希望。 出了院子，白柔抬头问道：“上面那台子是干啥用的？” “了望台，站在上面，能够监视附近情况！只要有野兽出没，能及时发现。” 白柔又问：“听说几个公安被土匪给抓了，是你把人救了回来，是真的吗？” “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江林转移话题，“明年恢复高考，估计放在冬天考试，你是知青，符合报名条件，一定要抓紧时间复习，争取考个重点大学！” “要是不恢复高考，你说咋办？”白柔随口问道。 “我的消息错不了！”江林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来的，他的爷爷是个老知青，经常给他讲述七十年的事情，而且出于好奇，他也查阅过资料。 可以说，他对国家未来大事了如指掌。 “你想参加吗？我可以给你辅导！给你提供资料！”白柔一脸期待。 江林不是吹牛，他若想参加高考，上清北都没有问题。 前世，他的时间都花在了上学和当兵上，这一世，他要陪在家人身边，因为，以自己现在的水平，没必要上大学。 “我不喜欢上学！我还要养活家人！” “我能看出来，你的母亲和妹妹都非常爱你！你有一个温馨和睦的家！”白柔竟流露出羡慕的目光。 江林敏锐察觉到她的异样，只要提起家人，似乎不太高兴，她的家人对她不好吗？ “以后有时间来找芬芳和绵绵玩，你要是不嫌弃，今年在俺家过年！” “好啊。”白柔点点头，她的眉头渐渐舒展，清澈的眸子里如同蒙上一层水雾，“我会不会打扰你们呀。” “人多热闹，我娘不会介意。” 就在二人聊天的时候，一个男人走了过来。 江林略感意外，竟是他的二舅祁文忠，提着一个小袋子，不知道里面是啥。 “二舅，你来了？” 祁文忠的目光落在白柔身上，谁家的闺女这么俊，江林跟她啥关系？ “你娘在家吗？” “在呢，等会让我娘炒两个菜，咱们喝点！”江林买的几斤白酒还没喝呢。 “你家有酒？”原本不想搭理江林的祁文忠，顿时来了精神。 “有啊，我在供销社买了五斤，还没喝。” 祁文忠大步走进院子。 “你舅舅来了，去陪他吧，我回去了！”白柔转身就走。 江林留她吃饭被拒绝。 哪知祁翠娥快步走来，手里拿着笼布，鼓囊囊的，不知里面包裹的是啥东西。 她看了一眼白柔的背影，说道：“一个女孩家背井离乡，来到咱们这偏僻落后的地方，太不容易了，她脸皮薄不好意思留下吃饭，我给她带了些狼肉，鹿肉，还有一些油炸小鱼！” “你快给她送过去！” 江林哭笑不得，不会把白柔当自己儿媳妇了吧？ “还愣住着干什么？快去啊！把她送到知青点。” 在祁翠娥催促下，江林只好快步追去。 “白柔，等一下。” 在江永立家门口，江林追上。 白柔感到意外，他怎么追来了？ “俺娘给你带点肉，别舍不得吃！等你吃完，我再给你送点！” 白柔没有拒绝，“替我谢谢阿姨！” “不用客气，鹿肉含有丰富蛋白质，维生素等等，具有补脾益气，温肾壮阳等功效……” “说什么呢，我……我壮啥阳？”白柔羞涩地翻了个白眼。 江林神色一滞，连忙解释：“你别误会，我的意思鹿肉有这些功效，吃鹿肉对身体有好处！” “不用解释，我知道你是无心的。” …… 不知不觉，已到知青点。 白柔怕别人说闲话，让他稍等，过了一会，送回笼布，“你家里有客人，我给你拿几个土豆，回去炒着吃！” 说完，她就走了。 回到家中，江林让祁翠娥兄妹聊天，他亲自下厨。 红烧肉，酸辣土豆丝，凉拌鹿肉，酸辣小鱼汤，很快端上桌。 不但江绵绵流哈喇子，就连祁文忠都忍不住咽口水。 江林又给他倒了一碗白酒。 “翠娥，鹿肉和狼肉真是大林子打的吗？”祁文忠问道。 “二哥，大林子可厉害了！雪原狼已被他打死十多只！” 提起儿子，祁翠娥难掩自豪之色。 “他卖药材挣到钱了？”祁文忠再次问道。 祁翠娥看了眼儿子，笑着点点头。 祁文忠终于松口气，证明江林没撒谎，端起酒碗，跟江林碰了下，“之前是二舅误会你了！” 他一下子喝掉一大半。 这酒量江林甘拜下风，他只是稍微喝了一点，主要是最近几天屯子里不会安宁，狼群和土匪都有可能下山，需要时刻保持清醒。 祁文忠长这么大，都没吃过这么好！而且还喝了一斤多酒，但走路没有一点问题，就跟别人喝二两一样。 江林把他送到大路上，目送走远，转头看到一个熟人，不是别人，正是孟秀花。 “嫂子，你干啥去？” 孟秀花捂着胸口，喘着粗气，“我……我找你……” 江林心里咯噔一下，定是刘富松出事了。 “麻……麻子他媳妇在家里上吊死了！” 怎会这样？江林愣了下，忍不住问道：“怎么死的？” 第55章 孟秀花报信 “有人看见大奎的三叔带着猎枪去她家，然后，发生争吵！”孟秀花继续说道：“我担心麻子会连你一起报复，毕竟是你向麻子透露他媳妇被侵犯的事，才导致现在的悲惨结局！” 江林微微皱眉，要是被刘麻子知道他媳妇死了，必定疯狂报复。 刘大奎的三叔对刘麻子的妻子做了什么？害得人家上吊自杀，可惜自己不是公安，否则，立即把他抓起来审问。 “嫂子，公安去了没？”据张中华说，刘家屯那些受害者，没人站出来作证，原因很明显，受到刘大奎几个叔叔的威胁。 必须想个办法，让受害者站出来指证刘大奎的罪行，最大的障碍就是刘大奎的二叔，因为他是生产队长，只有撤掉他的职务，大家才没有顾忌。 “没有！刘兴旺说死者诬陷刘大奎，畏罪自杀，没必要惊动公安，打算晚上把人埋掉！” 孟秀花虽然同情刘麻子的妻子，但是什么都做不了。 刘兴旺就是刘家屯的生产队长，可谓一手遮天，不管什么事，都是他说了算，没人敢招惹。 不行，得让张中华知道，想及至此，江林说道：“嫂子，你先回去，另外，最好让富松哥把那些受害者的名单列出来！我想法交到公安手里，才能把刘大奎背后的毒瘤除掉！” “行，相信你不会出卖我和富松！”孟秀花轻咬嘴唇，“你……你今天晚上有空吗？我炒两个菜，你跟富松喝点！” 按照计划，今晚江林要巡逻，说道：“改日吧，土匪头子大胡子有可能下山，我还要巡逻！你这么好看，要是被他或者其他土匪碰见，保不准把你带山上去！” “最近几天最好别出家门。” 他在夸我好看，孟秀花嫣然一笑，“嗯，我听你的！” “路上没人，万一遇到……” 她想让江林送自己，又说不出口。 江林明白她的心思，说道：“我不能送你，因为要是被别人看见，会传出风言风语！我倒是无所谓，主要担心坏了你的名声。” “我不怕……，我……我的意思不用你送！” 说完，孟秀花快步离开。 晚上要巡逻，江林还有杂志要翻译，下午不能浪费掉，转身回家。 路上碰见二叔江永立，后者脸色阴沉，没有吭声。 江林也懒得搭理他，拐弯去了江德贵家，哪知张中华也在，而且还有张星。 “大林子，你来得正好，记得晚上巡逻！守好山脚下，我让人在那边盖了一间木屋，天黑之前就能建好！” 江德贵稀罕地看着江林，心道要是自己的儿子该多好。 “好的。”江林看向张中华，“领导，我刚得到消息，刘麻子的妻子上吊自杀，你是否知道？” “不会吧，她还有孩子要养活，怎会自杀？如果真有此事，生产队长刘兴旺应该向我汇报！” 张中华不相信，“估计是别有用心的人造谣！” “应该假不了！我还听说刘麻子的媳妇在死之前，刘大奎的三叔去过她家，而且两人还大吵一架！” “此事若不处理好，刘麻子会下山报复，最好调查清楚！” 张中华点头，“正好我还要搜集证据，一会儿就去！” 江林想了想，低声道：“刘兴旺当生产队长一天，没人敢揭发刘大奎的恶行！” “呵呵，你小子懂得挺多啊！要不你协助我办案？” “为老百姓伸张正义，铲除毒瘤，是你的职责，我就是一个普通山民，要是把人得罪了，还不得报复我啊！” 张中华轻轻摇头，“你会害怕报复？反正我是不信！” 江林笑了笑：“要是查不出结果，我会想法子帮你，前提你不能包庇刘兴旺和刘新刚！” 张中华听后，真想踹江林一脚，气哼哼道：“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不管是谁，只要犯罪！绝不姑息！” “那你先查清楚刘麻子妻子的死因！” 江林扬长而去。 张中华苦笑道：“还没有人质疑过我办案的公正性。” 江德贵差点笑出声，老王卖瓜，自卖自夸，“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刘家屯出那么大的事，为啥没人敢站出来揭穿刘大奎的罪行？如果不是刘兴旺，会这样吗？” “估计受害者担心你跟刘兴旺是一伙的！” 张中华神色一滞，平时跟刘兴旺的确走得太近，难免让人误会，“江队长，你说的有道理！” “巡逻的事，晚上开始执行，我现在就去刘家屯！” 他带着张星，匆匆离去。 江林钻进房间，拿出医学杂志，专心致志地翻译。 祁翠娥也没闲着，把野猪肉切成块，制成腊肉，卫芬芳带着小妹和小猞猁去打野兔了。 “婶子，林哥在家吧？” 孙海龙端着一碗鸡蛋走来。 “他在屋里呢，有事吗？”祁翠娥应了一声。 “哦，这么回事，俺爹听说林哥打了一头大野猪，他想吃肉了，让我来换点肉！” 孙海龙脸都红了，其实他不想来，是他爹逼着来的。 祁翠娥笑道：“我给你拿一块，鸡蛋你拿回去。” 说话间，她随手抄起一大块，足有七八斤，递给孙海龙。 “谢谢婶子不计前嫌，这鸡蛋你收下！”孙海龙急忙把鸡蛋放地上，接过野猪肉，快步离去。 回到家里，他把猪肉往桌子上一扔，看着孙宝山道：“爹，你看俺婶子多大气，非但不要鸡蛋，二话不说，挑了一块大的！” “你居然跑她家里闹事！我替你感到丢人！” “都……都是过去的事，自从江林救过我，我对他家已经没有敌意！唉，还不是为了你个瘪犊子，以前你把江林欺负成什么样？还有脸说我！” 呃，孙海龙摸了摸脑袋，嘟囔道：“咱父子两个还真不是东西！” 孙宝山脸都气绿了，“连你老子都骂，滚——” “唉，没把我教育好，是你的责任！” 担心挨揍，孙海龙一溜烟跑了。 晚上，跟江林一起巡逻的是江明亮和孙海龙。 “亮叔，你自己巡逻行不？我和林哥去抓野鸡！分你一份！” 孙海龙背着土枪，拿着手电筒。 “行啊，去吧！”江明亮不认为土匪会下山，巡逻没有任何意义。 江林却不同意，他是民兵排长，不能离开工作岗位。 “你自己去吧，要是遇到狼，可没人救你！” 孙海龙吓得打了个哆嗦，表示不去了。 不大一会，从屯子那边走来两个人，是张中华和江德贵。 “江林，正如你所言，刘麻子的妻子生前的确跟刘新刚吵过架，但是，刘新刚不承认！没人作证，我拿他没办法！” “另外，我又问了几个妇女，都说没被侵犯过！也没遭到威胁！” 张中华叹了口气，“你鬼点子多，有啥好主意没。” 第56章 江林出马一个顶俩 江明亮和孙海龙都感到惊讶，堂堂公安特派员，居然让江林支招。 江德贵说道：“要是有啥好主意，不妨说出来！” 江林开口：“把刘新刚抓起来没？” “没有证据，我怎么抓啊？”张中华摇摇头。 江林又问，“刘麻子的媳妇埋了没？” “我已给刘兴旺交代过，在死因没有查清楚之前，不得下葬！” 江林叹了口气，七十年代，调查取证，确实困难，再加上整个三道口公社，就张中华一名公安，管理着几万人的治安，整天忙得晕头转向。 “这样吧，我和海龙去找下刘新刚，说不定能问出口供！” “好！但是不能伤人！”张中华担心江林下手没轻重，要是一怒之下把人打死，无法收场。 “用枪吓唬可以吧？”江林问道。 迟疑几秒后，张中华最终点头。 随后，一行三人来到刘新刚家，按事先商量好的，张中华留在大门外，江林和孙海龙翻墙进院。 孙海龙显得格外兴奋，进到院里，马上取下土枪，一会他要装逼。 避免被对方认出，两人都用布蒙住了脸。 堂屋门虚掩着，一推就开。 “林哥，看我的！” 孙海龙走在前面，率先摸进房间，打开手电筒。 刘新刚猛然睁眼，下意识朝墙上摸去，即将触碰到猎枪时，被江林抓着胳膊甩到地上。 枪口抵住他的脑袋，江林低声威胁道：“不想连累你的妻儿，随我出去！” 随之，掐住刘新刚的脖子，跟拎小鸡似的，朝往走去。 孙海龙反应过来，急忙跟着往外走。 院里，江林把刘新刚丢在地上。 “朋友，你们要是打劫，我家还有点粮食，你们拿走吧！” 刘新刚穿着单薄的衣服，冻得打哆嗦，他不敢大声说话，生怕吵醒妻子和孩子。 啪。 孙海龙一巴掌抽在他头上，尖着声音道：“你还没睡醒吧，要是抢劫，惊动你干嘛？” “林哥，你说！” 这蠢货不怕暴露吗？江林真想给他两脚。“你就是刘新刚吧？冤有头债有主，你安心上路吧，不会殃及你的家人！” 接着，江林取下三棱军刺，抵住刘新刚的脖子。 一听要杀死自己，刘新刚顿时慌了，“朋……朋友，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为啥要杀我？总得让我死个瞑目吧！” “因为你杀死了麻子哥的妻子！你要给她偿命！” “你……你们是麻子的朋友啊，我冤枉啊，是他媳妇畏罪自杀，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江林手上用力，“不用狡辩，要是没有证据，找你干嘛？” “有人看见你去了麻子哥家，然后跟他媳妇发生激烈争吵，结果你把人杀了！还有啥好说的？” 噗。 三棱军刺刺破肌肤，刘新刚吓得双腿一紧，急声喊停，“别杀我，我说！” 孙海龙眨了眨眼，刘新刚平时仗着生产队长是他二哥，自己又是狩猎队的队员，跟刘大奎一样，横行霸道，如今在江林面前，跟孙子似的。 “好吧，胆敢有一个字骗我，你绝对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刘新刚不敢拿命赌，说道：“我的确去过麻子家，威胁他媳妇撤销对大奎的指控！她不愿意，俺两个吵了起来！当时我在气头上，吓唬要杀他们母子，然后就走了！哪知道她想不开上吊了！” “人真不是我杀的！要是有半句瞎话，你杀我全家，绝无怨言！” 江林嘴角微狞，想必张中华都听见了，可惜这年代没手机，不然直接录下来做证据。 他又问道：“据我所知，不少妇女被大奎侵犯过！你是否知道？要讲实话，我留你一命！” “我就知道两个，一个是麻子的媳妇，另一个是刘富光的妹妹！” “朋友，我都如实说了，请你高抬贵手！再者说，我没有干过坏事。”刘新刚说出两名受害者。 刘富光？他还帮着上山搜查刘麻子，却不知自己的妹妹也被刘大奎侵犯过。 江林再次问道：“公安来调查，受害者不敢说，是不是受你威胁？” “不是，那些人害怕得罪我二哥！再者说这种事不光彩，谁会说啊！”刘新刚冻得直吸溜嘴，嘴唇哆嗦，他都快坚持不住了。 该问的都问了，接下来至于怎么做，是张中华的事情。 江林冷声道：“暂且放过你！如果让我知道你没有说实话！还会回来找你！到时候，给你全家放血！” 他收起三棱军刺，安装在枪上，朝外走去。 孙海龙在刘新刚身上狠狠踹了一下，尖声道：“我随时都能要你的命，最好别耍花招！” 二人从正门大模大样离开。 直到房门关上，刘新刚连滚带爬地回到屋里，取下猎枪，刚准备冲出去，却被他妻子死死拉住。 “你想干啥？不要命了！那些人都是亡命徒，说不定在门外等着你呢！” 刘新刚顿时打了个激灵，自己在明，对方在暗处，而且他有妻儿，不甘心地咬牙道：“我何曾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 “那也比死了强！我给你说过，大奎不是人，迟早给家里带来灾祸！你就是不听！这下好了吧，差点被人家打死！” 女人忍不住怒斥，“大奎死有余辜，你掺和什么？麻子媳妇死了，这事怕是完不了！明天我带孩子回娘家躲几天！什么时候事情解决了，我再回来！” 刘新刚抽了一根烟，喃喃道：“都是二哥指使我干的！” “大奎已经死了，不管他犯过什么事，又能怎样？用得着你去威胁麻子他媳妇吗？没有一点脑子！” …… 院外，江林低声道：“领导，你都听见了！死者上吊自杀是刘新刚的责任！现在抓他吗？” “明天等张星来了，直接把他抓去县里！”自己调查两天，一无所获，而江林出马，真相大白，张中华感到惭愧。 三人出了刘家屯，张中华拍着江林的肩膀，笑道：“干得不错！” 江林想起一事，说道：“你们两个等我一会，我回去办点事。” 看着他消失在夜幕中，张中华自言自语：“莫不是有东西落在刘新刚家？” 孙海龙笑道：“林哥心肠好，见不惯恃强凌弱，刚才没有揍刘新刚，估计回去教训他了！” “刘新刚手里有枪！江林应该不会去找他！”在张中华看来，江林做事冷静，而且有分寸。 “如果不是去找刘新刚，他会去哪儿？我……我跟过去瞧瞧。” 孙海龙好奇，快步追了过去。 第57章 江林成了嫌疑人 江林进入刘富松的院子里，但没有进堂屋，因为这个时候都睡觉了，进去不合适。 孟秀花披着棉袄，“大兄弟，这么晚来，是不是……，西……西屋也有炕，要不去那儿吧？” 她以为江林想通了，愿意拉帮套，不然，大半夜怎么来她家，反正是刘富松主动提出的，还多次催促，自己也没啥矫情的。 江林愣了下，知道对方误会，他摇摇头，“嫂子，我来拿受害者名单，写好没？” 孟秀花尴尬地急忙回屋，然后，给他一个纸片子，她再三叮嘱，“千万别说是我给你的。” “放心吧嫂子，我还得回去巡逻，你把门关好！”江林出了大门，突然从黑暗中跳出一个人。 砰，江林本能地踹出一脚。 啊…… “林哥，是我……” 孙海龙倒在地上惨叫。 “怎么是你？你小子跟踪我？”江林刚抬起枪，再晚一点，刺刀就捅过去了，他以为是刘新刚偷袭。 “我怕你吃亏……，你咋从刘富松家出来？莫不是真跟他媳妇好上了？” 孙海龙一骨碌爬起，嬉皮笑脸地问道。 “收起你龌龊的想法，走吧。”江林不屑解释，因为有些事情越描越黑。 估计还没占到便宜，被撵了出来，心情肯定不好，孙海龙这么想着，跟江林离开。 “江林，你去揍刘新刚了？” 见江林回来，张中华忍不住问道。 “没有，我只是去办点私事。”江林本打算把受害者名单交给他，因孙海龙在身边，想着找个机会再给他。 三人刚离开没多久，一道身影悄悄溜进刘新刚家，他轻轻推了下门，没有推开，于是拔出尖刀，随即一脚踹出，木门应声而开，他第一时间冲向里间。 “谁？” 刘新刚还没睡，正在猜测凶手是谁？听到动静，怒火中烧，真以为他好欺负嘛，伸手摸向猎枪。 然而，一条身影宛若狸猫，已跳到炕上，不由分说，在他身上疯狂地刺了数十下。 刘新刚发现凄厉的惨叫，“救命啊……救命……” 声音越来越弱，很快没了动静。 妻子吓得浑身打战，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只希望凶手放过她，可是凶手似乎杀红眼，又在她身上刺了几下。 “爹，娘，你们怎么了？” 一个十多岁的男孩拿着手电筒走了进来，当看到床上一幕，惊呼一声，“啊……” 噗，下一刻，尖刀已刺入他的心脏，凶手又狠狠搅动几下，随后，凶手捡起手电筒，将煤油倒在床上，“刘新刚，你个畜生，我要你们全家给我妻子陪葬！可惜你大儿子不在家，让他逃过一劫！” 说完，点燃被子，凶手逃之夭夭。 这边的大火被巡逻的民兵发现，把一家三口救出时，刘新刚夫妇已被烧得面目全非。 刘兴旺赶到现场，看到弟弟一家三口惨状，差点晕过去！竟敢对他弟弟一家下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麻子，一定是麻子干的！” 他带着民兵前往刘麻子家。 江林回到屯里，带着孙海龙前往山脚，江明亮在木屋里都睡着了。 “狼来了！”孙海龙大吼一声。 “狼……狼呢？”江明亮潜意识的问道，当看到江林和孙海龙，才知道被耍了。 “亮叔，让你巡逻呢，你怎能躲屋里睡觉！万一土匪来了，岂不把你咔嚓了！” 孙海龙什么话都敢说，一点也不给面子。 江林也说道：“你要是不想夜间巡逻，可以调到白天，在这儿睡觉确实挺危险！” 江明亮有些意外，想着江林会训斥他一顿，惭愧地说道：“我觉得土匪不敢下山！所以才……” “要是狼群下山呢？”孙海龙说道。 “更不可能，雪原狼相当狡猾，屡次吃亏，损失惨重，绝对不敢再来啦！”江明亮语气无比坚定，认为自己的推测错不了。 “凡事都不要说得太绝对！要是万一呢……”江林没有往下说，等吃一次亏，就会老实一辈子。 “出了事活该，怪不得别人！”孙海龙冷笑，“没有一点责任心，以后别跟俺一组了！” “海龙，你别把自己说得多高尚，你是什么货色，我心里清楚！咱两个谁也别说谁！” “我以前是浑蛋，现在已改邪归正！别拿你跟我比，要是不服气，咱们单挑！” “咦？瘪犊子，老子怕你吗？” 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江林冷声道：“别闹了！” 孙海龙和江明亮这才没有打起来。 过了一会，孙二蛋带人赶来，三人交班回家。 第二天。 江林还没睡醒，屋里闯进两个人，小猞猁叫个不停。 江林被吵醒，当看到一脸严肃的张中华和张星，一头雾水，为何直接来卧室？ “江林，你如实告诉我，昨天晚上，你返回刘家屯干嘛去了？”张中华神色肃然，眉头微凝。 “你咋这么问？大林子是不是犯事了？”祁翠娥站在门口，忐忑不安。 “不是我们一起去的刘家屯吗？帮忙审问刘新刚！怎么了？”江林晃了晃脑袋，疑惑不解。 “我问的是你又回去做什么？对你非常重要，一定要实话实说！” 见张中华如此严肃，江林有种不祥的预感，出大事了，“别绕弯子，你到底想说啥？” 张中华深呼一口气，“刘新刚一家是你干的吗？” 什么意思？难道刘新刚出事了？江林从口袋里摸出纸条，递给张中华，“我返回去拿受害者名单！你看一下。” 张中华打开纸条，十多个女人的名字跃然纸上，他眼角不禁抽搐。 “谁给你的？” 江林轻轻摇头，“我答应过举报人，不能说出她的名字！” “如果不能证明，你将会很麻烦！我不得不公事公办！最好说出来，我立马去核实！” “领导，你大清早地跑来吓唬我！啥意思？给你帮忙有罪是吧？”江林神色不悦。 “我没让你杀人啊！”张中华不相信是江林干的，但在没查清楚之前，不能排除他的嫌疑。 杀人？江林瞬间清醒，“领导，你可以去问海龙，他知道我去哪儿了？” “我想听你亲口说出来！”张中华冲祁翠娥挥了下手，示意她离开。 江林左右为难，要是说出是刘富松两口子提供的消息，一旦传到刘兴旺耳朵里，有可能报复他们。 “领导，真不能说！” 张中华急出一头汗，“你是想被抓走，还是说实情，自己选择！” 江林神色复杂，犹豫片刻后，说道：“我可以说，但是你必须保证不能刘兴旺和刘新刚知道举报者。” 第58章 让江林寒心 张中华盯着江林的眼睛，难道刘新刚的死真跟他无关？不然，怎会做到这么淡定。 “放心，除了我和张星外，不会让其他人知道！” 直到张中华做出保证，江林说道：“昨天晚上，我去了刘富松家，受害者名单就是他媳妇给我的！” “为保护他们夫妇，迫不得已，我是不会说的，领导，到底出了什么事？你竟然怀疑我？” 张中华在张星耳边低语几句，后者转身离去。 “昨天夜里，刘新刚一家三口全部遇害！之后又被放火，除了孩子外，夫妇两个已被烧得面目全非！” 嘶，江林颇感意外，怪不得怀疑他，说道：“着火时间，就是死者遇害时间，我根本没时间作案，以你的经验应该能排除我！你却怀疑我！” 他心里很不爽，“领导，以后有什么事，别再找我！我怕把命搭进去！” 江林重新躺下，侧过身去，不再理他。 张中华的做法，让江林寒了心。 张中华老脸通红，江林不但救过他的命，还帮了不少忙，再者，江林跟刘新刚无冤无仇，没理由杀他一家。 只不过，他向来是公事公办，有怀疑就要查清楚。 他苦笑道：“我相信你不是凶犯！只是好奇你当时返回屯里干什么？也是帮你洗脱嫌疑！” “现在呢？我的嫌疑洗脱没？”江林冷声道。 “等我向刘富松求证一下！”说完，张中华转身离开。 祁翠娥担心地走进来，“儿子，你说实话，刘新刚一家遇害，跟你有没有关系？” 江林简直哭笑不得，“娘，我有那么凶残吗？” “张中华为啥怀疑你？你做了什么？”祁翠娥吓坏了，儿子要是出事，叫她怎么活。 江林笑着安慰，“娘，你放一百个心，我没有杀人！也从不干违法的事。” “以后别再跟那个姓张的来往了！弄不好哪天就把自己搭进去。” 江林点头，今后远离张中华。 他心情不好，没有心思翻译，带着江芬芳去了山脚那边。 江芬芳时不时瞟了眼江林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哥，你能教我打枪吗？” “当然可以！”江林把枪递给她，然后，教她怎么握枪，怎么瞄准射击。 张中华骑着自行车，来到刘家屯，见到刘富松夫妇。 公安怎么找上门来？刘富松和孟秀花都感到意外和疑惑。 “你们不用紧张，我来了解一件事，一定要说实话！” 见夫妻两个点头，张中华问道：“昨天夜里，有没有外人来你们家？” 刘富松与孟秀花相视一眼，齐齐摇头，“没来外人啊！” 张中华却皱起眉头，然后拿出受害者名单，“这是你们写的吗？” 孟秀花心里陡然一沉，江林不是答应不说出他们吗？到底啥情况？只是没等她开口，刘富松抢先说道：“不是，我不认识字，更不会写！” “秀花也没上过学！” 孟秀花神色复杂，如果不承认，无疑证明江林在撒谎，“公安同志，你问这干嘛？” “因为给我名单的人说来过你家！要是确定没有来过，我把他带走调查！” 孟秀花一听，顿时紧张起来，难道江林犯事了？说出来对他好，还是坏啊？ “没……没来过！”刘富松直接否认。 江林不会说谎，刘富松为何不敢承认？张中华紧锁眉头。 “名单是我写的，江林昨晚来过！不过，拿到名单就走了！”孟秀花虽然不知道其中原因，但是觉得说出真相对江林有利。 “秀花……”刘富松想阻止已来不及。 张中华质疑道：“刘富松刚才还说你没上过学，怎么会写字？” “我小学四年级毕业，要是不信，可以对照字迹。” 张中华点了点头，确定是孟秀花的字迹后，便询问她怎会知道受害者被刘大奎侵害过。 另一边，江芬芳正在练习端枪，她咬着牙，胳膊都在颤抖。 “要是坚持不住就放弃吧，用弓箭照样能打猎。”江林一旁劝道。 “不，我决不放弃！”江芬芳是那种比较要强的女孩，“等我学会打枪，你得把双管猎枪送给我！” “那你得加油！把胳膊练得有力气！” 江林见周围没人，打起军体拳，江芬芳惊讶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表示想学。 整个上午，江芬芳先学枪，后学拳，非常用心。 中午回家吃饭，却看到大门外站着两个人，是江德贵和张中华。 “江林，我已调查清楚，惨案跟你无关！而且受害者都已承认被刘大奎侵犯的事实，之所以不敢说，是受到了刘兴旺的威胁！” “刘兴旺的问题很多，已被抓走，他的生产队长职务不但会被撤掉，还会判刑！” 张中华神色凝重，“杀害刘新刚一家的凶手，极有可能是刘麻子！他已完全丧失理智，将他抓捕归案，迫在眉睫！” 江林嘴角轻扯，“抓人是你们公安的事！” “呵呵，话说得没错，主要是整个公社就我一人，忙不过来，还得请你进山搜寻！” “抱歉，我没空！你找别人吧。”江林断然拒绝。 江德贵不明缘由，眯着眼，没说话。 “我知道不该怀疑你，但我是一名公安，凡是有嫌疑的，都要调查！不是故意针对你……” 江林不听他解释，开门进院，砰的一声，又关上大门，显然，不想让张中华进院子。 江德贵眨了眨眼，江林向来待人友善，今天怎么了？ “江队长，你帮我劝下江林，刘麻子已经到了穷凶极恶，泯灭人性的地步，不早点把他毙掉，恐怕会杀害更多人！” 张中华苦笑着向江德贵求助。 “他好像不待见你！你对他做了什么？”江德贵想知道内情，江林脾气那么好，不会无缘无故这副态度。 张中华便把事情经过讲述一遍。 “你……你居然怀疑大林子！换作是我也会寒心！他为了你的事，冲锋陷阵，与土匪厮杀！你太过分了！” 江德贵听后，义愤填膺，“他没有义务冒着生命危险帮你！你自己上山搜吧。” “我一个人怎么行啊！老江，你可不能撂挑子不管啊，我现在真的后悔了！” “用脚指头都能想出来，大林子与刘新刚无冤无仇，怎么杀他一家呢？还放火毁尸灭迹！他做得出如此恶毒的事吗？” 江德贵气的不行，他黑着脸，“以后我们不能配合你的工作了，你走吧。” 张中华立马急了，“别啊，一点小事至于吧！” “小事？你伤透了大林子的心！我不会帮你劝他！”江德贵愤然地离去。 张中华吧嗒吧嗒嘴，江林有能耐，以后用他的地方比较多，怎样才能取得他的谅解。 第59章 光明正大耍流氓 张中华想了一会，推门就要进去，哪知小猞猁冲他不停地吼叫，拦住不让进院。 他看到在院里玩耍的江绵绵，冲她招手，“丫头，把你家猫叫走，别让它咬我好不好？” 江绵绵走了过去，将小猞猁抱起。 张中华摸了下她的头，夸赞道：“真懂事！” 而后咳嗽一声，朝堂屋走去，“江林，我们谈谈！” 江芬芳从屋里出来，“我哥身体不舒服，他回房间睡觉了，要是有事，改天再来吧。” 知道江林不想见自己，张中华岂能离开，“怎么搞的，是不是生病了？我去瞧瞧！” 江芬芳想阻止，怎奈张中华已进屋，直奔西间。 这人脸皮咋那么厚呢，哥哥不想理他，难道看不出来吗？ 此时，江林坐在炕上，正在认真地擦枪，张中华走了进来，他连眼皮都没抬。 “江林老弟，我还以为你真的不舒服！看来是不想见我！你心胸宽广，大度，不会因为我怀疑你就生气了吧？” 江林擦着枪，一言不发，张中华继续说道：“这把五六式半自动步枪，适合你使用，子弹不多了吧？回头我给你弄点！” “领导，还有事吗？”江林的子弹确实不多了，他本打算到黑市上买点，当然，如果张中华能搞到，不要白不要！算他还人情。 见江林跟自己说话了，张中华笑道：“你可以不进山搜人，但是日常巡逻还得继续，这样也是为了保护你们屯子里所有人的安全！” “老弟啊，怀疑你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江林淡淡道：“既然不信任我，何必用我？” 张中华微微一怔，随即愧疚地笑了笑，“最近几天，案件频发，我一天都没睡几个小时，头昏脑涨，以致丧失一些基本的判断力！你要理解老哥啊！” “我就不打扰你了！下次来，我给你带点子弹！” 张中华走了，江林没有送他。 下午，他一直呆在房间里翻译杂志，在这个物资匮乏，食不果腹的年代，抓紧时间挣钱，多存粮，才能生存。 天快黑的时候，祁翠娥喊他，让他试穿刚做好的狼皮外套。 江林穿上后，不但合身，也很暖和，“娘，你们三个也都做一身吧！” “我都裁好了！明天先给芬芳和绵绵做！”祁翠娥伸了个懒腰，做饭去了。 晚上，江林到山脚下值班，孙海龙正在烤地瓜。 看着江林身上的狼皮外套，忍不住摸了下狼毛，“林哥，你要是趴在地上，我肯定会把你当成一头狼！” 江林扫视一眼，问道：“明亮叔呢？” “估计怕我揍他，不敢来了！”孙海龙撇撇嘴。 若是单打独斗，孙海龙未必是江明亮的对手，要知道江明亮杀过野猪，出手狠辣，而孙海龙整天不干好事，身体比较虚。 “别再跟他叫板了，他敢杀野猪，你敢吗？” 孙海龙语塞。 “大林子，有个女知青突发疾病，快跟我去一趟。” 孙二蛋飞奔而来。 不会是白柔吧？如果是她，吃颗奶糖就能恢复过来。 孙海龙开玩笑道：“林哥又不是郎中，找他管啥用？咋不去请刘半仙？” “你知道个屁！那个姓朱的公安，都快死了，是大林子把他救活的！” 孙二蛋拉起江林就走。 孙海龙下意识朝山上瞟了一眼，土匪或者狼群要是这个时候下来，自己就完蛋了。 “林哥，你快去快回啊！我怕……” 江林在想，如果是白柔昏迷，极有可能是低血糖所致，问题不大。 “大林子，你要好好表现，万一把那女知青救醒，人家说不定以身相许，以后就有人给你暖被窝啦！” 两人一路小跑，孙二蛋还不忘开玩笑。 “二蛋叔，别开玩笑，你知道人家咋昏迷的吗？” 他想了解清楚病人的情况，才能确定病情，以免误诊。 “听说她倒在茅房里，发现时已不省人事，我猜是摔晕的，你想啊，二十左右岁，能有什么病？” 江林陷入沉思，莫非蹲的时间太久，大脑缺氧或者心肌缺血所致，如果没有病史，应该是这种情况。 待赶到知青点，门前聚集不少人。 “大家让一下。”孙二蛋喊了一声。 二人顺利进入屋里。 好嘛，房间里站着几个人，有生产队长江德贵，郎中刘半仙，还有白柔。 病人不是白柔，江林反倒松口气，目光移到床上，竟是白柔的闺蜜路丹丹。 “江林，你怎么来了？”白柔柳眉微挑。 “是我叫他来的，前几天县公安小朱同志伤势严重，是他救活的。” 江德贵马上又道：“半仙，你要是没办法，让大林子看看吧。” 江林会治病？没听说啊！白柔惊讶地看着他。 “江队长，你是故意羞辱我吗？患者病情复杂，一时查不出病情，只有及时送到县医院，或者省医院，才能查出病情！别耽误时间了！” 刘半仙阴沉着脸，颇为不悦。 方圆十里，就他一个郎中，他治不好的病，找谁都没用。 当看到江林，眉头紧锁，“你……你不是永生的大儿子江林吗？” 江林眼神冷漠，首先这人当初给他看病，说他不行了，让准备后事，把他母亲吓得不轻，其次，刘半仙是刘大奎的亲叔，仗着自己是郎中身份，没少袒护侄子。 “是啊，当初我摔伤昏迷，你给我娘说，要么准备后事，要么去县医院有一线生机！结果我自己好啦！” 刘半仙老脸一红，“你的情况属于个例，奇迹发生在你身上，你是幸运的！” “据我所知你从未学过医，治病可不是闹着玩，弄出人命是要负责的！” 江林来到床边，先是在路丹丹脸上看了几眼，立即探查她的鼻息，然后手指又按在颈动脉上。 “不好，呼吸没了，也摸不到动静跳动！” “所以，我才建议送去县医院！唉，没救啦！”刘半仙惋惜地摇头，“怕是送不到县城，人都没了！” “医生，求你想法救救丹丹，她不能死啊！”白柔急得眼泪掉了下来，路丹丹是她最好的闺蜜，她无法接受最坏的结果。 江德贵叹气道：“我们要两手准备，二蛋，你立刻去刘家屯雇一辆驴车，如果大林子也没办法，只能送路丹丹去县医院！” 说话间，他掏出两块钱给孙二蛋，后者不敢怠慢，匆匆离去。 “江林，你在干什么？” 刘半仙一转头，看见江林的脑袋贴在患者胸口上，光明正大地耍流氓！太无耻了。 第60章 这叫人工呼吸 白柔脸色惨白，因为站在她的角度，看到江林在亲路丹丹的胸，虽然隔着一层贴身衣物，但她无法接受。 江德贵看得清楚，但不理解江林为何这么做，人家路丹丹还是黄花大闺女，以后让她怎么见人？ 江林非但没有理会刘半仙的质疑，反而做了一个噤声手势。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如此猥琐，你还要不要脸？” 刘半仙上前抓住江林的胳膊，想要阻止。 江林猛地站起，将他甩了出去，急声道：“心脏已停止跳动！别阻止我救人！” 说完，他甩掉鞋子，跳到炕上。 让现场之人大跌眼镜的是，江林直接骑在路丹丹的身上，喝道：“德贵叔，我要救人了，你和刘半仙都出去关上门，留下白柔一人就行！” “你行不行啊？”此刻，江德贵也是六神无主，虽然江林的动作不雅，但是他在救人。 如果路丹丹不治身亡，他有可能受处分！眼下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胡闹，简直胡闹！你不会治病，纯属在侮辱患者，江队长，你一定要治他个流氓罪！”刘半仙气急败坏地吼道。 在江德贵犹豫不决时，江林再度开口：“快点出去！再不治就来不及了！” 白柔神情复杂，想起自己晕倒被江林救了，说明有点本事，她咬了咬嘴唇，说道：“他们两个可以不出去，只要背对着不看就行！” 她急忙把房门给关上。 “就这么办，大林子你放开手脚给她治！”江德贵拉着刘半仙面对墙壁。 刘半仙气哼哼道：“我是郎中，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看看怎么了？又不少块肉！” “人家还是小姑娘！”江德贵提醒一句，“况且又不是你给人家治疗！” 江林已掀开被子，双手叠加，放在患者的左胸上，开始有节奏地按压。 “白柔，你深吸一口气，捏着她的鼻孔，然后往她嘴里吹气！” 白柔顿时愣住，脸颊红到耳根，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我不能这么做！” 怎能提出这么奇葩的要求，跟闺蜜亲嘴，她做不到。 江林颇为着急，“这叫人工呼吸！在救人，没啥害羞的！你要是不往她嘴里吹气，我可吹了！” 啊…… 白柔一时间不知所措。 江德贵喊道：“只要是救人，你放心大胆地去做！” 下一刻，白柔的眼睛瞪得溜圆，因为江林亲路丹丹了，顿时感到眼前发黑，她……她们两个亲嘴了，怎能这样呢？ 她怔怔发呆，只见江林按了数下，就亲一口。 路丹丹给她说过，还没被男人亲过呢，更何况还按她的胸！等路丹丹醒过来，一旦知道此事，让她怎么活啊。 白柔背过身去，不敢看了，不知为何，反倒希望躺在炕上的人是自己，也想让江林这样对她。 臭不要脸，白柔你在想什么呢？不知道害羞吗？ 五分钟过去，江林已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不停地按压，不停的人工呼吸，是非常消耗体力的。 “那小子是谁啊？骑在路丹丹身上，又按又亲的，成何体统！” 一名男知青用手指戳破窗户纸，看到屋里一幕，忍不住惊呼，其他人纷纷争着往里看，很快，窗户纸被戳成了筛子，议论声不绝于耳。 白柔察觉后，娇喝道：“别看，都别看！” “大林子，怎么样了？”江德贵转头瞟了一眼。 江林也不回答，一心抢救病人，哪怕有一线希望，他都不会放弃，这就是一名军医的职责，曾经有位战友的大腿被炸掉，血都流干了，他没有放弃，硬是把人从鬼门关抢救回来。 现在的江林，虽然面对的是美女路丹丹，但没有丝毫龌龊想法。 白柔受不了啦，见不得江林亲吻路丹丹，大步上前，“让我来给她吹气吧。” 扑通。 江林从炕上滚了下来，有气无力道：“她……她醒了！” 前世的他身体比牛犊子还要壮实，可是原主身体太弱，营养不良，才刚刚恢复过来，经过一番激烈的胸外按压，体力耗尽。 “丹丹，你醒了！太好啦！” 当看到路丹丹睁眼开，白柔喜极而泣，急忙去扶江林。 “不可能！怎么醒了？”刘半仙无法接受，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大林子，好样的！白柔同志，扶他坐一边歇歇！” 江德贵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江林跟谁学的医术？刘半仙都束手无策，他却把人救活了，这孩子总是带来奇迹。 “不科学啊！难道是回光返照？一定是这样子！江队长，可以准备后事了！”刘半仙打量着路丹丹，嘴里嘟囔着，双手却狠狠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放心吧，就算你死了，她也不会有事！”江林已经印证自己的诊断，患者可能是急性心脏骤停。 “我……我感觉没事了！”路丹丹本能地裹住被子，靠着墙坐起。 嗯？她居然能自行坐起，刘半仙对自己的诊断不自信了，一把扣住路丹丹的手腕。 喘了几口粗气，江林已缓过神，在白柔搀扶下，缓缓起身。 “德贵叔，为了安全起见，我建议把她送去医院复查一下！要是没啥事，也就放心了！” “好！”江德贵爽声应下，“二蛋去雇驴车了！路丹丹同志，等下你穿好衣服！” “居……居然没事了，怎么会这样……” 刘半仙身子晃了几下，骇然地看向江林，自己治不了的病，他竟把人治好了，今后谁还相信自己的医术啊。 王八羔子，知不知道毁掉了我的名声！ 江德贵微微皱眉，路丹丹的气色都好多了，怎么可能是回光返照？刘半仙的医术也不咋样！ “半仙，她看上去没事了！还要准备后事吗？” 刘半仙尴尬地摇了摇头，“奇迹，真是奇迹！命不该绝啊！虽然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但是我仍建议带她去县医院检查，用那种高端仪器，查出潜在的疾病，才能标本兼治！” “是心脏骤停引起，未必能查出来，当然，最好做个全身体检！”江林说道：“德贵叔，我还要巡逻，先走了！” “辛苦你啦！”江德贵笑呵呵。 路丹丹目送江林离开，说道：“昏迷前，我感到胸口一阵刺疼，无法吸呼！应该是心脏出了问题。” “队长，到底是谁救了我啊？” 江德贵正准备解释，刘半仙沉声道：“是刚才那小子，你是不知道，他在你胸口上不停地按揉，还……还多次亲你的嘴。” 第61章 村民家中被盗 路丹丹听闻，下意识摸了下嘴唇，同时感到胸口疼痛，她羞涩地看向白柔，“柔柔，是……是真的吗？” 白柔心中五味杂陈，点点头：“是。” “你……你怎么不拦着点啊？”白柔跟江林走那么近，早晚发展成对象，今后自己如何面对他们两个啊。 “当时你已经没有呼吸和心跳，江林是为了救你！”白柔郑重地解释一句。 路丹丹明显察觉到白柔不高兴，小心翼翼地问：“你不介意吗？” “介意什么？我跟江林只是普通朋友！好了，别胡思乱想，等会还要去县医院复查！你准备一下。”白柔尽量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实际上如鲠在喉。 江德贵适时说道：“路丹丹同志，你别往心里去，大林子没有轻薄你的意思，他在救你，是我同意的！” “要不是他，你怕是没命啦！” 他拉着刘半仙退了出去，关上房门，沉下脸，“半仙，你诬陷大林子！对你有啥好处？” 刘半仙面沉似水，“我说的是事实，江队长，江林是否会医术，你比我清楚！是我诊断出现纰漏，患者应该是短暂性昏迷，不用治疗，到了一定时间能自动醒过来！” “让江林走了狗屎运，并不是我医术不行！告辞！” 他提着药箱，骑着二八大杠离开。 江德贵陷入沉思，是啊，他看着江林长大的，什么时候学的医术？跟谁学的？先是救了县公安小朱，如今又救了路丹丹，绝非巧合。 他那大胆的救人动作，江德贵没见过，想着有时间问他跟谁学的。 孙二蛋赶着一辆驴车回来，载着白柔和路丹丹前往县里。 江林吃了两个烤地瓜，身体逐渐恢复。 “林哥，病人是谁啊？现在怎么样了？”孙海龙好奇地问。 江林眼前不禁浮现救人的场景，路丹丹的嘴唇软软的，香香的，还有点微甜。 手上的感觉，饱满而富有弹性，当时一心救人，没有什么歪心思，但现在不一样，忍不住回味起来。 “林哥，你咋不说话？”孙海龙问道。 江林敛起思绪，说道：“患者是路丹丹！” “哦，不是白柔就好！”孙海龙暗中松口气。 不久后，江明亮带人来接班。 翌日。 江德贵通知民兵去队部召开会议。 江林赶到地方，孙海州的父母和江永昌夫妇正在大声吵闹，看他过来，立即围上来。 “大林子，你们是怎么巡逻的？俺家的粮食被偷！”孙海州的母亲眼睛都哭肿了，一想到没吃的，日子怎么过啊。 孙海州的父亲面无表情，不停地唉声叹气，“贼去俺家了！你们民兵咋没发现？” 谁干的？要知道村里很少丢东西，家里粮食本来都不够吃，谁这么可恶？是土匪干的吗？ 没等江林说话，何春妮怒斥道：“你是民兵排长，俺家的粮食和大铁锅都丢了！你必须负责赔偿！” “都是在你们巡逻期间被偷走的，你看着赔吧！”因忌惮江林，江永昌说话不敢硬气。 江林不禁冷笑：“江永昌，你一个大男人，家里东西被偷，你都不知道，是不是废物啊？” “我……，黑更半夜的睡着了，不知道小偷啥时候去的。”江永昌脸上有点挂不住。 “怎么没把你们两口子偷走啊？”江林寒声道。 “你说的什么话？哪有偷人的！”何春妮怒道。 江林看向孙海州的母亲，“婶，不要着急，等抓到小偷再说！不会让你们一家饿肚子！” 说完，他走进屋里。 房间不大，或坐或站，来了十几个。 江德贵向江林招手，示意坐在他身边。 江林也不客气，孙海龙马上站在他身后，在他耳边低声道：“林哥，你说小偷会不会是咱们自己人？” 江林没说话，江德贵开口：“我把大家叫过来，应该都知道咋回事了吧？” 他的目光从众身上扫过，继续说道：“年关将至，一些人开始蠢蠢欲动，就在昨天夜里，海州和永昌家失窃，粮食被盗！” “我已经了解过，发生在后半夜，江明亮，是你带队巡逻的吧？” 江明亮马上起身，“队长，俺们一直守在山脚下，没有在屯子里巡逻！但是，我敢保证不是土匪干的！” “你们一组是三个吧？没有必要都守在山脚下！可以派一个或者两个在屯子里定时巡逻，总而言之，是你们失职！” 江明亮没有推卸责任，“今后一定加强防范，增加巡逻次数！” “大林子，怎么巡逻，你应该交代清楚！不然，小偷怎会钻空子？” “亮叔，你别想推卸责任，林哥早就说过，山脚下要留人值守，屯里也要有人巡逻！俺们这一组就是这么执行的！”孙海龙马上反驳。 江德贵也说道：“我和张中华也给你们说过！明亮，不要出了事，把责任推给大林子！况且，昨晚他被我叫走救人了。” “这样吧，失窃的两家，总不能饿着，大家给凑点粮食！我出五斤棒子面！两斤小米。” 然后，齐刷刷看向江林。 江林想了想，说道：“德贵叔，咱们的民兵都是无偿为大家服务，没有工资，而且很多家庭条件不好！如果谁家丢东西，都让大家伙来凑，那么，今后丢东西的会更多！” “谁还愿意巡逻？” “没错，我老爹手指被狼咬掉，治疗费都没有，更没有余粮！”孙海龙马上附和。 江明亮也说道：“谁家有余粮啊？我都快愁死了！” 其他人也不愿意出粮食，甚至表示退出巡逻队。 江德贵一拍桌子，“安静，我理解大家的心情，算了，不让你们出粮了，由生产队想办法！” 最终，大家不欢而散。 众人散去，江林掏出五块钱，塞给孙海州的母亲，“婶，你们去公社买点粮食，回头我再给你们送点野猪肉！” “大林子，婶不能要你的钱……”孙海州的母亲泣不成声。 何春妮立马笑道：“是不是也给俺五块啊？” 江林撩起眼皮，“我欠你们钱吗？” 何春妮顿时愣住，“俺家也没吃的，况且，我是你三婶！”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江林转身离去。 江永昌瞪妻子一眼，“都是你闹腾的，要是跟大嫂家关系好，大林子能不管咱们吗？” “咦？你还有脸怪我，都是你娘从中挑拨，难道你不知道？” 江永昌顿时不乐意，“是你尖酸刻薄，还污蔑大嫂！都是你的错！不要把责任推到俺娘身上。” “我呸！就她最坏种……” “不许骂俺娘！” “我就骂啦，你能把我怎么着？你娘不但坏种，还非常恶毒！” “我叫你别骂了！”江永昌一巴掌抽在何春妮脸上。 “你个废物，竟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夫妻两个厮打起来，江德贵没有阻止，两口子都不是东西，打死才好呢。 第62章 心理防线被击垮 “行了，要打回家打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夫妻二人的动静，吸引不少围观的知青，江德贵这才出声喝止，“永昌，不是我说你，大林子是你的亲侄子，他为何帮助海州家，也不愿意帮你们？一句话，是你们咎由自取！” “他现在很优秀，张中华以及县里那些公安，都很欣赏他！” 江永昌叹了口气，没有说话，黑着脸离开。 “废物，就知道打媳妇！我不跟你过啦！”何春妮气呼呼地跟在后面。 江林和孙海龙来到孙海州家，孙海州刚起床，对家里失窃的事还不知道。 “大林哥，你怎么来了？” “你家粮食被偷，我过来看看！”江林围着院墙寻找线索。 “我咋不知道啊。”孙海州挠了挠头。 “大人的事，你不用操心！”孙海龙拍了下他的肩膀。 江林在西侧篱笆墙下发现脚印，脚比较大，至少是四十六码，他在脑海里快速搜索一遍，没人穿这么大的鞋子。 他转头看向孙海龙，“海龙，你知道咱们屯里谁的脚最大吗？” 孙海龙微微一怔，笑道：“问这个干嘛？” “到底知不知道？”江林起身，打算去找江德贵打听。 他之所以不说，主要是不能胡乱猜疑，但可以暗中调查。 “林哥，你的记性咋那么差！谁不知道石头他爹的脚大啊！个头不高，脚却大得出奇！” 随着孙海龙说出口，江林眼前渐渐浮现一个身影，是个老实巴交的男人，沉默寡言，但谁家有事，不用请他，都会主动去帮忙。 他应该干不出偷鸡摸狗的事吧？ 随后，在大门外，发现一样大的脚印，只不过，这个脚印是外出的，刚才那个脚是通过篱笆墙翻进院的。 这个好办，循着脚印就能追踪到窃贼。 孙海龙歪着脑袋，林哥在干嘛？莫不是找到线索了？ 虽然地面上的积雪已被清理干净，但结冰了，加上早上行人不多，还能看清脚印，循着朝前走去。 孙海龙和孙海州好奇，在他身后跟着。 最终来到一处院门前。 “林哥，你来找我的吗？”石头端着瓷碗蹲在门口，疑惑不解地看着江林。 江林笑了笑，“你昨晚睡得好吗？” “一夜没睡，你忘了？我和明亮叔接替你们的班，巡逻到天亮！现在眼睛有点睁不开，一会补觉去！” 二人说话间，孙海龙和孙海州也来了。 “林哥，你不会怀疑石头……”没等孙海龙说完，江林瞪他一眼，后者下意识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江林往院里瞧了一眼，笑道：“这几天没看见你爹。” “他身体不舒服！还没起床！”石头应道。 “哦，严重吗？海龙，咱们去瞧下海波叔！”江林率先走进院里，他的瞳孔陡缩，因为在地面上看到了锅底灰。 还真是海波叔干的！江林暗暗叹了口气，把江永昌家的大铁锅都偷来了，下手真狠。 “我记得昨天他还好好的，怎么生病了？”孙海龙嗓门大，还心直口快。 一行三人来到炕前，江宏波坐在炕上正在吃饭。 江林看了眼跟进来的石头，目光移到江海波身上，“叔，听石头说你生病了？哪里不舒服？” 江海波放下瓷碗，剧烈地咳嗽几声，笑道：“像是感冒了，浑身无力！” 他的手很干净，但是指甲缝里黑乎乎的，而且手腕上还有没洗干净的黑灰。 果然是他干的，江林稳了稳心神，说道：“有病别拖着，找郎中拿点药！” “没事儿，过两天就好了！”江宏波瞟了孙海州一眼。 江林看向孙海龙他们，“你们先出去，我跟宏波叔说几句话。” 等几人出去后，江林神色变得凝重，“海州智商低，家里生活困难，仅有的一点粮食也被偷了！再有二十多天就过年了，让他们一家怎么过？” “是啊，谁那么缺德，偷他家的干嘛！”江宏波附和道。 江林嘴角微扬，“我想窃贼家里可能没吃的了！头脑一热犯了错误，可以原谅！” “如果公安介入，那可就麻烦了，毕竟窃贼作案时留下了脚印，及其他痕迹！很容易找得到！那是要判刑的！说不定还要召开批判大会！如果有孩子，不但娶不到媳妇，还会被人戳脊梁骨！” 他是故意恐吓，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恐惧。 “会不会是土匪干的？”江宏波说道。 “不会，有民兵守夜，土匪不敢贸然下山，再者，失窃的两家，中间隔了好几户，要是土匪，为何跳过这几家？”因为江宏波本性不坏，江林想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 “不瞒你说，我已勘察过现场，也已知道是谁干的……” “是谁？”江宏波神色微变。 江林盯着他的眼睛，低声道：“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宏波叔，在我心中你是个善良正直的人，相信你有自己的苦衷和不得已……” “你啥意思，我听不懂。”江宏波眼神复杂，故作不解。 既然对方不承认，江林只好挑明，他一把抓住江宏波的手，用手抹了下他手腕上的灰，“这是锅底灰吧？还有指甲缝里，我就不抠出来了！” 江宏波瞪着眼睛，下巴都快惊掉了，“我昨晚烧火弄的。” 江林又指着他的棉袄，“上面都是锅底灰，而且还有……，你要是不承认！当我没说，要是公安找过来，在你家搜出点什么，你应该清楚是什么下场！” 他转身往外走，脚步很慢，可是到了门口，后者依然没叫他，于是缓缓扭头，“咱们屯里，没人比你的脚大，我是从海州家，循着脚印找过来的。” 此言一出，江宏波的心理防线彻底被击垮，他神色紧张，嗖地一下从炕上跳下来，几步冲到江林身边。 “干什么？” 以为对方要杀人灭口，江林本能地后退。 哪知江宏波扑通一声跪在他的面前，恳求道：“是我一时犯浑，我知道错了！江林，求你别往外说！” 江林暗暗松口气，冷声道：“你家粮食不是够吃吗？为啥还去偷？” 江宏波声泪俱下，生怕被孙海龙他们听见，压低声音道：“前段时间，我丈母娘生重病，家里的积蓄和粮食，都被你婶接济她娘家了！实在没办法，我才……” 说话间，他给了自己两巴掌。 江林觉得他没说实情，又问：“你偷锅干嘛？” 第63章 抓到一只小金雕 “我……” 江宏波心一横，道：“石头姥姥家的大铁锅不能用了！我顺手把永昌家的拿了回来！” “以前偷过没？”江林继续问。 “没有，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干这种事了！你千万别往外说！” 江宏波哭穷，“石头定的娃娃亲，因为俺家里穷，女方家退婚了！所以……” “那你也不能偷啊！靠偷能发家致富吗？”江林语气一变，“海州家里那情况，你怎么忍心下手！” “接下来，你知道怎么做吧？” “我把所有东西退还回去。”江宏波露出为难之色，“要是让他们知道是我干的，今后没脸见人！你得帮帮我。” 江林叹了口气，“不许有下次，否则，你等着坐牢吧。” “好！大林子，谢谢你给我改过的机会！”江宏波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起来吧，今晚把东西还回去！” 说完，江林朝外走去。 “林哥，神秘兮兮的，你们在聊什么呢？”孙海龙嬉皮笑脸地问道。 “打听那么多干嘛！走了。” 江林大步离开。 孙海龙摸着下巴，一副高深莫测的说道：“石头，我怀疑林哥跟你爹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瞎扯！”石头翻了个白眼。 “不信算了，反正不对劲！赶紧吃，咱们去知青点看美女去！” “海州，少儿不宜，你回家吧。” …… 江林回到家，看见江芬芳拿着双管猎枪站在院里，正在练习瞄准。 “哥，我端着枪能站好长时间，手也不抖啦！”江芬芳欣喜地说道。 不经过实弹射击，想练好枪法不太可能，子弹已不多，要想法再弄点，还有黑星手枪，子弹也所剩不多。 至于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张中华承诺给搞些，但愿不会食言，毕竟为救他们，消耗了大量子弹。 在他沉思之际，小猞猁从屋里悠哉地走了出来，不要小瞧它，一般人不敢来。 整个上午，江林在屋里翻译杂志，下午，带着江芬芳去了后山。 江林斜挎五六式半自动，腰里别着黑星手枪，江芬芳抱着双管猎枪，一路上枪不离手。 “看到那些松鸭没？”江林指着一片丛林说道。 “看见了！”江芬芳举目望去，树上有一大群松鸭，欢快地飞来飞去。 江林点头，“别靠太近！瞄准射击！不用怕浪费子弹！” 江芬芳立即猫着腰，朝树林靠近，江林微微皱眉，如果不爬着过去，怕是还没开枪，都吓飞了，刚想到这儿，嘴角扯起一抹笑意。 只见江芬芳已趴在雪地里，缓缓向前爬。 嗯，挺有悟性！ 江芬芳小心翼翼地爬到一棵大树边，贴着树慢慢站起，在观察一眼后，她举起双管猎枪，眯着眼瞄准。 砰的一声，一只松鸭应声掉下。 咦？枪法可以啊！江林欣慰地点点头。 其余松鸭犹如惊弓之鸟，瞬间四处逃窜。 哪知江芬芳又是一枪，又一只松鸭扑棱着翅膀掉下来。 很快，她提着两只松鸭跑向江林，兴奋地喊道：“哥，打死两只！” 江林本想夸两句，心想不能让她骄傲，神色平静道：“那么多松鸭，哪怕闭上眼睛也能打中，另外，松鸭对你没有威胁，开枪时候你没有胆怯！” “如果遇到的是穷凶极恶的土匪，或者是老虎豹子之类的大型猛兽，你会害怕，开枪的时候就会失去准头！我带你上山，就是锻炼你的胆识！” “哥，我手里有枪，不怕猛兽！”江芬芳说道。 上次遇到野猪，吓得不敢射箭，怕与不怕，只有见到野兽才能知道。 江林淡淡道：“其实大多数猛兽不敢攻击人类，只要开枪就能吓跑！当然，遇到老虎豹子，尽量的能逃就逃！” “哥，我记住了！”江芬芳麻利地退掉弹壳，装入两颗子弹。 江林趁机查看松鸭的伤口，瞳孔陡然一缩，其中一只竟然把头给打烂了，要知道松鸭体型小，打头有难度。 这丫头枪法那么准啊？在前世，江林打出的子弹有上万发，才练成神枪手，而且江芬芳从没开过枪。 以她的悟性，如果好好培养，假以时日，定能成为神枪手。 江林循着野兔的脚印，一路搜寻。 然后，寻到一棵倒下的大树，这棵树比较粗壮，江林的胳膊虽长，也抱不住。 野兔脚印消失了，说明藏在树根下面。 “芬芳，我把兔子逼出来，你做好开枪准备！” 随后，他捡起一根棍子，朝树根里捅了几下。 下一刻，只见一只野兔跑了出去。 江芬芳一抬枪，砰的一声，可惜没打中。 江林喝道：“继续！” 为了锻炼江芬芳，他没有出手，因为他心里清楚，野兔是逃不掉的。 江芬芳慢慢移动枪口，伴着枪响，打出第二枪。 那只野兔叫了几声，没了动静。 “哥，打死了！”江芬芳小跑着带回野兔。 江林鼓励道：“再接再厉！” 二人没跑远，也没遇到其他野兽，正准备下山时，江林发现一只大鸟，竟然在捕猎一只野兔，时不时地俯冲而下。 “哥，那是秃鹫吗？”江芬芳惊呼道。 “看着不像！”说话间，江林抬枪就是一下。 那只大鸟中枪后，再也飞不起来。 走到近前，江林不禁笑了，竟然是一只金雕，而且是金雕幼崽，刚才应该是在练习捕猎能力。 就在这时，又一只金雕在附近盘旋。 “哥，真的不是秃鹫吗？”江芬芳担心咬伤自己，不敢靠近。 “对，因为秃鹫的头和颈上没有毛发，你看它的毛发是金色的，而且头和颈都有浓密的羽毛！由此可见，它是金雕，应该还没多大！” 江林见多识广，经验丰富，上前抓住小金雕，原来是翅膀受了枪伤。 小金雕不停地挣扎，想要咬他，江林直接捏住它的嘴。 “哥，别弄死了！能养熟吗？我想养着！” 江林愣了下，觉得可行，说道：“行吧，你要看好小猞猁，别让它们两个打架！” “放心吧哥，让我抱着吧。”江芬芳接过金雕，抱在怀里，并警告道：“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胆敢咬我，我把你的毛拔光！” 直到离开后山，那只成年金雕一只在空中盘旋，想必是小金雕的母亲，江林不忍心伤害它，朝天空放了一枪，把金雕赶跑了。 回到家，江绵绵看着小金雕不敢靠近，“哥哥，它咬人吗？” “先别碰它，等养熟就不咬了！”江林找来绳子，一端系住小金雕的腿，不过，这样不是长久之计，需要想法弄个笼子。 他又给小金雕处理了伤口，不知是不是意识到失宠了，小猞猁在一旁不停地冲小金雕吼叫，伺机攻击。 第64章 站住，干什么的? “雪豹，小金雕今后是你的朋友，你们要和睦相处，不许打架……” 见小金雕警惕地盯着小猞猁，江芬芳做起它们的思想工作。 江绵绵也跟着附和，“小金雕受伤了，雪豹，你别欺负它！” 就在这时，孙海龙带着几个人跑来，小猞猁立马扑了过去。 “林哥，快拦住你家猫！”孙海龙大声喊道。 除了孙二蛋外，基本上没人知道是猞猁，不然，孙海龙他们绝对会吓跑。 “雪豹，回来！”江林担心伤到人，喊了一声。 小猞猁听话地回到他身边。 “林哥，你真牛，居然抓住一只金雕！咋那么小？”孙海龙一行走向小金雕。 “别靠太近，金雕咬人！”石头提醒道。 江林心思微动，“海龙，你知道谁家有笼子吗？” 孙海龙嘿嘿一笑，“你算问对人了，我家就有啊，以前用来养狗的，可惜没吃的，狗被饿死后，笼子一直闲着！要不把金雕弄俺家去？我替你养着！” 当即遭到江芬芳的断然拒绝！ 江林既没拒绝也没答应，说道：“金雕天天吃肉！你家一年也吃不到几次，你养得起吗？” 呃，这是现实问题，孙海龙尴尬地笑了笑，“我养活自己都费劲！还是你养着吧。” “还不快回去把笼子带过来？以后金雕抓到猎物少不了你的。”孙海龙一听高兴坏了，带上石头一行匆匆离去。 不大一会，把狗笼子给抬来了，江林很满意，拍着孙海龙的肩膀，道：“以后打到的鸟，兔子之类的，丢给金雕！” 孙海龙笑得比哭还难看，他的枪法太烂，一年到头都打不到几只鸟，更别提兔子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哥，你有空教我打枪呗！” 江林嘴角微狞，正色道：“打猎先练胆！你什么时候打死一只狼再说！” 狼？孙海龙心脏猛地一抖，上次要不是江林开枪，会步他爹的后尘，如今父子两个对雪原狼都有了阴影。 “我……我尽力吧。” 心道看见雪原狼别再吓尿就行，江林没有打击他。 晚上，江德贵把江林叫去喝酒。 江林带着剩下的散酒，又凉拌一份猪头肉！前往江德贵家，到的时候，发现张中华在场，他扭头就要走，被张中华叫住。 “江林老弟！请留步！”张中华急忙起身。 江德贵也开口：“这顿饭是老张安排的，他特意来向你赔不是！你就给他一次机会吧。” “德贵叔，你说笑了，我怎敢让公安特派员给我赔罪啊！我害怕，不敢跟他一起喝酒！万一他喝多了，把我给抓走，谁养活我的家人！” 江林决定远离张中华，不再帮他办事。 张中华尴尬地摇摇头，“唉，之前我不该怀疑你！都是我的错，等下我自罚两杯！” 他走过去拉着江林坐下，“老弟，怪我得了职业病！刘新刚一家惨死，太残忍，太血腥了！当时，我看谁都有嫌疑！” “你那么善良，乐于助人！怎会乱杀无辜呢！之前的事翻篇了，你看行不？” 说话间他端起酒盅，“我先自罚两个！” 话毕，连喝两盅。 江德贵哈哈大笑，“诚意到了！大林子，你带的是啥啊？” “酒和猪头肉！” 江林把酒放在桌上，又把猪头肉倒入盘子里。 张中华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夹起一块放入嘴里，“嗯嗯，味道不错！” 江德贵也吃了一口，也是赞不绝口，“大林子，你这孩子太实在，叫你来喝酒，你却带着酒和菜来了！” “家里有肉，改天让你尝下我做的爆炒猪大肠，凉拌猪耳朵！香辣猪蹄！” 随着江林报出几个菜名，江德贵直流口水。 现场气氛渐渐融洽，张中华这才说道：“子弹的事已经有眉目，过几天先给你弄二三十发！” 其实江林想让他再弄点黑星手枪子弹，因不想欠他人情，就没有说。 张中华话锋一转，扯到刘新刚命案上，“刘麻子已经杀红眼，我担心他接下来会对刘兴旺的家属下手！” “你可以让民兵保护他家！对了，刘兴旺问题大吗？”江德贵喝酒上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三两酒已显醉意。 张中华叹了口气，“他把责任全部推给了刘大奎，一口咬定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据我调查，刘大奎当年打死自己的妻子，也是刘兴旺给压下来的，说成自杀！” “两年前，他把一个女知青的肚子搞大了，人家通过关系调走！后来听说投河自杀！” “总之，刘兴旺的问题很多，但是死不认罪！除非有人站出来指证他，不然，过几天有可能放出来！” “这种人应该枪毙！”江德贵愤然道，“不配当生产队长！” 江林自顾自地吃菜，一言不发。 张中华看着他，问道：“你点子多，给我出个主意，怎能让刘兴旺交代罪行！” “以你们公安的手段，什么样的罪犯没见过，刘兴旺敢不交代吗？我没啥经验，想不出点子！”江林不会掺和。 张中华碰了下江德贵的胳膊，意思让他劝劝江林。 江德贵清了清嗓门，舔了下嘴上的油渍，“老张，我说句公道话，大林子为了搜捕刘麻子，为了救包括你在内的几个人质，冒着生命危险！他从未退缩过！” “而你呢？在刘新刚的命案上，居然怀疑他！太伤人心啦！换作是我！我会躲得远远的，不会再跟你有任何瓜葛！” “所以，我尊重大林子的选择！” 江德贵说到江林的心坎上，让他心里暖暖的。 江林起身，“德贵叔，我去巡逻了。” 江德贵微微一怔，旋即挥了下手，“去吧。” 等江林走后，他一声长叹，今夜不该江林巡逻，看来他还是没原谅张中华。 “江队长，江林听你的，你让他给我出主意，说真的，我已被搞得焦头烂额！” 江德贵摆摆手，“画大饼没用，你得做点实际的，让他看到你的诚意。” 张中华陷入沉默。 江林从江德贵家出来，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于是悄悄跟在后面，对方走到江永昌家门前时，停留几秒钟又走了，等江林赶到近前，发现地上放着一口大铁锅，当即猜到刚才那人是江宏波。 不知道敲门吗？让别人拿跑怎么办？ 他一脚踹出，砰的一声，其中一扇木门轰然倒地，江林愣了下，也太不结实了！ 他急忙躲了起来，然后江永昌端着煤油灯，骂骂咧咧地出来了。 江林朝孙海州家方向走去，快到地方时，突然传来孙二蛋的呵斥声。 “站住，干什么的？” 难道江宏波被他发现了？ 在孙二蛋手电筒的照射下，只见一条身影飞奔而来。 看不清对方模样，江林低声问：“你谁啊？” 哪知对方也不答话，一道白芒朝他袭来。 第65章 生擒活捉 刀？ 居然用刀捅他，江林侧身闪开，吃惊之下，一脚踹出，后者身形不稳，趴在地上。 孙二蛋快步跑来，见是江林，问道：“大林子，你有没有看见一个人？” 没等江林说话，一道森冷的声音响起，“老子在这儿呢！” 孙二蛋本能地用手电筒照去，顿时僵住，只见一个中年男人缓缓站起，手里握着一把手枪，正指着他。 完了，性命难保。 江林也感到意外，此人不是江宏波，而是一个陌生男人，不但有枪，还有一把尖刀，那凶神恶煞的样子，不像普通老百姓，可能是土匪！ 如果是土匪，来了多少人？ 再者，距离之近，一旦开枪，孙二蛋躲不开，想到这儿，说道：“先把枪放下，有话好好说！” 孙二蛋也战战兢兢道：“别……别开玩笑，把枪收起来，你是那个谁吧？” 基本上确定，眼前之人是土匪，不然，谁会黑更半夜的来江家屯！被枪指着，让他感受到死亡的气息。 殊不知，孙二蛋的腿肚子都在打战，生怕对方开枪。 可能担心惊动其他人，中年男人没有开枪，而是把枪口转向江林，大步上前。 “你他娘的，竟敢踢我！找死！” 男人右手握枪，左手握刀，江林故作害怕，“你……你想干嘛？” “不要伤害他！”孙二蛋的肠子都悔青了，他把枪给另一名巡逻队员了，不然，也不会这般被动。 土匪都是心狠手辣的杀人恶魔，江林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他母亲怎么活？ “闭嘴，等下轮到你！” 中年男人一声低喝，手中的尖刀朝江林胸口狠狠刺出，动作娴熟，毫不犹豫。 孙二蛋心里凉了半截，此人的凶残程度超出他的想象，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放手一搏，他刚准备冲上去，岂料砰砰两声枪响。 中年男人的手枪从手里脱落，掉到一旁，惨叫着倒地。 孙二蛋没想到江林有枪，而且打伤土匪。 不确定是否还有同伙，江林上前又踩断土匪握刀的手腕，把刀踢到一边，用黑星手枪顶住他的脑袋，冷声道：“你们来了多少人？老实交代，否则现在就要你的命！” 见江林没事，孙二蛋暗暗松口气，捡起手枪。 中年男人右臂和右腿被打伤，疼得近乎昏死过去，咬着牙道：“就我自己，其他人都在山上！小子，最好放了我，不然，我灭你全家！” 江林一拳打在他脸上，道：“等你能活下来再说，下山干什么？” “抢……抢被子和粮食！” 因失血过多，土匪眼前发黑，他晃了晃脑袋，江林不会让他死，至于怎么处置，由江德贵和张中华决断，二人还在喝酒，应该听见了枪声。 一个人来抢被子和粮食，江林不信，“你没说实话，来的绝对不是你自己！既然不愿意说，留下你没用了！” “还……还有一个，在山腰接应我……”土匪以为江林要杀他，只好招供，说完昏死过去。 “他死了吗？”孙二蛋问道。 “没有，是失血过多导致昏迷！我先给他止血！”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江德贵的声音，“是谁开的枪？” 张中华和江德贵听到枪声，匆匆前来查看情况，但躲在暗处不敢靠近。 “是大林子，抓到一名土匪！”孙二蛋大声喊道。 听闻是孙二蛋，而且土匪已被抓，张中华和江德贵这才跑过来。 “人死了？”张中华虽然喝了酒，但看到土匪的惨状，顿时变得清醒。 “我可不敢杀人！怕坐牢！”江林口袋里有绷带，将土匪的伤口给缠住，继续说道：“还有一名土匪在山腰！二蛋叔，咱们去瞧瞧。” “做得好，你这是为了保护大家的安全，就算把人杀掉也不用负责！对吧老张！”江德贵说道。 “土匪要杀我和大林子，这是他的手枪，还有尖刀！”孙二蛋把枪递给张中华，这样一来，更加证实对方有多么危险。 张中华接过手枪，马上表态，“江林，遇到穷凶极恶的土匪！首先要保护好自身安全，其次，只要威胁到你，可以不计后果地开枪射杀！” “这一次，你做得非常好！” 江林冷漠道：“你是公安，应该带头去抓土匪同伙！” “好，江队长，你找人把他捆起来，我回来再审问！” 张中华带头直奔山脚。 江林和孙二蛋跟在后面。 不大一会，来到木屋，孙二蛋不禁骂道：“那两个瘪犊子跑哪儿去了？” 紧接着从隐蔽处走出两个人，因为之前听到枪声，所以，吓得躲了起来。 “江林，你有信心活捉土匪吗？” 张中华征询江林的意见。 “活捉？我和二蛋叔没这本事，还得靠你！你是领导，怎么指挥，俺们两个配合便是。” 黑灯瞎火的，根本就不知道土匪所在位置，不被对方打死就不错了，还想着活捉，不知道咋想的。 孙二蛋附和，“我跟大林子只是普通老百姓，没有作战经验，只能帮你壮壮胆！啥也做不了！” 卖命的事，他可不干！ 张中华轻轻摇头，“你们跟在我身后，遇到危险要及时躲起来！” 两人点点头。 上山的路崎岖湿滑，又异常难走，也不敢打开手电筒，只能摸黑前行。 江林认为土匪没逃走，不能掉以轻心，不然，有可能阴沟里翻船。 可惜没带上小猞猁，它的嗅觉灵敏，容易发现目标。 他小心谨慎地四下搜寻，并让孙二蛋走在最后面，压低声音道：“二蛋叔，你跟在我身后！” 这小子是在保护我，孙二蛋感动得热泪盈眶，只是看不见而已，他扯了下江林的衣服，小声道：“咱们走慢点。” 江林点头，摸出黑星手枪。 又过了一会，张中华躲在一块石头后面，从孙二蛋手中接过手电筒，打开朝周围照去。 “快关掉！”江林急忙提醒，并拉着孙二蛋躲到另一块山石后。 “估计逃跑啦！”张中华不以为然。 突然，一声枪响，子弹从他耳边掠过，他本能地趴下，惊出一身冷汗。 砰砰，又两颗子弹飞来。 “还不把手电筒关掉？你想成为活靶子吗？” 江林感到无语，身为公安，怎么没有安全意识。 第66章 我愿意嫁给你 江林锁定了枪手的大概位置，从下往上打，很难击中对方，但为了掩护张中华，他只好胡乱地开了两枪。 他和孙二蛋刚换了地方，一颗子弹从他们刚在所在位置飞过。 对方占据有利地形，对江林他们极为不利。 张中华不敢露头，“江林，接下来该怎么办？” “呆在原地别动，手电筒不要关掉！”江林又对孙二蛋道：“你找处隐蔽的地方，我绕到上面去瞧瞧。” “别去，太危险……” 孙二蛋没能拉住江林，忍不住喊道：“快回来，想下你娘和你妹妹！” 然而，江林猫着腰，很快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张中华听见了，为掩护江林，他故意用手电筒朝山上照射，以此吸引枪手的注意，让枪手知道他还在原地没挪地方。 砰。 枪手开枪了，打在石头上。 殊不知，在距离十几米远的地方，江林正在匍匐前行，而且已发现枪手的藏身处，但射击角度不好。 张中华仿佛知道他的心思，再次朝山上照了一下。 砰的一声，枪手再度开枪。 这一次，江林看得清楚，立即爬了起来。 砰砰。 连开两枪，马上又趴在地上。 周围瞬间沉寂下来，孙二蛋不禁喊道：“大林子，你没事吧？” 张中华说道：“不要喊，刚才开枪的不是枪手！江林不会有事！” 江林开枪后，翻滚到一旁，观察对方动静，他担心枪手诈死。 几分钟后，他抽了抽鼻子，闻到血腥味，另外，附近没有任何动静，说明就是枪手自己。 他双手握着手枪，这才缓缓朝前靠近。 快到近前的时候，为了安全起见，江林又补上一枪，“人死了，你们过来吧。” 张中华最先跑来，灯光照在死者脸上，血肉模糊，想不到在黑夜里，竟然击中耳门！ 江林一共开三枪，死者中三枪，一枪脑袋，一枪脖子，另一枪打在身上。 张中华又缴获一把手枪，说道：“土匪已经撑不住了，还会派人下山！民兵一定要仔细巡逻！” “手雷！”孙二蛋从死者口袋里摸出一枚木柄手雷。 “哪来那么多手雷？”张中华给要走了，这玩意太危险，他要销毁。 “走吧。” 江林率先朝山下走去，今晚又浪费五颗子弹。 张中华不敢独自留下，也快步离开。 江林没有停留，直接回家，至于怎么审问土匪，他不参与。 趁着时间还早，还要继续翻译杂志，不能让冯婉茹等急了。 孙二蛋对两名民兵说道：“之前有一名土匪从你们眼皮子底下溜进屯里，从现在起，都给我打起精神！哪怕一只老鼠，也不得放过去！” “否则，受害的可能是你们的家人！” 而张中华一路小跑，走进江德贵家，院里已聚集着不少人，土匪被五花大绑。 张中华把土匪弄醒，现场审讯。 土匪叫邢广，是匪首大胡子的手下，此行奉命下山偷被子和粮食，只是没还有得手，被孙二蛋发现。 据邢广交代，残余土匪还有十多个，躲在另一处山洞里，并供出一个重要信息，刘麻子已入伙，但还没回山上。 张中华担心刘麻子再乱杀无辜，让江德贵派人去刘家屯，通知民兵增加巡逻频次。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江林才把杂志翻译完，小猞猁蹲在一旁，陪他一夜。 屯子里传出两个消息，一，活捉一名土匪，打死一个！二，被盗的东西又还了回去。 让江德贵纳闷的是，他审问过邢广，失窃的事跟他们无关，那么窃贼有可能是本村人，会是谁呢？又为何退回去？他很想知道。 昨晚江林开枪打伤土匪邢广时，江宏波就躲在不远处，目睹整个过程。 他被吓着了，现在还躺在被窝里不敢下床，心中暗暗发誓，以后哪怕饿死，也不偷啦！ 将近中午，江林被江绵绵叫醒，“哥哥，有个漂亮姐姐找你。” 以为是白柔，江林穿好衣服，走出房间，只见屋里站着一个女孩，竟是路丹丹。 看到江林，她俏脸微红，“江林，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客气！复查了吧？医生怎么说？”江林示意她坐下。 江绵绵出去玩了，家里只剩下江林和路丹丹。 “没……没事了，只是胸……胸口疼！可能是你用力太大！” 路丹丹的声音越来越小，脸蛋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一想到救人时的情景，血气方刚的江林，忍不住吞了下口水，“当时为了救你，考虑不了那么多！” 路丹丹点头，娇滴滴道：“我明白，那些知青都看见你对我又亲又摸的，传出不少风言风语！” “我倒是没什么，主要担心你和白柔的感情……” 她用眼角余光观察江林的神色。 江林微微一怔，在这个年代，女孩子比较看重自己的名节，竟然为他着想，说道：“我跟白柔虽然有来往，但还不是男女关系！我给你做胸外按压和人工呼吸，都是在救你！别人的话不必放在心上。” 路丹丹眸光变得明亮，“难道你对柔柔没意思？” 江林是二十一世纪穿越来的，他的爱情观与现在的人不一样，虽然对白柔有好感，但还没发展到喜欢她的地步，况且，才接触没几次，彼此还不太了解。 “大家都是朋友！” 他不喜欢柔柔？路丹丹似乎看到希望，“你救了我，而且还那样了，我无一回报，要不以身相……” 江林听出她的话意，直接打断，“你别有任何心理负担！终身大事，岂能儿戏！” 路丹丹神情僵住，她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说出来，居然被拒绝了，心里不是滋味，无论容貌，身材，学历，自己一点也不比白柔差！ 只要她愿意，那些男知青，都会争着娶她。 “都知道你亲了我，还摸我的胸，这些都是夫妻之间才做的事情！江林，我以后怎么嫁人啊！” 什么意思？不会要缠着我吧？思想太封建了，江林劝道：“过两年，知青下乡结束，你就能离开这儿！谁也不知道你的事！” “再者，我救你时采取的是临床上常用的心肺复苏，随着时代的发展，会越来越开放，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路丹丹眼中含泪，“在医院的时候，我都想好了，只要你不嫌弃，我愿意嫁给你，什么都不要！” 江林的心脏猛地一颤，笑道：“别傻了，你这是为了报恩，没有感情基础！是不会幸福的。”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路丹丹神色无比坚定。 第67章 自恋的路丹丹 看来她是铁了心想要嫁给我，江林这才仔细打量路丹丹，身材苗条，比白柔矮那么一点点，容颜姣好，跟白柔相比各有秋色。 但是，她不是江林喜欢的类型！ “以后咱们就是朋友，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我还小，暂时不考虑结婚！” 背乡离井，举目无亲，他不想伤害路丹丹。 路丹丹先是一怔，随即露出灿烂的笑容，只要没拒绝，就有希望，“好吧，相处久了，你会爱上我的！” “你放心，我不会给其他男生追求我的机会！我先走了。” 望着路丹丹离去的背影，江林皱起眉头，因为他发现路丹丹不但自信，而且自恋。 他正准备去卧室，却看到一道身影出现在大门口，竟是白柔。 “江林，丹丹有没有过来？” 她们两个没有碰见吗？江林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从这儿刚走！” 白柔转身看去，说道：“俺俩没走一条路！” “她这人非常保守，平时都没让男孩子碰过手，你又亲又摸的，怕是把你当成了她的男人！你对她有意思没？我可以从中牵线！” 江林被整懵了，“你来给我说媒的？” “是啊，你们一个未娶，一个未嫁！只要彼此愿意……” 白柔说话时候，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显得格外紧张。 “我暂时没有结婚打算！再者说，我家里穷，配不上路丹丹！” 江林敏锐地察觉到白柔脸色好转，继续说道：“另外，像我这种人，说不定哪一天成了猛兽的食物！跟着我没有安全感！” “况且，两年后，她跟你一样是要回城的！” “我……我不回去，我喜欢这里！”白柔轻咬着嘴唇，“你要是对丹丹没意思，就不该亲她，摸她！” 江林苦涩地笑了笑，“大姐，我是救人！不那么做，路丹丹会死的！” “解释也没用，大家伙都看见了！除非丹丹自己想通！否则，以她的性子，会一直缠着你！” 白柔想了想，道出一个秘密，“她认为你喜欢她！” “我跟她都没见过几次面，怎会喜欢她？净胡思乱想！你回去多开导她，我救她纯属善意之举，没有别的想法！” 白柔对上江林的眼睛，“你对她真的没想法？” 江林郑重点头，“是的。” 白柔眼皮忽闪几下，支招道：“除非你有对象，才能让她死心！” 江林微微皱眉，“你告诉她，我跟她不合适！而且我有喜欢的人啦。” 白柔心里陡然一沉，“那女孩是谁？一定很优秀吧！” “哪有啊，不这么骗她，她怎么对我死心！”江林苦笑一声。 白柔似乎松了一口气，“行吧，我帮你！” 说话间，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糖，放在江林手里，“替我送给芬芳和绵绵！” 然后，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哥哥，我吃糖糖！” 江绵绵从东边跑了出来，在她身后跟着祁翠娥和江芬芳。 江林把奶糖分给江绵绵一半，小丫头高兴得手舞足蹈。 “我看白柔喜欢你，大林子，你要想法娶回来！”祁翠娥眉开眼笑。 “哥，我也想让白柔姐做我嫂子！”江芬芳也支持江林跟白柔在一起。 “人家是城里人，迟早要回去！看不上咱们乡下人！娘，你就别操心了，我会给你娶个好儿媳！”江林把剩下的奶糖给了母亲和二妹。 “比白柔俊俏的女孩子不多！我认定她了！”祁翠娥下达死命令，“咱家条件比以前好得多，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把她娶回家！” 江林哭笑不得，婚姻大事，不宜操之过急，“娘，以我的条件，人家未必看上我！” “我能看出来，她心里有你，只要你稍微主动点！明年我就能抱上大孙子。” 祁翠娥心里着急，儿子经常上山，还抓土匪，谁能保证每次都能安然无恙地回来！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谁来为他们江家延续香火。 因此，她恨不得儿子现在就结婚。 江林没法答应，嘿嘿一笑，然后，跟江芬芳一起去喂小金雕，江芬芳忙了一上午，只抓到两只老鼠。 小金雕还有点惧怕，只要靠近它，就张着嘴一副要咬人的样子。 小猞猁也不太友好，时不时冲小金雕叫唤。 另一边，白柔回到知青点，见路丹丹哼着小曲，开心的样子，问道：“见到江林了吧？” 路丹丹嗯了一声，“面对江林的时候，我的心像小鹿一样乱跳，柔柔，你说这是咋回事？” 嘶，她对江林动心了，白柔神色变得凝重。 “我的胸都快被他按碎了！还夺走我的初吻！他肯定对我有好感，不然，怎会这么做呢！”路丹丹媚眼如丝，下意识摸了下嘴唇。 她继续自我陶醉，“他亲我！说明喜欢我！” 白柔简直无语，耐着性子解释，“救人跟喜欢是两码事，如果当时患者是别人，我想他也会这么做！是你想的太多了！” “柔柔，反正你对江林没意思，他对我都那样了，我只能委身跟他处对象，才能堵住那些风言风语，以免败坏我的名声！你应该知道我的性子，不会再喜欢别的男人！” 她一把握住白柔的手，“你是我最好的闺蜜，支持我跟江林在一起对吧？” 白柔神色复杂，听到这些话，心里一点都不舒服，说道：“你这是一厢情愿，江林对你未必有意思！还是先找他问清楚吧！” 路丹丹嫣然一笑，“以我的自身条件，我的家世，哪个男人不想攀高枝，江林也不会例外！当然，这种事要循序渐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柔柔，祝福我吧！” 白柔怔怔发呆，如果路丹丹主动追求江林，没准还真能追上，就看江林的选择了。 “好吧，希望他能接受你！” “嗯，你真是我的好闺蜜，好姐妹！”路丹丹激动地在白柔脸上亲了一口。 下午，江林把翻译好的杂志，仔细地复查一遍，打算明天去公社。 晚上巡逻，只有他和孙海龙，原本跟他们一组的江明亮，去了另一组。 “林哥，你说土匪还会下山吗？”孙海龙忐忑不安。 “会，那些土匪没吃的可以打猎！要是没有被子会冻死！无法过冬！所以，你要打起精神！” 江林继续叮嘱，“别躲在木屋里！找个隐蔽的地方！” “林哥，一切听你指挥。”如今孙海龙最佩服的就是江林，对他言听计从。 不久后，突然从屯子里传来一声枪响。 江林瞬间警惕起来，谁开的枪？出了什么事。 第68章 闯入江林家的人是谁 江林立马爬到树上，因为枪声是从他家那边传来的。 “林哥，有情况！”孙海龙立即取下猎枪，“要不要去看下？” 整个江家屯被巨大的黑幕笼罩着，什么都看不见，江林心里发慌，就在这时，又是一声枪响。 “林哥，是你家那边！”孙海龙大声提醒。 江林从树上跳下，“防止土匪声东击西，你守好这里！” 话毕，朝远处飞奔而去。 孙海龙吓得急忙躲了起来，心中暗想，要是土匪来了怎么办？ 啪，他狠狠给自己一巴掌，自己太熊包了！没有出息，而被他从小欺负到大的江林，不但敢杀狼，还敢杀土匪！他也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可是身子却不听使唤地打战。 江林一路狂奔，他担心家中出事。 直到回到屋后，也没看见一个人，夜里有人开枪，还真没人敢出来查看，何况他家在最东头，前后左右没有住户。 他围着院子转了一圈，除了小猞猁的叫声，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他爬上观察哨，啥也看不见，于是翻墙进院。 “谁？俺开枪了！”顿时响起江芬芳的声音。 “是我。”江林不禁笑了笑，有二妹在家，就算有土匪进来，她也能对付，要知道她手里有双管猎枪和弓箭。 “大林子，你总算回来了！刚才有人翻进院里，还开枪打雪豹！” 祁翠娥的声音都在颤抖，显然吓得不轻。 江芬芳也说道：“幸好有雪豹，它冲了出去，对方开枪没有打中它！我……我开枪把那人打跑了！” 江林进到屋里，端起煤油灯查看小猞猁的情况，小家伙没有受伤！ “要不是雪豹及时发现，芬芳又开了一枪把贼人吓跑，后果不堪设想！”祁翠娥心有余悸，“是不是山上的土匪来报复咱家？” 江林轻轻摇头，“应该不是，土匪不认识我，不可能针对性地报复！” “芬芳，你做得非常好！只要有人携带凶器闯入咱家，尽管开枪！哪怕把人打死，有哥担着！” 另外，小猞猁的腿伤已好得差不多，个头也大了一些，有它看家护院，一般人不敢靠近。 江芬芳点头，“我要不是害怕把人打死，那人逃不掉！” “不管来的什么人，屋里一定不要亮灯！先开枪警告！如果不走，往死里打！” “我还要去巡逻，把门关好！” 出了院子，江林快速朝刘家屯的方向追去，因为他认为那人是刘麻子。 本屯子里的人，都知道他有枪，不敢贸然进他家院子，再者，除了孙二蛋，江明亮和孙海龙手里有枪，其他人没枪。 追到西头，没有看到一个人影，想必刘麻子已逃跑，他应该不敢回家，会不会上山？ 想到这儿，江林朝山脚下跑去。 “海龙，滚出来，有人上山没？” 到达地方，他一声大喝。 孙海龙从暗处走了出来，“林哥，我没看见人！那边啥情况？” 江林深呼一口气，说道：“还不确定是谁，翻入我家院里，芬芳开枪把人吓跑了！” “竟敢跑你家去，谁那么大的胆子！不想活了！”孙海龙分析道：“你手里有枪，熟人不敢去！应该对你的情况不了解！” 江林不相信是土匪，怀疑的第一个人就是刘麻子，但他没有解释，很快，江明亮带人来接班。 孙海龙不爽道：“亮叔，你听到枪声没？” “听到了，是你们在打猎吧？”江明亮不悦道：“我刚睡着没多久，就把我吵醒了！” “不是打猎，是林哥家进贼了！”孙海龙冷嘲热讽道：“都跟乌龟似的缩在家里，不敢出门查看！以后谁家发生类似情况，林哥，你也别帮忙！” “海龙，你别阴阳怪气的，天天都有打猎的，枪声很正常，谁能想到会出事！”觉得孙海龙针对自己，江明亮很不高兴。 “行了，你们注意安全！那人手里有枪，兴许逃了，也有可能正躲在某个角落里！” 江林拉着孙海龙离开。 “林哥，你看咱们屯里都是什么人？让人寒心！”孙海龙嘟囔道：“以后听到枪声，我们也当作没听见！” 江林淡淡道：“怕死是人类的本性，手里没枪，出去也是送死！可以理解！” “那孙二蛋和江明亮手里有枪，还是民兵，为啥不露面？”孙海龙对二人相当不满。 江林沉吟片刻，道：“二蛋叔应该是睡着了！” “两声枪响都震不醒，反正我不信！说白了，他们都是贪生怕死！林哥，以后要爱惜自己的生命！听见枪响，咱也躲远点！” 江林没有接话，目送孙海龙走远，他才朝自己家走去。 翌日。 江林吃过早饭，前往三道口公社。 刚走到队部，迎面碰见张中华，他骑着自行车，停在江林身边，“江林，你让民兵注意点！刘兴旺的妻子，父亲和母亲，在夜里被杀害！初步推断，是刘麻子干的！刘兴旺还在县里，躲过一劫！” “刘麻子丧心病狂，泯灭人性！要是逃到这儿就麻烦了。” 江林瞳孔陡缩，说道：“昨天晚上，在我巡逻期间，一名男子闯入我家，还开了一枪，估计就是他！” 张中华皱起眉头，“眼下抓捕刘麻子是当务之急！他比匪首大胡子还要危险！” “我去找江队长商量下，发动村民搜查！” “这起命案已引起县里高度重视！会抽调十名精英，前来协助抓捕刘麻子！” 然后，他从包里拿出一个布袋交给江林，“这里有二十五发子弹！你先用着！” 张中华似乎想到什么，刚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那个土匪叫邢广，他已如实交代！刘麻子已投靠大胡子，下山几天了，还没回去！” 刘麻子，是要对我动手啊！尽管放马过来。 江林略一思考，取消今天的计划，改天再去公社，不除掉刘麻子，对他家构成巨大威胁。 正准备回家时，一道靓丽的身影快步走来，甜美的声音响起，“江林，你怎么在这儿？”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路丹丹。 对上路丹丹美眸，江林心里咯噔一下，那含情脉脉的眼神，让他有种异样的感觉，不会真的爱上我了吧？ “我路过这儿！刘家屯又发生命案，凶手在逃，回你住的地方，没事别乱跑！” 江林转身离去。 他在关心我！路丹丹心花怒放，“江林，谢谢你。” 不远处，白柔神情落寞，路丹丹来到她面前，欣喜道：“江林特意过来叮嘱我外面危险，不让我出门。” 第69章 天坑里的呼救声 “柔柔，我好开心！” 路丹丹难掩激动的心情。 白柔强行挤出一丝笑意，“昨天夜里，我听到枪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咱们回去吧。” “嗯，谢谢你，要不是你，我没机会认识江林！柔柔，你是我的福星！” 路丹丹笑靥如花，白柔则黯然神伤。 江林却不知道，因为他一句话，让路丹丹看到追求他的希望。 回到家中，他带上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叮嘱母亲不要出门，并把江芬芳叫到一旁，交代一番。 那晚刘麻子来家里，幸好有小猞猁，不然，从窗户朝屋里开一枪，后果不堪设想。 刘麻子的藏身处，要么在山上，要么在亲戚家！不过，他杀死那么多人，公安追查那么紧，敢去亲戚家吗？关键谁敢收留他？ 因此，江林决定进山搜寻。 天空灰蒙蒙的，根据往年，这个时候，都会大雪封山，到时候，积雪能高达几尺厚，无法上山，趁此机会，顺便再打点野味。 他沿着之前搜寻刘麻子的路线进山，一些积雪都融化了，由于气温较低结成了冰，走起路来比较滑，行进速度有些缓慢。 有几个新鲜脚印，估计不是刘麻子就是土匪的，因为附近的猎户知道山里危险，没人敢上山。 江林循着脚印朝前寻去。 很快，确定一行人三个，所去的地方都是树林，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冰天雪地，来这儿干嘛？如果是采参人，人参被积雪覆盖着，怎么找？ 他不禁想起冯婉如，答应帮她寻找百年人参，除非等到明年开春，冰雪融化，否则，上哪儿找去！ 一路上，只看见两只松鼠，啥情况，怎么连只野兔都没有？ 不知走了多久，寻到树林里，突然，传来呼救声。 江林环视一眼，没有看到人影，以为是幻觉，可是刚走几步，求救声再次传来。 这伙人遇到危险了？想到这儿，他不由加快脚步。 呼救声越来越近，江林取下五六式半自动步枪，戒备着朝前靠近。 而后，发现前面有个大坑，确切地说是个天坑，目测直径有二三十米，他小心翼翼地探头朝下望去，至少有二十米深，下面有三个人，只露上半身，腰以下全是积雪。 “救命啊！救命……” 看见江林，都扯着嗓门大喊，并冲他挥动着手臂。 他们是怎么一起掉下去的？没有一点安全意识，还敢进山！ 江林扫视一眼，天坑四周陡峭，跟井壁没啥区别，想要爬上来，难如登天！ 如果不是被他发现，用不了一天，都会冻死在下面。 此行，他没有带绳子，怎么救人？ 江林心思微动，首先要弄清楚这些人的身份！万一是土匪呢？ 于是朝下大声喊道：“你们什么人？进山干什么？” 他不敢靠边缘太近，防止滑下去，所以，看不到三人的容貌。 “俺们是来采药的，求你救救俺们！”一道粗犷的声音传来，求生欲极强。 “大哥，你行行好！我不想死！”另一人说道。 江林神色一滞，声音那么熟悉，不禁想起中药铺的店员余辉，不会是他吧？ 他卸下三棱军刺，将积雪和冰块清理干净，确定脚下没问题了，这才朝下望去。 其中一人果然是余辉，江林嘴角微扬，怪不得都往树林里跑，定是来采桑黄的。 同时，也暗中松口气，至少不用担心是土匪。 不能见死不救，哪怕看在冯婉如的面子上，也得把余辉救上来，不过，那么深！怎么救？ 如果回家拿绳子，一来一回，需要六七个小时，到时候天都黑了，再者，他们能坚持那么久吗？ 江林感到脑壳疼，三人的情况与当初孙二蛋的完全不一样，主要是太陡峭，即便弄到树枝，也没法把人拽上来！ 他绕天坑一圈，也没想到办法。 余辉三人可能担心江林不救他们，不停地哀求，甚至余辉都急哭了。 “大哥，我给你磕头了，你要救我上去啊！” 江林也想救他们，怎奈身单力薄。 想及至此，冲下面喊道：“你们坚持住，我去想办法！” 说完，他大步离开。 “别走啊，别走……” 一个个绝望的喊着，在余辉他们看来，不会再救他们了。 江林轻轻摇头，上山之前不知道危险吗？要是遇到大型猛兽，焉有命在。 若是找不到足够长的绳子，等待几人的只有死亡。 他加快脚步，前往关押张中华的那个山洞，但愿捆绑他们的绳子还在。 如果遇到猎户或者采参人就好了，一般都备有绳索。 又走一个多小时，进入土匪的地盘，之前被破坏的陷阱，都已重新弄好。 那些死尸也不见了，不过，地面上仍残留着血迹，空气里依然弥漫着血腥味。 以防山洞里有人，他悄悄靠近，并支起耳朵听了片刻，没有听到任何动静，朝里面扔了两块拳头大的石头。 这才迈步走了进去，山洞里充斥着烧焦的气味。 他仔细搜寻一番，捆绑张中华和张星的绳子还在，加一块有七八米，想要救人，还是不够长。 走进其他石洞，空空的啥也没有。 他正打算走时，发现还有一个石洞，便走了过去，刚到洞口，突然从里面窜出一个东西，猝不及防，将他撞倒。 妈的，是老虎吗？看不清楚，江林为了避免受伤，顺势朝一边翻滚，即便这样，这畜生仍不放过他，再次扑上来。 距离太近，加上猛兽的速度太快，江林来不及开枪，只好双脚乱蹬，棉裤却被咬住。 “找死！” 江林麻利地抬枪，扣动扳机。 猛兽中枪，惨叫着朝外跑去。 江林不会让它逃跑，一跃而起，飞快地往外追，凭感觉又开了两枪，至于有没有击中，不得而知。 追到洞外，发现地上的血迹，而不远处，一只金钱豹正在朝树林里逃窜！ 不会是之前那只吧？刘二娃就是被它咬死的，今天休想逃脱，他抬起步枪，砰的一声，可惜被树挡住了。 为了给刘二娃报仇，他不会放过这只豹子。 等他追进树林，听见豹子的嘶吼声，却不见它的身影，当他循着声音追到近前，才发现豹子掉入陷阱，正在嘶吼和挣扎。 第70章 遇上猛虎 “畜生！你还跑啊！” 江林将枪口对准豹子的脑袋，原本可以用三棱军刺杀掉它，因担心破坏皮毛，所以，决定赏豹子一颗子弹。 他不怕惊动土匪，要是能把刘麻子或者大胡子吸引过来，求之不得。 豹子张着嘴，不停地嘶吼，江林这才看清楚，原来豹子的身子被一根削尖的木桩刺穿，这样一来，不用浪费子弹了！ 为了不让土匪捡现成的，待豹子死后，江林将上面重新弄好，又盖上一层雪。 在树上刻下标记，前去救人。 回到天坑，三人还在呼救，只不过嗓子都喊哑了。 江林的出现，让他们激动不已，重新看到活下去的希望。 两根绳子接到一起，还是太短了！ 江林无奈地摇摇头，朝下喊道：“绳子不够长，一时半会救不了你们，等下我给你们扔下一些树枝，你们点燃烤火！我下山叫人去！” “绳子？我们有绳子！” 说话的是余辉，江林愣了下，急忙说道：“你们扔上来。” 遗憾的是，二十多米高，根本就扔不上来。 江林目光扫过，马上掰断一根树枝，然后，伸了下去，约莫十多分钟后，绳子终于挂在树杈上，被拉了上来。 所有绳子接在一块，至少有三十米，这下可以救人了，他把绳子一端固定在几米外的大树上，另一头缓缓丢下。 “你们一个一个地来，绑好自己的腰！首先声明，要是中途掉下去，我概不负责！” “力气大的先上来！” 把一百多斤的大活人，从二十米深的地方拽上来，难度相当大，况且江林自从上山，一直都没闲着，消耗了大量体力，有可能拽不动。 江林刚找到一根合适的短木棒，下面提醒他可以拉了。 他深呼一口气，每拉一下，就用短木棒缠几圈绳子，就这样，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人拉上来后，他筋疲力竭地躺在地上。 “哎呀，我的亲娘啊，总算死不了啦！” 第一个上来的是个中年男人，他爬到江林身边，死死握住他的手，“兄弟，谢谢你！” 江林转头看向对方，四十左右岁，五大三粗，怪不得拉着费劲，太重了。 “大冬天的，你们来采什么药？” 后者没有隐瞒，如实说道：“野生桑黄！那玩意贵啊，听说四五十块钱一斤！你是什么人啊？” 江林淡然道：“我是附近的山民，你们胆子真大，这山里不但有大型猛兽，还有杀人如麻的土匪！不想活了吗？” 男人苦笑道：“我也知道山里危险，但是为了养家糊口，不得不冒险！再者，喊我来采桑黄的是我一个朋友，没法拒绝！” “上山采药，首先要有经验！其次，要考虑风险！不然，会稀里糊涂丢掉性命！你们幸好遇上我！要是遇到土匪！你们必死无疑！” 江林缓缓坐起，“前几天，这里还发生过枪战！死了几十号人！就在一个小时前，我遭到豹子袭击！要不是有枪，早被咬死了！” “真……真的吗？”男人急忙站起，四下张望，“我是采参人，曾经遇到过雪原狼，由于俺们人多，把狼给吓跑了！但也吓得不轻，想不到你竟然遇到豹子！说不定就在附近！我们赶紧把人救上来离开！” 胆子这么小，还当采参人！江林轻轻摇头，“你采到过人参没？” “采到过啊，就是参龄太短，不值钱，要是运气好，碰见一株百年人参就发财了！” 在歇息的时候，江林与对方聊起来，此人叫赵宽，采参十年，之所以来采桑黄，是余辉把他忽悠来的，而他又叫了一个同村的。 结果两人为了救余辉，一起掉入溶斗下面，好在积雪比较厚，三人才侥幸没受伤。 缓过劲后，江林跟赵宽一起努力，将余辉和另一男子救上来。 “江……江先生，是你啊？” 看到江林，余辉脸色通红，显得很尴尬。 “遇到我是你们命大！知道这后山有多凶险吗？就连狩猎队的人都不敢来！” 江林指了下棉裤，说道：“被豹子给吃的！前些日子，刘家屯的刘二娃，就是豹子咬死的！况且，土匪猖獗！不管遇到猛兽，还是土匪，你们都会没命！” “以……以后再也不来啦！”一想到差点死在这儿，余辉一阵后怕。 赵宽开口，“赶紧下山吧，等天黑了，会更危险！” 关于重赏的事，三人像是忘了，闭嘴不提，当然，江林也不会要。 要不要让他们帮忙把豹子弄下山？江林看了眼天色，等找到豹子，从陷阱里弄出来，估计天就黑了，没带手电筒，不能让余辉他们置身于危险之中。 于是前面带路，朝下山的方向走去。 余辉紧跟在江林身后，“江先生，你走慢一点，你手里有枪，一旦遇到猛兽！可要保护我啊！” “我要是出点啥事，冯主任肯定很伤心，你不忍心看着她伤心对吧？” 江林脚下一顿，这货竟是贪生怕死之徒，“放心吧，只要我不死，不会让你们有事……” 只是话音未落，突然传来一声虎啸！ 江林神色骤变，他还没有遇到过老虎！这玩意异常凶猛，急声说道：“有老虎，快上树！” 他麻利地率先爬到树上，搜寻老虎的身影。 赵宽和另一男子，也躲到了树上，只剩下余辉急得团团转，“江先生，我……我不会爬树！” “你找个隐蔽地方躲起来！”江林已经发现目标，那是一只体型庞大的老虎，正朝这边走来。 老虎的嗅觉灵敏，余辉有麻烦。 我的亲娘啊，是真老虎！赵宽惊呼出声，马上又捂住嘴。 “宽哥，老虎会上树！我们都完了！今天咋这么倒霉！唉，要不是你，我根本不会来！” 另一男子忍不住抱怨。 “老虎，我看见老虎啦！江先生救我！”余辉也看见了，吓得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的叫喊声，把老虎引了过来。 江林喉头蠕动，第一次打老虎，心里难免有些紧张，这可是百兽之王啊，他的手指紧紧搭在扳机上。 似乎察觉到危险，老虎忽然停下，抬头看向树上。 “它发现我们了，快开枪啊！”赵宽认为江林吓傻了，大声提醒他。 余辉也反应过来，惶恐地转身就跑。 嗖。 老虎宛若闪电，直奔余辉。 砰。 与此同时，江林开枪，老虎一跃而起，让它躲开了，继续朝余辉追去。 “救命，救命啊……” 余辉摔倒地上，拼命地向前爬。 第71章 差点被老虎叼走 我的亲娘啊，余辉完蛋了！这小子年纪轻轻，居然不会爬树，赵宽能够想象到他接下来的惨状，不忍直视。 江林神色凝重，枪口不断移动，就在老虎扑向余辉时，又是一枪。 虽然精准地击中老虎，但老虎已咬住余辉的腿，拖着就跑。 余辉魂都吓飞了，发出凄厉的惨叫！因为他深知，一旦被老虎拖走，必将成为它的食物。 “快救人啊！”赵宽二人大喊。 江林神色复杂，犹豫着没开枪，他担心误伤到余辉。 砰，终于找到好机会，这一枪打在老虎的背上，老虎吃疼，嘴巴一张，丢下余辉，飞奔而去，眨眼间从视野中消失。 江林终于松了一口气，从树上下来，跑到余辉身边。 “我……我的腿……” 当看到鲜血把地染红了，余辉差点吓死过去，他还年轻，要是残废，这辈子就毁啦。 江林检查他的伤势，咬得太狠了，露出了骨头，如果伤到神经，这条腿就会废掉！ 当然，以他的医术，就算腿断掉也能接上，可是目前的医疗条件比较落后，一些医疗器械和设备还没有，无法做高难度手术。 只能自求多福。 “快把棉裤退掉，我帮你止血！” 余辉非常配合，江林掏出绷带，将伤口缠住，血虽然止住了，但地上流了一大片，因失血过多，余辉感到头晕目眩。 赵宽二人这才跑过来，“小余，伤势重不重啊？” “都露骨头了，你们两个轮流背着他下山，需要及时送去医院！要是感染了这条腿保不住！” 江林此言一出，余辉哇地一声哭了，“快……快下山，我的腿必须保住！我不想残废！” “放心吧，不会丢下你！”等余辉穿好棉裤，赵宽将他背起。 江林走在前面引路，但时不时地朝后面瞄一眼，生怕老虎追上来偷袭。 如果这一片是老虎的地盘，为何不咬那些土匪？而且他来过几次，之前为啥没遇见？ 只有一种可能，老虎误入此地！要是这样，它会离开的。 “哎呀，赵哥，你碰到我的伤口了！”余辉喊出声，疼得直吸溜嘴。 “能不能走快点？耽误时间长了，伤口容易感染化脓！” “治疗费得多少钱啊？我手里不多，你们要借给我一点！” …… 一路上，都是余辉的话，江林不禁喝斥，“天这么黑！能走快吗？稍有不慎走错路，有可能掉下悬崖！” “另外，你不怕把野兽吸引过来吗？” 余辉这才乖乖闭上嘴。 一行人黑灯瞎火，走出大山，已是深夜。 今夜是孙二蛋一组值班，他去巡逻了，只留下石头一人，直到江林走到近前，才发现来人了，吓得转身就跑。 就这警觉性，只能送死。 江林叹了口气，“跑什么呀？是我。” “林……林哥！你咋不早说啊，你要吓死我吗？”石头又走了回来，当看到赵宽他们，惊讶道：“他们是谁？”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难道江林被土匪挟持？这下完犊子了。 “他们是上山采药的！你这样值班不行啊！如果我是土匪，你的小命早就没啦！” 江林拍了下石头的肩膀，“既然值班，就要时刻保持警惕！命是自己的！” “我……我知道了。”石头也感到后怕。 随后，余辉留下，赵宽二人去张家屯租驴车，之前跟人家说好的。 不大一会，孙二蛋带人赶来，当看到余辉，疑惑不解，“大林子，他是谁啊？” “上山采药遇到老虎，被咬伤了！”江林随口一句话，孙二蛋几人，眼珠子都快跳出来。 “在……在哪儿遇到的老虎？”孙二蛋的声音略微颤抖。 “距离关押张中华的地方没多远！我们经常路过那里……” “什么？那儿怎会有老虎？”孙二蛋有点不淡定，“不会要下山吧？” 江林苦涩地笑了笑，“这个不好说！那老虎被我打伤逃走！二蛋叔，老虎太凶猛了，我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都奈何不了它！” “对了，你在山上见过老虎没？” 孙二蛋摇头，“没有，听说老虎都在阔叶林那边活动！唉，以后山里会更加危险！” 余辉因失血多，加上寒冷，昏昏欲睡，江林点燃柴堆，直到赵宽二人骑着自行车返回，载着余辉离开。 大路上的积雪都已被清理干净，路面比较滑，不过，只要慢点骑，应该没事。 临行前，江林把身上仅有的五十块给了余辉！后者感激涕零，是哭着走的。 “大林子，你家里啥情况，难道你不知道？竟然送出去五十块钱，你疯了吗？” 孙二蛋低声喝道：“钱没了，你怎么向你娘交代？” “二蛋叔，他的腿被咬伤，需要手术，等他有钱了，会还给我的！” 江林走后，孙二蛋气得跺脚，那可是五十块钱啊！还能要回来吗？ 回到家，祁翠娥还没睡，再者，儿子不回来，她也睡不着。 “是不是上山了？怎么才回来？不知道担心你吗？”祁翠娥忍不住责备。 “有几个采药的掉入溶斗下面，我不能见死不救，要不是救人，我早就回来了！” 至于遇到老虎的事，他只字未提，不然，明天肯定不让他上山，转移话题，“家里没啥事吧？” 祁翠娥迟疑片刻，说道：“你奶奶摔伤了！明天我们一起去看她。” “不看！娘，你装作不知道！”想起老太太那副丑恶嘴脸，江林心道咋没摔死啊。 祁翠娥有些为难，“不管她对咱家怎么样，毕竟是你的亲奶奶，而且你三婶还特意来对我说，要是不去，街坊邻居会说闲话！” “不用在意这个，老巫婆是怎么对我们一家的，大家都知道！是死是活，跟我们无关！”江林态度坚决，“娘，以后你不用看任何人脸色，对你不友好的，一定要远离！” 祁翠娥叹了口气，“行吧！” 她回屋去睡了。 第二天，江林刚起床，江德贵就来了，问他昨天干啥去了。 江林没有隐瞒，“德贵叔，我进山去搜寻刘麻子！没有发现他的踪迹，他应该还没上山！你跟张中华说一声，极可能藏在亲朋好友家里！” 江德贵哈哈大笑，“好，这可是好消息！我这就去告诉老张！” 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刘麻子有可能躲在自己家里，江林刚想说，祁翠娥面色不悦道：“大林子，抓刘麻子是公安的事，你不用操心！” 第72章 江芬芳打跑金钱豹 江德贵尴尬地笑了笑，“是啊，公安抓人，我们最多协助！我还有事先走了！” 祁翠娥对张中华不满，可以理解，江德贵转身离去。 江林眉头微皱，说道：“抓捕刘麻子虽然是公安的事，但是他对咱家的威胁比较大，早点抓到他，咱们一家才不用提心吊胆！” “你咋招惹刘麻子了？”祁翠娥神色微变。 江林沉默了，要不要让母亲知道，犹豫不决，思虑几秒后，道：“前段时间，刘麻子受刘大奎指使，趁着天黑，在山上对我开枪！我把他狠狠打了一顿！” 天呢，居然发生过这种事情，祁翠娥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刘麻子不知道杀人偿命吗？他怎么敢啊！” “他有什么不敢的，刘新刚一家，刘兴旺的妻子和父母，都死在他手里！”江林眼中冷意闪过，“那晚来咱家的人，可能也是他！所以，我希望公安早点抓到他！” “刘麻子一天不死，对社会的危害就多一天！” 祁翠娥面无血色，“刘麻子会遭到报应的！在没有抓到他之前，你一定要小心！说不定他在咱家附近藏着呢！” “不会，到处都在抓他，白天不敢露面！等会我和芬芳上山，你看好绵绵别出门！有雪豹看家护院，没人敢进来！” 江林担心豹子被土匪发现，以防夜长梦多，打算带着江芬芳去拖回来。 “你还上山干啥？这几天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祁翠娥不让去。 江林不得不说出实情，“昨天我打死一只豹子……” 总之，江林说了很多，祁翠娥才勉强答应。 听说进山，江芬芳早已准备妥当，弓箭，双管猎枪，已背在身上。 江林特意带上侵刀，吃过早餐，跟江芬芳走了。 江德贵匆忙赶到队部，张中华昨天忙到半夜，没有回公社，住在这里。 “江队长，江林还是不愿意协助我吗？” 江德贵摇摇头，“我没脸张嘴，不过，大林子提供一个重要信息！” “什么信息？”张中华精神为之一振。 江德贵不急不慢地坐在凳子上，这才说道：“他昨天上山搜寻刘麻子，没有发现他的踪迹！怀疑他还在山下！可能住在亲戚家！” “前几天对他家所有亲戚排查过，难道还有没查到的地方？” 张中华骑着自行车走了。 刘麻子连续作案，张中华顶着巨大压力，吃不好睡不好，不但变得憔悴，还瘦掉好几斤。 这不又去刘家屯了，他要重新调查刘麻子的亲戚，要是再抓不到人，上面一旦怪罪下来，是要处分他的。 江芬芳格外兴奋，她穿着新的狼皮外套，戴着火车头帽子，自己做的黑色面罩，只露出两只大眼睛，抱着猎枪，跟在江林身后。 “哥，你没骗咱娘吧？你真打死一只豹子吗？” 江林点头，“是啊，那只豹子被我打伤逃跑，掉入陷阱！不然，很难抓住！” 江芬芳眨了眨眼，“哥，你不但运气好，也很厉害！教我的那套拳，你跟谁学的？” 嘶，这丫头不会怀疑我吧？江林眼底闪过一抹异色，“芬芳，有些事情过于诡异，不要告诉别人！那套拳是我在梦里学会的！” 江芬芳怪怪地看着江林，随即扑哧笑出声，“哥，你连撒谎都不会！” 见她不信，江林反而松口气，他在想，将来某一天，要不要告诉家人，他是穿越来的。 “呵呵，注意啦，昨天遇到了老虎！” “我才不怕呢！” 只当哥哥开玩笑，江芬芳没放在心上。 其实，江林担心遇到老虎，此次上山，也是在赌，赌老虎不会出现。 越往前走，他越发不安，觉得不该带着二妹跟他一起冒险。 不过，今天格外顺利，直到抵达豹子所在的陷阱，也没遇到猛兽。 江林把上面掀开，当看到下面的豹子，江芬芳惊呼道：“死……死了没？” “不要害怕，昨天就死了！我先做雪爬犁，你给我警戒！记住，无论看到任何动物，都不要害怕！勇敢地开枪！” 江林拔出侵刀，并叮嘱道。 “哥，我知道啦！”想起被雪原狼和野猪袭击，江芬芳不禁握紧双管猎枪，警觉地四下扫视。 做好简易的雪爬犁，江林便小心翼翼地跳入陷阱！将绳子一端固定在豹子的后腿上。 突然，江芬芳尖声道：“哥，豹子！” 江林不明所以，说道：“大呼小叫的，都死了有啥好怕的！” “不……不是……” “啊……” 嗯？江林从陷阱里探出脑袋，只见江芬芳躺在不远处，紧紧抱着枪。 一只体型庞大的金钱豹，双眼血红！格外瘆人！眼睛怎么是红的？低吼着扑向芬芳。 快开枪啊！ 江林急出一身冷汗，刚取下五六式半自动，砰的一声枪响，江芬芳扣动扳机，击中豹子的腹部。 金钱豹从她上空掠过，江芬芳反应非常快，再度开枪，打中豹子的腿。 因陷阱太深，江林没法开枪，等他从陷阱里爬出，已看不见金钱豹的身影。 他急忙跑向二妹，“你受伤没？” 江芬芳娴熟地退掉弹壳，装入两颗子弹，兴奋道：“我没事，豹子速度太快，等我发现时候已经冲过来，来不及开枪，我只好翻滚出去！侥幸躲开！” “哥，我两枪都打中豹子啦！” 江林欣慰地点点头，“你非常棒！” 但是，他敏锐地捕捉到江芬芳眼中的惧意，以及小腿在颤抖。 不过，一个不足十五岁的小女生，能够躲开豹子的攻击，还能开枪还击，已经很厉害了。 他开玩笑道：“现在是不是感觉豹子没有那么可怕？” “嗯嗯。”江芬芳连忙点头，“要是早发现，说不定能打死它！” “你要记住，不管什么样的飞禽走兽！只要有枪，就能打跑！但老虎和棕熊例外，一旦看见，要立即逃跑，有多快就跑多快……” 江林一边传授经验，一边拽着绳子往上拉，在江芬芳帮助下，很快，把豹子拽了上来。 “豹子是公的还是母的？”江芬芳好奇地问。 “母豹子。”江林在陷阱里观察过，“刘家屯的刘二娃，就是被这只母豹子咬死的！” “刚才我还有点可怜它！现在不可怜啦！哥，咱们走吧！” 江林却猛地看向远处，刚才好像听到脚步声，他拉着江芬芳躲到树后。 “哥，怎么了？”江芬芳不解道。 “别说话，有人！”江林缓缓探出脑袋，难道刚才的枪声把土匪招来了。 第73章 牵出宝藏之谜 这里怎么有人，不会是土匪吧？江芬芳紧张地握紧猎枪，那些土匪穷凶极恶，凶残至极，比猛兽可怕多了。 她不敢动，缓缓蹲下！ 反正手里有枪，要是逼急了，跟他们拼命！ 如是想着，又摸出两颗子弹，用嘴咬着，这样能提高装弹的速度。 脚步声虽然不大，但江林听得清清楚楚，很快，视野中出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时而躲在树后，时而朝前搜寻，具有很强的侦查能力。 他是不是土匪？身上有没有枪，由于距离远，看不清楚。 江林没有急着开枪，而是安静地等对方靠近，再者，周围是否有同伙？如果开枪，会把人吸引过来，他担心二妹江芬芳的安危。 深思熟虑之后，江林放下步枪，从江芬芳身上取下弓箭。 靠着听力，待对方与自己不足十几米时，他张弓搭箭。 “哥，来了几个？”江芬芳压低声音，腔调都变了。 “不用害怕，就来一个！附近可能还有同伙，先别开枪！”江林小声叮嘱，箭矢缓缓从树后探出。 与此同时，他也看到了对方，来者一米八多，身穿兽衣，手中抱着一把枪，眼神犀利，二人四目相对。 在对方准备开枪那一刻，江林射出一箭。 一般人难以躲开，但眼前这位，倏然躲到了树后，身法之快，令人咋舌。 砰。 对方躲开一箭后，开枪还击。 江林也及时的退到树后，既然开枪了，必须尽快干掉对方，以防同伙赶来支援。 他丢掉弓箭，捡起五六式半自动步枪，神色凝重道：“这个土匪不简单，你在这儿别动，我吸引他的注意力，只要有机会，你可以开枪！” 从对方躲箭的速度，不难看出是个高手，不干掉的话，他们兄妹两个怕是难以活着离开。 “好！”江芬芳应了一声，她暗自告诫自己，为了哥哥，不可以害怕！ 可是她没杀过人！万一把人打死…… 此时，心中相当矛盾。 嗖，江林蹿了出去！ 砰的一声，子弹从他身侧掠过，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击中。 江林有惊无险地躲到另一棵树后，虽然没事，但把江芬芳吓得不轻，见哥哥安然无恙，才暗中松口气。 土匪有这么厉害的人物吗？以对方的身手和枪法，应该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不可轻敌啊。 他端起步枪，砰砰两枪，随即身形一闪，向前逼近。 躲在树后的男人，可能也意识到江林不是泛泛之辈，从树的另一侧开了一枪，转身就跑。 江林避开子弹，立即追赶。 两人你来我往，展开激烈的对决。 江芬芳心急如焚，怎能追呢，要是进入人家的圈套，哥哥有生命危险。 她立即爬到树上，快速扫视一眼，当即发现那个男人，正在飞速奔跑，而江林紧追不舍。 没有发现其他人，江芬芳稍微松口气，突然，眼前一亮，急忙扣动扳机。 虽然没打中，但那男人知道江林有帮手，无心恋战，想要逃跑。 不巧的是，掉入一个陷阱里。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山林，江林追到距离陷阱几米的地方，对方手里有枪，他不敢靠得太近！ 他喊话道：“想要活命，把你身上的武器全部扔上来！快点！” “我……我快不行了……” “救我……” 江林才不会上当，没时间耗下去，他绕道另一侧，抱着枪悄悄逼近。 哪知陷阱里没动静了，难道死了？ 当然，江林不会麻痹大意，他捡起一块五六斤重的石头，扔进陷阱。 “啊！疼死我了！” 立即响起杀猪般的惨叫。 竟然诈死，险些上当，江林瞳孔一缩，“再不把武器丢出来，我砸死你！” “别砸了！枪给你！” 紧接着，一把双管猎枪扔了出来。 “还有呢？”此人太狡猾，不排除身上还有短枪，手榴弹等等。 “没……没了……” “最好没有骗我！” 江林抱着枪继续靠近，论开枪速度，他很自信，另外，掉进陷阱，受伤是避免不了的。 当来到陷阱边缘时，直接朝下开了一枪。 “别杀我！” 男人惊恐的哀求。 江林朝下望去，男人仰头正看着他，一根削尖的木桩，穿透大腿，鲜血汩汩地往外流。 “你是什么人？”江林问道。 “猎人！求你救救我！”男子眼神闪烁，显然没有说实话。 江林冷笑，“我怎么没见过你？你是哪个屯子的？叫什么名字？” 男人神色复杂，见江林像个猎户，不敢胡编乱造，毕竟还得靠眼前之人救自己，于是说道：“我叫牛斌，从县城那边来的！” 江林嘴角微狞，淡淡道：“你身上的血正在往外流，不及时止血的话，你的五脏六腑，将会逐渐衰竭，到时候，哪怕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还不说实话吗？” 叫牛斌的男人，马上说道：“我真的是猎人，只不过，来寻找宝藏！” 单枪匹马，而且枪战那么久，也没人来支援，排除土匪嫌疑。 江林摇摇头，表示不信，“这深山之中哪有什么宝藏！定是你为了活命，故意骗我！” 他越是这么说，牛斌越是着急，“我都这样了，不敢骗你！” “这样，你救我，我们一起找宝藏，等找到后分你一半！” 难道真有宝藏？江林皱起眉头，以前没有听说。 见江林不信，牛斌又道：“三十年前，两万关东军进入大山，他们携带了大量金银珠宝！我已经确定大概位置！” 关东军进长白山，江林听说过，那是一九四五年的事，当时倭寇投降，两万日军无法接受，俘虏一万名女人，躲入长白山。 战争结束后，国家派出侦察机，也没找到三万人的下落，就好像凭空蒸发了似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更诡异的是，连骨头都没找到。 就算有宝藏，这小子能找到？ 江林半信半疑，冷声道：“我不相信你，先说出宝藏位置！否则，我不救你！” 话毕，转身欲走。 “哥，千万别信！土匪是没有信誉的！” 江芬芳追了过来，并且听见二人的对话。 “我……我有藏宝图！” 牛斌知道，如果不救他，必死无疑。 江林嘴角微扬，“把藏宝图扔上来，我确定下真假。” “我可以给你，但是你必须救我，否则，只要我不死！杀你全家！” 牛斌的话，激起江林的杀意，他冷漠地看着下面，手指搭在扳机上。 第74章 得到藏宝图 察觉江林冷冽的目光，牛斌心里陡然一沉，莫不是要杀他灭口，把藏宝图占为己有吧？ 他连忙说道：“我这就给你！” 然后从怀里掏出，使劲的扔向江林。 江林伸手接住，竟是一块折叠的羊皮纸，缓缓摊开，是一张地图，标注得非常清晰，详细到某个山洞。 没错，他认识的几座山及山谷，精准无误。 难道这是真的藏宝图？从字迹看，时间久远，有的地方都已褪色模糊。 如果是真的，怎会落到牛斌手里？ “现在可以救了我吧？”牛斌喊道。 “一看就是假的，你糊弄谁啊？算了，我这人有爱心，平时看见小动物受伤，也会伸出援助之手！你自己止血吧！” 说话间，江林把绷带丢了下去，并捡起猎枪，带上江芬芳离开。 他不知道牛斌的真实身份，让他自生自灭。 “别走啊！藏宝图给你了，为啥不救我？” 牛斌一阵嚎叫，眼中涌动着杀意，“小子，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 他不敢怠慢，咬着牙强行将腿从尖锐的木桩上移开，鲜血狂涌，急忙用绷带缠住伤口。 “哥，那人不像好人，但是，要是不救，他会死掉的。”江芬芳心里很矛盾，既希望救人，又觉得不能救。 “不知道他的来路，冲他对我开枪，没有打死他，我已经够仁慈！他自求多福吧。” 这一片不但有老虎和豹子，还有土匪，现在又多一个寻宝的，说不定有同伙，此地不宜久留，江林拉着雪爬犁快速离开。 拉着七八十公斤的金钱豹，在雪地里行走，有些费劲，江芬芳身子骨也纤弱，拉了一会就累得满头大汗。 “哥，太累啦，让我歇一会！” 她才拉了一小会，摔了几跤后，坐在地上起不来啦。 江林之所以要把整个豹子带下山，是因为想要脏腑和肠子。 现在他改变主意，把豹子拉到隐蔽处，开始剥皮。 江芬芳抱着枪，在一旁警戒，不过，闻到血腥味，有些干呕。 为了豹皮的完整性，江林格外小心，足足用了一个多小时，才把骨架剥离出去。 这下秃鹫有口福了！ 去掉骨头和内脏，减少几十斤！ 这样拉着雪爬犁轻松很多。 兄妹二人回到家已是下午，他们是绕道走的，况且因为刘麻子的缘故，除了几个巡逻的，没人敢在外面晃悠。 “娘，俺哥真把豹子打死了！肉和皮都带了回来……” 大门打开，江芬芳话说一半，看到母亲身后的路丹丹。 “居然猎到豹子！江林，你太厉害了！”路丹丹的目光落在雪爬犁上，盯着豹皮，她的双眸放光。 “你怎么在这儿？”江林颇感意外，朝院里望去，没有看见白柔的身影。 祁翠娥急忙说道：“刘麻子不是在逃吗？她在知青点害怕！” “是啊，那边院子没有大门！万一杀人凶手闯进去，想想就可怕。”路丹丹一副害怕的样子，“但愿赶紧抓到凶手！不然，闹得人心惶惶，没法正常生活！” 她的理由很充足，但江林明白她的心思，无非借此机会接近他，说道：“白柔怎么没来？她不害怕吗？” 路丹丹神色一滞，莫非江林心里有她？“不知听谁说的明年恢复高考，她正忙着复习呢！只要把门从里面关好，安全没问题！” 白柔不是说不参加高考吗？为啥改变主意？江林没再说什么，将雪爬犁拉进院里！先是割掉一小块肉丢给小猞猁，哪知它不吃。 又扔进笼子里，小金雕只是闻了下，便躲到一边。 “哥，雪豹和金雕不吃豹子肉吗？”江芬芳柳眉微挑。 “可能吧！”江林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豹子是食物链最顶端的动物，其他小动物自然不敢吃它！”终于有机会在江林面前表现，路丹丹利用学到的知识进行分析。 江林不禁多看他一眼，问：“明年若是恢复高考，你参加吗？” “文化运动刚结束，大多数高中还没有复课！明年不可能恢复高考！唉，不知道要等到驴年马月！不过，我倒是希望早点能回城里，你跟我一块去，到时候，让我爸给你安排个工作！” “丹丹姐，你爸是当官的吗？”江芬芳好奇地问道。 路丹丹神情自豪，“我爸是邮电局的大领导！安排工作是很容易的！芬芳，等你长大了，也去邮电局上班！” 邮电局可是铁饭碗，而且在七十年代非常吃香，江芬芳弱弱道：“小学没毕业能去吗？” “包在我身上！”路丹丹毫不犹豫地做出保证，只要江林娶了她，一家人都能过上好日子。 “我喜欢生活在山里，哪怕再过几十年，空气依然新鲜，也不会被污染！”江林这番话，是间接拒绝，路丹丹没听出他的意思，帮着洗肉，冲洗豹子皮，非常勤快。 祁翠娥神色复杂，她喜欢白柔，现在觉得路丹丹也不错，但两人相比之下，觉得白柔更适合儿子。 当然，至于怎么选择，是江林的事！ 江德贵来了，站在大门口，冲江林招手。 江林把手洗干净，来到外面，“德贵叔，啥事啊？” 江德贵看祁翠娥一眼，见她没跟来，低声道：“张中华带着县公安，对刘麻子的亲戚家重新搜了一遍，仍没有抓到他！” “他说了，只要你帮忙抓到刘麻子，就推荐你进县公安局！那可是铁饭碗啊，而且光宗耀祖，你考虑一下！” 江林不为所动，张中华有能耐让他进县公安局吗？再者，他一点都不稀罕，只想陪在家人身边。 “你转告张中华，我不想做公安，只想做个本本分分的老百姓……” “老弟，我缺人手，要不咱们两个做搭档！用不了一年，保准让你转正！” 张中华从东边走了出来，事实上，他和江德贵一起来的，担心江林不见他，就没急着露面。 “我懒散惯了，受不了约束！打猎养家是我当前追求的目标！” 江林果断拒绝，每月他靠翻译也能挣上百块，加上打猎，采药，有信心一年内成为万元户！比所谓的铁饭碗强百倍。 张中华苦笑，被江林拒绝，在他意料之中，继续说道：“你小子天生是搞侦查的料，帮我找到刘麻子！你以后所用的子弹我全包！” 想用几颗子弹收买他，太小看江林了，他想了想，开口：“帮你不是不可以！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张中华先是愣了下，随之爽声笑道：“只要不违背原则！我都答应你。” 第75章 江林要的是特权 江德贵一旁附和，“大林子，老张对你很欣赏，况且，你不但帮过他，还救过他的命！不管什么条件，他都会答应！” 跟江林消除隔阂，重新取得他信任的机会，张中华自是不会错过，主要是江林的潜力非常大，以后用得着他，于是郑重地点头，“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你尽管提！” 江林这才淡淡说道：“上次为了救你们，我杀了二十多个土匪，匪首大胡子肯定记住了我，报复我是迟早的事！” “另外，我经常上山打猎，也有可能遇到土匪，他们若是对我开枪，我肯定会还击！要是把人打死，你别把我抓走就行！” 在江林说话时候，江德贵在揣测他的心思，马上说道：“对，你得保证，不然，再遇到土匪，大林子只有被杀的份，不敢反击！” “山上的土匪，随时都可能下山，来祸害俺屯子，除了大林子，没人敢阻止！老张，你要批给他特权！” 张中华紧锁眉头，没有说话，他在思考一个问题，如果给了江林特权，他要是肆意杀害自己的仇人，怎么办？要是不同意，以后见到土匪会畏首畏尾，甚至丢掉性命。 沉吟片刻后，他苦笑道：“我可没那么大的权利！不过，只要确定是土匪，只要给你带来生命威胁，你可以反击！即便把人打死，一旦调查清楚死者身份，自然不会追究你的责任！” “查不出死者身份呢？我还是要承担责任啊！”江林摆了摆手，“算了，以后看到土匪我绕道走！就算有人来报复我，我躲在屋里不出门便是！” 他心里清楚，在七十年代，黑户比较多，查一个比较难，不像二十一世纪都有身份证，在网上都能查到身份信息。 张中华有些作难，别说是江林，就连他自己都没有随便杀人的权利，但是，杀土匪是另一回事，他瞟了眼江德贵，后者说道：“你若不同意，万一土匪来了，烧杀抢夺，可没人敢阻止！还有，民兵也没有巡逻意义了！我可不想让他们白白送命！” “领导，你别犯难，帮你做事，早晚会丢掉小命！以后有事别找我，把人得罪了，回头肯定报复我！就如前几天夜里，我在巡逻，有人闯入我家，还开了一枪！” 江林一副后怕的样子，“幸好不是从窗户朝里开枪！不然，我娘和两个妹妹难逃此劫！说不定就是因为帮你，招来报复！” “凡是闯入你家的，还携带凶器，把人打死，不用承担任何责任！至于山上的土匪，死有余辜！只要你不说，谁有闲功夫去调查！”张中华安慰道：“你放心，只要不乱杀无辜，我保你没事！” “这才对嘛，若不给民兵权利，谁还维护治安！老张，大林子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清楚，他不会随便伤害无辜！”江德贵不傻，他要为江林和村里民兵争取权利，才能更好地保护整个屯子。 “呵呵，我当然相信，老弟，别的我不多说，你记住一点，把自身安全放在第一位，至于土匪，要是能够生擒活捉是最好！”张中华拍了拍江林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想拥有更大的权利，加入公安！有我跟县里那些同事推荐，应该能进去！” 就目前而言，哪怕让江林当局长，他也不干。 “领导，我暂时不考虑！”前世，他背井离乡，在海外执行维和任务，没能守在家人身边，这一世，要跟家人在一起。 “好吧，尊重你的选择！老弟，你看我憔悴成什么样了！头发都白了，上面一直施压，抓不到刘麻子，我寝食难安啊！你觉得他会躲在哪儿？” 这才是张中华此行的真正目的。 江林在维和期间，协助侦破不少盗窃，杀人案件，他的侦查能力，比一些私人侦探都厉害。 其实，他基本上已锁定刘麻子的藏身处，早上出门时候，本想告诉江德贵，却被母亲阻止。 “你们去刘麻子家查过没？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才最安全！” 张中华愣了下，说道：“搜查过，他妻子下葬后，家中空无一人！” 不可能吧，江林若有所思，“你到队部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这小子总算原谅我了，张中华点头，“我等你！” 随后，他和江德贵离开。 江林抬头看了眼天色，返回院里。 屯子西头，队部。 张中华望眼欲穿，“江队长，江林不会是骗我吧？都等一个多小时了，怎么还不来？” 江德贵吧嗒吧嗒嘴，是啊，也该来了，他在忙什么？难道故意来迟？嘴上说道：“你没看见他家里多个女孩子吗？年轻人嘛，多聊几句，加深感情！咱们多等一会吧。” 直到天快黑的时候，江林和路丹丹才走来。 江林还提着一块肉，足有十多斤。 送给我的吗？江德贵露出灿烂的笑容，只差主动伸手去接了。 “领导，咱们走吧！”江林带的这块豹子肉，是给刘富松的，自然不会给江德贵。 “大林子，这肉是送谁的？”江德贵忍不住问道。 “刘富松把双管猎枪便宜卖给了我，他又瘫痪在床，生活艰难，只要打了猎物，我都会给他送点！” 此言一出，张中华和江德贵都露出赞许的目光。 啥叫知恩图报？江林很好地诠释出来。 张中华骑着自行车，载着江林直奔刘家屯。 这孩子有情有义，心地纯善！还乐于助人，江永生有个好儿子！江德贵不禁感慨。 “领导，你们的人呢？不会都回县里了吧？” 抓捕刘麻子，江林不会参与，仅靠张中华自己肯定不行，要知道，刘麻子手里有枪，他已杀害那么多人，自知死路一条，定会负隅顽抗。 “都在西沟大队队部等待指示！估计该等急了！” 西沟大队管辖着四个屯子，其中一个就是刘家屯，而且部队就在刘家屯，要不然，刘兴旺怎会一手遮天。 进入刘家屯，江林与张中华约好，半个小时后在刘麻子家门口会合，他去了刘富松家。 孟秀花正在做饭，听见江林来了，立即迎了出来。 “大兄弟，还没抓到刘麻子，你怎么来了？”她神情略显紧张。 “我在山上打了只豹子，给你们送点肉！富松哥现在咋样了？” 说话间，江林把肉递了过去。 “谢谢，你不用拿这么多，只要你来，我和富松就很高兴！” 孟秀花接过肉，感动的眼睛都红了，随即好像想到什么，警惕地关上大门，压低声道：“麻子已经杀红眼，县里公安都来了，虽然挨家挨户进行搜查！但是，重要的地方没有查！” 难道她知道什么？江林问道：“你指的是哪个地方？” 第76章 人在地洞里 “刘新刚家！” 孟秀花低声道：“今天村民跟着搜查！把他家给漏掉了！有人认为刘麻子躲在他家里。” “应该不会吧！”其实江林也这么想过，找不到刘麻子的踪迹，极可能就藏匿在自己家，或者刘新刚和刘大奎家！ 孟秀花又提供一个信息，“最近每天夜里，刘新刚家那边总有狗叫！” 江林笑了笑，“这说明不了什么！” 他进屋见到刘富松，后者明显憔悴许多，而且更显苍老，不知是感动的，还是心里不好受，握着江林的手不停地掉眼泪。 他身上的气味异常难闻，不怕孟秀花嫌弃吗？ “富松哥，不要太悲观！事已至此，只能乐观面对每一天！天好的时候，到院里晒晒太阳！” “我心里苦啊！”刘富松咧嘴哭道。 江林拍着他的胳膊，道：“谁不苦啊？俺爹去世的早，俺娘身体不好，还有两个未成年的妹妹，我要挑起养活一家人的重担！难道不苦吗？” “你呢，有个贤惠的妻子，照顾你的衣食起居！还有啥不高兴的？” 江林耐心地开导，“每天都有人饿死，病死！至少我们还活着，没啥好抱怨的！” 刘富松抹了把眼泪，叹息道：“我是生不如死！” 孟秀花当即不乐意，“咋了？是我虐待你了吗？我天天伺候你，你还骂我，给我脸色！你若继续堕落下去，我就买一包老鼠药，咱俩一起死！反正我也活够啦！” “嫂子，千万别想不开！”江林马上劝阻，“我希望你们夫妻和睦，我每次来，你们都吵架，以后还怎么来啊！” “大兄弟，跟你无关！是他整天存心找事！还催促我跟你……”孟秀花红着脸，没有往下说。 就算不说，江林也知道她要说什么。 刘富松顿时急了，江林要是不来，找谁拉帮套？再者，隔三岔五送点肉，还能改善生活，无形中，他对江林已产生依赖。 “老弟，我现在想通了，以后不再跟你嫂子吵架！听你的，我会好好活下去！” “嗯，这就对了！”江林点点头，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前往刘麻子家。 赶到的时候，张中华一行正在等他，每人握着一把枪，严阵以待。 “下一步是进院搜查吗？”张中华低声问。 江林建议道：“先派两个人，去监视刘新刚和刘大奎家！” “不可能藏在他们家！”张中华摆手，“除非刘麻子脑子坏了，否则……” “一切皆有可能！想要抓人，就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地方！”江林继续道：“等下进入刘麻子家，主要搜查是否有地窖，或者地洞！” 张中华笑道：“前几天查过一次！地窖里没人！” 江林真想踹他一脚，张中华调解邻里纠纷可以，破案水平有待提高。 “连你都认为他不会躲进地窖！那地方是不是比较安全？” 张中华愣了下，恍然大悟，带人冲进院子，他拿着手电筒走在最前面。 靠东侧院墙，堆放着不少树枝和木板，张中华轻车熟路地找到地窖，冲下面喊道：“刘麻子，我知道你在里面，赶紧出来！不然，我开枪了！” 连续喊了几声，威胁加诈唬，没有一点动静。 “下去搜查！”江林见状，提醒一句。 张中华让人闪开，猛地掀掉地窖盖子，下一瞬，趴在地上，并往地窖开了两枪。 江林轻轻摇头，心道他也怕死啊！ 紧接着，张中华把手电筒伸入地窖，照了一遍，说道：“没人！” 随后，里里外外，仔细地搜了一遍，除了地窖，没有其他地洞。 张中华有些丧气，带人前往刘新刚家。 同样搜查一遍，也没有刘麻子的身影，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刘大奎家，江林总感觉不对劲。 突然，眼前一亮，叫住张中华一行，然后，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他逐个走到每人身边，抽了抽鼻子，问道：“你们有人抽烟吗？尤其是今天！” 众人摇头，这年头工资都不够花的，谁舍得买烟吸啊。 江林又问：“领导，刘麻子家今天有人去吗？” “应该没人敢去！你问这干嘛？”难道他想到了什么？张中华再度燃起希望。 江林淡淡道：“没事，继续查吧！” 然而，他却朝刘麻子家跑去。 心中只是猜测，在没有确定之前，江林不便乱说，他悄无声息地返回到刘麻子家，为防止房门弄出动静，从墙头轻轻翻了进去。 蹲在地窖口，那刺鼻的烟味，像是从下面冒出的。 莫非下面有人？张中华为啥没发现？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地窖下面还有洞。 他掏出黑星手枪，侧耳倾听，不久后，隐约听到咳嗽声。 妈的，刘麻子太狡猾了！江林兴奋不已，真想冲下去把人揪上来，可是对方手里有猎枪，另外，他已投奔土匪，不排除身上有手榴弹。 江林可不想英年早逝。 如果刘麻子主动出来就好了，或者把张中华他们喊过来，不行，自己一旦离开，万一让刘麻子逃脱，以后更不容易抓到他。 仔细琢磨下，要是让张中华他们下去，免不了伤亡。 纠结片刻，江林心一横，缓缓下去，之前张中华用手电筒照的时候，他看得清楚，下面没有梯子，但是他自信双手抓着地窖口，脚尖能着地。 如他所想，轻松地下到地窖，然后，蹲在角落里，烟味更浓，他用手摸索着朝前移动。 地窖里啥都没有，由于不清楚洞口在哪儿，他只能在墙壁上乱摸。 “公安又怎样？那么多天了！还不是抓不到我！” 突然，从墙里传来一道冷笑声，江林立即停下，并锁定位置。 “哼，等我把江林一家杀光，躲到山上！能把我怎么着！” 他要杀我全家！江林后背凉飕飕的，要不是下到地窖，还不知道刘麻子的复仇计划，真该死。 他不禁握紧手枪，怎么打开洞口？怎么活捉刘麻子？心中快速思考着。 然而，下一刻，他身边的墙壁动了。 刘麻子打着哈欠走出来，嘴里嘟囔道：“不会回来了吧！害得老子像老鼠一样躲在洞里！” 时机成熟，江林手中的枪托狠狠砸在刘麻子头上，伴着一声闷哼，轰然倒下。 第77章 谁把我打晕的，我做鬼也不放过他 因不确定刘麻子是否还有反击能力，江林扑上去，又在他头上打了几拳，直到没动静才罢手。 并不是江林凶残，而是刘麻子已经泯灭人性，不能给他任何反击机会，何况，接下来的计划，是杀他一家。 其实直接击毙也不为过，但考虑到他涉及的案子太大，应该公开审判，处以极刑，所以，让他多活几天。 如果刘麻子当初没有为了二十块钱冲他开枪，江林会视他为英雄，不会帮助张中华抓捕他。 将人移到洞口下面，仔细搜查了刘麻子的身，半盒香烟，两个窝窝头，以及一把匕首和一支猎枪。 这些窝窝头哪来的？是偷的，还是别人送的？ 刘麻子个头不高，没有梯子，他是怎么上去的？ 想到这儿，江林进入里面的洞穴，一股臭味顿时扑鼻而来，几乎把他熏晕，看来在这里拉过屎，要是被踩中，定要狠狠教训他。 江林脚下碰到一把椅子，想必就是通过椅子进出地窖的，于是搬到地窖口下面，他站在椅子上，正好能探出脑袋。 然后，慢慢地将刘麻子弄了上去。 接着，听见杂乱的脚步声，他快步走出院子，叫来张中华一行。 “只差把刘大奎家掘地三尺了，也没找到刘麻子！你的猜测有误啊！唉，空欢喜一场。”张中华失落地叹口气。 江林淡淡道：“人已被我制服，就在院子里！” “什么？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刚刚搜查过，刘麻子根本不在家，张中华自然不信。 江林没有多做解释，催促道：“快去吧，别让他逃了！” 见他不像开玩笑，张中华火急火燎地冲进院里，当看到不省人事的刘麻子，多日的疲惫与压力，瞬间一扫而空。 其他人也都相当震惊和意外，因为他们刚搜查过，都很好奇刘麻子躲在哪儿。 张中华比结婚时还高兴，亲自给刘麻子戴上手铐，并问江林，“你是怎么抓住他的？” 说话间，掐住刘麻子的人中。 一道道目光齐刷刷看向江林，都带着询问之色。 “他在地窖里挖了个洞！就躲在里面！”江林如实说道。 众人恍然大悟，张中华仍感不惑，又问：“你怎么知道下面有洞的？” 江林平静地说：“还记得我之前问你们有没有人抽烟吗？因为在地窖口闻到了烟味，所以，我下去查看！才发现他的踪迹！” 张中华已无法用语言形容，这小子天生破案的料！如果有他协助，今后破案将不再困难，“我会向上级申请给你嘉奖！” 除了奖金，江林对其他东西不感兴趣，“你们忙吧，我还得回去巡逻！” 江林刚离开，刘麻子醒了过来，当看到一群公安，他心里一惊，但不甘心地问：“是谁偷袭我？” “你没有资格知道！刘麻子，你杀了那么多人！你认罪吗？”张中华不会说出江林，即使说了也没什么，但在没有得到江林同意之前，他不会说，以免再次惹他不高兴。 刘麻子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刘大奎玷污了我妻子，我杀他是为民除害！刘新刚逼死了我妻子，让他血债血偿，这么做没错吧？” “刘兴旺的妻子和父母呢？刘新刚的妻儿呢？他们有何罪过？”张中华沉声质问，“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等着被枪决吧！” “我死而无憾！可惜……”刘麻子没有继续说下去。 “带走！”张中华一声令人，两名公安上前架起刘麻子。 “是谁把我打晕的？最好别让我知道！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刘麻子大声吼道。 走在回家的路上，江林心情格外愉悦，再也不用担心刘麻子的报复了，至于匪首大胡子，在交战时应该没看清他的模样，所以，也不必担心针对性报复。 “送战友，踏征程！” “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传来驼铃声。” …… 他情不自禁地唱起歌，思绪瞬间回到前世，在海外执行维和任务时，一个杀害三十多名女性的恶魔，当地警方未能将其抓获，于是请求维和队员的帮助，他也参与了那次行动，而且是他在地下洞穴里抓到了那个恶魔。 那个人非常狡猾，竟在地下挖出了一个三室两厅的藏身之所，他的藏匿地点十分隐蔽，然而，他运气不佳，仅仅因为打了一个喷嚏，便暴露了位置。 与他相比，刘麻子显得不够聪明。 “是大林子吗？”快到部队时，传来江德贵的声音，同时一束光照向他。 “德贵叔，是我，你在这儿做什么？”以为就江德贵自己，走近一看，才发现他身边还有孙二蛋和江明亮。 “等你啊，人抓到吗？”江德贵急切地问，因为刘麻子的事，那些知青都两天没干活了，屯里人也不敢出门，这样下去会严重影响正常生活。 因此，他非常关心刘麻子是否被抓。 “抓住了！” 江林简短的三个字，让江德贵愣住了，随即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真的吗？” “那小子早就上山了！怎么可能抓得到他！”江明亮语气中带着讥讽。 “在他家地窖里抓到的！不信的话，可以去问张中华！德贵叔，我要去巡逻了！” 江林离开后，江德贵自言自语道：“大林子从不说谎！我看这件事是真的！”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明天大家就自由了！” 孙二蛋点头，“我也相信！” 江明亮嘲笑道：“二蛋，要不要赌一把？” “赌什么？”孙二蛋疑惑地问。 “赌有没有抓到刘麻子！如果没抓到，你给我五块钱！要是抓到了，我给你五块！敢不敢赌？” “好，有队作证，不准反悔！”孙二蛋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江德贵摇摇头，认为江明亮必输无疑。 翌日。 屯子里又恢复了往日的欢声笑语，大家都在谈论刘麻子被抓的事情。 江林背着装有豹皮和豹肉的背篓前往三道口公社。 经过知青点，他看到白柔与路丹丹，路丹丹立刻走过来，面带微笑，问他干什么去。 “去公社！”江林不想跟她有过多交集，敷衍了一句。 “正好，我也要去买东西，帮我捎点呗！”不等江林开口，路丹丹又说道：“一块肥皂，一支牙膏，两条毛巾，你先垫钱，回来给你！” 江林不好意思拒绝，便问白柔，“你需要捎点什么嘛？” 白柔犹豫了一下，正准备回答，路丹丹抢先说道：“柔柔什么也不缺！你快去快回，路上小心。” 第78章 冯婉如的震惊 白柔听闻，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显得不太高兴。 江林微微皱眉，他在问白柔，路丹丹不该插嘴。 他忍着不悦，看向白柔，“需要买什么？” “捎两瓶蓝色墨水吧，谢谢。”白柔礼貌地道了声谢。 “上次买的鸡蛋吃完没？还要点吗？”江林主动询问，让白柔感到意外，而路丹丹心里不舒服。 “我……我没蛋票了，先不买。”白柔尴尬地笑了笑，她已经好几天没吃鸡蛋了。 “没事，我还有点鸡蛋，先吃我的。”路丹丹终于接上话。 江林走了，他发现白柔对自己的态度明显改变，大概是因为路丹丹的原因吧。 他对白柔不是没有感觉，而是觉得她迟早会离开这里，回到大城市发展，尤其听路丹丹说她在复习，显然是为了备战高考，她还要上大学。 江林不想耽误她！ 至于路丹丹，过于自恋，不是理想的结婚对象。 不能这样继续下去，抽个时间跟她说清楚，以免伤害她。 江林今天的运气特别好，刚到大路上，来了一辆驴车，而且不要一分钱。 交谈中得知，车夫叫刘新年，是刘狗娃的堂叔，上次去送刘狗娃的尸体，刘新年见过他，所以，免费让他乘车。 “江林，以后用驴车的话，尽管去找我！只要得闲，随便用！” 江林笑了笑，“好的。” 到了中药铺，江林强行塞给刘新年五毛钱，他不喜欢占别人的便宜。 刘新年才六十多岁，却满脸皱纹，看上去至少七十多，他咧嘴笑道：“说好不要钱，以后再给我，就不拉你了！” 江林从不亏待实诚人，就在刘新年准备离开时，他想起一件事，问道：“是谁生病了？” “是俺大儿子！”刘新年叹了口气。 “什么病？”江林又道。 “有一年多了，光头痛！大前天晕倒了，送到县医院，钱没少花，还没查出毛病！唉，我去接他出院！” 脑瘤的可能性比较大，目前ct和核磁共振还没有，颅内病灶很难查出来，如果是脑瘤，他儿子的时日不多了！ 但愿是偏头痛之类的，起码死不了！ 中药铺里，冯婉如正在给患者抓药，江林没去打扰，直到冯婉如忙完，才朝她走去。 “小林，余辉给我说了，是你救了他！”冯婉如又道：“他居然偷着去采桑黄，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嘛，这下好了吧，险些丢掉小命！” “他现在怎样了？”江林问道。 冯婉如神色凝重，“伤口已处理好，医生说只要不感染就没事，否则，他的腿保不住！” 当时山上没水，无法清洗伤口，存在感染的几率相当高，是要注射破伤风的，不知道医院有没有破伤风针。 “提起余辉，我就来气，没有月余，他没法上班，害得我只能打申请，让县里派人来！” 她话锋一转，“杂志翻译好没？” 江林从背篓里拿出杂志及译文，“你检查一下。” 冯婉如大致翻了一遍，笑道：“很多英语单词我都不认识！” 说完，让江林稍等，她去了隔壁房间，返回时，手里多了一本军事杂志，江林快速浏览几页，全部是介绍坦克的，心道翻译这个干嘛。 “五天时间，能翻译出来吧？”冯婉如问道。 “差不多！”江林没说得太绝对，因为平时事情多，还要值班巡逻。 “好，还是之前的价钱，可有异议？” “婉如姐，已经不少了！” 江林不傻，要是把冯婉如给得罪，一分外快也挣不到，他又拿出豹子肉，说道：“这可是好肉，你应该没吃过！” “哦，不会是老虎肉吧？”冯婉如看不出什么肉。 “豹子肉，富含优质蛋白质和多种微量元素！对人体百益无一害！” “你捕猎到豹子啦？”冯婉如震惊地看着他，来这儿五年多，还没听说有人抓到豹子。 江林点头，“我记得给你说过，前些日子，有个人被豹子咬死了！就是这只豹子干的！” “人被它吃了吗？”冯婉如神色微变。 江林摆摆手，“没有，死者是颈动静被咬断，失血过多而亡！” “这块肉是送给你的！” 冯婉如先是一愣，随即一脸兴奋，“我寄回家给爷爷补身子！小林，谢谢你能想到我！” “婉如姐，跟我客气啥！你没少帮我！给你送点肉是应该的！下次来，给你带点野猪肉！” 对于帮过自己的人，江林从不忘恩！ 如此一来，冯婉如对他又多了几分欣赏，目光落在背篓里，“那毛茸茸的是什么？” 江林伸手拿了出来，“这是豹皮，制成衣服相当暖和！等会我摆在路边卖掉！只是不知道价钱！” “这可是稀罕物啊，看着像金钱豹！而且完整！”冯婉如美眸变得明亮，感慨道：“你真想卖掉吗？” “你想要？送给你了！”江林云淡风轻的说道。 冯婉如神色一滞，怔怔地看着江林，这么昂贵的豹子皮，居然要送给她，而且很真诚。 他是冒着生命危险换来的，怎能要走呢，想及至此，她轻轻摇头：“我不要，可以帮你卖！你打算卖多少钱？” 江林不懂市场行情，但在二十一世纪，如果有合法证书，能卖数十万！在这七十年代，至少也得上千吧？ “我也不知道，你看着卖吧！” “估计能卖几千，甚至上万！如果你信得过我，这样吧，我身上没有那么多钱，先给你五百，等卖掉，再把剩下的钱给你！” 冯婉如见多识广，金钱豹皮毛价值不菲，至于能卖多少，要看遇到什么样的买主！ “可以！”江林当即点头，“辛苦你了！” “照这样下去，你很快就成为万元户！但是，生命只有一次，以后遇到大型猛兽，尽量躲开！” 她把钱给了江林，连同翻译的费用。 江林又给母亲抓了十五副中药，临走前，低声道：“知道哪有卖子弹的吗？” 冯婉如微愣，沉吟几秒后，说道：“在公社南头，你找一个叫雷哥的人，他有渠道！不过，跟他交易，一定要小心，此人，心狠手辣，是这里的地头蛇！” 管他是雷哥，还是驴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胆敢耍什么心思和手段，江林会教他做人。 他背起背篓，前去找雷哥。 冯婉如当即关上店门，去了邮电局，发了一个电报，有关豹子皮的事。 另一边，经过打听，江林来到一处大门前，正看见一名黑瘦男子被扔了出来，摔得嗷嗷直叫。 第79章 你还记得我吗 “三天之内，连本带利还上，否则，手给你剁掉！” 一名右脸有道疤痕的男人，冷声威胁。 黑瘦男人连忙磕头哀求，“雷哥，请你多宽限几个月，我的毛驴被毒死，暂时还不上！” 江林不由看向脸上带疤的男人，他就是雷哥，难道是赌博欠的钱？这年头吃的都没有，谁会赌博啊？ 雷哥嘴角勾起一抹戏谑，“我给你出个主意，你不是有个女儿吗？我给她找个婆家，用彩礼钱抵债！你看怎么样？” 黑瘦男人连忙摆手，“不……不行！” 他心里清楚，雷哥不会给他女儿找好人家。 “你看着办，要么还钱，要么把你女儿送过来！到时候，至于卖给什么人，可不好说！” 黑瘦男人神色复杂，内心似乎动摇，缓缓爬起，步履踉跄地离开。 “你谁啊？在这儿干啥？” 雷哥目光冷冽地看着江林，他身边两名男子，抱着胳膊，眼神不善。 江林这才开口，“你是雷哥吧？我找你买点子弹……” “买子弹找我干嘛？”雷哥瞳孔陡然，主要是江林穿着狼皮外套，这种衣服，一般人穿不起。 江林笑道：“听朋友说，你手里有货！你要是不想做我的生意就算了。” 实在不行，黑星手枪的子弹也让张中华搞点，又不是弄不到，他转身欲走。 雷哥呵呵一笑，“你想要什么枪的子弹？大概要多少？” 江林想了想，双管猎枪的子弹所剩无几，说道：“黑星手枪子弹五十发，双管猎枪子弹也要五十发！我用弹量比较大，只要价格合理！以后都从你这儿拿！” 双管猎枪不稀奇，但拥有黑星手枪的人不多！而且用子弹量大，哪怕猎户也用不了这么多吧？ 雷哥对江林的身份产生怀疑，“你是干什么的？哪里人？最好实话实说！” 江林没有必要说谎，说不定以后会经常打交道，说道：“我叫江林，团结大队的，是一名狩猎队员！” “你父亲是谁？”雷哥对三道口公社所有村子都了如指掌，认识的人比较多。 “家父已去世！”跟调查户口似的，让江林不满，“雷哥，不必这么谨慎，你认识生产队长江德贵吧？想要多了解我，你可以去问他！” “随我进来吧！”雷哥挥了下手，走进院里。 进入一个房间，雷哥示意江林坐下，冷声道：“子弹可以卖给你，但是，交易完成！一定要记住，你没来过这儿！” 想撇清关系，江林点头，“放心，出了院子，我不认识你！” “呵呵，挺上道啊！兄弟，如果需要枪支，也可以找我！我有渠道，而且保证价格不贵！” 接下来，很快完成交易。 就在江林准备走时，雷哥笑道：“要媳妇吗？给你介绍一个！彩礼二百！随便挑！” 在这个年代，二百块钱啥样的媳妇娶不到？坑他不懂是吧，江林摇摇头，“我还小，暂时不考虑结婚！” 离开后，江林来到供销社。 还特意看了自行车，想着等明年开春再买。 这次他买了不少东西，鸡蛋，大米，白面，绷带，钢笔等等，花去一百多块。 刚付完钱，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江林微微皱眉，正是那个黑瘦男人，外面欠着债，还有钱来买东西？ 他站在一旁，没有急着走。 “小霞，你给我凑二百块钱！”黑瘦男人走向一名女售货员。 “爹，我刚上班！上哪儿弄钱去？”年轻的售货员苦着脸。 “唉，我不该借钱买驴！本想拉人挣点钱，却被毒死了！现在欠下一屁股债！再不还人家！人家要剁我的手！” 黑瘦男人无助地叹息着，“能不能向你们领导借点？” “我一个刚来的，怎么借？”小霞露出无奈的表情。 “要不这样吧，给你找个好婆家！多要点彩礼……” “爹，你别打我的主意！我有喜欢的人，等他当兵回来，我就嫁给他！” “难道你眼睁睁看着我被逼死吗？就这么定了！” “不，我死也不嫁！” 小霞红着眼，紧咬着嘴唇。 “由不得你！”黑瘦男人愤然地离开。 江林能够看出来，女售货员性子倔强，有自己的追求。 这么好的女孩，一旦落到雷哥手里，铁定被毁掉。 算了，自己家一地鸡毛，何必多管闲事。 江林转身要走，小霞突然喊住他，“同志留步！” 江林疑惑的回头，“你在叫我吗？” 小霞快步走到江林面前，起初支支吾吾的难以启齿，最后心一横，红着脸道：“你能不能借给我二百块钱？半年后，我多给你二十！” 她不能不管父亲，另外，在江林付钱的时候，见他手里一沓大团结，有好几百块呢。 事实上，自从江林买缝纫机，小霞都已关注他。 江林懵了，萍水相逢，凭什么把钱借给她？半年仅二十块利息，这点钱他看不到眼里。 再者，万一还不上怎么办？ 他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说道：“你觉得我会借钱给你吗？” “怎样才借给我？俺爹欠人家的钱，再还不上，会剁他的手！” 另一名年纪稍大的售货员，附和道：“同志，小霞是这里的正式员工，每月有三十块钱的工资，她还得起！你就帮帮她吧！” “我可以给你打借条！”小霞紧张地看着江林，生怕被他拒绝。 “抱歉，我帮不了你！” 江林朝外走去。 “江……江林……” 嗯？江林身形一顿，看向小霞，“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真是你啊！”名叫小霞的售货员神情激动地说道：“你还记得吗？在初一的时候，你被一群女生殴打，是谁救了你？” 江林的思绪瞬间回到了初中时代，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已经过去四五年。 清楚地记得，他因得罪了别人，被强行推进女厕所，其实他只顾着害怕，什么都没看见，却被一群女生误认为是流氓，如果不是有位女生及时阻止，他可能会被打死。 难道她是那个女生？记得脸蛋圆圆的，没这么漂亮。 “你参与打我了？” 扑哧，小霞忍不住笑出声，“是我救了你！你不记得我了吗？我还替你挨了两脚呢！” “你叫什么名字？”江林笑问。 “尚霞！”尚霞回答道。 的确是她，江林仔细打量尚霞，“你的变化很大，比以前更漂亮！” “你也变了，但还是有些像以前的样子！” 尚霞咬了咬唇，反而不好意思提借钱的事。 江林放下背篓，问：“你父亲是怎么欠的钱？借高利贷还是赌博？” 第80章 对自己的表嫂下手 尚霞把江林叫到门外，低声道：“俺爹借钱是为了买毛驴！他在公社与县城之间拉人！运输货物！都是为了挣钱给我安排工作！” “哪知前些天，毛驴被人毒死了！欠下巨额债务！” “唉，我才上班不到两个月，虽然每月工资三十块，但是还没挣到钱，借款到期了！” 当初，江林对她有好感，因自己太懦弱，不敢表白，想不到对方已有心仪的男生。 他正色道：“最好一次性还完！不然，利滚利，那可不得了！” 说话间，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数了二十五张递给她，“叮嘱你父亲，把欠条要回并撕掉！别再跟雷哥有来往！” 尚霞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紧紧攥着钱，“以后我每月都还你点！哦，我给你写个借条！” 她转身走进店里，江林想阻止已来不及。 很快，尚霞返回，把借条递给他。 江林瞟了一眼，握在手心，说道：“不用急着还！我暂时用不着！” 他背着背篓告辞。 走到拐角，把借条撕碎给扔了。 就冲当初尚霞帮他，这点钱算得了什么，没打算让她还。 出来找父亲的尚霞，看到江林扔掉的碎纸片，好奇地走过去，捡起看了一眼，神情僵住，竟是她写下的借条！ 这小子！不管是否有借条，都会一分不少地还给他。 江林今天收获满满，仅是豹子皮，听冯婉如的话音，能卖不少钱，盖房子，买自行车，已纳入计划。 另外，他还要带动大家一起挣钱，明年春天，他就带人上山采蘑菇，长白山有榛蘑，松蘑等等，这些蘑菇不但口感鲜美，而且还有丰富的营养价值。 到时候跟县城那边的国营饭店联系一下，应该会收购。 其次，长白山上到处都是天材地宝，还有能卖钱的药材。 总而言之，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不可能饿肚子。 没有遇到驴车，江林只能徒步回家，一路上，想了很多。 途经山脚下时，突然从山林里传来呼救声。 什么情况？ 江林对这个地方比较熟悉，上次跟白柔走到这儿时，遇到了劫匪。 刚才呼救的是个女人，估计不是劫财就是劫色，不过，在这个年代，劫财的比较多。 既然遇见了，不能装作没看见。 他把背篓放在隐蔽处，朝山上爬去。 “俺把钱全给你了，求你放俺走吧！” 女人哀求的声音从树林里传来，还真碰到了劫匪，江林立即摸出黑星手枪。 “少说废话，快脱衣服！让我满足后饶你一命，否则，现在就杀了你！” “俺……俺都有几个孩子了……” “我来帮你脱！” “啊，不要……” 江林眼中近乎喷火，他已经听出那是谁，正是那个大高个劫匪，他舅舅的邻居。 一个连自己亲生母亲都打的畜生，怎会改邪归正！胆子越来越大，竟然还敢劫色！ “再敢挣扎，老子剁了你！埋在山上，谁也找不到！” 这么一恐吓，女人不敢反抗了，只是无助地哀求，“我都快四十了，你应该找一个年轻的姑娘！” 女人的棉裤眼看就要扒下来，她绝望地闭上眼，就在这关键时刻，江林宛如天神出现，冲上去将劫匪踢飞！ 他一个箭步上前，枪口抵在大高个劫匪的后脑勺，“劫财劫色，你好大的胆子！” “趴着别动，否则，脑袋给你打个血窟窿！” “朋友，你……你搞错了吧？她是我的相好！”大高个劫匪马上狡辩，“我不会动，你别开枪啊。” 不确定是不是真枪，他眼角余光扫了下，可惜看不到，但为了安全起见，暂且服软。 “大兄弟，我不是他的相好，他从俺身上抢走三块钱，还要欺负俺！” 女人慌乱地穿好棉裤，如果江林晚来一会，劫匪就会得手。 “把钱交出来！”江林一声冷喝。 大高个劫匪不敢不从，把一把零钱掏出，女人上前抢走，“大兄弟，我想看下他是谁？” 江林点头，伸手扯掉劫匪面上的黑布。 “别……别看！”大高个劫匪企图用手捂住脸，与此同时，也恢复了原来的声音。 殊不知，在作案的时候，他刻意用公鸭腔，就连熟人都难以听出。 “祁建民，怎么是你！” 女人不由瞪大眼睛，难以置信，显然，她认识劫匪。 “表……表嫂……，我太喜欢你了，所以……” 表嫂？江林看向女人，想不到两人还是亲戚，这个叫祁建民的简直是禽兽不如，竟对自己的表嫂下手。 啪啪。 女人扬起巴掌，狠狠地抽在祁建民脸上，“畜生！我们两家从今以后断绝关系！” “大兄弟，谢谢你救了我！他这人已经疯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们走吧！” 江林摇了摇头，“不能就这么算了！他抢劫过我！” 祁建民微微偏头，当看清楚是江林，面如死灰，咋是这个小魔头，怪不得声音熟悉，完蛋了，一想到被砍掉的手指，后背冒冷汗。 “建民啊建民，你居然……”女人气得说不出话，“大兄弟，你想怎么处理他？” “他是惯犯！而且不知道欺负过多少女人！他是社会的毒瘤！我打算把他交给公安处置！”江林想直接毙掉祁建民，因为有了上次的教训，不能随便杀人。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放过我吧！”祁建民求饶，“我家里有年迈的父母！我要是坐牢或者死了，他们也活不了！” 江林冷笑，“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 “我真的改了……” 只是没等说完，江林一记手刀将祁建民打晕，他看向女人，“你家离这儿近吗？赶紧回去叫人，把他交给公安！” 女人连忙摇头，“这事情要是传出去，都会认为我被玷污了！以后还怎么见人？反正他没得逞，要不放了他吧。” 江林微微一怔，问道：“你不想指控他？” “我是他表嫂，不能告他，更不想让别人戳我的脊梁骨！怎么处理你看着办，我……我先走了！” 女人惊慌失措地跑了，江林一脸懵逼，敢情是他多管闲事。 受害者都不追究祁建民的责任，他有什么办法！ 下一刻，他在祁建民身上狠狠踹了几脚，直到把人踢醒，说道：“看在你表嫂为你求情的份上，再给你一次机会！” 他晃了下手中的黑星手枪，警告道：“下次再见到你干坏事，我要替天行道！” 砰。 一枪打穿祁建民的耳朵。 第81章 他不会接生 祁建民险些吓死，一摸耳朵，手上全是血，要是打偏一点，难以想象。 江林继续警告，“要善待你的父母！若是让我知道你打骂他们，下次废掉你的双手！不，直接送你见阎王！” “滚——” 这小子是谁？哪个村的？怎么知道他对父母不好？暗中调查过他吗？ 扑通。 祁建民刚站起，又倒在地上，这才感觉浑身疼痛，然后，连滚带爬地跑了。 望着狼狈的身影，江林陷入沉思，俗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对于一个惯犯，想让他改邪归正，谈何容易！ 不禁想起他殴打自己亲生母亲的情景，真是禽兽不如的东西，等见到张中华，给他说一下情况。 这一带经常出现抢劫案，应该有受害者报案，估计张中华还没查出劫匪身份！那就帮他一把。 江林格外小心，时不时往后面瞄一眼，确定没人跟踪，才放下心。 刚到村口，就看见路丹丹从知青点快步走来。 “江林，我的东西买了吗？” “买了！”江林放下背篓，从里面拿出肥皂，牙膏和毛巾，递给路丹丹。 “买这么东西呀！”路丹丹朝背篓里看了一眼，装得满满的，还看到麦乳精和牛肉罐头。 “是啊，去一趟公社不容易！一次多买点，过几天才能去！”江林朝知青点望去，白柔正朝这边走来。 “花多少钱？”路丹丹拿出手帕，缓缓摊开，里面是厚厚的一沓钱，足有上百块。 “给我一块就行！”江林宁愿吃点亏，也要象征性地收钱，否则，路丹丹又要胡思乱想了。 哪知路丹丹仅抽出八毛，说道：“我没零钱了！下次再补给你！” 江林嘴角轻扯，明明看见有一元的，却舍不得给。 白柔已来到近前，他从背篓里拿出两瓶墨水，说道：“够你用一阵子的！” “是啊！”白柔递上一块钱，“辛苦你了，不用找！” 江林嘴角微扬，这就是做人的区别，“用不了这么多！” 白柔连忙摆手，“我自己去不但浪费时间，而且坐驴车还要花钱！多余的算是给你分摊车费吧！” 路丹丹脸上有点挂不住，她怎么没想到呢。 “我没坐驴车，送你一些鸡蛋吧，用衣服兜着！”江林神色变得严肃，白柔竟下意识地扯起衣角。 江林给她拿了二十个鸡蛋！白柔美眸忽闪着，眼角余光还瞥了眼闺蜜路丹丹，“太多了，我没蛋票给你！” “你帮过绵绵，送给你的！” 他重新背起背篓，迈步离开。 “这……”白柔心里乐开花。 路丹丹撇了撇嘴，“收下吧，江林是感谢你帮过他妹妹！” 她在提醒白柔别误会江林的意思。 “等我买了鸡蛋再还给他！”白柔对江林是有怨言的，要是对她好，为啥跟路丹丹之间不清不楚，这样的话，会让她们两个产生隔阂。 “没错，你要是心安理得地收下，他会认为你对她有意思！”路丹丹继续说：“你眼光那么高，不可能看上他！” 白柔神色复杂，淡淡道：“咱们回去吧。” 江林的奶奶正坐在大门口晒太阳，看见他走来，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大林子，你娘怎么回事？我都快摔死了，也不知道来看我！” 江林撩起眼皮，“不是没死吗？再者，是你说的跟我家断绝关系！” 然后，他径直从老太太面前走过，丝毫没有停留。 老太太被呛得直翻白眼，“听说你们家有豹子肉，叫你娘送几十斤过来！否则，等她死了，别想进江家的祖坟！” 江林脚下一顿，“反正你是看不到那一天！” “哼，我能活到一百岁！你咒我也没用！”老太太气得脸色铁青，她这个孙子，以前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现在变得凶狠，六亲不认。 江林嗤之以鼻，“想得太远了，你活过今年再说吧！” 话毕，扬长而去。 老太太急忙掐住自己的人中，她担心自己会气死。 江林回到家，祁翠娥忙着给他做饭。 江芬芳和江绵绵带着小猞猁去打猎了，他弄了点鹿肉丢给小金雕！其实，江林有点发愁，因为小金雕不吃猪肉，狼肉和豹子肉，关键鹿肉都快吃完了，以后每天还得逮一些小动物喂它。 只能等到驯服后，让它自行觅食。 江吃饱后没有出门，回到卧室翻译杂志，不论军事杂志还是医学杂志，也不论是英语翻译成汉语，还是汉语翻译成英语，他都擅长。 第一个介绍的是strv103主战坦克，这是世界上唯一的防御坦克，而且也是打破传统设计的一种无炮塔主战坦克，在七十年代相当牛逼。 江林对这款坦克有所研究，因此，翻译起来得心应手。 傍晚时分，孙海州来了，还带来几块地瓜。 江林把他带到卧室，之前原本打算给他治疗，但是一直没时间。 “海州，你想提升智力娶媳妇吗？” “想啊！”孙海州咧嘴笑了。 “那你坐好，我在你头上扎几针，不用害怕，对身体没有伤害！” “大林哥，疼吗？”看到那么长的银针，以为要全部扎进去，孙海州吓得脸色惨白。 “不疼！”江林手腕一沉，精准地刺入风池穴。 孙海州倒是没什么反应，他不敢动，担心针头断在脑子里，其实刺入并不深，不超过一厘米。 紧接着，哑门，神庭，百会等等，至于会达到什么样的效果，只能多治疗几次，慢慢观察。 大约半小时后，取出银针时，发现孙海州额头满是汗珠，全身颤抖，江林以为他晕针，询问之后才知道是被吓的。 “真是没出息。”江林笑骂道。 在孙海州离开时候，又给他拿了几斤豹子肉。 突然，一个人慌慌张张地跑来，喊道：“江林，我媳妇快不行了，你赶紧去看看！” 江林看向来者，是江德贵的侄子江金涛！一个老爷们一把鼻涕一把泪，成何体统。 他疑惑不解，“怎么了？” 江金涛快步到江林近前，抓住他的胳膊，泣不成声，“我……我媳妇难产……，二叔说你有办法！快跟我走！” 难产？江林的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一下，虽然曾在医院实习过，但没有接生经验，而且时间已久，相关接生知识几乎都已忘记！ 祁翠娥从里间出来，急声道：“你媳妇难产，找大林子没用，他不会接生。” 第82章 母子平安 “二叔说他可以！” 江金涛拉着江林往外跑。 江林冲母亲做了个无奈的表情，随江金涛而去。 儿子几斤几两，祁翠娥心里清楚，搞不好弄出人命，她不放心，关上大门，也跟了过去。 “大林哥，你干啥去？”孙海州好奇地问。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帮助江金涛的媳妇，江林心里没底。 一路上，江林能感受到江金涛的紧张与不安，这家伙在县里糖厂上班，平时不怎么回来，因此，跟他接触的很少，不太了解他。 “江林，你要是救了我媳妇，我给你送十斤红糖！” 还知道画大饼，江林问道：“昏迷多久了？” “我先是请了王婆，俺媳妇一直生不下来，眼看快不了，又请来刘半仙，他赶到后看了一眼，说是大人和小孩都不保！还建议送去县医院！” 江金涛边跑边说，“正打算去医院，俺二叔来了！他说你能治！” 江林一声轻叹，生孩子这种事，江德贵都想得到他，简直无语。 很快，来到江金涛家，院子里聚集着左邻右舍，江德贵就在人群里，他沉声道：“快让开，大林子来了！” “大林子，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把人救过来！” 屋里的刘半仙不爽道：“江队长，你太看得起他了！上次是他瞎猫撞到死耗子！这回可没那么好的运气！” 他又威胁江林，“产妇因难产昏迷多时，胎儿肯定保不住！至于大人，我是没办法！你要是觉得自己行，不怕一尸两命！你尽管去试！” “大林子，你放心大胆地去救人！无论结果如何，不会让你承担任何责任！我相信你的能力！”江德贵第一时间打消江林的顾虑，避免有心理负担。 江金涛也说道：“能保住大人就行！” “既然是江队长推荐的，应该有些本事，快进去救人吧。”王婆来自宋家屯，是远近闻名的接生婆，谁家生孩子，首先想到的就是她。 虽然觉得江林年轻，但是关乎孕妇生死，但凡有一点希望，都不能放弃，因此，她跟刘半仙的态度截然不同。 事到如今，江林只能硬着头皮上。 进到屋里，江金涛的母亲正在抹眼泪，其父愁眉不展，在墙角里蹲着，眼神空洞地看着床上的儿媳。 江林上前检查孕妇的情况。 呼吸微弱，但还有心跳，跟路丹丹的情况不同，他伸出拇指掐住孕妇的人中穴。 “我试过了，没有用！”刘半仙摇摇头，“别耽误救治时间！” 江林没有理会，手指上稍微加大力度。 他没带银针，其实用银针刺穴效果更佳。 江德贵急了，“大林子，你用救路丹丹的方法，使劲按啊，对了，还要往嘴里吹气！” 江要脚下一软，他可下不去嘴，依他的经验，用不着心肺复苏。 “那一套不好使！故弄玄虚罢了！”现在刘半仙最讨厌江林，因为江林抢走了他的风头。 以前，他是受人敬仰的野郎中，自从上次救治路丹丹，让他颜面尽失，所以，心中不希望孕妇醒过来。 江金涛紧紧握着妻子的手，生怕失去她。 足足过了几分钟，直到看见孕妇眼皮抖动，江林暗中松口气，“金涛哥和王婆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江德贵眼前一亮，看来有希望，“听大林子的，都去外面等着。” 随着房门关上，孕妇缓缓睁开眼，江林把手拿开，说道：“王婆，你检查宫口开几指了！” “还真醒啦！你小子比刘半仙有本事。”王婆夸赞一句，掀开被褥，将手探了进去，“十指，开十指了！” 听闻，江林叮嘱孕妇，“嫂子，孩子快生下来了，你不要紧张，不要害怕，尽量放松下来，然后，让你用力的时候你再用力！” 女人脸颊多了一抹绯红，她在分娩，怎能让江林进来呢？有气无力道：“你……你出去……” 王婆顿时寒下脸，“你昏迷了，是他救了你！要是把他赶走，再出点意外怎么办？” “他也看不见，有啥担心的。” 江金涛也劝道：“听江林的，他在帮你！” 女人点点头，稳了稳心神，可是那种疼痛让她面目扭曲，忍不住发出低吟声。 “胎儿露头了！”王婆欣喜地喊道。 江林马上说道：“深呼吸，然后憋着气，使劲用力！” 女人依言照做，很快，屋里响起婴儿哇哇大哭的声音。 “是个大胖小子！还挺重嘞！”王婆笑容满面。 江林深呼一口气，主动走了出去。 江德贵毫不避讳，“好小子，你比半仙强多大了！” 一旁的刘半仙想找个地缝钻下去，他的脸被打得稀巴烂。 这小畜生又把人救醒了！ “江林，在你来之前，我也按过孕妇的人中，可能是按的时间有点短，又让你捡个大便宜！只能说你运气好！” “至于医术嘛，你没学过对吧？” 不等江林开口，江德贵不乐意，“你啥意思？是不是想说我侄媳妇醒过来也有你的功劳？” “还用我说吗？这是不争的事实！要是没我的救治，母子两个早就没了！”刘半仙的脸皮比城墙还厚！在场之人都看不下去了。 “刘郎中，俺家大林子没学过医，是患者命不该绝！”祁翠娥心里清楚，儿子不懂医术，怎能跟刘半仙比呢，要是把他得罪了，以后家人生病，还怎么请他。 刘半仙挺起腰板，“大家都听见了吧？他不会医术！如果他比我来得早，肯定也没办法！” 随即又以长辈的语气道：“小伙子，你的运气不会一直都这么好！以后不要逞能！说句不好听的，如果孕妇母子不幸没了！你觉得能逃脱责任吗？言尽于此，好自为之！” 江林可是二十一世纪的医学高才生，是军医，断指都能接上，刘半仙能跟他比吗？ “我也送你一句话，不要看不起任何人！说不定是你仰望的存在！” “哼，县医院那些医生的水平，也未必比我高！至于你嘛，做我的徒弟吧！”刘半仙眼神轻蔑，收江林做徒弟，是有目的的。 “不行不行，大林子没有基础！能学会吗？”祁翠娥直接拒绝。 江德贵冷哼道：“你拜大林子为师还差不多！” 江林看着刘半仙，见他洋洋自得，冷声道：“你连心肺复苏都不会！有什么资格做我师父？刘半仙，你还没意识到吧，你的时代已落幕。” 第83章 故意让江林惹众怒 刘半仙神情僵住，眼睛微微眯起。 足足过了几秒钟，不解道：“啥意思？” 江林的嘴角勾勒一抹高深莫测，说道：“你会懂的，只是时间问题！” 这小畜生太镇定了，而且相当自信，不对劲啊，莫非他是那个神医的徒弟？刘半仙摇了摇头，不可能，他母亲都不知道他会医术！ 运气，绝对靠的是运气！ 想到这儿，冷声道：“以后我不再给你们江家屯的人看病，谁要是生病了，找他便是！” 众人一听，顿时急眼。 “刘郎中，江林得罪了你，跟俺们有啥关系？” “是啊，多少年了，家里人生病，都是找你！” “你跟一个小孩子斗什么气！江林虽说有些本事，并不是什么病都能治！” …… 甚至有人让江林给刘半仙道歉。 江德贵也不吱声了，他心里清楚，江林只是在患者昏迷方面有特长，治疗其它病怕是不行。 祁翠娥生怕儿子被众人攻击，马上说道：“刘郎中，大林子要是有得罪你的地方，我替他向你道歉！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他一般见识！” 他们一家四口平时生病，都是找刘半仙，祁翠娥能不着急吗？再者，屯子里人今后要是请不动刘半仙，必定怨恨她儿子。 “娘，是他学艺不精，怪不得别人！”只要有注射器，各种药物，江林自是能看病，而且能做到药到病除。 “看你儿子什么态度！我彻底生气了！”刘半仙大声高呼，“江家屯的老少爷们，以后别再找我看病！你们要记住，都是江林害的！” 刘半仙故意让江林犯众怒，这一招够恶毒的，他背着药箱，哼着小曲，骑着自行车走了。 “江林，你快去向刘郎中道歉，不能因为你一个人，让全村人都看不了病！” “刘半仙行医几十年，还是有能耐的，你不该得罪他！” 眼看众人要围攻自己，江林淡淡道：“有病可以找我！” 家里药箱有了，再添置一些常用药物，注射器，输液管之类的，用不了多久，都会把他当成神医。 另外，在七十年代，乡下医生大部分都是野郎中，赤脚医生，根本就没有行医资格证，比如中医学徒，跟着师父学个几年，就可以独自行医。 当然，以后有机会，江林肯定是要取得医师证的，以防居心叵测之心告他非法行医。 “大林子，别再胡说了！”祁翠娥气得直跺脚，在她看来，看病跟其他手艺不一样，搞不好会闹出人命。 江德贵终于开口，“我觉得大林子有这个本事！谁要是发热头疼，都找他吧！” 事到如今，江林已没法谦虚，“不瞒大家，我一直在看医书，学习医术！一些小毛病还是能解决的。” 祁翠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跟我回家！” 强行把江林拉走，出了大门才放手，低声道：“你哪来的医书？我怎么不知道？” 为让母亲放心，江林神色肃然，道：“是公社中药铺的冯主任借给我的，看完就还人家啦！” “前些天，我刚看完《千金方》，以及有关针灸方面的书籍！” 祁翠娥不由想起，给儿子收拾床铺时，看到一本书，她好奇地翻了几页，里面有插图，是那种没穿衣服的，还以为儿子看的不是正经书。 寻思着早点给他娶媳妇！防止学坏，没想到竟是医书。 另外，自从喝了儿子抓的药，现在不怎么咳嗽了，确实有效果，儿子学习能力有那么强吗？ 祁翠娥陷入沉思，自从儿子昏迷醒来，变得会打猎，如今又会医术，完全变了一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不通啊，对了，有机会还得看下他背上的瘊子！ “你已是成年人，有自己的思想和主见，只要不干坏事，无论你做什么，娘都支持你！” 得到母亲的支持，江林没了后顾之忧。 回到家，天色刚黑下来，江芬芳和江绵绵已经回来，而且还带回两只野兔！一只丢在笼子里，小金雕正津津有味地吃着呢。 “哥哥，抱抱。” 江绵绵迈着小短腿，快步跑向江林。 江林宠溺地将她抱起，笑问：“一天没见我，想我没？” “想啊！做梦都想呢！”江绵绵在江林脸蛋上亲了一口。 江林能感受到，这丫头重了！至少比之前重了五六斤，这与最近的生活改善有关，天天吃肉和白面馍，不长肉才怪。 “这还差不多，屋里有奶糖，你自己去拿吧。” 听说有奶糖，江绵绵挣脱哥哥的怀抱，一溜烟跑进屋。 “芬芳，野兔是用枪打的吗？”江林来到笼子跟前。 “不是，是雪豹抓到的！它好厉害！”江芬芳抱着小猞猁，轻抚着它的小脑袋。 江林一招手，雪豹马上从江芬芳身上跳下来，一跃而起，跳到他怀里，不难看出，腿已痊愈。 “以后打猎，你就带着它，既能保护你，也能捕猎！比猎枪和弓箭好使！” 江林放下小猞猁，帮着做晚饭。 今晚虽然不该他巡逻，但是吃过饭，还是朝山脚下木屋走去。 远远地听见争吵声，“明亮，愿赌服输，你输不起是吧？队长可是证人，要不找他去！” 孙二蛋的嗓门特别大，似乎有些生气。 “我跟你开玩笑，你却当真了！你缺那几块钱吗？”江明亮声音不大，略显心虚。 “做人要讲诚信，给年轻人做榜样！别耍赖皮！难道你连五块钱都拿不出来？别让我瞧不起你！” “孙二蛋，你要是缺钱直说，别拿打赌做文章！况且，只是玩笑话！” “说得好听，如果赌输的人是我，你会不向我要钱？” “当着他们几人的面，你故意办我难看是吧？” …… 两人越吵越激烈，打了起来。 “不怕惊动土匪吗？”江林来到近前。 “大林子，你来得正好，昨天晚上，明亮非要跟我打赌，赌注五块钱也是他提出的，他赌输了，现在不给钱！你给评评理！”孙二蛋说明原因。 “因为什么打赌？”江林好奇地问道。 “赌刘麻子有没有被抓！结果他输了！”孙二蛋把打赌的事说了一遍。 江林看向江明亮，问：“明亮叔，是这么回事吗？” 江明亮吧嗒吧嗒嘴，叹气道：“行，二蛋，我承认输了！等有钱再给你……” “咦，江林，你家好像失火了！” 孙二蛋突然喊道。 江林转头望去，神色骤变，火光冲天，格外耀眼，那一片就他一家，一想到母亲和两个妹妹在屋里，他撒腿就跑。 第84章 众人一起灭火 “留一个人守在这儿，其他人跟我一起去帮忙！” 孙二蛋快速交代一句，带人跟在江林身后。 怎么会着火啊？江林担心家人的安危，心急如焚，脚下加速到极致。 大火是从屋后燃烧的，祁翠娥发现后，带着两个女儿正在扑火。 虽然木屋容易着火，但火势这么大，有些古怪。 江林赶到后，不禁喊道：“娘，你赶紧回屋，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绵绵，你离远点！” “芬芳，朝火上扔雪！” 江林立马捧着雪朝火上扔，大火遇上雪发出滋滋的声音。 孙二蛋带人也赶到，加入进来。 可能是因为冬天，木屋比较潮湿，大火在后墙西间位置烧了一大片。 听到动静，人越来越多！十多分钟后，大火终于被扑灭，后面烧得黑乎乎的。 江林跑进屋里，他所在的房间，黑烟滚滚，要是没人帮忙，整个木屋都保不住。 “平白无故怎么会着火？”祁翠娥惊魂未定，缝纫机什么的，都被她移到院里。 “从后面烧着的，像是有人故意放火！”孙二蛋仔细勘察过，说出自己的推断。 江林默不作声地来到屋子后面，抽了抽鼻子，闻到煤油味，由此可见，是蓄意报复。 是谁干的？一个个身影从眼前闪过，被他逐一排除。 一般人干不出这种事，目前跟他有仇的，除了老太太一家，别人没理由放火。 下午刚得罪了刘半仙，难道跟他有关？ 搞不好会死人的，在作案之前，没有考虑过后果吗？ 参与扑火的，没有江永立和江永昌，不能排除嫌疑。 “大林子，我观察了，木屋损坏不算大，翻修一下还能住！”孙二蛋把墙里墙外都看过，做出评估，“再住十年八年的没问题！放心吧，塌不了！” “哪个畜生干的？要是对林哥不满，找他单挑啊！烧人家房子！泯灭人性！”孙海龙来得晚一些，了解情况后，忍不住怒骂。 “跟你有仇的不多，应该能猜出是谁！”江明亮说道。 江林看了众人一眼，沉声道：“把我的话传出来，举报凶手者，一旦确定，奖赏五十块！” 现场已遭到破坏，无法勘察！ 江德贵得到消息赶来，不禁怒道：“要是让我知道谁干的！别想生活在江家屯！” 年前盖房子已来不及，加上天寒地冻，只能迁就到明年开春。 众人散去，江林见母亲坐在炕上发愁，便走了过去。 “能有啥深仇大恨，竟然烧咱家房子！要是发生在后半夜，都睡着了，岂不被活活烧死！想想都可怕。”祁翠娥直掉眼泪，“这是对咱家下死手啊！我从未跟人红过脸，吵过架，谁这么可恶！” 要是知道谁干的，江林不会心慈手软，“娘，房子被烧还能盖，只要我们一家平平安安就好！” “反正明年要盖新房子！” 祁翠娥叹了口气，“凶手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我担心凶手不会收手！”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迟早会揪出凶手的！”江林没说怀疑对象，他会暗中调查。 “唉，都怪我，在着火之前，雪豹不停地叫唤，我没当回事！还训斥它几句！不然，早点发现，凶手也不会得逞！” “你幸好没出去，万一凶手躲在大门外，后果不堪设想！娘，别胡思乱想了，早点睡吧。” 江林回到自己房间，那种烧焦的气味，异常刺鼻！ 他没心思睡觉，因为担心凶手返回，再次点燃房屋，等心情平复下来，专心地翻译杂志。 第二天。 屋后头聚集不少人，议论纷纷。 江林被吵醒，穿好衣服，只见母亲正在用毛巾擦着熏黑的墙壁，眼睛都哭肿了。 来到后面，孙海州的母亲马上问道：“大林子，知道谁干的吗？也太缺德了！” 江金涛的父亲也说道：“肯定跟你有仇！报案，让公安调查，抓住了枪毙！” “平时不知道低调，得罪那么多人，报复是避免不了的！” 一道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望去，竟是江林的三婶何春妮，她的手轻轻捂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嘴巴都快翘到脑门上。 江林嘴角微狞，“你我有仇，难道是你干的？” 何春妮微微一怔，娇喝道：“没有证据，不要随便诬陷好人！” “你有嫌疑！等见到张中华，让他把你带走审问！”江林只是吓唬她，哪知何春妮吓得哆嗦，她可听说了，最近江林跟张中华走得非常近，还救过县里公安呢，一旦被带走，不得屈打成招。 “俺还要为孩子积德呢，杀人放火的事，俺可干不出来！” “凶手会主动承认吗？最近除了你们，我没得罪人！” 江林进一步诈唬，“你可以不承认，但一旦被带走！会说实话的！” 其他人看着何春妮，也都带着怀疑目光，因为江林跟他们两口子打架的事，早已人尽皆知。 “我……我是你三婶，再坏也不会烧你家房子！凶手另有其人！对了，恨你的人，还有你奶奶和你二叔他们！别光怀疑我呀！” 见何春妮吓得不敢乱说了，江林达到目的，说道：“一天抓不到凶手，跟我有过节的，都有嫌疑！” “另外，凡是提供凶手线索的，一经核实，奖励五十块！而且对举报人保密！” 此言一出，何春妮眼神灼热，悄悄溜走。 “江林，听说你家失火，人都没事吧？” 白柔得知江林家着火，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没事！”江林朝她身后望去，没看见路丹丹，“你怎么知道的？” “哦，是知青点一个男同志给我说的！”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为了避免人多嘴杂，江林把白柔带回家中，二人走后，现场开始八卦两人的关系，总而言之，说什么的都有。 “是白柔啊，还没吃早饭吧？我去做饭！”原本面无表情的祁翠娥，在看到白柔那刻，眉头舒展，脸上多了一抹笑意。 “阿姨，我吃过了！”白柔亲切地应道。 “好，你们两个聊……”祁翠娥的声音戛然而止，看向大门口，心道她怎么也来了。 第85章 你能找个更好的 江林和白柔也下意识扭头看去，只见路丹丹出现在门口，脸色看上去不太高兴。 “江林，听说你家失火，把我吓坏了，人都没事吧？” 路丹丹挤出一抹笑容，朝江林走来。 祁翠娥看得出，白柔和路丹丹对她儿子都有好感，不过，她喜欢白柔多一点，想让白柔做儿媳妇。 为避免尴尬，她去做饭了。 “没事！火被扑灭的及时！”江林没想到路丹丹会过来，为不惊扰妹妹睡觉，说道：“屋里那种味特难闻，就不请你们进屋了！咱们去大门外！” 二女点头，路丹丹低声埋怨道：“柔柔，你来怎么不给我说一声？” “当时你还没睡醒，我不是怕打扰你嘛。”白柔说道。 “好吧，以后再来的时候喊上我！以免人家误会你们两个。”路丹丹这才挽住白柔的胳膊。 白柔只是笑了笑，并未回应。 江林微微皱眉，路丹丹的意思不让白柔跟他来往，凭什么？ 来到大门外，白柔率先开口，“你们聊吧，我还有事先走！” “嗯，别忘了给我煮个鸡蛋！”路丹丹特意交代一句。 江林脸上的笑容消失，“你不跟白柔一起走吗？” “还没跟你说话呢！江林，以后你跟柔柔保持距离！她眼光高，看不上你！而且，有个男知青非常痴情，一直在追她！” 江林不以为然，像白柔这样的大美女，少不了追求者，问：“有追你的人吗？” 路丹丹昂起精致的下巴，难掩自豪之色，娇滴滴道：“当然有啊，好几个呢！不过，我不喜欢！” 江林想多了解白柔，又问：“白柔有喜欢的人吗？” 路丹丹心思微动，说道：“有啊！有个男生经常找她！” 江林没有往下问，神色变得认真，“能够当知青，都是有文化的人，不像我这样的山野村夫，你能找个更好的！” 路丹丹眼皮眨了几下，故作不懂，“啥……啥意思？” 话已说到这份上，江林决定跟她说清楚，“你是从城里飞下来的金凤凰，迟早是要走的，咱们两个注定没有结果！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路丹丹愣了下，急忙说道：“你不用自卑！我可以带你回城，也可以帮你安排工作！” 若是原主，也许向往城市的生活，但现在的江林只想过平淡的日子，再者，什么工作有他打猎采药挣钱多？ “我的祖辈都生活在这里，我没有考虑过进城！”江林继续说道：“明说吧，我已有心仪的女孩！” 路丹丹怔怔发呆，她是真心追江林，还没追上，就被拒绝了，对她的打击太大。 良久，她幽幽道：“那女孩有我优秀吗？” “没法比较！路丹丹，我们可以做朋友，以后欢迎来我家玩！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路丹丹走时，仿佛失去了灵魂！被拒绝的滋味不好受！ “我路丹丹看上的男人，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跟路丹丹说清楚后，江林倍感轻松，吃过早饭，第一站他来到三叔江永昌家门前，两口子端着碗，正蹲在大门口吃饭呢。 “你来干啥？你家的火又不是我和永昌放的！”何春妮颇为紧张，担心江林借机把纵火的罪名扣在他们夫妻头上。 江林看了眼江永昌，面无表情道：“我说过，在没抓到凶手之前，凡是跟我有过节的都有嫌疑！” “在咱们屯子里，也就你们几个，要是报案，逐个调查，很快就会查出凶手！但是，我不愿意这么做，想给凶手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因为一旦查出，是要坐牢的！” 何春妮马上说道：“反正不是俺干的！随便查！公安不会冤枉好人！” “对，查吧！身正不怕影子斜！”江永昌也附和道。 从二人眼里没有察觉任何异常，加上何春妮之前发过毒誓，基本上可以排除嫌疑。 “但愿跟你们无关！” 江林朝老太太家走去。 “永昌，咱娘不待见大嫂一家，你说会不会是她干的？”何春妮小声说道：“等吃完饭，咱们去问一下，有五十块奖赏呢。” 江永昌气得翻白眼，“俺娘摔伤还没痊愈，走路不方便！怎么去烧大嫂家的房子？大林子可是她的亲孙子，她下不了手！” “你是她儿子，不知道她的恶毒！大哥咋死的，难道你不知道？算了，不说啦！”何春妮起身回院。 想起大哥江永生，江永昌脸上微微动容，任劳任怨的一个人，养活了几个弟弟妹妹，那年下着大雨，被母亲逼着去干活，结果被从山上滚落的石头砸成重伤，要是送到大医院，还能保住一条命！可是母亲不愿意花钱。 最终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离开人世。 江永昌在想，如果有一天，他意外受伤或者病重，老太太会不会也放弃他。 其实他想善待大嫂，可是他的母亲和媳妇从中挑拨离间，搬弄是非，才造成今天的局面。 大概是良心发现了，他的眼眶微微泛红。 老太太还没起床，江林直接闯了进去。 见是江林，而且两手空空，老太太气不打一处来，“怎么没带肉？” 江林轻蔑地扫视一眼，端起煤油灯，一点油都没了！纵火的人是她？ “问你话呢，耳朵聋了！”老太太不耐烦。 他晃了下煤油灯，“煤油没了！弄哪去了？” “被我喝了！你娘呢，让她滚过来！我摔伤了，也不知道来看我！眼里有我这个婆婆吗？你快回去，叫她亲自来，记得带点豹子肉！” 老太太叹了口气，“她要是不孝顺，你以后娶不到媳妇！” “别扯没用的，煤油到底弄哪去了？最好说实话！否则，公安会来调查你！” 老太太一听，气急败坏地拿起棍子要打他，“滚，别让我看见你！” 江林冷声道：“烧俺家房子的人是你吧？你可真歹毒！” “啥？我啥时候烧你家房子了？”老太太一头雾水。 莫非不是她？煤油没了怎么解释？不可能这么巧合！ “不管你承不承认，也吃不上俺家一口肉！更不会让我妈……俺娘来看你！” 砰的一声。 他把煤油灯摔碎了，扬长而去，走到院里，才传来老太太的怒骂声。 “畜生，把你奶奶怎么了？” 伴着一声厉喝，从大门外走来一个男人。 第86章 到知青点调查 看到来者，江林目光微凝，“你是我的二叔，我要是畜生，你是啥？” 只见江永立拳头紧握，怒不可遏，几步冲到江林面前。 “说！把你奶奶怎么了？” “永立啊，大林子把煤油灯给摔碎啦！还说我烧了他家房子！若不狠狠教训一顿，他就废了啊！” 关键时候，老太太不忘煽风点火。 “你家失火，跟你奶奶有啥关系？”江永立的火爆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伸手去抓江林的衣领。 江林一把扣住他的手腕，用了全力。 “哎哟，疼……快撒手！” 江永立感觉手腕像是被捏碎了，锥心的疼痛，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你……你的力气怎么变得这么大！” 江林用力一推，江永立不受控制地连续后退几步，险些摔倒。 “我家房子被烧，我的怒火没地方撒，别招惹我！” 说完，他在江永立惊讶的目光中大步离开。 等反应过来，快步进屋，“娘，大嫂家房子是你烧的吗？” 老太太面沉似水，“他家房子真被烧了？” 江永立点头，“不是你干的？” 砰。 老太太一棍子敲在他腿上，“你想气死我吗？大林子怀疑我，你也怀疑我！我还以为是你干的！” 下手真狠啊，江永立咧了咧嘴，“莫非是老三两口子干的？” “你啊，能不能动点脑子？你三弟是啥样的人，不是不清楚！借给他一百个胆子，他敢吗？还有春妮，别看平时咋咋呼呼，让她做违法的事，还真不敢！” 老太太话锋一转，“倒是你媳妇，没有底线，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回去问问她！” “应该不会，她跟大嫂没啥深仇大恨！” “不问咋知道？” 老太太愤然道：“大林子越来越无法无天！照此下去，早晚敢打我！永生咋生个这样的逆子！” 江林正准备回家，被江宏波叫住。 “宏波叔，有事吗？” 江宏波见四下无人，说道：“我给提供一个线索！” 估计冲着奖金来的，江林嘴角微扬，“说出来听听。” “你家不是失火了吗？听到动静，我准备去瞧瞧，结果看到一条黑影从俺屋后经过，一路小跑！以为是贼，我留了个心眼，悄悄跟在后面。” 江林静静地听着，这条黑影是凶手吗？ 江宏波卖了个弯子，“你猜我追到了哪儿？” “不会追到隔壁屯子吧？”要是不幸言中，极有可能是刘半仙。 “不是。”江宏波摇摇头，“那人去了知青点！” 嘶，知青黑更半夜溜达啥？肯定有问题，江林问道：“要是见到那人，你能认出不？” “天太黑，看不清模样，不过，跟你个头差不多！是个男的！” 江宏波嘿嘿笑道：“要是查出凶手，我那事你要烂在肚子里！” 江林陷入沉思，他只认识白柔和路丹丹，不认识男知青，为何对他家痛下杀手？ 只有一种可能，是二女的追求者！把他当成了情敌。 “宏波叔，你提供的线索很有价值，只要能协助破案，你会得到五十块钱奖励！” 江林没有去找江德贵，而是直接来到知青点，院里，几名男生聚在一起有说有笑地聊天，却不见一个女生。 天寒地冻的，知青能干什么活？想必都在屋里睡懒觉。 他大步朝一个房间走去，之前给路丹丹治过病，自然知道住在哪儿。 “喂，你干什么的？那是女生住的地方，站住！” 几名男知青飞奔而来，气势汹汹地拦住去路。 “是你啊，那个轻薄路丹丹的小子！” 说话男子比江林稍微矮一点，语气不善，让江林明显感受到敌意。 其他人说话还算客气，意思女生住的地方，不能随便闯。 江林淡淡道：“大家可能对我有所误会，我没有轻薄路丹丹，而是救她！” “我今天来是找白柔，让开。” “丹丹是我老乡，白柔是我朋友，小子，你最好别玩弄她们两个的感情！否则，我把你告到公社，谁都保不住你！” 嗯？江林不由多看对方几眼，怪不得对他有敌意，敢情是二人的追求者。 那么，昨夜被江宏波跟踪的男知青，会不会是他。 不等江林开口，白柔从屋里走出，“江林，你怎么来了？” “白柔，他鬼鬼祟祟地要闯进你们房间，被俺们几个给拦住了！” “任杰，他是我朋友江林，你们散了吧。”白柔神色不悦，居然说江林鬼鬼祟祟，岂有此理。 任杰的拳头缓缓松开，说道：“他占了丹丹的便宜，又跟你交往，这种人不靠谱！为了你的名声，跟他保持距离。” 白柔当即反击，“跟谁交往，需要你教吗？” “别……别误会！我想说的是，凡是企图接近你的男人，都是图谋不轨！一定要提高警惕！” 任杰不甘心的走开。 白柔回头看了眼房间，低声道：“你给丹丹说啥了？她回来之后什么都不说，也不吃饭，钻进被窝里蒙着头！” 不会吧？她对我动了情？才认识没几天，怎么可能啊？ “没说啥啊，哦，对了，我跟她说做个普通朋友！”江林一副无辜的样子。 “你不是喜欢她吗？为何还要拒绝？”白柔眉头微挑，不知为啥，郁闷的心情变得轻松舒畅。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她？我有说过吗？” “你对她那么关心，外人都能看出来！” ……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落入路丹丹耳朵里，此时，她站在门后，穿着单薄的衣服，不知是冻的，还是气的，浑身颤抖。 “你们这里有多少男知青？” 江林扯到正题上，这是他的此行目的。 “十二个！”白柔应道。 “跟路丹丹关系好的有几个？”江林刚刚分析过，凶手极有可能是因为他给路丹丹做心肺复苏时，引起不满。 那么，凶手要么暗恋路丹丹，要么正在追求她。 他跟白柔之间是正常交往，也不频繁，除路丹丹外没人知道，就算是白柔的对象，也不至于下死手。 “我不知道！”事关路丹丹的隐私，白柔不能说。 江林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实情，思虑再三，为了不打草惊蛇，说道：“跟我个头一样高的有几个？这总能说吧？” 白柔若有所思，然后缓缓伸出一根手指。 “一个？叫什么名字？” 江林急不可待地问道，凶手即将浮出水面。 白柔朝不远处望去，眼神复杂，总感觉江林有事瞒着她。 第87章 凶手是男知青吗 “刚才说你鬼鬼祟祟的，就他的个头跟你差不多！其他人都比你矮！” 尽管不知道江林要干嘛，白柔还是说了出来。 江林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十几米外，那个叫任杰的正看过来，两人四目相对。 “他跟路丹丹是什么关系？” 白柔没有犹豫，“他叫任杰，是丹丹的老乡，一直在追求她！以前，两人来往比较频繁，不过，自从认识你后，丹丹就不怎么搭理他了！” “他很喜欢路丹丹对吧？”江林眸光微凝，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白柔怔怔地看着他，这是吃醋了吗？“对，那晚你给丹丹治疗的时候，他就在外面，定是看见你亲丹丹的画面！他还扬言要收拾你！” “要是没事，你赶紧走吧！” 终于对上号，路丹丹的追求者任杰有作案动机。 江林略一思考，大步离开，他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队部。 孙二蛋也在，不知二人在聊什么，看见他来，便停了下来。 “大林子，你来得正好，我正跟二蛋商量怎么把你家房子修一下，眼看快过年了，后墙烧得黑乎乎的，再刮个大风啥的，能把房屋吹倒！你家还有木头吗？” 江德贵深知，想抓到凶手几乎没可能，只能修缮房屋。 “有，但是不多！德贵叔，修房子的事先往后缓一缓，当务之急，是要把纵火犯揪出来！”江林已想到如何搜集证据。 江德贵和孙二蛋相视一眼，然后看向江林。 “你知道是谁干的？”江德贵急声问道。 江林点头，“有眉目了！接下来，需要你协助调查！” “好，让我做什么你尽管说！竟敢放火，查出是谁，决不轻饶！”江德贵沉下脸，前几天发生盗窃案件，这又放火，不把他这个队长放眼里啊。 江家屯不要这种败类！ 江林马上问道：“男知青有个叫任杰的吧？” “有啊，你怀疑他？”江德贵疑惑不解，“你们之间没有过节吧？” 手里没有确凿证据，不能说得太绝对，江林说道：“我只是怀疑他！德贵叔，麻烦你把任杰支走，留下他的室友，我们一起去了解情况！” 江德贵没有丝毫犹豫，“走吧，二蛋你跟着一起去！” 很快，三人走进知青点大院。 此时，任杰正在白柔的房门前跟路丹丹说话，看到江林返回，路丹丹神色微变。 “任杰，你过来一下。” 江德贵朝他招手，任杰板着脸走来，“队长，找我什么事？” “我有事问你，先去队部等着！”江德贵身为队长，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把人支走。 任杰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异样，并狠狠瞪了江林一眼，转身走了。 江德贵带着江林和孙二蛋，朝一个房间走去。 路丹丹没进屋，而是目光无神地看着江林，一句话都没说。 来到门前，江德贵说：“接下来交给你了！我跟二蛋全力配合你！” 江林点头，敲了下门，推门而入。 炕上坐着一名男子，正在看书，见江德贵来了，急忙打招呼，“江队长！” “张成，不必紧张，找你了解情况！”江德贵看向江林，意思该他登场了。 江林来到桌前，端起煤油灯，里面是空的，问道：“你们都是等到煤油用完，才加煤油吗？” 张成一脸迷茫，“咦？奇怪了！昨天还多着呢！我睡得早，可能是任杰熬夜了！” “二蛋叔，昨夜是你们巡逻吧，知青点有房间亮灯吗？” 巡逻队有规定，两个时辰巡逻一次。“你们家失火后，我特意溜达一圈，知青点全部熄灯了！”孙二蛋记得特别清楚，“应该还没到十点！” 张成挠挠头，“你们去问任杰！我睡着了啥都不知道。” 江林暗中观察张成的神色，发现他没说实话，“任杰昨晚出去，你知道吗？” 张成摇摇头，不耐烦道：“睡着了怎么知道？你问这些干吗？” 江林的语气陡然一沉，“刚才问过任杰，跟你说的不一样？你为何撒谎？在掩饰什么？” 江德贵皱起眉头，这小子学会诈唬人了！ 孙二蛋附和，“问你啥，你就老实交代！不然，吃亏的是你！” 张成咬了咬牙，道：“昨晚我确实睡得早，只不过没睡着，任杰端着煤油灯去了趟茅房，很久才回来！” “今天早上，他主动给我说，上茅房时候煤油撒了，还让我找江队长领煤油呢！我……我一个字都没说谎！” “妈的，肯定是他干的。”孙二蛋忍不住骂了句。 江德贵面沉似水，“你确定不知道他去干啥了？” “是的，我为刚才说的话负责！”张成做出保证。 “起床，跟我去见任杰！”江德贵脸色阴沉地能拧出水，带着江林和孙二蛋先是去了厕所，张成乖乖地跟在后面。 路丹丹依着门框，见江林从屋里出来，眉头微挑，心道几人去厕所干啥！ 片刻之后，江林看着张成，道：“根本就没有煤油的痕迹！你们两个有人说谎！” “是……是任杰给我说的，我也没有核实！”张成心中的猜测更加强烈。 一行人回到队部，任杰站在院里，看上去神色格外平静。 “杰哥，你不是把煤油撒了吗？撒哪儿去了？”张成率先问道。 “茅坑里啊！怎么了？”任杰表现出一头雾水。 “俺们四个观察过，没有发现煤油痕迹！”江林冷声道。 “你傻啊，早被其它粪便覆盖住！”任杰又道：“你们调查这个干啥？” “别再狡辩了，茅坑里都冻住了，刚才用铁锨挖出一部分，没有发现煤油痕迹！” 随着江林话音落下，任杰下意识打了个冷战。 江林继续问道：“昨晚九至十点之间，你离开知青点没？” “没……没有！我只是去了趟厕所！”任杰的底气已不足。 “不对，在这个时间段里，有三个男知青先后上茅房！为啥都说没看见你？况且你是端着煤油灯去的？” 江林继续道：“既然找到你，不要心存侥幸！因为有人看见你，把你当成窃贼，追到知青点，而且看着你进屋，他才离开！” 任杰的脸色在不停地变化，眼中流露出惊恐之色。 江德贵心中惊讶，江林心思缜密，像是一个侦探专家，不禁冷喝道：“江林家的房子虽然烧了，但残留着煤油味！多种证据都指向你！如果让公安来调查，你应该知道什么后果！” “主动交代！念你初犯，一时糊涂，会考虑放你一条生路！否则，你这辈子彻底完了！” 第88章 跪求放一条生路 任杰的思想似乎动摇了，江林立即说道：“人证物证俱在，不承认也没用！” “二蛋叔，公安应该在刘家屯吧？你去叫过来！既然不承认，那就公事公办！” 孙二蛋非常配合，“好，我这就去！” 江德贵却劝道：“给你机会，你不要！那就交给公安查吧，首先会把你带走！到时候，你会招供的！” 眼看孙二蛋走到大门口，任杰突然犹如泄气的皮球，“我说，放火的人是我！我……我愿意赔偿损失！” 说话间，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零钱。 “还……还真是你啊？杰哥，你咋这么糊涂啊！”虽然张成有所怀疑，但当任杰亲口承认，让他难以置信。 “是赔钱的事吗？纵火前你想过后果没？如果不是及时发现火情！及时扑灭！我的母亲和两个妹妹，都会葬身火海！” 江林声音无比冰冷，“丧心病狂，你这是谋杀！” 扑通，任杰无力地瘫坐地上，喃喃道：“我再也不敢了！江队长，你承诺放过我的，可不能食言啊。” 江德贵吧嗒吧嗒嘴，“受害者不是我，你应该向江林道歉，求得他的原谅！” 任杰先是愣了下，连忙跪向江林，“千万别把我交给公安！不然，我这辈子就毁了！” “你小子是文化人，竟如此恶毒！应该游街示众，再枪毙！”孙二蛋都看不下去了。 啪。 江林一巴掌抽在任杰的脸上，后者吐出一口血水，伴着两颗牙齿。 “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你？为何痛下杀手？” 江德贵叹了口气，“如实招来吧。” 他做梦都没想到，凶手竟是知青，很想知道原因。 啪啪。 任杰给了自己两巴掌，说道：“路丹丹是我的老乡，我一直在追求她！她已答应跟我处对象，结果你不仅亲了她！还摸她的胸！” “她是我未来的媳妇！你却……，加上张成，天天刺激我，所以，才一时冲动！” 张成顿时不乐意，“你放火跟我有啥关系？” 任杰瞪他一眼，“你经常在我面前说路丹丹不干净！还说她跟江林好上了！” “尤其是昨天，居然说她被江林睡了！当时，我杀人的心都有！” 张成缩了缩脑袋，“我只是猜测！随口说说，你咋当真了？你犯罪跟我没关系，不要扯上我！” 他害怕被牵扯进来。 砰。 江林上前一脚将他踹倒，“随便诬陷别人，你也不是什么好鸟！” 张成捂着肚子，疼得掉眼泪，一句玩笑话，竟招来祸端，怪不得俗话说病从口入，祸从口出，以后要谨言慎行才是。 “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胡说八道了！” 江德贵把江林拉到一边，低声道：“任杰已给你磕头道歉！况且，我许诺饶他一次！你看……” “不交给公安也行，除赔偿外！必须把他调走！越远越好！” 一个没有底线的人，不可能彻底改变，要是留在知青点，哪天不高兴，指不定干出更出格的事情。 这次，家人侥幸逃过一劫，下次呢？他不会拿全家人的性命去赌。 江德贵露出为难之色，“把人调走，没那么容易！容我想想办法！” 对任杰道：“我好不容易才做通江林的思想工作，今后要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同时，你也要做好被调走的准备！” “谢谢！”任杰暗中松口气，并抹了把冷汗。 只要不把他交给公安，就是最好的结果。 “我派人去翻修房子！需要多少钱，你拿出多少！也不讹你，没意见吧？” “一切听江队长安排！给你添麻烦了！” 此时的任杰，如同一只温顺的小绵羊，“队长，江林，这件事求你们别往外说！” 江德贵挥手让他走，就在任杰经过江林身边时，突然被他掐住脖子。 任杰顿时慌了，不是说放过他吗？怎么反悔了？ “大林子……”江德贵想要阻止，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相信江林有分寸，无非警告任杰。 孙二蛋咧嘴笑了笑，这才是江林的本性，说道：“小子，你知道江林是谁吗？打死十多只雪原狼！干掉二十多个穷凶极恶的土匪！前天又猎杀一只金钱豹！” “竟敢招惹他，你不是找死吗？” 任杰脸色惨白，江林杀死雪原狼的事，倒是听说了，至于杀死几十个土匪，这个消息太震撼啦！ 江林冷声道：“若有下次，我直接毙掉你喂狼！” 说完，直接将任杰扔出三米开外。 与此同时，摸出黑星手枪，枪口缓缓指向任杰。 “还不走！”江德贵催促一句，他担心江林开枪。 任杰连滚带爬地跑了，张成也吓得不轻，踉跄着离开。 “二蛋，你多找几个人，尽量在两天之内把房子修好！” 孙二蛋走后，江德贵拍了拍江林的肩膀，“你小子诈唬人有一套！比张中华会破案！” “既然你有这等本事！交给你一个任务！揪出盗窃永昌和海州家的窃贼！” 这忙江林还真帮不了！因为答应过江宏波，他摇摇头，“时间跨度太长，窃贼留在现场的痕迹早已被破坏！除非再次作案！” “好吧。”江德贵想起另一件事，“常见的发烧感冒，头疼拉肚子！你能治对吧？抓紧时间学习！咱们屯里的病人，以后全靠你了！” “改天我去县里进点药，你得给我批条子！不然，人家不会把药卖给我！” “没问题！” 上午，孙二蛋一行，开始施工。 虽然江林不用花钱，但是总得管饭吧。 中午即将开饭的时候，门外来了一辆吉普车，率先下车的是张中华，然后，是张星和小朱同志，都穿着制服。 小朱同志走在前面，小猞猁叫唤着想冲上去，被江林阻止。 孙二蛋碰了下江林，“还要抓那小子吗？” 其他人也都看向张中华一行，都在猜测来干啥。 “江林兄弟，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小朱走到江林面前，将一封信递给他，“是我的感谢信！” 江林笑道：“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里面有奖金！县公安局奖励你五十块钱！”张中华说道。 其他人都羡慕不已，五十块钱可不少！ 当江林打开信封，不由愣住，不止五十，他数了下，问道：“怎么有一百啊？弄错了吧？” “另外五十是我的心意！你别嫌少！”小朱又道：“你救我的时候，其实我什么都知道，就是睁不开眼，说不了话！当时，我很绝望！幸好你没有放弃我……” 小朱声音哽咽，紧接着，对着江林深鞠一躬。 第1章 重生1976 “娘，我得赶紧带大林子去县医院！您能给拿点钱吗？” “我哪有钱啊！他伤那么重，能救得活吗？” 昏暗的房间里，江林被吵醒，借着透进来的那丝光亮，可以看到四面的墙壁是由木头搭建而成，显得粗糙而简陋。 而他正躺在炕上，身上盖着被子，整个房间里弥漫着阴冷潮湿的气息。 这是哪儿？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是在海外执行维和任务的军医，正在给当地居民义诊，突然一声巨响，就感觉身体像被撕碎了似的。 难道我死了？刚这么一想，一股陌生的记忆宛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他这才明白，自己竟然穿越到了1976年，还穿到了一个跟他同名同姓的山民身上。 原主也叫江林，今年刚满十八岁，昨天上山打猎，不小心从山石上滚了下去，等他被找到时候，已经昏迷不醒了。 也找赤脚医生看过，人家没办法，说是去县医院，兴许还有救，不然，只能准备后事。 原主的母亲一听就吓坏了，哪怕有一丝希望，她都不会放弃儿子，便向婆婆要钱。 想到这儿，江林担心自己的身体，赶紧坐起来，自我检查。 他可是一名军医，不但枪法厉害，医术更是了得。 “只要大林子还有一口气，我都要给他治！他爹生前挣的钱，都交给您保管了，现在急着用钱，您就行行好……” “你这个病秧子，还有脸说！你们一家四口，平时不吃饭吗？你看病吃药不花钱吗？我大儿子挣的那点钱，早被你们败光了！再说了，咱们都分家了！凭什么给你钱！” 虽然看不见人，但江林能听出，苦苦哀求的女人应该是原主的母亲祁翠娥。 而说话难听，没有一点人情味的是原主的奶奶。 “娘，我给您跪下了！请你救救大林子！我没了丈夫，不能再失去儿子！” “奶奶，求你救救哥哥，我给您磕头！” 紧接着，江林听到跪地的声音！老太太如此不近人情，太过分了！ 他双眼发红，既然占用了原主的身体，那就替他好好活下去，有责任照顾好他的家人。 “磕头也没用！不过，我倒是有个搞钱的法子！隔壁大队的刘大奎，他看上芬芳了，只要芬芳嫁给他，他愿意出三十块钱！” “不行，芬芳才十多岁！刘大奎都四十多啦！而且他老婆就是被他打死的！”祁翠娥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起来，断然拒绝。 芬芳？那可是原主的二妹，还不到十五岁！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奶奶！ 江林实在忍不住了，从炕上跳下来，步履踉跄的冲到门口，不禁骂道：“老巫婆！你休想打芬芳的主意！” “哥哥，是哥哥……” 一个小女孩激动的从地上爬起，满心欢喜地跑向江林，由于跑得太快，差点摔了个跟头。 小丫头看着也就七八岁的样子，扎着个马尾辫，流着鼻涕，脸上有几处冻伤，穿着一件满是补丁的棉袄，袖口都油光发亮了。 江林一眼认出她，这是原主的小妹江绵绵。 她仰头看着江林，眼里闪着光，拍着肿胀如蛤蟆的小手，兴奋得又蹦又跳。 “娘，哥哥醒啦！” 怎会冻成这样啊？江林看着江绵绵，心疼得不行，冲她微微一笑。 “大林子，你快把娘吓死啦！” 祁翠娥跟做梦似的，她捂着嘴，泪水如决堤般涌出，甚至都忘了自己还跪在地上。 江林张了张嘴，最终喊出声，“娘，我好着呢！” “腿断了没？有内伤嘛？谁知道呢！就算醒了又能怎样？还是没钱治疗啊！” 老太太嘴角微撇，脸色很不好看，“翠娥，刘大奎的事，你考虑考虑吧！养这么多赔钱货，除了浪费粮食！啥忙都帮不上！” 江林冷声道：“不用考虑！芬芳还小，不可能嫁人，我家日子也会越过越好，您就积点德吧，不然，小心被雷劈！” 反正她又不是自己的亲奶奶，江林对老太太毫不客气。 “翠娥，你看看你养的是什么东西！竟敢诅咒我！”老太太气坏了，“他怕是脑袋摔坏了，会连累你们一家的！不如丢到山洞里，让他自生自灭！” 老太太还威胁道：“要是不听我的话，你们以后哪怕饿死，我也不会管！” 祁翠娥擦了擦泪水，语气坚定地说：“他是我儿子，不管是什么样子，我都不会丢弃他，” “至于把芬芳嫁给刘大奎，想都别想！” “好，好，你们都有骨气！”老太太气得直跳脚。 祁翠娥也不理她，缓缓站起身，看着江林，担心地问：“有没有伤到哪里？” 江林刚才检查过，说道：“除了软组织损伤，身子有点虚弱，没有大碍！” 为了让母亲放心，他还特意原地转了几圈。 祁翠娥如释重负，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再看老太太，脸上虽然露出惊讶的表情，但好像还有点失望。 “哥哥抱抱！” 这时，江绵绵伸出了小手。 “绵绵别闹，你哥哥的身体还没好呢……” 祁翠娥话还没说完，江林已抱起江绵绵，他神色一滞，那么轻！这才发现小丫头只剩下皮包骨头了，心里不由一酸。 小丫头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小脑袋亲昵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一副幸福的模样。 江林冷眼看向老太太，心中暗想，老爹是她亲生的吗？怎么对自己的孙子这么狠呢？ “老巫婆！你会为今天的事情后悔的！我家不欢迎你！” 江林直接下了逐客令。 “你……你们等着挨饿吧！到时候可别来求我！”老太太恶狠狠的瞪江林一眼，气鼓鼓地走了。 江林嗤之以鼻，心说自己可是堂堂21世纪的军医，曾在危险重重的热带丛林几个月都没饿过肚子，更别提这飞禽走兽泛滥的长白山了，怎么可能饿着他，简直开玩笑。 “我要天天带着家人吃肉，馋死你这个老巫婆！” “唉，芬芳去了后山，我这心里总感觉不踏实！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祁翠娥忧心忡忡地低声念叨。 后山？江林神色骤变，那里常有大型猛兽出没，几个月前，有个猎人被狼袭击，双腿都残废了，至今还躺在床上呢。 他忍不住埋怨，“芬芳还那么小，怎么能让她上山呢？” “她听说人参能救你，带着一把侵刀就跑了，我没能追上！”祁翠娥满脸自责。 原来是为了原主，多么好的妹妹啊，江林被感动得热泪盈眶，此时，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江芬芳有任何闪失。 他环视一眼，轻轻将江绵绵放下，抄起放在门后的红樱枪，这是他爷爷留下来的宝贝，可能是年头久了，红樱已经明显褪色。 家里没有别的趁手家伙，只能用它了。 “娘，我去找芬芳！” 第2章 上山寻找江芬芳 遇到雪原狼 听说儿子要上山，祁翠娥一下就急了，“你的身体还没好！怕是还没找到芬芳，你就……” “天寒地冻的，雪又这么厚，你可不能去！” 江林摇摇头，“芬芳是为了我才上山的，我这个当哥哥的，总不能眼看着她有危险，啥都不做吧！” “况且，我现在好得已经差不多了！” 见江林心意已决，祁翠娥自知无法阻拦，便将家里仅剩的一个窝窝头塞到他手里。 “大林子，你和芬芳一定要安然回来！我和绵绵等你们！” 平时就吃这个？能吃得下去吗？江林看着手中的窝窝头，因上冻的缘故，硬得跟石头似的。 他不禁想起软乎乎的白面馒头，香喷喷的肉包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哥哥，我也要去！”一旁的江绵绵突然开口。 江林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笑道：“山里太危险！有吃小朋友的老虎，你乖乖呆在家里，要听娘的话！” 他不敢耽搁，大步离去。 行出家门数十米，回头一看，只见祁翠娥和江绵绵站在院门口，正朝他这边张望。 他迈着坚定的步伐，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后山走去。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云雾缭绕，给长白山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江林虽然身体有些虚弱，但这刺骨的寒风，让他格外清醒。 约莫走了两个多小时，仍不见江芬芳的身影，从她留下的脚印就能看出来，一路行来，没少摔跤。 谁能想到，一个还不到十五岁的小姑娘，竟敢孤身一人进山，明知前方危险重重，都没能动摇她上山的决心。 要知道，即便是原主，也从未敢踏入过后山！ 不知走了多久，江林发现异常，人像是从山坡上滑下去了，由于被树木灌丛遮挡，无法看清下面情况，他匆忙绕了下去。 结果，看到了猩红的血迹，还有野兽的脚印，江林心头一沉，暗叫不好，二妹可能出事了！ 他紧攥红缨枪，凝视观察，一颗心沉到谷底！ 爪印呈椭圆形，恰似梅花，趾间有蓄势跳跃的痕迹，据此推断，多半是雪原狼，而且至少两只。 芬芳凶多吉少！ 对付雪原狼，最好的办法是用枪，可惜他没有！ 江林暗暗叫苦，自己刚穿越过来，就碰上了雪原狼，要是江芬芳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会愧疚一辈子，当然，前提是自己能够活下来。 他匆匆啃了两口窝窝头，又吞了一大把雪，立即全神戒备地朝前寻去。 “畜生！胆敢伤害我二妹！看我不活剥了你们！” 顺着血迹和凌乱的脚印，走了数百米，突然，传来一声狼嚎。 他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难道是被发现了？ 下一瞬，他宛若灵猴，敏捷地爬上树，虽然树干滑溜溜的，但完全不影响他的速度。 远处望去，一棵树上好像有个人影，他心中一喜，难道是芬芳？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树下一定有狼，至于有多少，不得而知。 他仔细搜寻一番，一只都没看到。 接下来该怎么办？ 若不把狼驱离，或者尽数斩杀，别说是救人了，自己的小命都难保。 再者，狼的听觉异常敏锐，如果贸然靠近，恐怕很快会被察觉，到时候自己不但危险，更没法救人。 江林快速思索着，树上之人若是江芬芳，她还能支撑多久？万一掉下去，可就成了雪原狼的腹中之物。 他的目光落在红缨枪上，两米多长呢，要是能把狼吸引过来，给它来个出其不意，只要杀掉一只，其他狼便会心生忌惮。 形势危急，只能放手一搏！ 他将周围地形了然于胸，做到心中有数，这才扯开嗓子大喊，“芬芳，是你吗？” 可是，没有人回应。 莫非冻僵昏迷了？江林一连喊了数声，嗓子都快喊破了，依然没有应声。 不知在树上躲了多久，天气这么冷，十有八九是昏迷了。 必须尽快把人救下来！ 如是想着，江林的瞳孔陡然一缩，眼角余光瞥见一只灰色的狼，正悄无声息地靠近，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畜生，别畏畏缩缩！有种过来吃掉我啊！” 为了激怒雪原狼，他折断树枝用力扔它。 然而，雪原狼却在离江林所在大树十米之外的地方坐了下来，还仰头看着他，出奇的冷静。 居然不上当，江林继续挑衅，用雪球和树枝不断地砸向它，雪原狼依然毫无反应。 该死，怎么比人类还狡诈！ 江林心里清楚，这样僵持下去，对他极为不利，况且，他心里还惦记着江芬芳。 “畜生！要是不敢吃我就滚开……” 咦？他注意到狼的右耳，缺失了半块，原来是一只熟狼啊！难怪如此警觉。 所谓熟狼，是指被猎人追捕过的狼，甚至被弓弩或者猎枪打伤过，又侥幸逃脱了。 他又观察一遍，目光所及，仅有这一只！那就先解决它。 想及至此，他故作惊呼，整个身子向后倒去，然后，倒挂在树杈上。 果然，见机会来了，那只雪原狼宛如离弦的箭，嗖地一下，冲了上去，快到树下时，一跃而起。 张开大嘴，露出锋利的獠牙！要是被咬住，后果不堪设想。 见狼中计，江林眼中杀意迸射，藏于树后的红缨枪，倏然刺出。 这一击，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因为他清楚自己的身体，不适合与狼长时间纠缠，必须做到一击命中。 待狼意识到上当，为时已晚！锋利的红樱枪头，精准地刺入它的眼睛，从后脑穿出。 在巨大的惯性作用下，江林从树上掉了下来，落入雪堆里，因下面是长年堆积的枯叶，身体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那雪原狼在雪地上翻了几个滚，四肢乱蹬，渐渐地就不动了，它周围的雪都被染成了红色。 一招将狼斩杀，江林刚松了一口气，耳边却传来猛兽在雪地上奔跑的声响，他顾不上看，连滚带爬地到死狼身边。 一只脚蹬住狼头，奋力地去拔红樱枪。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另一只飞奔而至的雪原狼朝他扑了过去。 第3章 狡诈的短尾狼 红缨枪还没能从死狼身上抽出，江林只得侧身闪避。 扑上来的雪原狼，擦着他的身子掠过。 雪原狼可是长白山最凶悍的狼，攻击性极强，见同伴死了，发出凄厉的嘶吼。 江林神色微变，这该死的畜生，不会在叫援兵吧？要是把狼群招来，那就完蛋了！ 呼，终于成功拔出红缨枪！ “畜生，来啊！” 他挥动红缨枪，指向蠢蠢欲动的雪原狼，这才看清楚，它的尾巴很短，不知道是天生如此，还是后来断掉的，此外，腹部鼓胀，特别明显，这是一只公狼，绝对不是怀上了狼崽！ 哒哒哒，它不停地踏着积雪，眼睛却死死盯着江林，像是在找机会下手。 见短尾狼不敢贸然进攻，江林大声喝道：“不想跟你的同伴一样死在我手里，赶紧滚！” 为了震慑这只短尾狼，他把枪头上的血抹在脸上，又踩住死狼的头颅！ 短尾狼非但没吓退，反而再次朝江林冲过来。 不怕死吗？江林本能地往后退，枪尖一挑，朝着短尾狼的脖子刺去。 可惜没有刺中。 而他身形不稳，倒在地上，衣袖也被狼爪抓出一个大洞，还好没有伤到肌肤。 嗖。 还没等他爬起来，短尾狼又扑了过来。 近身搏斗，长达两米多的红樱枪，失去优势。 江林急忙翻滚出去，堪堪躲开。 他心里清楚，只有跟短尾狼保持距离，才有机会把它干掉。 在这生死关头，他也是拼了，“蹭”的一下爬起，主动发起攻势！ 短尾狼连忙后撤，但还是没有要逃跑的意思！ 江林心里跟明镜似的，只要自己稍有松懈，狡猾的短尾狼肯定会趁机攻击。 接下来，他和短尾狼展开了一场你进我退，我退你进的拉锯战。 江林可没心思耗下去，心中挂念着江芬芳的安危，又怕狼群赶来！可是，短尾狼太狡诈！一时半会还真奈何不了它。 而他随着体力耗尽，处境愈发危险。 他略一思考，便有了主意，佯装朝那棵有人的大树跑去。 短尾狼紧紧地跟在后面。 江林有种强烈的不安，必须除掉它。 这么想着，脚下猛然加速，朝右前方狂奔而去。 狼，终究只是狼！无论多么狡猾，也难以与人类的智慧抗衡。 短尾狼误以为江林心生怯意要逃跑！立即加速追了上去。 这只短尾狼体型硕大，四肢健壮，速度快如闪电。 不用回头，光听声音，也知道已追到身后。 江林本就身体虚弱，又徒步走了几个小时，加上一天多没吃东西，即便事先啃了两口窝窝头，此刻，也已无力支撑。 在狂奔过程中，眼前开始出现小星星，再这么跑下去，就算狼不咬他，也有可能昏厥过去。 他的心跳得跟打鼓似的，感觉随时都有可能停止。 坚持住！就差十多米了！ 江林心中默默为自己打气，成败在此一举！ 紧要关头，他手中的红缨枪被大树给挡了下，不得不松手。 这样一来，追上来的短尾狼，反而放松了警惕，认定这个人类必将成为自己的美味。 扑通一声，江林向前趴去，身子在冰雪上滑行出数米。 而短尾狼收不住脚，直接从他身上飞了出去！ 啊！ 江林死死抓住一棵小树，而他整个身子都悬在了半空。 他低头望去，下面竟是几十米深的山谷！短尾狼倒是没有当场摔死，正在艰难地挣扎着。 其实，这是江林精心策划的结果，之前在树上就观察过，当然，若非被逼无奈，他不会冒如此巨大的风险。 用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爬了上来，紧绷的神经顿时松懈下来，他仰面朝天躺在雪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刚才好险，差点掉下去。 芬芳？ 他缓缓爬起，捡起红缨枪，摇摇晃晃地走到一棵树下，树杈上果然坐着一个小女孩，她紧紧抱着树干，头发把脸都遮住了，虽然看不清面容，但，可以确定，正是他要找的二妹江芬芳。 “芬芳！芬芳……” 他连喊了好几声，小女孩似乎听见了，慢慢睁开眼睛。 见她醒过来，江林伸出手臂，“快，快下来，哥哥接着你！” 目测，距离地面最多三米，江林没带绳子，就算爬上去，也没法把人弄下来，不过，好在不算高，在下面接住应该没问题。 “哥，是……是你吗？” 江芬芳声音虚弱，但江林听得真真切切，宽慰地笑道：“是哥哥，快下来！” 下一秒，江芬芳身子一歪，宛若风中枯叶，掉了下来。 江林稳稳接住，二人一同倒在地上。 这才看清楚，江芬芳的眉毛，鼻涕都冻住了，她的身体都冻僵了。 当务之急，要先给她取暖，另外，防止狼群找过来，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才行。 不大一会，他抱着江芬芳，钻进一个山洞里，目光扫过，洞壁是人工开凿过的痕迹，墙角还有生锈的铁链，一端固定在石头上。 洞里有柴火，说明以前有人来过。 他捡起一根比较干燥的树枝，从江芬芳身上取下侵刀，把树枝刮成木屑，继而摸出火柴盒，这是原主上山必带物品。 很快，点燃火堆！ 在熊熊火光下，江芬芳的状况有所好转。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江芬芳已能坐起，“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傻妮子！你知道山上有多危险吗？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还有命吗？” 江林用树枝穿着窝窝头，在火上烤得焦黄，递给江芬芳，示意她吃下。 江芬芳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上山匆忙，什么吃的都没带，此时，大口地吃起来。 江林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背上，有一道血口子，不过已经结痂，之前看到的血迹应该是从她手上流下的。 “哥，你看见狼没？” 江芬芳冷不丁开口，那脏兮兮的俏脸上满是惶恐。 江林笑着安慰，“被我杀了！” “你等着，我去把狼拖过来！咱们烤点狼肉吃！” 狼死了？江芬芳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 江林把侵刀给她，嘱咐她保护好自己，便离开山洞，等他再回来的时候，肩上多了一只死狼。 “真的死了！” 起初，江芬芳只当是哥哥吹牛，要知道，近些年来，没听说有人能猎杀雪原狼。 江芬芳又惊又喜，眼睛里直冒光，她至少大半年没尝过肉味了，以前江林上山，连只兔子都抓不到，一想到马上就能吃到肉肉，口水不禁流了出来。 江林用侵刀从狼腿上削下一块精肉，再切成小块，用细的树枝穿成串。 江芬芳也没闲着，去找柴火了，她发现洞里有一大堆枯叶，心中暗喜，想都没想准备弄一些，在抱树叶的时候，手却碰到了一个冷冰冰，软绵绵的东西。 第4章 斩杀白眉蝮蛇 江芬芳没有当回事，当她第二次取树叶时，察觉到有东西在蠕动，吓得撒腿就跑。 “哥，树叶下面有东西！” 江林闻言，把侵刀往腰上一别，顺手抓起红缨枪，倏地站起！他让江芬芳躲到洞口，自己手持火把前去查看。 到了那堆枯叶跟前，借着火光，终于看清楚了，竟是一条蛇。 不该在树洞里，或者在地下洞穴里冬眠吗？怎么跑山洞里来了，还钻到树叶下面！不怕被其他动物伤害吗？ 蛇显然被惊醒了，伸着头，看着江林，一点逃跑的意思都没有。 嘶，是白眉蝮蛇？ 江林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以前见过这种蛇，头部较大，与颈部区分明显，而且吻短宽圆，鼻孔大，背部呈棕灰色。 有人将白眉蝮蛇称为长白山的毒王，不管是猎人，还是采参的，只要碰见它，都会绕道走。 还没开始烤肉，一时半会走不了，绝对不能留下任何隐患。 他放下红缨枪，拔出侵刀！用火把吸引蛇的注意，另一只手紧握侵刀，趁机一刀砍下，白眉蝮蛇的头与身体瞬间分离。 即便如此，蛇身仍然不断地翻滚！ 江林用树叶将刀刃擦干净，收起侵刀，又捡起红缨枪，将蛇身挑起，好家伙，足有一米多长。 “芬芳，没事了！” 他把蛇丢到火堆旁，冲江芬芳喊了一声。 “哥，你的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江芬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她印象中，哥哥有点怕蛇。 今天却一反常态，不但杀狼，还杀蛇！跟变了个人似的。 江林笑了笑：“这是一条白眉蝮蛇，毒性极强，一旦被它咬伤，会死人的！为了安全起见，不杀不行啊！” 说话的功夫，他已把肉串架在火上！ 江芬芳不停地往火堆里加柴火，还时不时瞅瞅江林，忽然觉得他变得成熟稳重，面对危险时也足够冷静。 狼的狡猾程度超乎想象，猎人组队都没杀死过，哥哥孤身一人，还杀了两只，传出去估计没人相信。 另外，家里已经揭不开锅！要是把狼带回去，最近一段时间都不用担心会饿肚子。 江林把烤好的狼肉串递给江芬芳，虽然没有放盐，但江芬芳吃得那叫一个香！ 太好吃了！她长这么大，吃肉的次数少得可怜，别说是狼肉了，更是第一次品尝！ “哥，你也吃点！” 见江林正忙着，江芬芳把肉串送到他嘴边，满含期待。 江林微微一怔，随即张嘴咬下一块。 江芬芳开心极了！不停地把肉串送到他嘴边。 两人吃饱之后，因找不到水源，便将雪块烤化，喝点雪水。 天黑之前，必须下山，不然，一脚踩空，掉入悬崖，会死得很惨。 至于那只短尾狼，江林打算明天再来带走。 “哥，蛇要带走吗？”江芬芳问道。 江林轻轻摇头，“这是毒蛇，肉不能吃！” 话虽如此，他却用侵刀取出蛇胆！这可是一味传统中药，具有清肝明目，化痰止咳的功效。 用树叶包好，放入口袋里。 江芬芳帮忙拿着红缨枪，江林驮着狼的尸体，二人朝山下走去。 一路上，江林高度警惕，生怕被其他雪原狼尾随！也担心遇到大型猛兽，主要是有妹妹在身边，要是真遇上了，没法照顾她。 总的来说，下山挺顺利，路上只碰到一只野兔！ 到家的时候，天色已黑！ “哥哥，是哥哥吗？”远处传来江绵绵的声音。 皓月当空，月光皎洁，亮如白昼！ 在这个空气没有污染的年代，毫不夸张地说，能看见几十米外的地方。 江林抬头望去，只见江绵绵呼喊着跑过来。 “慢点跑，小心摔倒！”江林大声提醒。 扑通，江绵绵趴在雪窝里，江林暗骂自己是乌鸦嘴，把狼扔掉，快步跑过去，将人扶起，关心地问：“疼不疼啊？” “不疼！” 江绵绵的目光落在江芬芳身上，“娘，二姐回来了！” 要是江林兄妹不回来，祁翠娥估计会在院外站一宿。 她跟了过来，瞪江芬芳一眼，“害你哥上山找你！以后不许这么任性了！” “娘，我知道了！”江芬芳抱起小妹。 江林又把狼扛到了肩上！ “狼……是狼……” 当祁翠娥看清楚，吓得连连后退。 “娘，别怕，是死狼！”江林急声说道。 “你……你杀死的？”祁翠娥一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从未想过有一天能这么近距离的看到狼，还是一头死狼！ “娘，是哥哥杀的，杀死两只呢，还有一只没能带回来！” 江芬芳抢先说道。 江绵绵吓得不敢说话，在她的认知里，狼专门吃不听话的小朋友，但又按捺不住想看狼是什么样子。 “天呢！你们竟然遇到狼了！有没有受伤？”想象着儿子与狼搏斗的情景，祁翠娥不寒而栗。 “我没有受伤！娘，外面太冷，咱们回屋里说吧。” “好好。” 祁翠娥帮忙托着狼后腿。 进到院里，江林让小妹端来煤油灯，借着月色，他娴熟地给狼剥皮，先是卸下两条狼腿，又割下几斤瘦肉，交给祁翠娥去炖汤了。 江绵绵蹲在一旁，“哥哥，你不怕狼吗？” 江林没有直接回答，嘴角一勾，“哥哥把狼宰了，你觉得呢？” 江绵绵双手托着下巴，眼睛亮晶晶的，“哥哥好厉害！” 就在江林处理狼骨头之时，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大门口传来，“这是芬芳家吧？” 江林扭头看去，只见来者膀大腰圆，五大三粗。 “谁啊？” 祁翠娥从屋里走了出来。 男人迈步进院，同时打开手电筒，先是照了下江林，又移到祁翠娥脸上。 “我……我是刘大奎！稀罕你家芬芳！你要是愿意把她嫁给我，我出聘礼三十块！” 刘大奎？居然找上门来，胆子不小啊，江林腾地站起。 “我女儿还小！暂时不考虑嫁人！”祁翠娥气得不行，本想把人赶走，可又想到自己孤儿寡母的，不好得罪人，只能硬生生把火气压了下去。 哪知刘大奎脸皮比城墙还厚，嬉皮笑脸道：“可以先把亲事定下来，晚些时候再结婚！” “我做你的姑爷，以后保证没人敢欺负你们！” “你是什么东西？竟敢打我二妹的主意！” 江林一声冷喝，朝刘大奎走去。 第5章 不知悔改 上门讹诈 “大林子！” 祁翠娥不想招惹刘大奎，他是出了名的地痞无赖，像他这样的人，什么卑鄙手段都使得出来。 可江林根本不把刘大奎当回事，径直走到他面前。 刘大奎对江林的家庭情况早已摸得一清二楚，知道他有点怂，还经常被欺负。 他一脸不在乎，说道：“江林，以后我就是你的妹夫，虽然你说话不好听，但我大人有大量，不会跟你计较！” 江林险些被气笑，无耻之徒脸皮真厚，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货色！警告道：“我再说一遍，不要打我二妹的主意！立刻滚蛋！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刘大奎摇了摇头，咧嘴笑道：“你奶奶收了我的好处，还答应把芬芳嫁给我！你一个小屁孩说了可不算！” “我家跟那老巫婆已没有任何关系！她说话更不算！”江林冷声道：“是你自己走，还是要我把你扔出去？” 完了，这下彻底把刘大奎给得罪了，祁翠娥慌忙把儿子拉到身后，对刘大奎道：“你快走吧！若是再来我家无理取闹，我只好找大队长，让他主持公道！” 刘大奎也不装了，嘴角露出一抹邪笑：“我看上的人，你们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除非你们不想过安稳日子了！” 祁翠娥心头一沉，还真是个无赖！强颜欢笑，“你这么优秀，什么样的老婆找不到，你就放过俺家芬芳吧！” “丈母娘，你知道我来干嘛的吗？跟你商量定亲的事！我找大师算过，明天就是黄道吉日……” 刘大奎话没说完，江芬芳从屋里冲了出来，“休想，我就算死，也不会嫁给你！” 刘大奎的目光瞬间落在她身上，那灼热而充满侵略性的眼神，让人恶心。 “谁让你出来的，快回屋去！”祁翠娥一声呵斥，拉着江芬芳往屋里走。 “芬芳，嫁给我吧，保证不会让你受一丁点委屈……” 砰。 江林一拳砸在刘大奎的面门上。 刘大奎顿感天旋地转，眼冒金星，用手一摸，鼻子流血了。 他一下子愣住，完全没想到江林竟敢动手打他，顿时火冒三丈，抡起巴掌朝江林脸上扇去。 江林心里清楚，对付这种无赖，不能心慈手软，只有把对方打怕了，以后才不敢来纠缠。 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紧接着一个过肩摔！刘大奎那庞大的身躯重重地摔在地上。 “啊……” 响起杀猪般的惨叫。 “大林子，别打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祁翠娥根本来不及阻止，心道这下怕是没有安宁之日了。 江芬芳也愣住，哥哥居然为她打人了，而且打的还是刘大奎！他还是以前那个懦弱的哥哥吗？ “江林，老子弄死你！” 刘大奎觉得自己的脸都丢光了，一骨碌爬起来，想跟江林拼命，结果还没站稳，就被江林一脚踹在肚子上，连续倒退几步，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 祁翠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儿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 刘大奎都快郁闷死了，不是说江林是胆小怕事的怂包吗？自己在他面前怎么不堪一击啊！ “记住了，胆敢再踏入我家院子半步，见你一次打一次！” 江林一步步朝刘大奎逼近，这时，江芬芳抄起侵刀，也冲了上来，“我哥连狼都敢杀！他说的话可不是吓唬你！” 刘大奎撇撇嘴，江林敢杀狼？简直是胡扯，嘲笑道：“我还说杀死过老虎，你们信吗？” “哥哥真的把狼杀了！” 江绵绵抱着狼头走来，“砰”的一声，丢在刘大奎面前。 不会拿个狗头来忽悠我吧，刘大奎心下狐疑，打开手电筒，这一看不当紧，神色大变，还真是狼头啊。 江林从江芬芳手里接过侵刀，“你要是不想跟狼一样的下场！从哪儿来就滚回哪儿去！” 嗖。 侵刀飞出，紧贴着刘大奎的大腿根插入地上，要是稍微偏一点，就能把他变成太监。 我的天呢，刘大奎吓得一哆嗦，“江……江林，我……我跟你没完……” 他如丧家之犬，连滚带爬地跑了。 江林追到外面，望着刘大奎逃跑的方向，眼中闪烁着凛冽的寒意！ “大林子，你闯下大祸了！刘大奎是什么人？他可是没人敢招惹的主啊！” “赶紧去你姥姥家躲几天！”祁翠娥是老实本分的山村妇女，儿子把人打了，人家岂会善罢甘休，何况刘大奎比小鬼还难缠。 江芬芳也慌了神，“哥，听娘的话，你快走吧！” 江林敛起目光，他不怕刘大奎报复，就怕他不敢来，安慰起母亲，道：“刘大奎若敢再来闹事，我就废了他！再者说，他不占理，哪怕闹到公社，我们也不怕！” “娘担心他对你不利！”祁翠娥忧心忡忡。 “我连狼都敢杀！还会怕他吗？肉该煮好了吧？” 关上大门，一家人进屋。 吃着香喷喷的狼肉，绵绵狼吞虎咽，因吃得太急，噎得直翻白眼。 祁翠娥却满脸忧容，毫无食欲。 第二天清晨。 江林听到院子里的吵吵声，立即冲了出去。 院里站着几个人，为首者正是原主的奶奶，刘大奎也在其中。 “翠娥，大林子把人家打伤了，你说该怎么赔吧？” 老太太说话的时候，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挂在院子里的狼皮！ “是他先挑衅的，大林子气不过才动的手。”祁翠娥解释一句。 “我的鼻梁骨和肋骨断啦！不赔我二百块钱，这事没完！”刘大奎向前跨了一步，故意将别在腰间的匕首露出来。 “打伤奎哥，快点赔钱！”随刘大奎来的一个黑瘦男子，马上跟着附和。 “俺家一分钱都没有，上哪儿弄二百块钱？你说骨头断了，有证据吗？”祁翠娥不会任由讹诈。 “当然断了，我能作证！”黑瘦男子不怀好意地笑道：“要是赔不起！就拿你女儿芬芳抵债！” “刘大奎！你竟然带人来敲诈勒索，看来昨晚我下手太轻了！”江林走到母亲身边，示意她后退。 “是你小子打的奎哥？真是活腻了！”黑瘦男子可能是想表现一下，指着江林的鼻子，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 江林突然出手，抓住对方的手指，只听“咔嚓”一声，就给掰断了，那家伙疼得哇哇乱叫，刚要骂人，被江林一脚踹飞。 刘大奎眼神阴冷，下意识摸向匕首。 老太太却板起脸，“当众伤人，大林子，你想过后果吗？” 江林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就在刘大奎拔出匕首的时候，他倏然冲过去，一把抓住了刘大奎握刀的手，紧接着，匕首就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有……有种你就杀了我！” 刘大奎对江林的身手感到震惊，但认为不敢把他怎么样。 “混账东西！你想干啥？还不赶紧放开他！” 老太太先是愣了下，回过神来，一巴掌朝江林脸上抽去。 第6章 为狼皮起冲突 “啪”的一声脆响，这一巴掌结结实实地落在脸上，但，挨打的不是江林，而是刘大奎。 其实，就在老太太抬手一刹那，江林眼疾手快，用刘大奎挡了下。 “死老太婆！你敢打我……” 刘大奎怒声呵斥，若非被匕首抵着脖子，他早就还回去了。 “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打你……” 老太太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怒指着江林，“我要打的是你！谁让你躲开的？” 江林嘴角轻扯，心说老太太只会在自己人面前耍横，啥也不是，说道：“刚才我一紧张，差点抹了他的脖子，你要是想让我杀了他，不妨直说！” “胡说八道！我怎么想害大奎呢？他可是我的未来孙女婿……” 老太太话未说完，便被祁翠娥打断，“大林子是你的亲孙子，要是让永生知道你帮助外人欺负他儿子，等你老了，有何颜面去见他？” “永生是我儿子，不管在阴间还是阳间，都会听我的，对我尽孝，倒是你这个大儿媳妇，不忠不孝！忤逆我的话！死后才没脸见他！” 老太太吐沫星子乱飞，“还不快让你儿子把人放了！想酿成大祸吗？” “大嫂！江林确实过分！你要是不严加管教！以后必定闯祸！” 江林这才注意到，旁边还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当即想起，这位是他的三婶何春妮。 他父亲江永生共有兄妹五人，三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妹妹最小。 江林清楚地记得，父亲在世时，没少帮衬家里人，几个叔叔对他家也很好，但是，自从他父亲去世后，一切都变了。 尤其何春妮，她曾造谣说祁翠娥偷男人！给祁翠娥造成极大的精神伤害。 想到这些，江林眼神一冷，“三婶，你的意思我不该打刘大奎，任他讹诈对吧？” “我是为你好，咋不知道好歹呢？”何春妮翻了个白眼。 “大林子，放了他吧！”儿子带回来的狼肉，一家人暂时不用为吃饭发愁，祁翠娥刚看到点希望，可不想儿子闹出人命。 为讨好刘大奎，老太太说道：“大奎啊，你别怕，我这孙子胆小如鼠，他不敢伤害你！” 刘大奎嘴角抽搐，昨天晚上已领略过江林的手段，此时，感受到肌肤带来的疼痛，万一把人惹毛了，后果无法预料。 但是有外人在场，要是认怂，今后还怎么混啊，硬着头皮说道：“江林，我是真心喜欢你妹妹芬芳，把她嫁给我，我出一百块聘礼！你打伤我的事，也不跟你计较了……” 江林冷哼一声，“还敢打我二妹的主意，是不是觉得我不敢杀你啊？” 噗。 只见他一抬匕首，在刘大奎的耳朵上留下一个血窟窿。 “奎哥，你的耳朵流血了！”黑瘦男子见识到江林的凶狠，为自己刚才的挑衅感到一阵后怕。 刘大奎下意识地捂住耳朵，连连后退。 他面目狰狞地怒视着江林，咬着牙说道：“你竟然敢……” 老太太眨了眨眼，江林的狠劲完全超出她的想象，回过神来，立刻催促道：“翠娥，快带大奎去找孙半仙包扎一下。” 祁翠娥不知所措地点头。 江林却拦住了她，“娘，你别管！” 话毕，他如猛虎下山一般冲向刘大奎，一拳打在他的脖子上，刘大奎轰然倒地。 啊……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江林已骑在刘大奎身上，匕首一扔，拳头如雨点般落在他的脑袋上，这一次，他要把人打怕，至少看见他心生畏惧。 “疯了！江林疯了！快拉开他！”老太太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她倒不是担心江林会把人打死，而是怕自己受到牵连。 何春妮惊得张着小嘴，“太冲动了！看你怎么收场！” 江林好像没听见，拳头跟不要钱似的往刘大奎脑袋上砸。 这分明是往死里打啊，刘大奎哪还敢硬气，急忙求饶，“别打了，我知道错了！” 江林这才停下，掐住他的脖子，眼神冷冽，透着丝丝杀气，“错在哪里？” “我不该闯入你家院里！更不该讹诈！” 都这时候了，哪还顾得上面子，保命要紧。 “还有呢？”江林又是一拳。 “我保证再也不惦记芬芳了！”对上江林那杀人的目光，刘大奎心惊胆战。 祁翠娥上前将儿子拉开，对刘大奎道：“你先去包扎一下伤口，花多少钱我回头给你！” “他敢要吗？”江林作势又要动手。 刘大奎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自作自受！不要任何赔偿！” 江林点点头：“算你识相！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记住你说的话！滚——” 刘大奎狠狠瞪了老太太一眼，然后带着黑瘦男子跑了。 老太太心里猛地一抽，那眼神太吓人，该不是记恨上她了吧。 “江林，你真是长本事了！刘大奎吃了这么大的亏，能善罢甘休吗？方圆十里八村，谁不知道他心狠手辣！再说了，他大爷是狩猎队的队长！你惹得起吗？” 何春妮也说道：“娘，江林就是惹事精，咱们可不能被他牵连了！” “你说得对！是要撇清关系，去帮我把狼皮拿过来！” 老太太死死盯着狼皮，要是拿到黑市上，能卖好几百。 看到狼皮，何春妮的眼睛也是为之一亮，迈步便要去取。 江林冷声开口：“那是我家的狼皮，你们是想明抢吗？” “怎么说话呢？我拿去做件衣裳穿，当是你孝敬我的！”老太太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翠娥，还有狼肉吗？多给我拿一些，我带回去给他们两家分着吃！” “有……有的……”祁翠娥不会撒谎，又补充道：“是大林子拿命换来的！” “那么多废话，快去拿啊，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老太太冷哼一声。 祁翠娥看了儿子一眼，刚要进屋，被江林给拉住，“虽说咱家的狼肉多得吃不完！但也不能随便送人！” “你们两个可以走了，至于狼皮和狼肉，你们要是想要，自己上山打去呗！” 何春妮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尴尬地看向老太太。 “我这么大年纪了，是上山打狼呢，还是被狼吃了啊？简直是大逆不道，目无尊长！” 江林不屑道：“少给我乱扣帽子！是你要跟我家断绝关系的！” “狼皮是留着给芬芳和绵绵做衣裳的，没有你的份儿！至于狼肉，哪怕扔了喂狗，也不给你们一丁点！” “竟敢骂你奶奶，要是让你三叔知道，看他不打断你的腿！”何春妮脸色铁青。 “去把老三叫来！狼皮我要定了！胆敢不给，让老三揍他！”老太太吩咐道。 “叫谁来都没用！”江林没想到老太太这么难缠。 “大林子，要不把狼皮给你奶奶吧？”祁翠娥深知家和万事兴，已经得罪了刘大奎，自家人不能再内讧了。 “不给！”江林断然拒绝，老太太不但欺负他们母子，还偏袒外人，哪怕是一根狼毛，也绝不会给她。 “听说刘大奎来了，他人呢？” 就在这时，从外面走来一个男人，看到来者，老太太心中大喜。 第7章 恶人先告状 老太太立即向何春妮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一脸不高兴地说道：“老公，你来得正好，咱娘想把狼皮拿回去做身衣裳穿，江林不同意！还骂咱娘呢！” “三弟，是这么回事……” 祁翠娥刚要解释，就被老太太硬生生地打断了，“永昌啊，你是不知道，江林长本事了，动不动就骂我！” “狼皮不给也就算了，我想要点狼肉拿回去给你们两家分点，江林却说喂狗也不给！” 江永昌，江林的三叔，他皱起眉头，大林子怎么敢骂自己的奶奶呢？ “大林子，为啥骂你奶奶？你不解释一下吗？” 江林在江永昌身上扫了几眼，说道：“问你媳妇！” “你不给狼皮和狼肉，还骂你奶奶，这是事实！”何春妮冷冰冰道：“老公，该怎么做，不用我说吧！” 老太太板着脸，马上附和道：“这次要是不好好教训他！以后说不定还敢动手打我！” “立即给你奶奶跪下认错！”江永昌的眼中多了几分怒气。 “三叔，你不想知道原因吗？”在江林看来，江永昌只听一面之词，真是个糊涂蛋。 “不管什么原因！都不该骂你奶奶！跪下，别逼我动手！” 祁翠娥急忙上前，“老三，今天这事，咱娘也有不对的地方……” “闭嘴！休想袒护你儿子！”老太太不给祁翠娥说话机会。 “大嫂，你眼睁睁看着大林子骂咱娘也不阻止！你也有责任！你们娘俩一起道歉！”江永昌把责任推到祁翠娥身上。 “我……” 此时，祁翠娥反而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江林的目光变得冷冽，不是明摆着欺负他们孤儿寡母嘛。 “三叔，你不知道事情真相！没有资格掺和！” “哟，翅膀硬了！今天就替我大哥教训你，让你知道怎么做人！”想起从前江林在自己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现在竟敢这样跟他说话，江永昌的火气一下子冒了上来，抬脚就踹。 江林一把抓住他的脚踝，用力甩出！ 扑通。 江永昌还没反应过来，已摔了个四脚朝天。 “老公，你没事吧？”何春妮跑了过去。 “好啊，今天不打服你，我就不姓江！”江永昌一骨碌爬起，扑向江林。 “手下别留情！”老太太一旁提醒道。 “别打了，我认错！”祁翠娥上前阻止，却被江永昌用力推开，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江林顿时怒了，“砰”的一声，他的拳头闪电般挥出，狠狠地将江永昌打倒。 这下老太太慌了神，急忙查看儿子的情况，嘴里还不停地骂江林。 何春妮气急败坏，“你打我老公，我就打你娘！” 她大叫着朝祁翠娥扑去，江林哪能让她得逞，伸脚一绊，何春妮摔了个狗啃泥。 “啊，啊……我不活了……” 何春妮面部着地，满脸是血，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别在我家里狼嚎！” 江林一声冷喝。 “大林子，骂你奶奶，打你三婶，你可真行啊！”江永昌在老太太搀扶下站起，眼里仿佛要喷出火来。 “老巫婆都干了啥，你为何不问她？还有我三婶，她要打我娘，不小心摔倒了，关我屁事！” 江林扶起祁翠娥，大步走向江永昌，“你推倒我娘，就是对长嫂不敬！你结婚的所有费用，都是我爹出的，你有没有良心？对得起他吗？” 江永昌的脸涨得通红，侄子说得没错，他结婚确实是大哥出的钱。 “我大儿子挣的钱，都是我的，给他三弟娶媳妇咋啦？”老太太恬不知耻，“回头再给你算账！” 担心三儿子再挨打，拉着他灰溜溜走了。 远远地传来何春妮的怒喝声，“江永昌，你要是不给我出这口恶气，我不跟你过啦！” 祁翠娥有气无力地叹口气，“你不该打你三叔！这样一来，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样吧，你多拿点肉，连同狼皮，一并给你奶奶送过去！” 江林轻轻摇头，认为祁翠娥的性子太软弱，都被欺负成这样了，还想着去讨好。 “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心里清楚，就算把家里狼肉都送过去，他们照样看不起我们！” 祁翠娥叹了口气，“你打了刘大奎，又把你奶奶和三叔得罪了，我们以后可就没有好日子了。” “靠谁都不如靠自己！你也看到了，江永昌夫妇是啥德行！我爹以前对他们那么好！真是白瞎了！” 江林扭头看到站在门口的二妹，低声道：“狼皮留着给芬芳和绵绵做衣服，至于刘大奎，我自有办法收拾他！” 咳咳，祁翠娥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这是她多年的老毛病，一到冬天特别严重。 江林突然想起一事，快步进屋，拿来蛇胆，递给祁翠娥，“娘，这是蛇胆，止咳效果好，你煮熟了吃下去！” “哪儿来的？”祁翠娥还不知道江林斩杀白眉蝮蛇的事。 江林没有隐瞒，简单地跟她说了一遍。 祁翠娥听了，双眼瞪得溜圆，“听说白眉蝮蛇是守参蛇！在它附近应该有人参！你找了没？” 人参？ 今天上山，可得好好找找，要是真能找到人参，可值不少钱呢。 江林笑了笑，只可惜当时不知道白眉蝮蛇是守参蛇。 随后，他带着十多斤狼肉，去了一个院子。 “干爹在家吗？” 一个中年女人从木屋里走出，“大林子，找你干爹有啥事？” “干娘，我给你们送点狼肉！” 说话间，江林把一块煮熟的狼肉递了过去。 看到狼肉的刹那，中年女人眼睛泛红，“孩子，你哪来的狼肉啊？” “上山打的！”江林笑道。 女人叫王贵芳，江林之所以喊她干娘，是因为祁翠娥生下他后，奶水不够喝，王贵芳看他可怜，经常把自己的奶水分给他喝，所以就认了干亲。 江林是融合了原主的记忆，才知道这事儿的。 “连狼都敢杀，你这孩子有出息了！外头冷，快进屋！”王贵芳欣喜地接过狼肉。 只见炕上躺着一个面黄肌瘦的中年男人，屋里还散发着一股中药味。 “干爹，你这是怎么了？” 江林关心地问道。 “前几天在林场被树砸着了！现在坐起来都费劲！”说起自己的丈夫，王贵芳忍不住掉眼泪。 “哭啥哭？养一阵子就好了！”江远山看着江林，“你小子平时没事可不会往我这儿跑。” 江林也不绕弯子，说道：“我打算进山，你的弓箭能不能借我用下？” 第8章 借弓箭 再次进山 “你险些丧命，为啥还要去？” 孙远山听说了，江林差点死在山里。 “家里没吃的了，我想去碰下运气！” 出于某种考虑，江林没有说实话。 “山里多危险啊，别去了，贵芳，把家里小米给大林子拿点！”孙远山是看着江林长大的，知道他的本事，平时连只山鸡都抓不着，要是进了山，怕是有去无回。 王贵芳应了一声，就去了里屋。 “干爹，不用拿！我家里还有点狼肉……，况且你家里条件也不好。”江林急忙推辞。 “跟干爹客气啥！你两个妹妹还小，带回去给她们熬粥喝！再说了，我在林场干活，每月都有工资！”孙远山态度坚决，“以后要是没吃的，给你干娘说一声！” 江林心里挺感动，但是摇了摇头，“我家四口人呢，总不能靠干爹你接济吧！” “再者，我爹走了，我娘身体也不好，我也该挑起养家的担子了！” “不用担心，只要不遇上老虎豹子，我能保护好自己，当然，得有弓箭防身！” 孙远山盯着江林，总觉得他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说道：“弓箭可没有枪厉害！你要是真想上山打猎，得想法弄把枪才行！” 江林何尝不想有把枪，他手里没钱，就算别人有枪，也不会借给他。 “干爹说得对，等我挣到钱就买一把！” 孙远山微微皱眉，突然眼前一亮，“刘家屯的刘富松手里有把猎枪，他瘫痪在床，怕是没机会打猎了！你找个时间去一趟！说不定他会低价卖给你！” 是啊，怎么把他忘了，江林默默记下。 “弓箭送你了！还有三十支箭，用完了我再给你做！” 江林连声感谢，带着几斤小米离开。 王贵芳送他到大门口，转身回屋，嘴里嘟囔道：“弓箭是儿子的，等他转业回来，说不定还用呢……” 孙远山摆了摆手，“儿子在部队表现那么好！几年内不会退役！将来就是回来了，也能分到公社或者县里去！他用不着了！” “大林子家里困难！能帮就帮一把！” “嗯，他送来这么多狼肉，我切点给你炖汤喝！” …… 江林回到家里，把小米倒入米缸，随便吃了几口肉，腰别侵刀，背着弓箭，手持红缨枪，直奔后山。 听到脚步声，他下意识回头，却看到江芬芳跟了过来。 “你来干什么？” “哥，我想跟你一起上山！”江芬芳的目光紧盯着弓箭。 “不行，太危险！你留在家里照顾咱娘和小妹！” 江林不想让她冒险，再说了，他此行去带狼肉，一个人就够了。 “不嘛，我就要去！”江芬芳撅起小嘴，“你都不怕，我才不怕呢！” 知道二妹性子倔强，江林只好哄她，“等我搞到枪，一定带你去！另外，我打了刘大奎和三叔，我担心他们趁我不在家搞事！” 江芬芳想了想，伸出小拇指，“不许骗我！” 江林跟她勾了勾小拇指，笑道：“哥怎么会骗你呢！” “等你有了枪，得把弓箭给我！”江芬芳已经决定了，她要跟哥哥一起打猎，养活家人。 “没问题！” 在江林做出承诺后，江芬芳才不情愿地转身离开。 山脚下，江林取下弓箭，试着射了几箭，准头还行，踩着昨天的脚印，朝山上走去。 江家屯西边。 刘大奎的耳朵已经包扎好了，他眼神冰冷地望着江家屯，心中的怒火和不甘如潮水般涌出。 “奎哥，我们也太惨了！你能咽下这口气？”一旁的黑瘦男子咬牙切齿，他的手指被江林掰断，想要痊愈，起码要两三个月。 “哼，老子看上的女人，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江林是我娶芬芳的绊脚石，那么，只能除掉他！” “什么？你想杀掉他？”黑瘦男子神色微变。 刘大奎眼神变得阴冷，“他不是喜欢上山打猎嘛？大山深处，每年失踪的人多了去！要是他没了，谁还能阻止我娶芬芳？” “嗯，好主意！”黑瘦男子跟哈巴狗似的，竖起大拇指。 “江林，都是你自找的！”刘大奎阴恻恻笑道。 …… 最近几天，没有外人进后山，从脚印就能看出来。 江林一边走，一边观察各种足迹。 在一处低洼处，发现了兔子的脚印，找了一会，没有找到，就用绳子做了个套子，继续前行。 白雪皑皑，除了到处都是树木外，不见猛兽的踪迹，不过，树上倒是有些觅食的鸟儿。 在这食不果腹的年代，鸟儿也能充饥，虽然肉少了点，但用油炸一炸，味道也不错。 江林悄悄靠近，看得清楚，这种鸟有着色彩缤纷的羽毛，脸颊是白色的，眼睛下面还有黑色的胡须，仔细看的话，它的虹膜是蓝白色。 是松鸭，他一眼认出，轻轻放下红缨枪，取下弓箭。 江林瞄准了一只离他最近的松鸭， 咻。 箭矢从松鸭的脖颈掠过。 下一瞬，这群松鸭吓得四处乱飞。 江林苦涩地笑了笑，以后得多练练箭法，当然，松鸭个头太小，也是没有射中的原因之一。 他捡回箭矢，继续赶路。 几个小时后，他找到昨天来过的那个山洞，在附近开始搜寻人参。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把周围几十米内的积雪都翻了个遍，也没看到人参的影儿。 要知道，人参是百草之王，哪有那么容易找到。 他又来到短尾狼掉下去的地方，深有数十米，一眼望不到头的参天大树。 费了好大功夫，才下到谷底，若不是为了狼肉，他才不会下来。 看着各种野兽的脚印，感到毛孔悚然！必须抓紧时间离开，不然，会有大麻烦。 他寻了一圈，除了血迹外，没有看到短尾狼的尸体！可能被其它猛兽吃掉了。 这种地方，周围几乎是悬崖峭壁，又在深山之中，哪怕是采参人，估计也找不到这儿，就算找到，也不一定敢下来。 他感到整个山谷都阴森森的，正准备沿着原路离开，却听到树林里有动静。 是什么玩意？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江林一咬牙，紧紧握着红缨枪，朝树林里走去。 走了大概二三十米，他看到一个长得像牛的家伙，不过，长有分支繁杂的长角！又有点像鹿。 这会儿，正在用前蹄刨雪呢。 江林躲到一棵大树后面，观察周围情况，然后，缓缓靠近，并调整猎杀位置。 第9章 落单的驯鹿 在距离仅剩十几米的地方，江林不敢靠近了。 站在这个位置，看得清楚，那是一头驯鹿！看着有三百多公斤。 驯鹿，又名角鹿，是一种鹿科动物，雌雄都长角，主要特征就是长角分枝繁复，尾巴特别短，属于群居动物。 这只驯鹿怎么落单了？ 嗯？江林发现它的后腿好像受伤了！难道遭到其他猛兽的攻击？ 之前没有射下松鸭，这次绝对不能让驯鹿跑掉。 在海外维和的时候，他吃过爆炒驯鹿肉，虽然有点腥膻味，但肉质细腻鲜嫩，美味诱人。 望着不远处的驯鹿，江林的口水都快流下来。 他稳定心神，拉弓搭箭，对准驯鹿的要害。 嗖，箭矢飞射出去，正中驯鹿的身体。 驯鹿吃疼，弹跳而起，抬腿就跑！ 江林又射出一箭，可惜被树挡住，没有射中。 他背起弓箭，手握红缨枪，撒腿就追！ 驯鹿的速度极快，只不过，刚跑出几十米，突然倒了下去，连滚带爬地苦苦挣扎，并发出凄厉的哀嚎。 江林冲上去，手中的红缨枪刺向驯鹿的心脏位置。 为了生存，为了养活一家人，他不得不痛下杀手。 驯鹿挣扎了一阵，慢慢地失去生机。 江林警惕地扫视四周，生怕引来其它猛兽。 确定安全后，他将驯鹿拖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当场剥皮，要知道，驯鹿的皮毛极具保暖，可以制作成衣服鞋帽，这样一来，他们一家四口的衣服就有着落了。 江林身为军医，对人体结构了如指掌，更不用说驯鹿了，解剖起来没有任何压力，而且手法相当娴熟。 鹿血是好东西，可惜没法收集。 他割下大概有百十斤肉，用鹿皮包好，又用绳子捆结实。 至于鹿茸，驯鹿的药物价值不高，再者，鹿茸的收割时间早就过了，因此，只要了鹿皮，鹿肉和鹿鞭。 他把剩下的肉放在一处安全的地方，用雪埋好，上面又压了几块大石头，以防被其他野兽偷吃掉。 心满意足地正准备离开山谷，忽然发现有棵树上长着几朵金色的蘑菇。 江林的脑海里立即浮现一味名贵中药——桑黄，有着森林黄金的美誉。 他快步来到树下，放下鹿肉，仔细端详。 从外观看，形状不规则，有点像蘑菇，通体金黄！而且这棵树是桑树。 哈哈，不虚此行，果然是桑黄，年份应该不短了。 他急忙爬上树，用侵刀小心翼翼地割下来。 不远处，另一棵树上也有，江林兴奋地跳起来。 不大一会，采了十多斤！ 别的树上还有呢，但他不贪心，担心时间长了，驯鹿的血腥味会招来猛兽，何况，他带的小布袋都已装满了。 扛起鹿肉，他毫不犹豫地离开。 殊不知，在他走后没多久，一只体型巨大的秃鹫落在那片有血迹的地方，吃着丢弃的肠子和内脏。 带着一百多斤的鹿肉，从谷底往上爬，把江林累坏了，好几次差点滑下去。 他坐在一块石头上，歇了好久，才继续下山。 此行，虽然没有找到短尾狼的尸体，也没有采到人参，但是，好在猎到一头驯鹿，以及名贵药材桑黄。 把桑黄和鹿鞭拿到镇上的药铺，应该能换点钱。 这么想着，他的脚步不由加快。 路过下套子的地方，他特意看了一眼，没有套到兔子。 他并不在乎，反正今天的收获已经很大了，高兴地哼起小曲。 “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 …… “革命生涯常分手，一样分别两样情，战友啊战友，亲爱的弟兄……” 江林唱着唱着就哭了，想起在海外一起执行维和任务的战友，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流。 “兄弟们，你们还好吗？” 想起此生再无见面之日，他的心情变得低落！虽说在海外维和有危险，但吃喝不愁，还有电脑和手机玩。 在这个落后的年代呢，连电都还没用上。 再看自己家里，穷得叮当响，除了三间破木屋，啥都没有。 吃了上顿没有下顿，一个个面黄肌肉，骨瘦如柴，就拿江林这副身体来说，一米八的大高个，体重还不到一百斤。 以后他要多吃点，把身体养壮实，不然，遇到老虎，逃跑的能力都没有。 等江林到了山脚下，太阳已经落山，只留下一抹残阳。 “哥，你可回来了！” 江芬芳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 江林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怕是出事了。 他急声问道：“家里没事吧？” 江芬芳哭丧着脸，愤愤道：“你走后，奶奶和三婶又去咱家了！不但抢走狼皮！还把狼肉全部拿走了！” 欺人太甚！江林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当看到江芬芳脸上的巴掌印，冷声道：“谁打的？” “是三婶！我不让她抢肉，她就打我！我也没吃亏，咬了她一口！” 江芬芳绷着俏脸，气鼓鼓地说：“要是有刀，我非砍她不可！” “打咱娘没？”江林把红缨枪交给江芬芳，表面看似波澜不惊，心里却想着怎样收拾何春妮。 “打了，是奶奶动的手，还骂咱娘，说她克死了咱爹！”江芬芳又接过袋子。 “回家！”江林恨不得飞回去。 竟敢欺负他的母亲和妹妹，这笔账必须清算。 “哥，你扛的是啥呀？”江芬芳好奇地问。 “鹿肉！” 见哥哥已走远，江芬芳快步追上，哥哥越来越厉害了，每次回来都不空手。 听说鹿肉比狼肉好吃，不知道真假。 院里的积雪已清理开净，不过堆了个雪人，江绵绵正在玩呢。 祁翠娥也没闲着，拿着斧头正在劈柴。 “娘，你把鹿肉和鹿皮处理下！” 江林摊开鹿皮，将鹿鞭及桑黄放进屋里。 居然打到了鹿，祁翠娥如同做梦一般，昨天猎到狼，认为是儿子运气好，今天又带回鹿肉，说明不是凭运气，靠的是实力。 “娘，我要吃鹿肉！” 江绵绵跑了过来。 祁翠娥怔怔发呆，直到江林从屋里出来，在他身上打量几眼，确定没受伤，暗中松口气。 “娘，你先炖点鹿肉！我出去一趟！” 江林说完，大步流星走了。 “你去哪儿？”祁翠娥问道。 “到附近转转。”江林头也不回地回了一句。 江芬芳知道哥哥去干嘛，快步跟了上去。 片刻后，“砰”的一声。 江林一脚将木门踹飞，他大步走进院里，冷声道：“何春妮！你给我滚出来。” 第10章 江林不再客气 “大林子，你来干吗？” 江永昌从屋里出来，当看到大门倒在地上，马上沉下脸，因早上在江林手里吃过瘪，眼中流露出忌惮之色。 “你媳妇不但打了芬芳，还抢走我家的狼肉和狼皮！让她出来给芬芳道歉！” 江林踏步上前，江永昌下意识地往后躲。 “你三婶没在家！再说了，就算她拿点狼肉怎么了？” “哥，三婶没有出门，肯定在家里。”江芬芳走过来，压低声音道。 江林看向屋里，“何春妮，你敢做不敢当是吧？” “最好主动出来，别逼我进屋找你！” 随着江林话音落下，何春妮面无表情地走出来，“你吵吵啥？拿你家狼肉狼皮的是你奶奶，又不是我！” 还有脸狡辩，江林嘴角一勾，“你用哪只手打的芬芳？” “你……你想干啥？”何春妮挺起肚子，“我可告诉你，我怀着孕呢，要是把我气流产了，我让你们一家不好过！” 江林的手原本按在侵刀上，得知何春妮怀孕了，又把手拿开，冷声道：“你怀不怀孕，跟我没关系！你打了芬芳，就要付出代价！” “行啊，我倒要看看，你能让我付出啥代价？”何春妮不以为然，仗着江永昌在身边，而且怀有身孕，认为江林不敢动她。 啪。 江林一步跨出，何春妮想躲已来不及，脸上重重挨了一巴掌，嘴角溢出血渍。 “江永昌，你是木头人吗？他打你老婆，还不上去揍他……”何春妮跟泼妇似的，扯着嗓子大叫。 江林才不惯着她，抬手又是一下，直接把何春妮打懵了。 “你……你又打我！”何春妮哇的一声哭了。 江永昌做梦都没想到，江林竟敢打他媳妇，正在发愣之际，被自己的媳妇推了出去，他本能地抡起拳头，朝江林脸上砸去。 “哥，小心！”江芬芳急声喊道。 江林身子微侧，江永昌的拳头落空！ 砰，江林顺势出拳，狠狠地打在他的腋下。 “啊……” 江永昌疼得直咧嘴，江林又补上一脚，蹬在他的腿弯上，扑通一声，后者趴在地上。 这一连串动作干净利索，何春妮都看傻了，忘了脸疼，也忘记哭。 “打得好！”江芬芳挥着粉拳，总算出了口恶气。 “我是你三叔，你竟然打我……”江永昌瞪着江林，气得双拳捶地，一天之内，被打两次，让他老脸往哪儿搁！ 以前，不把江林放在眼里，现在不是他的对手，下手还挺狠，一点情面都不留。 他不敢爬起来，怕江林再打他，所有的愤怒与不甘，只能通过拳头发泄在地上。 “你还有脸说？我爹活着的时候没少帮衬你！你结婚花的都是他的钱！现在他不在了，你们两口子却欺负他的妻儿！” “管好你媳妇！以后再敢欺负我的家人！我不介意把你们给废了！” 江林看向何春妮，“再跟那个老巫婆助纣为虐！你一定会后悔！” 在夫妻二人注视下，江林拉着江芬芳扬长而去。 “废物，你真是没用！” 直到江林走远了，何春妮怒斥江永昌，“连个小屁孩都打不过，你还是男人吗？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江永昌咬牙道：“几天不见，他咋变那么厉害？” “可不是嘛，不光胆子大了，也变得凶狠！简直跟换了个人似的！”何春妮皱着眉头，自言自语。 “你也真是的，芬芳那么小，你怎能打她呢！要是只拿点狼肉，大林子不会来找事！我们也就不会挨打！看你以后长记性不！” “我就想尝尝狼肉啥味，那死妮子拦着不让拿！” “唉，先别招惹他们，你想法查清楚大林子经历了什么？咋变这么厉害！” 何春妮似乎想到什么，惊呼道：“好像从昏迷醒来就变了！” “难道遇到什么奇遇？你多留意下！”江永昌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 江林没有回家，而是来到老太太家，还没进院子，就闻到浓浓的肉香味。 江芬芳有点怕老太太，轻声道：“哥，要不算了吧！” 她心里清楚，哥哥要是打了奶奶，一旦传扬出去，今后娶媳妇都难。 “你在这儿待着！” 江林推门走进院里，大步进屋。 炕上摆着一张桌子，围坐着几个人，正在大口吃肉。 “你来干啥？” 老太太放下手里的骨头，吸了吸手指，面沉似水地瞪着江林。 在座的是二叔的三个儿子，大的十五岁，小的还不到十岁，一个个埋头吃肉，满嘴流油。 抢来的肉给二叔家的孩子吃，老太太真够大方的。 江林扫视一眼，看到墙上挂着的狼皮，二话不说，上前把桌子给掀了！肉汤撒了一炕。 突如其来的变故，几个堂弟都被吓到了。 老太太最先回过神，气呼呼地跳下炕，抄起扫把朝江林身上打去。 她嘴里骂骂咧咧，“混账玩意，看我不打死你！” 江林也不躲，伸手抓住扫把，夺过之后扔到门外。 “趁我不在家，抢我家的狼肉，还打我娘，老巫婆，要不是看你年纪大了！我真想狠狠揍你一顿！” 他抽出侵刀，疯狂地在门上砍了几下，“以后再打我娘，我把你的房子给拆了！” “来人啊，都来瞧瞧啊，亲孙子要杀奶奶啦……” 老太太躲得远远的，扯起嗓门大喊。 江林嗤之以鼻，“正好让大家知道你抢肉的事！看谁丢人！” 咔嚓，紧接着一刀把桌子给砍了！ “造孽啊！我没法活了！”老太太捶胸顿足。 “江林，你欺负奶奶，等着俺爹揍你吧！” 江卫振幸灾乐祸，他是江林二叔江永立的大儿子，别看比江林小几岁，平时没少欺负他。 不过，江林已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软柿子，谁对他不友好，他就对谁不客气。 他一挥侵刀，说道：“这把刀沾过狼的血！但还没尝过人血！” 他从墙上取下狼皮，冷目看着老太太，“你的爪子暂时留着，如果不想要了，早晚一天，我会把它剁下来！” “畜生！你别太嚣张！等你二叔过来，看他不把你吊在树上打！” 老太太恶狠狠说道。 江林眼中寒意闪过，想起去年夏天，他跟堂弟江卫振发生冲突，结果被二叔吊树上毒打一顿，好几天都下不了床。 这种事不会再发生！冷声道：“谁揍谁还不一定！反正你的三儿子被我揍过了！” “卫振，快去叫你爹过来，就说我快被打死啦！” 老太太气得直咬牙。 江林想不明白，老巫婆对他为何没有一点亲情。 第11章 山村野夫懂个啥 江卫振应了一声，飞奔而去。 别说把二叔江永立叫来，哪怕把还在当兵的小叔江永飞喊回来，江林也不怕。 “你们一家子，以后不管是谁欺负我的家人！决不轻饶！” 江林拿着狼皮便走。 “别跑啊，等你二叔过来！”老太太有四儿一女，二儿子江永立的身体最壮实，特别能打，街坊邻居不敢欺负她家，就是因为忌惮江永立。 “我在大门外等他！” 江林出了院子，把狼皮交给江芬芳，说道：“你先回去！” “哥，卫振去叫咱二叔了，你跟我一起走吧！”去年目睹江林被江永立暴打，江芬芳心里留下阴影。 “放心吧，现在没人能欺负我！” 二人说话间，江卫振跑了回来！他没理会兄妹两个，去向老太太汇报了。 “奶奶，俺爹不在家！” “不着急，等你爹回来再说。”老太太嘴唇哆嗦，显然气得不轻。 江芬芳暗中松口气，哥哥暂时逃过一劫。 江林带着她离开。 回到家里，天已经完全黑透了。 看到狼皮，祁翠娥神色微变，“大林子，你奶奶怎肯让你拿回来？” “她的行为是抢劫！狼肉被吃光了，只能带回狼皮！”江林轻描淡写地解释一句，揍江永昌夫妇和打砸的事只字未提。 “不对，你奶奶不会让你带回来！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祁翠娥的目光移到江芬芳身上，后者低头不语。 “毕竟是抢走的，她做贼心虚，要是事情闹大，她的老脸往哪儿搁？” 江林笑了笑，“那些狼肉就当喂狗了，鹿肉别再被抢走！” “娘，把狼皮和鹿皮处理好，应该够做四身衣裳！早点做出来，省得老巫婆惦记！” 祁翠娥轻声叹口气，“其实没必要把狼皮要回来！你奶奶又要找茬了！” “不怕，只要她来闹一次，我就去她家砸一次！直到把她家房子拆掉为止！” 江林有办法收拾老太太。 “终究是你奶奶，对她别太过了……” 祁翠娥还想劝，江林说道：“那也不能任她欺负！你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 吃过晚饭，江林在附近溜达一圈，不见二叔来，只好回屋睡觉。 天还没亮，他就起床了，因为要去公社一趟，冰天雪地的，路滑不好走，所以，得早点出发。 他带了一块煮熟的鹿肉，以便饿了吃，又带上鹿鞭和桑黄，离开江家屯。 江家屯地处山里，想要去三道口公社，需要翻过一座山，道路崎岖，要是步行，没有五六个小时到不了。 当然，运气好的话遇到去公社的驴车，两个多小时就能到。 遗憾的是好运没有降临他头上，等赶到三道口公社，已经十一点多了。 他的目标是中药铺，像桑黄这种名贵药材，一般人不认识，不知道它的药用价值，再者，在这个年代，摆摊卖的话，容易被当成投机倒把，要是被抓起来，得不偿失。 门前行人熙熙攘攘，有些冷清。 江林迈步走进店里，环视一眼，没有看到客户，只有药柜前站着一个年轻伙计，手里捧着一本书。 见有人进来，他抬眼看向江林，问道：“你是来抓药的吧？” 江林走到近前，问道：“不是，请问你们收鹿鞭吗？新鲜的！” 年轻伙计微微一愣，旋即嘴角微撇，能搞到新鲜鹿鞭？不太相信，于是摇了摇头，“不收！” 江林敏锐察觉到对方眼中的不信，说道：“要不拿出来给你瞧瞧？绝对是真货！假一赔十！” 年轻伙计摆摆手，“你去别的地方问问吧。” 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江林不甘心，又道：“野生桑黄要不要？每个都有一斤多，年份不会低于三十年！” 年轻伙计不耐烦，桑黄生长在深山老林，他在这儿上班将近一年，也没见谁来卖过桑黄，道：“我们这是国营中药铺，进货渠道比较严格！你去县城吧。” 一想到家里除了干娘给的那点小米，只剩下些鹿肉，总不能天天吃肉吧，他需要钱买些米面油盐，笑道：“兄弟，去县城太远了！能不能让你们的负责人看看我的货？” “冯主任不在。”年轻伙计不再搭理他，自顾自地看书。 江林不禁苦笑，桑黄这么好的药材，居然卖不出去，钱太难挣了。 要是现在去县城，等赶到地方，人家都该下班关门了。 怎么办？ 三道口公社还没有卫生院，不然，可以把桑黄卖给医院。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女人走了进来。 她摘掉帽子和围巾，甩了下乌黑亮丽的长发。 那精致的面容，透着一股高雅气质，一看就不是乡下人。 “余辉，你是大学生，英语怎么样？把这本针灸书翻译出来！给你二十块钱！” 叫余辉的年轻伙计，接过书本，翻看几页，苦着脸道：“冯……冯主任，我的英语不好，而且毕业时间长了！早已忘得干干净净！” “这可咋办呀？我在县城也没找到会翻译的人！急着用呢！” 冯主任神色着急，“唉，要不是十年文化运动，怎么会缺人才呢！” “余辉，你能不能给我推荐一个会翻译的！只要准确无误地翻译出来，我愿意出五十块钱！” 余辉陷入沉思，突然眼前一亮，“我大学英语老师，让她翻译准行！” “太好了，你赶紧去邮电所发电报！来得越快越好！我给报销来回路费！” 冯主任有些迫不及待。 她就是冯主任？江林的目光落在那本针灸书上，如果能帮上她，不但获得丰厚报酬，还能把桑黄卖给她。 余辉神色一怔，“怕是联系不上了！” 十年不能说的运动，加上知青下乡，那位英语老师怕是早已不在学校。 听闻，冯主任脸上流露出失望之色，“我再想办法吧！” 江林走了过去，“能把书给我看看吗？说不定我能帮你！” “拉倒吧，你会英语吗？咦？怎么是你？还没走啊！”余辉寒下脸，“我堂堂大学生都翻译不了，你一个山村野夫懂个啥！” 江林也不生气，心平气和道：“针灸翻译成英文是acupuncture，我说得对吧？” 要知道，他前世是军医大学的高才生，英语四级，又在海外三年多，他的英语水平比一些大学教授都厉害。 冯主任打量江林几眼，他翻译的没错，难道有些水平？决定考考他，问道：“人中穴英语怎么说？” 余辉一听就急了，“冯主任，你看他年纪，最多十七八岁，估计高中都没上过，怎么可能翻译出来。” 第12章 译文赚钱 冯主任蹙起眉头，十年来，高考还没有恢复，而丹青县高中也没复课，余辉说的是，这小伙顶多是个初中生。 可是这小伙神色淡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人中穴的英文是philtrum！” 就在冯主任狐疑的时候，江林脱口而出，不但发音标准，还顺带说出了英式与美式的区别。 不可能！他怎么会？余辉如同吃到死苍蝇，难以置信的看着江林。 “你翻译的很对！”冯主任激动地把针灸书递给他。 江林随手翻了几页，把这些内容翻译成英文，对他来说小意思，他点点头，“我能翻译！” “冯主任，你别信他！他肯定是想骗你的钱！”余辉在一旁提醒道。 “闭嘴！”冯主任白他一眼，“你帮上不忙，不让别人帮我吗？” “我……我只是怕你上当受骗！”余辉面红耳赤，讨好冯主任的大好机会，可惜自己没有那本事。 冯主任的目光又落到江林身上，“要是完全翻译出来，没有一个错词，我给你五十块！” “不过，我有个条件。” “你说。”在这个年代，五十块钱可不是小数目，能娶好几个媳妇。 冯主任说出条件，“第一，在明天上午十二点之前，必须翻译出来；第二，我得找人复查错词，会先给你二十块，半月后，来取剩下的三十块！” “你要是同意，我给你准备纸笔，现在就开始翻译！” 江林对两个条件没有异议，天黑之前能不能翻译完他心里没底，意味着今晚回不去了。 他沉吟几秒后，说道：“我是江家屯的，带回去翻译，后天送过来行吗？” “不行，时间等不及！隔壁房间是我的休息室！你去那儿翻译！” 江林实在舍不得那五十块钱，只能应承下来，然后，打开袋子，笑着介绍道：“几十年的野生桑黄，你收吗？” 冯主任朝袋子里瞄了一眼，双眼瞬间瞪得溜圆，急忙拿起一个，感受了一下重量，至少一斤多。 她仔细观察起来。 啥情况？不会真是野生桑黄吧？余辉大气不敢出，紧张地注视着冯主任的脸色。 冯主任见过桑黄吗？江林心里犯起嘀咕。 再好的名贵药材，要是遇上不识货的主，也卖不上好价钱。 “你……你从哪儿弄来的？”冯主任的声音变得激动起来。 “在深山老林里采的。”江林如实说道。 “嗯，这是我见过最大的，品相最好的桑黄！年份至少在二十年以上！我全要了！” “三十五块钱一斤，你看行不？” 才三十五？江林犹豫了，要知道，几十年后，每斤至少五千以上，甚至上万，价钱给得太低了！ 见他不说话，冯主任马上又道：“我再给你加五块！四十块一斤！” 江林不了解当前市场行情，能卖多少是多少吧。 “好，还有一根鹿鞭，你要吗？” 冯主任心花怒放，“按二十块吧！” 要是单独的一根鹿鞭，最多给几块钱。 称完桑黄重量，江林拿到四百八十块钱，除了几张五块的，都是十元一张的大团结。 这是他穿越过来赚到的第一桶金，数了一遍揣入口袋。 四五百呢，余辉那叫一个羡慕，想起之前骂江林是山村野夫，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在冯主任安排下，江林在隔壁房间里翻译针灸书。 英文写那么漂亮！而且图也画得像模像样，没想到啊，竟然遇到一个奇才，冯主任不禁感慨。 为了不影响江林，她回了中药铺。 待冯主任走后，江林心无杂念地投入到翻译工作中。 至于为啥要把这本针灸书籍翻译成英文版，不是他该操心的，反正给钱就行。 直到晚上六点，才完成三分之二，他伸了个懒腰，目光不经意间瞥见墙角里有个针灸铜人，穴位都快忘了，正好有不解的地方，起身走到铜人面前。 围着铜人转了一圈，嗯？他的目光落在命门穴上，位置有点偏离，这个穴位错了，要不要提醒冯主任。 咔嚓，他只是轻轻碰了下，竟弹出一个小抽屉，当看清楚里面的物品时，皱起眉头，怎么是微型胶卷，他本想看看，但是听到脚步声，急忙将抽屉关上。 快步回到桌前，拿出鹿肉，冯主任推门走了进来。 “小林，先休息一下，吃饱了再接着干！” 她把两个搪瓷缸子放在桌上，一个装着大米饭，一个是红烧肉。 江林连忙摆手，“谢谢，你自己吃吧，我吃点鹿肉就行！” 冯主任这才注意到江林手里拿着一块肉，好奇地问：“真是鹿肉吗？” 江林点头：“昨天在山里打了一只驯鹿！” 冯主任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我还没吃过鹿肉呢，能让我尝尝吗？” 江林也不吝啬，当即撕下一块给她。 “嗯，味道还不错！”冯主任赞不绝口，“我特意给你做的饭，赶紧趁热吃了。” 其实江林早就饿坏了，不再客气。 “小林，你的英语为啥这么好？” 闲聊时，冯主任问出心中疑惑。 江林嘴角微扬，总不能说自己是从21世纪穿越过来的军医吧，大脑飞速运转，正在不知如何回答时，有人找冯主任，她离开房间。 吃饱喝足，在煤油灯照亮下，继续埋头译文。 也不知道忙活到几点，煤油都烧光了，终于翻译完。 第二天，上午九点。 冯主任来到房间，见江林还在睡觉，没忍心叫醒他，而是先查看翻译情况，凡是她认识的单词都不错，果然是个人才啊。 她还要去县里办事，于是写了个纸条，又掏出二十块钱和一些粮票放桌上，然后悄悄离开。 等江林醒来，都快中午了。 他发现针灸书和译文不见了，吓了一大跳，还以为被人偷走了，直到看见纸条，急忙拿起。 是冯主任的留言，说以后有药材都卖给她，还提醒半月后来取剩下的钱，落款冯婉如。 他把钱收好，又拿起票，是肉票和粮票。 真是善良的女人！江林心里感动！心道再给点布票就更完美了，当然，已经很知足。 他看了眼铜人，压下好奇心，离开房间。 跟余辉打了个招呼，朝供销社走去。 “江先生，以后常来啊！” 余辉对江林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江林用实力征服了他，挥了下手大步离去。 他在供销社买了五斤囔囔踹，用来炼制猪油，又买了十斤精面。 他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想买些布票，但是没有遇到倒弄票的黄牛。 冯主任应该有渠道，下次来，让她多弄点。 傍晚时候，他回到村口。 看见一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小伙，戴着火车头帽子，穿着一件破棉袄。 “大林哥，你跑哪儿去了？家里人都在找你！” 江林愣了下，想起这人是原主的发小孙海州，几年前，因高烧没钱治疗，把脑子烧坏了，落下后遗症，不但智力低下，反应也有点迟钝。 “你也在找我吗？”江林笑着问道。 孙海州郑重点头：“找一天了！” 看着他冻得通红的脸蛋和双手，江林感动得眼睛都红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塞给他五块钱，“买点好吃的！” “我……我不要……” 孙海州要还给他。 “我还有很多钱！拿着吧！不然，我可要生气了！” 见江林沉下脸，孙海州咧嘴笑了，殷勤地从他手里接过袋子。 第13章 兴师问罪 “大林哥，赶紧回家吧！” 孙海州背着布袋，脸上乐开了花，像个天真的孩童。 唉，回头给他针灸治疗下，但愿还能恢复正常，不然，就得打一辈子光棍，等家人都不在了，谁来照顾他？ 江林如是想着，上前搂住他的肩膀，朝着屯子最东头走去。 “还以为死在外面了，咋还活着呢！” 正在看几个孙子打雪仗的老太太，看到江林，眼里流露出一丝失望。 孙海州听到这话，疑惑地问：“大林哥，你奶奶说谁呢？” 江林冷目看向老太太，说道：“阎王爷不敢收我，让你失望了！” 老太太的目光落在孙海州背着的布袋上，好奇地问：“海州，袋子里装的啥呀？” 孙海州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大林哥的。” 江林想都没想，正色道：“是猪肉和白面！阿州，等会包了肉包子，给你拿两个尝尝！” “真的吗？能吃上肉包子啦！”孙海州一听，兴奋得不得了，口水都流出来了。 老太太撇了撇嘴，她才不相信江林有钱买猪肉，况且，哪来的肉票？ 待江林和孙海州走远，她把孙子江卫振叫到面前，低声交代了几句。 远远地看见家门口围着一群人，都是左邻右舍。 “江林回来啦！”不知是谁喊了声。 祁翠娥立马朝江林冲了过来，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虽然打在脸上，但一点也不疼。 “你干啥去了？也不说一声！” 见母亲脸上挂着泪痕，眼睛都哭肿了，江林心里一阵愧疚，他也没想到在公社过夜，笑道：“我去公社了，因为太晚就没回来！” “哥，娘以为你出事了，一夜都没睡！”江芬芳在旁边说道。 “哥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江绵绵紧紧搂住他的腿，好像生怕他会消失一样。 “我能出啥事？娘，我昨天走得急，忘记给你说了！”被母亲打，江林非但不生气，反而心里暖暖的，因为他知道，母亲关心他。 “以后不管去哪儿，记得给我说一声！”祁翠娥眉头舒展，她有话想问儿子，碍于人多不方便。 “好，我记住了！”江林应道。 见江林平安回来，众人各自散去，孙海州把布袋给江林后也走了。 回到屋里，在祁翠娥三人注视下，江林拿出囔囔踹和白面，说道：“娘，我特意买了五斤囔囔踹，等炼完油，包成包子，绝对又香又好吃！” “我要吃肉包子！”江绵绵兴奋地手舞足蹈，那高兴劲儿，比过年还开心。 祁翠娥却沉下脸，“你哪来的钱买这些？” 这年头买肉和白面，不仅要钱，还要票，她生怕儿子在外面鬼混。 江林也不答话，从口袋里拿出一沓大团结，仅是留下二十块，剩下的递给祁翠娥。 “从哪儿弄的？大林子，你快给娘说！”祁翠娥心里咯噔一下，吓得脸色都白了，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再不说就把娘吓坏了，江林急忙开口：“我在山里采了些桑黄，卖给了中药铺！” “你数数，还剩下四百多！” 桑黄？被称为森林黄金，每年上山采药的大有人在，但是能采到的没几个，儿子运气也太好了吧！祁翠娥半信半疑，道：“你没骗我？” 江林笑道：“我骗你干吗？还有鹿鞭，卖了二十块！” 看儿子不像撒谎，祁翠娥用手沾着吐沫一张一张地仔细数起来。 江芬芳和江绵绵眼睛都看直了，她们两个从未见过这么多钱。 数完钱后，祁翠娥的手都在颤抖，再次问道：“真是你卖药材的钱？” 江林郑重地点头。 “好，你也老大不小了，留着给你娶媳妇！”祁翠娥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我还小，不着急！”江林心道还没遇到心仪的女孩，他才不要包办婚姻。 “几个跟你一般大的都结婚了！赶明儿让媒婆给你说一个！”祁翠娥拿着钱，不知道放哪儿安全。 在七十年代，不管男女，好多人连小学都没念完！而且在二十岁之前都结婚了。 “咱家穷，等挣到钱再说。” 遇不到合适的女孩，哪怕打一辈子光棍，他也不结婚。 “现在不是有钱了吗？”祁翠娥劝道。 “咱家也没地方住啊！等明年春上，把木屋拆了，建成瓦房！” 江林找到推脱理由，房子的确是大事，祁翠娥不再说话，把白面倒进面缸里，开始是和面，然后，用囔囔踹熬油。 不一会儿，肥肉变成了金黄，并熬出了大半罐子猪油。 江林看见院里多了一条身影，竟是堂弟江卫振，估计是老太太派来的间谍。 他冷声道：“你来干吗？” “你家咋这么香？是不是在偷吃好吃的！也不给奶奶送去点！” 江卫振伸头瞧了一眼，不停地舔着嘴唇。 “是卫振啊，你来得正好，我给你拿点油滋啦！”祁翠娥的声音传来。 江卫振毫不客气，直奔灶台，端着半碗油滋啦就要走，江林拦住去路，“谁让你来的？说实话，我就让你走！” “当然是奶奶！”江卫振撇了撇嘴，“给的太少了，不够塞牙缝的！我回去告诉奶奶，让她来拿！” “我家也不多啊！”江芬芳气鼓鼓道。 “骗谁呢，我都看见了！还有那么多猪油……” 江卫振还没说完，江林把碗抢走，“既然不知足！你就别吃了！” “给我！”江卫振伸手去抢。 江林自是不让他得逞，喂不熟的白眼狼，索性一点都不给他。 “你奶奶有钱，让她给你买肉吃！赶紧走，不然，我可动手了！” 想起江林的凶狠，江卫振不情愿地离开。 “大林子，卫振还小，其实给他吃点也没啥！不然，你二叔他们又该说咱们的不是了。” 祁翠娥叹了口气，“等会蒸好包子，我给他们送点过去！” “娘，你太善良！他们把你欺负成啥样了！还想着他们！”江林说道：“咱们自己吃，谁都不给！” 很快，传来老太太的怒斥声。 “翠娥，你家怎能吃独食呢？” 江林直接挡住门口，抱着胳膊。 江芬芳和江绵绵躲在他身后。 只见老太太带着江卫振气势汹汹而来，“混账玩意！卫振说你抢走了他的油滋啦？你咋这么恶毒！” 江林示意江芬芳把门关上，冷声道：“油滋啦是我家的，不想给你们吃！况且，咱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你别倚老卖老，三番两次来我家找麻烦！要是把我惹急了，我去把你的房子拆掉！” “你……” 老太太还真有点发怵，便沉声喝道：“翠娥，快管管你儿子。” 第14章 请生产队长帮忙 “狼肉都让你抢走了！还想干啥？” 江林知道母亲心软，便揪住江卫振的衣领，提溜着往院外走。 担心江卫振挨打，老太太快步跟上。 “江……江林，你要是敢打我，俺爹饶不了你！”江卫振吓得腿肚子哆嗦。 扑通一声，江林把他扔到雪窝里，斜了眼追过来的老太太，冷声道：“以后不许踏进我家院子半步！不然，我就揍你的宝贝孙子！” 亲眼看到江林暴揍刘大奎，老太太自是知道不是吓唬她，上前拉起江卫振，寒声道：“以后就算请我，我也不会来你家！” 她拉着江卫振就走，江卫振却喊道：“蒸的肉包子记得跟俺家送几个！” 吃个屁！江林都被气笑了，是不是脑子有病，凭啥给他包子吃？ 他看着篱笆小院，为了安全起见，得买点砖头把院子围起来！至于房子，等开春了再考虑。 吃过晚饭，江林提着一块鹿肉，去找生产队长江德贵，他家院子是土坯墙，大门虚掩着。 他迈步走进院里，屋里亮着灯，而且传来争吵声。 “你干生产队长这么多年，连儿子的聘礼钱都拿不出来！你混的啥？” “江德贵，我可告诉你，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明天必须凑够四十块钱！” 江林听得清楚，说话之人是江德贵的老婆。 “我现在真没钱，儿子的亲事再等等吧。”说话者是生产队长江德贵，“别跟我吵了，让邻居听到，不怕背后戳我们脊梁骨吗？” “你还知道要脸？当了几年生产队长，却穷得叮当响！” “屯里很多人都没饭吃！又不是咱一家！” …… 江林总算听明白了，原来是江德贵的儿子要定亲，拿不出聘礼钱。 不应该啊，堂堂生产队长，要说手里没点存款，谁信啊。 感慨自己来得不是时候，他故意咳嗽一声。 大声喊道：“德贵叔在家吗？” 吱呀，房门开了，开门的正是江德贵。 “是大林子啊，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江德贵跟没事人一样，听不出他的情绪变化。 江林笑着上前，“我在山里打了只鹿！给你送点鹿肉尝尝鲜！” “你这孩子，家里那么困难，居然还想着我，有心了！快进屋！” 江德贵热情地把他让进屋里。 江林把鹿肉放在桌上，江德贵招呼他坐下，说道：“山上危险！你爹不在了，你要是再出点事，让你娘怎么活？” “以后别去了！你们家三个人都能挣工分，吃饭肯定没问题。” 江林知道对方是好心，说道：“我娘身体不好，干不了活，芬芳还小！光靠我一个人挣工分，根本不够吃的！” “没办法，只能冒险进山打猎！总比饿死强！” 江德贵叹了口气，“打猎倒是没啥问题！就怕遇到老虎豹子狼，可就危险啦！” “你可以加入狩猎队！围猎野猪啥的，风险比较低！” 江林想了下，觉得可行，一旦成为狩猎队的队员，持枪更具合法化，当即答应下来。 “行，我跟几个队员打声招呼！”江德贵又问：“你应该还有别的事情吧？” “啥都瞒不过你！我想买点砖，把院墙围起来！就那篱笆院，万一野猪野狼跑家里，挡都挡不住！”江林说出理由，“而且，我家在最东头！真出点事，都没人知道！” 江德贵瞟了一眼鹿肉，“我可以帮你搞到，你有钱吗？” “放心，我不差钱！”想起江德贵遇到难处，江林决定帮他一把。 “那行，等我消息！”江德贵爽快地答应。 “叔，看你不太高兴，是不是遇到了烦心事？” “没……没有。”江德贵连忙摆手。 “死要面子活受罪！”他老伴从里间走出，“大林子，别看你叔是生产队长，却拿不出几块钱！你志斌哥眼看要定亲了，聘礼钱还没凑够呢！” “婶知道你家里难，想帮也帮不上！” 江林顿时明白她的意思，怕买砖让她家垫钱，明知故问道：“婶，聘礼需要多少钱？” “四十！把我卖掉也换不了这么多啊！” “嗯，确实不少，跟女方商量下，看看能不能少点！”江林把手伸进口袋。 “少不了!”江德贵的妻子哭丧着脸，无奈地摇摇头。 江德贵眼睛一瞪，“你给大林子说这些干吗？他又帮不上忙！” 江林把两张大团结放在桌上，“婶，这是二十块钱，你们先拿着用！” “你哪来这么多钱？”江德贵的妻子不由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把钱拿起来。 江林笑道：“我把鹿鞭卖了！” “你一家四口需要吃饭，不能用，你快收起来！”江德贵很想借用，但江林家里太穷了。 他妻子紧紧攥着钱，没有还给江林的意思。 江林站起身，“叔，你拿着跟志斌哥定亲吧！俺家里还有点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说完，他大步离开。 “等有钱了，我第一时间还给你！”江德贵把江林送到门口，望着远去的身影，自言自语道：“真没看出来，这孩子跟他爹永生一样，热心肠，乐于助人！” “唉，是我小心眼了，以为他想让你替他垫付砖钱！没想到……” 他妻子跟了出来，惭愧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又是送肉，又是借钱，永生有个好儿子！” …… 江林前脚刚到家，祁翠娥就回来了，不用问就知道，肯定去送包子了，终究是太善良。 他说出盖院墙的事，反正花不了多少钱，祁翠娥自是没意见。 翌日。 江林再次进山，打算把剩下的鹿肉弄回来，随便再采点桑黄。 弓箭，红缨枪，还有侵刀，一样不落，全带在身上。 路过下套子的地方，居然套住了一只野兔，还在挣扎，显然刚套住没多久。 江林把兔子打死，放在隐蔽处，继续朝那个山谷走去。 这次比较顺利，没有遇到猛兽，鹿肉也没被吃掉，而且还采到十多斤桑黄，可谓收获颇丰。 回到家，有五点多了。 “哥，又带回这么多鹿肉！还有野兔！够我们吃一阵子了！”江芬芳欣喜道。 “那只驯鹿特别大，还有百十斤没有带回来！”江林抽出侵刀，给野兔剥皮，“晚上咱们吃兔子肉！” “兔子，兔子！”江绵绵一路小跑，祁翠娥背着干柴跟在后面。 儿子越来越有本事，变化太大了，祁翠娥看着江林，总觉得哪里不对。 处理好兔子，江林想起猎枪的事，向祁翠娥要了五十块钱，带上一大块鹿肉，直奔刘家屯。 第15章 想让江林拉帮套 夜幕降临。 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路上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他踩在雪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到刘家屯有四五公里，江林只当锻炼身体了，一路小跑，可是路太滑，摔了好几下。 加上原主身子骨太弱，不大一会，江林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从明天开始，他要早起打拳，跑步，尽快把身体练得强壮起来，不然的话，万一遇到虎豹啥的，连逃跑的能力都没有。 远远地看见刘家屯，江林停下来歇了一会，这才走进村里。 轻车熟路地摸到刘富松家，他以前来过，想跟刘富松学打猎，不过，被拒绝了。 另外，刘大奎也住在这个屯，只是不知道具体位置。 刘富松家的院子是用土坯砌的墙，有两米多高，江林轻轻推了下大门，没有推动，显然从里面绊住了。 难道睡觉了？他透过门缝往里瞧，屋里没亮灯。 心道来晚了！明天一早还得进山，没时间来这儿。 要是就这么回去，心有不甘。 犹豫了一会儿，他敲响房门。 “谁啊？” 隐约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 “嫂子，是我！”江林回道。 紧接着，屋里亮起灯光，脚步声由远及近。 大门打开，探出一个女人的脑袋。 “你是？”对方没有认出江林。 江林笑道：“嫂子，我是江家屯的江林，以前来过你家！” 女人一副恍然的样子，“想起来了！不会又来找俺家老刘学打猎的吧？他废了，教不了你！” 知道对方误会了自己的来意，江林急忙把鹿肉递上去，“嫂子，你别误会！我是来看望富松大哥的，给他带了点鹿肉，请你收下。” 女人的态度一下子就变了，要知道，她家男人没有受伤之前，家里顿顿有肉吃，如今不但欠下一屁股债，连吃的都没有。 她一把接过肉，“大兄弟，快进来！你富松哥刚睡着，我把他叫醒！” 院子非常大，积雪已被清理干净，可见刘富松的妻子是个勤快人。 她热情地把江林迎进屋里，大声喊道：“富松，江家屯的大兄弟……来看你了！” 她忘记江林叫什么，尴尬地笑了笑，“我记性不好，大兄弟叫啥来着？” “江林！”江林说道。 “江林，你找我干嘛？”炕上躺着一个男人。 “大兄弟是来看你的！比你那些狐朋狗友靠谱！自从你残废后，他们都没来过！” 女人又晃了晃提着的肉，“还带来一大块鹿肉！有十几斤呢！” 刘富松眼珠转动，他平时跟江林没有来往，还拒绝过跟他学打猎，这次来，肯定有事。 江林走到炕前，只见刘富松面容憔悴，眼窝深陷，胡子拉碴，活脱脱像变了一个人。 “富松大哥，听说你伤得挺重，我一直没时间过来！” “唉，遇到狼群了，能捡回一条命，我已经很知足！”刘富松叹了口气，像是对生活没啥盼头了，“我才三十岁，就这样废掉了！” 他瞟了妻子一眼，好不容易才娶到媳妇，没能留下一儿半女。 “慢慢会好起来的。”江林想查看他的双腿情况。 “一条腿被截掉，另条腿伤到神经！肺都烂了，而且他的命根……” 女人差点说出来，被刘富松及时打断，“不要胡说！” 什么意思？难道还伤到了其他重要部位？ 江林安慰道：“别灰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赶明我给你配几副中药！” “你会配药？”刘富松满脸狐疑。 意识到说漏嘴，江林马上改口，“我认识一个郎中，医术非常好！” 刘富松摆手，“算了吧，我家里没钱，再者说，我的肺都已烂掉！活不过两年！现在是活一天算一天！” “别瞎说，你要是死了，我咋办？”女人面露痛苦之色。 “等我死后，你再找一个好的！” “我都结过婚了，谁还看得上我？” …… 江林若有所思，这年代医疗水平相对落后，即使是县医院，估计也没有x光机，根本没法知道刘贵富的肺部情况，最好住院输几天青霉素。 他前世虽然是军医大学毕业，但学的是临床医学，在中医方面，对针灸倒是有些研究，其他只懂得皮毛。 不过，常用的中药方子还是会开的。 “大兄弟，让你见笑了！”刘富松苦着脸说道。 “两口子哪有不吵架的，富松大哥，不要放弃，最好去县医院正规治疗……” 刘富松摇摇头，“再治也是这样子！说说你的来意吧。” 对方都这么说了，江林便实话实说，“我想进山打猎，你也知道，尤其后山，经常有大型猛兽出没！万一遇到老虎豹子狼之类的，光靠弓箭不行！” “你的猎枪能不能卖给我？” 刘富松沉默有半分钟，这才开口：“以我现在的情况，确实用不到枪了，可我家这条件你也看到了，买药的钱都没有！” “其实把枪送给你都成，只是……” 一听有戏，江林马上说道：“我不白要，你开个价！” 刘富松心道你有那么多钱吗？他想了想，说道：“起码也得六十块！” “要这么多干啥？大兄弟看着像有钱人吗？再少十块！”女人说道。 不等江林开口，刘富松又道：“六十不能少！要是你一次拿不出这么多，可以先给些，等你打到猎物！经常送点过来！直到抵消为止！你看行吗？” “好，我先给你五十块！以后只要打到猎物，我都会给你们送一点！” 说话间，他掏出钱，交给刘富松的妻子。 随后，江林拿到双管猎枪，以及五十发子弹。 刘富松介绍道：“这是一支双管猎枪，也叫双管霰弹枪，每次能装两发霰弹，既可以一次射击两发子弹，也可以分两次射击！” “霰弹杀伤力大，不过，在打完子弹后，要打开膛室手动退壳和装弹！” 他还给江林操作一遍。 殊不知，江林比他玩得溜！ “等子弹用完，我再给你弄点！”刘富松有自己的小算盘。 江林点头，向刘富松告辞，孟秀花把他送到大门外，压低声音道：“别听你富松哥瞎咧咧，你要是打到猎物，就送来一点！打不到就算了！” 江林不禁感慨，这么漂亮善良的女人，命苦啊。 在江林走后，孟秀花回到屋里，刘富松怔怔地看着他，“秀花，你觉得江林这人怎么样？要不你跟他商量下，让他拉帮套。” 第16章 江林救人 秃鹫虎视眈眈 听闻，孟秀花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根。 她嗔怪道：“胡说什么呢！” 刘富松深深吸了口气，“我没有开玩笑！我那地方伤着了，无法传宗接代！再者，我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现在丧失劳动能力，我们两个总得吃饭吧！” “江林是个老实人，人又年轻，要是他愿意拉帮套！我没意见！” 孟秀花浑身颤抖，厉声喝道：“刘富松，你浑蛋！” 说完，不再搭理他。 刘富松死死捏着被子，痛苦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正在把玩猎枪的江林，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把枪六十块钱挺划算，有了这家伙，以后进山就不怕了。 下次去中药铺，给他抓几副药，算是感谢。 “汪汪汪。” 突然，一只大黄狗从远处跑了过来。 江林下意识抬起枪，不过，他不会浪费子弹去打狗。 可能感受到危险，大狗转身又跑了。 这年头吃的都没有，有余粮养狗，家里条件不一般。 回家路过队部知青点时，不由感慨，这些知青没赶上好时候，不过，他们的苦日子也快到头了，两年后，知青下乡就会结束，到时候大批知青撤离。 回到家中，两个妹妹都已睡着，只有祁翠娥好像在等他。 “哪儿来的枪？” 祁翠娥惊讶地问：“弄枪干什么？不会是对付刘大奎的吧？可不能用枪伤人啊！” 还真被她猜对了，刘大奎那种卑鄙小人，指不定会在背后耍什么阴险手段，可以用枪震慑他，至少他不敢跑家里来闹事。 江林摇了摇头，“我去了刘家屯，枪是从刘富松手里买来的！主要用于打猎！” “咱家能不能过上好日子，就靠它了！” 只要不是偷来的就好，祁翠娥暗中松口气，山里到处都是危险，有了猎枪防身，也能安全一些。 她再三叮嘱江林，把枪放好，别伤到人，回房去睡觉了。 第二天清晨，江林刚起床，生产队长江德贵来了，他已联系好砖场，上午就能把砖块送过来。 另外，让他加入狩猎队，那三个队员都已同意。 殊不知，都不想让江林加入，认为他是熊包，当得知他不但杀死了雪原狼，还猎到驯鹿，都才改变态度。 “大林子，你多请些人手帮忙，两天就能垒好！” “他德贵叔，你还没吃饭吧，一起吃点！”祁翠娥从屋里出来。 “我吃过了，队部还要开会，我先走了！” 江德贵走后，祁翠娥疑惑不解，这江德贵啥时候办事这般利索了？ “娘，等吃罢饭，我还要上山把剩下的鹿肉带回来，等砖块到了，你清点一下！把钱交给德贵叔，让他转交给人家！” 祁翠娥一一记下，让江林注意安全。 江林把弓箭留给了二妹江芬芳，把侵刀别在腰间，斜挎着猎枪，手持红缨枪，朝后山行去。 江芬芳手持弓箭，爱不释手。 她在雪人上画了个圆圈，站在五米之外，尝试着射击。 为了不拖哥哥的后腿，他要尽快练好箭法。 江绵绵也没闲着，帮着捡箭矢。 “大林哥！” 在山脚下，江林遇到孙海州，他跟村里几个小伙伴在打雪仗。 他身上都是雪，鼻涕都冻住了，却一副开心的样子。 “等我回来给你带点鹿肉！”江林将他身上的雪拍掉，并告诉几个小家伙不许欺负孙海州，不然，把他们的小鸟给割掉。 “大林哥，俺娘说山上有老虎，也有恶狼！你千万小心！” 孙海州用袖口抹了下鼻涕。 “呵呵，不怕，我有枪！” 他大步离开，要在天黑之前赶回来，必须加快脚步。 嗯？刚到山腰，江林不由停下，抬头望去，只见一只大鸟在空中不停地盘旋。 仔细辨认后，确定是一只超级大的秃鹫。 有秃鹫在的地方，说明附近有腐尸，可这只秃鹫盘旋着不下去，难不成下面有危险？ 想到这儿，江林加快脚步，倒要看看怎么回事。 很快，发现新的脚印，比他的鞋印还要大一些。 是谁胆子这么大？ 十几分钟后，终于看到一个人，在一处比较陡峭的地方，要不是被一棵碗口粗的树给拦住，恐怕早掉下摔死了。 这人是谁？ 为防止秃鹫伤人，江林把红缨枪插在雪地上，取下双管猎枪，瞄准秃鹫准备开枪，哪知秃鹫宛若流星，朝远处天际飞去。 这样也好，从而避免惊动其它猛兽。 他慢慢地靠近，想着怎么把人救上来，“喂，别着急，我在想法救你！” 那人抬头看向江林，扯着嗓子喊道：“是大林子吗？你一个人不行，赶紧回屯里叫人！” 江林认出这人，竟是狩猎队的队长孙二蛋！ 如今自己也是狩猎队的一员，而且一个屯子的，哪能见死不救？ 他仔细观察一番，可惜没有那么长的绳子。 于是砍下一棵小树，看上去有四五米长，又用侵刀削掉树枝，并在树梢留下一拃长的树杈。 然后，把树干慢慢地伸下去，“二蛋叔，你身上有绳子吗？为安全起见最好系住你的腰，另一端固定在树杈上！你要抓紧树干，千万别松手！” “这能行吗？万一断掉，我可就完蛋了！”孙二蛋暗忖，他那瘦得跟竹竿似的小身板，能有多大劲。 “刚才你应该看到了，你被一只秃鹫给盯上！要是我回去叫人，你可就危险了！不如赌一把！” 江林耐着性子劝道：“你要是信我，就听我的！” 孙二蛋稍作迟疑，拿出随身携带的麻绳，先是往腰上一缠，接着系在树杈上，然后双手紧紧抓住树干。 “大林子，我这条小命交给你了！往上拽吧！” 江林已把红缨枪插入地下，抵住他的一只脚，提醒道：“二蛋叔，我开始往上拉啦！” “你拉吧。”孙二蛋闭上了眼睛，他心里暗暗发誓，只要大难不死，以后再也不来后山了。 江林深吸一口气，奋力地往上拽。 对方至少有一百二十斤，加上树的重量，让江林有些吃力，况且，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 “大林子，只要把我拉上去！以后在狩猎队里我罩着你！”孙二蛋生怕江林体力不支松开手，便画大饼鼓励他。 “我媳妇她娘家侄女长得俊，回头介绍给你！” “闭嘴！”江林一声喝斥，生死关头，不知道省点力气吗。 果然，孙二蛋立马不敢吭声了，他心里清楚，把江林惹毛了，自己的小命难保。 好在有点坡度，孙二蛋时不时踩住凸起的石头，多少能减轻点重量。 就在这时，那只秃鹫又飞回来了，而且飞得很低，似乎在寻找袭击机会。 江林暗道不好，得赶紧把人拉上来，不然就危险了。 第17章 把猞猁当成了小老虎 就在这紧要关头，孙二蛋喊道：“大林子，我胳膊快没劲了，你拉快点！” 嗖。 那只秃鹫终于找到机会，俯冲而下，宛若离弦的箭。 江林神色骤变，这会儿根本就抽不开身。 “啊……” 孙二蛋发出尖叫声。 原来秃鹫的目标是他，从他头顶掠过，帽子都被秃鹫的爪子给抓掉了。 “奶奶的，没看见我是活人吗？”孙二蛋张嘴就骂。 江林有些纳闷，他了解秃鹫，向来只吃腐尸，不吃活物，今天为啥袭击他们？ 八成是饿坏了，找不到吃的！ 眼看还有一米多就能把人拉上来，江林却感到无比吃力，没办法，身体太虚弱。 秃鹫似乎不甘心，继续在上空盘旋。 江林不敢有半分松懈，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人给拉了上来。 “好小子，这次多亏了你，不然，就算不被饿死，也会被冻死！” 孙二蛋大口喘着粗气，还不停地往手上哈气，他的手都冻麻了，“还有那狗头雕要吃我！要是几天不来人，我就成为一堆白骨了！” 江林立马抄起猎枪，想要把该死的秃鹫打下来，哪知他刚把枪端起来，秃鹫“嗖”的一下朝远处飞去。 砰，江林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可惜距离太远，超出了双管猎枪的射程，即便如此，秃鹫也受到惊吓，飞得更快了。 “哟，你小子哪来的枪？怎么看着像刘富松的双管猎枪？” 附近几个屯子，谁手里有枪，孙二蛋一清二楚，拥有双管猎枪的只有刘富松，而其他人都是自制的土枪。 “富松哥用不着了，我花钱买了过来！”江林简单解释一句。 江林看向他背上的土枪，问道：“二蛋叔，你一人上山，不怕遇到雪原狼吗？” 孙二蛋叹了口气，“最近野猪也不下山了，家里快没吃的了！我寻思着打点野味回去，为追一只野兔，不知不觉就到这儿了，结果差点掉下去，幸好被那棵树挡住。” “山下不是有野兔和野鸡吗？没有必要来这儿冒险。”江林没有多想，好心提醒他。 孙二蛋似乎不想说，“先不说我，你来干嘛？” 江林留了个心眼，“前几天我上山采药，逮住一只受伤的驯鹿，还有一点肉没带回去！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其他野兽给吃掉！” 关于桑黄的事，只字未提。 听说有鹿肉，孙二蛋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在哪儿？我帮你带回去！” 江林从他眼中捕捉到一抹贪婪之色，他嘴角轻扯，说道：“不用，就剩一点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况且，那地方非常危险，有雪原狼出没！” “听说前几天你打到一头狼，是真的吗？”孙二蛋犹豫了。 “是啊，可惜狼肉都被我奶奶拿去吃了！二蛋叔，刚才那一枪，可能惊动了其他猛兽！你快回去吧。” 江林斜挎猎枪，拿上红缨枪继续赶路。 孙二蛋清楚山里有多危险，就他的土枪，不但射程短，威力也小，要是遇到雪原狼，只有被咬死的份。 “大……大林子，你自己小心点！我家里还有事，就不陪你了！” 他迅速往山下跑。 江林轻轻摇头，怕死果真是人的本性！ 几个小时后，他轻车熟路地来到那个山谷，先是在山林里采摘桑黄，这次把布袋塞满花了不少时间，主要是桑树不多，而且小一点的没有要。 另外，他不能采太多，免得冯主任起别的心思。 还有一点，越往树林里走，危险系数越大，因为从雪地上的脚印判断，这里有大型猛兽，要是跳出来一只老虎或豹子，以双管猎枪的威力未必能打死。 何况，每次只能射击两发子弹，以老虎和豹子的速度，不会给他填充子弹的机会。 要是能搞到五六半自动步枪或者ak-47就好了！就算遇到老虎，他也不惧。 他扛着剩下的鹿肉，快步朝山林外面走去，突然，身子一滞，因为他看见有个东西从前面掠过，可以肯定不是幻觉。 是什么东西？速度这么快。 江林立即加快脚步。 突然，他又停了下来，急忙躲到一棵树后。 在前方二十米左右的地方，站着一只小老虎！ 这山谷中居然真有老虎！江林后背发凉，其他老虎想必也已嗅到他的气味。 想到这儿，迅速端起猎枪，瞄准射击，为了确保能打中，直接射出两发子弹。 哪知小老虎身法敏捷，枪响一声，“嗖”的一下不见了。 江林娴熟地打开膛室，麻利的退出弹壳，就在准备装弹之时，小老虎朝他扑来。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江林虽然在装子弹，但目光也在扫视周围情况，危急时刻，他一个闪身，绕到树的另一侧。 小老虎扑了个空，窜出去七八米。 江林眼中杀意冷冽，子弹上膛。 砰。 就在他开枪的刹那，小老虎惨叫着跑了。 声音不对，这不是小老虎，看上去像大猫，应该是猞猁！ 猞猁属于中型猛兽，别看体格不大，但有着惊人的爆发力，而且擅长奔跑，跳跃，攀爬等多项技能！ 它属于食肉动物，主要捕食野兔，小野猪，狍子驯鹿等，据说还敢袭击黑熊。 猞猁一般不主动攻击人类，今个为啥攻击他？ 江林看着地上的血迹，确定猞猁受伤了，应该不是致命伤，否则，不会跑那么快。 担心猞猁返回来，江林扛着肉，拎着袋子，快步离开山谷。 不久后，他望着山谷，不禁苦笑，虚惊一场，要是知道是猞猁，也不会害怕。 江林下山的速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快，主要是鹿肉不是太重。 饶是如此，还没到山脚下，天色已经黑了。 他找了一块石头，弄掉上面的积雪，正准备坐下歇一会，山下突然传来狗叫声，声音越来越近。 嗯？谁家的狗？ 一开始江林没有当回事，直到那只狗朝他奔来，他才抄起红缨枪。 “汪汪……” 飞奔而来的大狗，扑向江林。 不知死活的畜生，竟敢咬我，江林毫不客气，一枪刺出，将狗给挑了起来，然后狠狠朝石头上摔去。 狗叫声戛然而止！ 江林抽出红缨枪，擦去血迹，朝山下望去，定是有人放狗咬他，这人是谁？太可恶了。 “江林，是你吗？”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江林没听出是谁，但避免对方把他当成野兽，大声应了一句。 紧接着，“砰”的一声枪响。 第18章 遭猎枪袭击 江林在海外执行维和任务时，虽然只是军医，但也是身经百战。 说白了，他脱掉白大褂，就是一名特战队员。 他感受到危险气息，刚卧倒，枪就响了。 大量的钢珠和铁砂，从他上空掠过。 哪怕慢一点，就会被射中。 是来杀我的？江林一个翻滚，躲到山石后面。 是谁派来的？应该不是江永昌，毕竟没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江林想到刘大奎，肯定跟他有关系！竟敢对他开枪，不管开枪者是谁，必须付出代价。 在没有搞清楚对方身份之前，他不会反击。 几分钟后，隐约听到说话声。 “麻子，我咋没听见叫声，你到底打中没？” 声音不大，但江林听得清楚，正是刘大奎。 麻子是谁？江家屯没有这号人！ “不死也得重伤！奎哥，咱们过去瞅瞅。” 二人嘀咕几句，猫着腰朝江林的方向走来。 “竟然要杀我，你怎么敢啊！”江林抱着双管猎枪，考虑要不要干掉他们，只要扔到山里，估计第二天连骨头都不剩。 刘大奎啊刘大奎，你tmd的找死啊。 不用看，从脚步声判断，距离他已不足十米，这个时候开枪，哪怕闭上眼睛，也能把两人干掉。 不过，江林没有这么做，而是探头望去。 “咦？人呢？”刘大奎惊讶地叫出声。 “我明明看见他倒下了！怎么回事？”叫麻子的男人端着枪，警惕地搜寻，突然，好像想到什么，大喊一声，“不好，快跑！” 江林不会让他们逃走，嗖的一下窜了出去。 枪托落下，砸在麻子的脑袋上，后者惨叫着趴了下去。 我的亲娘啊，刘大奎吓得魂都飞了，撒腿就跑。 江林冷喝道：“站住，不然我开枪了！” 忽悠谁呢，刘大奎不信江林有枪，跑得更快了。 砰，江林朝天放了一枪。 “别开枪，别开枪！” 刘大奎不敢跑了，急忙蹲下。 江林不确定他身上是否有凶器，冷声道：“爬过来！” 刘大奎不敢不听，像老鼠一样，颤抖着爬到江林面前。 江林二话没说，上去就是几脚，打得刘大奎哭爹喊娘。 “你真够狠的，居然带人来杀我！”江林一枪托砸在他头上。 刘大奎感觉自己快挂了，心里生出从未有过的恐惧。 “对不起，我带麻子来打猎，麻子以为你是野猪！是他自己开的枪，跟我没有关系！”麻子没有一点动静，可能昏迷了，刘大奎把责任都推到了他身上。 “少来这套！事先还问是不是我，确定是我后才开的枪，明摆着冲我来的！休要狡辩！” 江林捡起麻子的枪，是一把自制土枪，枪把是用木头制成的，别小看土枪，波及的范围大。 他捡起石头，直接砸零散，枪管也扁了，想修复都难。 啪啪。 他两巴掌把麻子扇醒，又一脚踢他嘴上，至少三颗门牙下岗。 “刘大奎说是你擅自开枪杀我，与他无关！是这么回事吗？” 麻子吐了口血水，看向旁边的刘大奎，哀求道：“请你放过我，是奎哥承诺给我二十块钱，让我杀掉你！” “麻子，你怎能诬陷我呢？不为你的家人考虑吗？”刘大奎马上用家人威胁他。 麻子打了个激灵，急忙改口：“我……我以为是野猪！不知道是人啊，不然，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开枪！” 江林气的肺疼，他只值二十块钱吗？ 他用枪口指着麻子的脑袋，冷声道：“别再狡辩了！” “你们知道山上有雪原狼吗？前些天，我倒是打了一只，肚子都饿瘪了！要是把一具尸体扔山里，明天连渣都不会剩！” 江林继续说道：“你们两个有杀我之心，但我相信主谋是刘大奎！麻子，只要你杀了他，我放你一条活路！” “老弟，我再也不跟你为敌了！请你放过我吧！”刘大奎往山下瞟了一眼，在这儿杀人，还真没人知道。 就算失踪了，也会认为被野兽吃掉了。 江林嘴角微狞，不会心慈手软了，“我已经给过你两次机会，是你不知道珍惜！” “居然动了杀我的念头！刘大奎，你觉得我还会放过你吗？” 麻子连忙说道：“你们之间的恩怨，自行解决！我……我不敢杀人！” 不想付出代价，哪有那么容易，江林不耐烦道：“这样吧，你们两个谁能活下来，我就放谁一条生路，不然，你们都得死！” “我喊三个数，如果你们都舍不得动手，我只好开枪！一……” 该死，这是让我跟麻子自相残杀啊，刘大奎没有选择。 “不，我是不会杀奎哥的！”麻子语气无比坚定。 在生死面前，哪怕是父子，也会杀对方，他不信刘大奎和麻子的关系那么铁，江林继续喊道：“二！” 话音刚落，刘大奎率先动了，他像一只蛤蟆，嗖地一下扑到麻子身上，双手掐住他的脖子。 麻子后悔了，骂不出声，只能奋力反击。 两人厮打在一起。 江林站在一旁，端着枪，照此情景，麻子不占优势。 “麻子，你就安心去吧，我会照顾好你的家人！”刘大奎阴恻恻说道，手上一直在用力。 麻子的反击越来越弱，刘大奎提醒江林，“兄弟，你要说话算话……” 只是话没说完，处于濒死边缘的麻子突然发力，二人朝下面滚去。 “啊啊……” “奎哥，我们同归于尽！” 砰砰。 直到被山石挡住，二人才停下。 等江林赶到，麻子攥着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正往刘大奎脑袋上招呼呢，再砸几下，人都得挂掉。 江林这才叫停，麻子跪着道谢，其实他不敢杀人。 “开枪打我是事实！把右手废掉，饶你一条狗命！” 可能是求生心切，总比杀人强，麻子扬起石头砸在左手上，疼得嗷嗷直叫。 江林将枪口强行塞入刘大奎嘴里，警告道：“不怕脑袋开花，就继续报复我！” 说完，他带上鹿肉离去。 “刘大奎，你不地道，老子跟你断交！” 麻子一瘸一拐地也走了。 刘大奎躺了好一会，才缓缓坐起，邪乎，江林哪来的枪？ 要是没有枪，他今晚必死无疑。 狗日的麻子，下手真狠，脑壳怕是给砸烂了。 不到万不得已，江林不会杀人，如果刘大奎不知悔改，继续挑战他的底线，那就等着葬身山林吧。 山脚下，他躲在暗处，见麻子走过，迟迟不见刘大奎下来，心道不会伤势过重死了吧。 第19章 兄妹联手打野鸡 过了好一会，便看见刘大奎摇摇晃晃地从山上下来，他嘴里咒骂着：“狗日的麻子，老子不会放过你！” 嘶，可能牵扯到了伤口，疼得直咧嘴。 还好没骂江林，不然，他要就惨了。 这家伙脑袋真结实，居然跟没事人一样，看着刘大奎走远，江林才朝家走去。 篱笆院子不见了，周围堆放着砖头，明天就能动工。 刚一进屋，坐在炕上的江绵绵，兴奋道：“哥哥回来了，可以吃饭喽！” 一家人还没吃饭，都在等他。 祁翠娥急忙端出来香喷喷的肉包子，切成小块的鹿肉，以及小米粥。 这顿饭相当丰盛，比以往过年吃得还要好。 “大林子，没遇到危险吧？”吃饭时候，祁翠娥开口问道。 “没有。”为了不让母亲担心，被麻子枪击的事只字未提。 一旁的江芬芳却说道：“哥，有好一会儿了，我听到后山那边有枪声！是你开的枪吗？” 江林愣了下，这才想起自己开了一枪，笑道：“看见一只野鸡，可惜没打到！” 当时天都黑了，怎么看见野鸡的？江芬芳尽管心里疑惑，但是没有往下问。 接着，祁翠娥谈起院墙的事，已经请好人了，明天早上开工，中午和晚上管饭。 次日早上。 除了孙海州来了，不见其他人身影，而且孙海州听说江林家垒院墙，是自己来的。 祁翠娥眉头紧皱，都通知到位了，说好的早上来，难道都忘记了？ 江林觉得不对劲，直到吃过早饭，都快九点了，仍不见有人来，祁翠娥正准备去叫人，孙海州气喘吁吁地跑来。 “大林哥，我问过了，是你奶奶不让帮忙，那些人不敢得罪她。” 老巫婆，竟是她在背后使坏，江林想到生产队长江德贵，打算找他帮忙。 “老太太怎能这么做？这是要拉拢全村人孤立我们啊。”祁翠娥脸色铁青，婆婆咋变得那么恶毒，有她捣乱，院墙怕是垒不起来了，如何是好啊。 察觉到母亲的忧心，江林安慰道：“娘，你尽管放心，会有人争着给咱家干活！” 这点小事，他不想麻烦江德贵，于是向孙海州交代几句，后者一溜烟跑了。 祁翠娥愁眉不展，“大林子，要不让你大舅找几个人吧！” 江林摆了下手，“不用！等会有人来，娘，你再包点肉包子，中午炖鹿肉！” “白面都快没了。” 若是放在平时，十斤白面省着点吃，能吃半个多月，祁翠娥心疼坏了。 “吃完再买！明天我再去趟公社！”家里的桑黄有二十多斤，只有换成了现金，江林心里才踏实，顺便多买点米面。 另外，还要买盒针灸针，打算给发小孙海州治疗，至于能否治好，就看他的造化了。 祁翠娥半信半疑，那些人都怕老太太，谁敢来啊。 然而，江林的话应验了，很快，随孙海州一起来的是孙二蛋，他哈哈大笑，“大林子，垒院墙也不给我说一声，要不是海州告诉我，还不知道呢。” 他欠江林一条命，而且垒墙是一把好手。 “他二蛋叔，人是我昨天通知的，你不在家。”祁翠娥急忙解释，生怕对方生气。 正在说话间，又有人来了，陆续不断，一会儿来了十多个，在孙二蛋的带领下，开始忙活起来。 午餐非常丰盛，肉包子，鹿肉和小米粥。 何春妮匆匆来到老太太家，“娘，你不是说没人去给大嫂家盖院墙吗？” 老太太正躺在炕上休息，说道：“是啊，怎么了？” “我刚才去看了，院墙都盖到腿弯了！足足有十多人，正在吃肉，吃肉包子呢！你被骗了！” 老太太一骨碌坐起，她是逐个打过招呼的，而且都答应得好好的，显然是不把他放眼里。 “你看仔细点，都是谁去了！回来给我说，晚上我去他们家一趟！” 老太太舔了下嘴角，“天天吃肉包子，真会败家啊，日子不过了吗？” “谁说不是呢，那肉包子，我老远都闻到香味了！”何春妮轻抚着肚子，“俺家天天见不到油水，真担心你小孙子会饿出毛病！” 老太太翻了个白眼，在她面前叫穷，无非想在她这里讨点好处，从枕头下面摸出两块钱，没好气道：“拿去买点好吃的补补吧！” “娘，我替你小孙子谢谢你！”何春妮喜笑颜开，麻溜地接过钱，那速度像是怕老太太反悔似的。 “唉，大嫂一点都不懂事，听说江林打了一头鹿，鹿肉都送给别人吃了，都不给你送一点！”何春妮见不得江林家好，故意煽风点火。 “别提那一家白眼狼！”老太太心里很不舒服，但想起江林的狠，又无可奈何，突然，眼前一亮，说道：“你家的东屋还没盖，给永昌说一下，让他把你大嫂家的砖头拉走！” “不行，大林子不得把永昌给杀了！这样吧，江林怕俺二哥，让二哥和永昌一起去！” “嗯，就这么办！” …… 下午，为犒劳几个干活的，江林带着江芬芳来到山脚下，寻找野兔和野鸡的踪迹。 不难看出，江芬芳很开心，拿着弓箭不停地射着玩，事实上，她在练习箭术，只有多练习，才能提高精准度。 他们到没人去过的地方，循着兔子的脚印搜寻，直到下午四点多，没有任何收获。 “野兔，野鸡都去哪儿了？”江芬芳忍不住抱怨。 突然，她眼前一亮，指着前面惊呼道：“哥，刚才那个像野鸡！” 江林冲他做了个噤声手势，他也发现了，低声道：“你从旁边绕过去，只要有机会，尽管放箭！” 江芬芳反倒有些紧张，点了下头，猫着腰去了。 江林端着枪，也慢慢靠近，那只野鸡正在四下张望，却不知危险悄悄来临。 在距离野鸡十几米远的地方，江林停下，他自信一枪能干掉野鸡，但没有开枪。 反正野鸡逃不掉，他想把机会让给江芬芳，算是历练吧。 另一边，江芬芳也已到位，张弓搭箭，因担心射偏，在等江林开枪。 怎么回事，哥哥为啥不开枪？她朝江林的方向看去，只见江林冲她打手势，意思你来打。 江芬芳会意，嗖，箭矢激射而出，可惜射在野鸡的旁边。 受到惊吓的野鸡，叫唤着朝山下飞去。 “哥，别让野鸡飞跑了！”江芬芳有点懊恼，多好的机会，居然没射中。 江林一抬枪口，刚要开枪，突然，枪声响起。 第20章 夜里偷砖 枪响之后，野鸡依然在飞，应该没打中。 砰。 江林开了一枪，野鸡宛若风中枯叶掉了下去。 “哥，是你打中的！”江芬芳兴奋地去捡野鸡。 然而，等跑到地方，野鸡被一个男子抢先捡走，此人跟她一个村子，她说道：“海龙，野鸡是我哥打的！” “是我先开的枪，你没听见吗？”叫海龙的男子嘲讽道：“就你哥那熊样，就算给他枪会用吗？” “当然会！虽说你开枪了，但没打中野鸡！快点交出来。”江芬芳对眼前之人没有一丝好感，只因这人经常欺负江林。 “想要野鸡是吧？”孙海龙嘿嘿笑道：“除非你在我脸上亲一口。” “你去死吧！”江芬芳气愤的将弓箭对准他。 孙海龙顿时紧张起来，“快把弓箭放下，否则，把我射伤了，你得嫁给我！” “去你妈的！” 江林早已按捺不住，冲上去就是一脚，将孙海龙踹倒。 “江林！你是不是活腻了？”孙海龙扔丢野鸡，抬起土枪，指着江林。 江林反应极快，上前踩住孙海龙的胳膊，用枪口抵住他的脑袋，冷声道：“是不是还认为我软弱可欺啊？” 江芬芳不甘示弱，抢走孙海龙的土枪。 孙海龙讥笑道：“你敢开枪吗？” “你觉得呢？”江林跟踢皮球似的，把他踢出三米远。 “打吧，只要不打死我！让你两个妹妹小心点！” 江林瞳孔陡然一缩，把枪交给了江芬芳，冲孙海龙招手道：“竟敢威胁我妹妹，海龙，你起来，咱们赤手空拳地打一场，谁若输了，自扇一百个耳光！” “哼，以前我能把你打得满地找牙，现在照样能打得你哭爹喊娘！” 孙海龙一骨碌爬起，“芬芳，你要是偷袭，算你哥输！” “你不是我的对手，芬芳更不会插手！来吧。”江林朝孙海龙走去。 孙海龙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曾经揍过他，不敢还手。 嗖，他冲向江林，跳起来就是一脚。 砰，江林后发先至，踢中对方小腹，孙海龙惨叫一声，倒在雪窝里。 “别怂啊，继续！”江林深知，想在江家屯站住脚，打孙海龙是立威之战。 村里那几个瘪犊子，向来都怕孙海龙，只有把孙海龙打怕了，其他人自然不敢嚣张。 “刚才是我大意了！”孙海龙再度爬起来，拳头一握，发起攻势。 江芬芳抱着双管猎枪，如果哥哥吃亏，她不介意在孙海龙腿上来一枪。 砰，江林抓住了孙海龙的手腕，并将他摔在雪地上，拳头疯狂地砸在他的脸和头上。 “我……我认输！” 顷刻间，孙海龙鼻青脸肿，不得不认输。 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厉害？他满脸不可思议。 江林拍了拍他的脸，说道：“以前我不还手，是我让着你！今后，谁敢招惹我，我就揍谁！” “对了，也不许欺负海州！” “好，我记住了！”孙海龙连忙点头，连个屁都不敢放。 江芬芳捡起野鸡，指着野鸡身上的枪口道：“瞪大你的眼睛看仔细，土枪能把鸡头打烂吗？” 嘶，枪法这么准，一枪爆头，孙海龙嘴角不由得抽搐一下，“我还没来得及看！确实不是我打的。” “既然你认输了，一百个耳光可以兑现了吧？”江林可没忘记赌约的事。 孙海龙眼珠转动，说道：“听我爹说你想进狩猎队，可不是谁都能加入，需要三个队员都同意！免除我的惩罚，让俺爹支持你！” 江林嘴角微狞，“你爹说了不算，生产队长已批准我加入！” “赶紧扇耳光！” “哼，不近人情，还想进狩猎队，门都没有！”孙海龙心里发狠，缓缓抬手，一下一下的抽在自己脸上。 “哥，你教我射箭吧！” 江芬芳顿感扬眉吐气，开心极了，她把野鸡挂到树上。 江林呢，不厌其烦地讲解射箭技巧。 孙海龙气得差点原地去世，此仇不报非君子。 “没吃饭吗？听不见响！”江林冷声道。 打完耳光，孙海龙嘴角流血，整张脸都肿了，捡起土枪灰头土脸地走了。 “哥，你要是早点这样，那些人就不敢欺负你了！”望着孙海龙狼狈的背影，江芬芳幽幽说道。 江林苦涩地笑了笑，原主太怂，他也没办法，只怪自己没有早点穿越过来。 兄妹俩又转了一圈，这才回家。 “大家辛苦了，今晚吃野鸡肉！”江林让江芬芳去烧开水，他亲自给野鸡腿毛。 “大林子，没想到你打猎的本事越来越厉害！跟谁学的？”孙二蛋笑着问道。 江林谦虚地说道：“没人教我，是我运气好！” 只有孙二蛋心里清楚，打猎不但靠运气，还要靠实力，江林逐渐崭露头角，就目前而言，狩猎队的三名队员，都不如他。 一天时间，院墙已垒得有腰高，明天就能完工了。 大家伙吃饱喝足离去，江林特意留下孙海州，给他割了一大块鹿肉，孙海州满心欢喜地走了。 江林蹲在大门口，啃着野鸡肉，脑海里浮现老太太那副令人作呕的嘴脸，她的阴谋没得逞，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还会耍什么花招。 深夜。 江林正在做梦呢，被祁翠娥叫醒。 “大林子，你听见外面动静没？好像有人偷咱家砖头！” 江林一下子困意全无，穿上衣服，拿上猎枪，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果不其然，发现两个黑影，真的在偷砖！ 今晚没月亮，黑漆漆的，也不知对方身上是否有凶器，于是大吼一声，“哪来的毛贼？不想活啦！” 砰的一声，他朝空中放了一枪。 啊…… 两人尖叫着撒腿就跑！ 其中一人还摔了一跤！ 二人估计没想到江林有枪，怕是以后再也不敢来了。 江林走到近前看了一眼，现场丢下两个箩筐和一根扁担，砖头也没少几块。 家里要是养条狗就好了！ 天快亮的时候，他挑着扁担，饭都顾不上吃，前往三道口公社。 这次比较幸运，遇到一辆驴车，给了人家五毛钱！ 八点多就到药店了，还没开门。 他想买点早餐，可是没有早餐店。 天气特别冷，他捧着手不停地哈气。 吱呀一声，隔壁的房门开了。 江林转头看去，是一张熟悉的脸，“冯主任，我又采了些桑黄！” 冯婉如眼皮眨巴几下，“江林，你来这么早？快，先来我这儿！” 江林挑着箩筐进屋，屋里比外头暖和多了。 “你的翻译，我找人看了！居然没有一个错词！”说完，她拿出一本泛黄的小册子。 “翻译出来，也给你五十！” 竟是孙思邈的千金方！江林翻看几页，比针灸书厚得多，而且插图也多，工作量比较大，就是给的价钱有点低，问道：“需要画图吗？” 第21章 你们一起上吧 “当然要画，还别说，你画画也挺有天赋！” 冯婉如夸赞道。 怎么不提加钱的事，江林不好意思直接开口，毕竟桑黄还要卖给对方，于是拐着弯说道：“插图太多，耽误功夫！” 冯婉如好像听出弦外之音，“这次不急要，五天之内翻译出来就行！这本书不给你加价了！” “另外，我朋友在县新华书店上班，需要翻译人员，回头我给你介绍活！保证你长期都有钱挣。”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江林自然给面子，“冯主任，谢谢你！” 冯婉如嘴角微扬，“以后叫我婉如姐！” “好，婉如姐！”江林马上改口。 冯婉如掏出五张大团结，递给江林，“三十块钱是翻译针灸书的剩余酬金，另二十块是这本书的预付款！” 江林也不客气，揣入口袋。 冯婉如查看了桑黄，她的美眸变得明亮，跟上次的一样，年份都在五十年以上，是她找人鉴定后才知道的。 “小林，山里有那么多吗？” 几天都能采这么多，用不了多久，就能成为万元户。 “遇到的那片树林有桑黄，已经不多了！”他想了想，补充一句：“猛兽太多，仅是那树林里，我都看到了几具白骨！” 长白山有多危险，冯婉如自然知道，仅是住在山下的村民，每年被野猪黑熊袭击受伤的不计其数，何况，深山里面还有老虎豹子。 桑黄虽然值钱，但，是冒着生命危险换来的，她一点都不眼馋，反而劝道：“你靠翻译也能挣钱，没必要进深山老林！要是被猛兽咬伤，或者……，你的家人该有多伤心！” 江林笑了笑，“没事，我现在是狩猎队的队员，而且有枪！那些畜生一听到枪响，跑得比兔子还快。” “好吧，反正不要掉以轻心，最好组队进山！再弄把好枪！” 冯婉如眸中闪着光，又道：“等有时间了，我找你到山上玩去！” “没问题，随时欢迎！”江林只当冯婉如随口说说，她身娇肉贵的，肯定不敢进山。 两人聊了一会，余辉已打开店门，桑黄过称后，江林拿到一千三百块钱，主要是冯婉如加价了，她告诉江林，只要是五十年以上的桑黄，每斤按四十五块。 一旁的余辉眼睛都直了，他一年的收入，还没江林的零头多。 江林把钱收好，说道：“婉如姐，我家里米面油盐都没了，你有渠道弄到票吗？” 冯婉如柳眉微挑，问他想要什么票。 粮票，布票，糖票等等，江林都需要。 冯婉如给了他五市斤粮票，随后低声道：“在供销社门口可以买其它票！” 江林要给钱，冯婉如不要，他挑着扁担来到供销社，上次就没买到票，人呢？ 在寒风中等了半个多小时，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进入视野，他立即上前搭讪。 从对方手里买了一些粮票，盐票，布票，工业券等等。 碰见个大户，票贩子心里挺高兴。 “有缝纫机票吗？”完成交易后，江林随口问道。 票贩子表示暂时没有，但可以搞到。 江林想了下，让对方给他弄一张，三天后，还在这儿交易。 随后，他走进供销社开启大扫荡模式。 还买了五斤散装白酒，这年代，是真正的纯粮食酿造，不掺一点假。 又买一盒银针，四顶棉帽子，以及其他生活用品。 他买的东西塞满两箩筐，供销社员工都羡慕不已。 出了供销社，他又返回中药铺，冯婉如不在店里，他写下两个药方，让余辉各抓了几副药。 其中一个药方，是给刘家屯的刘富松开的，主要治疗肺部疾病，他妻子孟秀花人美心善，看在她的份上，也要帮刘富松一把，况且，买猎枪的时候，少收他十块钱。 此时，孟秀花吓坏了，因为刘富松不停地咳血，她急忙找来赤脚医生刘半仙，后者给刘富松检查之后，不停地摇头，建议有条件去县医院，要是没钱就在家里养着，总而言之，时日不多了。 另外，刘富松有点发热头痛，给他开了点安乃近。 待刘半仙走后，刘富松看着妻子，说道：“我的病情越来越重，再治疗也没用，能活多久算多久吧！” “咳咳……” 他的脸涨得通红，嘴唇发紫，“我给你说的事，想好没？” “啥事？”孟秀花疑惑道。 “让……让江林拉帮套！” 此言一出，孟秀花脸颊浮起两抹红霞，羞涩道：“他那么年轻，又会打猎，肯定找小姑娘，怎么可能答应？” “他家里穷，谁愿意嫁给他！只要你说出口，以你的姿色，江林一定会同意！” 最近几天，刘富松净瞎琢磨了，“你只要怀上他的孩子！他不能不负责！肯定会管我们的！”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孟秀花神色复杂，紧紧捏着衣角，她是有夫之妇，哪个男人不嫌弃？何况是江林。 刘富松叹了口气，“别以为我不知道，屯里有多少男人惦记你！江林为人老实，数他最适合！” “你想一下，万一我走了，夜里会有多少人来敲门？你的清白就彻底毁了！” “不要胡思乱想，说不定你会好起来！” 孟秀花心里烦躁，离开房间，她抬头望向天空，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自己的命咋这么苦？嫁个比自己大八岁的老男人不说，如今瘫痪在床，而且时日不多了，她该怎么办呢。 眼前不禁浮现江林的身影，自己同意让他拉帮套，可是他愿意吗？ 另一边，江林没有遇到驴车，挑着扁担，一路走来，歇了数次，身上都湿透了。 他考虑过买自行车，可是路上积雪太厚，根本就骑不动，还容易滑倒，因此，又打消这个念头。 在队部知青点，他被几个年轻人给拦住，为首者正是孙海龙，另外三人也是本村的，以前都欺负过原主。 “脸不疼了？” 江林冷目看着孙海龙，他的右脸肿了一圈，都快把眼遮住了。 孙海龙下意识后退，“江林，你要是打得过俺们四个，以后都听你的！” “要是打不过，你给我磕头道歉！” “我自个都能收拾他！”说话这人叫石头，个头不高，但身强体壮，不知道平时吃的啥。 正好替原主出气，江林把扁担放下，嘴角轻扯，“我不需要狗腿子！这样吧，你们一起上，若是干不过我，都给我跪下。” 第22章 引起女知青注意 四人低声商量一番，最终孙海龙点头，“可以！” 接着，在孙海龙示意下，四人把江林围在了中间。 此时，几个女知青，好奇地看着这边。 孙海龙摸了下肿胀的脸颊，一声低吼，“揍他！” 话音落下，江林率先出手，一脚踢在孙海龙脸上，他惨叫一声，轰然倒地。 呼。 一个拳头从背后袭来，江林侧身闪开，随手一抄，扣住对方的手腕，随之把人抡了起来，将另外两人击退。 “胳膊快断了，撒手啊！” 石头做梦都没想到，一向软弱可欺的江林，变得如此强悍，而且力大无穷。 江林原地旋转两圈，直接将石头甩了出去。 扑通一声，石头落在五米开外，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 江林出手干翻两个，另外两人面露惊骇之色，是继续打，还是认输？ 在他们犹豫之际，江林已冲到近前，伸手抓住两人的脖子。 砰，两人的脑袋狠狠地撞在一起。 惨叫声响彻云霄！ 那几个女知青都看呆了，目光都聚焦到江林身上。 “垃圾！不服气爬起来！”江林叫嚣，朝孙海龙走去。 “林……林哥，我心服口服！” 孙海龙吓得急忙跪下，暗骂石头他们，没有一点战斗力。 江林的目光从几人身上扫过，“还有谁不服？” “我！”石头缓缓爬起，双拳一握，朝江林冲去。 既然想多挨几下，那就成全他，就在石头扑到近前时，江林避开攻击，抓住他的棉衣，直接给举过头顶。 “林……林哥，我服了，放我下去！” 现在知道求饶，已经晚了，江林狠狠地将他摔在地上，石头疼得原地打滚。 江林霸气十足，“还有谁？” 话音落下，四人规规矩矩地跪在他面前，都表示服了。 江林淡淡道：“以后别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他挑着扁担，往村里走去。 其中一个俏丽的女知青，稀罕的看着江林，有人给她开玩笑，“白柔，你是不是喜欢上人家了？” “胡说什么呢？”叫白柔的女知青脸颊绯红，狡辩道：“我在猜那人是不是当过兵，不然，身手这么好！” “他叫江林，住在最东头！”另一个女知青说道：“我经常从他家门口路过！也见过别人欺负他，那个时候他胆小，懦弱，不敢还手！现在咋跟变了个人似的！” 江林？白柔轻声念道，再看那几个下跪的家伙，真是窝囊透顶。 江林回到家，院墙已垒好，孙二蛋一行都走了。 祁翠娥，江芬芳和江绵绵正在清理砖块。 “哥哥，买好吃的没？” 江绵绵丢掉砖头，跑了过来。 江林笑道：“有奶糖吃！进屋给你拿。” 祁翠娥和江芬芳也跟着进屋。 江林从口袋里摸出三颗大白兔奶糖，先是给母亲一个，剩下两颗给了两个妹妹。 “好甜呀！要是能天天吃就好了！”江绵绵舔了下嘴唇，生怕甜水浪费掉，祁翠娥舍不得吃，攥在手心里。 江林又拿出棉帽，每人一个！ 当看到大米和白面，一家人都露出幸福的笑容。 火柴，盐，醋，应有尽有。 末了，江林把母亲叫到里间，他留了一些私房钱，剩下的一千给了祁翠娥。 天呢，一百张大团结，祁翠娥激动地掉眼泪，儿子彻底改变了一家人的命运。 “大……大林子，都是桑黄卖的钱吗？” 翻译挣的钱，江林不能说，不然，会怀疑他，因为原主初一都辍学了，不可能会英语。 “是啊，等我再采些，下次去公社，买台缝纫机！” “唉，山里太危险，娘真不想让你去！现在存一千多块了，已经够花了，你不用再去冒险！” 江林安慰道：“我有猎枪！那些畜生伤不了我！” 他又从箩筐里拿出几副中药，叮嘱母亲一天喝一回。 然后，带上另几副中药，离开家门。 “永生，我们的儿子长大了，已挑起家里的重担！还知道关心人，现在也不愁吃喝了！还有存款！” 祁翠娥抹了把眼泪，喃喃自语。 江林提着药包，路过老太太家门时，江永昌正从院里出来，他的鼻子，脑门上都有伤。 江永昌装作没看见他，扭头走了。 这副熊样，谁打的？江林恍然大悟，半夜去他家偷砖的人估计有江永昌，以致在逃跑时摔伤。 报应啊，腿怎么没摔断？ 赶到刘富松家时，天快黑了。 孟秀花正在院里劈柴！看到江林，她先是愣了下，急忙扔丢斧头，“大兄弟，你来了！” “我抓了几副药！是治疗肺病的！让富松哥喝几天，要是有效果！就继续喝下去。” 孟秀花面露感激之色，急忙接下，“谢谢。” 进到屋里，刘富松在孟秀花帮助下坐起，“我很清楚我的身体，哪怕灵丹妙药也没用了，不过，感谢你惦记着我！” “不用客气！你也别灰气！一定要乐观！说不定身体会好起来！” 江林掏出十块钱，“富松哥，这是上次欠的钱！” 刘富松愣了一下，连忙摆手，“不是说好了，你以后送点野味抵账！” 江林笑道：“一码归一码！钱你拿着，只要打到猎物！不管多少，我都会送点过来！” “这……不太好吧？”刘富松看向妻子，冲她使了个眼色，说道：“秀花有事跟你说！你们去西屋谈。” 孟秀花轻轻咬了下嘴唇，“富松，你不后悔？” 谁会愿意跟别的男人共享自己的媳妇？孙富松恨不得呼死自己，可他现在是个废人，丧失养家的能力，没办法，只能找个拉帮套的。 他心里反而担心江林不答应。 “嫂……嫂子，你有啥事？” 江林心里犯嘀咕，啥话不能当着刘富松的面说，非得孤男寡女地去西屋？不怕自己对他媳妇有啥想法吗？ 孟秀花娇滴滴的嗯了一声，转身朝外走去。 江林狐疑地跟在后面，进到西屋，孟秀花顺手就把门关上了。 “嫂子，到底啥事儿？” 孟秀花没有吭声，坐在炕沿上！ 江林这才仔细打量她，精致的面容，大大的眼睛，标准的大美女，以她的条件，可以嫁个好人家，怎会嫁给刘富松？太可惜了。 “上次上山打猎，富松不光伤到腿，他……他那方便也废了！” “哪方便？”江林一脸懵。 “就……就是不能行房事！生不了孩子！”孟秀花羞得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哦，那咋整啊？”江林心里陡然一沉，她不会想借我的种吧？ 孟秀花直勾勾盯着江林，深吸一口气，“嫂子问你个事儿，要是有人让你拉帮套，你愿不愿意？” 第23章 拒绝拉帮套 拉帮套？ 江林当场愣住，他刚成年，什么样的好女孩找不到，怎么可能拉帮套啊。 他淡淡一笑，“嫂子，你别开玩笑！啥样的女人值得我拉帮套？再者说，我又不是找不到媳妇！” 听闻，孟秀花的眸光黯淡下来，深深吸了一口气，“要是嫂子呢？” 她心一横，脱去棉袄，露出贴身衣物，那两抹硕大，近乎把衣服撑爆。 江林下意识吞了下口水，“嫂子，别冻感冒了，赶紧穿上。” “要是让富松哥看见，肯定不会再让我进你们的家门。” 孟秀花微微一愣，她这么主动了，要是换成别的男人，怕是早已按捺不住，从这一点看，江林就是正人君子。 意识到是自己唐突了，江林一时间无法接受，她羞涩地笑了下，快速穿上棉袄。 “那女人老公废了，而且活不了多久，夫妻二人无儿无女，你可以考虑下，要是愿意拉帮套，给我说一声！” 江林的脑袋晕乎乎的，直接拒绝，“不用考虑！” 孟秀花扣扣子的手一滞，问：“那女人要是跟我一样好看呢？” “呵呵，你有妹妹没？给我介绍下。”江林转移话题。 孟秀花幽幽叹了口气，“没有。” 随后，江林向刘富松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孟秀花送他到村口，“大兄弟，你有本事，一定会找个漂亮的大姑娘！” “谢嫂子吉言！” “啊……” 孟秀花脚下一滑，朝后倒去，江林眼疾手快，伸手搂住她，手却摁在了一团柔软上，虽然隔着棉服，仍感受到弹性。 “谢……谢谢。”孟秀花道了声。 江林急忙松开，“嫂子，你回去吧，路滑，注意安全！” 孟秀花点了下头，转身离去。 她在勾引我吗？江林轻轻摇头，“跑步走，一二一……” 他喊着口号，朝江家屯跑去。 这一刻，像是回到了十公里武装越野的难忘时光。 “江林答应没？” 孟秀花刚一到家，刘富松急不可耐地问她。 “他那么年轻，那么优秀，啥样的大姑娘找不到，能愿意吗？” 孟秀花翻了个白眼，“别异想天开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来！只要让他喜欢上你，不怕不同意！” 刘松富眉头紧锁，“你要想法子，咋样才能俘获他的心！” “哼，把你媳妇往别的男人怀里推，你还是不是人？” 孟秀花直接去西屋睡了。 自己不久将离开人世，留下妻子一人，屯里那些老光棍肯定打她的主意，唉，总不能带上她一起上路吧！ 刘富松痛苦，无助，绝望！ 人间太苦，下辈子再也不来了！ 孟秀花躺在炕上，没有一丝睡意，她不受控制地把手放在胸上，回味着江林跟她带来的那瞬间的异样。 江林回到家，点着煤油灯，拿出那本千金方，心无旁骛地开始翻译。 次日。 被祁翠娥请来做大门的小木匠到了，锯木头的声音，把睡梦中的江林给吵醒了。 他睡得比较晚，想多睡一会懒觉，怎奈声音太吵了。 “哥哥，起床吃饭了！” 江绵绵跑了进来，奶声奶气地喊道。 “知道了，你先去吃吧。”江林应了一声。 江林来到院里，他认识木匠，是他父亲的徒弟肖成。 “小林，几年不见，长这么高了！” 肖成稀罕地打量着江林。 江林笑了笑：“就是身上没肉！” “听说你打猎老厉害了，放心吧，日子会好起来的！我师父在天之灵，看到你这么有本事，会感到欣慰。” 自从江永生意外去世后，肖成都没来过，要不是祁翠娥去请，还见不到他。 就在这时，江芬芳背着弓箭回来，手里提着一只鸟，“哥，我打了一只老斑鸠！” 看着她自豪的神情，江林冲她竖起大拇指，“你厉害！” 殊不知，最近几天，江芬芳像是着了魔，一天到晚都在练习箭法，功夫不负有心人，加上她的天赋，进步神速。 “哥，以后打猎你要带上我，保证不给你拖后腿！” 江林点点头，打算再传她一套军体拳，既能强身健体，在遇到危险时，也能自保。 “好。”他爽声答应。 “哎呀，芬芳都成大姑娘了！赶明给你介绍个好婆家。”肖成适时说道。 “我才不嫁人呢！”江芬芳脸颊一红，快步进了屋。 吃完早饭，江林钻屋里翻译，他要在两天内翻译完，不能影响上山打猎。 另外，山谷那片林子里的桑黄，还没有采一遍！万一再下一场大雪，就没法进山了。 趁此机会，多采点桑黄，多存点钱！ 也要多打猎物，储存过冬。 江芬芳背着弓箭，带着江绵绵去打野鸡了。 祁翠娥给肖成打下手，她时不时看向西屋，儿子在屋里干嘛？今天那么安分？ 突然，来了一个气势汹汹的中年男人。 “嫂子，你家江林呢？” 祁翠娥转头看去，见是邻居孙宝山，疑惑道：“你找大林子有事吗？” “不是我说话难听，你儿子真不是东西！连续两天打了我家海龙两次！更可恶的是，昨天还逼他下跪！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来者是孙海龙的父亲孙宝山，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 祁翠娥傻眼了，都是孙海龙欺负她儿子，儿子敢欺负孙海龙吗？ 她摇了摇头，“是你搞错了吧？谁不知道都是别人欺负大林子！尤其是你家海龙！” “要是不信，把大林子叫出来一问便知。”其实孙宝山也纳闷，江林就是熊包，儿子怎会被他打？可是那凄惨模样是谁干的？再者说，那么丢人的事，儿子没必要撒谎诬陷江林。 “宝山叔，你怎么不把海龙带来？” 江林从屋里走了出来，“脸是他自己打的，至于给我跪下，是他输了赌约！” “海……海龙为啥打自己？他吃饱撑的？”孙宝山一点都不信。 江林嘴角微狞，“要想知道真相，回去问你的好儿子！你告诉他，要是不说实话！我去找他！” 难道是儿子撒谎？孙宝山没有底气了，“我这就回去问他，如果证实你打了他，你休想进狩猎队！” 看着孙宝山愤然离去的身影，江林转身回屋，狩猎队有啥好的，不让加入，他还不稀罕呢。 “姐姐，这里有兔子脚印！”山脚下，江绵绵大声喊道。 江芬芳快步走了过去，观察几眼，的确是兔子的脚印，拉着江绵绵的小手，顺着脚印寻找。 不知不觉爬到山坡上！江绵绵脚下一滑，姐妹二人惊呼着滚了下去。 一个在山上砍柴的女子，听到喊声，飞快地朝二人跑来。 第24章 捕鱼遇到狼 江芬芳姐妹两个被小树给拦住，江绵绵哇一声就哭了。 “姐姐，我屁股好疼。” “让我看看。”江芬芳顾不得身上疼痛，急忙检查妹妹的伤势。 “你们没事吧？”女人跑到近前。 江芬芳转头一瞧，见过对方，说道：“你是从外地来的知青吧？” “嗯，是的，这山坡上陡峭，又比较滑溜！太危险了，以后别来这儿玩了！” 女子打量姐妹二人，又问：“伤到哪里没？” “漂亮姐姐，我的屁股好疼！”江绵绵眨巴着美丽的大眼睛，也不哭了。 女知青给她检查后，说道：“没有外伤，只要没伤到骨头就好！你起来活动下试试。” 江绵绵依言原地转了几圈，没有大问题，“漂亮姐姐，谢谢你！” “来，我抱你下去。” 女知青把江绵绵抱到山下，又返回山上。 江芬芳担心妹妹受伤，急忙带她回家。 很快，回到家中。 一看到祁翠娥，江绵绵哭着扑向她。 “这是咋了？”祁翠娥疑惑道。 江芬芳低着头，不敢隐瞒，“我和绵绵从山坡上摔下去了，她伤到屁股！” “你们跑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干嘛？”祁翠娥扬起巴掌，但没忍心落下去。 江林从屋里出来，给江绵绵检查一番，说道：“骨头没事，以后别乱跑了！” “我……我的弓箭！”江芬芳这才想起来，在她和江绵绵摔倒的时候，她下意识把弓箭扔了。 什么情况？江林跟了出去。 江芬芳一路狂奔，江林紧随其后，迎面碰见两个女人背着柴火走来。 “小妹妹，这是你的弓箭吗？”其中一人说道。 江芬芳脸上一喜，“是我的！” 她接过弓箭，对江林道：“哥，这个姐姐之前帮了我和绵绵。” 江林看向对方，顿时愣住，这女孩太美了，身材高挑，容颜较好！不过，脸颊冻得红扑扑的。 “是你？”白柔没有想到，她帮助的女孩竟是江林的妹妹。 “你是认识我？”江林微微皱眉。 “是啊，昨天你把那几个男生打趴下，我看得清清楚楚！”白柔也不矫情，“认识一下，我叫白柔。” “我……我哥叫江林，哥，你们聊，我先回去！”江芬芳一溜烟跑了。 “柔柔，要把握住机会呀！”另一女孩冲白柔挤眉弄眼，背着柴火也走了。 白柔没有打算走，将柴火卸下，“你两个妹妹好可爱！” “是啊！”江林附和一句。 白柔轻轻咬了下嘴唇，又问：“你那么能打，是不是当过兵？” 她问这个干吗？调查户口吗？江柔不能说实话，笑道：“我没有当过兵，只是力气大了点！” “你们知青也砍柴？” “你不知道？我们都是自己生火做饭！” …… 两人聊了几句，白柔背着柴禾回知青点了，江林不想跟她有过多纠葛，因为从言谈举止能看出来，白柔是城里人，受过良好教育。 两年后，一旦知青下乡结束，她肯定要回去的。 一晃两天过去，江林终于完成千金方的翻译，只要再复查一遍，就可以向冯婉如交稿了。 这天晚上，江林来到孙海州家，想给孙海州针灸治疗，却遭到孙父孙母的反对，因为他们是看着江林长大的，知道他有几斤几两，初中都没毕业，怎么会针灸？弄不好把人扎出毛病。 会针灸的事，江林自知无法解释，只好作罢。 走的时候，孙海州低声道：“大林哥，我想变正常！” 江林拍着他的肩膀，笑问：“你相信我吗？” “相信。”孙海州点头，他不是傻，只是智力低，反应有点迟钝而已。 “好，以后去我家里治疗！等你正常了，就能娶媳妇暖被窝！” 孙海州咧嘴傻笑。 回到家里，江绵绵还没睡，“哥哥，奶奶家吃鱼了！” 江林愣了下，问道：“你怎么知道？” 江芬芳不悦道：“奶奶和卫振他们几个在家门口吃鱼！绵绵只是多看了一眼，卫振不但用鱼刺砸她，还说只要给他跪下，就给绵绵吃鱼！” 江林眼中冷意闪过，他会找机会收拾江卫振，“老巫婆说话没？” “奶奶说喂狗也不给我吃！”江绵绵委屈道：“我只是看看，又没想吃！” 看着孙女被欺负，老太太不管不问，还侮辱人，把祁翠娥气得不轻，她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江林压下怒火，“明天我们也吃鱼，而且还要到老巫婆门口炫耀去！” “哥，上哪儿弄鱼去？”江芬芳好奇道。 “明天你就知道了！”江林回了卧室，检查译文有没有错词。 新的一天，蓝天白云，晴空万里。 江林从孙二蛋家借来冰镩子和抄捞子，挑着两个箩筐，带着江芬芳进山。 “哥，咱们去捕鱼吗？” 江芬芳拿着弓箭，一路上四下瞄准，倒是希望遇到飞禽走兽。 “对，那边有个湖！” 只要是山上，都有危险，江林背着猎枪，一刻不敢放松警惕。 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到达目的地。 江林环视一眼，对江芬芳道：“这地方不太安全，你的任务就是警戒！发现异常，及时提醒我！” “哥，你放心，只要不是老虎豹子，来一个我杀一个！” 江林没再说什么，抄起冰镩子，冰镩子尖头如锥，带有倒钩，是常用的凿冰工具。 咔嚓咔嚓…… 不大一会，凿出一个直径半米的冰窟窿，又清理出冰块和冰屑，然后，紧握抄捞子的手柄，将带网兜的一端放入水里，顺时针搅动。 这样能捕到鱼吗？就在江芬芳疑惑之际，江林把网兜拽了出来，里面居然有很多半拃长的小鱼。 江芬芳惊呼道：“哥，你咋知道下面有鱼啊？” 江林一边把鱼倒入箩筐里，一边解释道：“冰下面缺氧！有冰窟窿的地方，氧气充足，所以把鱼都吸引了过来。” “想不到你对捕鱼也有研究！” 江芬芳更加佩服哥哥了。 用了不到两个小时，大大小小的鱼装满两箩筐，足有上百斤。 为防止鱼儿跳出来，江林在箩筐上面盖了一层冰。 “哥，哪儿有只野狗？” 突然，江芬芳一声惊呼。 山里哪来的野狗？除非猎人带来的，江林扭头望去，神色骤变，分明是一只雪原狼，远远地站着，正注视着这边。 而江芬芳搭弓张箭，朝雪原狼走去，不知者无畏啊，把江林吓出一身冷汗。 第25章 被狼盯上了 “芬芳，那是雪原狼，快回来！” 江林急声大喊。 与此同时，他麻溜地取下双管猎枪，对准百米外的雪原狼。 如果就这一只还好，要是来了一狼群，他和妹妹性命难保。 “啊？是狼啊！” 江芬芳神色大变，吓得急忙后撤，并躲到江林身后。 江林快速扫视一眼，叮嘱道：“我把狼打跑，你往南边跑，爬到树上去！” “哥，我想跟你一起打狼！我的箭法现在可准了！”虽然这么说，但江芬芳的腿肚子却不争气地打战。 江林想了下，沉声道：“现在不是闹着玩的时候！” 他感觉自己被雪原狼盯上了，当他抬起枪口，准备开枪时，那只狼竟然转身跑了。 一瘸一拐的，而且尾巴很短，江林豁然一惊，难不成是那只短尾狼？ 不可能啊，从那么高的地方坠下山谷，应该活不成啊。 嘶，不对，没有找到它的尸体！ 管它是不是那只短尾狼，要不是有江芬芳跟着，肯定去干掉。 因不清楚附近是否还有其他雪原狼，必须立即离开这里。 “芬芳，我们快走！” 江林挑起扁担，江芬芳拿着捕鱼工具，二人快速撤离。 嗯？走了一段距离，原以为安全了，江林下意识往后一瞧，却见几十米外跟着一只狼。 这是被盯上了，要是跟到家里那就麻烦了。 想到这儿，决定除掉它。 因为以前来过几次，好在对地形熟悉，于是带着江芬芳身到一处巨大的山石后面。 “哥，怎么不走了？”江芬芳疑惑道。 “准备弓箭，猎杀雪原狼！”江林放下扁担，端起双管猎枪。 “狼？又追来了吗？”江芬芳马上紧张起来，以为那只狼逃跑了，她下意识朝远处望去，没有看见。 “等狼靠近，我先开枪！”江林发现一个问题，狼站在远处，没有靠近的意思，倒像是盯梢。 真够狡猾的，而且躲在小树后面，由于距离远，又不是狙击步枪，想要射杀有些难度。 尽管如此，江林依然决定试一下，因为天气太冷，不能耗下去。 砰。 他果断扣动扳机，那狼嗷呜一声就跑了。 没有打中吗？江林让江芬芳留在原地，他前去查看情况。 警惕地来到地方，发现雪地上残留着血迹，说明狼受伤了，要不要去追？ 正在他犹豫不决时，传来江芬芳的惊呼声。 “哥，狼，有狼……” 江林心里咯噔一下，上当了！狼把他引开，去袭击二妹了。 他立即转身，正看到朝江芬芳奔去的雪原狼，一只耳朵鲜血淋漓。 江林抬枪就是一下。 雪原狼中枪，翻滚出去。 江林不敢怠慢，快速朝前跑去。 因为他知道，距离太远，若是没有击中要害，对雪原狼造成的伤害是有限度的。 等他赶到近前，只见江芬芳愣在原地，怔怔地看着远处。 “哥，狼跑了！” 见她没受伤，江林暗暗松口气，安慰道：“雪原狼记仇！还会报复我们！下次，我一定杀了它！” “我……我射了一箭，可惜没射中！” 江芬芳渐渐地回过神，“刚才我以为……” 虽然没有往下说，但江林也知道她想说什么，“有哥哥在，你不会有事。” 此地不宜久留，两人继续赶路。 直到山下，那只雪原狼再也没有出现，说不定失血过多死掉了，不是没可能。 回到家里已是晌午，祁翠娥正准备做饭呢。 “那么多鱼？” 看到两箩筐装满了鱼，祁翠娥很是惊讶。 江绵绵也是兴奋的不得了，“娘，有鱼吃喽！” 江林笑道：“一筐冻起来，另一筐分了！” “好好，给你奶奶送去点，希望她以后对咱家好些……”祁翠娥欣喜道。 江林打断她的话，“娘，不要讨好她！这些鱼我都想好送给谁了，没有老巫婆的份！更不会送给江永昌他们！” 祁翠娥想劝两句，江林继续说道：“鱼是我和芬芳拿命换来的，那些对咱家不友好的，没有资格吃！” “我去给二蛋叔送渔具！给他家多拿一些！” “好吧，听你的。”祁翠娥欣慰的笑了笑，儿子有自己的主见，那就听他的。 “哥，你拿不完，我陪你一起去！”江芬芳拿起抄捞子。 江林没有阻止，于是带了二十多斤鱼，兄妹二人前往孙二蛋家。 “林哥，你这是干啥去啊？”孙海龙远远地打招呼。 江林面无表情，冷声道：“你老爹去我家闹事，你知道吗？” 孙海龙连忙赔笑，“他老糊涂了，我已经解释清楚，以后他再不会去你家找麻烦！” “行吧，这一次就算了！若有下次，我饶不了你！”江林警告道。 “保证不会了！”孙海龙的目光落在江林提着的篓子里，“那么多鱼啊！” 江林若有所思，把篓子递给孙海龙，说道：“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帮我提着！” 孙海龙点头哈腰地接过篓子，心想给他一点就好了。 江林扛着冰镩子，江芬芳拎着抄捞子，孙海龙提着篓子，一行三人路过老太太家门口。 此时，老太太正跟几个老年人在唠嗑。 孙海龙以为鱼是给老太太送的，扯着嗓子喊道：“奶奶，林哥给你送鱼来了！估摸有二十多斤，你有个孝顺的好孙子！” 江林和江芬芳相视一眼，都露出耐人寻味的神色。 老太太笑容满面地走过来，撇了撇嘴，“大林子，你跟你娘终于懂事一回！” 她还补充一句，“回去告诉你娘，想要跟我修复关系！让她把狼皮做好衣服送给我！不然……” 说话间，她伸手去接篓子。 江林一挥冰镩子横在老太太面前，冷声道：“你想什么呢？这鱼是送给二蛋叔的！” 老太太的脸色“唰”的沉下来，“我是你奶奶，不孝敬我，竟然送给二蛋，你们一家脑子有病吧？” 江林嘴角轻扯，大声道：“是你要跟我家断绝关系的！还唆使刘大奎打芬芳的主意！像你这种人，凭什么让我孝敬你？” “你有脸吃吗？” 老太太像是吃到了狗屎，脸色铁青。 那几个老年人，指指点点，数落老太太的不是。 “混账东西！坏我名声！我咋有你这样的不孝孙子！” 她捂着胸口，缓缓倒了下去，“我……我要是死了，都是你气的。” 第26章 女知青晕倒，江林出手相救 老太太居然撒泼打滚，江林眼皮眨了几下，计上心来。 “大家快来看看啊，我的亲奶奶是如何耍赖的！你们一定要多宣传她的光辉事迹！最好让十里八村都知道！” 江芬芳也被整懵了，没想到老太太玩这么一手，还有底线吗？ “林哥，这是啥情况？她是你亲奶奶吗？”孙海龙疑惑不解。 江林冷笑：“我奶奶早死了！” “还有天理吗？不孝孙子咒自己奶奶死！不怕遭报应吗？” 老太太把手伸向江芬芳，“扶我起来！” 江芬芳跟躲瘟神似的，急忙后退，“我……我不敢扶你，怕你讹我！” 呃，老太太神色僵住，“海龙，你拉我起来！” 孙海龙下意识看向江林，见他不高兴，于是撇嘴道：“你连自己的亲孙子都讹诈！我可不敢帮你！” “走吧，给二蛋叔送鱼去！”江林抓起一个小鱼，丢到老太太面前，说道：“看在你大冷天躺地上表演的份上，赏你一条鱼，回去炖鱼汤喝！” 太羞辱人啦，老太太眼皮上翻，气得差点昏死过去。 门前那些老年人，一哄而散。 “永生，你在天上看见了吗？快管管你的逆子！要不然，为娘早晚被他送走啊！” …… “哥，奶奶太坏了！以后咱们别招惹她。”江芬芳回头看去，见老太太还躺在地上，要是有个好歹，二叔三叔肯定怪罪他们。 “她会后悔的！”江林从孙海龙手里接过篓子，问道：“最近欺负过卫振没？” 孙海龙脸色微变，“以……以后不会了！” 江林目光微凝，说道：“我跟他已没有任何关系！” 什么意思？孙海龙愣住。 “江卫振欠收拾，活该被欺负！”江芬芳嘟囔一句。 孙海龙恍然大悟，知道该怎么做了，“那小子嚣张跋扈，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等有机会，我教他怎么做人！” “你去忙吧！” 江林和江芬芳去了孙二蛋家，孙二蛋正在屋里擦枪，见给他带来这么多鱼，高兴得合不拢嘴，并表示什么时候用冰镩子，随时来拿。 “娘，你这是咋了？” 何春妮看老太太躺在地上，快步走了过去。 “哎哟，我的腿都冻麻了！”被何春妮扶起后，老太太咬牙道：“你大嫂派她儿子来羞辱我！让我丢尽了颜面！” “你告诉永昌，晚上跟他二哥一起去教训江林！揍得越狠越好！” “不行啊，永昌摔伤还没好呢！” “真是废物！偷个砖竟摔成那熊样！” “还失去一个扁担两个箩筐呢！” 老太太捶胸顿足，“丢人，丢人呢！” “二哥那么猛，让他自己去吧。”何春妮提议道。 唉，只能这样了，老太太唉声叹气。 下午。 江林带了几斤小鱼，前往刘家屯。 路过知青点，看见一个女孩站在冷冽寒风中，大冷天的，她在干嘛？ 走到近前，却见女孩拿着钢笔，正在画画，画面是远处的高山，以及落日的晚霞！虽然没用彩笔，但栩栩如生。 “画得挺像！”江林生怕吓到对方，轻声说道。 女孩猛地扭头，“是你啊。” 真是缘分，居然是白柔，说道：“你在这儿不冷吗？” “冷啊，但我更喜欢这美丽的风景！”白柔眼中充满憧憬，“要是能够一直生活在这儿该多好！” 江林微微一愣，知青下乡都是迫不得已，极少是自愿的，谁愿意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待一辈子？白柔似乎是例外。 他疑惑道：“你不想回家吗？” 听闻，白柔黯然神伤，斩钉截铁道：“不想！” 这让江林更加意外，漂泊在外，谁不想家人？看来她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不过，江林虽然好奇，但不想知道，说道：“你的画作，色彩有些单调，若是涂上相应的颜色！不失为一幅佳作！” 说完，迈步离去。 白柔那长长的睫毛眨了眨，难道他也会画画？ 突然，头晕目眩，眼前一黑，扑通一声摔倒。 什么声音？江林本能地回头，却见白柔躺在雪地里。 不好，怕是生病了。 他快步跑到白柔身边，四下扫视一眼，没看见一个人，救人要紧，也顾不得男女有别了，立马检查她的情况。 大冷天的额头有汗珠，而且脉搏跳动比较快，江林立即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大白兔奶糖，把皮剥掉后，放入白柔嘴里。 “喂，你在对柔柔做什么？” 一个女孩从知青点里跑过来。 江林认出对方，跟白柔一起砍柴的那个女孩。 “江……江林？你把柔柔怎么了？”女孩不由分说，一把推开他。 “别误会，她低血糖晕倒了，我给她吃了奶糖，很快会醒过来！”江林担心毁了白柔的清白，简单解释一句。 “希望你说的是实话，否则……” 没等女孩说完，白柔缓缓睁开眼，“丹丹，我怎么了？” “柔柔，你可吓死我了！”叫丹丹的女孩指着江林道：“他说你低血糖，你是自己晕倒的吗？他有没有占你的便宜？给我说实话。” 低血糖？第一次听说这个病，白柔感受到嘴里的糖果，缓缓站起，“谢谢你！” “不用客气！你中午还没吃饭吧？你是饿的了，我这里有油炸小鱼，你先吃点！”江林抓出一大把焦黄的小鱼，递给白柔。 平时别说吃鱼了，连肉都快忘记是啥味了，江柔下意识咽了下口水，想吃又不好意思接。 丹丹见状，双手捧着，替白柔接下，并埋怨道：“我早就给你说过，一天吃两顿容易生病，现在好了吧？以后必须吃三顿，听见没？” 江林说道：“外面冷，带她回去吧！” 说完，大步离开。 “哇，太好吃了！”丹丹尝了一个小鱼，赞不绝口，“你也尝尝。” 很快，一大把小鱼被两人消灭干净。 丹丹笑嘻嘻道：“我看江林对你有意思！他给你吃了一颗大白兔奶糖！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呢！一定很甜吧？” “再胡说八道，我不理你了！”白柔故作生气。 “那么优秀的男孩子，你要是不喜欢，我可追了！” “好呀，你去追吧。” …… 江林大模大样地走进刘家屯，来到刘富松家门口，他停了下来，孟秀花不会再提拉帮套的事吧？以后要少来点。 推门进院，隐约听到孟秀花的哭声，他进退两难，觉得来得不是时候。 是谁把她气哭了？刘富松都残废了，应该不敢惹她生气。 “富松哥在家吧？” 很快，孟秀花走了出来，眼睛都哭肿了，而且脸上还有指印，显然被打了。 第27章 不是我说的 除了她丈夫刘富松，谁会打她？ 自己残废了，还不知道疼爱媳妇，不怕跟别人跑了吗？ “大兄弟，你来了。” 孟秀花稳了下情绪，努力挤出一丝凄美的笑意。 “我娘炸了点小鱼，我来给你们送点！”说话间，他将布袋递了过去。 “谢谢。”孟秀花伸手接过，把江林让进屋里，“富松，大兄弟来了。” 江林来到炕前，当看到刘富松，他微微一怔，这家伙脸咋也肿了？莫非是孟秀花打的？ “老弟，我没看错人，就知道你讲诚信！” 刘富松一声叹息，“我这一天天活得没意思。” “咋了？这么悲观？”江林不想掺和他的家务事，只想帮助化解夫妻二人的矛盾。 啪。 刘富松狠狠给自己一巴掌。 江林颇感意外，但没有说话，可能是后悔打媳妇了吧。 “唉，不怕你笑话，我那东西没了！现在全村人都知道，都嘲笑我是二刈子！是阉人！”他神情痛苦，“只有你嫂子知道我的缺陷！肯定是她说出去的！” “不是我！”孟秀花眼里泛着泪光，显得有些委屈，“我没有跟任何人说！” “不是你是谁？看我残废了，想跟我离婚，你就明说！”刘富松非常在意自己的名声，“还是说你故意逼我去死！”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给任何人说！你不相信我，这日子没法过了！” “不想过就离！” “离就离！谁不离谁是王八蛋！” …… 好嘛，两口子谁都不让步，当着江林的面大吵起来。 刘富松的小鸟被狼给吃了？也太惨了吧？江林脑子转得快，谁家媳妇会说自己丈夫的丑事？尤其丈夫不能人道，那多丢人啊。 知道刘富松不能人道的，除他媳妇外，还有给他看病的医生。 想到这儿，江林立即阻止道：“你们两个别吵了！” 夫妻二人这才停下来。 江林劝道：“富松哥，你冷静下，我相信这种事不是嫂子说出去的！” “不可能，难道是我自己说的？”刘富松依然很激动，面目狰狞。 “她为了脱身，想让我早点死！” 咚咚咚。 他气得脑袋撞墙。 “好你个刘富松，原来是这么看我的，行，你死吧！等你死了，我立马跟江林走！” 孟秀花只是随口说了句气话，却把两个男人都惊呆了，尤其是刘富松，先是看看江林，又看向妻子，他们两个已经勾搭上了？ 夫妻俩吵架，江林躺着中枪，他很冤枉，“嫂子，你就别刺激富松哥了！” “你们听我说，也有可能是郎中传出去的！” “难道是刘半仙？”刘富松说道：“他给我看过病，对我情况最了解。” “应该是他！上午时候，我碰见大奎了，他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还调侃说……” 孟秀花脸颊绯红，没好意往下说。 刘富松急眼，“他说什么了？” “说你是阉人！他……愿意帮你让我怀上……，我当时就骂了她一顿！他一身伤，不知道谁打的，怎么没被打死啊！” “王八羔子！我真想一枪崩了他！”刘富松气得牙痒痒，刘大奎是啥样的人，他心里清楚，村里妇女没少被他祸害。 如今竟敢打他媳妇的主意，真是活腻了。 “刘半仙是他叔！应该是他给大奎说的！现在整个村里人都知道你的情况。”孟秀花一脸无奈，自己已被刘大奎惦记上，而刘富松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更没能力保护她，说不定自己早晚被刘大奎给祸害了。 刘富松紧握拳头，一言不发，殊不知，他在想怎么收拾刘大奎，沉吟一阵后，说道：“秀花，你打听清楚，大奎的伤是谁打的，我要花钱雇人废掉他！” 他可是猎人啊，说白了是亡命徒，染指她的妻子，简直是找死！ 别看他残废了，照样有法子收拾刘大奎。 江林淡淡一笑，“不用雇人了，嫂子，你给我说一下刘大奎家在哪儿？我去警告他！” “不行，他是个狠人！你斗不过他！”孟秀花急忙说道。 “要不你把他喊来！我让他当面给你们道歉！” 刘大奎太坏了，万一夜里翻墙进来，把孟秀花给上了，刘富松也阻止不了。 那就好人做到底，帮下这对夫妻，反正是举手之劳的事。 “大兄弟别逞能了……”不等孟秀花说完，刘富松打断道：“去吧，让大奎过来！正好我有话跟他说。” 孟秀花咬了咬唇，“只能讲道理，不许动手。” 刘富松苦笑，“我都这样了，也打不过他。” 孟秀花这才去叫人。 刘富松脸色立马阴沉下来，让江林帮他拿来菜刀，虽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江林什么也没说。 男人嘛，就得有血性，如果连自己的媳妇都保护不了，还是男人吗！ 很快，传来脚步声，江林直接躲到门后。 刘富松愣了下，心道刚才还牛气得很，这会儿咋怂了。 “花花，听我叔说富松活不过两年，而且他的宝贝也被狼吃了！我不忍心看着你守活寡！我愿意帮你！” 来到刘富松家，刘大奎还敢这么说，明摆着一点也不装了。 “那你得问富松是否答应！”孟秀花咬着后压槽，强行压制着胸中怒火。 “他一个废人，敢不答应吗！” 二人说话间来到屋里。 这孙子谁都欺负！江林轻轻摇头，没有急着出面。 “秀花，你先去西屋，我跟大奎聊几句。”刘富松面无表情，语气冰冷。 咦？江林呢？孟秀花一头雾水，躲起来了吗？她依言退了出去。 “大奎，我不管你在村里玷污过多少女人，但是，你不该打我媳妇的主意！”刘富松已无法忍受，声音有点颤抖。 刘大奎脑袋上缠着死人时用的白布，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他迈步来到炕前，一脸坏笑，“能娶花花这么漂亮的女人，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可惜她性子太烈！不然，我早把她拿下了！” m的，刘富松眼里近乎喷火。 刘大奎继续挑衅，“你现在就是个阉人，而且活不过两年，给不了花花性福！我愿意效劳，帮你留个种！” 刘富松的手放入被窝里，突然咧嘴笑道：“好主意，我正愁着找不到人拉帮套！” “你靠近一点，我给你说个秘密……” “哎呀，弟弟，还是你大度，想得开！”一想到孟秀花今后给他暖被窝，心花怒放，便把头探了过去。 刘富松要干吗？不会想砍死刘大奎吧？江林从门后走了出来。 只见刘富松突然扬起菜刀，砍在刘大奎肩膀上。 啊…… 刘大奎像是触电一般，急忙后退，看向肩膀，棉衣被砍了个大口子，肌肤隐隐作痛，而且有血液流出。 “你竟敢砍我，老子弄死你！” 刘大奎气急败坏，冲上去就要打刘富松。 江林一声冷喝，“大奎，你想干嘛？” 第28章 借刀杀人 刘大奎的身子猛地一抖，缓缓转头，当看到江林那人畜无害的脸，如同遭到雷击，因为他做梦都没想到，江林居然在这儿。 一想到江林的手段，就感到头疼，他脸上挤出一抹谄媚的笑，“是江林老弟啊！” 江林走上前来，大马金刀地坐在炕沿上，“大奎啊，我只知道你名声不好，想不到你还是个禽兽！” 怎么骂人呢，刘大奎眼底的怒火一闪而逝，但不敢表现出来，“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或者听信了谗言？” 江林冷笑，“富松哥只是残疾，他还没死，你就打起他媳妇的主意，刚才我听得清清楚楚！像你这种人渣，活着浪费空气，那天晚上，应该让麻子宰了你！” 想起那晚，刘大奎心有余悸，若不是江林喊停，还真被麻子砸死了。 “接下来该怎么做，需要我教你吗？” 对上江林的目光，刘大奎打了个激灵，当即向刘富松道歉，“富松，对不起，我只是跟弟妹开个玩笑！你别往心里去！” “你砍我这一刀，算我活该，我不追究！” 刘富松下巴都快惊掉了，刘大奎是什么货色？十恶不赦的地痞流氓，还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居然怕江林，他稳了稳心神，说道：“不要以为我残废了，你就能欺负我家！要是把我惹急了，我的猎枪可不是吃素的！” 吓唬谁呢？猎枪被江林买走了，刘大奎忌惮江林，连忙点头，“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跟弟妹开玩笑！” 江林补充一句，“富松哥，需要用枪，只要你打声招呼，我随时给你送过来！” 刘富松应了一声。 江林又道：“大奎，我不管你之前做过多少恶！但是我警告你，他们两口子要是出点事！都是你干的！你应该知道后果！” “明白，明白！”刘大奎跟个孙子似的点头哈腰。 心里却恨透刘富松夫妇，竟敢请江林来帮忙，等着他的报复吧。 “我还要包扎伤口，就先走了！” 待刘大奎走后，江林提醒道：“他不敢明着把你怎么着，但会暗中使阴招！今后要多加小心！” 刘富松却发狠，“只要他贼心不死，我就弄死他，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这时，孟秀花走来，担心道：“大兄弟，你赶紧走吧，大奎那个王八蛋！别看表面答应得好好的，暗中肯定想法对付你。” “他不敢！嫂子，遇到麻烦，去江家屯找我！” 江林正准备走时，想起一事，“富松哥，大奎祸害的女人里有没有麻子的媳妇？” “有，去年夏天，看见麻子的媳妇被大奎拖进树林里给办了！其他人也看到过，被侵犯多次了！” 刘富松叹口气，“全村人都知道，只有麻子被蒙在鼓里！” 江林顿时有了主意，在孟秀花的指引下，他来到了麻子家。 麻子正在院里陪儿子玩耍，看见江林，他神色骤变，急忙让孩子进屋，来到门外。 “江……江林，你咋来了？” 江林四下扫视一眼，低声道：“我这人心善，来告诉你一个秘密！” “首先声明，我不是挑拨离间！你媳妇被刘大奎玷污了！不止一次！” “什么？胡说八道……”麻子听后，眼睛瞪得比驴眼还大。 江林做了个噤声手势，“要是不信，回去问你媳妇！相信你有办法让她说出实情！” 下一秒，麻子如同霜打的茄子，踉踉跄跄地回院。 几分钟后，麻子失魂落魄地坐在炕上，妻子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你向来都怕大奎，就算我给你说了有啥用！刘麻子，你要是还有一点血性，就去喷了那个畜生！” 麻子的心像是被锥子狠狠戳了几下，良久，他抄起土枪，大步朝外走去。 “装模作样，你敢开枪打他吗？他玩你媳妇，你却跟他关系那么好！”女人哭着哭着就笑了，孩子害怕，跟着一起哭。 麻子脚下一顿，回头看了一眼，随即杀气腾腾地冲进刘大奎家，刘大奎正在喝茶，还没反应过来，已被枪口抵住胸膛。 “畜生！我对你那么好，你竟侵犯我媳妇！老子非打死你不可！”麻子双眼赤红，宛如野兽般低吼。 刘大奎微微一愣，满不在乎地咧嘴笑道：“是谁说的？分明在挑拨离间我们的关系！太坏了！快告诉我是谁！我要弄死他！” “江林！而且我老婆也承认了！别想狡辩！”麻子搭在扳机上的手指因过于愤怒而微微颤抖。 刘大奎眼里闪过一丝凶狠，咬牙说道：“江林蹦跶不了多久，会有人弄死他！等着瞧，麻子，都怪我一时糊涂，以后我会补偿你家……” “畜生，去死吧！” 麻子果断地扣动扳机，刘大奎被打成了马蜂窝，当场死去。 江林已离开刘家屯，像刘大奎如此丧心病狂的恶魔，应该千刀万剐！而麻子为了二十块钱，不惜开枪杀他，两人都该死。 他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借刀杀人。 不管谁把谁打死，两个人都活不成！就算麻子是熊包，不敢报复刘大奎，但在他心里也已种下仇恨的种子。 砰。 突然，从村里传来一声枪响，树上的几只鸟儿都被吓飞了。 江林缓缓转身，望着刘家屯！是麻子开的枪吗？还算有点血性。 他刚回到村里，便发现不对，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喜欢在路边唠嗑的老头老太太，也不见了身影。 什么情况？离天黑还早着呢，都躲在家里干什么？ 难道有野兽出没？ 意识到不对，他朝家飞奔而去。 远远地看见大门紧门，他刚一敲门，便响起祁翠娥警惕的声音，“谁啊？” 江林暗中松口气，家人没事他就放心了。 房门打开，祁翠娥慌张地把他拉了进去，砰的一声，又关上大门。 “娘？出啥事了？”江林忍不住问道。 “哥，在山脚下，有人发现野狼！德贵叔通知不让出门！”江芬芳手握弓箭，已做好防御准备。 “近几年来，都是野猪熊瞎子下山，祸害庄稼！野狼怎么下来了？这下可完了，搞不好会死人的。”祁翠娥忐忑不安，“就咱家离山脚下最近，肯定先袭击咱家啊！” “哥，会不会是上午那只狼？”江芬芳下意识说道。 有可能是，要是带着一群狼下山，将是难以想象的灾难。 江林快步跑进屋，背上双管猎枪，手持红缨枪，并且把侵刀给了江芬芳，说道：“你守好家！我出去转转！” 祁翠娥一听顿时吓坏了，“大林子，外面太危险，你不能去！” 江林神色凝重，“娘，你想过没？如果不把狼打跑，对我们的威胁最大！要是三更半夜闯进来！后果不堪设想。” “趁着天还没黑！我去寻找狼的踪迹！” 说完，决然地开门走了出去。 “大林子，小心点！”祁翠娥大声喊道。 江林直奔后山，狼的威胁太大，绝对不能让它们下山。 “大林子！” 来到山脚下，听到有人叫自己，江林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大树上站着一个人，竟是孙二蛋，身为狩猎队的队长，也太怂了吧。 “太危险，快上来！”孙二蛋冲他招手。 “他若想死，咱们拦不住！”声音是从哪一棵树上传来的。 江林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孙海龙的父亲孙宝山。 “二蛋叔，你们看见狼了吗？” 他没有搭理孙宝山。 孙二蛋用手一指，“就在前面岗子上，半个小时前还在！” 江林立即前往，他要确定一下，到底是不是那只雪原狼，一共来了多少。 “别去，不要中了狼的圈套！” 孙二蛋大声提醒，江林救过自己的命，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 第29章 深夜来袭 雪原狼的确比较狡诈，不过，只要不遇到群狼，江林还真不惧。 “二蛋叔，我去勘察一下现场！” 江林脚下不停，朝山上爬去。 “他不想活了，管他干什么。”孙宝山冷声道。 他儿子给江林下跪的事，已传得人尽皆知，孙宝山恨不得用猎枪喷了江林，要是被咬死，正合他意。 “别说风凉话！你留在树上放哨！我去支援大林子！”孙二蛋从树上滑下来，快步朝江林追去。 孙宝山有个疯狂的念头，只要野狼追咬江林，自己就能以救人为幌子开枪，至于伤到谁，不会有人指责他。 想到这儿，眼里流露出恶毒之色。 他自言自语，“江林，都是你自找的。” 此时，江林已发现狼的脚印，确定只来了一只，暗中松口气，但没有放松警惕。 “大林子，快走，我怀疑附近有狼群！可能下山来找食物的，千万别进入它们的伏击圈！” 孙二蛋气喘吁吁地来到近前，“你想一下刘富松的下场！” 江林怔怔地看着孙二蛋，他这么关心我？说道：“来了一只，只要敢出现，我有把握干掉它！” “再者，你也说了，是下山找食物的，极有可能闯进我们屯里，而我家在最东头，对我家的威胁最大！所以，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也要把狼除掉。” 知道江林分析得有道理，孙二蛋无言以对，苦笑道：“你说得对，但保命要紧！你看宝山，那瘪犊子一直躲在树上不下来！” “要是都向他学习！万一来了大型猛兽，谁来保护大家的安全？” 江林朝孙宝山的方向瞟了一眼，瞳孔陡缩，因为孙宝山枪口对准的方向就是他。 “怎么了？”孙二蛋不解。 “孙宝山用枪指着我们，不怕擦枪走火吗？”江林寒声道。 听闻，孙二蛋转头望去，不禁打了哆嗦，大声骂道：“宝山，你他娘的想干嘛？快把枪收起来！” 孙宝山咬了咬牙，这才不情愿地移开枪口。 孙二蛋扫视一眼，说道：“那只狼应该是迷路了，从我记事起，都没听说过狼下山！” “不可放松警惕！” 江林提醒一句，立即往山下走。 他需要提前布置陷阱，因为担心报复他。 看着江林匆匆离去，孙宝山嘲讽道：“跑那么快，果然怂了！” “像他这种贪生怕死的熊包，没有资格进咱们的狩猎队！必须踢出去，省得给我们丢脸！” 这家伙处处针对江林，像是跟他有仇啊。 孙二蛋不可能被他随便两句话给挑拨了，黑着脸道：“让江林加入狩猎队是生产队长亲自批准的，有本事你找他说去啊！” “另外，我不管你跟大林子之间有什么过节，首先我警告你，收起你的歪心思！” 孙宝山心头一沉，难道被看出端倪？孙二蛋是狩猎队的队长，不能得罪，他马上挤出笑容，“我能有啥心思，就是不想让江林给咱们狩猎队招黑！” 孙二蛋自是不信，沉声道：“就冲你把枪口对着我和大林子，你已不配留在狩猎队！” “永生走得早，他们孤儿寡母的不容易！而且大林子救过我的命，谁欺负他，我都不答应！” 丢下孙宝山，孙二蛋大步离开。 看着离去的背影，孙宝山脸上的笑容消失，打我儿子，逼他下跪，这事没完！谁也罩不住。 江林回到家里，一刻都没闲着，拿着铁锨在院里挖坑。 祁翠娥，江芬芳和江绵绵三人，站在旁边一头雾水。 “大林子，你在干啥呀？”祁翠娥忍不住开口。 “做陷阱！娘，你去找些树枝，把一头削尖！”江林心里清楚，雪原狼今晚有可能来，但不能说出来，避免吓到母亲和妹妹。 祁翠娥更加不解，“你在家里弄陷阱干啥？大门一关，啥都进不来。” 江林笑道：“以防万一。” 接下来，一家四口各有分工。 天黑的时候，江林已把院里做了两个陷阱，上面搭了一些树枝，又弄了一些雪盖在上面。 挖出来的土，堆在了墙角。 大功告成，江林满意地拍了拍手，叮嘱道：“芬芳，绵绵，你们不要乱跑！掉下去可就没命了，尤其晚上，最好呆在屋里别出来。” 二人齐声答应。 江林又把目光瞄向院子外面的一棵大树，要是在上面建个木屋就好了，便于观察，当然，狙击来犯野兽，也是最佳位置。 他在海外维和时候，曾在丛林中盖过木屋，只要有工具，自己轻松能搞定。 说干就干，做门时留下不少木板，没有钢锯，只能先做个简易的观察哨。 祁翠娥知道儿子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非但不干涉，还带着两个女儿帮忙。 天黑后，已经建成。 江林站在观察哨上，笑道：“娘，我站在上面能看到很远的地方，白天只要有野兽下山，躲不过我的眼睛！” “而且非常牢固，安全，累了还能坐下歇息！” “哥，让我上去看看呗。”江芬芳按捺不住，抱着树，比猴子爬得还要快。 江林非但没阻止，还给她腾出位置。 “真的看得好远！”江芬芳环视一眼，兴奋道。 虽然月亮还没出来，但能看到远处奶奶家里亮着灯。 “哥哥，我也要上去！”江绵绵仰着脑袋瓜，急得围着大树转圈圈。 “行了，赶紧下来吧！要是狼来了！可就麻烦了！” 在祁翠娥催促下，江林和江芬芳从树上下来。 吃过晚饭。 等家人睡下后，江林斜挎双管猎枪，手持红缨枪，悄悄出门，爬到树上。 他认为狼的出现绝非偶然，肯定是来报复他的，今晚有可能来，因此，他不敢睡。 月亮渐渐出来了，柔和的月光洒向大地。 江林的视野变得宽阔，甚至谁家有人上茅房，他都能看到。 屯里人渐渐睡去，夜色寂静。 很快，江林耳朵轻抖，隐约听到有东西踩在雪地上的声响，他顿时来了精神，朝声源望去。 赫然发现有六个黑影，看着像狗，正小心谨慎地朝这边走来。 狼来了！还是六只，江林放好红缨枪，立马端起猎枪。 “畜生！报复心挺强啊！我要让你们有来无去！” 与此同时，手中攥着两颗子弹，方便快速装弹。 不知是不是闻到他身上的气味，头狼停了下来。 “有种别跑！”距离有百米之远，江林没有开枪，因为他的目标是把所有狼干掉，一旦开枪，就算打死一两只，其他雪原狼也会逃跑。 畜生，来吧，让我超度你们。 第30章 孙宝山挑唆大家围攻江林 江林屏气凝神，用树干挡住身体，别说是狼，哪怕是人，也很难察觉他的存在。 头狼似乎没有发现异常，继续前行。 待距离拉近，江林认出头狼，竟是那只受伤的雪原狼，但可以确定一点，他不是狼王。 它一条腿有点瘸，小心翼翼地来到门口，如果江林这个时候开枪，将它干掉轻而易举，可是另外几只雪原狼，跟它保持着五六米的距离。 江林紧握猎枪，只要狼群闯入院里，一个都别想跑。 只见头狼轻轻扒开房门，缓缓走了进去。 等了片刻，其他狼只鱼贯而入。 这些畜生真够狡猾的，江林见时机成熟，枪口指向院里，此时，头狼已到堂屋门口，但他一点也不担心，因为出来的时候，从外面把门锁上了。 想要进屋里，除非把门撞倒！不过，江林不会给雪原狼机会。 “畜生，去死吧！” “砰”的一声，江林对着头狼，果断扣动扳机。 下一刻，头狼惨叫着躺在地上，四肢抽搐。 “嗷呜……” 听到枪响，所有狼都慌了，下意识朝大门口跑。 砰。 江林开出第二枪，又一只倒在血泊里。 接着，江林麻利地退出弹壳，装入提前准备好的两颗子弹。 一只刚跑出大门的雪原狼，被江林精准地击中脑袋，朝前翻了几滚，不再动弹。 扑通扑通。 与此同时，响起凄厉的狼嚎声。 嗯？不对，只有两只掉入陷阱，打死三只，还有一只呢！ “大林子，家里进狼了，你在哪儿？” 从屋里传来祁翠娥的喊叫声。 江林没有应声，因为还有最后一只雪原狼没解决！母亲能喊几句也好，把狼吸引过去。 哪知等了一分多钟，没有任何动静。 难道都掉入陷阱里了？ “大林子，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出事了？” 祁翠娥带着哭腔，不停地拍打着房门。 “哥哥！” “哥哥！” 也响起江芬芳和江绵绵的哭声。 看来没有活口了，陷阱里应该掉入三只，江林立即喊道：“娘，不用担心，我没事！” 嗷呜…… 哪知随着话音落下，远处传来一声狼嚎。 江林心里一沉，这才是狼王，躲在远处。 他急忙射击，连开两枪。 狼王朝远处跑去，因夜里难以判断距离，狼王所在位置超出射程。 不行，必须追上去干掉。 然而，就在他装弹之际，从院里窜出一只狼，朝远处飞奔而去。 这么狡猾？待江林准备开枪时，已跑得没影了。 坏了，他不但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家里陷阱也暴露了，下次，要是来几十只，怎么对付？简直不敢想象。 他从树上下来，立即打扫战场。 那么大的动静，居然没有一个人来询问情况。 不过，江林理解，大半夜的，听到狼叫声，只要不是梦游，没人敢出门。 等清理完地面血迹后，打开房门，祁翠娥透过门缝，目睹了儿子清扫战场过程，她在想儿子为啥这么淡定。 “娘，没事了，你快哄绵绵睡觉吧！” 祁翠娥什么都没说，默默地回了房间。 翌日。 江林家院子里热闹非凡。 生产队长江德贵，孙二蛋，孙宝山等等，看着五具狼的尸体，都赞不绝口。 “嫂子，夜里我睡得早，隐约听到枪声，以为在做梦！没想到狼群袭击你家！”孙二蛋自责道。 江德贵老脸通红，“唉，我倒是听见了，以为谁在山上打猎呢！大林子有勇有谋，枪法出神！他保护了我们所有人！” “队长，你想过没有，多少年了，咱们屯子都没被狼群袭击过！为何偏偏跑到江林家里？”孙宝山冷哼道：“肯定是他之前打死了狼，招来的报复！” “宝山，你咋能这么说呢？”祁翠娥气得不行。 “我说错了吗？这些狼为啥不去别人家，专门跑你家来？你给解释一下！” “我……”祁翠娥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 孙宝山有些得意，他要把江林赶出江家屯，继续说道：“为了避免狼群继续来袭击人，赶紧让你儿子离开！至少最近一阵子不能回来！” 村民越来越多，孙宝山一番话，把他们吓坏了，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江林杀死这么狼，狼王岂会善罢甘休，要是来个几十只，不知道将有多少人遭殃。 “确实是江林闯的祸！他要是留下来，狼群还会来屯里！” “唉，干嘛招惹雪原狼啊！不是找死吗？” “翠娥啊，要不你们一家都走吧，别祸害大家啦！” …… 在孙宝山挑唆下，一个个情绪激动，开始攻击祁翠娥一家。 祁翠娥脸色煞白，眼前发黑，感觉天要塌了。 “都闭嘴！”关键时刻，江德贵一声喝斥，“你们想干什么？围攻人家孤儿寡母！能要点脸不？” 他看向孙宝山，“亏你还是狩猎队的队员，如果这些狼跑你家去，你能干掉吗？” 呃，孙宝山被呛得面红耳赤，苦笑道：“就我那土枪，最多打死一两只！” “哼，自己没本事，就不要排挤别人！大林子的枪法，你们谁能比？有他在，反而能更好地保护大家的安全！” “宝山，我告诉你，你再带头起哄，制造内部矛盾，我先把你踢出狩猎队！” 如此一来，孙宝山不敢吭声了。 江林站在门口，眼中的寒意渐渐敛起，如果不是江德贵说话，他首先收拾的是孙宝山。 “他德贵叔，谢谢你。”祁翠娥含泪道谢。 江林开口道：“德贵叔，狼王比较狡猾，躲在远处！让它逃了！接下来几天，有可能还来袭击咱们屯子！” “大家听天由命吧，我只负责保护我的家人！” “不行，是你闯下的祸，你要用命来保护大家！”孙宝山脱口而出。 “大林子，不用怕，我跟你一起应对！”孙二蛋当即表态支持江林。 “这次危机，不是一个人的事，大林子，需要什么帮助，你尽管提！” 江德贵心里清楚，江家屯不能出事，不然，他的生产队长别想当了。 江林嘴角微扬，“好吧，看在德贵叔面子上，我不给大家计较了，我打算主动出击，循着狼的脚印，定能找到狼窝！” “宝山叔就算了，让二蛋叔陪我一起吧！” “你看不起谁？”孙宝山不乐意了。 “太危险了，你不怕死？”江林发出灵魂拷问。 其实孙宝山还真不想掺和，进入狼窝，那是要命的，只不过碍于面子，随口说了句，哪知江林立马点头，“行吧，算你一个！吃完早餐，我们出发。” 虽然江林不屑公报私仇，但孙宝山太过分，需要给他长点记性。 第31章 你的枪是烧火棍吗 孙宝山如同吃到死苍蝇，就他们三个去追杀狼群，不是送死吗，当着众人的面，没法拒绝，再者，他要是不去，江德贵会把他逐出狩猎队。 现在除了答应，别无选择。 江德贵和孙二蛋正准备走时，被江林叫住，“德贵叔，二蛋叔，这狼你们各带走一只吧！” 两人先是一愣，看向祁翠娥，直到后者点头，两人喜滋滋地各扛起一只狼走了。 孙宝山也想要，可惜跟江林闹得有点僵，张不开嘴。 其他村民也羡慕，刚才还围攻祁翠娥，哪还有脸要啊。 众人散去，祁翠娥沉下脸，“大林子，你出什么风头？去捅狼窝，你不要命了？” “二蛋和宝山，哪一个不是猴精猴精的，遇到危险，指定跑得比兔子还快！” 江林却无所谓，“娘，你要相信我，就算他们两个被狼吃掉，也伤不到我分毫！” “唉，你是在赌命啊！”祁翠娥不想让江林去，说话间眼泪流了下来。 江林安慰了半天，吃过早餐，背上猎枪，别上侵刀。 他今天本打算去三道口公社交千金方译文，只能改成明天了。 在江林走后，祁翠娥立马关好大门。 她没闲着，因为还有死狼等着处理。 江林远远地看到，孙二蛋和孙宝山挎着土枪，正在等他。 见他走过来，孙宝山黑着脸，跟欠他狗肉钱似的。 江林装着没看见，“二蛋叔，咱们出发吧。” “好，宝山对追踪有经验，前面带路！”孙二蛋吩咐道。 孙宝山立马昂首挺胸，轻咳一声，“追踪猎物，是一门学问！需要长年累月的积累经验！” 他神气地瞥江林一眼，“走吧。” 江林神色平静，他不抢功，而是跟在最后面，但目光在雪地上搜寻。 往山上去的有两只狼的脚印，说明一共来七只，逃走两只。 很快，追踪到后山，孙宝山停下不走了，神色凝重道：“后山太危险，还要去吗？” 他心里怕得要命，又怕江林说他怂，不敢直说。 “去，当然要去！不杀死几只，没法交代！”孙二蛋的决心比较大，如果仅靠他和孙宝山，自是不敢进山，但是有江林跟着呢，他一下子干掉那么多雪原狼，具有猎杀天赋。 “江林，你也支持进山吗？别忘了你还有母亲和两个妹妹要养活！” 孙宝山认为这么一说，江林肯定不敢上山。 江林却说道：“为了屯里所有人的安全，冒点险没什么！” 哼，小比崽子，看你嘴硬到何时，到时候别吓尿了就行，孙宝山心一横，抱着土枪，迈步往山上爬。 江林依然跟在最后，手里端着猎枪，他推断雪原狼老巢应该在江芬芳出事的那一片，照这样的行进速度，至少要三个小时以上。 主要是孙宝山走得太慢了，像是故意拖延时间。 孙二蛋着急，忍不住催促，“宝山，你没吃饭吗？走快点。” “我可不想赶着去投胎！”孙宝山嘟囔一句。 “你要是怕死，回去吧。”孙二蛋冷声道。 孙宝山这才加快脚步！ 又过了一会，孙宝山突然停下，并蹲下身子。 “怎么了？”孙二蛋下意识问道。 “我感觉前面树林里有狼。”孙宝山低声道：“江林，你杀狼有经验，你去查看一下。” “不行，他还小！你去吧。”孙二蛋又道：“我和大林子在后面给你警戒！不会让你受伤。” 孙宝山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上有老，下有小，不能冒险！让江林去！” “瘪犊子，以前也没见你这么怂过！”孙二蛋不禁骂出声。 江林环视一眼，他确实感受到危险，弄不好树林里真有野兽，“二蛋叔，你找个最佳射击位置，我去瞧瞧。” 话毕，大步朝前走去。 孙二蛋瞪孙宝山一眼，“熊包，你还不如一个小孩子呢！” 说完，他朝高处跑去。 孙宝山嘴角抽了几下，江林，你等着喂狼吧，老子不会帮你，他悄然躲了起来。 江林已走进树林，快速搜寻目标，追到一个树洞前，周围都是狼的脚印，看不出有多少只，看来就藏在里面。 他的手指搭在扳机上，随时可以击发。 然而，远处却传来声响，那是踩在雪地上奔跑的声音，循声望去，隐约看到一只狼绕到了他的后方。 两把枪足够应付，他的目光重新落在树洞里，可是什么都没用，不过，洞口挂着几根狼毛，由此可见，狼在这里藏身过。 “队长，有狼啊……” 突然传来孙宝山的惨叫声。 殊不知，孙宝山躲在一处山石后面，正幸灾乐祸地晒太阳，根本就没想到狼会袭击他，当发现狼朝他扑来时，再想拿枪，为时已晚，他的手被狼死死咬住。 事到如今，怕也没用，孙宝山抡起另只拳头，疯狂地击打狼嘴。 孙二蛋发现后，担心伤到孙宝山，迟迟不敢开枪。 “救命啊，快救我！” “队长，江林，快来救我……” 这会儿想起江林了，如果他一直保持警惕，也不会如此狼狈。 虽然江林想教训孙宝山，但不会看着他被狼咬死，不紧不慢地前去支援。 随着江林靠近，那只雪原狼察觉了，松开嘴就跑。 奔跑中，江林扣动扳机，“砰”的一声，雪原狼应声倒下。 孙宝山骇然地看着眼前一幕，还没从惊吓中反应过来，躺在地上，蜷缩一团，浑身抽搐。 孙二蛋抱着枪，冲到雪原狼身边，惊呼道：“脑袋被打烂了！” 这时，江林也已来到近前，看着不像狼王，应该是逃跑的那只。 “你小子枪法神了！那么远的距离，竟能一枪命中，还击中脑袋！”孙二蛋赞不绝口。 “是我运气好！瞎猫撞上死耗子！”江林谦虚地看向孙宝山，后者已经爬起来，他的右手血肉模糊，脸上也被狼爪挠花了。 “我的右手废了！”孙宝山冲上去，在狼的尸体上狠狠踹了几脚。 “你的枪是烧火棍吗？”孙二蛋阴沉着脸，“要不是大林子，你还有命吗？” “我……” 孙宝山不敢说实话。 江林上前一步，抓起他的胳膊，观察几眼，三根手指没了，估计进了狼的肚子里。 “谢谢！”孙宝山说道。 江林没有理会，从口袋里摸出一卷绷带，这是他上次在供销社买的，虽然材质没有二十一世纪的好，但止血效果一点也不差。 他娴熟地将孙宝山的伤口包扎住，冷声道：“你的右手确实废了，脸也会留下疤痕，但至少保住了一条贱命！其实，我一点都不想管你的死活！” “二蛋叔，你带他下山吧！我去附近找下狼王。” “大林子，要么一起走，要么一起留下！”孙二蛋沉声道。 江林眼神鄙夷地看向孙宝山，“他废了，留下他是个累赘。” 第32章 收养小猞猁 孙宝山欲言又止，他没想到江林不计前嫌，是自己太卑鄙，但说他拖后腿，心里是不舒服的。 “他已受伤，最好处理下，要是感染，整个手就得锯掉！快走吧。”江林大步离去。 孙二蛋冷笑，“宝山，你处处针对大林子，他居然还救你！这就是格局！” “走吧，咱们留下还真帮不上他！” “唉，我错了！”孙宝山老脸通红，要不是江林及时支援，他不死也得重伤。 “知道错就好，说明你还有良心！以后别再找他的麻烦了！”孙二蛋直接揭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被狼偷袭，没能放一枪，当时你一定是放松了警惕！没有打算支援大林子。” “现在好了吧，最终害了自己！” 孙宝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想反驳，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江林沿着狼的脚印，继续追踪。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到处都是狼的脚印，因范围太大，无法判断去了哪个方向？ 他累坏了，停下歇了一会。 然后，爬到一棵大树上，辨别方向。 仅靠一把猎枪，想要干掉狼群，简直痴心妄想，甚至有可能死在这儿。 他朝另一个方向行去。 不大片刻，又到了那个山谷。 明天去三道口公社，顺便采点桑黄，如果山谷里只有猞猁，没啥可怕的。 这一次，江林寻了很久，也没有发现桑黄，准备走时，听到叫声，声音有点像猞猁。 他四下搜寻，结果看到一棵长在峭壁上的大树，而且还长着一个比较大的桑黄。 他立即跑了过去，慢慢地往上爬，快到树边时，差点滑下去，好在及时抓住粗壮的树根。 这棵树太粗了，两三个成年人也抱不住，不过树杈比较多，江林才得以爬上去。 他抽出侵刀采下桑黄，上面盖满了树叶，将树叶清理掉，也有五六斤重，这可把江林乐坏了，年份估计在百年之上。 装入布袋，系在腰间，慢慢往下滑。 啊？ 刚到下面，他差点踩住一只小老虎。 小老虎比猫大得多，冲他呲牙咧嘴。 它的尾巴很短，高高翘起，而且耳朵尖上有黑色的簇毛。 猞猁？江林恍然大悟，这是一只小猞猁。 他将枪口对着小猞猁，说道：“快走，我不杀你！” 然而，猞猁没有走的意思，而且立了起来。 江林这才发现，它的前爪流血了。 要不要帮它？ 犹豫一下后，江林说道：“我帮你包扎，但是，你不许咬我！” 小猞猁好像听懂人话似的，眨了眨眼，冲它叫了几声。 江林忐忑地抓住小猞猁的腿，检查发现没有骨折，只是被划伤了，直到给它包扎好，渗出一身冷汗。 这年代还没有破伤风针和狂犬疫苗，万一被咬伤，就算不发病，心里也膈应得慌。 “好了，你可以走啦！” 江林转身便走。 嗯？听到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瞧，只见小猞猁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 他皱起眉头，不会想跟我走吧。 要是养一只猞猁……，江林顿时打消这个念头，猞猁太凶悍，不能当宠物养，“我不会收养你，你快走吧。” 可是不管江林怎么说，小猞猁看着他就是不走。 知恩图报的小家伙，比某些人强多了。 思前想后，决定甩开小猞猁，于是快步跑开，然而，当他回头一瞧，小猞猁依然在后面。 这是缠上我了，要不要收养，那就交给天意，说道：“只要你能随我离开山谷，我就把你带回家。” 接着，不再理会小猞猁，自顾自地往上爬去。 待他出了山谷，回头看去，没有看见小猞猁，以为没有爬上来，刚松一口气，却感到裤腿被啥东西扯了下，低头一瞧，竟是小猞猁。 江林咧嘴笑了，“好吧，我可以收养你，但是，不许不伤人，否则，我把你炖了。” 小猞猁冲他叫了几声，像是答应了一般。 江林尝试着将它抱起，小猞猁非常安静，把脑袋贴在他胸前。 死了那么多狼，最近应该不敢下山了。 院子里的陷阱，还要保留着，就算有狼闯入院里，芬芳可以通过窗户用箭射，狼必将自乱阵脚，说不定就会掉入陷阱。 走着走着，江林察觉小猞猁在怀里挣扎的厉害，并不停地叫唤，好像要下去。 它想地下走？应该是这样，江林把它放地上，哪知小猞猁“嗖”地一下跑了。 什么情况？ 跑的方向不是山谷，很快，从视野中消失。 算了，毕竟山里才是它的家。 嗯？下一刻，他不由睁大眼睛，只见小猞猁又回来了，嘴里叼着一只野兔。 原来是去捕猎了，这小家伙怎么知道那边有兔子？江林都没发现。 小猞猁将野兔放在江林脚边，呲牙叫唤几声。 这样一看，小家伙还挺可爱。 江林摸了摸它的头，继续赶路。 另一边，江芬芳火急火燎地跑回家，“娘，娘，宝山叔受伤回来了！没有看见我哥！” 祁翠娥正在收拾狼皮，听闻孙宝山受伤，儿子没回来，吓得急忙去打探情况。 她疯了一般闯进孙宝山家里，院里围着不少人。 “在跟狼近身搏斗时，我的手指被咬掉，不过，最终狼也死了！” 随着孙宝山话音落下，纷纷夸他厉害。 “宝山叔，你不愧是狩猎队的，徒手杀死野狼！我谁都不服就服你！” “你是咱们屯里第二个杀死狼的人……” 就在这时，祁翠娥挤进人群，“他宝山叔，大林子呢？他怎么没回来？” 此言一出，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孙国山神色一滞，叹口气道：“我和队长让他一起回来，他不听啊。” “要是遇到狼群，恐怕……” 扑通。 祁翠娥无力地坐在地上，就算儿子有点本事，也对付不了一群狼，凶多吉少啊。 “我相信大林子不会有事！”众人望去，来者是狩猎队的队长孙二蛋。 “他二蛋叔，你们怎能留大林子一人在山上呢！他还是个孩子啊。”祁翠娥泣不成声。 孙二蛋看了一眼孙宝山，解释道：“宝山受伤，俺们两个跟着也是累赘，我就陪着他回来了。” “他一个小屁孩，缺乏打猎经验，要是遇上狼，逃的本领都没有。”有人说道。 孙二蛋摇头，“谁说大林子没有经验？昨天夜里不是杀死五只吗？” “今天要不是他及时开枪，宝山早就被没命了！” 众人这才明白，杀死狼的是江林，不是孙宝山，缺德的家伙，竟然不说清楚，误导大家，纷纷指责他的不是。 事已至此，孙宝山只好承认，是江林救他一命。 祁翠娥心里挂念儿子，冲出人群，直奔后山，他要等儿子安然回来。 孙二蛋沉声喝道：“凡是民兵，回家拿家伙，跟我一起上山接应大林子。” 第33章 怎么是她 山上有狼，去就是送死，没人应声。 “怎么？都怂了？”孙二蛋冷眼扫过，一个个低下头。 “我愿意去！”众人看去，竟是孙海龙，他斜挎着土枪，手里还拎着一把菜刀。 孙宝山面色一沉，“滚犊子，你凑什么热闹？” 孙海龙却义正言辞，“爹，是林哥救了你，不能不管他的死活！” “海龙啊，你小子这才像个爷们！”孙二蛋竖起大拇指。 在孙海龙的带动下，又有几个壮劳力加入。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山脚下，只见祁翠娥跪对着后山，双手合十，正在祈祷。 孙二蛋后悔了，不该支持进山，以致江林生死不明。 再厉害的猎人，也斗不过一群狼啊，何况是江林。 他扫视一眼，只有孙海龙一把土枪，其他人都是手持棍棒，菜刀，也用不上啊，要是带着这些人上山，无疑是送死。 可是如果不去接应江林，万一出点啥事，他这辈子都无法心安。 “你们干啥去？都站住！” 就在孙二蛋左右为难之际，生产队长江德贵气喘吁吁地跑来。 “大林子还没回来，我担心他出事，想带着大家伙去接他！”孙二蛋急忙解释。 “简直胡闹！靠几把菜刀和烧火棍！要是遇到狼群，一个都跑不掉！” 江德贵厉声喝斥，“你不但是民兵，还是狩猎队的队长，做事之前怎么不动脑子！大林子进后山，如入无人之境！” “何况他手里有双管猎枪，就算遇到豹子，也有自保本领！我相信他不会有事！” “这里危险，二蛋留下，其他人都回去吧！” 在江家屯，江德贵的话就是命令，没人敢不听。 大家一哄而散，只剩下孙二蛋，孙海龙和祁翠娥。 江德贵又道：“海龙，你爹伤得严重，回去照顾他。” 孙海龙有点不情愿地离去。 江德贵继续说道：“二蛋，你留下放哨！遇到危险，开枪示警。” 后者二话没说，直接爬到了树上，站得高，看得远。 江德贵又安慰祁翠娥，“别太担心，以大林子的本事！肯定会毫发无损地回来！你也回去吧，在家里等他。” 祁翠娥的心渐渐平复，儿子多次进山都没事，况且，他手上沾有狼的血，就算遇到雪原狼，也不敢咬他，深深望了一眼后山，转身离开。 等江林到达山腰，小猞猁已逮了两只野兔，他越来越喜欢小家伙。 “大林子，大林子！” 看到江林那刻，孙二蛋扯着嗓门大喊。 听到喊声，江林冲他挥挥手，心道那么激动干嘛。 不大一会，江林下到山脚下，孙二蛋早已等候，见他安然无恙，挥拳就要给他一下，当看到小猞猁，吓得又把拳头缩了回去。 “你……你怎么带回一个小老虎？你不会想养着吧？千万别养！这玩意养不熟！” 江林笑了笑，“不是老虎，是野猫！” 孙二蛋愣在原地，一拍脑门，“胡扯，是猞猁吧？” 江林点头，“它非要跟我走！可能是缘分吧！” “等它长大了，凶得很！你可要考虑清楚。” 其实江林也有些担忧，但如今把小猞猁带回来了，那就好好养着，说道：“最近几天，你最好通知到户，把大门关好！” “或者安排人晚上巡逻！重点监视这边！” “行，等下我去找队长商量。” 二人边走边聊，孙二蛋没有留意布袋，跟江林分开后，去了江德贵家。 站在树上的江芬芳，大声喊道：“娘，俺哥回来了！” 祁翠娥从院里跑出来，看着走来的儿子，眉头舒展。 “咦？哥，你抱的是啥东西？”江芬芳从树上滑了下来。 怕吓着妹妹，江林笑道：“是野猫！” “看着不像啊。”祁翠娥自言自语。 进到院里，江林指着陷阱，对猞猁道：“记住这两个地方，千万别过去，不然，掉下去会摔死你！” “哥，让我抱抱！” 江芬芳伸手要抱，猞猁冲她呲牙咧嘴。 江绵绵从屋里出来，也想抱着玩，猞猁同样不让抱。 江林微微皱眉，让江绵绵拿块狼肉过来，哪知猞猁不吃。 怎么不吃肉？江林又让江绵绵换了块鹿肉，猞猁张嘴咬住，三下五除二吞入腹中。 大概因为投喂，猞猁让江绵绵摸它。 江林蹲在院子里收拾野兔，把兔子内脏都丢给了猞猁，它吃得干干净净。 担心它吃不饱，又把两个兔子头和一个兔子腿扔给它。 “小家伙，你要听话呀，要是不听，不让哥哥给你吃的。”江绵绵摸着猞猁的脑袋，继续说道：“不能咬我。” 祁翠娥走来，“大林子，那些狼肉都给大家伙分了！你不会怪娘吧？” 江林微微一怔，“大家都知道咱家有狼，分了也好，省得有些人惦记！” “明天我去公社，再买些猪肉，做点腊肉！顺便包饺子吃！” 一听到吃饺子，江绵绵口水都快流了出来。 吃饭的时候，江德贵来了，对江林是赞赏有加，啃着兔子腿乐呵呵地离开。 夜深人静，江林站在树上观察许久，直到困了才回家。 清晨，吃完早饭，他前往三道口公社。 走了十多里地，才遇到一辆驴车，一问才知，是南岭大队的，怪不得以前没见过。 赶到中药铺，冯婉如和余辉都在。 “小林，你终于来了，我正准备去找你！” 大山里危机四伏，每年失踪不少人，迟迟不见江林来，以为他去采桑黄出事了。 江林笑道：“我本想昨天来，家里出点事！对了，我采了一个年份更久的桑黄！” 当他从袋子掏出来，冯婉如不由瞪大眼睛，这么大啊，欣喜地接在手里，亲自称重，惊呼道：“四斤半！还按四十五，你看行吗？” 江林点头，也不在乎多几块钱，毕竟还要让冯婉如给介绍翻译的活。 接着，又把译文交给她。 冯婉如带着他去了隔壁房间。 乖乖，又挣几百钱！余辉真想跟江林进山采药，不过，一想到山里有老虎豹子，又退缩了。 此时，冯婉如正在查看译文，说道：“有一本外国医学杂志，有关早期儿童白血病治疗的！全本是英文，需要你翻译成汉语！” 又来业务了，江林道谢：“婉如姐，谢谢你。” “好好干，你前途无量！对了，三天后，杂志才能弄过来！” “没事，我可以等！” 两人聊了一会，江林来到供销社，没有看到那个倒弄粮票的票贩子，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怎么来了？ 第34章 遇到劫匪 江林没想到在这儿遇到白柔，她朝南边去了。 略一沉吟，他快步追了过去。 看着她走进不远处的邮电局，他站在门口没有进去，估计不是寄信件，就是发电报。 不大一会，白柔走了出来，猛然看到江林，既惊讶又惊喜。 “江……江林，你怎么在这儿？” “来公社办点事，你呢？”江林可不能说跟踪她。 “寄封信！”白柔说话的时候，脸颊都红了。 江林敏锐地捕捉到，收件人想必是她的心仪之人，他故意说道：“嗯，应该常给家里写信，向家人报平安！省得担心你！” “我才不给家里写信呢，我是给……”意识到说漏嘴，白柔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江林笑了下，没再问她，再者，他跟白柔不是一路人，对她没必要了解那么多。 接着，在聊天过程中，知道她是徒步来的，江林有些纳闷，途中怎么没有看见她。 一个女孩家，天不亮就往这儿赶，不怕出事吗？ “我可以跟你一起回去吗？”白柔眼神期待地看着江林，“我怕路上遇到坏人。” 江林没有拒绝，“行，陪我去趟供销社，买点东西就走。” 白柔点头，随江林离开邮电局。 “同志，我等你好几天了！” 刚到供销社门口，一道声音传来，紧接着，一个男的冒了出来。 江林认出对方，正是之前那个倒弄粮票的票贩子，问：“弄到没？” 票贩子警惕地看了白柔一声，低声道：“她是你媳妇吧？” 白柔俏脸绯红，刚要解释，江林开口：“不是，跟咱们的交易没关系吧？” 票贩子低声道：“你也知道，我这是投机倒把，不得不小心！” 江林点头，“明白，完成交易，你我不认识！” 嗯？他们两个嘀咕啥？白柔走进供销社，去买生活用品了。 如今有了缝纫机票，但是没法拉回去，想着改天雇一辆驴车，他又开启了疯狂购物。 十斤五花肉，十斤白面，大白兔奶糖，两瓶麦乳精等等。 由于考虑到拿不完，像布料什么的就没买。 白柔转了一圈，仅是买了一些鸡蛋，如果不是晕倒，还舍不得买呢。 当看到江林买那么多东西，她顿时愣住了，这得多少钱呢？况且还要粮票。 然而，当他一分不少地付了钱和票后，才知道他有多豪横。 尤其看到两罐麦乳精，那可是奢侈品啊。 不是说他家里穷得叮当响吗？哪来的钱？ 直到离开供销社，江林递给她两个奶糖，说道：“你买那么少啊？” “哦，我……我啥都不缺。”白柔心道就她那点工分，换成粮食，吃的都不够。 城里人应该有钱吧？江林没有多想，问道：“之前我没见过你，什么时候来的？” “去年，在天马大队一年多，刚转到团结大队几个月！” “平常，你都是干什么？” 路上闲着无聊，江林随口问道。 “在天马大队时，我是小学教师，哪知道你们这边没有学校！只能跟其他人一样，干点农田里活。” “像你们这些文化人，可惜了！对了，你是什么学历？” …… 原来白柔是初中毕业，她的成绩很好，但因为文化运动的影响，她那边的高中停课了，结果成了知青下乡的一员。 从其话语中不难听出，她对家人，对生活失去了希望。 甚至提到家人她的情绪低落，究竟发生了什么，白柔闭口不提。 这样下去，不是好事，江林劝道：“不要悲观，据小道消息，明年恢复高考，所以，你要好好复习！说不定能考上大学！便可离开这穷山恶水！” 白柔的美眸瞬间变得明亮，下意识说道：“不会吧，若是有消息，我爸为啥不给我来信？” “内部消息，你爸不会知道。”江林嘴角微扬，到明年十月份才会公布，除他之外，估计还没人知道。 “因为我爸是……”白柔的声音戛然而止，“随便吧，反正我不想考了！” 她爸难道是国家干部？江林摇摇头，不是他关心的事。 见江林脑门冒汗，白柔替他提着肉。 累了，两人就停下来歇息，江林拿出饼干充饥。 有白柔跟着，反而慢了很多。 在经过一个山脚时，突然，从树林里冒出两个人，捂得很严实，只露两只眼，而且手里拿着明晃晃的斧头！ “把你们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部留下！否则，我手里的斧头可不认人！” 说话男子大高个，比江林还高一些，挥舞着斧头，恶狠狠地吼道。 另一人上前从白柔手里把肉抢走。 遇上劫匪，这可把白柔吓坏了，躲在江林身后，说道：“东西给你们，别伤害俺们。” 江林放下袋子，看着两名劫匪，冷声道：“把肉放下，立即滚蛋，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则，你们会很惨！” “吓唬谁啊？”为首男子冷声道：“砍他！” 另一劫匪可够狠的，抡起斧头，朝江林肩膀砍去。 白柔吓得尖叫出声，心道江林完了。 “砰”的一声，这劫匪惨叫着倒飞出去。 “找死！”见自己同伙被打，大高个劫匪扑向江林。 江林伸手扣住对方的手腕，直接摔在地上，并夺走斧头。 “干什么不好，竟敢抢劫！” 咔嚓，直接剁掉了劫匪的大拇指。 知道遇到狠人，另一劫匪一骨碌爬起，撒腿就跑。 啊…… 看着劫匪被砍掉的手指，白柔回过神来，江林咋这么狠？ “我错了，请你放过我，以后我再也不抢劫了……” 江林扯掉劫匪脸上的黑布，警告道：“这次就算了，若有下次，把手给你剁掉！”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大高个劫匪连滚带爬地跑了，斧头也没敢要，不过，回头恶狠狠瞪江林一眼。 江林自是察觉到，微微皱眉，但想报复他，除非不想活了。 “快走吧，万一他们去叫人，咱们就走不掉了。”白柔急忙把肉捡走，警惕地朝远处看了一眼。 大白天抢劫，江林第一次遇到。 他之所以下狠手，因为对方出手时，丝毫没有考虑后果，以及那凶狠的眼神，说明两个劫匪都是惯犯。 眼看就要到江家屯了，江林察觉后面跟着一个人，心里咯噔一下，要是被跟到家门口，那就惨了。 应该是劫匪，必须想法解决掉。 他低声说道：“我们被跟踪了，咱们向西走！” 白柔心里一惊，刚想回头看一眼，江林又道：“不要回头。” 大概走了几百米，他拉着白柔快速钻进小树林里。 第35章 不给肉就翻脸 “你……你要干嘛？” 白柔吓了一大跳，江林该不会故意吓唬她，然后借机在小树林里欺负她吧！ 知道对方误会，江林急忙撒手，小声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把跟踪我们的人解决掉。” “啊？你要杀人……”意识到自己失态，白柔及时地捂住小嘴。 江林笑而不语，那得看事态发展到哪一步，如果对方身上有凶器，不下狠手也不行啊。 很快，一道身影进入二人的视野。 江林认出对方，两名劫匪中的另一个，手持斧头，估计是大高个劫匪派来的。 白柔死死捂着小嘴，生怕发出声音，她的脸色有些惨白，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害怕，身子不停地抖动。 该死的家伙，得给他长长记性，江林让白柔蹲下别动，他悄无声息地朝劫匪靠近。 劫匪发现他后，拔腿就跑。 江林自是不会放他走，追出了十多米，将人按在了地里，拳头如同狂风骤雨砸在劫匪头上，打得后者哭爹喊娘。 太……太残忍了！白柔不忍直视。 砰，直到劫匪昏死过去，江林才罢手，跟拎小鸡似的，把人丢入树林里。 临走前，还特意查看了对方长什么样，刻入脑海。 “死了吗？”白柔忐忑不安。 “我可不敢乱杀人，放心吧，过一会就能醒过来！咱们赶紧走！” 白柔不太相信，直到探了下劫匪的鼻息，才暗暗松口气。 她慌张地跑到路上，要是让别人看见她跟江林钻小树林，肯定传出风言风语。 江林倒是没有注意她的变化，来到知青点，拿出一瓶麦乳精送给她，担心她不要，说道：“你帮我提了一路的肉，为表示感谢，请你收下。” 白柔说啥都不要，一溜烟跑了。 这样一来，反而让江林对她多了几分好感，但绝对不是男女之情。 白柔是城里来的金凤凰，迟早是要飞走的，江林跟她之间注定不会有好结果。 “奇怪啊，他家哪来的钱买肉啊？” 见江林提着那么大一块五花肉，老太太口水横流，最近几天发生的事，让她如同做梦一般，大儿媳家狼肉，鹿肉，鱼肉不断，还买砖垒了院墙。 这小瘪犊子，又买来五花肉，袋子里还有其它好东西吧？ 得花多少钱？钱是哪来的？不会偷的吧？ 老太太依着门框，撇了撇嘴，“大林子，五花肉有十多斤吧？” 江林停下，“好像跟你没关系！” “你这孩子，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的亲奶奶！砍一半给我吧！我身子骨越来越弱，郎中让我多吃肉补补。” “我爹挣的钱都在你手里，想吃肉你自己去买！别到最后，你人没了，钱没花完！” “你又咒我，滚犊子！” 老太太气得回院拿扫把，等她再出来，江林已走完。 难道是大儿子偷偷存的钱？翠娥啊翠娥，你装得挺深啊，连我都敢骗，等我查清楚再跟你算账。 江林刚到家门口，却见小猞猁从墙上翻了出来。 “小家伙，你怎么知道是我？” 小猞猁冲他叫了几声，然后，用爪子扒拉房门。 开门的是江芬芳，江林把五花肉递给她，一只手抱起小猞猁。 “哥，你给它起个名字吧！”江芬芳说道。 江林一边走一边想，到了屋里，眼前一亮，“叫雪豹吧。” 猞猁的捕猎能力极其强大，猛如豹子，而且常在雪地中活动，这名字非常贴切。 “雪豹，你以后有名字了！听见没。”江芬芳用手指弹了下小猞猁的脑袋瓜。 屋里散发着中药味，江林知道母亲开始喝药了。 据江芬芳讲，她今个咳嗽的厉害，喝完中药就睡了，还没醒呢。 江林答应江绵绵吃饺子，所以，他亲自和面。 江家屯西边，小树林里，劫匪缓缓睁开眼，感到脸和头都疼，顿时想起怎么回事，那小子简直是幽灵啊。 他急忙检查一番，确定身上没少零件，踉踉跄跄地逃之夭夭。 白柔一直留意着树林的动静，直到看见劫匪逃走，她的心才彻底放下来。 “柔柔，自从你回来，就心神不宁！你的心被哪个男人勾跑了？”丹丹笑嘻嘻地出现在她身上。 白柔一反常态，嫣然一笑，“你猜！” 然后，背着手走了。 像她这么心高气傲的人，除了姓江的小子，恐怕没人能入她的眼，丹丹快步跟了上去。 在江林剁饺子馅时，家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他的二婶尤凤娟，以前从未来过，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大林子，你在干啥呢？” 江林如实说道：“我在剁饺子馅，有事吗？” 那晚偷砖的人，肯定有二叔，二婶不会不知道。 “饺子馅啊，是五花肉吗？”尤凤娟走了过去，当看到还有一大块，眼神变得灼热，包成饺子或者包子，一定又香又好吃。 “是啊，五花肉好吃！我特意去公社买的。” “你娘呢？” “她身体不舒服，睡觉了。” 尤凤娟这才低声道：“你家的生活条件真好，你爹生前没少留下钱吧？” 江林一听，顿时明白她是老太太派来的，说道：“二婶，我爹挣的钱都给交给谁了，难道你心里没数？” “前些天，我娘为给我治病，跪着那个死老太婆，她都没给一分钱！” “明说吧，我用狼肉换的！人家说了，不管多少斤都愿意跟我换。” 原来如此，尤凤娟嘲讽道：“狼是最记仇的动物，你杀死那么多狼，迟早会报复你！以后少杀生……” 麦乳精？而且还是两瓶！他的目光被麦乳精给深深吸引住，这年头能喝上麦乳精，整个团结大队估计都找不到一家。 不会是空瓶子吧，她急忙拿起，居然都是满满的，加上垒院墙用的砖头，狼肉不可能换得到。 小比崽子，竟然撒谎。 尤凤娟强压怒火，“大林子，砖头和麦乳精是用钱买的吧？” “是啊，二婶，你有事明说，不用绕来绕去！如果没事，你赶紧回去，天快黑了，万一狼群下山，太危险了。” 没套出话，尤凤娟心有不甘，又担心遇到狼，笑道：“你那三个堂弟，天天闹着吃饺子！要不你把这块肉借给我，以后有了还你！” 江林懂得一个道理，叫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他家没吃的时候，二婶也没送点粮食过来。 “可以，不过，等下次吧，这些肉是做腊肉用的。” 刚睡醒的祁翠娥，听到儿子的话，急忙又闭上眼睛。 尤凤娟原本心里挺高兴的，江林一句话，如同往她头上泼了一盆冷水，“你……，大林子，我发现你越来越不是东西。” 第36章 击退狼群 江林目光一凛，“二婶，不给你肉，你就骂人，好吧，你是东西！” “怪不得你奶奶说你越来越无法无天！看来你的皮紧了，回头让你二叔该给你松一松！” 尤凤娟说不过，开始威胁。 江林不吃这一套，“雪豹，赶她走！” 小猞猁没有动，江林用手一指尤凤娟，喝道：“咬她！” 这下小猞猁听懂了，扑上去咬住尤凤娟的裤腿。 啊…… 尤凤娟吓得往外跑，小猞猁叫唤着在后面追。 直到出了院子，江芬芳把大门关上。 “大林子，你个瘪犊子，竟然让你家猫咬我，回头给你打死！” 尤凤娟可不是省油的灯，老太太都怕她几分，此时，跳着脚大骂。 江林拎着刀就要冲出去，被祁翠娥叫住。 “大林子，不用跟你二婶一般见识！随她骂！”祁翠娥想不明白，为何都欺负她家？是不是看她好欺负？ “娘，要是不给她点颜色，会认为我们软弱可欺！”江林想了想，放下菜刀，却抄起双管猎枪，快步朝外走去。 祁翠娥神色骤变，万一把人打伤，会坐安牢的啊！ “千万别冲动！” 她跳下炕往外追。 孙二蛋来找江林，见尤凤娟在门口大骂，他微微皱眉，“他二婶，你骂这么难听，不怕人家笑话？” “大林子让他家猫咬我，我骂几句怎么了？”尤凤娟的吐沫星子满天飞，孙二蛋嫌弃地后退。 “为啥让猫咬你？赶紧走吧，要是传扬出去，丢人的是你！” “咦？孙二蛋，你怎么向着大林子？是不是看上翠娥了？” “你……你胡说什么？” 吱呀，大门打开，江林抱着猎枪出来，刚才二人的对话他都听见了。 “二婶，最好闭上你的狗嘴！否则，我不介意在你身上添个窟窿眼！” 下一刻，枪口对准了尤凤娟。 孙二蛋见状，连忙说道：“可别擦枪走火了，双管猎枪威力大着呢，连狼的脑袋都能打烂，何况是人的脑袋！” 尤凤娟吓得缩了缩脖子，“行，你行！” 一想到江林打死了五只野狼，要是将他激怒，头脑一热，把她当成野兽打死，仅是想想便不寒而栗，比老鼠溜得还快。 祁翠娥追了出来，见尤凤娟已走，松了一口气，怒斥道：“以后不许随便动枪！” 江林笑了笑，“娘，你放心吧，我的枪是用来打畜生的，不会伤人！其实，枪里没子弹！” “哈哈，学滑头了！你小子越来越招人喜欢！”孙二蛋拍着他的肩膀，“我估摸着今夜该有狼下山了！” “你德贵叔让我们轮流值夜，你有意见没？” 江林摇头，“二蛋叔，你看着安排吧！什么时候让我值夜，你说一声！” 孙二蛋说出计划，两人一组，上半夜是江林和孙海龙，因为孙宝山受伤，由他儿子代替。 下半夜是他和另一名队员。 江林觉得可行，祁翠娥也没反对。 刚吃完饺子，孙海龙来了，斜挎着土枪，穿着他爹的兽皮外套，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他是个猎人。 “林哥，今晚我跟着你混！但愿别遇到狼。” 自从被江林揍了两顿，孙海龙对他的态度彻底改变，况且，江林救了他父亲一命。 江林背着双管猎枪，手持红缨枪，让江芬芳从里面关上大门，这才说道：“咱们去山脚下！你的运气一向不好，说不定……” 他没有往下说。 孙海龙嘿嘿一笑，“狼被你打怕了，应该不敢下山，要不咱们去知青点转转？” “我给你说，有个叫白柔的女知青，长得真水灵！我打算让德贵叔给介绍下！不过，她身边有个叫路丹丹的，我觉得适合你！” 由于天黑，看不到江林的脸色。 “你是什么货色？那些知青都是知识分子，一旦知青下乡结束，是要回城的，你配得上谁啊？” 江林的声音有些冰冷，孙海龙愣了下，他只是说说，江林为啥反应这么大？ “别自讨没趣！白柔看不上你！” 孙海龙郁闷，听话音江林好像认识白柔，问道：“你认识她？” “她帮过绵绵！”江林大步走去。 原来如此，两人只要没处对象就行，孙海龙快步追上，“万一她看上我呢！” 江林没再搭理他，心道长着一副鞋拔子脸，找个寡妇还差不多。 不大一会，两人来到山脚下，孙海龙打开手电筒，说道：“林哥，你在这看着，我去抓野鸡！咱们烤吃！” 江林将红缨枪插在地上，打起军体拳。 起初有些生硬，身体也不协调，打了几遍后，越发娴熟。 而孙海龙越走越远，已看不到灯光！ 他爬到树上，四下扫视，月亮渐渐地爬了出来。 嗯？突然传来杂乱的声响。 他的目光落在山腰上，一道道黑影正在快速移动。 要不是踩在雪上，未必能听见。 孙海龙呢？最好别过来！ 在地面上阻止不太现实，那就在树上狙击，江林检查了下猎枪，确定已装上子弹，又从弹袋里拿出两颗子弹，握在右手里。 畜生，非得逼我把你们全部消灭掉吗？ 不知道是头狼，还是狼王，相当狡猾，快到山脚下时停了下来，似乎在观察。 江林没有急着开枪，他要给狼群造成最大的伤亡！ 几分钟后，头狼走在最前面，其他狼只跟在后面，这样一来，就算遇到陷阱，也能降低伤亡。 因树叶都掉光了，江林只能用树干挡住身体，尽量让狼群靠近。 他心里默默念着数，“一。” “二。” 砰的一声，他扣动扳机。 头狼瞬间倒地，其他狼顿时乱作一团。 紧接着，江林又开出第二枪，伴着枪响，又倒下一只。 打开膛室，退出弹壳，压入子弹，这番操作一气呵成，这些狼还没反应过来，又撂倒两个。 嗷呜，伴着狼嚎声，狼群迅速朝山上撤退。 “林哥，有狼——” 孙海龙从远处飞奔而来。 早不回来，晚不回来，不是找死吗？ 明明听见枪声，要不是遇到猛兽，他会开枪吗？ 江林扯着嗓子喊道：“别过来，快躲起来！” 然而，已经晚了，有一只狼朝孙海龙奔去。 江林抬枪，又担心误伤孙海龙！ “我的亲娘，狼啊！” 孙海龙吓得双腿一软，扑通一声摔倒。 刹那间，狼已扑到他身边。 废物！手里不是有枪吗！ 救人要紧，江林顾不得那么多，果断开枪。 狼被精准击中，但也已扑到孙海龙身上，狼血喷了他一脸。 第37章 当上民兵排长 此时的孙海龙，完全吓傻。 江林不知道有没有把狼打死，他从树上跳下，戒备着朝孙海龙跑去。 “林……林哥，救命啊！” 孙海龙不知哪来的勇气，一把将压在身上的狼推开，连滚带爬地跑向江林。 嗯？正准备补枪的江林，发现狼已没任何动静，警戒着来到近前，并用脚踢了一下，确定已死亡。 “海龙，你平时不是挺能耐吗？居然怕一个死狼！” 孙海龙想找个地缝钻下去，太丢人啦，而且他把枪也扔了。 “我……我不知道它死了！” 江林抽了抽鼻子，闻到一股尿骚味，看向孙海龙的棉裤，“你不会吓尿了吧？” “哪……哪有！” 孙海龙慌了，捡起土枪，“二蛋叔快来接班了，我……我回家撒泡尿！” 不等江林拒绝，飞奔而去。 江林轻轻摇头，这家伙跟他爹一样贪生怕死，不是打猎的料。 听到枪声，孙二蛋和另一名狩猎队员江明亮匆匆赶来。 “大林子，是狼来了吗？” 孙二蛋大声问道。 “是啊，被我击退了！打死几只。”江林爬到树上，朝山上观察。 看着横七竖八的死狼，江明亮惊呼道：“大林子，没想到你这么厉害！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去给大姨家盖房子，今天才回来。 “我站在树上，等狼群靠近胡乱开枪，换成谁都能打死几只！”江林并没有炫耀自己的枪法多好，而是轻描淡写地解释一句。 “这是狼王，哈哈，你小子把狼王干掉了！” 孙二蛋突然大声笑道。 “狼王？二蛋叔，怎么知道它是狼王？” 江林从树上下来，走到孙二蛋身边。 “你回想一下，是不是它在前面领路？”孙二蛋问道。 江林点头，“没错，我以为是头狼！” “这就对了，你看它的体型，比其它雪原狼大得多，还有这独特的斑纹！而且它的声音嘹亮持久！你想一下是不是。” 江明亮一旁补充道：“确实是狼王！领头的肯定是它！” “狼王已死，其它狼应该不敢下山了！”江林暗中松口气，不然，整天提心吊胆，大家都不能正常生活。 孙二蛋笑道：“死在你手里那么多狼，甚至把狼王都毙掉了！逃走的那些狼，至少最近一段时间不敢来了！” “海龙那孩子是不是怂了？” 来的时候，遇到孙海龙，说是回家撒尿，孙二蛋自是不信。 “跟他爹一样，一旦遇到狼，枪就成了烧火棍！”江林有些无语，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呢。 “孙宝山的右手废了，没法握枪，狩猎队只剩下咱们三个，以后就靠你了！”孙二蛋语重心长地说道：“明天我跟德贵哥说一声，我把队长让给你！” “不可！二蛋叔，我没有你经验丰富……” 孙二蛋直接打断，“不用谦虚，你最近的表现，无论是胆识，智谋，还是狩猎经验，我都远不及你！别推脱，就这么定了！” “明亮，你有意见吗？” 江明亮沉默了，因为他是看着江林长大的，被海龙他们欺负，不敢还手，孙二蛋给他的评价太高了，正准备说观察一段时间再定，孙二蛋又道：“我就问你，遇到狼群，你敢正面击杀吗？” “我……我会选择躲起来！”江明亮支支吾吾道。 “如果换成大林子，他不会这么做！昨天他救了宝山，今晚又救了海龙！狼被他打死了十几只！你能做到吗？” “我赞成大林子做队长还不行吗？”江明亮苦笑。 “光赞成还不行，以后要服从他的指挥！” 江林自然愿意做狩猎队的队长，嘴上却说道：“你们都是我的长辈，让我领导你们不太好！” “别废话了！我们抓紧清理现场！” 等江林回到家，见他安然无恙，祁翠娥才去睡觉。 第二天，江德贵召集全村男女老少，召开全体大会。 在会议上，他郑重表扬了江林，而且宣布让他做民兵排长。 孙二蛋和江明亮都感到诧异，不是说好让他当狩猎队的队长吗？怎么临时改了！ 江林也有些意外，但觉得江德贵有自己的想法。 二十多个知青也参加了，丹丹在白柔耳边低声道：“江林这么年轻，也没当过兵，竟然当上了民兵排长！真的好优秀！” “我说真的，你要是对他没意思，我可就下手了！” 白柔却淡淡道：“民兵有啥好的？一旦发生战争，就要上战场！” “你这是关心他吗？”丹丹知道白柔的心思，故意调侃。 “你能不能不说话？省点力气，一会还要去铲雪！”白柔故作生气，目光却落在江林身上。 众人散去，江德贵把江林留了下来，“大林子，你是不是好奇没让你做狩猎队队长啊？” “你怎么安排都行。”江林说道。 “嗯，你爹不在了，你还要养活母亲和两个妹妹，而狩猎队长呢，遇到危险的时候要冲在最前面，另外，二蛋对付野猪黑熊有经验！” 江德贵压低声音，“你是咱们屯的保护神！我要让你的风险降到最低！” “记住，以后遇到危险，首先要保护好自己！” 江林心里暖暖的，“德贵叔，民兵排长是不是配枪啊？” “你不是有枪吗？”江德贵微微皱眉。 “双管猎枪没有五六半自动好使！万一遇到黑熊或者老虎，我这枪派不上用场。”江林一副担忧的样子。 江德贵吧嗒吧嗒嘴，“我搞不到，你小子有能耐，自己想办法！” 随即又道：“据说天马大队，那边五六半自动比较多！” 说完，江德贵背着手走了。 “林哥，恭喜你啊！”孙海龙走来，谄媚地笑道。 石头几人，也向他祝贺。 民兵排长有啥值得恭喜的，江林叹了口气，“大家要是没事，多去后山溜达，发现异常，及时示警！” “海龙，没事多练练胆子和枪法。” 担心丑事曝光，孙海龙连连点头。 “江林，夜里我听见枪声，都在传是你开的枪！”白柔和丹丹走了过来。 “是啊，来了一群狼！打死几只，剩下的逃了！”江林没有隐瞒，再者说，也瞒不住。 “雪原狼生性凶悍！遇到时一定要小心……” 没等白柔说完，孙海龙腆着脸打断，“白柔同志，我叫孙海龙，能认识一下吗？” 白柔瞬间变得高冷，冷冰冰道：“不是已经认识了吗？” 当她看向江林时，声音温和，“我去忙了，下次见。” 看着白柔和丹丹离去，孙海龙喃喃道：“他对我好像没有好感啊。” “柔柔有喜欢的人了，但不是你！” 哪知丹丹突然回头，犹如在孙海龙胸口上扎了一刀。 第38章 又见大高个劫匪 “她喜欢的人是谁？”孙海龙不甘心，“难道比我优秀吗？” 石头笑道：“龙哥，人家是知识分子！是从城里来的，你家有啥啊？能看上你吗？接受现实吧。” “哥，娘有事找你！”江芬芳跑了过来。 江林随她回家，祁翠娥已准备好鹿肉和鱼，还有一瓶麦乳精，“大林子，你姥姥身体不好，我很长时间没去看她了，你替我去一趟吧。” 是啊，好久没去姥姥家了，主要是路程太远，而且之前家里没吃的，总不能空着手去。 他提着篓子就走了，小猞猁跟出家门，硬是被江绵绵给抱了回去。 天马大队，杨树村，江林赶到时，已是晌午，家家户户都升起了袅袅炊烟。 他凭着记忆，摸到一户人家，高高的土坯墙，大门上用毛笔写着毛主席万岁。 这就是江林的姥姥家，他轻轻推开房门。 一个男人正在院里劈柴，江林认出对方，正是他的二舅祁文忠，大舅舅祁文武是军人，多年前，在执行任务时牺牲。 “二舅！”江林喊了声。 祁文忠转头看去，见是江林，先是朝门外望了一眼，沉下脸道：“你来干什么？是不是家里没吃的了？” 江林微微一怔，笑道：“我家里不缺吃，就是来看看姥姥！” “收起你的心思，俺家里缺粮食，你别想着拿东西回去！” 祁文忠冷哼道。 二舅也太抠门了，是亲舅吗？江林敛起笑容，“我看完姥姥就走，你放心，不会拿走你家一粒米！” “咦？是江林吗？”这时从屋里走出一个中年女人，江林喊了声舅妈。 “你娘和你妹妹没来吗？”舅妈热情地迎上来。 “路不好走！等过年再来。”江林解释道。 “嗯，你又长高了，就是有点瘦！走，看你姥姥去！”舅妈打量江林几眼，拉着他的胳膊，朝最西边的房间走去。 “盯好大林子，一个米粒都不能让他带走！”祁文忠特意叮嘱一句。 “文忠，你胡说什么呢？他是你妹妹的儿子，你做舅舅的怎能这么说？”舅妈瞪祁文忠一眼，“要是让翠娥知道了，她该多么伤心啊！” “谁叫她不听劝，非要嫁到江家屯，都是自找的。”祁文忠气愤地把怒火发泄在木头上，那股狠劲，恨不得把木头剁碎。 “多少年前的事了，还提它干嘛！真是吃饱撑的！江林，不用搭理他。” 感受到舅妈的善意，江林笑了笑，走进屋里，老太太刚下床，看到江林，几步走到近前，“孩啊，你娘呢？” 姥姥六十多了，满头银发，一只眼凹陷，没了眼球，是祁翠娥小的时候，不小心用针戳伤了她的眼，那时候没有消炎药，眼球因感染而坏掉。 “姥姥，你身体好吧？我娘一直惦记着你！” 江林放下篓子，握住姥姥的手，不要小看老太太，当年她是卫生员，上过前线。 老太太的眼泪流了下来，“那死妮子也不来了，还以为她饿死了呢！” “娘，你整天惦记翠娥，她呢，多久没来看你啦！”传来祁文忠的喝斥声，“她只要来，百分之百是来拿粮食的！” “你能不能把嘴闭上？”舅妈杜梅不悦道。 “孩啊，别听你二舅瞎嚎，是不是没吃的了？我给你拿点土豆和大米！虽然不多，也够你们一家吃几天的。” “再拿点棒子面！”杜梅说道。 江林连忙摆手，“姥姥，舅妈，我不是来要粮食，俺娘让我来送鹿肉！” 说话间，他将毛巾拿开，从篓子里拿出一块鹿肉，有十好几斤。 “这……这是鹿肉？还那么多！”杜梅惊讶道：“哪来的？” “是我上山打的！”江林把肉放在桌子上，又拿出十多斤小鱼，“这是我和芬芳在湖里逮的。” “你们家那么困难，还带来这么多！你拿回去吧。”老太太心疼小女儿，说啥都不要。 舅妈也劝，意思留下一点就行，不用全部留下。 直到江林又拿出一瓶麦乳精，老太太不淡定了，“这得多少钱啊？” “听说老贵了！”舅妈附和。 江林让老太太坐下，道：“姥姥，我现在有钱，等你吃完了，我再给你买！” 老太太神色变得凝重，“你老实给姥姥说，钱是哪来的？” “大林子，咱可不能干打家劫舍的事啊。”杜梅认为钱来路不正。 “肯定是偷的，把你的东西拿回去！”祁文忠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得可怕。 怎么给扣上了窃贼，江林欲哭无泪，郑重道：“前些天我猎到一头驯鹿！还有一些桑黄，然后拿到公社中药铺，换成了钱！” “这事俺屯里人都知道！” 他又摸出二十块钱，塞到老太太手里，“姥姥，想吃啥你去买，钱花光了我再给你！” “孩啊，你真没骗姥姥？”老太太半信半疑。 “真的没有，要是不信，你让二舅去俺那儿打听下！” 直到此刻，老太太悬着的心才放下。 “连鹿都能打到，江林，舅妈为你高兴！” 祁文忠黑着脸，“我会去打听的，胆敢说谎，以后别想进这个家门。” 江林又掏出十块给杜梅，“舅妈，我姥姥年事已高，平时都是靠你照顾，辛苦你啦！” 杜梅高兴得合不拢嘴，推辞不掉，只好收下，“跟你姥姥说话，我去做饭。” 她拉着祁文忠走了。 吃过午饭，江林没有逗留，出了院子，想起一事，看向祁文忠，“二舅，听说你们大队有枪，我想搞一把五六式半自动步枪，你帮我打听下！钱不是问题。” “你搞枪干啥子？”祁文忠顿时警惕起来。 江林如实说道：“我现在不但是民兵排长，也是狩猎队的队员！我有一把双管猎枪，就怕遇到老虎黑熊！所以，想搞一把好点的。” “想不到啊，你本事那么大！”杜梅惊呼出声，“比你二舅有出息！” “文忠，你帮大林子问问吧。”老太太发话，女儿有个好儿子，替她高兴。 哪知祁文忠撂下一句帮不了，就回院了。 杜梅却安慰江林，叫他不要担心，她帮忙去问。 江林提着空篓子，轻松许多。 在经过一处院子时，听到争吵声，他下意识朝院里望去，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但看不到脸。 他驻足打量，当男人转身那刻，江林的瞳孔陡然一缩，居然是那个大高个劫匪，他的手已被纱布缠住。 “儿子，听娘的，以后别再干那种事了，迟早会掉脑袋的啊！” “滚，都怪你和那老东西没本事，害得我娶不上媳妇，也没吃的！我要是不干那事，你们吃啥喝啥！” 啪的一声，大高个男子给了自己母亲一巴掌。 第39章 江绵绵被打，江林讨公道 “以后再管我的事，看我不打死你！” 大高个男子气呼呼进屋了，他母亲捂着脸，默默流泪，“我跟你爹年事已高，你要是出事了，让俺们咋过啊！” “这一次被人家砍掉手指，下次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没等说完，大高个男子冲了出来，一脚将他娘踢飞，吼道：“你敢说出去，我非活埋了你！” “儿啊，都怪娘没本事，只要你能走上正途！就算让娘去死，娘也愿意啊！”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江林想去教训下大高个，又担心暴露身份，连亲娘都打，这种禽兽不如的家伙，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避免给姥姥家招惹麻烦，他选择袖手旁观。 另一名劫匪，想必也是这村的。 他正准备走时，老太太步履蹒跚地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抹眼泪，她的嘴角都流血了。 摊上一个禽兽儿子，那也没办法。 江林心思微动，从兜里摸出五块钱，说道：“大娘，我捡了五块钱，是你的吧！” 老太太还没反应过来，江林已把钱塞到她手里，大步离去。 “孩子，这钱不是我的……” 江林嘴角扯起一抹笑意，由此可见，老太太跟儿子不一样，她是个善良正直的人。 傍晚时候，他远远地看见孙海龙一行在知青点溜达，这小子不会贼心不死，还惦记着白柔吧。 “林哥，你听说没，刘家屯出事了！” 孙海龙嬉皮笑脸地说道。 可能是有关刘大奎和刘麻子的，江林淡淡道：“说出来听听。” “不知道啥原因，刘麻子开枪把刘大奎打成重伤！今天上午死的，公安正在四处抓他！” 孙海龙感慨道：“想不到刘麻子挺有种！” 刘大奎死了？这叫恶有恶报！刘麻子还是有血性的，只不过，以后只能过逃亡生活。 以现在的破案率，只要进入深山，别想抓到他。 “刘大奎死不足惜！你们在这儿干嘛？”江林如今是民兵排长，况且，这些人被他打怕了，石头不敢隐瞒，“林哥，俺们在帮龙哥追媳妇！” “不怕人家告你们耍流氓吗？要是想坐牢，你们就别走！” 此言一出，孙海龙带人灰溜溜走了。 刚到家门口，就听见江绵绵的哭声，谁惹她了？推门进院，江林问道：“绵绵怎么哭了？” 下一刻，江绵绵哭着跑出来，在她身后跟着小猞猁。 “哥哥，卫振哥打我！还要把我丢山里喂狼！” 江卫振？他怎么敢！江林将她抱起，“给哥说，他为啥打你！” 江芬芳出现在门口，“我和绵绵去抓野鸡！碰见卫振在用弹弓打鸟！没有打中，非说是绵绵声音大，把鸟吓跑了！” “他踢了绵绵两脚，我……我用弓箭射伤了他！咱娘去他家赔礼道歉了！” 道歉？母亲也太软弱了！江林脸色铁青，带上两个妹妹前去讨公道。 小猞猁也想跟着，被江林关在屋里。 不大一会，来到江永立家门口。 从院里传来怒斥声，“芬芳那死妮子，竟敢用弓箭射伤卫振！不狠狠揍她一顿，她不会长记性！” “芬芳见卫振打她妹妹，情急之下射了一箭！他的力道小，伤口应该不会太深！我赔两张狼皮，你看行吗？” 祁翠娥好声好气，但二婶尤凤娟不接受，要求额外再赔五十块钱，说是需要去县医院做手术。 祁翠娥犹豫了，江林摇了摇头，如果他晚来一会，没准就答应了。 “是卫振打绵绵在先，芬芳射他在后！活该！想要赔偿，一分没有！” 江林抱着江绵绵走进院里。 尤凤娟看向他身后的江芬芳，顿时怒目圆睁，气势汹汹冲了过去。 “死妮子，你竟敢射伤我儿子，看我打不死你！” 祁翠娥想阻止已来不及，江林抬脚将尤凤娟踹倒在地，“只许你儿子打人，不许芬芳还手吗？” “我告诉你，少在我面前撒泼！” “永立，你媳妇快被打死了，还不快滚出来！”尤凤娟大声吼道。 江林放下江绵绵，“娘，你们三个先出去！” “小比崽子！连你二婶都敢打，你反天了！”江永立从屋里冲出。 这家伙人高马大，虎背熊腰，是个大块头。 江林在他面前显得太瘦了！ “二叔，原来你在家啊！你看着二婶欺负俺娘不闻不问？她可是你亲大嫂！” 对上江永立的眼睛，江林没有一丝退缩 嗯？江永立反而愣住，放在以前，江林见他发怒，会吓得打战，难道是因为杀了几只狼，胆子变大了？ “小孩子打架不正常吗？芬芳却用弓箭将卫振的胳膊射伤，你家不该赔偿吗？就按你二婶说的办，你家出五十块给卫振治疗，这事就算翻篇了！” “我给，我给……” 祁翠娥担心儿子挨打，要知道，江永立下手狠，去年把江林打得几天不能下床。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爱咋地咋地！” 如果江永立动手，江林就给他一个难忘的经历。 “永立，你看江林现在嚣张成什么样！老三两口子，我和卫振，还有咱娘，都被他打了！”尤凤娟拱火，“卫振还小，胳膊要是落下毛病，以后怕是连媳妇都找不到！” “大嫂！你是愿意赔钱，还是让我把大林子他们兄妹两个打一顿？” “我……” 不等祁翠娥做出决定，江林冷声道：“我家非但不赔钱！卫振还要向绵绵道歉！否则，我也没完！” “好啊，竟敢跟我叫板！”江永立上前去抓住江林的衣领。 江林微微侧身躲开。 江永立愣了下，拳头一握，朝江林打去。 江林连续让了三招，说道：“你是长辈，我已经让你三招，接下来我不会客气！” “都是自家人，别打了！我给钱行吧。”祁翠娥张开胳膊，将江林挡在身后。 “大嫂，你闪开，我必须教训他！” 江林冲江芬芳使了个眼色，低声道：“把咱娘拉走！” 江芬芳会意，拉着祁翠娥的胳膊往院外拽。 “打，往死里打！”尤凤娟咬牙切齿。 呼。 江永立的拳头砸向江林的面门。 江林嘴角微狞，一记勾拳，后发先至，击中江永立的下巴。 “扑通”一声，江永立那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仅此一下，休克了。 “啊，永立被打死了！让我怎么活啊！”尤凤娟吓得急忙掐人中。 江林看向门口的江卫振，冲他招手道：“你过来！” 江卫振神色微变，战战兢兢来到江林面前，“哥……” 砰。 江林一脚下去，将江卫振踹飞出去。 第40章 协助公安特派员上山搜人 “别打我儿子！” 尤凤娟厉声喝斥。 江林面无表情，“他打我小妹，我为啥不能打他？” “反正事情闹到这一步，咱们以后没必要来往了！谁再欺负我的家人！我会十倍奉还！” 他转身走人，“转告江永立！他要是不服气，尽管去找我！” 出了大门，祁翠娥朝院里看了一眼，忐忑不安道：“你二叔没事吧？” “死不了！” 江林抱起小妹，道：“芬芳，以后不管是谁欺负你们，尽管用弓箭射！出了事有哥哥呢！” “知道了！”江芬芳点头。 江林又看向母亲，“他们知道你软弱可欺，才肆无忌惮！今后你要挺起腰板，有儿子给你撑腰，不用怕！” 祁翠娥眉头紧皱，儿子以前最怕他二叔，现在非但不怕，还把人打了，那么壮实的人，竟被他一拳打昏迷。 突然会打猎，能打架，变得天不怕地不怕，种种表现，根本不像自己的儿子！到底怎么回事？ 她打量着江林，疑问重重，但不敢问出来。 江林可不知道母亲此时的想法，他在想刘麻子是否意识到被他利用，身背一条人命，已是亡命徒，万一来报复他，不得不做好最坏打算。 家门口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生产队长江德贵，另一位是个中年男人。 “大林子，我给你介绍下！” 江德贵指着中年男人道：“他是公安特派员张中华！” 江林认识他，因为三道口公社还没设立派出所，他是县公安局派下来的驻乡公安干部，方圆几十个屯子的治安，都靠他一人维护。 因宅基地纠纷，他来过屯里。 “你好领导，找我有事吗？”江林疑惑道，刚刚打了江永立，应该不是他报的警。 来抓儿子的吗？犯了什么事啊？祁翠娥神色骤变。 张中华四十多岁，高大威猛，国字脸，一字眉。 他打量江林几眼，这么年轻，没有当过兵，居然让他当民兵排长，说道：“江队长给我说你现在是民兵排长，看来你有些能耐！” “我这次来，有求于你！” 张中华说话很客气，江林点点头，“只要能帮上忙，德贵叔点头，我不会拒绝！” 好小子，真会说话，江德贵心里美滋滋的。 “呵呵，你们生产队长已经同意，是这么回事，刘家屯发生一起命案，凶手是刘麻子，据线人说他已躲入深山！” 张中华继续说道：“咱们公社就我一个公安，县里也不给我派人，所以，只能请你们民兵协助！” 江林看向江德贵，后者马上说道：“没问题！不过，刘麻子手里有猎枪，为了保证民兵安全，你能不能提供一些枪支啊，最好是五六式半自动！” 张中华苦笑道：“你觉得我能搞到吗？我的才是驳壳枪！” “不过呢，据说最近要组织民兵训练，到时候会分发枪械！” “再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狩猎队，哪个队员手里没枪！” “都是土枪，威力太小，遇到老虎啥的，根本用不上！”江德贵想趁此机会，让对方给批几支枪。 “你们自己想办法吧。”张中华重新回到正题，“江林，你是否有意见？” 江林想了想，道：“虽说刘麻子危险，但大型野兽更危险！最近几天狼群下山，尽管被打跑了，但不知啥时候还会来！” “狩猎队的队员进山没问题，其他民兵没枪，只能在附近搜寻！” “可以，山上都是雪，最好循着足迹找！当然，安全第一！”张中华答应江林的提议。 江林还有话给张中华说，他让母亲和妹妹先回家，只剩下他们三人后，他神色肃然道：“领导，不知你是否调查过，听说刘大奎没少糟蹋妇女！” “江林同志，可不能信口开河！凡事讲究证据，你可有证据？”张中华顿时沉下脸，此事非同小可，因为他从未接到举报。 “大林子，不要胡说。”江德贵也知道刘大奎不是什么好鸟，但是他明白一个道理，祸从口出。 “刘麻子为何平白无故枪杀刘大奎？领导，你审问下他媳妇就知道了！另外，你去刘家屯深入调查，会得到满意答案！” 江林又道：“那小子前些天打我二妹的主意！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狗胆！” “当然是他三个叔叔，他二叔是生产队长，三叔是狩猎队员，四叔就是刘半仙！在刘家屯，还真没人敢招惹！”江德贵不知是故意，还有无意介绍刘大奎的背景，“把自己媳妇打死了都没事！” 咳咳，张中华老脸有点挂不住，听着咋像是指责他不作为，“有关他妻子死亡一事，那时我还没来！不知道具体情况！” “江林，你提供的信息，我会核实，但刘大奎已死，估计那些受害者，就算被他侵犯过，为了名节，未必敢说出来！但愿能从刘麻子媳妇那里拿到口供！” “毕竟是枪杀案，能不能减轻刘麻子的罪行，需要依据具体情况决定！不过，上面下达的命令是，可以击毙！” 像刘麻子那种为二十块钱敢杀人的货色，江林不会同情他，一旦发现，会当猎物一样射杀。 随后，孙二蛋，江明亮和孙海龙都来了，孙海龙是代替他父亲的。 张中华和江德贵交代清楚，二人离开。 翌日。 江林，孙二蛋以及孙海龙三人进山，江明亮因生病无法参加。 其实江林知道他的心思，只是不捅破罢了，再者说，人多也没用。 三人沿着山脚往北走，因为刘麻子若是上山，应该从距离他们屯子最近的地方，而不会绕到江家屯这边。 “刘麻子都逃两天了，夜里温差大，就算没饿死，也会冻死！”孙海龙抱着枪，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便神经兮兮地抬枪瞄准。 跟耍猴似的，江林真想踹他几脚。 “死要见尸，活要见人！”孙二蛋开口，“要是抓到刘麻子，说不定有奖赏！” “抓活口不太现实！刘麻子如果知道刘大奎死了，定会拼死抵抗！”江林继续道：“为了我们三人的安全，最好开枪！” “是啊，我还没娶媳妇，绝对不能冒任何风险！”孙海龙说道。 孙二蛋叹了口气，“别打要害！” 江林嘴角轻扯，就土枪的精准度，加上孙海龙的枪法，能避开要害？简直开玩笑。 三人沿着脚印进山，由于脚印比较多，也不确定哪个是刘大奎的，总之，他肯定躲在山里。 “大林子，前面有个山洞，咱们去看看。”孙二蛋指着前方说道。 江林也发现了，立马取下双管猎枪，“我们从旁边绕过去，脚下尽量不要发出声音。” 第41章 找到被咬死的尸体 孙海龙没有经历过，一下子紧张起来。 “林……林哥，我想去撒尿！” 江林愣了下，又一个熊包，低声道：“原地解决。” “不……不行啊，你们看着我尿不出来！”孙海龙转身去了旁边的树林。 孙二蛋摇头，“跟他爹一个德性！只要遇到危险就尿急！没有十分钟回不来，别等他了！” 江林没说什么，悄悄朝山洞靠近，雪地上有不少脚印，至少有五人来过。 来到洞口，江林侧耳倾听，没有听见任何动静，而且从脚印判断，人刚来不久，应该不是刘麻子。 他低声道：“二蛋叔，你留在外面，我进去瞧瞧。” “那你小心点！”关键时候，冲在最前面，还是江林靠谱，孙二蛋叮嘱一句，做好接应准备。 江林先是朝洞里瞟了一眼，里面黑漆漆地看不见。 他戒备着往里走，渐渐才看清楚，山洞不大，有二三十平方，地上有火堆，刚燃烧不久。 “二蛋叔，里面没人！” 孙二蛋走了进来，环视一眼后，说道：“应该是搜寻刘麻子的人，或者是猎人！” “这里没有粪便，说明呆的时间不久。” 挺有经验啊，江林认同，“咱们继续赶路吧。” 二人刚出山洞，却见孙海龙跑了过来，“我就知道洞里没人，刘麻子肯定躲到深山腹地去了！” 江林和孙二蛋相视一眼，没有搭理他。 不知走了多远，三人坐下来休息。 江林把携带的鹿肉，给每人撕了一块，正津津有味吃着呢，突然看到远处跑来一行人。 “可能是土匪，快隐蔽！”孙二蛋急忙提醒。 三人躲在一块巨石后面，江林不认为是土匪，因为土匪不敢光明正大的活动，当然，不能掉以轻心。 他观察着那伙的人动静。 “妈的，真倒霉，竟遇上金钱豹！” “都怪狗娃，他要是大声提醒，我们不进洞里，也不会遭到袭击！” “害我被咬伤，他活该被咬死！” “别嘟囔了，快离开这儿，我以后再也不进山了！” …… 四人狼狈不堪，匆匆跑来。 鲜血从其中一人胳膊上滴下，流了一路。 他们四人，只有一人手里有枪，其他人握着镰刀，棍棒。 孙二蛋说道：“那个拿枪的我认识，他叫刘富光！是刘家屯的民兵队长。” “你们两个先别出去，我去问下情况。” 金钱豹？江林听得清楚，这伙人遇上豹子了，听话音还被咬死一个。 “林……林哥，他们好像遇到豹子了，太危险啦，咱们赶紧撤吧。”孙海龙朝后看去，生怕窜出一只金钱豹来。 江林拍了下他的肩膀，“以后还是别进山了，容易被野兽咬死。” “嗯嗯，我再也不冒险了！”孙海龙连忙点头。 “富光老弟，你们怎么了？”孙二蛋拦住几人。 “别问了，快跑啊，前面有豹子！狗娃被豹子咬到脖子，人没了！” 刘富光他们脸色惨白，惊魂未定地跑了。 孙二蛋神色复杂，最终下定决心，“大林子，海龙，咱们也撤！” 江林以前可是维和军医啊，听闻有人被豹子咬伤，怎能见死不救？万一还没死呢。 想到这儿，他说道：“二蛋叔，你和海龙先走！我去看下伤者断气没？” “不行，你不知道豹子多凶猛！我不能让你冒险！”孙二蛋当即反对，抓起江林的胳膊就走，“没看见刘富光他们吗？魂都吓丢了！” “林哥，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你一个人干不过豹子！”孙海龙跑得比兔子还快，这货要是放在战场上，百分之百是逃兵。 江林停下，“不管人有没有死，我都要去看一眼！你放心，我有双管猎枪，一只豹子伤不了我！” 说完，甩开孙二蛋的手，他朝相反方向跑去。 “你这孩子，快回来！” 孙二蛋急得直跺脚，“海龙，你随刘富光他们一起走，我不能丢下大林子！” 他抱着枪，在后面追江林。 孙海龙也停下了，三人一起进山，自己逃跑，显得不仗义，让石头他们知道，还会跟着他混吗。 江林啊江林，你是把我往死里逼啊。 唉，有你陪着，一起上路也不孤单！老子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二蛋叔，你跑慢点，等等我！” 江林沿着血迹，穿过一片树林，追至一处洞穴。 从现场痕迹来看，刘富光一行就是在这儿遭到豹子袭击的，那么，伤者极有可能在洞里，那只金钱豹呢？是不是埋伏在洞里？ 他回头看了一眼，孙二蛋已追了上来。 江林马上做出噤声手势，后者会意，两人端着枪，小心翼翼地朝洞口行去。 孙海龙没有跟过去，他爬到一棵树上。 这个山洞有点低，江林弯着腰才能进去，他把孙二蛋挡在身后，就算遭到豹子袭击，也能给孙二蛋创造逃跑机会。 踏入洞里，便闻到浓郁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江林单膝跪地，端着枪搜寻，眼前逐渐变得清晰。 在前面两米处，躺着一个人，估计就是伤员，由于看不到最里面，不确定是否有豹子，他开了一枪。 “啊……” 以为江林看见豹子，孙二蛋本能地躲到一旁。 树上的孙海龙，虽然抱着枪，但浑身颤抖。 枪响之后，足足等了半分钟，没有任何动静，江林这才把枪斜挎肩上，走到伤者身边，抓着胳膊，拖到洞外。 “完犊子了！”他心里陡然一沉。 脖子上有处血口，处于颈动静位置，估计血都流干了，脸色惨如白脸，瞪着双眼，死不瞑目。 “是……是刘家屯的狗娃！以前当过兵！上有老，下有小，可惜了！” 孙二蛋叹了口气，“要是咬到其他位置，还有活命机会，却偏偏咬到脖子！该死的畜生！” 面对死者，江林有种无力感，“二蛋叔，咱们把他埋了吧，不然，秃鹫或其它野兽会把他吃掉。” “好，豹……豹子……” 江林猛地扭头，瞳孔陡缩，只见一只布满黑色环斑的豹子，正在爬树，树杈上站着孙海龙，他丝毫没有察觉。 “海龙，小心豹子！”孙二蛋扯着嗓子大喊。 “啊？哪有豹子？”孙海龙以为吓唬他，没有留意到下面。 “瘪犊子！咋不信呢！”孙二蛋不敢开枪，他怕误伤到孙海龙。 江林已将枪口指向金钱豹，眼看金钱豹距离孙海龙脚下不足半尺，砰的一声，他果断开枪。 扑通，金钱豹掉了下去！ 孙海龙下意识低头看去，吓得浑身一软，这才知道孙二蛋不是开玩笑，顿感后背一片冰凉。 砰。 江林又开一枪，这一次打在金钱豹屁股上。 金钱豹跟没事似的，一跃好几米，钻进树林不见了。 第42章 送死者回家 “二蛋叔，你找地方把人埋了，豹子受伤！我去干掉它！” 江林要为死者报仇，认为豹子跑不远，他飞快地追去。 “海龙，你个瘪犊子，还不快点下来帮忙！”孙二蛋没好气地骂了句，没用的废物，以后再也不带他进山。 不足百米距离，孙海龙硬是摔了两跤才到孙二蛋面前。 “是不是被豹子吓着了？”孙二蛋瞪他一眼。 “好悬啊，林哥又救我一命！”孙海龙看到死者惨状，吓得缩了缩脖子，要不是江林及时开枪，后果不堪设想。 “搭把手，把他抬到树林里埋了。” 接着，孙二蛋抓着死者两个胳膊，孙海龙抬着腿，朝树林走去。 另一边。 江林沿着豹子的脚印，紧追不舍。 一个家庭毁了，凶手是金钱豹，绝对不能让它逍遥法外。 也不知道追了多久，失去踪迹，有可能躲在某棵树上，或者钻入缝隙里。 江林有些纳闷，打中两枪，为啥没有流血，因为一路寻来，没有发现一滴血迹。 他担心进入了豹子的领地，只好快步离开。 很快，看到孙二蛋两个，以为把人埋了，走近一瞧，死者仍躺在地上。 “大林子，追上豹子没？”孙二蛋在他身上扫视一眼，见江林完好无损，才开口问他。 “逃了！”江林问：“怎么还没埋？” “他上有老母，下有妻子孩子，我觉得不该把他丢这儿，不如带下山，交给他的家人！” 孙二蛋神情肃然，说出心中想法，“当然，你们两个要是不同意，我一个人也弄不走，就把他埋这里！” 这次，孙海龙没发表意见，而是看向江林，“林哥，我听你的，你说咋办咱就咋办！” 江林想了想，道：“寻找刘麻子，需要时间，况且也得靠运气！二蛋叔说得对，不能让死者成为孤魂野鬼！” “我们带他下山！” 随后，江林抽出侵刀，砍下树枝，在孙二蛋协助下，做了一个简易雪爬犁。 江林来的时候带有麻绳，把尸体捆在雪爬犁上，由孙海龙拉着，他和孙二蛋一前一后警戒。 由于雪比较厚实，拉着费力，不大会，肾虚的孙海龙累得满头大汗。 江林本想拉一会，孙二蛋不让，他担心遇到大型猛兽，只有江林才能保护他们的安全。 一路上，孙二蛋和孙海龙轮流拉雪爬犁。 江林陷入沉思，让民兵上山搜查刘麻子不可取，今天就死了一个！要是让张中华知道，不知会怎么想。 赶到刘家屯，天色已晚。 远远地听到大人小孩的哭声，江林心里不是滋味。 进到院里，聚集着不少村民。 孙二蛋沉声喝道：“大家让一让，俺们把人送回来了！” 有人用手电筒照了下，确定是刘狗娃，死者家属扑上去，哭得撕心裂肺。 江林悄悄离开，来到刘富松家。 孟秀花站在大门口，直到江林走到近前，才认出他。 “大兄弟，你咋从那边过来？” “刘狗娃被豹子咬死，我来送尸体！”江林怕刘富松误会，说道：“富松哥睡了没？” “没呢！”孟秀花关上门，带着江林朝堂屋走去，叹了口气，“唉，太惨啦，一家老小怎么过啊！” “他不该进山！命该如此！”江林对刘狗娃更多的是同情。 他倒是走了，留下一家人痛不欲生。 “都怪张中华，不应该让民兵上山搜捕麻子！”孟秀花什么都知道，压低声道：“刘大奎被打死，是你的功劳吧！” 江林没否认，“禽兽不如的东西，应该先阉割再杀！” 孟秀花脚下一顿，江林比他想象中要狠，尤其一计漂亮的借刀杀人，简直天衣无缝，刘大奎到死恐怕都不知道是江林的杰作。 “老弟，我有话问你！” 里间传来刘富松的声音，江林走了进去。 刘富松靠墙坐在床上，神情激动，“你给我说说刘麻子怎会相信你的话。” 当得知刘大奎抢救无效死亡后，他比当初新婚之夜还高兴，晚饭时候，还喝了几口小酒。 一旁的孟秀花也想知道，眼神期待。 “不管是谁，只要知道自己的媳妇被侵犯，哪怕有一点血性！就不会善罢甘休！刘麻子有枪，冲动之下开枪杀人，在预料之中。” 其实江林没猜对，刘麻子是忌惮刘大奎的，若不是他媳妇说了几句刺激他的话，也不敢开枪。 “哈哈，跟你比计谋，我自愧不如！把秀花交给你，我就放心了！”刘富松哈哈大笑，他的笑既有除掉刘大奎的痛快，也有对自己即将死去的无奈。 不管江林是否答应拉帮套，只要有他罩着，就没人敢欺负孟秀花。 江林愣住，什么意思？怎么说把孟秀花交给他？ 孟秀花脸颊羞红，急忙岔开话题，“大兄弟，你还没吃吧，我给你做点去。” 江林摆摆手，“我一天没回家，我娘该等急了！得赶紧回去！” “好，改天让秀花炒两个菜，咱兄弟俩喝点！” 江林没让孟秀花送他，刚出屯子就看见孙二蛋和孙海龙。 “大林子，你去哪了？还以为你不声不响地回去了！”孙二蛋笑着问道。 “二蛋叔，我说他没走，现在信了吧？肯定去找相好的了！”孙海龙口不遮拦，嬉皮笑脸。 江林抬脚在他屁股上蹬了一脚，“你脑子天天想的啥？我去看望刘富松了，毕竟猎枪是他卖给我的！” 孙海龙讪笑，“刘富松的媳妇可是大美女，要是能够亲一口，美梦能做好几宿！” “你小子想媳妇了吧？”孙二蛋插了一嘴。 “二蛋叔，别把他憋坏了，赶紧给他介绍个小寡妇！” “林哥，你看不起谁呢！我非得娶个女知青给你瞧瞧！” “滚犊子，就你的条件还想找女知青！回去照照镜子！” …… 三人一路说笑，回到江家屯。 江林回到家，没想到江德贵正在等他，“你们三个都没事吧？” 刘狗娃被豹子咬死的事，他已经听说，担心三人的安全，故此来家里等着，要是再不回来，打算带人上山找他们。 “没有。”江林笑道。 “你们怎么才回来？”祁翠娥带着责备语气，儿子每一次进山，都让她提心吊胆。 “遇到刘狗娃的尸体，把他带下山，又送到他家里！”江林说明原因，为不让母亲担心，他没提遇到金钱豹的事。 “太危险了，咱以后不进山了！”祁翠娥对江德贵道：“要不你把大林子的民兵排长给撤掉吧。” 江德贵不知道怎么接话了，看向江林。 就在这时，小猞猁突然叫唤着朝院里跑去。 江林先是一愣，心道不会是狼来了吧，抓起猎枪，快步跟了出去。 第43章 带着猞猁进山 “江林回来没？” 院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江林看清楚对方，来者正是公安特派员张中华，他怎么没走？来找我干嘛。 他急忙叫住小猞猁，要是晚一点，就扑到张中华身上了，“领导，我回来了！” “你可让我担心坏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没法向你母亲交代！” 张中华一整天都在调查刘大奎的问题，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威胁，除了刘麻子的妻子外，没有人敢说实话。 然后，知道刘狗娃被咬死的消息，安抚家属几句后，因为担心江林一行，于是匆匆来到江家屯，听说都还没回来，心急如焚。 他在江德贵家饭都没吃就来了。 “你小子确实有本事，不像刘富光他们，刘狗娃被豹子咬死，他们却跑了！” 张中华语重心长道：“我经过慎重考虑，其他民兵就不安排进山了，你和二蛋再找一天，要是还找不到刘麻子的行踪，那就算了！” “冰天雪地的，山里又那么危险，刘麻子要么下山找吃的，要么死在山上！不能因为他，再死人啦！” “我觉得可行！二蛋对山里地形熟悉，又有狩猎经验，大林子枪法出神，一身本领，他们两个做搭档，老虎见到也得躲着走！” 江德贵说着从屋里出来，“大林子，你时刻要把安全放在首位，只要觉得危险，立马躲起来！” 他的目光落在张中华腰上的驳壳枪上，“为安全起见，我建议把你的枪借大林子用一下！” 张中华急忙摆手，“我的枪是备过案的，包括子弹数量都有记录，江林，我这枪还真不能让你用。” 江德贵不乐意了，“大林子协助你办案，是冒着生命危险，好歹你给他申请一把枪吧。” “德贵，你是生产队长，搞一把好枪难吗？说不定你家里就有！”张中华黑着脸，“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屯子有几把枪，都在谁手里，我可清楚得很。” “没有，我家真没有！”江德贵解释道：“一把破土枪，早就坏掉了，也不知道扔哪儿去了。” “咱们走吧，大林子累了一天，让他赶紧吃点饭睡觉！” 他拉着张中华离开。 德贵叔家里有枪？不会吧？没有听说啊，江林轻轻摇头。 祁翠娥深深叹口气，“听娘的，咱以后不进山了行吗？” “我进山那么多次，每次都毫发无损！娘，不必太担心！我有自保能力！” 江林立马转移话题，“中药喝了几天，效果怎么样？” 祁翠娥听闻，脸上一喜，“效果挺好，这两天我的咳喘明显减轻！嗓子眼也没那么痒了，喘气也没以前费力啦。” “只要对症就好，下次去公社，再抓两个疗程的！” 吃过晚饭，江林来到山脚下，江明亮在值夜班，可能是因为没上山，觉得不好意思吧，主动要求值班巡逻。 江林到的时候，他正在烤火，这么做也是防止狼群下山。 “大林子，要不你回家带点狼肉过来，咱们烤着吃！” “不饿，我刚吃饱！”江林爬到山上，观察片刻，没有发现异常，回到火堆旁，可惜没有手电筒，不然，好歹去抓几只野鸡。 这件事他记在了心上，回头到供销社买一个，在这个还没有用上电的年代，手电筒可是宝贝，目前，整个江家屯都没有几个。 “大林子，其实我也想跟你一起上山，不知咋的，我一直拉稀！” 毕竟江林现在是民兵排长，又是江德贵和孙二蛋身边的红人，不能得罪。 江林知道他的心思，只是看透不说透，说道：“人去多了，反而不好！明天我和二蛋叔去！你和海龙守护好屯子！” 本以为明天江林会让他去，听到此话，暗暗松口气，“放心吧，我就守这儿，哪怕一只耗子，也别想从我眼皮子底下过去！” 第二天。 江林带上装备，正准备走时，小猞猁抱住他的腿，叫个不停。 “你想跟我一起上山？” 他只是随口一问，却见小猞猁叫唤着点头。 居然能听懂人话，这小东西成精了。 “哥，你带上我吧！”江芬芳背着箭筒，拿着弓箭，满眼期待地看着江林。 “昨天刚被咬死一个，你去凑什么热闹！”不等江林开口，祁翠娥断然拒绝。 江芬芳嘟起小嘴，“我的箭法可准了。” “人家有枪都被野兽袭击了，弓箭有枪好使吗？”儿子进山，祁翠娥心里原本就烦躁，好嘛，把气撒在女儿身上。 江林见势不妙，快步离去，小猞猁紧跟身后。 孙二蛋已在山脚下等候，他盯着猞猁，眉头紧锁，“你还真养着啊？” 江林笑道：“当野猫养着玩呗！芬芳和绵绵都喜欢它！” “那你可小心点！要是养不熟，早点扔山里或者炖吃掉！” 小猞猁似乎听懂了，呲牙咧嘴冲他吼叫。 “行了，别叫啦！” 江林喝斥一声，小猞猁立马安静下来，随后，二人一兽，沿着昨天的路线，进入大山。 “哟，你家猞猁不会跑了吧？我给你说，除了猴子外，其他野兽都喂不熟！一旦没吃的了，就会咬主人！” 见小猞猁朝远处跑去，孙二蛋以为不会回来了，“野兽，任何时候都有野性！只适合生活在山林里……” 然而，话没说完，却见小猞猁跑回，还叼着一只野鼠。 它也不吃，丢到江林脚边。 “行啊，你咋训得这么听话？”孙二蛋颇为惊讶。 “你吃了吧。”直到江林发话，小猞猁才把野鼠吞到肚子里。 “实不相瞒！不是教的，是它有灵性！” 孙二蛋感到不可思议，对小猞猁的看法有所改观。 今天，太阳偷偷躲了起来，天空灰蒙蒙的，天气格外冷。 快中午时候，江林听到秃鹫的叫声，说明附近有腐尸，只是不知道是人还是动物的。 “二蛋叔，咱们去瞧瞧。” 几分钟后，秃鹫进入视野，小猞猁率先冲了过去。 看到人类，秃鹫展翅飞走。 江林快步赶到地方，发现地上是一只狍子，除了头是完整的，只剩下皮和骨架了。 狍子是怎么死的？ 他蹲下身子，仔细查看，然后，看到了钢珠。 “是土枪打死的！”孙二蛋说道。 江林点头，“当时没打死，不然，狍子的尸体不会在这儿！” “敢来这么危险的地方，除了猎人就是土匪！”孙二蛋说出自己的推测。 “还有一种可能，是逃犯！”江林想到刘麻子手里有猎枪，根据狍子的血迹，死亡时间不超过十个小时。 那么，刘麻子极有可能就在附近。 第44章 跟冯婉如一起去县城 “你不会怀疑是刘麻子开枪打的吧？” 孙二蛋顿时也想到了刘麻子。 江林郑重点头，“昨天我追豹子时，经过这一片，没有发现狍子！另外，从血迹来看，狍子死亡时间不长，不然，早被野兽或者秃鹫吃掉了！” 听闻，孙二蛋若有所思，突然说道：“咱们沿着血迹找，能找到在哪儿开的枪！再循着开枪者的足迹！究竟是谁，很快就能知道！” 江林跟他的想法一样，立马进行追踪。 在几公里外的地方，发现开枪者的脚印，又走了没多远，地面出现多个脚印，从脚印判断，至少六个人。 雪窝里还扔着一个破旧的火车头帽子，而且还残留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什么情况？不会是土匪吧？”尽管孙二蛋经验丰富，但此刻也一团迷糊。 江林摇了摇头，“应该是两伙人，地面有厮打痕迹！” 说话间，他捡起一枚扣子。 “难道是刘麻子遇到土匪，被抓走了？”孙二蛋下意识脱口而出。 “不好说，咱们找找看。” 江林也没法确定，突然，小猞猁叫着朝前跑去。 肯定发现异常了，江林和孙二蛋相视一眼，马上抱着枪跟上。 几百米外，在一块没有雪的空地上，有柴火烧过的痕迹，而且一根比较粗的树枝，还在冒着烟。 地上丢着几个烟头，还有牛肉罐头盒子。 别说刘麻子了，整个刘家屯和江家屯，估计都没人吃得起牛肉罐头，定是真正的土匪。 “大林子，你的小野猫在干嘛？”孙二蛋看着远处的小猞猁，疑惑地说道。 江林转头望去，只见小猞猁在一堆雪里扒拉着，莫非雪下面有什么东西？他大步走到近前，瞳孔不由陡然一缩，因为他看到一只手。 “二蛋叔，这里有具尸体。” 他快速将雪堆扒开，露出一个男人的尸体，死者胡子拉扯，脸上有块明显的刀疤，而且右眼珠没了。 身上有多处伤口，致命伤在胸口，像是土枪打的，伤及心脏。 孙二蛋大惊失色，“我没猜错的话，他是独眼龙何金山！” “你认识？”江林问道。 “三年前，他身背十几条人命，当时几千民兵搜山，也没找到他！以为他逃去外地了！没想到还在山上！” 孙二蛋皱眉道：“显然是枪伤致死！有可能是内讧。” 江林在死者身上翻了一遍，除了几枚弹壳，什么都没有。 “泯灭人性！让野兽吃掉算了！”江林对恶人没有任何好感，更不会有丝毫同情。 孙二蛋一声轻叹，“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听说他娘被邻居打死，他把人家一大家子灭门了！相当惨烈！” “为母报仇没错，但不该乱杀无辜！” 随着孙二蛋讲述，江林逐渐想起来，说道：“把他埋了吧。” 孙二蛋没吭声，江林取下侵刀，在低洼处挖了个坑，刚能容下尸体，上面盖了一层土，又敷上积雪，末了，江林又插了根木棍，刻下何金山的名字。 “大林子，咱们下山吧，到家就该黑透了。” 土匪人数众多，身上应该都有枪，再者，一时半会，未必找得到，况且，江林他们没有义务清剿土匪，所以，他答应下山。 正如孙二蛋所言，回到家已是晚上九点多，江林吃了点东西，回屋画图，靠着记忆，他把豹子出没的地方，何金山所埋位置，画了一个图纸。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闭上眼睛，便是何金山的凄惨模样。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但冤有头债有主！不该杀害无辜的性命。 第二天，江林正在吃早饭，张中华，江德贵及孙二蛋来了，他们没进院子。 “江林，你描述一下死者的容貌！”张中华说道。 江林跟孙二蛋说得一致，了结一桩案子，张中华心里高兴，但迟迟抓不到刘麻子，心中着急。 “江林，县里派来的人快到了，你能带路去找尸体吗？” 江林打算去找冯婉如拿杂志，看来只能往后推了。 以为他不想去，孙二蛋说道：“我记性不好，不一定能找到地方，大林子，你就去吧。” “况且，那边有豹子，除了你没人能对付！” 江林拿出一张地图，“我已把位置画了出来！只要不迷方向，就能轻松找到何金山的坟！” 张中华看了眼地图，忍不住夸赞，“标注得很清楚，不用带路了。” “另外，县里派来三人，身上都有枪，不管遇到什么样的野兽，俺们四个能够应对。” 待几人走后，江林离开江家屯，赶到公社会中药铺时，冯婉如正在给客户抓药。 直到忙完，笑道：“小林，你是来拿杂志的吧？” “是啊，这几天在家里闲着没事干。”江林应道。 冯婉如穿着白大褂，那精致的容颜，宛若盛开的雪莲，高贵典雅。 “我打算下午去县里拿，这样吧，我们一起去，顺便给你介绍下我朋友。” 冯婉如脱掉白大褂，对余辉交代几句，提着包带着江林离开。 这里没有公交车，难道冯婉如有自己的汽车？ 片刻之后，江林苦笑，冯婉如竟雇了一辆马车。 “小林，我朋友是新华书店的店长，你若跟她打好关系！以后不用经过我，可以跟他联系！” 冯婉如说话时候，特别好看，尤其两个浅浅的小酒窝，格外迷人。 她在试探我吗？江林不可能直接跟她朋友联系，这样做不仅不地道，还招人烦。 “婉如姐，有关翻译方面的活，我只跟你联系！”然后，又补充一句，“你朋友之所以让我翻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况且，我去县城不方便！” “你放心，等我发达了，不会忘记你的好！” 冯婉如满意地点点头，这小子年纪不大，还挺会做人，对他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婉如姐，你是本地人吗？”江林只知道她是中药铺的主任，对她的个人情况一无所知。 冯婉如的目光变得悠远，迟疑几秒后，说道：“我家在首都！” “你这几天没上山打猎吗？” “没有，我那边发生了命案，正在协助公安进山搜捕嫌犯！” 冯婉如似乎很感兴趣，“什么原因杀人？” 江林详细地讲述一遍，包括刘狗娃被豹子咬死，以及发现何金山的尸体，全都说了。 冯婉如听后，义愤填膺，居然侵犯那么多妇女，简直禽兽不如，丧心病狂。 “那种畜生，活该被杀！” “山里危险，你没义务协助公安抓人！” …… 不知不觉，到了县城，抵达新华书店。 冯婉如带着江林朝一个女人走去，后者长发披肩，坐在办公桌前，优雅地喝着茶。 真美，她的美丝毫不逊于冯婉如，还比她年轻。 第45章 怀疑江林的身份 “婉如，你不是说下午来吗？” 女人起身，笑容可掬。 她的声音甜美，要是唱歌的话，应该很好听。 冯婉如笑道：“我是打算下午来，可是急着拿杂志啊！” “给你介绍下，他就是江林！江林，她是我的好姐妹，也是这里的店长柳嫣然！” “你好柳店长！”江林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柳嫣然在江林身上打量几眼，柳眉微凝，“想不到你就是那个翻译高手，如此年轻！” “我很好奇，你的英语为何那么好！” 县高中自从文化运动停课后，至今还没恢复，眼前小伙绝不是高中生，一个初中生根本就没这么高的水平。 难道生长在国外？ 针对这个问题，江林早已想好说辞，说道：“我是自学的。” “不可能吧？很多是医学术语，就算是医学大学生，也未必能翻译出来……”显然，柳嫣然一点都不信。 好在冯婉如及时打圆场，“不管他是怎么学的，只要他翻译的没问题就行！” 柳嫣然点头，“你想看啥书自己去找，我和江林单独聊几句！” 冯婉如愣了下，富有眼色地走开。 “江林，上次你翻译的千金方，她给你多少钱？”待冯婉如离开，柳嫣然马上变得严肃起来。 怎么问这个问题，绝对不能说，江林轻轻摇头，“婉如姐没给你说吗？我拿到了该有的稿酬！” “多少钱？”柳嫣然再次问道。 冯婉如是中间人，吃点回扣很正常，说道：“你最好问她！” “我想知道她有没有少给你，只要你如实说出来，以后不用经过她，咱们单独合作！我不妨告诉你，目前，有大量的国内外书籍需要翻译！你挣到的钱将会更多！” 肯定在考验我，江林不会上当，“有什么问题你问婉如姐，另外，我家距离这儿太远，交通不便，一年来不了几次！” “我还是找婉如姐拿翻译资料吧！” 此言一出，柳嫣然非但没生气，反而多了一抹欣赏之色，但冷着脸道：“既然你不识好歹！不用你翻译了，你走吧！” 啥情况？不会玩真的吧？江林微微一愣，但没有任何犹豫，“柳店长，打扰了！” 他决然地转身离去，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 嗯？柳嫣然撩起眼皮，是认为离开他找不到翻译的人了吗？这年代挣钱那么难！他愿意失去这个机会？ 一时间，竟看不透江林的心思。 几分钟后，冯婉如走了过来，没有看到江林，问道：“江林呢？” 柳嫣然神色凝重，“你对他了解多少？” “怎么了？有问题吗？”冯婉如眉头微挑。 “你想一下，他年纪轻轻，英语那么好，肯定有问题！所谓自学成材，你信吗？”柳嫣然继续说道：“让他翻译一些医学书籍，问题不大，但是，一些重要文件绝对不能让他碰！” “万一他是间谍，我们都会倒霉！” 冯婉如不以为然，“他就是三道口公社的山民，怎么可能是间谍！是你想多了！再者说，能有什么机密文件？” 柳嫣然叹口气，“有些事情，我不能说！对了，我刚才考验过他，算是过关！” 说话间，她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新英格兰医学杂志》，“还让他翻译！虽然英语好，但翻译成汉语未必行！就看他的水平了！” “我还是不太放心，有时间你去他家一趟！一定要了解清楚！” 冯婉如不乐意了，“不就翻译几本书嘛！那么多屁事！你太谨慎啦！” “小心驶得万年船！我手里真有重要资料，唉，都是文化运动害的，要不是找不到翻译人才，怎会随便找个来路不明的。” “别瞎说啊，小林可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人家天赋异禀，你却疑神疑鬼！再胡说八道，以后我不让他接你的活！” “咦？你那么袒护他？莫不是有什么想法？婉如，不要忘记你的身份！要是想男人，让你老公休假来陪你几天！” 冯婉如瞪柳嫣然一眼，“是你想男人吧？你都多大了！挑来捡去，小心嫁不出去！” 说完，转身朝外走去。 “喂，你不留下吃饭吗？”柳嫣然喊道。 “不了！译文的钱，还按照之前说好的。” 冯婉如头也没回，出了新华书店，见江林站在路边，带他去了国营饭店。 一份红烧肉，一份麻辣鱼，两份大米饭。 “小林，你喝酒吗？” 江林轻轻摇头，“我不喝。” 出门在外，少喝酒多吃菜，就算遇到劫匪也不怕。 二人吃过饭，江林没带粮票，但仍是硬着头皮去付钱，这才知道冯婉如已经结过账，心里想着以后咋补偿她。 “小林，这本杂志按六十，你看咋样？” 离开饭店，冯婉如把杂志交给江林，其实江林的要求不高，五十左右都能接受，笑道：“婉如姐，我相信你，给多少都行！” “不怕我骗你？”冯婉如嘴角微扬。 “你若不给我介绍活，我一分钱都赚不到！” 江林是发自肺腑地感激这个女人，是她给了自己财路。 “嗯，算你有良心！回去坐马车的费用你来付啊！” 冯婉如找了一辆马车，讨价还价后，二人离开县城。 良久，她看着江林说道：“如果我说没有从中间拿好处，你信吗？” 江林自是不信，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人，况且，他与冯婉如是合作关系。 他违心地点头，“相信。” 冯婉如却摇摇头，“换成任何人都不会相信！你也一样！” “其实我有事求你！我爷爷以前上过战场，身体很不好，医生说百年人参对他的身体大有益处！几年来，人参倒是没少见，但没遇到百年人参！” “你能够寻到五十年以上的野桑黄，也有可能发现野人参！当然，你也可以留意那些采参人，总之，我需要你帮忙！” 见江林不说话，又道：“钱不是问题！” 江林心里清楚，不管什么朝代，百年人参都价值不菲，她爷爷买得起吗？ “好，以后进山，我会留意的！”他毫不犹豫地答应。 冯婉如对他好，理应报答，再者，她爷爷是一名老军人，江林敬佩。 在三道口公社，冯婉如下车后，江林跟车夫加了钱，到供销社花130块钱买了台鹿牌缝纫机，而且还买了听诊器，止血带，剪刀，消毒液，以及药箱等等，完全是郎中的常用物品。 他还想着下次去县里，买点青霉素，安乃近之类的常用药，一旦遇到紧急情况，也能自行处理。 车夫下巴都快惊掉了，想不到江林这么有钱。 居然有钱买缝纫机，他哪来的钱和票？肯定来路不正，必须告发他。 在距离供销社不远处，站着一个女人，目光阴毒地看着江林。 第46章 被何春妮举报 就在江林坐上马车即将离开时，被一个女人给拦住。 “江林，是你租的马车吗？随便带上我！” 江林有些意外，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三婶何春妮。 车夫立即说道：“拉的东西太重，我怕把马累坏了！” 何春妮可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坐到马车上，“我是他亲三婶！” “那……得加钱，至少加五毛！”车夫本不想拉，当得知是江林的亲戚，勉强答应下来。 “人家也不容易，掏钱吧。”江林冷声道。 居然还有脸说出跟他是亲属关系，不会让何春妮占他任何便宜。 何春妮撇了撇嘴，“上百块的缝纫机你都买得起，还在乎几毛钱吗？江林，别这么抠门！” “我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况且花完了！” “我只有三毛。” 何春妮赌气地摸出手帕，从里面拿出三张一角的。 车夫还没再说什么。 江林也不看她，索性闭目养神。 何春妮的目光都没离开过缝纫机，要是送给她的该多好。 老大江永生死好几年了，就算留点积蓄，也早该花光了，不可能拿出上百块钱，钱哪来的？ 反正不是偷就是抢的。 她可听说了，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不少人遭到抢劫，难不成跟江林有关？ 何春妮越想越离谱。 “江林，我以前问过，缝纫机要一百三十块钱呢，还要缝纫机票，你哪来的钱？” “我知道你在装睡！给三婶说实话，是不是做了违法的事？” “趁着公安没找上门之前，把钱还给人家……” 江林豁然睁开眼，“够了，有完没完！再不把嘴闭上，我把你踢下去！” 自从上次被江林打后，何春妮心里留下阴影，因此，吓得不敢吭声了，半路上要是被打，找谁说理去。 回到屯里，何春妮立马变脸，提前下车，直奔队部。 车夫帮着把缝纫机卸下后就走了，大门紧闭，还上了锁，都去哪儿了？江林皱起眉头。 他在一块砖头下面找到钥匙，刚把缝纫机搬进屋里，来了一群人，为首者是江德贵，后面跟着何春妮，尤凤娟，以及几个妇女。 “德贵叔，有事吗？” 看到何春妮也跟着，江林微微皱眉。 江德贵先是看了眼何春妮，这才说道：“听说你买了一台缝纫机，是真的吗？” 消息挺灵通，想必是何春妮说的，江林点头，“是真的。” “接到你三婶举报，说你的钱来路不正，你给她解释一下。” 何春妮脸色顿时变了，她是举报人，怎能直接说出她呢。 “德贵叔，她是看我买缝纫机眼红了，故意诬陷我，败坏我的名声！”现在的江林可不会任人拿捏。 “你不说，就是做贼心虚！让公安来调查你！”何春妮认为江林怕了，得意地扬起下巴。 二婶尤凤娟也冷嘲热讽，“一台缝纫机要一百多块，整个江家屯除了你家，没人买得起！那就奇怪了，前些天，你家连吃的都没有，突然间哪来那么多钱？” “队长，你要仔细调查！” 江德贵沉着脸，“你们两个真是他的好婶子！永生对你们家的好，难道都忘了！” “一码归一码！队长，他要是手脚不干净，以后谁还敢跟他家做邻居！”何春妮有意激起大家的情绪，她心里清楚，只要江林说不出收入来源，都会怀疑他，今后估计娶媳妇都难。 好恶毒啊，直接给他扣上手脚不干净的帽子，江林嘴角微扬，“德贵叔，我举报何春妮跟别的男人有染，怀的是别人的种！” 此话一出，现场所有人都惊呆住。 尤其是何春妮愣了几秒，怒吼道：“你血口喷人！孩子是永昌的！” 看着对方气急败坏的样子，江林气定神闲，“那就让德贵叔好好调查下，要是查不出来，让公安来查！” 好一招以牙还牙，江德贵想笑，这小子脑子真好使。 “哦，我明白了，江林，你真够阴毒的，你这么诬陷我，不管结果如何，别人都会怀疑我不守妇道！永昌也会跟我有隔阂！你简直不是人！” “你随意诬陷我！想过后果没？”江林毫不客气的上前就是一巴掌！打得何春妮原地转了一圈。 一个个本能的后退，想不到江林说打人就打人。 “你三番两次找茬！何春妮，是不是觉得我不敢把你怎么着？没有证据，胡乱诬陷！谁给你的狗胆？” 在场之人，都没见过江林这种气场，就连江德贵都感到惊讶。 “行啦，都别闹了！他三婶，以后管好你的嘴！事情至此为止，散了！” “我被打了，不能就这么完事！”何春妮捂着脸，气鼓鼓的，两只小白兔，都快蹦出来。 “你不诬陷他，他会打你吗？再闹下去，我不管了！等会张中华及县里公安从山上下来，让他们介入！到时候，连同你是否有外遇的事也要查一查！” 何春妮顿时宛如霜打的茄子，狠狠瞪江林一眼，愤然地离去。 其他人也跟着走了。 江德贵苦笑道：“大林子，其实我不想来，但也想让你澄清下，以免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 为打消江德贵的怀疑，江林说道：“我在山里采了点药材，然后，换了点钱！没想到何春妮这么坏！” “你小子怎么不早说？省得那些娘们嚼舌根！” 江德贵暗中松口气，虽然相信江林不会乱来，但也想知道实情。 “我行得正，坐得端，何须屈尊畏谗言！只要让我听见背后说我的坏话，大耳刮子伺候！” “你小子叭叭的，啥时候变得这么能说会道！刚才的事别放在心上，我先回去了。” 待江德贵走后，江林把缝纫机移到合适位置，然后，锁上大门，朝山脚走去。 遇到孙海州，有他领着，找到祁翠娥三人。 “哥哥，二姐打了一只野鸡！” 江绵绵兴奋地冲他招手。 小猞猁一路狂奔，朝江林跑来。 江林将它抱起，看到母亲手里提着野鸡，芬芳的箭法可以啊。 “大林子，这是芬芳打的！一箭就射中了！”祁翠娥炫耀道。 江林扫视一眼，问道：“芬芳呢？” 祁翠娥指向远处，“在那边寻找野兔……” 话没说完，只见江芬芳朝这边跑来，并大声呼喊，“娘，带绵绵快跑，有……有野猪……” 江林神色骤变，他没带家伙，急声道：“娘，你们快走！” 他放下猞猁，前去支援，只见一头体格庞大的野猪朝江芬芳冲去，将她撞翻在地。 相距几十米，江林心急如焚，只能大声喊道：“用弓箭射它。” 第47章 追踪野猪 嗖。 小猞猁比江林跑得还快，而且还叫唤着。 那头野猪把江芬芳撞倒后，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转了一小圈，脑袋一甩，再度朝她撞去，大概是听到猞猁的叫声了，它的动作忽然一滞。 不等野猪反应过来，小猞猁已跳到江芬芳近前，将她护在身后，并且呲牙咧嘴地冲野猪吼叫。 猞猁尚小，虽然不惧野猪，但也不敢主动攻击，如果是成年猞猁，野猪就惨了。 就算这样，野猪本能地后撤，江芬芳趁机射出一箭，正中野猪头部，可惜力量不够大，箭矢没能穿透头骨，掉落地上。 野猪嗷嗷着掉头跑了，直奔江林而去。 小猞猁蒙了，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保护谁。 急速奔跑的江林突然停下，看着野猪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过来，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手里没有家伙，断不可被野猪撞到。 尤其那锋利的牙齿，一旦被咬住，能撕下一块肉。 他对野猪比较了解，猪首如棒，猪嘴似锥，而且皮糙肉厚，一般的弓箭杀不死它，因为身上有一层坚固的保护层，被称为野猪披甲，这是野猪常年用肩膀，脊背磨沙土，蹭油松形成的。 当然，若用二十一世纪那种威力强大的复合弓，也能射杀它。 就在野猪冲到近前时，江林横着跳了出去。 野猪扑了个空，冲出去四五米远。 江林赤手空拳，自是不敢跟野猪硬碰硬，他撒腿朝江芬芳那边跑，大声喊道：“弓箭扔过来，你快上树！” 野猪似乎没打算放过江林，再次追上他，不过，被小猞猁给拦住，江林得以及时拿到弓箭，江芬芳也爬到了树上。 砰。 就在江林搭弓拉箭之际，小猞猁被野猪撞飞出去，在雪地里翻了好几个滚。 咻。 与此同时，箭矢激射而出，射中野猪的嘴，野猪吃痛，惨叫着朝山上跑。 江林要杀野猪，没时间查看小猞猁的伤势，接着，第二箭射出，射穿野猪的后腿，尽管受伤了，但没有影响到野猪的奔跑速度。 这头野猪至少有二百公斤重，要是杀死，能吃到过年。 因此，江林一直在后面追，还滑倒几次，而野猪跑得太快，横冲直撞，即使从高处摔下去也没事。 江林则不然，还要躲避一些障碍物，所以，不大一会，就失去了野猪的踪迹。 另外，江林感到体力不支，要是就这么回去，心有不甘，他想知道野猪躲在何处，于是循着野猪脚印搜寻，最终锁定在一片树林。 他对这一带比较熟悉，树林有二三十亩，想要找到野猪是有难度的，主要范围太大了。 天色已经暗下来，进去寻找，不太现实！ 以防夜长梦多，要是让野猪逃出这片林子，太可惜了。 想及至此，他立即原路返回。 山脚下，祁翠娥，孙海州，江芬芳和江绵绵，都还没走。 江芬芳抱着小猞猁，问道：“哥，野猪是不是逃跑了？” 江林点头，“躲进一处林子里！” “没伤到人就好，咱们快回家吧。”虽然祁翠娥也想让儿子杀掉野猪，但更关心儿子的安危。 “连野猪都下山了，估计寻找食物的！这里已不安全，芬芳，以后别再来这儿！” “娘，我射中野猪头了，不知道咋那么结实，像是射在石头上！”江芬芳原本不把野猪放在眼里，认为一箭就能射死，直到发现伤不到它，才知道野猪有多么可怕。 “你的力量太小！应该射野猪的薄弱之处！但想杀掉它，没那么容易！”江林又看向孙海州，一次还没给他治疗，说道：“明天傍晚时候，去我家找我！” 孙海州连忙点头，并冲他笑了笑。 一家四口回到家中，当看到崭新的缝纫机，祁翠娥顿时愣住。 “大……大林子，哪来的？” “在供销社买的！以后做衣服就方便了！”江林说道。 祁翠娥用手轻轻抚摸着缝纫机，她做梦都想拥有一台，想不到儿子帮她实现了。 “光有钱也不行，还需要票，你从哪儿弄的票？” 从票贩子手里买票的事，不能往外说，江林想到冯婉如，说道：“从中药铺老板手里买的。” “娘，这就是缝纫机吗？”江芬芳没有见过，好奇地问道。 “是啊，做衣服可好使了！”祁翠娥搬来椅子，开始捣鼓起来。 江林回屋背起双管猎枪，在腰间别上侵刀！准备溜走，却被江芬芳发现，拿起弓箭追了出去。 小猞猁从江绵绵怀里跳下，也往外跑。 “雪豹，别跑啊！” 她跟着往外追。 大门外，江林察觉身后的二妹，说道：“我去把野猪宰了！你留在家里。” “我不，我要跟你一起去！”江芬芳上前搂住江林的胳膊，撒娇地摇晃着，“我保证不拖你的后腿！等你把野猪打死，一个人弄不回来，我能帮你。” 江林想了想，点头道：“好吧，不过，我有个条件，你不能任性，必须听话。” “行，我啥都听你的。”江芬芳马上做出保证，一想到猎杀野猪，就兴奋不已。 “我也要去。”江绵绵仰着头，一脸期待。 江林蹲下，扶着她的肩膀，笑道：“你也看到了，野猪有多凶！你留在家里帮娘做饭，我跟你二姐很快就回来！到时候给你做红烧肉！” “好吧！” 江绵绵乖巧地回院里，并关上大门。 江林来到孙海龙家，借来手电筒，兄妹二人上山，小猞猁围着两人跑来跑去，也不知道累。 等赶到那片树林，天色彻底黑透，天上除了满天星辰，没有月亮，二人被黑幕笼罩着。 江林打开手电筒，循着野猪脚印往林子里走。 不知道是不是喜欢光，小猞猁在前面上蹿下跳。 而江芬芳握着弓箭，随着光线照射到的地方，不停地扫视。 “哥，这里有没有鬼啊？” 时不时听到怪叫声，到处又是黑漆漆的，江芬芳感到毛骨悚然，小腿都忍不住打战。 也是啊，她还不到十五岁，相比城市里那些同龄女孩，胆子已经够大了。 “世上不存在鬼魂！都是吓人的！芬芳，你不要乱看，盯着前方就行。” 江林柔声安慰，“你要相信科学，人死如灯灭……”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自己穿越过来算怎么回事？怕是科学也无法解释。 “哥，我好像看到野猪了！” 突然，江芬芳扯了下江林的衣服。 第48章 三人被土匪绑走 其实江林也发现了，他用手电筒快速朝附近扫了一下，确定只有一头野猪，说道：“你躲在树后面！” 他用嘴咬住手电筒，麻利地取下猎枪。 目测，距离野猪有十几米左右，中间有树挡着，直接开枪，子弹过不去。 江林慢慢朝前靠近，寻找最佳射击位置。 哪知小猞猁叫着冲了过去，这样一来，定会惊动野猪，要是跑了，夜里怎么追啊。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把江林气的，早知道就不带它来了。 他快走几步，“雪豹，快闪开！” 小猞猁快到野猪近前时，停了下来，大概是听到江林的喊声，刺溜爬到了树上。 此时，野猪已被惊动，挣扎着要站起。 砰砰。 江林扣动扳机，连开两枪。 他一边朝前逼近，一边娴熟地退出弹壳，随手又压入两颗子弹。 听到枪声，小猞猁吓得也不敢叫了。 野猪的四肢还在乱蹬，以防还有攻击性，在距离两米的地方，江林又补了一枪，击中野猪的脑袋。 很快，野猪安静下来，周围的雪都染成了红色。 江林上前踢了几脚，确定野猪死透后，才收起猎枪。 小猞猁从树上跳下，死死咬住猪尾巴。 “哥，打死没？” 江芬芳问道。 “死了，过来吧。”江林又在四周照了一眼，取下侵刀，砍树枝制作雪爬犁，他是有备而来，带了麻绳。 有了上次经验，一个简易雪爬犁很快做成了，应该能承载三百左右的野猪。 “哥，野猪好大啊！以后我们能天天吃饺子！” 江芬芳将猪腿上的箭矢拔出，她知道这是哥哥射的。 “天天吃不腻啊？要变着花样吃，比如红烧肘子，红烧肉，爆炒猪大肠等等，保证美味可口！”江林拉着雪爬犁走来，“还有香辣猪蹄！” “哥，你咋知道那么多？”江芬芳越来越发现江林的变化，与以前完全不同，要不是长得一模一样，肯定不相信是他。 “哦，我昨天去县城办事，朋友请我吃饭，吃了红烧肉！” 随后，在江芬芳协助下，把野猪捆在雪爬犁上，小猞猁站在野猪身上，兄妹两个拉着下山。 回到家，已是深夜。 当看到拉回这么大一头野猪，祁翠娥眼珠子都快跳了出来，她做梦都没想到儿子和女儿去抓野猪了，而且都安然无恙。 不等江林喘口气，响起敲门声，“大林子，睡了没？我找你有急事！” 是江德贵的声音，怎么大半夜的来找他，难道出什么事了？ 他急忙打开大门。 “大事不好了！” 门外不光站着江德贵，还有孙二蛋。 “怎么了？”江林疑惑道。 “二蛋，你来说。”江德贵叹了口气。 孙二蛋声音颤抖，“我带着张中华他们去寻找尸体，结果遇到土匪，对方人多，不但有枪，还有手雷！” “结果，双方交上火，我跟他们跑散了，然后，躲到一棵大树上，才逃过一劫！” “直到天黑，我才敢下山！途中遇到一个从县里来的公安，手筋脚筋被挑断，还身中两枪，见到他时就快不行了，他告诉我，其他人都被土匪抓走了！” “我想把他背下山，他断气了！” 听完，江林心情十分沉重，土匪太猖狂了，竟敢杀害公安。 “大林子，我已派人去县城报信！现在张中华他们三个生死未卜！你是民兵排长，你说该怎么办？” 遇上那些穷凶极恶的悍匪，会死人的，江德贵想救人，又不敢让江林去，万一有个闪失，无法向祁翠娥交代。 县公安赶到这儿，也要天亮后，他担心那三人惨遭不测。 “我去救人！二蛋叔，你给我说下大概位置！”那些土匪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必须彻底铲除。 “我跟你一起去！”孙二蛋想起江德贵的话，如果张中华一行不幸全部牺牲，他却独自活着回来，难免让人怀疑，毕竟他是带路的。 想要撇清关系，至少保证一名公安活下来。 此时的孙二蛋忐忑不安，只能要求进山。 “好，容我回去收拾下。” 江德贵叮嘱道：“你们的任务是寻找他们几个被带去了哪里，千万别贸然行动！” “晚上山里伸手不见五指，要是开着手电，容易被发现，找他们的难度相当大！”孙二蛋摇头叹息，“我也回家带点吃的。” 半小时后。 江林和孙二蛋会合。 孙二蛋对着大山跪拜几下，说道：“但愿山神能保佑我们平安归来！” 他心里清楚，面对的是一群凶残的土匪，此去异常凶险，不确定能否活着回来。 江林抱着猎枪，这次为了救人，可能要大开杀戒。 他把手电筒给了孙二蛋，让他前面带路。 “大林子，你怕死吗？” 孙二蛋突然问道。 江林已经死过一次，但作为二十一世纪的维和军医，铁骨铮铮，遇到危险，丝毫不会退缩。 “只要是人，没有不怕死的！但是想杀我们，没那么容易！” 他没有直接回答。 孙二蛋不再说话，由于担心把电耗完，他只是偶尔打开手电，辨别方向。 后半夜，山里极其寒冷，两人招架不住，孙二蛋建议找个山洞烤火，江林要求先找到牺牲的公安。 天快亮的时候，终于发现死者的尸体，江林在其身上检查一遍，手筋脚筋确实被挑断，身上有两处弹孔，一个在大腿，一个在肩膀，都不是致命伤，如果及时止血，绝对能保住命。 为防止被野兽吃掉，两人将尸体埋在雪堆里。 而后，寻了一个山洞，点燃干柴，江林带有鹿肉，在火堆上烤热后，分给孙二蛋一半。 “大林子，那伙土匪应该就在附近！等会得把火熄灭，不然，容易发现咱们！” 嗯？孙二蛋的话反而提醒了江林，能把土匪吸引过来更好，省得漫无目的的去找。 于是他说出了自己的计划，虽然有些冒险，但不失是个好办法，孙二蛋决定陪他赌一把。 吃饱后，天色大亮，江林和孙二蛋躲到隐蔽处。 浓烟从山洞里冒出，远远的都能看见。 约莫过了一个多小时，不见人影，江林认为土匪都睡着了，那就把他们惊醒，示意孙二蛋开枪。 伴着一声枪响，一群鸟儿都吓飞了。 这一招仍不见效，江林推断，土匪窝离这边比较远，听不到枪声，也看不到浓烟。 把柴火熄灭后，二人循着脚印，继续前行。 啊…… 突然，孙二蛋一声惊呼，他脚下踩空，眼看要掉下去，江林眼疾手快，将他拉住。 江林往下瞟了一眼，心脏狠狠抽了下，竟然是一个陷阱，下面全是削尖的树枝，一旦掉下去，必死无疑，在这深山之中，不可能是猎人做的陷阱，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是土匪所为。 第49章 背后偷袭 孙二蛋老脸通红，他是狩猎队的队长，经常做陷阱，捕猎野猪，今天反而差点掉入别人做的陷阱里。 “大林子，土匪应该就在附近！我们要小心了！” “嗯，估计还有其他陷阱，别再掉以轻心！”江林提醒一句，走在前面，其实只要仔细观察，不难发现陷阱，按理说，以孙二蛋的经验，不该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江林突然停下，四下环视一眼。 连只鸟儿都没看到，一定有问题，像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要么附近有大型猛兽，要么有人类活动。 在土匪势力范围内，到处都是陷阱，大型猛兽难以进来，只剩下一种可能…… “怎么了？”孙二蛋低声问。 江林微微皱眉，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居然察觉不到异常，只是没等他说话，孙二蛋顿时握紧土枪，低声道：“太安静了！不正常！” “我到树上观察一下。” 接着，江林爬到树上，由于大多数树叶都掉光了，视线能看到很远的地方，他看到两个人影，正在吸烟。 如此悠闲，绝对不是猎人或者采参人，生擒活捉再说吧。 心里做出决定后，下到地上，说道：“前面有两个人，有可能是土匪，只要抓到他们，就不难找到匪窝！” 孙二蛋神色微变，“我们两个恐怕不行，不如等县里公安赶到一起行动！” “首先他们能否找到这儿，啥时候能找过来，不得而知，其次，多等一秒钟，那些人质就多一分危险！” 江林知道他害怕，便做思想工作，“就两个人，还没雪原狼危险！你留下，我去把他们干掉！” 孙二蛋神色凝重，说道：“我不是怂，俺爹也参加过抗联，我不会给他丢脸！” “但是，你想过没，万一惊动其他土匪，我们两个都会没命，我……我倒是没什么，你要想想你的母亲和妹妹！” 在是否采取行动上，两人发生分歧。 江林仔细想了想，他理解孙二蛋的顾虑，说道：“要不这样吧，你躲在树上给我警戒，我去看下是不是土匪！” “行吧，记住，千万不要贸然行动！”孙二蛋再三叮嘱。 随后，江林悄然朝前摸去，而孙二蛋站在树上，跟摄像头似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扫视。 靠着大树做掩护，江林已到距离两名男子不足二十米的地方。 这才看清楚，其中一人背着大砍刀，都是大胡子，说明长时间没下山，也没有剃须刀，胡子才长这么长！ 在这个距离，他有把握干掉两人，但不能这么做，只有抓到活口，才能问出匪窝和人质的下落。 另外，一旦开枪，必定惊动其他人，再想救人就难了。 两人身后是巨石，前面和侧面视野开阔，容易被发现，他决定绕到后面去。 站在树上的孙二蛋，看到江林的举动，大惊失色，他想干嘛？这孩子胆子咋那么大？ 唉，没有脑子，不是送死吗？ 以前觉得他稳重，有能耐，是自己高看他了。 他要是死在这儿，回去怎么向他母亲交代，又不能大声提醒，孙二蛋急得想骂人。 嗯？人呢？他急忙搜寻江林的身影，不会掉陷阱里了吧，片刻之后，孙二蛋的眼睛瞪得比驴眼还要大。 只见江林出现在巨石上面，两个吸烟的家伙，还不知道呢，如果这个时候开枪，命中率能做到百分之百。 这小子要干嘛？他敢杀人吗？孙二蛋为江林捏了一把汗。 “快撤回来啊，要是被发现，你就完犊子了！” 然而，江林既没撤离，也没有急着出手，而是在听二人对话。 “不知道大当家怎么想的，把那些公安抓过来，不怕国家派兵来围剿吗？” “谁说不是啊，有肉吃，有酒喝，偶尔下山找个女人爽一把，这种生活怕是没有啦！” “别说了，要是让大当家的听见，咱们都会没命！” 确定两人是土匪后，江林正准备行动，眼睛被一束光照到，抬头望去，看见孙二蛋正冲他打手势，意思赶紧撤回去。 这么好的机会，江林自是不会放弃。 “嗖”的一下，他跳了下去，手中的枪托狠狠砸中那个身背大砍刀的土匪的脑袋。 “砰”的一声，后者连声音都没发出，轰然倒了下去。 啊…… 另一土匪还没喊出声，冷冰冰的枪口，已抵住他的脑袋。 “别出声，否则，一枪打死你！” 江林低声喝道。 “你……你是公……公安？”土匪吓得浑身颤抖。 这小子身手咋那么好？眨眼间，竟然打倒一个，挟持一个！哪怕是张中华也做不到吧，而且看不出丝毫畏惧。 他还是以前那个胆小懦弱的江林吗？ 孙二蛋紧紧握着猎枪，警惕地扫视周围。 面对土匪的询问，江林嘴角微狞，道：“我们来了一百多号，你们一个都跑不掉，如实回答我的问题，争取戴罪立功！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哼，你不敢开枪，只要枪声一响，你逃不出这里！” 嘶，自己咋忘了，这些土匪都是亡命徒啊，江林冷声道：“不要心存幻想！我们就是来剿灭你们的，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土匪不敢赌，“别……别开枪……” 下一瞬，他脑袋一晃，避开枪口，与此同时，一把手枪握在手中。 身手不错啊，江林感到意外，但不敢开枪，而是顺手摸出侵刀。 血光闪过，土匪一只手连同手枪掉在地上。 啊…… 土匪刚喊出一个啊字，脑袋被砍了下来，身首异处。 目睹这一幕的孙二蛋，差点从树上掉下去。 他怎么敢啊？ 江林眼神冷厉，当真以为他不敢杀人吗？ 他捡起手枪，眼前一亮，竟是一把黑星手枪，这枪是苏联tt33手枪的仿制版，弹容量8发，7.6毫米口径，有效射程是五十米，不过，一百米以内也可以使用。 一个小土匪就有这么好的枪，那么匪首呢？ 江林又从死者身上搜出十发子弹和一大把零钱，他毫不犹豫地收入囊中。 这才把另一土匪打醒。 当看到侵刀架在自己脖子上，这土匪眼里流露出畏惧之色。 “那个不听话的被我砍了！是死是活，取决于你自己！” 江林故意让他看到血淋淋的脑袋。 “只……只要你放过我，让……让我干什么都行！” 这土匪脸吓尿了。 “你们的老大是谁？”江林问出第一个问题。 “是……是大胡子！”土匪急忙说道。 “你们有多少人？”江林继续问道。 “我知道的有二十多，还有一些人在其他地方！” …… 该土匪叫方树林，据他交代，张中华三人被关在不远处的一个山洞里，其中一人腹部中枪，奄奄一息。 问清楚之后，江林故意转过身，说道：“你走吧！” 哪知方树林眼中杀意乍现，麻利地取下大砍刀，恶狠狠地朝江林的脖子砍去。 第50章 被土匪困住 噗。 江林的速度更快，砍中对方的脖子。 方树林瞪着眼睛，难以置信，扑通倒了下去。 不知悔改，死有余辜！再者，他听说过方树林的名字，是一名悍匪，手上沾染多条人命。 看着江林杀掉两名土匪，孙二蛋急忙用手电筒照他，示意他离开。 江林知道无法掩饰现场血迹，他爬上附近一棵大树，被粗壮的树干挡住，很难发现他。 这可把孙二蛋急坏了，悄悄跑过来，也上了树。 “你竟敢杀人！” “没办法，如果不杀掉他们，要是把其他土匪引过来，我们两个都得死！”江林说出利害关系。 “你不害怕吗？”孙二蛋惊讶地看着江林，总觉得他是那么的陌生。 “怕，当然怕，我都怕死了！但是一想到放他们走，你我非但活不成，也有可能害死那几个人质！所以……” 江林拍着胸口，佯装害怕，“二蛋叔，到时候公安要是问我为啥杀人，你要为我作证啊。” 孙二蛋点头，这就对了，杀人犯在杀人的时候不害怕，等反应过来，也是怕得要死。 “县里来的公安应该进山了，我留下监视，你去把人带过来！” 江林摇了摇头，“我有双管猎枪，遇到突发事件能处置，还是我留下吧。” “那你要听我的，不许擅自行动！” 见江林点头，孙二蛋才离开。 直到看不见孙二蛋的身影，江林才收起目光，他已问出张中华三人被关押的地方，等支援人员赶到，至少需要三个小时以上，有一名伤员有生命危险。 没有时间等了，他检查了下黑星手枪，弹匣还是满的，而且还有十颗子弹，加上双管猎枪，对付二十多人绰绰有余。 按照方树林提供的位置，江林悄无声息地朝前摸去。 其实，很容易找到，只要循着脚印就行。 不大一会，看到一个山洞，外面有两名土匪警戒。 人质应该就在山洞里，里面有多少人不清楚，这时候的他非常清醒，所以，不会头脑一热把人打死，然而不顾一切地冲进去。 他藏在隐蔽地方，趴在雪窝里。 等了一会，没看到有人进出，而且身体都快冻僵了，决定赌一把。 正打算起身时，一名土匪取下弓箭，朝他的方向走来。 什么情况？发现我了吗？江林立即将枪口对准来者。 就在土匪距离江林还有七八米时，搭弓拉箭。 江林差一点就开枪了，当发现箭头不是对着他，才没有扣动扳机。 咻，箭矢飞出，射在树上。 江林眼角余光看到，是一只松鼠，从树上跳下就跑了。 土匪不甘心，立即追了上去。 见时机成熟，江林一跃而起，扑上去捂住对方的嘴，随即拧断脖子，拉到隐蔽地方。 另一名土匪意识到不对，抽出一把匕首，全神戒备着走来。 结果被江林生擒活捉，他想询问洞里情况，哪知这家伙非但不配合，还大声呼救，没办法，江林只能送他上路。 听到呼救声，从洞里冲出一行人，都拎着家伙，七个人，四把枪。 沿着脚印朝江林方向走来。 对方人多势众，不开枪是不行了，江林摸出黑星手枪，八颗子弹足够了。 他深知这一战有多么凶险，能否活着离开，是个未知数。 随着对方靠近，江林也紧张起来，必须先干掉对他威胁最大的持枪土匪。 砰。 在双方距离不足十五米的时，江林果断开枪。 冲在最前面的持枪土匪，脑门中枪，轰然倒地。 砰砰。 江林又干掉两个。 其他土匪反应过来，打算趴地上躲避，怎奈江林开枪的速度太快，而且精准。 顷刻之间干掉五个，还有两个连滚带爬地奔向山洞。 江林立马收起黑星手枪，抄起射程远的双管猎枪。 抬枪，开枪，“砰”的一声，又一名土匪后脑中枪，倒地身亡。 最后一人吓得爬着跑，比猫爬得还快，只要进入山洞，挟持人质，就能安然无恙，但是，江林没给他机会。 又一枪击中屁股，土匪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江林麻溜的装填子弹，毫不留情的再度开枪，这一次打爆脑袋。 他没有急着冲进山洞，而是躲到树上。 约莫过了两分钟，没有发现援兵，洞里也没人出来，他这才放心地捡起四把枪，进入山洞。 “是谁？” 响起一道沙哑的声音。 江林朝声源走去，一眼看出说话之人是张中华，他被五花大绑，躺在地上，旁边还躺着两名男子。 “领导，是我！” 江林不敢怠慢，解开张中华身上的绳子。 “快救小朱同志，他快不行了！”张中华立即原地活动麻木的四肢，“可惜我的枪被搜走了！” 江林将一把驳壳枪递给他，“是你的吧？我从土匪身上抢来的。” “是，是我的。”张中华兴奋道。 “这些畜生，我要把他们全部杀光！”另一名公安获救后，咬牙发誓。 江林也给了他一把枪，立即检查小朱的伤势。 小朱二十多岁的年纪，处于深度昏迷状态，他的腹部枪口只是被敷了一层土，混着血迹已经冻着了。 “领导，需要生火取暖，我再帮他处理一下伤口，你们两个去守住洞口，不要放进一个人！” 张中华说道：“我们得赶紧带着小朱撤离！防止大胡子带人赶来！” “他深度昏迷了！而且这里比外面温度高，一旦把他带出去，死得更快！” 江林把人拖到柴堆旁边，之前土匪取暖没烧完！他掏出火柴，点燃柴火。 与此同时，拿出绷带，帮小朱同志缠住伤口。 然后，进行胸外按压，因为他认为是失血过多导致的休克。 总之，只要有利于患者苏醒，他都要尝试。 张中华眉头微皱，他的救人手法显得很专业，跟谁学的？于是带人去了洞口。 一晃过去十多分钟，张中华急了，“人醒没？” “还没！”江林累出一身汗。 “不好，有人来了！”张中华急声提醒。 “我二蛋叔去搬救兵了，你们两个坚持住！” 在江林看来，两人各守一边，任何人休想进来。 此时，一群人发现尸体，为首之人是一个中年男人，胡子浓密，耷拉到胸前，抱着一把三八大盖。 他一招手，两名土匪弓着腰朝洞口靠近。 砰砰。 张中华果断开枪，两人顿时倒在血泊里。 “tmd，竟然有不怕死的来救人！统统给老子去死！” 大胡子男人眼神阴冷地看向洞口，抬起三八大盖，一连开了五枪，对身边手下道：“你去看下还有活口没。” 第51章 手榴弹都用上了 “老张，咱们要死在这儿了！” 跟张中华一起守在门口的公安叫张星，儿子才两岁，他不甘就这么死掉。 “放心吧，咱们不会有事，只要坚持到援兵赶来，这些人都跑不掉！” 张中华往外瞟了一眼，发现前来查探情况的土匪，是爬着过来的，他开了一枪，没有打中。 “大当家，洞里还有活人！”这名土匪吓得滚到一旁，躲了起来。 大胡子男人咧嘴冷笑，拿出两枚木柄手榴弹，朝手下扔去，大声说道：“炸死他们！” 当看到手榴弹，张中华心里陡然一沉，怕是在劫难逃。 “江林，你快躲起来，他们要扔手榴弹了！” 居然有手榴弹，让江林感到事态严重，要是把手榴弹丢进来，岂不都完蛋了。 就在这时，小朱缓缓睁开眼，江林的心情顿时变得舒畅，他抱着双管猎枪来到门口，“领导，小朱同志醒了！这里交给我，你去看看。” “你行吗……” 不等张中华说完，江林突然动了，一脚踢出，飞来的手榴弹，又飞了出去。 轰，一声炸响。 “你小子厉害啊！”张中华忍不住夸赞。 江林没有应声，砰，开了一枪。 正准备投掷第二枚手榴弹的土匪，被江林一枪爆头。 在张中华两人惊讶的目光中，江林又朝远处开枪。 伴着一声惨叫，又击中一名土匪。 “有神枪手，快躲起来！”大胡子不淡定了，率先卧倒。 江林娴熟地退出弹壳，装入两颗子弹。 “你……你真没当过兵？”张中华难以置信地看着江林，一枪打爆土匪的脑袋，根本就没经过瞄准。 如果让他看到外面那些死者，会更加震惊！ 江林解释道：“没有，村里人都知道，可能是打猎习惯了！哪怕正在飞行的鸟儿，我也能打下来！” “你小子天生是神枪手！”张中华哈哈大笑。 随后，江林说道：“小朱同志已醒，我们该离开了！要是等援兵，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应该先把土匪打退。” “怎么打？”张中华下意识问道。 江林说出自己的想法，张中华断然拒绝，“不行，这样一来，你太冒险，况且你不是公安！不能让你送死！” “小朱同志因失血过多，身体极度虚弱，保不准有脏腑衰竭！他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不能再等啦！”江林继续劝道：“我长期生活在大山里，狼群都被我击退过，几个土匪奈何不了我！” “你们要是不同意，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志牺牲！” 张中华神色复杂，最终答应了，“那个大胡子就是匪首，你枪法好，只要把他干掉，其他人就会自乱阵脚！” “另外，你必须保护好自己！” “兄弟，你是条汉子！只要你能够活着，我推荐你进县公安局！”无论枪法，还是胆识，张星自叹不如，大概是娶了媳妇，有了孩子，顾忌太多吧。 江林笑了笑：“开枪掩护我！” 紧接着，张中华和张星同时射击。 江林宛如狸猫，翻滚出去，然后，匍匐着朝西侧爬去，速度极快，潜入树林之中。 那群土匪因忌惮神枪手，一个个趴在地上不敢抬头，因此，没有人留意到江林的行踪。 完了，子弹打光啦！张中华面如死灰。 张星也停止射击，打开弹匣，子弹只剩下一颗。 大胡子缓缓抬头，面目狰狞，大声道：“他们没子弹了！全体冲进去！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一声令下，一道道身影站起，一窝蜂似的朝山洞冲去。 “老张，等我打完最后一颗子弹，咱们就再见了！”张星眼里有太多的不舍，“娘，儿子不能尽孝了！” “媳妇，照顾好儿子，对不起，永别啦！” 张中华深呼一口气，“不到最后一刻，不要轻易放弃！” “他们明目张胆地冲过来，认定我们没子弹，等下你干掉一个，还能拖延一会……” 就在两人绝望的时候，枪声响起。 “那边有枪手，给我打死他！”大胡子用手一指。 砰砰砰。 枪声不断，朝江林所在位置疯狂射击。 “但愿江林不会有事。”张中华喃喃道。 砰。 张星趁此机会，打出最后一颗子弹，一名土匪死于枪下。 又损失几名手下，大胡子见势不妙，大喝一声：“撤！” 几名土匪护着大胡子朝东南方向撤去。 此时，躲在树后的江林，再次扣动扳机。 噗，脑袋开花，又收割一条生命。 打完一枪，他立即转移阵地，躲到另一棵树后，当土匪开枪扫射时，已经不在原地。 砰砰。 相继又倒下两人。 大胡子身边仅剩下一人，因为江林神出鬼没，大胡子真心怕了。 蛇形走位，撒腿就跑！ 江林直接爬到树上，大胡子太狡猾，加上距离远，他开了两枪，都没打中。 不过，还有一名大胡子的手下，躲在树后，企图狙杀江林，结果刚一露头，脑门多了个血窟窿。 江林本想去追杀大胡子，但是他深知穷寇莫追的道理，毕竟大胡子对这里地形熟悉，万一中了他的伏击，得不偿失。 “领导，带着小朱同志快撤！” 他朝山洞方向大声呼喊。 很快，张中华在前面警戒，张星抱着小朱冲出山洞。 张中华立马捡起一枚木柄手榴弹，又从死者手里拿走一把大面镜。 江林再次说道：“跟我来！” 他已下到地上。 张中华却跑向死尸，又捡了两把枪，看着死者的伤口，心中无比惊骇，因为都被爆了脑袋，枪法太神了！ “领导，你前面走，小心陷阱！我来断后！” “好的。”张中华没有任何异议，大步朝前走去。 江林不但要监视后面，也要扫视周围情况。 直到撤出几公里，江林见张中华和张星都累坏了，说道：“让我背一会儿吧。” 张中华直接拒绝，“你的任务负责警戒！我跟张星轮流背小朱！” 小朱同志虽然醒了，但神志不清，还处于迷糊状态。 “不好，前面有情况！” 江林突然提醒。 张中华支起耳朵仔细听了下，喜出望外，“听声音，至少十人以上，应该是县里派来的同志！” 这只是推测，为了安全起见，他们躲了起来。 “是自己人！”看到孙二蛋，江林暗中松口气，在他身后跟着一群公安，手里都握着手枪。 “二蛋叔，在这里！”江林招了招手。 双方会合后，张中华留下十人，他要追杀大胡子。 江林说道：“让我留下吧，大胡子手里有三八大盖，射程远！你们不占优势！” “另外，万一遇到大型猛兽，我有经验对付！” 第52章 遭土匪伏击 江林愿意留下，张中华自是求之不得，有了他，大家的安全更有保障。 “江林，你已经够累了！家里还有母亲和妹妹，其实我不想让你冒险！既然你愿意留下，首先一定要保证自身安全！” 其他人相视一眼，似乎怀疑江林的能耐，但没说什么。 江林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吃剩下的鹿肉，撕下一半给张中华，“咱们先吃点！不然，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张中华也不客气，此时，他对江林充满了敬佩和欣赏。 吃完肉，两人又喝了点水，继续赶路。 当看到现场那么多尸体，而且都是一枪爆头，一众公安不淡定了，当得知是江林干的，纷纷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换作是他们，非但做不到，很有可能已经挂掉。 此时，再也没人敢小瞧他。 “江林，咱们现在的任务是追踪大胡子，把他干掉！当然，要是能够抓活的更好，公开审判，再枪毙！以震慑那些犯罪分子！” 交火的时候，江林在山洞外面，他应该看见大胡子的逃跑方向，这样一来，就不用漫无目的的搜寻。 “应该是回匪窝了！”江林走在最前面，继续说道：“大家跟在我后面，不要乱走，以免掉入陷阱里！” “江林，你看见刘麻子没？”张中华突然问道。 “没有，死者之中也没他！可能躲在别处。”江林认为就算刘麻子投靠了大胡子，一时半会也得不到信任，再者，独眼龙何金彪是谁打死的？若是跟刘麻子没关系，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是大胡子所为。 为什么发生内讧？ 不对，何金彪是被土枪打死的，而大胡子及他的手下没有土枪。 有点复杂，江林想不通。 张中华叹口气，“听到枪声，估计早已逃跑，想抓到他，谈何容易！” “先除掉大胡子吧。” 啊…… 突然，一声惊呼。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一名公安被捕猎的夹子给夹住脚，原因无它，他没听江林的，结果踩在夹子上。 江林急忙走过去，帮着打开夹子，好在穿着靴子，伤得不重，说道：“幸好是夹子，要是掉进陷阱里，你已经没命了！所以，别心存侥幸！” 张中华附和，“这大山里危险重重，不但有大型猛兽，还有各种陷阱，你们没有来过，但是江林则不然，他是猎人，杀死过十几只雪原狼的猎人！比你们有经验！” 杀死那么多狼？众人愕然，再想想那些土匪的下场，看江林的眼神都变了，再无轻蔑之色。 “兔子，那边有只兔子！” 有人指着不远处说道。 “不要开枪……”只是没等江林说完，枪声响起，但没有打中野兔，让它跑了。 江林直摇头，如果附近有大胡子的暗哨，他们已经暴露，人家又不是自己的手下，也没法训斥。 张中华却以老大哥的身份说道：“这不是打兔子，而是向土匪通风报信！这么做有可能害死大家！” “即刻起，大家都要听江林指挥！谁要是不服从，现在可以下山！你们是来协助抓捕土匪的，不需要帮倒忙的人！” 都是来执行任务的，谁敢退出啊，除非不想干了。 一行人沿着脚印朝前寻去，这是一个小路，应该是土匪平时走出来的，说明匪窝就在附近，随着靠近，危险越来越大。 另外，这边的地形比较复杂，想要过去，需要经过一个斜坡，潜伏在高处，是伏击的最佳位置，哪怕一把枪，也能把他们全部消灭掉。 “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见江林神色凝重，站着不走，张中华忍不住问道。 “如果上面埋伏着土匪，相当棘手，大家隐蔽起来，我去看看。” 随着张中华一挥手，都藏到隐蔽处。 “让我去！” 张中华紧握手枪，戒备着朝前走去。 江林抬头看着，嗯？他看到一只秃鹫，原本准备俯冲而下时，突然，又飞走了。 由此可见，上面一定有人。 他急忙提醒张中华退回来，然而，为时已晚，枪声响起，张中华倒在地上。 江林趴在地上，搜寻目标，草丛之中，隐约看到一张脸，若不是冬天，草叶都枯了，根本就看不到。 该死，江林迅速站起，开了一枪！ 其他公安都在搜寻枪手的身影。 江林匍匐着来到张中华身边。 “我没事！”张中华低声问，“干掉没？” 他的耳朵少了一块，血肉模糊，算是捡回一条命。 “应该干掉了，你捂住耳朵，我去瞧瞧。” 危急时刻，来不及给他包扎，江林匍匐着朝上面爬去。 他的速度和动作，绝对受过特殊训练，这小子到底什么身份？难道不是以前的江林？他是敌特？张中华不由怀疑江林的身份。 殊不知，在七十年代，还有一部分敌特，潜伏比较隐蔽。 为了掩护江林，张中华朝高处打了两枪。 不大一会，江林爬到上面，趴着一个人，不过，地上一片血红，面部中枪，气绝身亡。 死者抱着一把枪，让江林欣喜若狂，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竟是他梦寐以求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 他立马拿起背身上，又从死者身上摸出二十多颗子弹。 嗯？他看向一旁，居然还放着两枚木柄手榴弹！ 土匪哪来这么多手榴弹？江林毫不犹豫地揣入口袋。 他招了招手，张中华一行这才爬上来，看到死者的惨状，张中华毫不吝啬地夸赞江林。 “咦？五六式半自动步枪？收获不小啊！” 张中华伸手去摸，江林下意识躲开，“咱们先说好，这是我的战利品！” 张中华先是一愣，旋即笑道：“放心，没人跟你抢！” 这还差不多，江林又道：“估计离匪窝不远了，我们快点过去，别让大胡子逃跑了。” 大概又走了两公里，终于看到一个山洞，而附近都是脚印，江林推断这里就是匪窝。“马上要开战了，大家打起精神！”张中华看向江林，“怎么打，你来安排！” 洞口没有守卫，有两种可能，要么洞里没人，要么有埋伏。 想到这儿，江林吩咐道：“两人一组，先派出两个小组到附近搜索一遍！一定要谨慎。” 张中华依言派出两个小组。 其余人原地隐蔽，江林来到最高处，他端着五六式半自动步枪，观察周围的情况，防止土匪有埋伏。 第53章 人去洞空 直到前去搜查的两个小队返回，确定附近没有危险。 那么，山洞里是否有人，很快就会知道。 江林拿出一枚手榴弹，拉掉手环后，扔入山洞。 伴着砰的一声巨响，没有任何动静。 如果有人，就算没炸伤，也会发出惊呼声，因此，江林断定已是人去洞空。 张中华跟他想法一样，又朝山洞里开了两枪，一马当先，闯了进去。 其他人蜂拥而入。 为防止被堵在山洞里，江林没有进去，而是藏了起来。 足足过了十多分钟，张中华带人走了出来，紧接着，从洞里冒出浓浓的黑烟。 “领导，这里是匪窝吗？”江林好奇地问道。 “是，不过，被褥之类的都被烧了！看大胡子他们还怎么过冬！夜晚温差大，冻也能冻死！撑不了几天，肯定会下山！” 江林神色凝重，“把土匪逼下山，祸害的是附近老百姓！” “所以，需要发挥民兵的优势！没办法，咱们公社就我自己，一个人忙不过来！”张中华苦笑道：“他们忙完是要回县里的！” “还要继续追捕大胡子吗？”江林理解他的难处，再者，为了整个屯里人安全，民兵巡逻是应该的。 “早跑没影了，上哪儿找去？天色快黑了，我们撤吧！” 张中华考虑比较多，不能因为抓一个人，将大家置于危险境地。 特别是晚上，是狼群及其他大型野兽活动时间，要是伤到人，是他的责任，权衡利弊，做出撤离决定。 江林早就累坏了，真想吃一顿热乎乎的饭，再好好睡一觉。 今天虽然打死不少土匪，但也算是九死一生，他深知随着夜幕降临，会遇到不可预知的危险，因此，支持下山。 撤到山下，已是深夜。 江德贵，孙二蛋，江明亮等人，正在烤火等他们。 江林一行人身体都快冻僵了，立马围住火堆取暖。 “小朱呢？”张中华问道。 “已送去县医院！”江德贵说道。 江明亮插话道：“医生说失血过多，能够活下来是个奇迹！” 张中华下意识看向江林，当时小朱重度昏迷，是他对小朱进行了抢救，肯定是他的原因。 如果小朱没有醒过来，绝对撑不到医院。 “江队长，匪窝已被端掉，最近几天，大胡子一行可能会下山！我已跟江林说过，明天起，你们的民兵要担起责任，要一天二十四小时不断间巡逻……” 张中华说出接下来的计划。 江德贵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主要是事关全村人的安危。 孙二蛋和江明亮也没有意见。 江林说道：“还搜寻刘麻子吗？” 张中华摆了摆手，“相比大胡子，他的危害相对较小！况且有老婆孩子，不敢乱来！以后有机会再抓捕他。” 此时，江林感到特别疲惫，与众人告辞，就要回家。 张中华笑道：“五六式半自动归你了，但是你得把手榴弹交出来！这玩意威力大，放在家里不安全！以后你要是用得着，我给你送过来！” 江林愣了下，这家伙是怎么发现的？只要交到张中华手里，再想要回来，不太可能。 他掏出木柄手榴弹，交了出去，嘴里嘟囔道：“就不能装作没看见吗？亏我救了你！” 张中华很是尴尬，只不过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待江林走后，开始夸赞他，“江队长，江林太优秀了，如果把他送到部队去，绝对是个神枪手！” “留在你们屯里，实在是屈才啊！” 江德贵一听顿时急了，“不行不行，他没了父亲，母亲是个病秧子，不能干活，还有两个妹妹要养活，如果他走了，他母亲和妹妹非饿死不可！” “队长说得对，大林子是俺屯里的保护神，除他之外，没人能对付狼群！你可别给俺们调走了！”孙二蛋也马上反对。 江明亮也不同意。 张中华吧嗒吧嗒嘴，“你们反应这么大干嘛？我只是随口一说！我还想留着江林帮我呢，怎么舍得把他推荐到部队去。” 江德贵这才松口气，“听二蛋说大林子杀了土匪，是真的吗？” “我可没骗你！”孙二蛋沉声道：“他砍了两名土匪的脑袋！我看得清清楚楚。” 张中华嘴角抽搐，伸出两个手指。 “真杀死两个啊！他那么胆小，怎么敢……” 不等江德贵说完，张中华压制着情绪道：“他杀了二十多个！” 此言一出，江德贵差点跌坐地上，这孩子疯了吗？杀气那么重？ 孙二蛋和江明亮也暗自吃惊，虽说是土匪，但那些都是人，不是野兽，他怎么敢杀死啊？ “江林跟我商量过，这事别往外说，他是为了救俺们几个，迫不得已杀人，绝对不能让他母亲知道！” 张中华郑重地叮嘱一番。 祁翠娥还没睡，见儿子安然无恙地回来，急忙去做饭。 江林进屋看二妹和小妹一眼，小猞猁从窝里跑出来，冲他叫了几声，直到抱在怀里，才安静下来。 小家伙居然知道争宠。 江林把枪放在自己卧室，又卸下侵刀，去洗了把脸。 即便这样，也洗不掉那股血腥味。 狼吞虎咽地吃完饭，回屋就睡了。 良久，祁翠娥走了进去，拿着儿子棉衣出来，当看到零星的血迹，鼻子不由一酸，儿子肯定遇上危险了，不知道是动物的血，还是人血。 她端来一盆水，轻轻擦拭，可惜没有换洗的衣服，没法洗。 狼皮和鹿皮已处理干净，明天就可以做衣服，反正有缝纫机。 儿子越来越有出息，祁翠娥却高兴不起来，屋里这个是她的亲生儿子吗？自从摔伤后，咋完全变了！ 如果不是，自己的儿子在哪里？再者，两人也不可能一模一样啊。 他想起儿子后背有个瘊子，于是放下衣服，端着煤油灯，悄悄走进房间，正准备掀开被褥时，江林突然睁开眼。 “娘，你有事吗？”江林揉了揉眼。 “哦，给你盖下被子，看你蹬哪儿去了！”说话间，她给江林盖好，便退了出去。 江林也没有多想，眼睛一闭，呼呼大睡。 这一睡，直到第二天晌午，是小猞猁把他吵醒的。 嗯？他听见一个女孩的声音。 “阿姨，我听说咱们大队的小学，明年开始招生！可以让绵绵上学！” “是啊，芬芳小学没上完，家里条件不允许，给耽误了，不能再亏了绵绵！” “嗯，文化运动也结束了，一些高中陆陆续续复课！绵绵赶上了好时候。” “娘，我能上学吗，我想上学……” 江林听出，跟他娘说话的女孩是白柔，只是不知道来他家干什么，他穿好衣服，朝外走去。 第54章 想让白柔做儿媳 “大林子，你过来，我给你介绍下！” 见儿子起床，祁翠娥急不可待地说道：“她叫白柔，是从城里来的下乡知青！有文化！” “娘，他们两个认识。”江芬芳一旁说道。 “认……认识吗？”祁翠娥先是看了眼儿子，又看向白柔。 “见过。”白柔点头。 “是嘛，大林子今年刚满十八岁，还没人给他说媒，他又老实又孝顺！俺家生活也在慢慢改善……” 祁翠娥看上了白柔，要是能做她儿媳妇该多好，因此，想撮合二人。 江林打断道：“娘，白柔第一次来咱家玩，别把她吓跑了！” 白柔俏脸绯红，没想到祁翠娥说话这么直接。 “白柔，是阿姨太着急了，跟他一样大的小伙子，都娶上了媳妇！”祁翠娥又道：“大林子不但会打猎，也能挣钱！” 江林脑门发黑，说道：“你别往心里去，我娘怕我娶不到媳妇，见到漂亮女孩子都这么说！” “我带你出去转转！” 白柔不言不语，跟着江林往外走，这可把祁翠娥乐坏了，这丫头没有拒绝，儿子就有希望。 出了院子，白柔抬头问道：“上面那台子是干啥用的？” “了望台，站在上面，能够监视附近情况！只要有野兽出没，能及时发现。” 白柔又问：“听说几个公安被土匪给抓了，是你把人救了回来，是真的吗？” “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江林转移话题，“明年恢复高考，估计放在冬天考试，你是知青，符合报名条件，一定要抓紧时间复习，争取考个重点大学！” “要是不恢复高考，你说咋办？”白柔随口问道。 “我的消息错不了！”江林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来的，他的爷爷是个老知青，经常给他讲述七十年的事情，而且出于好奇，他也查阅过资料。 可以说，他对国家未来大事了如指掌。 “你想参加吗？我可以给你辅导！给你提供资料！”白柔一脸期待。 江林不是吹牛，他若想参加高考，上清北都没有问题。 前世，他的时间都花在了上学和当兵上，这一世，他要陪在家人身边，因为，以自己现在的水平，没必要上大学。 “我不喜欢上学！我还要养活家人！” “我能看出来，你的母亲和妹妹都非常爱你！你有一个温馨和睦的家！”白柔竟流露出羡慕的目光。 江林敏锐察觉到她的异样，只要提起家人，似乎不太高兴，她的家人对她不好吗？ “以后有时间来找芬芳和绵绵玩，你要是不嫌弃，今年在俺家过年！” “好啊。”白柔点点头，她的眉头渐渐舒展，清澈的眸子里如同蒙上一层水雾，“我会不会打扰你们呀。” “人多热闹，我娘不会介意。” 就在二人聊天的时候，一个男人走了过来。 江林略感意外，竟是他的二舅祁文忠，提着一个小袋子，不知道里面是啥。 “二舅，你来了？” 祁文忠的目光落在白柔身上，谁家的闺女这么俊，江林跟她啥关系？ “你娘在家吗？” “在呢，等会让我娘炒两个菜，咱们喝点！”江林买的几斤白酒还没喝呢。 “你家有酒？”原本不想搭理江林的祁文忠，顿时来了精神。 “有啊，我在供销社买了五斤，还没喝。” 祁文忠大步走进院子。 “你舅舅来了，去陪他吧，我回去了！”白柔转身就走。 江林留她吃饭被拒绝。 哪知祁翠娥快步走来，手里拿着笼布，鼓囊囊的，不知里面包裹的是啥东西。 她看了一眼白柔的背影，说道：“一个女孩家背井离乡，来到咱们这偏僻落后的地方，太不容易了，她脸皮薄不好意思留下吃饭，我给她带了些狼肉，鹿肉，还有一些油炸小鱼！” “你快给她送过去！” 江林哭笑不得，不会把白柔当自己儿媳妇了吧？ “还愣住着干什么？快去啊！把她送到知青点。” 在祁翠娥催促下，江林只好快步追去。 “白柔，等一下。” 在江永立家门口，江林追上。 白柔感到意外，他怎么追来了？ “俺娘给你带点肉，别舍不得吃！等你吃完，我再给你送点！” 白柔没有拒绝，“替我谢谢阿姨！” “不用客气，鹿肉含有丰富蛋白质，维生素等等，具有补脾益气，温肾壮阳等功效……” “说什么呢，我……我壮啥阳？”白柔羞涩地翻了个白眼。 江林神色一滞，连忙解释：“你别误会，我的意思鹿肉有这些功效，吃鹿肉对身体有好处！” “不用解释，我知道你是无心的。” …… 不知不觉，已到知青点。 白柔怕别人说闲话，让他稍等，过了一会，送回笼布，“你家里有客人，我给你拿几个土豆，回去炒着吃！” 说完，她就走了。 回到家中，江林让祁翠娥兄妹聊天，他亲自下厨。 红烧肉，酸辣土豆丝，凉拌鹿肉，酸辣小鱼汤，很快端上桌。 不但江绵绵流哈喇子，就连祁文忠都忍不住咽口水。 江林又给他倒了一碗白酒。 “翠娥，鹿肉和狼肉真是大林子打的吗？”祁文忠问道。 “二哥，大林子可厉害了！雪原狼已被他打死十多只！” 提起儿子，祁翠娥难掩自豪之色。 “他卖药材挣到钱了？”祁文忠再次问道。 祁翠娥看了眼儿子，笑着点点头。 祁文忠终于松口气，证明江林没撒谎，端起酒碗，跟江林碰了下，“之前是二舅误会你了！” 他一下子喝掉一大半。 这酒量江林甘拜下风，他只是稍微喝了一点，主要是最近几天屯子里不会安宁，狼群和土匪都有可能下山，需要时刻保持清醒。 祁文忠长这么大，都没吃过这么好！而且还喝了一斤多酒，但走路没有一点问题，就跟别人喝二两一样。 江林把他送到大路上，目送走远，转头看到一个熟人，不是别人，正是孟秀花。 “嫂子，你干啥去？” 孟秀花捂着胸口，喘着粗气，“我……我找你……” 江林心里咯噔一下，定是刘富松出事了。 “麻……麻子他媳妇在家里上吊死了！” 怎会这样？江林愣了下，忍不住问道：“怎么死的？” 第55章 孟秀花报信 “有人看见大奎的三叔带着猎枪去她家，然后，发生争吵！”孟秀花继续说道：“我担心麻子会连你一起报复，毕竟是你向麻子透露他媳妇被侵犯的事，才导致现在的悲惨结局！” 江林微微皱眉，要是被刘麻子知道他媳妇死了，必定疯狂报复。 刘大奎的三叔对刘麻子的妻子做了什么？害得人家上吊自杀，可惜自己不是公安，否则，立即把他抓起来审问。 “嫂子，公安去了没？”据张中华说，刘家屯那些受害者，没人站出来作证，原因很明显，受到刘大奎几个叔叔的威胁。 必须想个办法，让受害者站出来指证刘大奎的罪行，最大的障碍就是刘大奎的二叔，因为他是生产队长，只有撤掉他的职务，大家才没有顾忌。 “没有！刘兴旺说死者诬陷刘大奎，畏罪自杀，没必要惊动公安，打算晚上把人埋掉！” 孟秀花虽然同情刘麻子的妻子，但是什么都做不了。 刘兴旺就是刘家屯的生产队长，可谓一手遮天，不管什么事，都是他说了算，没人敢招惹。 不行，得让张中华知道，想及至此，江林说道：“嫂子，你先回去，另外，最好让富松哥把那些受害者的名单列出来！我想法交到公安手里，才能把刘大奎背后的毒瘤除掉！” “行，相信你不会出卖我和富松！”孟秀花轻咬嘴唇，“你……你今天晚上有空吗？我炒两个菜，你跟富松喝点！” 按照计划，今晚江林要巡逻，说道：“改日吧，土匪头子大胡子有可能下山，我还要巡逻！你这么好看，要是被他或者其他土匪碰见，保不准把你带山上去！” “最近几天最好别出家门。” 他在夸我好看，孟秀花嫣然一笑，“嗯，我听你的！” “路上没人，万一遇到……” 她想让江林送自己，又说不出口。 江林明白她的心思，说道：“我不能送你，因为要是被别人看见，会传出风言风语！我倒是无所谓，主要担心坏了你的名声。” “我不怕……，我……我的意思不用你送！” 说完，孟秀花快步离开。 晚上要巡逻，江林还有杂志要翻译，下午不能浪费掉，转身回家。 路上碰见二叔江永立，后者脸色阴沉，没有吭声。 江林也懒得搭理他，拐弯去了江德贵家，哪知张中华也在，而且还有张星。 “大林子，你来得正好，记得晚上巡逻！守好山脚下，我让人在那边盖了一间木屋，天黑之前就能建好！” 江德贵稀罕地看着江林，心道要是自己的儿子该多好。 “好的。”江林看向张中华，“领导，我刚得到消息，刘麻子的妻子上吊自杀，你是否知道？” “不会吧，她还有孩子要养活，怎会自杀？如果真有此事，生产队长刘兴旺应该向我汇报！” 张中华不相信，“估计是别有用心的人造谣！” “应该假不了！我还听说刘麻子的媳妇在死之前，刘大奎的三叔去过她家，而且两人还大吵一架！” “此事若不处理好，刘麻子会下山报复，最好调查清楚！” 张中华点头，“正好我还要搜集证据，一会儿就去！” 江林想了想，低声道：“刘兴旺当生产队长一天，没人敢揭发刘大奎的恶行！” “呵呵，你小子懂得挺多啊！要不你协助我办案？” “为老百姓伸张正义，铲除毒瘤，是你的职责，我就是一个普通山民，要是把人得罪了，还不得报复我啊！” 张中华轻轻摇头，“你会害怕报复？反正我是不信！” 江林笑了笑：“要是查不出结果，我会想法子帮你，前提你不能包庇刘兴旺和刘新刚！” 张中华听后，真想踹江林一脚，气哼哼道：“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不管是谁，只要犯罪！绝不姑息！” “那你先查清楚刘麻子妻子的死因！” 江林扬长而去。 张中华苦笑道：“还没有人质疑过我办案的公正性。” 江德贵差点笑出声，老王卖瓜，自卖自夸，“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刘家屯出那么大的事，为啥没人敢站出来揭穿刘大奎的罪行？如果不是刘兴旺，会这样吗？” “估计受害者担心你跟刘兴旺是一伙的！” 张中华神色一滞，平时跟刘兴旺的确走得太近，难免让人误会，“江队长，你说的有道理！” “巡逻的事，晚上开始执行，我现在就去刘家屯！” 他带着张星，匆匆离去。 江林钻进房间，拿出医学杂志，专心致志地翻译。 祁翠娥也没闲着，把野猪肉切成块，制成腊肉，卫芬芳带着小妹和小猞猁去打野兔了。 “婶子，林哥在家吧？” 孙海龙端着一碗鸡蛋走来。 “他在屋里呢，有事吗？”祁翠娥应了一声。 “哦，这么回事，俺爹听说林哥打了一头大野猪，他想吃肉了，让我来换点肉！” 孙海龙脸都红了，其实他不想来，是他爹逼着来的。 祁翠娥笑道：“我给你拿一块，鸡蛋你拿回去。” 说话间，她随手抄起一大块，足有七八斤，递给孙海龙。 “谢谢婶子不计前嫌，这鸡蛋你收下！”孙海龙急忙把鸡蛋放地上，接过野猪肉，快步离去。 回到家里，他把猪肉往桌子上一扔，看着孙宝山道：“爹，你看俺婶子多大气，非但不要鸡蛋，二话不说，挑了一块大的！” “你居然跑她家里闹事！我替你感到丢人！” “都……都是过去的事，自从江林救过我，我对他家已经没有敌意！唉，还不是为了你个瘪犊子，以前你把江林欺负成什么样？还有脸说我！” 呃，孙海龙摸了摸脑袋，嘟囔道：“咱父子两个还真不是东西！” 孙宝山脸都气绿了，“连你老子都骂，滚——” “唉，没把我教育好，是你的责任！” 担心挨揍，孙海龙一溜烟跑了。 晚上，跟江林一起巡逻的是江明亮和孙海龙。 “亮叔，你自己巡逻行不？我和林哥去抓野鸡！分你一份！” 孙海龙背着土枪，拿着手电筒。 “行啊，去吧！”江明亮不认为土匪会下山，巡逻没有任何意义。 江林却不同意，他是民兵排长，不能离开工作岗位。 “你自己去吧，要是遇到狼，可没人救你！” 孙海龙吓得打了个哆嗦，表示不去了。 不大一会，从屯子那边走来两个人，是张中华和江德贵。 “江林，正如你所言，刘麻子的妻子生前的确跟刘新刚吵过架，但是，刘新刚不承认！没人作证，我拿他没办法！” “另外，我又问了几个妇女，都说没被侵犯过！也没遭到威胁！” 张中华叹了口气，“你鬼点子多，有啥好主意没。” 第56章 江林出马一个顶俩 江明亮和孙海龙都感到惊讶，堂堂公安特派员，居然让江林支招。 江德贵说道：“要是有啥好主意，不妨说出来！” 江林开口：“把刘新刚抓起来没？” “没有证据，我怎么抓啊？”张中华摇摇头。 江林又问，“刘麻子的媳妇埋了没？” “我已给刘兴旺交代过，在死因没有查清楚之前，不得下葬！” 江林叹了口气，七十年代，调查取证，确实困难，再加上整个三道口公社，就张中华一名公安，管理着几万人的治安，整天忙得晕头转向。 “这样吧，我和海龙去找下刘新刚，说不定能问出口供！” “好！但是不能伤人！”张中华担心江林下手没轻重，要是一怒之下把人打死，无法收场。 “用枪吓唬可以吧？”江林问道。 迟疑几秒后，张中华最终点头。 随后，一行三人来到刘新刚家，按事先商量好的，张中华留在大门外，江林和孙海龙翻墙进院。 孙海龙显得格外兴奋，进到院里，马上取下土枪，一会他要装逼。 避免被对方认出，两人都用布蒙住了脸。 堂屋门虚掩着，一推就开。 “林哥，看我的！” 孙海龙走在前面，率先摸进房间，打开手电筒。 刘新刚猛然睁眼，下意识朝墙上摸去，即将触碰到猎枪时，被江林抓着胳膊甩到地上。 枪口抵住他的脑袋，江林低声威胁道：“不想连累你的妻儿，随我出去！” 随之，掐住刘新刚的脖子，跟拎小鸡似的，朝往走去。 孙海龙反应过来，急忙跟着往外走。 院里，江林把刘新刚丢在地上。 “朋友，你们要是打劫，我家还有点粮食，你们拿走吧！” 刘新刚穿着单薄的衣服，冻得打哆嗦，他不敢大声说话，生怕吵醒妻子和孩子。 啪。 孙海龙一巴掌抽在他头上，尖着声音道：“你还没睡醒吧，要是抢劫，惊动你干嘛？” “林哥，你说！” 这蠢货不怕暴露吗？江林真想给他两脚。“你就是刘新刚吧？冤有头债有主，你安心上路吧，不会殃及你的家人！” 接着，江林取下三棱军刺，抵住刘新刚的脖子。 一听要杀死自己，刘新刚顿时慌了，“朋……朋友，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为啥要杀我？总得让我死个瞑目吧！” “因为你杀死了麻子哥的妻子！你要给她偿命！” “你……你们是麻子的朋友啊，我冤枉啊，是他媳妇畏罪自杀，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江林手上用力，“不用狡辩，要是没有证据，找你干嘛？” “有人看见你去了麻子哥家，然后跟他媳妇发生激烈争吵，结果你把人杀了！还有啥好说的？” 噗。 三棱军刺刺破肌肤，刘新刚吓得双腿一紧，急声喊停，“别杀我，我说！” 孙海龙眨了眨眼，刘新刚平时仗着生产队长是他二哥，自己又是狩猎队的队员，跟刘大奎一样，横行霸道，如今在江林面前，跟孙子似的。 “好吧，胆敢有一个字骗我，你绝对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刘新刚不敢拿命赌，说道：“我的确去过麻子家，威胁他媳妇撤销对大奎的指控！她不愿意，俺两个吵了起来！当时我在气头上，吓唬要杀他们母子，然后就走了！哪知道她想不开上吊了！” “人真不是我杀的！要是有半句瞎话，你杀我全家，绝无怨言！” 江林嘴角微狞，想必张中华都听见了，可惜这年代没手机，不然直接录下来做证据。 他又问道：“据我所知，不少妇女被大奎侵犯过！你是否知道？要讲实话，我留你一命！” “我就知道两个，一个是麻子的媳妇，另一个是刘富光的妹妹！” “朋友，我都如实说了，请你高抬贵手！再者说，我没有干过坏事。”刘新刚说出两名受害者。 刘富光？他还帮着上山搜查刘麻子，却不知自己的妹妹也被刘大奎侵犯过。 江林再次问道：“公安来调查，受害者不敢说，是不是受你威胁？” “不是，那些人害怕得罪我二哥！再者说这种事不光彩，谁会说啊！”刘新刚冻得直吸溜嘴，嘴唇哆嗦，他都快坚持不住了。 该问的都问了，接下来至于怎么做，是张中华的事情。 江林冷声道：“暂且放过你！如果让我知道你没有说实话！还会回来找你！到时候，给你全家放血！” 他收起三棱军刺，安装在枪上，朝外走去。 孙海龙在刘新刚身上狠狠踹了一下，尖声道：“我随时都能要你的命，最好别耍花招！” 二人从正门大模大样离开。 直到房门关上，刘新刚连滚带爬地回到屋里，取下猎枪，刚准备冲出去，却被他妻子死死拉住。 “你想干啥？不要命了！那些人都是亡命徒，说不定在门外等着你呢！” 刘新刚顿时打了个激灵，自己在明，对方在暗处，而且他有妻儿，不甘心地咬牙道：“我何曾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 “那也比死了强！我给你说过，大奎不是人，迟早给家里带来灾祸！你就是不听！这下好了吧，差点被人家打死！” 女人忍不住怒斥，“大奎死有余辜，你掺和什么？麻子媳妇死了，这事怕是完不了！明天我带孩子回娘家躲几天！什么时候事情解决了，我再回来！” 刘新刚抽了一根烟，喃喃道：“都是二哥指使我干的！” “大奎已经死了，不管他犯过什么事，又能怎样？用得着你去威胁麻子他媳妇吗？没有一点脑子！” …… 院外，江林低声道：“领导，你都听见了！死者上吊自杀是刘新刚的责任！现在抓他吗？” “明天等张星来了，直接把他抓去县里！”自己调查两天，一无所获，而江林出马，真相大白，张中华感到惭愧。 三人出了刘家屯，张中华拍着江林的肩膀，笑道：“干得不错！” 江林想起一事，说道：“你们两个等我一会，我回去办点事。” 看着他消失在夜幕中，张中华自言自语：“莫不是有东西落在刘新刚家？” 孙海龙笑道：“林哥心肠好，见不惯恃强凌弱，刚才没有揍刘新刚，估计回去教训他了！” “刘新刚手里有枪！江林应该不会去找他！”在张中华看来，江林做事冷静，而且有分寸。 “如果不是去找刘新刚，他会去哪儿？我……我跟过去瞧瞧。” 孙海龙好奇，快步追了过去。 第57章 江林成了嫌疑人 江林进入刘富松的院子里，但没有进堂屋，因为这个时候都睡觉了，进去不合适。 孟秀花披着棉袄，“大兄弟，这么晚来，是不是……，西……西屋也有炕，要不去那儿吧？” 她以为江林想通了，愿意拉帮套，不然，大半夜怎么来她家，反正是刘富松主动提出的，还多次催促，自己也没啥矫情的。 江林愣了下，知道对方误会，他摇摇头，“嫂子，我来拿受害者名单，写好没？” 孟秀花尴尬地急忙回屋，然后，给他一个纸片子，她再三叮嘱，“千万别说是我给你的。” “放心吧嫂子，我还得回去巡逻，你把门关好！”江林出了大门，突然从黑暗中跳出一个人。 砰，江林本能地踹出一脚。 啊…… “林哥，是我……” 孙海龙倒在地上惨叫。 “怎么是你？你小子跟踪我？”江林刚抬起枪，再晚一点，刺刀就捅过去了，他以为是刘新刚偷袭。 “我怕你吃亏……，你咋从刘富松家出来？莫不是真跟他媳妇好上了？” 孙海龙一骨碌爬起，嬉皮笑脸地问道。 “收起你龌龊的想法，走吧。”江林不屑解释，因为有些事情越描越黑。 估计还没占到便宜，被撵了出来，心情肯定不好，孙海龙这么想着，跟江林离开。 “江林，你去揍刘新刚了？” 见江林回来，张中华忍不住问道。 “没有，我只是去办点私事。”江林本打算把受害者名单交给他，因孙海龙在身边，想着找个机会再给他。 三人刚离开没多久，一道身影悄悄溜进刘新刚家，他轻轻推了下门，没有推开，于是拔出尖刀，随即一脚踹出，木门应声而开，他第一时间冲向里间。 “谁？” 刘新刚还没睡，正在猜测凶手是谁？听到动静，怒火中烧，真以为他好欺负嘛，伸手摸向猎枪。 然而，一条身影宛若狸猫，已跳到炕上，不由分说，在他身上疯狂地刺了数十下。 刘新刚发现凄厉的惨叫，“救命啊……救命……” 声音越来越弱，很快没了动静。 妻子吓得浑身打战，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只希望凶手放过她，可是凶手似乎杀红眼，又在她身上刺了几下。 “爹，娘，你们怎么了？” 一个十多岁的男孩拿着手电筒走了进来，当看到床上一幕，惊呼一声，“啊……” 噗，下一刻，尖刀已刺入他的心脏，凶手又狠狠搅动几下，随后，凶手捡起手电筒，将煤油倒在床上，“刘新刚，你个畜生，我要你们全家给我妻子陪葬！可惜你大儿子不在家，让他逃过一劫！” 说完，点燃被子，凶手逃之夭夭。 这边的大火被巡逻的民兵发现，把一家三口救出时，刘新刚夫妇已被烧得面目全非。 刘兴旺赶到现场，看到弟弟一家三口惨状，差点晕过去！竟敢对他弟弟一家下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麻子，一定是麻子干的！” 他带着民兵前往刘麻子家。 江林回到屯里，带着孙海龙前往山脚，江明亮在木屋里都睡着了。 “狼来了！”孙海龙大吼一声。 “狼……狼呢？”江明亮潜意识的问道，当看到江林和孙海龙，才知道被耍了。 “亮叔，让你巡逻呢，你怎能躲屋里睡觉！万一土匪来了，岂不把你咔嚓了！” 孙海龙什么话都敢说，一点也不给面子。 江林也说道：“你要是不想夜间巡逻，可以调到白天，在这儿睡觉确实挺危险！” 江明亮有些意外，想着江林会训斥他一顿，惭愧地说道：“我觉得土匪不敢下山！所以才……” “要是狼群下山呢？”孙海龙说道。 “更不可能，雪原狼相当狡猾，屡次吃亏，损失惨重，绝对不敢再来啦！”江明亮语气无比坚定，认为自己的推测错不了。 “凡事都不要说得太绝对！要是万一呢……”江林没有往下说，等吃一次亏，就会老实一辈子。 “出了事活该，怪不得别人！”孙海龙冷笑，“没有一点责任心，以后别跟俺一组了！” “海龙，你别把自己说得多高尚，你是什么货色，我心里清楚！咱两个谁也别说谁！” “我以前是浑蛋，现在已改邪归正！别拿你跟我比，要是不服气，咱们单挑！” “咦？瘪犊子，老子怕你吗？” 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江林冷声道：“别闹了！” 孙海龙和江明亮这才没有打起来。 过了一会，孙二蛋带人赶来，三人交班回家。 第二天。 江林还没睡醒，屋里闯进两个人，小猞猁叫个不停。 江林被吵醒，当看到一脸严肃的张中华和张星，一头雾水，为何直接来卧室？ “江林，你如实告诉我，昨天晚上，你返回刘家屯干嘛去了？”张中华神色肃然，眉头微凝。 “你咋这么问？大林子是不是犯事了？”祁翠娥站在门口，忐忑不安。 “不是我们一起去的刘家屯吗？帮忙审问刘新刚！怎么了？”江林晃了晃脑袋，疑惑不解。 “我问的是你又回去做什么？对你非常重要，一定要实话实说！” 见张中华如此严肃，江林有种不祥的预感，出大事了，“别绕弯子，你到底想说啥？” 张中华深呼一口气，“刘新刚一家是你干的吗？” 什么意思？难道刘新刚出事了？江林从口袋里摸出纸条，递给张中华，“我返回去拿受害者名单！你看一下。” 张中华打开纸条，十多个女人的名字跃然纸上，他眼角不禁抽搐。 “谁给你的？” 江林轻轻摇头，“我答应过举报人，不能说出她的名字！” “如果不能证明，你将会很麻烦！我不得不公事公办！最好说出来，我立马去核实！” “领导，你大清早地跑来吓唬我！啥意思？给你帮忙有罪是吧？”江林神色不悦。 “我没让你杀人啊！”张中华不相信是江林干的，但在没查清楚之前，不能排除他的嫌疑。 杀人？江林瞬间清醒，“领导，你可以去问海龙，他知道我去哪儿了？” “我想听你亲口说出来！”张中华冲祁翠娥挥了下手，示意她离开。 江林左右为难，要是说出是刘富松两口子提供的消息，一旦传到刘兴旺耳朵里，有可能报复他们。 “领导，真不能说！” 张中华急出一头汗，“你是想被抓走，还是说实情，自己选择！” 江林神色复杂，犹豫片刻后，说道：“我可以说，但是你必须保证不能刘兴旺和刘新刚知道举报者。” 第58章 让江林寒心 张中华盯着江林的眼睛，难道刘新刚的死真跟他无关？不然，怎会做到这么淡定。 “放心，除了我和张星外，不会让其他人知道！” 直到张中华做出保证，江林说道：“昨天晚上，我去了刘富松家，受害者名单就是他媳妇给我的！” “为保护他们夫妇，迫不得已，我是不会说的，领导，到底出了什么事？你竟然怀疑我？” 张中华在张星耳边低语几句，后者转身离去。 “昨天夜里，刘新刚一家三口全部遇害！之后又被放火，除了孩子外，夫妇两个已被烧得面目全非！” 嘶，江林颇感意外，怪不得怀疑他，说道：“着火时间，就是死者遇害时间，我根本没时间作案，以你的经验应该能排除我！你却怀疑我！” 他心里很不爽，“领导，以后有什么事，别再找我！我怕把命搭进去！” 江林重新躺下，侧过身去，不再理他。 张中华的做法，让江林寒了心。 张中华老脸通红，江林不但救过他的命，还帮了不少忙，再者，江林跟刘新刚无冤无仇，没理由杀他一家。 只不过，他向来是公事公办，有怀疑就要查清楚。 他苦笑道：“我相信你不是凶犯！只是好奇你当时返回屯里干什么？也是帮你洗脱嫌疑！” “现在呢？我的嫌疑洗脱没？”江林冷声道。 “等我向刘富松求证一下！”说完，张中华转身离开。 祁翠娥担心地走进来，“儿子，你说实话，刘新刚一家遇害，跟你有没有关系？” 江林简直哭笑不得，“娘，我有那么凶残吗？” “张中华为啥怀疑你？你做了什么？”祁翠娥吓坏了，儿子要是出事，叫她怎么活。 江林笑着安慰，“娘，你放一百个心，我没有杀人！也从不干违法的事。” “以后别再跟那个姓张的来往了！弄不好哪天就把自己搭进去。” 江林点头，今后远离张中华。 他心情不好，没有心思翻译，带着江芬芳去了山脚那边。 江芬芳时不时瞟了眼江林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哥，你能教我打枪吗？” “当然可以！”江林把枪递给她，然后，教她怎么握枪，怎么瞄准射击。 张中华骑着自行车，来到刘家屯，见到刘富松夫妇。 公安怎么找上门来？刘富松和孟秀花都感到意外和疑惑。 “你们不用紧张，我来了解一件事，一定要说实话！” 见夫妻两个点头，张中华问道：“昨天夜里，有没有外人来你们家？” 刘富松与孟秀花相视一眼，齐齐摇头，“没来外人啊！” 张中华却皱起眉头，然后拿出受害者名单，“这是你们写的吗？” 孟秀花心里陡然一沉，江林不是答应不说出他们吗？到底啥情况？只是没等她开口，刘富松抢先说道：“不是，我不认识字，更不会写！” “秀花也没上过学！” 孟秀花神色复杂，如果不承认，无疑证明江林在撒谎，“公安同志，你问这干嘛？” “因为给我名单的人说来过你家！要是确定没有来过，我把他带走调查！” 孟秀花一听，顿时紧张起来，难道江林犯事了？说出来对他好，还是坏啊？ “没……没来过！”刘富松直接否认。 江林不会说谎，刘富松为何不敢承认？张中华紧锁眉头。 “名单是我写的，江林昨晚来过！不过，拿到名单就走了！”孟秀花虽然不知道其中原因，但是觉得说出真相对江林有利。 “秀花……”刘富松想阻止已来不及。 张中华质疑道：“刘富松刚才还说你没上过学，怎么会写字？” “我小学四年级毕业，要是不信，可以对照字迹。” 张中华点了点头，确定是孟秀花的字迹后，便询问她怎会知道受害者被刘大奎侵害过。 另一边，江芬芳正在练习端枪，她咬着牙，胳膊都在颤抖。 “要是坚持不住就放弃吧，用弓箭照样能打猎。”江林一旁劝道。 “不，我决不放弃！”江芬芳是那种比较要强的女孩，“等我学会打枪，你得把双管猎枪送给我！” “那你得加油！把胳膊练得有力气！” 江林见周围没人，打起军体拳，江芬芳惊讶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表示想学。 整个上午，江芬芳先学枪，后学拳，非常用心。 中午回家吃饭，却看到大门外站着两个人，是江德贵和张中华。 “江林，我已调查清楚，惨案跟你无关！而且受害者都已承认被刘大奎侵犯的事实，之所以不敢说，是受到了刘兴旺的威胁！” “刘兴旺的问题很多，已被抓走，他的生产队长职务不但会被撤掉，还会判刑！” 张中华神色凝重，“杀害刘新刚一家的凶手，极有可能是刘麻子！他已完全丧失理智，将他抓捕归案，迫在眉睫！” 江林嘴角轻扯，“抓人是你们公安的事！” “呵呵，话说得没错，主要是整个公社就我一人，忙不过来，还得请你进山搜寻！” “抱歉，我没空！你找别人吧。”江林断然拒绝。 江德贵不明缘由，眯着眼，没说话。 “我知道不该怀疑你，但我是一名公安，凡是有嫌疑的，都要调查！不是故意针对你……” 江林不听他解释，开门进院，砰的一声，又关上大门，显然，不想让张中华进院子。 江德贵眨了眨眼，江林向来待人友善，今天怎么了？ “江队长，你帮我劝下江林，刘麻子已经到了穷凶极恶，泯灭人性的地步，不早点把他毙掉，恐怕会杀害更多人！” 张中华苦笑着向江德贵求助。 “他好像不待见你！你对他做了什么？”江德贵想知道内情，江林脾气那么好，不会无缘无故这副态度。 张中华便把事情经过讲述一遍。 “你……你居然怀疑大林子！换作是我也会寒心！他为了你的事，冲锋陷阵，与土匪厮杀！你太过分了！” 江德贵听后，义愤填膺，“他没有义务冒着生命危险帮你！你自己上山搜吧。” “我一个人怎么行啊！老江，你可不能撂挑子不管啊，我现在真的后悔了！” “用脚指头都能想出来，大林子与刘新刚无冤无仇，怎么杀他一家呢？还放火毁尸灭迹！他做得出如此恶毒的事吗？” 江德贵气的不行，他黑着脸，“以后我们不能配合你的工作了，你走吧。” 张中华立马急了，“别啊，一点小事至于吧！” “小事？你伤透了大林子的心！我不会帮你劝他！”江德贵愤然地离去。 张中华吧嗒吧嗒嘴，江林有能耐，以后用他的地方比较多，怎样才能取得他的谅解。 第59章 光明正大耍流氓 张中华想了一会，推门就要进去，哪知小猞猁冲他不停地吼叫，拦住不让进院。 他看到在院里玩耍的江绵绵，冲她招手，“丫头，把你家猫叫走，别让它咬我好不好？” 江绵绵走了过去，将小猞猁抱起。 张中华摸了下她的头，夸赞道：“真懂事！” 而后咳嗽一声，朝堂屋走去，“江林，我们谈谈！” 江芬芳从屋里出来，“我哥身体不舒服，他回房间睡觉了，要是有事，改天再来吧。” 知道江林不想见自己，张中华岂能离开，“怎么搞的，是不是生病了？我去瞧瞧！” 江芬芳想阻止，怎奈张中华已进屋，直奔西间。 这人脸皮咋那么厚呢，哥哥不想理他，难道看不出来吗？ 此时，江林坐在炕上，正在认真地擦枪，张中华走了进来，他连眼皮都没抬。 “江林老弟，我还以为你真的不舒服！看来是不想见我！你心胸宽广，大度，不会因为我怀疑你就生气了吧？” 江林擦着枪，一言不发，张中华继续说道：“这把五六式半自动步枪，适合你使用，子弹不多了吧？回头我给你弄点！” “领导，还有事吗？”江林的子弹确实不多了，他本打算到黑市上买点，当然，如果张中华能搞到，不要白不要！算他还人情。 见江林跟自己说话了，张中华笑道：“你可以不进山搜人，但是日常巡逻还得继续，这样也是为了保护你们屯子里所有人的安全！” “老弟啊，怀疑你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江林淡淡道：“既然不信任我，何必用我？” 张中华微微一怔，随即愧疚地笑了笑，“最近几天，案件频发，我一天都没睡几个小时，头昏脑涨，以致丧失一些基本的判断力！你要理解老哥啊！” “我就不打扰你了！下次来，我给你带点子弹！” 张中华走了，江林没有送他。 下午，他一直呆在房间里翻译杂志，在这个物资匮乏，食不果腹的年代，抓紧时间挣钱，多存粮，才能生存。 天快黑的时候，祁翠娥喊他，让他试穿刚做好的狼皮外套。 江林穿上后，不但合身，也很暖和，“娘，你们三个也都做一身吧！” “我都裁好了！明天先给芬芳和绵绵做！”祁翠娥伸了个懒腰，做饭去了。 晚上，江林到山脚下值班，孙海龙正在烤地瓜。 看着江林身上的狼皮外套，忍不住摸了下狼毛，“林哥，你要是趴在地上，我肯定会把你当成一头狼！” 江林扫视一眼，问道：“明亮叔呢？” “估计怕我揍他，不敢来了！”孙海龙撇撇嘴。 若是单打独斗，孙海龙未必是江明亮的对手，要知道江明亮杀过野猪，出手狠辣，而孙海龙整天不干好事，身体比较虚。 “别再跟他叫板了，他敢杀野猪，你敢吗？” 孙海龙语塞。 “大林子，有个女知青突发疾病，快跟我去一趟。” 孙二蛋飞奔而来。 不会是白柔吧？如果是她，吃颗奶糖就能恢复过来。 孙海龙开玩笑道：“林哥又不是郎中，找他管啥用？咋不去请刘半仙？” “你知道个屁！那个姓朱的公安，都快死了，是大林子把他救活的！” 孙二蛋拉起江林就走。 孙海龙下意识朝山上瞟了一眼，土匪或者狼群要是这个时候下来，自己就完蛋了。 “林哥，你快去快回啊！我怕……” 江林在想，如果是白柔昏迷，极有可能是低血糖所致，问题不大。 “大林子，你要好好表现，万一把那女知青救醒，人家说不定以身相许，以后就有人给你暖被窝啦！” 两人一路小跑，孙二蛋还不忘开玩笑。 “二蛋叔，别开玩笑，你知道人家咋昏迷的吗？” 他想了解清楚病人的情况，才能确定病情，以免误诊。 “听说她倒在茅房里，发现时已不省人事，我猜是摔晕的，你想啊，二十左右岁，能有什么病？” 江林陷入沉思，莫非蹲的时间太久，大脑缺氧或者心肌缺血所致，如果没有病史，应该是这种情况。 待赶到知青点，门前聚集不少人。 “大家让一下。”孙二蛋喊了一声。 二人顺利进入屋里。 好嘛，房间里站着几个人，有生产队长江德贵，郎中刘半仙，还有白柔。 病人不是白柔，江林反倒松口气，目光移到床上，竟是白柔的闺蜜路丹丹。 “江林，你怎么来了？”白柔柳眉微挑。 “是我叫他来的，前几天县公安小朱同志伤势严重，是他救活的。” 江德贵马上又道：“半仙，你要是没办法，让大林子看看吧。” 江林会治病？没听说啊！白柔惊讶地看着他。 “江队长，你是故意羞辱我吗？患者病情复杂，一时查不出病情，只有及时送到县医院，或者省医院，才能查出病情！别耽误时间了！” 刘半仙阴沉着脸，颇为不悦。 方圆十里，就他一个郎中，他治不好的病，找谁都没用。 当看到江林，眉头紧锁，“你……你不是永生的大儿子江林吗？” 江林眼神冷漠，首先这人当初给他看病，说他不行了，让准备后事，把他母亲吓得不轻，其次，刘半仙是刘大奎的亲叔，仗着自己是郎中身份，没少袒护侄子。 “是啊，当初我摔伤昏迷，你给我娘说，要么准备后事，要么去县医院有一线生机！结果我自己好啦！” 刘半仙老脸一红，“你的情况属于个例，奇迹发生在你身上，你是幸运的！” “据我所知你从未学过医，治病可不是闹着玩，弄出人命是要负责的！” 江林来到床边，先是在路丹丹脸上看了几眼，立即探查她的鼻息，然后手指又按在颈动脉上。 “不好，呼吸没了，也摸不到动静跳动！” “所以，我才建议送去县医院！唉，没救啦！”刘半仙惋惜地摇头，“怕是送不到县城，人都没了！” “医生，求你想法救救丹丹，她不能死啊！”白柔急得眼泪掉了下来，路丹丹是她最好的闺蜜，她无法接受最坏的结果。 江德贵叹气道：“我们要两手准备，二蛋，你立刻去刘家屯雇一辆驴车，如果大林子也没办法，只能送路丹丹去县医院！” 说话间，他掏出两块钱给孙二蛋，后者不敢怠慢，匆匆离去。 “江林，你在干什么？” 刘半仙一转头，看见江林的脑袋贴在患者胸口上，光明正大地耍流氓！太无耻了。 第60章 这叫人工呼吸 白柔脸色惨白，因为站在她的角度，看到江林在亲路丹丹的胸，虽然隔着一层贴身衣物，但她无法接受。 江德贵看得清楚，但不理解江林为何这么做，人家路丹丹还是黄花大闺女，以后让她怎么见人？ 江林非但没有理会刘半仙的质疑，反而做了一个噤声手势。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如此猥琐，你还要不要脸？” 刘半仙上前抓住江林的胳膊，想要阻止。 江林猛地站起，将他甩了出去，急声道：“心脏已停止跳动！别阻止我救人！” 说完，他甩掉鞋子，跳到炕上。 让现场之人大跌眼镜的是，江林直接骑在路丹丹的身上，喝道：“德贵叔，我要救人了，你和刘半仙都出去关上门，留下白柔一人就行！” “你行不行啊？”此刻，江德贵也是六神无主，虽然江林的动作不雅，但是他在救人。 如果路丹丹不治身亡，他有可能受处分！眼下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胡闹，简直胡闹！你不会治病，纯属在侮辱患者，江队长，你一定要治他个流氓罪！”刘半仙气急败坏地吼道。 在江德贵犹豫不决时，江林再度开口：“快点出去！再不治就来不及了！” 白柔神情复杂，想起自己晕倒被江林救了，说明有点本事，她咬了咬嘴唇，说道：“他们两个可以不出去，只要背对着不看就行！” 她急忙把房门给关上。 “就这么办，大林子你放开手脚给她治！”江德贵拉着刘半仙面对墙壁。 刘半仙气哼哼道：“我是郎中，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看看怎么了？又不少块肉！” “人家还是小姑娘！”江德贵提醒一句，“况且又不是你给人家治疗！” 江林已掀开被子，双手叠加，放在患者的左胸上，开始有节奏地按压。 “白柔，你深吸一口气，捏着她的鼻孔，然后往她嘴里吹气！” 白柔顿时愣住，脸颊红到耳根，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我不能这么做！” 怎能提出这么奇葩的要求，跟闺蜜亲嘴，她做不到。 江林颇为着急，“这叫人工呼吸！在救人，没啥害羞的！你要是不往她嘴里吹气，我可吹了！” 啊…… 白柔一时间不知所措。 江德贵喊道：“只要是救人，你放心大胆地去做！” 下一刻，白柔的眼睛瞪得溜圆，因为江林亲路丹丹了，顿时感到眼前发黑，她……她们两个亲嘴了，怎能这样呢？ 她怔怔发呆，只见江林按了数下，就亲一口。 路丹丹给她说过，还没被男人亲过呢，更何况还按她的胸！等路丹丹醒过来，一旦知道此事，让她怎么活啊。 白柔背过身去，不敢看了，不知为何，反倒希望躺在炕上的人是自己，也想让江林这样对她。 臭不要脸，白柔你在想什么呢？不知道害羞吗？ 五分钟过去，江林已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不停地按压，不停的人工呼吸，是非常消耗体力的。 “那小子是谁啊？骑在路丹丹身上，又按又亲的，成何体统！” 一名男知青用手指戳破窗户纸，看到屋里一幕，忍不住惊呼，其他人纷纷争着往里看，很快，窗户纸被戳成了筛子，议论声不绝于耳。 白柔察觉后，娇喝道：“别看，都别看！” “大林子，怎么样了？”江德贵转头瞟了一眼。 江林也不回答，一心抢救病人，哪怕有一线希望，他都不会放弃，这就是一名军医的职责，曾经有位战友的大腿被炸掉，血都流干了，他没有放弃，硬是把人从鬼门关抢救回来。 现在的江林，虽然面对的是美女路丹丹，但没有丝毫龌龊想法。 白柔受不了啦，见不得江林亲吻路丹丹，大步上前，“让我来给她吹气吧。” 扑通。 江林从炕上滚了下来，有气无力道：“她……她醒了！” 前世的他身体比牛犊子还要壮实，可是原主身体太弱，营养不良，才刚刚恢复过来，经过一番激烈的胸外按压，体力耗尽。 “丹丹，你醒了！太好啦！” 当看到路丹丹睁眼开，白柔喜极而泣，急忙去扶江林。 “不可能！怎么醒了？”刘半仙无法接受，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大林子，好样的！白柔同志，扶他坐一边歇歇！” 江德贵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江林跟谁学的医术？刘半仙都束手无策，他却把人救活了，这孩子总是带来奇迹。 “不科学啊！难道是回光返照？一定是这样子！江队长，可以准备后事了！”刘半仙打量着路丹丹，嘴里嘟囔着，双手却狠狠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放心吧，就算你死了，她也不会有事！”江林已经印证自己的诊断，患者可能是急性心脏骤停。 “我……我感觉没事了！”路丹丹本能地裹住被子，靠着墙坐起。 嗯？她居然能自行坐起，刘半仙对自己的诊断不自信了，一把扣住路丹丹的手腕。 喘了几口粗气，江林已缓过神，在白柔搀扶下，缓缓起身。 “德贵叔，为了安全起见，我建议把她送去医院复查一下！要是没啥事，也就放心了！” “好！”江德贵爽声应下，“二蛋去雇驴车了！路丹丹同志，等下你穿好衣服！” “居……居然没事了，怎么会这样……” 刘半仙身子晃了几下，骇然地看向江林，自己治不了的病，他竟把人治好了，今后谁还相信自己的医术啊。 王八羔子，知不知道毁掉了我的名声！ 江德贵微微皱眉，路丹丹的气色都好多了，怎么可能是回光返照？刘半仙的医术也不咋样！ “半仙，她看上去没事了！还要准备后事吗？” 刘半仙尴尬地摇了摇头，“奇迹，真是奇迹！命不该绝啊！虽然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但是我仍建议带她去县医院检查，用那种高端仪器，查出潜在的疾病，才能标本兼治！” “是心脏骤停引起，未必能查出来，当然，最好做个全身体检！”江林说道：“德贵叔，我还要巡逻，先走了！” “辛苦你啦！”江德贵笑呵呵。 路丹丹目送江林离开，说道：“昏迷前，我感到胸口一阵刺疼，无法吸呼！应该是心脏出了问题。” “队长，到底是谁救了我啊？” 江德贵正准备解释，刘半仙沉声道：“是刚才那小子，你是不知道，他在你胸口上不停地按揉，还……还多次亲你的嘴。” 第61章 村民家中被盗 路丹丹听闻，下意识摸了下嘴唇，同时感到胸口疼痛，她羞涩地看向白柔，“柔柔，是……是真的吗？” 白柔心中五味杂陈，点点头：“是。” “你……你怎么不拦着点啊？”白柔跟江林走那么近，早晚发展成对象，今后自己如何面对他们两个啊。 “当时你已经没有呼吸和心跳，江林是为了救你！”白柔郑重地解释一句。 路丹丹明显察觉到白柔不高兴，小心翼翼地问：“你不介意吗？” “介意什么？我跟江林只是普通朋友！好了，别胡思乱想，等会还要去县医院复查！你准备一下。”白柔尽量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实际上如鲠在喉。 江德贵适时说道：“路丹丹同志，你别往心里去，大林子没有轻薄你的意思，他在救你，是我同意的！” “要不是他，你怕是没命啦！” 他拉着刘半仙退了出去，关上房门，沉下脸，“半仙，你诬陷大林子！对你有啥好处？” 刘半仙面沉似水，“我说的是事实，江队长，江林是否会医术，你比我清楚！是我诊断出现纰漏，患者应该是短暂性昏迷，不用治疗，到了一定时间能自动醒过来！” “让江林走了狗屎运，并不是我医术不行！告辞！” 他提着药箱，骑着二八大杠离开。 江德贵陷入沉思，是啊，他看着江林长大的，什么时候学的医术？跟谁学的？先是救了县公安小朱，如今又救了路丹丹，绝非巧合。 他那大胆的救人动作，江德贵没见过，想着有时间问他跟谁学的。 孙二蛋赶着一辆驴车回来，载着白柔和路丹丹前往县里。 江林吃了两个烤地瓜，身体逐渐恢复。 “林哥，病人是谁啊？现在怎么样了？”孙海龙好奇地问。 江林眼前不禁浮现救人的场景，路丹丹的嘴唇软软的，香香的，还有点微甜。 手上的感觉，饱满而富有弹性，当时一心救人，没有什么歪心思，但现在不一样，忍不住回味起来。 “林哥，你咋不说话？”孙海龙问道。 江林敛起思绪，说道：“患者是路丹丹！” “哦，不是白柔就好！”孙海龙暗中松口气。 不久后，江明亮带人来接班。 翌日。 江德贵通知民兵去队部召开会议。 江林赶到地方，孙海州的父母和江永昌夫妇正在大声吵闹，看他过来，立即围上来。 “大林子，你们是怎么巡逻的？俺家的粮食被偷！”孙海州的母亲眼睛都哭肿了，一想到没吃的，日子怎么过啊。 孙海州的父亲面无表情，不停地唉声叹气，“贼去俺家了！你们民兵咋没发现？” 谁干的？要知道村里很少丢东西，家里粮食本来都不够吃，谁这么可恶？是土匪干的吗？ 没等江林说话，何春妮怒斥道：“你是民兵排长，俺家的粮食和大铁锅都丢了！你必须负责赔偿！” “都是在你们巡逻期间被偷走的，你看着赔吧！”因忌惮江林，江永昌说话不敢硬气。 江林不禁冷笑：“江永昌，你一个大男人，家里东西被偷，你都不知道，是不是废物啊？” “我……，黑更半夜的睡着了，不知道小偷啥时候去的。”江永昌脸上有点挂不住。 “怎么没把你们两口子偷走啊？”江林寒声道。 “你说的什么话？哪有偷人的！”何春妮怒道。 江林看向孙海州的母亲，“婶，不要着急，等抓到小偷再说！不会让你们一家饿肚子！” 说完，他走进屋里。 房间不大，或坐或站，来了十几个。 江德贵向江林招手，示意坐在他身边。 江林也不客气，孙海龙马上站在他身后，在他耳边低声道：“林哥，你说小偷会不会是咱们自己人？” 江林没说话，江德贵开口：“我把大家叫过来，应该都知道咋回事了吧？” 他的目光从众身上扫过，继续说道：“年关将至，一些人开始蠢蠢欲动，就在昨天夜里，海州和永昌家失窃，粮食被盗！” “我已经了解过，发生在后半夜，江明亮，是你带队巡逻的吧？” 江明亮马上起身，“队长，俺们一直守在山脚下，没有在屯子里巡逻！但是，我敢保证不是土匪干的！” “你们一组是三个吧？没有必要都守在山脚下！可以派一个或者两个在屯子里定时巡逻，总而言之，是你们失职！” 江明亮没有推卸责任，“今后一定加强防范，增加巡逻次数！” “大林子，怎么巡逻，你应该交代清楚！不然，小偷怎会钻空子？” “亮叔，你别想推卸责任，林哥早就说过，山脚下要留人值守，屯里也要有人巡逻！俺们这一组就是这么执行的！”孙海龙马上反驳。 江德贵也说道：“我和张中华也给你们说过！明亮，不要出了事，把责任推给大林子！况且，昨晚他被我叫走救人了。” “这样吧，失窃的两家，总不能饿着，大家给凑点粮食！我出五斤棒子面！两斤小米。” 然后，齐刷刷看向江林。 江林想了想，说道：“德贵叔，咱们的民兵都是无偿为大家服务，没有工资，而且很多家庭条件不好！如果谁家丢东西，都让大家伙来凑，那么，今后丢东西的会更多！” “谁还愿意巡逻？” “没错，我老爹手指被狼咬掉，治疗费都没有，更没有余粮！”孙海龙马上附和。 江明亮也说道：“谁家有余粮啊？我都快愁死了！” 其他人也不愿意出粮食，甚至表示退出巡逻队。 江德贵一拍桌子，“安静，我理解大家的心情，算了，不让你们出粮了，由生产队想办法！” 最终，大家不欢而散。 众人散去，江林掏出五块钱，塞给孙海州的母亲，“婶，你们去公社买点粮食，回头我再给你们送点野猪肉！” “大林子，婶不能要你的钱……”孙海州的母亲泣不成声。 何春妮立马笑道：“是不是也给俺五块啊？” 江林撩起眼皮，“我欠你们钱吗？” 何春妮顿时愣住，“俺家也没吃的，况且，我是你三婶！”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江林转身离去。 江永昌瞪妻子一眼，“都是你闹腾的，要是跟大嫂家关系好，大林子能不管咱们吗？” “咦？你还有脸怪我，都是你娘从中挑拨，难道你不知道？” 江永昌顿时不乐意，“是你尖酸刻薄，还污蔑大嫂！都是你的错！不要把责任推到俺娘身上。” “我呸！就她最坏种……” “不许骂俺娘！” “我就骂啦，你能把我怎么着？你娘不但坏种，还非常恶毒！” “我叫你别骂了！”江永昌一巴掌抽在何春妮脸上。 “你个废物，竟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夫妻两个厮打起来，江德贵没有阻止，两口子都不是东西，打死才好呢。 第62章 心理防线被击垮 “行了，要打回家打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夫妻二人的动静，吸引不少围观的知青，江德贵这才出声喝止，“永昌，不是我说你，大林子是你的亲侄子，他为何帮助海州家，也不愿意帮你们？一句话，是你们咎由自取！” “他现在很优秀，张中华以及县里那些公安，都很欣赏他！” 江永昌叹了口气，没有说话，黑着脸离开。 “废物，就知道打媳妇！我不跟你过啦！”何春妮气呼呼地跟在后面。 江林和孙海龙来到孙海州家，孙海州刚起床，对家里失窃的事还不知道。 “大林哥，你怎么来了？” “你家粮食被偷，我过来看看！”江林围着院墙寻找线索。 “我咋不知道啊。”孙海州挠了挠头。 “大人的事，你不用操心！”孙海龙拍了下他的肩膀。 江林在西侧篱笆墙下发现脚印，脚比较大，至少是四十六码，他在脑海里快速搜索一遍，没人穿这么大的鞋子。 他转头看向孙海龙，“海龙，你知道咱们屯里谁的脚最大吗？” 孙海龙微微一怔，笑道：“问这个干嘛？” “到底知不知道？”江林起身，打算去找江德贵打听。 他之所以不说，主要是不能胡乱猜疑，但可以暗中调查。 “林哥，你的记性咋那么差！谁不知道石头他爹的脚大啊！个头不高，脚却大得出奇！” 随着孙海龙说出口，江林眼前渐渐浮现一个身影，是个老实巴交的男人，沉默寡言，但谁家有事，不用请他，都会主动去帮忙。 他应该干不出偷鸡摸狗的事吧？ 随后，在大门外，发现一样大的脚印，只不过，这个脚印是外出的，刚才那个脚是通过篱笆墙翻进院的。 这个好办，循着脚印就能追踪到窃贼。 孙海龙歪着脑袋，林哥在干嘛？莫不是找到线索了？ 虽然地面上的积雪已被清理干净，但结冰了，加上早上行人不多，还能看清脚印，循着朝前走去。 孙海龙和孙海州好奇，在他身后跟着。 最终来到一处院门前。 “林哥，你来找我的吗？”石头端着瓷碗蹲在门口，疑惑不解地看着江林。 江林笑了笑，“你昨晚睡得好吗？” “一夜没睡，你忘了？我和明亮叔接替你们的班，巡逻到天亮！现在眼睛有点睁不开，一会补觉去！” 二人说话间，孙海龙和孙海州也来了。 “林哥，你不会怀疑石头……”没等孙海龙说完，江林瞪他一眼，后者下意识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江林往院里瞧了一眼，笑道：“这几天没看见你爹。” “他身体不舒服！还没起床！”石头应道。 “哦，严重吗？海龙，咱们去瞧下海波叔！”江林率先走进院里，他的瞳孔陡缩，因为在地面上看到了锅底灰。 还真是海波叔干的！江林暗暗叹了口气，把江永昌家的大铁锅都偷来了，下手真狠。 “我记得昨天他还好好的，怎么生病了？”孙海龙嗓门大，还心直口快。 一行三人来到炕前，江宏波坐在炕上正在吃饭。 江林看了眼跟进来的石头，目光移到江海波身上，“叔，听石头说你生病了？哪里不舒服？” 江海波放下瓷碗，剧烈地咳嗽几声，笑道：“像是感冒了，浑身无力！” 他的手很干净，但是指甲缝里黑乎乎的，而且手腕上还有没洗干净的黑灰。 果然是他干的，江林稳了稳心神，说道：“有病别拖着，找郎中拿点药！” “没事儿，过两天就好了！”江宏波瞟了孙海州一眼。 江林看向孙海龙他们，“你们先出去，我跟宏波叔说几句话。” 等几人出去后，江林神色变得凝重，“海州智商低，家里生活困难，仅有的一点粮食也被偷了！再有二十多天就过年了，让他们一家怎么过？” “是啊，谁那么缺德，偷他家的干嘛！”江宏波附和道。 江林嘴角微扬，“我想窃贼家里可能没吃的了！头脑一热犯了错误，可以原谅！” “如果公安介入，那可就麻烦了，毕竟窃贼作案时留下了脚印，及其他痕迹！很容易找得到！那是要判刑的！说不定还要召开批判大会！如果有孩子，不但娶不到媳妇，还会被人戳脊梁骨！” 他是故意恐吓，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恐惧。 “会不会是土匪干的？”江宏波说道。 “不会，有民兵守夜，土匪不敢贸然下山，再者，失窃的两家，中间隔了好几户，要是土匪，为何跳过这几家？”因为江宏波本性不坏，江林想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 “不瞒你说，我已勘察过现场，也已知道是谁干的……” “是谁？”江宏波神色微变。 江林盯着他的眼睛，低声道：“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宏波叔，在我心中你是个善良正直的人，相信你有自己的苦衷和不得已……” “你啥意思，我听不懂。”江宏波眼神复杂，故作不解。 既然对方不承认，江林只好挑明，他一把抓住江宏波的手，用手抹了下他手腕上的灰，“这是锅底灰吧？还有指甲缝里，我就不抠出来了！” 江宏波瞪着眼睛，下巴都快惊掉了，“我昨晚烧火弄的。” 江林又指着他的棉袄，“上面都是锅底灰，而且还有……，你要是不承认！当我没说，要是公安找过来，在你家搜出点什么，你应该清楚是什么下场！” 他转身往外走，脚步很慢，可是到了门口，后者依然没叫他，于是缓缓扭头，“咱们屯里，没人比你的脚大，我是从海州家，循着脚印找过来的。” 此言一出，江宏波的心理防线彻底被击垮，他神色紧张，嗖地一下从炕上跳下来，几步冲到江林身边。 “干什么？” 以为对方要杀人灭口，江林本能地后退。 哪知江宏波扑通一声跪在他的面前，恳求道：“是我一时犯浑，我知道错了！江林，求你别往外说！” 江林暗暗松口气，冷声道：“你家粮食不是够吃吗？为啥还去偷？” 江宏波声泪俱下，生怕被孙海龙他们听见，压低声音道：“前段时间，我丈母娘生重病，家里的积蓄和粮食，都被你婶接济她娘家了！实在没办法，我才……” 说话间，他给了自己两巴掌。 江林觉得他没说实情，又问：“你偷锅干嘛？” 第63章 抓到一只小金雕 “我……” 江宏波心一横，道：“石头姥姥家的大铁锅不能用了！我顺手把永昌家的拿了回来！” “以前偷过没？”江林继续问。 “没有，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干这种事了！你千万别往外说！” 江宏波哭穷，“石头定的娃娃亲，因为俺家里穷，女方家退婚了！所以……” “那你也不能偷啊！靠偷能发家致富吗？”江林语气一变，“海州家里那情况，你怎么忍心下手！” “接下来，你知道怎么做吧？” “我把所有东西退还回去。”江宏波露出为难之色，“要是让他们知道是我干的，今后没脸见人！你得帮帮我。” 江林叹了口气，“不许有下次，否则，你等着坐牢吧。” “好！大林子，谢谢你给我改过的机会！”江宏波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起来吧，今晚把东西还回去！” 说完，江林朝外走去。 “林哥，神秘兮兮的，你们在聊什么呢？”孙海龙嬉皮笑脸地问道。 “打听那么多干嘛！走了。” 江林大步离开。 孙海龙摸着下巴，一副高深莫测的说道：“石头，我怀疑林哥跟你爹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瞎扯！”石头翻了个白眼。 “不信算了，反正不对劲！赶紧吃，咱们去知青点看美女去！” “海州，少儿不宜，你回家吧。” …… 江林回到家，看见江芬芳拿着双管猎枪站在院里，正在练习瞄准。 “哥，我端着枪能站好长时间，手也不抖啦！”江芬芳欣喜地说道。 不经过实弹射击，想练好枪法不太可能，子弹已不多，要想法再弄点，还有黑星手枪，子弹也所剩不多。 至于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张中华承诺给搞些，但愿不会食言，毕竟为救他们，消耗了大量子弹。 在他沉思之际，小猞猁从屋里悠哉地走了出来，不要小瞧它，一般人不敢来。 整个上午，江林在屋里翻译杂志，下午，带着江芬芳去了后山。 江林斜挎五六式半自动，腰里别着黑星手枪，江芬芳抱着双管猎枪，一路上枪不离手。 “看到那些松鸭没？”江林指着一片丛林说道。 “看见了！”江芬芳举目望去，树上有一大群松鸭，欢快地飞来飞去。 江林点头，“别靠太近！瞄准射击！不用怕浪费子弹！” 江芬芳立即猫着腰，朝树林靠近，江林微微皱眉，如果不爬着过去，怕是还没开枪，都吓飞了，刚想到这儿，嘴角扯起一抹笑意。 只见江芬芳已趴在雪地里，缓缓向前爬。 嗯，挺有悟性！ 江芬芳小心翼翼地爬到一棵大树边，贴着树慢慢站起，在观察一眼后，她举起双管猎枪，眯着眼瞄准。 砰的一声，一只松鸭应声掉下。 咦？枪法可以啊！江林欣慰地点点头。 其余松鸭犹如惊弓之鸟，瞬间四处逃窜。 哪知江芬芳又是一枪，又一只松鸭扑棱着翅膀掉下来。 很快，她提着两只松鸭跑向江林，兴奋地喊道：“哥，打死两只！” 江林本想夸两句，心想不能让她骄傲，神色平静道：“那么多松鸭，哪怕闭上眼睛也能打中，另外，松鸭对你没有威胁，开枪时候你没有胆怯！” “如果遇到的是穷凶极恶的土匪，或者是老虎豹子之类的大型猛兽，你会害怕，开枪的时候就会失去准头！我带你上山，就是锻炼你的胆识！” “哥，我手里有枪，不怕猛兽！”江芬芳说道。 上次遇到野猪，吓得不敢射箭，怕与不怕，只有见到野兽才能知道。 江林淡淡道：“其实大多数猛兽不敢攻击人类，只要开枪就能吓跑！当然，遇到老虎豹子，尽量的能逃就逃！” “哥，我记住了！”江芬芳麻利地退掉弹壳，装入两颗子弹。 江林趁机查看松鸭的伤口，瞳孔陡然一缩，其中一只竟然把头给打烂了，要知道松鸭体型小，打头有难度。 这丫头枪法那么准啊？在前世，江林打出的子弹有上万发，才练成神枪手，而且江芬芳从没开过枪。 以她的悟性，如果好好培养，假以时日，定能成为神枪手。 江林循着野兔的脚印，一路搜寻。 然后，寻到一棵倒下的大树，这棵树比较粗壮，江林的胳膊虽长，也抱不住。 野兔脚印消失了，说明藏在树根下面。 “芬芳，我把兔子逼出来，你做好开枪准备！” 随后，他捡起一根棍子，朝树根里捅了几下。 下一刻，只见一只野兔跑了出去。 江芬芳一抬枪，砰的一声，可惜没打中。 江林喝道：“继续！” 为了锻炼江芬芳，他没有出手，因为他心里清楚，野兔是逃不掉的。 江芬芳慢慢移动枪口，伴着枪响，打出第二枪。 那只野兔叫了几声，没了动静。 “哥，打死了！”江芬芳小跑着带回野兔。 江林鼓励道：“再接再厉！” 二人没跑远，也没遇到其他野兽，正准备下山时，江林发现一只大鸟，竟然在捕猎一只野兔，时不时地俯冲而下。 “哥，那是秃鹫吗？”江芬芳惊呼道。 “看着不像！”说话间，江林抬枪就是一下。 那只大鸟中枪后，再也飞不起来。 走到近前，江林不禁笑了，竟然是一只金雕，而且是金雕幼崽，刚才应该是在练习捕猎能力。 就在这时，又一只金雕在附近盘旋。 “哥，真的不是秃鹫吗？”江芬芳担心咬伤自己，不敢靠近。 “对，因为秃鹫的头和颈上没有毛发，你看它的毛发是金色的，而且头和颈都有浓密的羽毛！由此可见，它是金雕，应该还没多大！” 江林见多识广，经验丰富，上前抓住小金雕，原来是翅膀受了枪伤。 小金雕不停地挣扎，想要咬他，江林直接捏住它的嘴。 “哥，别弄死了！能养熟吗？我想养着！” 江林愣了下，觉得可行，说道：“行吧，你要看好小猞猁，别让它们两个打架！” “放心吧哥，让我抱着吧。”江芬芳接过金雕，抱在怀里，并警告道：“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胆敢咬我，我把你的毛拔光！” 直到离开后山，那只成年金雕一只在空中盘旋，想必是小金雕的母亲，江林不忍心伤害它，朝天空放了一枪，把金雕赶跑了。 回到家，江绵绵看着小金雕不敢靠近，“哥哥，它咬人吗？” “先别碰它，等养熟就不咬了！”江林找来绳子，一端系住小金雕的腿，不过，这样不是长久之计，需要想法弄个笼子。 他又给小金雕处理了伤口，不知是不是意识到失宠了，小猞猁在一旁不停地冲小金雕吼叫，伺机攻击。 第64章 站住，干什么的? “雪豹，小金雕今后是你的朋友，你们要和睦相处，不许打架……” 见小金雕警惕地盯着小猞猁，江芬芳做起它们的思想工作。 江绵绵也跟着附和，“小金雕受伤了，雪豹，你别欺负它！” 就在这时，孙海龙带着几个人跑来，小猞猁立马扑了过去。 “林哥，快拦住你家猫！”孙海龙大声喊道。 除了孙二蛋外，基本上没人知道是猞猁，不然，孙海龙他们绝对会吓跑。 “雪豹，回来！”江林担心伤到人，喊了一声。 小猞猁听话地回到他身边。 “林哥，你真牛，居然抓住一只金雕！咋那么小？”孙海龙一行走向小金雕。 “别靠太近，金雕咬人！”石头提醒道。 江林心思微动，“海龙，你知道谁家有笼子吗？” 孙海龙嘿嘿一笑，“你算问对人了，我家就有啊，以前用来养狗的，可惜没吃的，狗被饿死后，笼子一直闲着！要不把金雕弄俺家去？我替你养着！” 当即遭到江芬芳的断然拒绝！ 江林既没拒绝也没答应，说道：“金雕天天吃肉！你家一年也吃不到几次，你养得起吗？” 呃，这是现实问题，孙海龙尴尬地笑了笑，“我养活自己都费劲！还是你养着吧。” “还不快回去把笼子带过来？以后金雕抓到猎物少不了你的。”孙海龙一听高兴坏了，带上石头一行匆匆离去。 不大一会，把狗笼子给抬来了，江林很满意，拍着孙海龙的肩膀，道：“以后打到的鸟，兔子之类的，丢给金雕！” 孙海龙笑得比哭还难看，他的枪法太烂，一年到头都打不到几只鸟，更别提兔子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哥，你有空教我打枪呗！” 江林嘴角微狞，正色道：“打猎先练胆！你什么时候打死一只狼再说！” 狼？孙海龙心脏猛地一抖，上次要不是江林开枪，会步他爹的后尘，如今父子两个对雪原狼都有了阴影。 “我……我尽力吧。” 心道看见雪原狼别再吓尿就行，江林没有打击他。 晚上，江德贵把江林叫去喝酒。 江林带着剩下的散酒，又凉拌一份猪头肉！前往江德贵家，到的时候，发现张中华在场，他扭头就要走，被张中华叫住。 “江林老弟！请留步！”张中华急忙起身。 江德贵也开口：“这顿饭是老张安排的，他特意来向你赔不是！你就给他一次机会吧。” “德贵叔，你说笑了，我怎敢让公安特派员给我赔罪啊！我害怕，不敢跟他一起喝酒！万一他喝多了，把我给抓走，谁养活我的家人！” 江林决定远离张中华，不再帮他办事。 张中华尴尬地摇摇头，“唉，之前我不该怀疑你！都是我的错，等下我自罚两杯！” 他走过去拉着江林坐下，“老弟，怪我得了职业病！刘新刚一家惨死，太残忍，太血腥了！当时，我看谁都有嫌疑！” “你那么善良，乐于助人！怎会乱杀无辜呢！之前的事翻篇了，你看行不？” 说话间他端起酒盅，“我先自罚两个！” 话毕，连喝两盅。 江德贵哈哈大笑，“诚意到了！大林子，你带的是啥啊？” “酒和猪头肉！” 江林把酒放在桌上，又把猪头肉倒入盘子里。 张中华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夹起一块放入嘴里，“嗯嗯，味道不错！” 江德贵也吃了一口，也是赞不绝口，“大林子，你这孩子太实在，叫你来喝酒，你却带着酒和菜来了！” “家里有肉，改天让你尝下我做的爆炒猪大肠，凉拌猪耳朵！香辣猪蹄！” 随着江林报出几个菜名，江德贵直流口水。 现场气氛渐渐融洽，张中华这才说道：“子弹的事已经有眉目，过几天先给你弄二三十发！” 其实江林想让他再弄点黑星手枪子弹，因不想欠他人情，就没有说。 张中华话锋一转，扯到刘新刚命案上，“刘麻子已经杀红眼，我担心他接下来会对刘兴旺的家属下手！” “你可以让民兵保护他家！对了，刘兴旺问题大吗？”江德贵喝酒上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三两酒已显醉意。 张中华叹了口气，“他把责任全部推给了刘大奎，一口咬定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据我调查，刘大奎当年打死自己的妻子，也是刘兴旺给压下来的，说成自杀！” “两年前，他把一个女知青的肚子搞大了，人家通过关系调走！后来听说投河自杀！” “总之，刘兴旺的问题很多，但是死不认罪！除非有人站出来指证他，不然，过几天有可能放出来！” “这种人应该枪毙！”江德贵愤然道，“不配当生产队长！” 江林自顾自地吃菜，一言不发。 张中华看着他，问道：“你点子多，给我出个主意，怎能让刘兴旺交代罪行！” “以你们公安的手段，什么样的罪犯没见过，刘兴旺敢不交代吗？我没啥经验，想不出点子！”江林不会掺和。 张中华碰了下江德贵的胳膊，意思让他劝劝江林。 江德贵清了清嗓门，舔了下嘴上的油渍，“老张，我说句公道话，大林子为了搜捕刘麻子，为了救包括你在内的几个人质，冒着生命危险！他从未退缩过！” “而你呢？在刘新刚的命案上，居然怀疑他！太伤人心啦！换作是我！我会躲得远远的，不会再跟你有任何瓜葛！” “所以，我尊重大林子的选择！” 江德贵说到江林的心坎上，让他心里暖暖的。 江林起身，“德贵叔，我去巡逻了。” 江德贵微微一怔，旋即挥了下手，“去吧。” 等江林走后，他一声长叹，今夜不该江林巡逻，看来他还是没原谅张中华。 “江队长，江林听你的，你让他给我出主意，说真的，我已被搞得焦头烂额！” 江德贵摆摆手，“画大饼没用，你得做点实际的，让他看到你的诚意。” 张中华陷入沉默。 江林从江德贵家出来，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于是悄悄跟在后面，对方走到江永昌家门前时，停留几秒钟又走了，等江林赶到近前，发现地上放着一口大铁锅，当即猜到刚才那人是江宏波。 不知道敲门吗？让别人拿跑怎么办？ 他一脚踹出，砰的一声，其中一扇木门轰然倒地，江林愣了下，也太不结实了！ 他急忙躲了起来，然后江永昌端着煤油灯，骂骂咧咧地出来了。 江林朝孙海州家方向走去，快到地方时，突然传来孙二蛋的呵斥声。 “站住，干什么的？” 难道江宏波被他发现了？ 在孙二蛋手电筒的照射下，只见一条身影飞奔而来。 看不清对方模样，江林低声问：“你谁啊？” 哪知对方也不答话，一道白芒朝他袭来。 第65章 生擒活捉 刀？ 居然用刀捅他，江林侧身闪开，吃惊之下，一脚踹出，后者身形不稳，趴在地上。 孙二蛋快步跑来，见是江林，问道：“大林子，你有没有看见一个人？” 没等江林说话，一道森冷的声音响起，“老子在这儿呢！” 孙二蛋本能地用手电筒照去，顿时僵住，只见一个中年男人缓缓站起，手里握着一把手枪，正指着他。 完了，性命难保。 江林也感到意外，此人不是江宏波，而是一个陌生男人，不但有枪，还有一把尖刀，那凶神恶煞的样子，不像普通老百姓，可能是土匪！ 如果是土匪，来了多少人？ 再者，距离之近，一旦开枪，孙二蛋躲不开，想到这儿，说道：“先把枪放下，有话好好说！” 孙二蛋也战战兢兢道：“别……别开玩笑，把枪收起来，你是那个谁吧？” 基本上确定，眼前之人是土匪，不然，谁会黑更半夜的来江家屯！被枪指着，让他感受到死亡的气息。 殊不知，孙二蛋的腿肚子都在打战，生怕对方开枪。 可能担心惊动其他人，中年男人没有开枪，而是把枪口转向江林，大步上前。 “你他娘的，竟敢踢我！找死！” 男人右手握枪，左手握刀，江林故作害怕，“你……你想干嘛？” “不要伤害他！”孙二蛋的肠子都悔青了，他把枪给另一名巡逻队员了，不然，也不会这般被动。 土匪都是心狠手辣的杀人恶魔，江林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他母亲怎么活？ “闭嘴，等下轮到你！” 中年男人一声低喝，手中的尖刀朝江林胸口狠狠刺出，动作娴熟，毫不犹豫。 孙二蛋心里凉了半截，此人的凶残程度超出他的想象，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放手一搏，他刚准备冲上去，岂料砰砰两声枪响。 中年男人的手枪从手里脱落，掉到一旁，惨叫着倒地。 孙二蛋没想到江林有枪，而且打伤土匪。 不确定是否还有同伙，江林上前又踩断土匪握刀的手腕，把刀踢到一边，用黑星手枪顶住他的脑袋，冷声道：“你们来了多少人？老实交代，否则现在就要你的命！” 见江林没事，孙二蛋暗暗松口气，捡起手枪。 中年男人右臂和右腿被打伤，疼得近乎昏死过去，咬着牙道：“就我自己，其他人都在山上！小子，最好放了我，不然，我灭你全家！” 江林一拳打在他脸上，道：“等你能活下来再说，下山干什么？” “抢……抢被子和粮食！” 因失血过多，土匪眼前发黑，他晃了晃脑袋，江林不会让他死，至于怎么处置，由江德贵和张中华决断，二人还在喝酒，应该听见了枪声。 一个人来抢被子和粮食，江林不信，“你没说实话，来的绝对不是你自己！既然不愿意说，留下你没用了！” “还……还有一个，在山腰接应我……”土匪以为江林要杀他，只好招供，说完昏死过去。 “他死了吗？”孙二蛋问道。 “没有，是失血过多导致昏迷！我先给他止血！”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江德贵的声音，“是谁开的枪？” 张中华和江德贵听到枪声，匆匆前来查看情况，但躲在暗处不敢靠近。 “是大林子，抓到一名土匪！”孙二蛋大声喊道。 听闻是孙二蛋，而且土匪已被抓，张中华和江德贵这才跑过来。 “人死了？”张中华虽然喝了酒，但看到土匪的惨状，顿时变得清醒。 “我可不敢杀人！怕坐牢！”江林口袋里有绷带，将土匪的伤口给缠住，继续说道：“还有一名土匪在山腰！二蛋叔，咱们去瞧瞧。” “做得好，你这是为了保护大家的安全，就算把人杀掉也不用负责！对吧老张！”江德贵说道。 “土匪要杀我和大林子，这是他的手枪，还有尖刀！”孙二蛋把枪递给张中华，这样一来，更加证实对方有多么危险。 张中华接过手枪，马上表态，“江林，遇到穷凶极恶的土匪！首先要保护好自身安全，其次，只要威胁到你，可以不计后果地开枪射杀！” “这一次，你做得非常好！” 江林冷漠道：“你是公安，应该带头去抓土匪同伙！” “好，江队长，你找人把他捆起来，我回来再审问！” 张中华带头直奔山脚。 江林和孙二蛋跟在后面。 不大一会，来到木屋，孙二蛋不禁骂道：“那两个瘪犊子跑哪儿去了？” 紧接着从隐蔽处走出两个人，因为之前听到枪声，所以，吓得躲了起来。 “江林，你有信心活捉土匪吗？” 张中华征询江林的意见。 “活捉？我和二蛋叔没这本事，还得靠你！你是领导，怎么指挥，俺们两个配合便是。” 黑灯瞎火的，根本就不知道土匪所在位置，不被对方打死就不错了，还想着活捉，不知道咋想的。 孙二蛋附和，“我跟大林子只是普通老百姓，没有作战经验，只能帮你壮壮胆！啥也做不了！” 卖命的事，他可不干！ 张中华轻轻摇头，“你们跟在我身后，遇到危险要及时躲起来！” 两人点点头。 上山的路崎岖湿滑，又异常难走，也不敢打开手电筒，只能摸黑前行。 江林认为土匪没逃走，不能掉以轻心，不然，有可能阴沟里翻船。 可惜没带上小猞猁，它的嗅觉灵敏，容易发现目标。 他小心谨慎地四下搜寻，并让孙二蛋走在最后面，压低声音道：“二蛋叔，你跟在我身后！” 这小子是在保护我，孙二蛋感动得热泪盈眶，只是看不见而已，他扯了下江林的衣服，小声道：“咱们走慢点。” 江林点头，摸出黑星手枪。 又过了一会，张中华躲在一块石头后面，从孙二蛋手中接过手电筒，打开朝周围照去。 “快关掉！”江林急忙提醒，并拉着孙二蛋躲到另一块山石后。 “估计逃跑啦！”张中华不以为然。 突然，一声枪响，子弹从他耳边掠过，他本能地趴下，惊出一身冷汗。 砰砰，又两颗子弹飞来。 “还不把手电筒关掉？你想成为活靶子吗？” 江林感到无语，身为公安，怎么没有安全意识。 第66章 我愿意嫁给你 江林锁定了枪手的大概位置，从下往上打，很难击中对方，但为了掩护张中华，他只好胡乱地开了两枪。 他和孙二蛋刚换了地方，一颗子弹从他们刚在所在位置飞过。 对方占据有利地形，对江林他们极为不利。 张中华不敢露头，“江林，接下来该怎么办？” “呆在原地别动，手电筒不要关掉！”江林又对孙二蛋道：“你找处隐蔽的地方，我绕到上面去瞧瞧。” “别去，太危险……” 孙二蛋没能拉住江林，忍不住喊道：“快回来，想下你娘和你妹妹！” 然而，江林猫着腰，很快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张中华听见了，为掩护江林，他故意用手电筒朝山上照射，以此吸引枪手的注意，让枪手知道他还在原地没挪地方。 砰。 枪手开枪了，打在石头上。 殊不知，在距离十几米远的地方，江林正在匍匐前行，而且已发现枪手的藏身处，但射击角度不好。 张中华仿佛知道他的心思，再次朝山上照了一下。 砰的一声，枪手再度开枪。 这一次，江林看得清楚，立即爬了起来。 砰砰。 连开两枪，马上又趴在地上。 周围瞬间沉寂下来，孙二蛋不禁喊道：“大林子，你没事吧？” 张中华说道：“不要喊，刚才开枪的不是枪手！江林不会有事！” 江林开枪后，翻滚到一旁，观察对方动静，他担心枪手诈死。 几分钟后，他抽了抽鼻子，闻到血腥味，另外，附近没有任何动静，说明就是枪手自己。 他双手握着手枪，这才缓缓朝前靠近。 快到近前的时候，为了安全起见，江林又补上一枪，“人死了，你们过来吧。” 张中华最先跑来，灯光照在死者脸上，血肉模糊，想不到在黑夜里，竟然击中耳门！ 江林一共开三枪，死者中三枪，一枪脑袋，一枪脖子，另一枪打在身上。 张中华又缴获一把手枪，说道：“土匪已经撑不住了，还会派人下山！民兵一定要仔细巡逻！” “手雷！”孙二蛋从死者口袋里摸出一枚木柄手雷。 “哪来那么多手雷？”张中华给要走了，这玩意太危险，他要销毁。 “走吧。” 江林率先朝山下走去，今晚又浪费五颗子弹。 张中华不敢独自留下，也快步离开。 江林没有停留，直接回家，至于怎么审问土匪，他不参与。 趁着时间还早，还要继续翻译杂志，不能让冯婉茹等急了。 孙二蛋对两名民兵说道：“之前有一名土匪从你们眼皮子底下溜进屯里，从现在起，都给我打起精神！哪怕一只老鼠，也不得放过去！” “否则，受害的可能是你们的家人！” 而张中华一路小跑，走进江德贵家，院里已聚集着不少人，土匪被五花大绑。 张中华把土匪弄醒，现场审讯。 土匪叫邢广，是匪首大胡子的手下，此行奉命下山偷被子和粮食，只是没还有得手，被孙二蛋发现。 据邢广交代，残余土匪还有十多个，躲在另一处山洞里，并供出一个重要信息，刘麻子已入伙，但还没回山上。 张中华担心刘麻子再乱杀无辜，让江德贵派人去刘家屯，通知民兵增加巡逻频次。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江林才把杂志翻译完，小猞猁蹲在一旁，陪他一夜。 屯子里传出两个消息，一，活捉一名土匪，打死一个！二，被盗的东西又还了回去。 让江德贵纳闷的是，他审问过邢广，失窃的事跟他们无关，那么窃贼有可能是本村人，会是谁呢？又为何退回去？他很想知道。 昨晚江林开枪打伤土匪邢广时，江宏波就躲在不远处，目睹整个过程。 他被吓着了，现在还躺在被窝里不敢下床，心中暗暗发誓，以后哪怕饿死，也不偷啦！ 将近中午，江林被江绵绵叫醒，“哥哥，有个漂亮姐姐找你。” 以为是白柔，江林穿好衣服，走出房间，只见屋里站着一个女孩，竟是路丹丹。 看到江林，她俏脸微红，“江林，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客气！复查了吧？医生怎么说？”江林示意她坐下。 江绵绵出去玩了，家里只剩下江林和路丹丹。 “没……没事了，只是胸……胸口疼！可能是你用力太大！” 路丹丹的声音越来越小，脸蛋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一想到救人时的情景，血气方刚的江林，忍不住吞了下口水，“当时为了救你，考虑不了那么多！” 路丹丹点头，娇滴滴道：“我明白，那些知青都看见你对我又亲又摸的，传出不少风言风语！” “我倒是没什么，主要担心你和白柔的感情……” 她用眼角余光观察江林的神色。 江林微微一怔，在这个年代，女孩子比较看重自己的名节，竟然为他着想，说道：“我跟白柔虽然有来往，但还不是男女关系！我给你做胸外按压和人工呼吸，都是在救你！别人的话不必放在心上。” 路丹丹眸光变得明亮，“难道你对柔柔没意思？” 江林是二十一世纪穿越来的，他的爱情观与现在的人不一样，虽然对白柔有好感，但还没发展到喜欢她的地步，况且，才接触没几次，彼此还不太了解。 “大家都是朋友！” 他不喜欢柔柔？路丹丹似乎看到希望，“你救了我，而且还那样了，我无一回报，要不以身相……” 江林听出她的话意，直接打断，“你别有任何心理负担！终身大事，岂能儿戏！” 路丹丹神情僵住，她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说出来，居然被拒绝了，心里不是滋味，无论容貌，身材，学历，自己一点也不比白柔差！ 只要她愿意，那些男知青，都会争着娶她。 “都知道你亲了我，还摸我的胸，这些都是夫妻之间才做的事情！江林，我以后怎么嫁人啊！” 什么意思？不会要缠着我吧？思想太封建了，江林劝道：“过两年，知青下乡结束，你就能离开这儿！谁也不知道你的事！” “再者，我救你时采取的是临床上常用的心肺复苏，随着时代的发展，会越来越开放，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路丹丹眼中含泪，“在医院的时候，我都想好了，只要你不嫌弃，我愿意嫁给你，什么都不要！” 江林的心脏猛地一颤，笑道：“别傻了，你这是为了报恩，没有感情基础！是不会幸福的。”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路丹丹神色无比坚定。 第67章 自恋的路丹丹 看来她是铁了心想要嫁给我，江林这才仔细打量路丹丹，身材苗条，比白柔矮那么一点点，容颜姣好，跟白柔相比各有秋色。 但是，她不是江林喜欢的类型！ “以后咱们就是朋友，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我还小，暂时不考虑结婚！” 背乡离井，举目无亲，他不想伤害路丹丹。 路丹丹先是一怔，随即露出灿烂的笑容，只要没拒绝，就有希望，“好吧，相处久了，你会爱上我的！” “你放心，我不会给其他男生追求我的机会！我先走了。” 望着路丹丹离去的背影，江林皱起眉头，因为他发现路丹丹不但自信，而且自恋。 他正准备去卧室，却看到一道身影出现在大门口，竟是白柔。 “江林，丹丹有没有过来？” 她们两个没有碰见吗？江林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从这儿刚走！” 白柔转身看去，说道：“俺俩没走一条路！” “她这人非常保守，平时都没让男孩子碰过手，你又亲又摸的，怕是把你当成了她的男人！你对她有意思没？我可以从中牵线！” 江林被整懵了，“你来给我说媒的？” “是啊，你们一个未娶，一个未嫁！只要彼此愿意……” 白柔说话时候，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显得格外紧张。 “我暂时没有结婚打算！再者说，我家里穷，配不上路丹丹！” 江林敏锐地察觉到白柔脸色好转，继续说道：“另外，像我这种人，说不定哪一天成了猛兽的食物！跟着我没有安全感！” “况且，两年后，她跟你一样是要回城的！” “我……我不回去，我喜欢这里！”白柔轻咬着嘴唇，“你要是对丹丹没意思，就不该亲她，摸她！” 江林苦涩地笑了笑，“大姐，我是救人！不那么做，路丹丹会死的！” “解释也没用，大家伙都看见了！除非丹丹自己想通！否则，以她的性子，会一直缠着你！” 白柔想了想，道出一个秘密，“她认为你喜欢她！” “我跟她都没见过几次面，怎会喜欢她？净胡思乱想！你回去多开导她，我救她纯属善意之举，没有别的想法！” 白柔对上江林的眼睛，“你对她真的没想法？” 江林郑重点头，“是的。” 白柔眼皮忽闪几下，支招道：“除非你有对象，才能让她死心！” 江林微微皱眉，“你告诉她，我跟她不合适！而且我有喜欢的人啦。” 白柔心里陡然一沉，“那女孩是谁？一定很优秀吧！” “哪有啊，不这么骗她，她怎么对我死心！”江林苦笑一声。 白柔似乎松了一口气，“行吧，我帮你！” 说话间，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糖，放在江林手里，“替我送给芬芳和绵绵！” 然后，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哥哥，我吃糖糖！” 江绵绵从东边跑了出来，在她身后跟着祁翠娥和江芬芳。 江林把奶糖分给江绵绵一半，小丫头高兴得手舞足蹈。 “我看白柔喜欢你，大林子，你要想法娶回来！”祁翠娥眉开眼笑。 “哥，我也想让白柔姐做我嫂子！”江芬芳也支持江林跟白柔在一起。 “人家是城里人，迟早要回去！看不上咱们乡下人！娘，你就别操心了，我会给你娶个好儿媳！”江林把剩下的奶糖给了母亲和二妹。 “比白柔俊俏的女孩子不多！我认定她了！”祁翠娥下达死命令，“咱家条件比以前好得多，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把她娶回家！” 江林哭笑不得，婚姻大事，不宜操之过急，“娘，以我的条件，人家未必看上我！” “我能看出来，她心里有你，只要你稍微主动点！明年我就能抱上大孙子。” 祁翠娥心里着急，儿子经常上山，还抓土匪，谁能保证每次都能安然无恙地回来！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谁来为他们江家延续香火。 因此，她恨不得儿子现在就结婚。 江林没法答应，嘿嘿一笑，然后，跟江芬芳一起去喂小金雕，江芬芳忙了一上午，只抓到两只老鼠。 小金雕还有点惧怕，只要靠近它，就张着嘴一副要咬人的样子。 小猞猁也不太友好，时不时冲小金雕叫唤。 另一边，白柔回到知青点，见路丹丹哼着小曲，开心的样子，问道：“见到江林了吧？” 路丹丹嗯了一声，“面对江林的时候，我的心像小鹿一样乱跳，柔柔，你说这是咋回事？” 嘶，她对江林动心了，白柔神色变得凝重。 “我的胸都快被他按碎了！还夺走我的初吻！他肯定对我有好感，不然，怎会这么做呢！”路丹丹媚眼如丝，下意识摸了下嘴唇。 她继续自我陶醉，“他亲我！说明喜欢我！” 白柔简直无语，耐着性子解释，“救人跟喜欢是两码事，如果当时患者是别人，我想他也会这么做！是你想的太多了！” “柔柔，反正你对江林没意思，他对我都那样了，我只能委身跟他处对象，才能堵住那些风言风语，以免败坏我的名声！你应该知道我的性子，不会再喜欢别的男人！” 她一把握住白柔的手，“你是我最好的闺蜜，支持我跟江林在一起对吧？” 白柔神色复杂，听到这些话，心里一点都不舒服，说道：“你这是一厢情愿，江林对你未必有意思！还是先找他问清楚吧！” 路丹丹嫣然一笑，“以我的自身条件，我的家世，哪个男人不想攀高枝，江林也不会例外！当然，这种事要循序渐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柔柔，祝福我吧！” 白柔怔怔发呆，如果路丹丹主动追求江林，没准还真能追上，就看江林的选择了。 “好吧，希望他能接受你！” “嗯，你真是我的好闺蜜，好姐妹！”路丹丹激动地在白柔脸上亲了一口。 下午，江林把翻译好的杂志，仔细地复查一遍，打算明天去公社。 晚上巡逻，只有他和孙海龙，原本跟他们一组的江明亮，去了另一组。 “林哥，你说土匪还会下山吗？”孙海龙忐忑不安。 “会，那些土匪没吃的可以打猎！要是没有被子会冻死！无法过冬！所以，你要打起精神！” 江林继续叮嘱，“别躲在木屋里！找个隐蔽的地方！” “林哥，一切听你指挥。”如今孙海龙最佩服的就是江林，对他言听计从。 不久后，突然从屯子里传来一声枪响。 江林瞬间警惕起来，谁开的枪？出了什么事。 第68章 闯入江林家的人是谁 江林立马爬到树上，因为枪声是从他家那边传来的。 “林哥，有情况！”孙海龙立即取下猎枪，“要不要去看下？” 整个江家屯被巨大的黑幕笼罩着，什么都看不见，江林心里发慌，就在这时，又是一声枪响。 “林哥，是你家那边！”孙海龙大声提醒。 江林从树上跳下，“防止土匪声东击西，你守好这里！” 话毕，朝远处飞奔而去。 孙海龙吓得急忙躲了起来，心中暗想，要是土匪来了怎么办？ 啪，他狠狠给自己一巴掌，自己太熊包了！没有出息，而被他从小欺负到大的江林，不但敢杀狼，还敢杀土匪！他也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可是身子却不听使唤地打战。 江林一路狂奔，他担心家中出事。 直到回到屋后，也没看见一个人，夜里有人开枪，还真没人敢出来查看，何况他家在最东头，前后左右没有住户。 他围着院子转了一圈，除了小猞猁的叫声，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他爬上观察哨，啥也看不见，于是翻墙进院。 “谁？俺开枪了！”顿时响起江芬芳的声音。 “是我。”江林不禁笑了笑，有二妹在家，就算有土匪进来，她也能对付，要知道她手里有双管猎枪和弓箭。 “大林子，你总算回来了！刚才有人翻进院里，还开枪打雪豹！” 祁翠娥的声音都在颤抖，显然吓得不轻。 江芬芳也说道：“幸好有雪豹，它冲了出去，对方开枪没有打中它！我……我开枪把那人打跑了！” 江林进到屋里，端起煤油灯查看小猞猁的情况，小家伙没有受伤！ “要不是雪豹及时发现，芬芳又开了一枪把贼人吓跑，后果不堪设想！”祁翠娥心有余悸，“是不是山上的土匪来报复咱家？” 江林轻轻摇头，“应该不是，土匪不认识我，不可能针对性地报复！” “芬芳，你做得非常好！只要有人携带凶器闯入咱家，尽管开枪！哪怕把人打死，有哥担着！” 另外，小猞猁的腿伤已好得差不多，个头也大了一些，有它看家护院，一般人不敢靠近。 江芬芳点头，“我要不是害怕把人打死，那人逃不掉！” “不管来的什么人，屋里一定不要亮灯！先开枪警告！如果不走，往死里打！” “我还要去巡逻，把门关好！” 出了院子，江林快速朝刘家屯的方向追去，因为他认为那人是刘麻子。 本屯子里的人，都知道他有枪，不敢贸然进他家院子，再者，除了孙二蛋，江明亮和孙海龙手里有枪，其他人没枪。 追到西头，没有看到一个人影，想必刘麻子已逃跑，他应该不敢回家，会不会上山？ 想到这儿，江林朝山脚下跑去。 “海龙，滚出来，有人上山没？” 到达地方，他一声大喝。 孙海龙从暗处走了出来，“林哥，我没看见人！那边啥情况？” 江林深呼一口气，说道：“还不确定是谁，翻入我家院里，芬芳开枪把人吓跑了！” “竟敢跑你家去，谁那么大的胆子！不想活了！”孙海龙分析道：“你手里有枪，熟人不敢去！应该对你的情况不了解！” 江林不相信是土匪，怀疑的第一个人就是刘麻子，但他没有解释，很快，江明亮带人来接班。 孙海龙不爽道：“亮叔，你听到枪声没？” “听到了，是你们在打猎吧？”江明亮不悦道：“我刚睡着没多久，就把我吵醒了！” “不是打猎，是林哥家进贼了！”孙海龙冷嘲热讽道：“都跟乌龟似的缩在家里，不敢出门查看！以后谁家发生类似情况，林哥，你也别帮忙！” “海龙，你别阴阳怪气的，天天都有打猎的，枪声很正常，谁能想到会出事！”觉得孙海龙针对自己，江明亮很不高兴。 “行了，你们注意安全！那人手里有枪，兴许逃了，也有可能正躲在某个角落里！” 江林拉着孙海龙离开。 “林哥，你看咱们屯里都是什么人？让人寒心！”孙海龙嘟囔道：“以后听到枪声，我们也当作没听见！” 江林淡淡道：“怕死是人类的本性，手里没枪，出去也是送死！可以理解！” “那孙二蛋和江明亮手里有枪，还是民兵，为啥不露面？”孙海龙对二人相当不满。 江林沉吟片刻，道：“二蛋叔应该是睡着了！” “两声枪响都震不醒，反正我不信！说白了，他们都是贪生怕死！林哥，以后要爱惜自己的生命！听见枪响，咱也躲远点！” 江林没有接话，目送孙海龙走远，他才朝自己家走去。 翌日。 江林吃过早饭，前往三道口公社。 刚走到队部，迎面碰见张中华，他骑着自行车，停在江林身边，“江林，你让民兵注意点！刘兴旺的妻子，父亲和母亲，在夜里被杀害！初步推断，是刘麻子干的！刘兴旺还在县里，躲过一劫！” “刘麻子丧心病狂，泯灭人性！要是逃到这儿就麻烦了。” 江林瞳孔陡缩，说道：“昨天晚上，在我巡逻期间，一名男子闯入我家，还开了一枪，估计就是他！” 张中华皱起眉头，“眼下抓捕刘麻子是当务之急！他比匪首大胡子还要危险！” “我去找江队长商量下，发动村民搜查！” “这起命案已引起县里高度重视！会抽调十名精英，前来协助抓捕刘麻子！” 然后，他从包里拿出一个布袋交给江林，“这里有二十五发子弹！你先用着！” 张中华似乎想到什么，刚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那个土匪叫邢广，他已如实交代！刘麻子已投靠大胡子，下山几天了，还没回去！” 刘麻子，是要对我动手啊！尽管放马过来。 江林略一思考，取消今天的计划，改天再去公社，不除掉刘麻子，对他家构成巨大威胁。 正准备回家时，一道靓丽的身影快步走来，甜美的声音响起，“江林，你怎么在这儿？”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路丹丹。 对上路丹丹美眸，江林心里咯噔一下，那含情脉脉的眼神，让他有种异样的感觉，不会真的爱上我了吧？ “我路过这儿！刘家屯又发生命案，凶手在逃，回你住的地方，没事别乱跑！” 江林转身离去。 他在关心我！路丹丹心花怒放，“江林，谢谢你。” 不远处，白柔神情落寞，路丹丹来到她面前，欣喜道：“江林特意过来叮嘱我外面危险，不让我出门。” 第69章 天坑里的呼救声 “柔柔，我好开心！” 路丹丹难掩激动的心情。 白柔强行挤出一丝笑意，“昨天夜里，我听到枪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咱们回去吧。” “嗯，谢谢你，要不是你，我没机会认识江林！柔柔，你是我的福星！” 路丹丹笑靥如花，白柔则黯然神伤。 江林却不知道，因为他一句话，让路丹丹看到追求他的希望。 回到家中，他带上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叮嘱母亲不要出门，并把江芬芳叫到一旁，交代一番。 那晚刘麻子来家里，幸好有小猞猁，不然，从窗户朝屋里开一枪，后果不堪设想。 刘麻子的藏身处，要么在山上，要么在亲戚家！不过，他杀死那么多人，公安追查那么紧，敢去亲戚家吗？关键谁敢收留他？ 因此，江林决定进山搜寻。 天空灰蒙蒙的，根据往年，这个时候，都会大雪封山，到时候，积雪能高达几尺厚，无法上山，趁此机会，顺便再打点野味。 他沿着之前搜寻刘麻子的路线进山，一些积雪都融化了，由于气温较低结成了冰，走起路来比较滑，行进速度有些缓慢。 有几个新鲜脚印，估计不是刘麻子就是土匪的，因为附近的猎户知道山里危险，没人敢上山。 江林循着脚印朝前寻去。 很快，确定一行人三个，所去的地方都是树林，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冰天雪地，来这儿干嘛？如果是采参人，人参被积雪覆盖着，怎么找？ 他不禁想起冯婉如，答应帮她寻找百年人参，除非等到明年开春，冰雪融化，否则，上哪儿找去！ 一路上，只看见两只松鼠，啥情况，怎么连只野兔都没有？ 不知走了多久，寻到树林里，突然，传来呼救声。 江林环视一眼，没有看到人影，以为是幻觉，可是刚走几步，求救声再次传来。 这伙人遇到危险了？想到这儿，他不由加快脚步。 呼救声越来越近，江林取下五六式半自动步枪，戒备着朝前靠近。 而后，发现前面有个大坑，确切地说是个天坑，目测直径有二三十米，他小心翼翼地探头朝下望去，至少有二十米深，下面有三个人，只露上半身，腰以下全是积雪。 “救命啊！救命……” 看见江林，都扯着嗓门大喊，并冲他挥动着手臂。 他们是怎么一起掉下去的？没有一点安全意识，还敢进山！ 江林扫视一眼，天坑四周陡峭，跟井壁没啥区别，想要爬上来，难如登天！ 如果不是被他发现，用不了一天，都会冻死在下面。 此行，他没有带绳子，怎么救人？ 江林心思微动，首先要弄清楚这些人的身份！万一是土匪呢？ 于是朝下大声喊道：“你们什么人？进山干什么？” 他不敢靠边缘太近，防止滑下去，所以，看不到三人的容貌。 “俺们是来采药的，求你救救俺们！”一道粗犷的声音传来，求生欲极强。 “大哥，你行行好！我不想死！”另一人说道。 江林神色一滞，声音那么熟悉，不禁想起中药铺的店员余辉，不会是他吧？ 他卸下三棱军刺，将积雪和冰块清理干净，确定脚下没问题了，这才朝下望去。 其中一人果然是余辉，江林嘴角微扬，怪不得都往树林里跑，定是来采桑黄的。 同时，也暗中松口气，至少不用担心是土匪。 不能见死不救，哪怕看在冯婉如的面子上，也得把余辉救上来，不过，那么深！怎么救？ 如果回家拿绳子，一来一回，需要六七个小时，到时候天都黑了，再者，他们能坚持那么久吗？ 江林感到脑壳疼，三人的情况与当初孙二蛋的完全不一样，主要是太陡峭，即便弄到树枝，也没法把人拽上来！ 他绕天坑一圈，也没想到办法。 余辉三人可能担心江林不救他们，不停地哀求，甚至余辉都急哭了。 “大哥，我给你磕头了，你要救我上去啊！” 江林也想救他们，怎奈身单力薄。 想及至此，冲下面喊道：“你们坚持住，我去想办法！” 说完，他大步离开。 “别走啊，别走……” 一个个绝望的喊着，在余辉他们看来，不会再救他们了。 江林轻轻摇头，上山之前不知道危险吗？要是遇到大型猛兽，焉有命在。 若是找不到足够长的绳子，等待几人的只有死亡。 他加快脚步，前往关押张中华的那个山洞，但愿捆绑他们的绳子还在。 如果遇到猎户或者采参人就好了，一般都备有绳索。 又走一个多小时，进入土匪的地盘，之前被破坏的陷阱，都已重新弄好。 那些死尸也不见了，不过，地面上仍残留着血迹，空气里依然弥漫着血腥味。 以防山洞里有人，他悄悄靠近，并支起耳朵听了片刻，没有听到任何动静，朝里面扔了两块拳头大的石头。 这才迈步走了进去，山洞里充斥着烧焦的气味。 他仔细搜寻一番，捆绑张中华和张星的绳子还在，加一块有七八米，想要救人，还是不够长。 走进其他石洞，空空的啥也没有。 他正打算走时，发现还有一个石洞，便走了过去，刚到洞口，突然从里面窜出一个东西，猝不及防，将他撞倒。 妈的，是老虎吗？看不清楚，江林为了避免受伤，顺势朝一边翻滚，即便这样，这畜生仍不放过他，再次扑上来。 距离太近，加上猛兽的速度太快，江林来不及开枪，只好双脚乱蹬，棉裤却被咬住。 “找死！” 江林麻利地抬枪，扣动扳机。 猛兽中枪，惨叫着朝外跑去。 江林不会让它逃跑，一跃而起，飞快地往外追，凭感觉又开了两枪，至于有没有击中，不得而知。 追到洞外，发现地上的血迹，而不远处，一只金钱豹正在朝树林里逃窜！ 不会是之前那只吧？刘二娃就是被它咬死的，今天休想逃脱，他抬起步枪，砰的一声，可惜被树挡住了。 为了给刘二娃报仇，他不会放过这只豹子。 等他追进树林，听见豹子的嘶吼声，却不见它的身影，当他循着声音追到近前，才发现豹子掉入陷阱，正在嘶吼和挣扎。 第70章 遇上猛虎 “畜生！你还跑啊！” 江林将枪口对准豹子的脑袋，原本可以用三棱军刺杀掉它，因担心破坏皮毛，所以，决定赏豹子一颗子弹。 他不怕惊动土匪，要是能把刘麻子或者大胡子吸引过来，求之不得。 豹子张着嘴，不停地嘶吼，江林这才看清楚，原来豹子的身子被一根削尖的木桩刺穿，这样一来，不用浪费子弹了！ 为了不让土匪捡现成的，待豹子死后，江林将上面重新弄好，又盖上一层雪。 在树上刻下标记，前去救人。 回到天坑，三人还在呼救，只不过嗓子都喊哑了。 江林的出现，让他们激动不已，重新看到活下去的希望。 两根绳子接到一起，还是太短了！ 江林无奈地摇摇头，朝下喊道：“绳子不够长，一时半会救不了你们，等下我给你们扔下一些树枝，你们点燃烤火！我下山叫人去！” “绳子？我们有绳子！” 说话的是余辉，江林愣了下，急忙说道：“你们扔上来。” 遗憾的是，二十多米高，根本就扔不上来。 江林目光扫过，马上掰断一根树枝，然后，伸了下去，约莫十多分钟后，绳子终于挂在树杈上，被拉了上来。 所有绳子接在一块，至少有三十米，这下可以救人了，他把绳子一端固定在几米外的大树上，另一头缓缓丢下。 “你们一个一个地来，绑好自己的腰！首先声明，要是中途掉下去，我概不负责！” “力气大的先上来！” 把一百多斤的大活人，从二十米深的地方拽上来，难度相当大，况且江林自从上山，一直都没闲着，消耗了大量体力，有可能拽不动。 江林刚找到一根合适的短木棒，下面提醒他可以拉了。 他深呼一口气，每拉一下，就用短木棒缠几圈绳子，就这样，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人拉上来后，他筋疲力竭地躺在地上。 “哎呀，我的亲娘啊，总算死不了啦！” 第一个上来的是个中年男人，他爬到江林身边，死死握住他的手，“兄弟，谢谢你！” 江林转头看向对方，四十左右岁，五大三粗，怪不得拉着费劲，太重了。 “大冬天的，你们来采什么药？” 后者没有隐瞒，如实说道：“野生桑黄！那玩意贵啊，听说四五十块钱一斤！你是什么人啊？” 江林淡然道：“我是附近的山民，你们胆子真大，这山里不但有大型猛兽，还有杀人如麻的土匪！不想活了吗？” 男人苦笑道：“我也知道山里危险，但是为了养家糊口，不得不冒险！再者，喊我来采桑黄的是我一个朋友，没法拒绝！” “上山采药，首先要有经验！其次，要考虑风险！不然，会稀里糊涂丢掉性命！你们幸好遇上我！要是遇到土匪！你们必死无疑！” 江林缓缓坐起，“前几天，这里还发生过枪战！死了几十号人！就在一个小时前，我遭到豹子袭击！要不是有枪，早被咬死了！” “真……真的吗？”男人急忙站起，四下张望，“我是采参人，曾经遇到过雪原狼，由于俺们人多，把狼给吓跑了！但也吓得不轻，想不到你竟然遇到豹子！说不定就在附近！我们赶紧把人救上来离开！” 胆子这么小，还当采参人！江林轻轻摇头，“你采到过人参没？” “采到过啊，就是参龄太短，不值钱，要是运气好，碰见一株百年人参就发财了！” 在歇息的时候，江林与对方聊起来，此人叫赵宽，采参十年，之所以来采桑黄，是余辉把他忽悠来的，而他又叫了一个同村的。 结果两人为了救余辉，一起掉入溶斗下面，好在积雪比较厚，三人才侥幸没受伤。 缓过劲后，江林跟赵宽一起努力，将余辉和另一男子救上来。 “江……江先生，是你啊？” 看到江林，余辉脸色通红，显得很尴尬。 “遇到我是你们命大！知道这后山有多凶险吗？就连狩猎队的人都不敢来！” 江林指了下棉裤，说道：“被豹子给吃的！前些日子，刘家屯的刘二娃，就是豹子咬死的！况且，土匪猖獗！不管遇到猛兽，还是土匪，你们都会没命！” “以……以后再也不来啦！”一想到差点死在这儿，余辉一阵后怕。 赵宽开口，“赶紧下山吧，等天黑了，会更危险！” 关于重赏的事，三人像是忘了，闭嘴不提，当然，江林也不会要。 要不要让他们帮忙把豹子弄下山？江林看了眼天色，等找到豹子，从陷阱里弄出来，估计天就黑了，没带手电筒，不能让余辉他们置身于危险之中。 于是前面带路，朝下山的方向走去。 余辉紧跟在江林身后，“江先生，你走慢一点，你手里有枪，一旦遇到猛兽！可要保护我啊！” “我要是出点啥事，冯主任肯定很伤心，你不忍心看着她伤心对吧？” 江林脚下一顿，这货竟是贪生怕死之徒，“放心吧，只要我不死，不会让你们有事……” 只是话音未落，突然传来一声虎啸！ 江林神色骤变，他还没有遇到过老虎！这玩意异常凶猛，急声说道：“有老虎，快上树！” 他麻利地率先爬到树上，搜寻老虎的身影。 赵宽和另一男子，也躲到了树上，只剩下余辉急得团团转，“江先生，我……我不会爬树！” “你找个隐蔽地方躲起来！”江林已经发现目标，那是一只体型庞大的老虎，正朝这边走来。 老虎的嗅觉灵敏，余辉有麻烦。 我的亲娘啊，是真老虎！赵宽惊呼出声，马上又捂住嘴。 “宽哥，老虎会上树！我们都完了！今天咋这么倒霉！唉，要不是你，我根本不会来！” 另一男子忍不住抱怨。 “老虎，我看见老虎啦！江先生救我！”余辉也看见了，吓得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的叫喊声，把老虎引了过来。 江林喉头蠕动，第一次打老虎，心里难免有些紧张，这可是百兽之王啊，他的手指紧紧搭在扳机上。 似乎察觉到危险，老虎忽然停下，抬头看向树上。 “它发现我们了，快开枪啊！”赵宽认为江林吓傻了，大声提醒他。 余辉也反应过来，惶恐地转身就跑。 嗖。 老虎宛若闪电，直奔余辉。 砰。 与此同时，江林开枪，老虎一跃而起，让它躲开了，继续朝余辉追去。 “救命，救命啊……” 余辉摔倒地上，拼命地向前爬。 第71章 差点被老虎叼走 我的亲娘啊，余辉完蛋了！这小子年纪轻轻，居然不会爬树，赵宽能够想象到他接下来的惨状，不忍直视。 江林神色凝重，枪口不断移动，就在老虎扑向余辉时，又是一枪。 虽然精准地击中老虎，但老虎已咬住余辉的腿，拖着就跑。 余辉魂都吓飞了，发出凄厉的惨叫！因为他深知，一旦被老虎拖走，必将成为它的食物。 “快救人啊！”赵宽二人大喊。 江林神色复杂，犹豫着没开枪，他担心误伤到余辉。 砰，终于找到好机会，这一枪打在老虎的背上，老虎吃疼，嘴巴一张，丢下余辉，飞奔而去，眨眼间从视野中消失。 江林终于松了一口气，从树上下来，跑到余辉身边。 “我……我的腿……” 当看到鲜血把地染红了，余辉差点吓死过去，他还年轻，要是残废，这辈子就毁啦。 江林检查他的伤势，咬得太狠了，露出了骨头，如果伤到神经，这条腿就会废掉！ 当然，以他的医术，就算腿断掉也能接上，可是目前的医疗条件比较落后，一些医疗器械和设备还没有，无法做高难度手术。 只能自求多福。 “快把棉裤退掉，我帮你止血！” 余辉非常配合，江林掏出绷带，将伤口缠住，血虽然止住了，但地上流了一大片，因失血过多，余辉感到头晕目眩。 赵宽二人这才跑过来，“小余，伤势重不重啊？” “都露骨头了，你们两个轮流背着他下山，需要及时送去医院！要是感染了这条腿保不住！” 江林此言一出，余辉哇地一声哭了，“快……快下山，我的腿必须保住！我不想残废！” “放心吧，不会丢下你！”等余辉穿好棉裤，赵宽将他背起。 江林走在前面引路，但时不时地朝后面瞄一眼，生怕老虎追上来偷袭。 如果这一片是老虎的地盘，为何不咬那些土匪？而且他来过几次，之前为啥没遇见？ 只有一种可能，老虎误入此地！要是这样，它会离开的。 “哎呀，赵哥，你碰到我的伤口了！”余辉喊出声，疼得直吸溜嘴。 “能不能走快点？耽误时间长了，伤口容易感染化脓！” “治疗费得多少钱啊？我手里不多，你们要借给我一点！” …… 一路上，都是余辉的话，江林不禁喝斥，“天这么黑！能走快吗？稍有不慎走错路，有可能掉下悬崖！” “另外，你不怕把野兽吸引过来吗？” 余辉这才乖乖闭上嘴。 一行人黑灯瞎火，走出大山，已是深夜。 今夜是孙二蛋一组值班，他去巡逻了，只留下石头一人，直到江林走到近前，才发现来人了，吓得转身就跑。 就这警觉性，只能送死。 江林叹了口气，“跑什么呀？是我。” “林……林哥！你咋不早说啊，你要吓死我吗？”石头又走了回来，当看到赵宽他们，惊讶道：“他们是谁？”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难道江林被土匪挟持？这下完犊子了。 “他们是上山采药的！你这样值班不行啊！如果我是土匪，你的小命早就没啦！” 江林拍了下石头的肩膀，“既然值班，就要时刻保持警惕！命是自己的！” “我……我知道了。”石头也感到后怕。 随后，余辉留下，赵宽二人去张家屯租驴车，之前跟人家说好的。 不大一会，孙二蛋带人赶来，当看到余辉，疑惑不解，“大林子，他是谁啊？” “上山采药遇到老虎，被咬伤了！”江林随口一句话，孙二蛋几人，眼珠子都快跳出来。 “在……在哪儿遇到的老虎？”孙二蛋的声音略微颤抖。 “距离关押张中华的地方没多远！我们经常路过那里……” “什么？那儿怎会有老虎？”孙二蛋有点不淡定，“不会要下山吧？” 江林苦涩地笑了笑，“这个不好说！那老虎被我打伤逃走！二蛋叔，老虎太凶猛了，我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都奈何不了它！” “对了，你在山上见过老虎没？” 孙二蛋摇头，“没有，听说老虎都在阔叶林那边活动！唉，以后山里会更加危险！” 余辉因失血多，加上寒冷，昏昏欲睡，江林点燃柴堆，直到赵宽二人骑着自行车返回，载着余辉离开。 大路上的积雪都已被清理干净，路面比较滑，不过，只要慢点骑，应该没事。 临行前，江林把身上仅有的五十块给了余辉！后者感激涕零，是哭着走的。 “大林子，你家里啥情况，难道你不知道？竟然送出去五十块钱，你疯了吗？” 孙二蛋低声喝道：“钱没了，你怎么向你娘交代？” “二蛋叔，他的腿被咬伤，需要手术，等他有钱了，会还给我的！” 江林走后，孙二蛋气得跺脚，那可是五十块钱啊！还能要回来吗？ 回到家，祁翠娥还没睡，再者，儿子不回来，她也睡不着。 “是不是上山了？怎么才回来？不知道担心你吗？”祁翠娥忍不住责备。 “有几个采药的掉入溶斗下面，我不能见死不救，要不是救人，我早就回来了！” 至于遇到老虎的事，他只字未提，不然，明天肯定不让他上山，转移话题，“家里没啥事吧？” 祁翠娥迟疑片刻，说道：“你奶奶摔伤了！明天我们一起去看她。” “不看！娘，你装作不知道！”想起老太太那副丑恶嘴脸，江林心道咋没摔死啊。 祁翠娥有些为难，“不管她对咱家怎么样，毕竟是你的亲奶奶，而且你三婶还特意来对我说，要是不去，街坊邻居会说闲话！” “不用在意这个，老巫婆是怎么对我们一家的，大家都知道！是死是活，跟我们无关！”江林态度坚决，“娘，以后你不用看任何人脸色，对你不友好的，一定要远离！” 祁翠娥叹了口气，“行吧！” 她回屋去睡了。 第二天，江林刚起床，江德贵就来了，问他昨天干啥去了。 江林没有隐瞒，“德贵叔，我进山去搜寻刘麻子！没有发现他的踪迹，他应该还没上山！你跟张中华说一声，极可能藏在亲朋好友家里！” 江德贵哈哈大笑，“好，这可是好消息！我这就去告诉老张！” 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刘麻子有可能躲在自己家里，江林刚想说，祁翠娥面色不悦道：“大林子，抓刘麻子是公安的事，你不用操心！” 第72章 江芬芳打跑金钱豹 江德贵尴尬地笑了笑，“是啊，公安抓人，我们最多协助！我还有事先走了！” 祁翠娥对张中华不满，可以理解，江德贵转身离去。 江林眉头微皱，说道：“抓捕刘麻子虽然是公安的事，但是他对咱家的威胁比较大，早点抓到他，咱们一家才不用提心吊胆！” “你咋招惹刘麻子了？”祁翠娥神色微变。 江林沉默了，要不要让母亲知道，犹豫不决，思虑几秒后，道：“前段时间，刘麻子受刘大奎指使，趁着天黑，在山上对我开枪！我把他狠狠打了一顿！” 天呢，居然发生过这种事情，祁翠娥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刘麻子不知道杀人偿命吗？他怎么敢啊！” “他有什么不敢的，刘新刚一家，刘兴旺的妻子和父母，都死在他手里！”江林眼中冷意闪过，“那晚来咱家的人，可能也是他！所以，我希望公安早点抓到他！” “刘麻子一天不死，对社会的危害就多一天！” 祁翠娥面无血色，“刘麻子会遭到报应的！在没有抓到他之前，你一定要小心！说不定他在咱家附近藏着呢！” “不会，到处都在抓他，白天不敢露面！等会我和芬芳上山，你看好绵绵别出门！有雪豹看家护院，没人敢进来！” 江林担心豹子被土匪发现，以防夜长梦多，打算带着江芬芳去拖回来。 “你还上山干啥？这几天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祁翠娥不让去。 江林不得不说出实情，“昨天我打死一只豹子……” 总之，江林说了很多，祁翠娥才勉强答应。 听说进山，江芬芳早已准备妥当，弓箭，双管猎枪，已背在身上。 江林特意带上侵刀，吃过早餐，跟江芬芳走了。 江德贵匆忙赶到队部，张中华昨天忙到半夜，没有回公社，住在这里。 “江队长，江林还是不愿意协助我吗？” 江德贵摇摇头，“我没脸张嘴，不过，大林子提供一个重要信息！” “什么信息？”张中华精神为之一振。 江德贵不急不慢地坐在凳子上，这才说道：“他昨天上山搜寻刘麻子，没有发现他的踪迹！怀疑他还在山下！可能住在亲戚家！” “前几天对他家所有亲戚排查过，难道还有没查到的地方？” 张中华骑着自行车走了。 刘麻子连续作案，张中华顶着巨大压力，吃不好睡不好，不但变得憔悴，还瘦掉好几斤。 这不又去刘家屯了，他要重新调查刘麻子的亲戚，要是再抓不到人，上面一旦怪罪下来，是要处分他的。 江芬芳格外兴奋，她穿着新的狼皮外套，戴着火车头帽子，自己做的黑色面罩，只露出两只大眼睛，抱着猎枪，跟在江林身后。 “哥，你没骗咱娘吧？你真打死一只豹子吗？” 江林点头，“是啊，那只豹子被我打伤逃跑，掉入陷阱！不然，很难抓住！” 江芬芳眨了眨眼，“哥，你不但运气好，也很厉害！教我的那套拳，你跟谁学的？” 嘶，这丫头不会怀疑我吧？江林眼底闪过一抹异色，“芬芳，有些事情过于诡异，不要告诉别人！那套拳是我在梦里学会的！” 江芬芳怪怪地看着江林，随即扑哧笑出声，“哥，你连撒谎都不会！” 见她不信，江林反而松口气，他在想，将来某一天，要不要告诉家人，他是穿越来的。 “呵呵，注意啦，昨天遇到了老虎！” “我才不怕呢！” 只当哥哥开玩笑，江芬芳没放在心上。 其实，江林担心遇到老虎，此次上山，也是在赌，赌老虎不会出现。 越往前走，他越发不安，觉得不该带着二妹跟他一起冒险。 不过，今天格外顺利，直到抵达豹子所在的陷阱，也没遇到猛兽。 江林把上面掀开，当看到下面的豹子，江芬芳惊呼道：“死……死了没？” “不要害怕，昨天就死了！我先做雪爬犁，你给我警戒！记住，无论看到任何动物，都不要害怕！勇敢地开枪！” 江林拔出侵刀，并叮嘱道。 “哥，我知道啦！”想起被雪原狼和野猪袭击，江芬芳不禁握紧双管猎枪，警觉地四下扫视。 做好简易的雪爬犁，江林便小心翼翼地跳入陷阱！将绳子一端固定在豹子的后腿上。 突然，江芬芳尖声道：“哥，豹子！” 江林不明所以，说道：“大呼小叫的，都死了有啥好怕的！” “不……不是……” “啊……” 嗯？江林从陷阱里探出脑袋，只见江芬芳躺在不远处，紧紧抱着枪。 一只体型庞大的金钱豹，双眼血红！格外瘆人！眼睛怎么是红的？低吼着扑向芬芳。 快开枪啊！ 江林急出一身冷汗，刚取下五六式半自动，砰的一声枪响，江芬芳扣动扳机，击中豹子的腹部。 金钱豹从她上空掠过，江芬芳反应非常快，再度开枪，打中豹子的腿。 因陷阱太深，江林没法开枪，等他从陷阱里爬出，已看不见金钱豹的身影。 他急忙跑向二妹，“你受伤没？” 江芬芳娴熟地退掉弹壳，装入两颗子弹，兴奋道：“我没事，豹子速度太快，等我发现时候已经冲过来，来不及开枪，我只好翻滚出去！侥幸躲开！” “哥，我两枪都打中豹子啦！” 江林欣慰地点点头，“你非常棒！” 但是，他敏锐地捕捉到江芬芳眼中的惧意，以及小腿在颤抖。 不过，一个不足十五岁的小女生，能够躲开豹子的攻击，还能开枪还击，已经很厉害了。 他开玩笑道：“现在是不是感觉豹子没有那么可怕？” “嗯嗯。”江芬芳连忙点头，“要是早发现，说不定能打死它！” “你要记住，不管什么样的飞禽走兽！只要有枪，就能打跑！但老虎和棕熊例外，一旦看见，要立即逃跑，有多快就跑多快……” 江林一边传授经验，一边拽着绳子往上拉，在江芬芳帮助下，很快，把豹子拽了上来。 “豹子是公的还是母的？”江芬芳好奇地问。 “母豹子。”江林在陷阱里观察过，“刘家屯的刘二娃，就是被这只母豹子咬死的！” “刚才我还有点可怜它！现在不可怜啦！哥，咱们走吧！” 江林却猛地看向远处，刚才好像听到脚步声，他拉着江芬芳躲到树后。 “哥，怎么了？”江芬芳不解道。 “别说话，有人！”江林缓缓探出脑袋，难道刚才的枪声把土匪招来了。 第73章 牵出宝藏之谜 这里怎么有人，不会是土匪吧？江芬芳紧张地握紧猎枪，那些土匪穷凶极恶，凶残至极，比猛兽可怕多了。 她不敢动，缓缓蹲下！ 反正手里有枪，要是逼急了，跟他们拼命！ 如是想着，又摸出两颗子弹，用嘴咬着，这样能提高装弹的速度。 脚步声虽然不大，但江林听得清清楚楚，很快，视野中出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时而躲在树后，时而朝前搜寻，具有很强的侦查能力。 他是不是土匪？身上有没有枪，由于距离远，看不清楚。 江林没有急着开枪，而是安静地等对方靠近，再者，周围是否有同伙？如果开枪，会把人吸引过来，他担心二妹江芬芳的安危。 深思熟虑之后，江林放下步枪，从江芬芳身上取下弓箭。 靠着听力，待对方与自己不足十几米时，他张弓搭箭。 “哥，来了几个？”江芬芳压低声音，腔调都变了。 “不用害怕，就来一个！附近可能还有同伙，先别开枪！”江林小声叮嘱，箭矢缓缓从树后探出。 与此同时，他也看到了对方，来者一米八多，身穿兽衣，手中抱着一把枪，眼神犀利，二人四目相对。 在对方准备开枪那一刻，江林射出一箭。 一般人难以躲开，但眼前这位，倏然躲到了树后，身法之快，令人咋舌。 砰。 对方躲开一箭后，开枪还击。 江林也及时的退到树后，既然开枪了，必须尽快干掉对方，以防同伙赶来支援。 他丢掉弓箭，捡起五六式半自动步枪，神色凝重道：“这个土匪不简单，你在这儿别动，我吸引他的注意力，只要有机会，你可以开枪！” 从对方躲箭的速度，不难看出是个高手，不干掉的话，他们兄妹两个怕是难以活着离开。 “好！”江芬芳应了一声，她暗自告诫自己，为了哥哥，不可以害怕！ 可是她没杀过人！万一把人打死…… 此时，心中相当矛盾。 嗖，江林蹿了出去！ 砰的一声，子弹从他身侧掠过，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击中。 江林有惊无险地躲到另一棵树后，虽然没事，但把江芬芳吓得不轻，见哥哥安然无恙，才暗中松口气。 土匪有这么厉害的人物吗？以对方的身手和枪法，应该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不可轻敌啊。 他端起步枪，砰砰两枪，随即身形一闪，向前逼近。 躲在树后的男人，可能也意识到江林不是泛泛之辈，从树的另一侧开了一枪，转身就跑。 江林避开子弹，立即追赶。 两人你来我往，展开激烈的对决。 江芬芳心急如焚，怎能追呢，要是进入人家的圈套，哥哥有生命危险。 她立即爬到树上，快速扫视一眼，当即发现那个男人，正在飞速奔跑，而江林紧追不舍。 没有发现其他人，江芬芳稍微松口气，突然，眼前一亮，急忙扣动扳机。 虽然没打中，但那男人知道江林有帮手，无心恋战，想要逃跑。 不巧的是，掉入一个陷阱里。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山林，江林追到距离陷阱几米的地方，对方手里有枪，他不敢靠得太近！ 他喊话道：“想要活命，把你身上的武器全部扔上来！快点！” “我……我快不行了……” “救我……” 江林才不会上当，没时间耗下去，他绕道另一侧，抱着枪悄悄逼近。 哪知陷阱里没动静了，难道死了？ 当然，江林不会麻痹大意，他捡起一块五六斤重的石头，扔进陷阱。 “啊！疼死我了！” 立即响起杀猪般的惨叫。 竟然诈死，险些上当，江林瞳孔一缩，“再不把武器丢出来，我砸死你！” “别砸了！枪给你！” 紧接着，一把双管猎枪扔了出来。 “还有呢？”此人太狡猾，不排除身上还有短枪，手榴弹等等。 “没……没了……” “最好没有骗我！” 江林抱着枪继续靠近，论开枪速度，他很自信，另外，掉进陷阱，受伤是避免不了的。 当来到陷阱边缘时，直接朝下开了一枪。 “别杀我！” 男人惊恐的哀求。 江林朝下望去，男人仰头正看着他，一根削尖的木桩，穿透大腿，鲜血汩汩地往外流。 “你是什么人？”江林问道。 “猎人！求你救救我！”男子眼神闪烁，显然没有说实话。 江林冷笑，“我怎么没见过你？你是哪个屯子的？叫什么名字？” 男人神色复杂，见江林像个猎户，不敢胡编乱造，毕竟还得靠眼前之人救自己，于是说道：“我叫牛斌，从县城那边来的！” 江林嘴角微狞，淡淡道：“你身上的血正在往外流，不及时止血的话，你的五脏六腑，将会逐渐衰竭，到时候，哪怕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还不说实话吗？” 叫牛斌的男人，马上说道：“我真的是猎人，只不过，来寻找宝藏！” 单枪匹马，而且枪战那么久，也没人来支援，排除土匪嫌疑。 江林摇摇头，表示不信，“这深山之中哪有什么宝藏！定是你为了活命，故意骗我！” 他越是这么说，牛斌越是着急，“我都这样了，不敢骗你！” “这样，你救我，我们一起找宝藏，等找到后分你一半！” 难道真有宝藏？江林皱起眉头，以前没有听说。 见江林不信，牛斌又道：“三十年前，两万关东军进入大山，他们携带了大量金银珠宝！我已经确定大概位置！” 关东军进长白山，江林听说过，那是一九四五年的事，当时倭寇投降，两万日军无法接受，俘虏一万名女人，躲入长白山。 战争结束后，国家派出侦察机，也没找到三万人的下落，就好像凭空蒸发了似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更诡异的是，连骨头都没找到。 就算有宝藏，这小子能找到？ 江林半信半疑，冷声道：“我不相信你，先说出宝藏位置！否则，我不救你！” 话毕，转身欲走。 “哥，千万别信！土匪是没有信誉的！” 江芬芳追了过来，并且听见二人的对话。 “我……我有藏宝图！” 牛斌知道，如果不救他，必死无疑。 江林嘴角微扬，“把藏宝图扔上来，我确定下真假。” “我可以给你，但是你必须救我，否则，只要我不死！杀你全家！” 牛斌的话，激起江林的杀意，他冷漠地看着下面，手指搭在扳机上。 第74章 得到藏宝图 察觉江林冷冽的目光，牛斌心里陡然一沉，莫不是要杀他灭口，把藏宝图占为己有吧？ 他连忙说道：“我这就给你！” 然后从怀里掏出，使劲的扔向江林。 江林伸手接住，竟是一块折叠的羊皮纸，缓缓摊开，是一张地图，标注得非常清晰，详细到某个山洞。 没错，他认识的几座山及山谷，精准无误。 难道这是真的藏宝图？从字迹看，时间久远，有的地方都已褪色模糊。 如果是真的，怎会落到牛斌手里？ “现在可以救了我吧？”牛斌喊道。 “一看就是假的，你糊弄谁啊？算了，我这人有爱心，平时看见小动物受伤，也会伸出援助之手！你自己止血吧！” 说话间，江林把绷带丢了下去，并捡起猎枪，带上江芬芳离开。 他不知道牛斌的真实身份，让他自生自灭。 “别走啊！藏宝图给你了，为啥不救我？” 牛斌一阵嚎叫，眼中涌动着杀意，“小子，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 他不敢怠慢，咬着牙强行将腿从尖锐的木桩上移开，鲜血狂涌，急忙用绷带缠住伤口。 “哥，那人不像好人，但是，要是不救，他会死掉的。”江芬芳心里很矛盾，既希望救人，又觉得不能救。 “不知道他的来路，冲他对我开枪，没有打死他，我已经够仁慈！他自求多福吧。” 这一片不但有老虎和豹子，还有土匪，现在又多一个寻宝的，说不定有同伙，此地不宜久留，江林拉着雪爬犁快速离开。 拉着七八十公斤的金钱豹，在雪地里行走，有些费劲，江芬芳身子骨也纤弱，拉了一会就累得满头大汗。 “哥，太累啦，让我歇一会！” 她才拉了一小会，摔了几跤后，坐在地上起不来啦。 江林之所以要把整个豹子带下山，是因为想要脏腑和肠子。 现在他改变主意，把豹子拉到隐蔽处，开始剥皮。 江芬芳抱着枪，在一旁警戒，不过，闻到血腥味，有些干呕。 为了豹皮的完整性，江林格外小心，足足用了一个多小时，才把骨架剥离出去。 这下秃鹫有口福了！ 去掉骨头和内脏，减少几十斤！ 这样拉着雪爬犁轻松很多。 兄妹二人回到家已是下午，他们是绕道走的，况且因为刘麻子的缘故，除了几个巡逻的，没人敢在外面晃悠。 “娘，俺哥真把豹子打死了！肉和皮都带了回来……” 大门打开，江芬芳话说一半，看到母亲身后的路丹丹。 “居然猎到豹子！江林，你太厉害了！”路丹丹的目光落在雪爬犁上，盯着豹皮，她的双眸放光。 “你怎么在这儿？”江林颇感意外，朝院里望去，没有看见白柔的身影。 祁翠娥急忙说道：“刘麻子不是在逃吗？她在知青点害怕！” “是啊，那边院子没有大门！万一杀人凶手闯进去，想想就可怕。”路丹丹一副害怕的样子，“但愿赶紧抓到凶手！不然，闹得人心惶惶，没法正常生活！” 她的理由很充足，但江林明白她的心思，无非借此机会接近他，说道：“白柔怎么没来？她不害怕吗？” 路丹丹神色一滞，莫非江林心里有她？“不知听谁说的明年恢复高考，她正忙着复习呢！只要把门从里面关好，安全没问题！” 白柔不是说不参加高考吗？为啥改变主意？江林没再说什么，将雪爬犁拉进院里！先是割掉一小块肉丢给小猞猁，哪知它不吃。 又扔进笼子里，小金雕只是闻了下，便躲到一边。 “哥，雪豹和金雕不吃豹子肉吗？”江芬芳柳眉微挑。 “可能吧！”江林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豹子是食物链最顶端的动物，其他小动物自然不敢吃它！”终于有机会在江林面前表现，路丹丹利用学到的知识进行分析。 江林不禁多看他一眼，问：“明年若是恢复高考，你参加吗？” “文化运动刚结束，大多数高中还没有复课！明年不可能恢复高考！唉，不知道要等到驴年马月！不过，我倒是希望早点能回城里，你跟我一块去，到时候，让我爸给你安排个工作！” “丹丹姐，你爸是当官的吗？”江芬芳好奇地问道。 路丹丹神情自豪，“我爸是邮电局的大领导！安排工作是很容易的！芬芳，等你长大了，也去邮电局上班！” 邮电局可是铁饭碗，而且在七十年代非常吃香，江芬芳弱弱道：“小学没毕业能去吗？” “包在我身上！”路丹丹毫不犹豫地做出保证，只要江林娶了她，一家人都能过上好日子。 “我喜欢生活在山里，哪怕再过几十年，空气依然新鲜，也不会被污染！”江林这番话，是间接拒绝，路丹丹没听出他的意思，帮着洗肉，冲洗豹子皮，非常勤快。 祁翠娥神色复杂，她喜欢白柔，现在觉得路丹丹也不错，但两人相比之下，觉得白柔更适合儿子。 当然，至于怎么选择，是江林的事！ 江德贵来了，站在大门口，冲江林招手。 江林把手洗干净，来到外面，“德贵叔，啥事啊？” 江德贵看祁翠娥一眼，见她没跟来，低声道：“张中华带着县公安，对刘麻子的亲戚家重新搜了一遍，仍没有抓到他！” “他说了，只要你帮忙抓到刘麻子，就推荐你进县公安局！那可是铁饭碗啊，而且光宗耀祖，你考虑一下！” 江林不为所动，张中华有能耐让他进县公安局吗？再者，他一点都不稀罕，只想陪在家人身边。 “你转告张中华，我不想做公安，只想做个本本分分的老百姓……” “老弟，我缺人手，要不咱们两个做搭档！用不了一年，保准让你转正！” 张中华从东边走了出来，事实上，他和江德贵一起来的，担心江林不见他，就没急着露面。 “我懒散惯了，受不了约束！打猎养家是我当前追求的目标！” 江林果断拒绝，每月他靠翻译也能挣上百块，加上打猎，采药，有信心一年内成为万元户！比所谓的铁饭碗强百倍。 张中华苦笑，被江林拒绝，在他意料之中，继续说道：“你小子天生是搞侦查的料，帮我找到刘麻子！你以后所用的子弹我全包！” 想用几颗子弹收买他，太小看江林了，他想了想，开口：“帮你不是不可以！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张中华先是愣了下，随之爽声笑道：“只要不违背原则！我都答应你。” 第75章 江林要的是特权 江德贵一旁附和，“大林子，老张对你很欣赏，况且，你不但帮过他，还救过他的命！不管什么条件，他都会答应！” 跟江林消除隔阂，重新取得他信任的机会，张中华自是不会错过，主要是江林的潜力非常大，以后用得着他，于是郑重地点头，“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你尽管提！” 江林这才淡淡说道：“上次为了救你们，我杀了二十多个土匪，匪首大胡子肯定记住了我，报复我是迟早的事！” “另外，我经常上山打猎，也有可能遇到土匪，他们若是对我开枪，我肯定会还击！要是把人打死，你别把我抓走就行！” 在江林说话时候，江德贵在揣测他的心思，马上说道：“对，你得保证，不然，再遇到土匪，大林子只有被杀的份，不敢反击！” “山上的土匪，随时都可能下山，来祸害俺屯子，除了大林子，没人敢阻止！老张，你要批给他特权！” 张中华紧锁眉头，没有说话，他在思考一个问题，如果给了江林特权，他要是肆意杀害自己的仇人，怎么办？要是不同意，以后见到土匪会畏首畏尾，甚至丢掉性命。 沉吟片刻后，他苦笑道：“我可没那么大的权利！不过，只要确定是土匪，只要给你带来生命威胁，你可以反击！即便把人打死，一旦调查清楚死者身份，自然不会追究你的责任！” “查不出死者身份呢？我还是要承担责任啊！”江林摆了摆手，“算了，以后看到土匪我绕道走！就算有人来报复我，我躲在屋里不出门便是！” 他心里清楚，在七十年代，黑户比较多，查一个比较难，不像二十一世纪都有身份证，在网上都能查到身份信息。 张中华有些作难，别说是江林，就连他自己都没有随便杀人的权利，但是，杀土匪是另一回事，他瞟了眼江德贵，后者说道：“你若不同意，万一土匪来了，烧杀抢夺，可没人敢阻止！还有，民兵也没有巡逻意义了！我可不想让他们白白送命！” “领导，你别犯难，帮你做事，早晚会丢掉小命！以后有事别找我，把人得罪了，回头肯定报复我！就如前几天夜里，我在巡逻，有人闯入我家，还开了一枪！” 江林一副后怕的样子，“幸好不是从窗户朝里开枪！不然，我娘和两个妹妹难逃此劫！说不定就是因为帮你，招来报复！” “凡是闯入你家的，还携带凶器，把人打死，不用承担任何责任！至于山上的土匪，死有余辜！只要你不说，谁有闲功夫去调查！”张中华安慰道：“你放心，只要不乱杀无辜，我保你没事！” “这才对嘛，若不给民兵权利，谁还维护治安！老张，大林子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清楚，他不会随便伤害无辜！”江德贵不傻，他要为江林和村里民兵争取权利，才能更好地保护整个屯子。 “呵呵，我当然相信，老弟，别的我不多说，你记住一点，把自身安全放在第一位，至于土匪，要是能够生擒活捉是最好！”张中华拍了拍江林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想拥有更大的权利，加入公安！有我跟县里那些同事推荐，应该能进去！” 就目前而言，哪怕让江林当局长，他也不干。 “领导，我暂时不考虑！”前世，他背井离乡，在海外执行维和任务，没能守在家人身边，这一世，要跟家人在一起。 “好吧，尊重你的选择！老弟，你看我憔悴成什么样了！头发都白了，上面一直施压，抓不到刘麻子，我寝食难安啊！你觉得他会躲在哪儿？” 这才是张中华此行的真正目的。 江林在维和期间，协助侦破不少盗窃，杀人案件，他的侦查能力，比一些私人侦探都厉害。 其实，他基本上已锁定刘麻子的藏身处，早上出门时候，本想告诉江德贵，却被母亲阻止。 “你们去刘麻子家查过没？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才最安全！” 张中华愣了下，说道：“搜查过，他妻子下葬后，家中空无一人！” 不可能吧，江林若有所思，“你到队部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这小子总算原谅我了，张中华点头，“我等你！” 随后，他和江德贵离开。 江林抬头看了眼天色，返回院里。 屯子西头，队部。 张中华望眼欲穿，“江队长，江林不会是骗我吧？都等一个多小时了，怎么还不来？” 江德贵吧嗒吧嗒嘴，是啊，也该来了，他在忙什么？难道故意来迟？嘴上说道：“你没看见他家里多个女孩子吗？年轻人嘛，多聊几句，加深感情！咱们多等一会吧。” 直到天快黑的时候，江林和路丹丹才走来。 江林还提着一块肉，足有十多斤。 送给我的吗？江德贵露出灿烂的笑容，只差主动伸手去接了。 “领导，咱们走吧！”江林带的这块豹子肉，是给刘富松的，自然不会给江德贵。 “大林子，这肉是送谁的？”江德贵忍不住问道。 “刘富松把双管猎枪便宜卖给了我，他又瘫痪在床，生活艰难，只要打了猎物，我都会给他送点！” 此言一出，张中华和江德贵都露出赞许的目光。 啥叫知恩图报？江林很好地诠释出来。 张中华骑着自行车，载着江林直奔刘家屯。 这孩子有情有义，心地纯善！还乐于助人，江永生有个好儿子！江德贵不禁感慨。 “领导，你们的人呢？不会都回县里了吧？” 抓捕刘麻子，江林不会参与，仅靠张中华自己肯定不行，要知道，刘麻子手里有枪，他已杀害那么多人，自知死路一条，定会负隅顽抗。 “都在西沟大队队部等待指示！估计该等急了！” 西沟大队管辖着四个屯子，其中一个就是刘家屯，而且部队就在刘家屯，要不然，刘兴旺怎会一手遮天。 进入刘家屯，江林与张中华约好，半个小时后在刘麻子家门口会合，他去了刘富松家。 孟秀花正在做饭，听见江林来了，立即迎了出来。 “大兄弟，还没抓到刘麻子，你怎么来了？”她神情略显紧张。 “我在山上打了只豹子，给你们送点肉！富松哥现在咋样了？” 说话间，江林把肉递了过去。 “谢谢，你不用拿这么多，只要你来，我和富松就很高兴！” 孟秀花接过肉，感动的眼睛都红了，随即好像想到什么，警惕地关上大门，压低声道：“麻子已经杀红眼，县里公安都来了，虽然挨家挨户进行搜查！但是，重要的地方没有查！” 难道她知道什么？江林问道：“你指的是哪个地方？” 第76章 人在地洞里 “刘新刚家！” 孟秀花低声道：“今天村民跟着搜查！把他家给漏掉了！有人认为刘麻子躲在他家里。” “应该不会吧！”其实江林也这么想过，找不到刘麻子的踪迹，极可能就藏匿在自己家，或者刘新刚和刘大奎家！ 孟秀花又提供一个信息，“最近每天夜里，刘新刚家那边总有狗叫！” 江林笑了笑，“这说明不了什么！” 他进屋见到刘富松，后者明显憔悴许多，而且更显苍老，不知是感动的，还是心里不好受，握着江林的手不停地掉眼泪。 他身上的气味异常难闻，不怕孟秀花嫌弃吗？ “富松哥，不要太悲观！事已至此，只能乐观面对每一天！天好的时候，到院里晒晒太阳！” “我心里苦啊！”刘富松咧嘴哭道。 江林拍着他的胳膊，道：“谁不苦啊？俺爹去世的早，俺娘身体不好，还有两个未成年的妹妹，我要挑起养活一家人的重担！难道不苦吗？” “你呢，有个贤惠的妻子，照顾你的衣食起居！还有啥不高兴的？” 江林耐心地开导，“每天都有人饿死，病死！至少我们还活着，没啥好抱怨的！” 刘富松抹了把眼泪，叹息道：“我是生不如死！” 孟秀花当即不乐意，“咋了？是我虐待你了吗？我天天伺候你，你还骂我，给我脸色！你若继续堕落下去，我就买一包老鼠药，咱俩一起死！反正我也活够啦！” “嫂子，千万别想不开！”江林马上劝阻，“我希望你们夫妻和睦，我每次来，你们都吵架，以后还怎么来啊！” “大兄弟，跟你无关！是他整天存心找事！还催促我跟你……”孟秀花红着脸，没有往下说。 就算不说，江林也知道她要说什么。 刘富松顿时急了，江林要是不来，找谁拉帮套？再者，隔三岔五送点肉，还能改善生活，无形中，他对江林已产生依赖。 “老弟，我现在想通了，以后不再跟你嫂子吵架！听你的，我会好好活下去！” “嗯，这就对了！”江林点点头，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前往刘麻子家。 赶到的时候，张中华一行正在等他，每人握着一把枪，严阵以待。 “下一步是进院搜查吗？”张中华低声问。 江林建议道：“先派两个人，去监视刘新刚和刘大奎家！” “不可能藏在他们家！”张中华摆手，“除非刘麻子脑子坏了，否则……” “一切皆有可能！想要抓人，就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地方！”江林继续道：“等下进入刘麻子家，主要搜查是否有地窖，或者地洞！” 张中华笑道：“前几天查过一次！地窖里没人！” 江林真想踹他一脚，张中华调解邻里纠纷可以，破案水平有待提高。 “连你都认为他不会躲进地窖！那地方是不是比较安全？” 张中华愣了下，恍然大悟，带人冲进院子，他拿着手电筒走在最前面。 靠东侧院墙，堆放着不少树枝和木板，张中华轻车熟路地找到地窖，冲下面喊道：“刘麻子，我知道你在里面，赶紧出来！不然，我开枪了！” 连续喊了几声，威胁加诈唬，没有一点动静。 “下去搜查！”江林见状，提醒一句。 张中华让人闪开，猛地掀掉地窖盖子，下一瞬，趴在地上，并往地窖开了两枪。 江林轻轻摇头，心道他也怕死啊！ 紧接着，张中华把手电筒伸入地窖，照了一遍，说道：“没人！” 随后，里里外外，仔细地搜了一遍，除了地窖，没有其他地洞。 张中华有些丧气，带人前往刘新刚家。 同样搜查一遍，也没有刘麻子的身影，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刘大奎家，江林总感觉不对劲。 突然，眼前一亮，叫住张中华一行，然后，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他逐个走到每人身边，抽了抽鼻子，问道：“你们有人抽烟吗？尤其是今天！” 众人摇头，这年头工资都不够花的，谁舍得买烟吸啊。 江林又问：“领导，刘麻子家今天有人去吗？” “应该没人敢去！你问这干嘛？”难道他想到了什么？张中华再度燃起希望。 江林淡淡道：“没事，继续查吧！” 然而，他却朝刘麻子家跑去。 心中只是猜测，在没有确定之前，江林不便乱说，他悄无声息地返回到刘麻子家，为防止房门弄出动静，从墙头轻轻翻了进去。 蹲在地窖口，那刺鼻的烟味，像是从下面冒出的。 莫非下面有人？张中华为啥没发现？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地窖下面还有洞。 他掏出黑星手枪，侧耳倾听，不久后，隐约听到咳嗽声。 妈的，刘麻子太狡猾了！江林兴奋不已，真想冲下去把人揪上来，可是对方手里有猎枪，另外，他已投奔土匪，不排除身上有手榴弹。 江林可不想英年早逝。 如果刘麻子主动出来就好了，或者把张中华他们喊过来，不行，自己一旦离开，万一让刘麻子逃脱，以后更不容易抓到他。 仔细琢磨下，要是让张中华他们下去，免不了伤亡。 纠结片刻，江林心一横，缓缓下去，之前张中华用手电筒照的时候，他看得清楚，下面没有梯子，但是他自信双手抓着地窖口，脚尖能着地。 如他所想，轻松地下到地窖，然后，蹲在角落里，烟味更浓，他用手摸索着朝前移动。 地窖里啥都没有，由于不清楚洞口在哪儿，他只能在墙壁上乱摸。 “公安又怎样？那么多天了！还不是抓不到我！” 突然，从墙里传来一道冷笑声，江林立即停下，并锁定位置。 “哼，等我把江林一家杀光，躲到山上！能把我怎么着！” 他要杀我全家！江林后背凉飕飕的，要不是下到地窖，还不知道刘麻子的复仇计划，真该死。 他不禁握紧手枪，怎么打开洞口？怎么活捉刘麻子？心中快速思考着。 然而，下一刻，他身边的墙壁动了。 刘麻子打着哈欠走出来，嘴里嘟囔道：“不会回来了吧！害得老子像老鼠一样躲在洞里！” 时机成熟，江林手中的枪托狠狠砸在刘麻子头上，伴着一声闷哼，轰然倒下。 第77章 谁把我打晕的，我做鬼也不放过他 因不确定刘麻子是否还有反击能力，江林扑上去，又在他头上打了几拳，直到没动静才罢手。 并不是江林凶残，而是刘麻子已经泯灭人性，不能给他任何反击机会，何况，接下来的计划，是杀他一家。 其实直接击毙也不为过，但考虑到他涉及的案子太大，应该公开审判，处以极刑，所以，让他多活几天。 如果刘麻子当初没有为了二十块钱冲他开枪，江林会视他为英雄，不会帮助张中华抓捕他。 将人移到洞口下面，仔细搜查了刘麻子的身，半盒香烟，两个窝窝头，以及一把匕首和一支猎枪。 这些窝窝头哪来的？是偷的，还是别人送的？ 刘麻子个头不高，没有梯子，他是怎么上去的？ 想到这儿，江林进入里面的洞穴，一股臭味顿时扑鼻而来，几乎把他熏晕，看来在这里拉过屎，要是被踩中，定要狠狠教训他。 江林脚下碰到一把椅子，想必就是通过椅子进出地窖的，于是搬到地窖口下面，他站在椅子上，正好能探出脑袋。 然后，慢慢地将刘麻子弄了上去。 接着，听见杂乱的脚步声，他快步走出院子，叫来张中华一行。 “只差把刘大奎家掘地三尺了，也没找到刘麻子！你的猜测有误啊！唉，空欢喜一场。”张中华失落地叹口气。 江林淡淡道：“人已被我制服，就在院子里！” “什么？你不是在开玩笑吧？”刚刚搜查过，刘麻子根本不在家，张中华自然不信。 江林没有多做解释，催促道：“快去吧，别让他逃了！” 见他不像开玩笑，张中华火急火燎地冲进院里，当看到不省人事的刘麻子，多日的疲惫与压力，瞬间一扫而空。 其他人也都相当震惊和意外，因为他们刚搜查过，都很好奇刘麻子躲在哪儿。 张中华比结婚时还高兴，亲自给刘麻子戴上手铐，并问江林，“你是怎么抓住他的？” 说话间，掐住刘麻子的人中。 一道道目光齐刷刷看向江林，都带着询问之色。 “他在地窖里挖了个洞！就躲在里面！”江林如实说道。 众人恍然大悟，张中华仍感不惑，又问：“你怎么知道下面有洞的？” 江林平静地说：“还记得我之前问你们有没有人抽烟吗？因为在地窖口闻到了烟味，所以，我下去查看！才发现他的踪迹！” 张中华已无法用语言形容，这小子天生破案的料！如果有他协助，今后破案将不再困难，“我会向上级申请给你嘉奖！” 除了奖金，江林对其他东西不感兴趣，“你们忙吧，我还得回去巡逻！” 江林刚离开，刘麻子醒了过来，当看到一群公安，他心里一惊，但不甘心地问：“是谁偷袭我？” “你没有资格知道！刘麻子，你杀了那么多人！你认罪吗？”张中华不会说出江林，即使说了也没什么，但在没有得到江林同意之前，他不会说，以免再次惹他不高兴。 刘麻子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刘大奎玷污了我妻子，我杀他是为民除害！刘新刚逼死了我妻子，让他血债血偿，这么做没错吧？” “刘兴旺的妻子和父母呢？刘新刚的妻儿呢？他们有何罪过？”张中华沉声质问，“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等着被枪决吧！” “我死而无憾！可惜……”刘麻子没有继续说下去。 “带走！”张中华一声令人，两名公安上前架起刘麻子。 “是谁把我打晕的？最好别让我知道！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刘麻子大声吼道。 走在回家的路上，江林心情格外愉悦，再也不用担心刘麻子的报复了，至于匪首大胡子，在交战时应该没看清他的模样，所以，也不必担心针对性报复。 “送战友，踏征程！” “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传来驼铃声。” …… 他情不自禁地唱起歌，思绪瞬间回到前世，在海外执行维和任务时，一个杀害三十多名女性的恶魔，当地警方未能将其抓获，于是请求维和队员的帮助，他也参与了那次行动，而且是他在地下洞穴里抓到了那个恶魔。 那个人非常狡猾，竟在地下挖出了一个三室两厅的藏身之所，他的藏匿地点十分隐蔽，然而，他运气不佳，仅仅因为打了一个喷嚏，便暴露了位置。 与他相比，刘麻子显得不够聪明。 “是大林子吗？”快到部队时，传来江德贵的声音，同时一束光照向他。 “德贵叔，是我，你在这儿做什么？”以为就江德贵自己，走近一看，才发现他身边还有孙二蛋和江明亮。 “等你啊，人抓到吗？”江德贵急切地问，因为刘麻子的事，那些知青都两天没干活了，屯里人也不敢出门，这样下去会严重影响正常生活。 因此，他非常关心刘麻子是否被抓。 “抓住了！” 江林简短的三个字，让江德贵愣住了，随即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真的吗？” “那小子早就上山了！怎么可能抓得到他！”江明亮语气中带着讥讽。 “在他家地窖里抓到的！不信的话，可以去问张中华！德贵叔，我要去巡逻了！” 江林离开后，江德贵自言自语道：“大林子从不说谎！我看这件事是真的！”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明天大家就自由了！” 孙二蛋点头，“我也相信！” 江明亮嘲笑道：“二蛋，要不要赌一把？” “赌什么？”孙二蛋疑惑地问。 “赌有没有抓到刘麻子！如果没抓到，你给我五块钱！要是抓到了，我给你五块！敢不敢赌？” “好，有队作证，不准反悔！”孙二蛋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江德贵摇摇头，认为江明亮必输无疑。 翌日。 屯子里又恢复了往日的欢声笑语，大家都在谈论刘麻子被抓的事情。 江林背着装有豹皮和豹肉的背篓前往三道口公社。 经过知青点，他看到白柔与路丹丹，路丹丹立刻走过来，面带微笑，问他干什么去。 “去公社！”江林不想跟她有过多交集，敷衍了一句。 “正好，我也要去买东西，帮我捎点呗！”不等江林开口，路丹丹又说道：“一块肥皂，一支牙膏，两条毛巾，你先垫钱，回来给你！” 江林不好意思拒绝，便问白柔，“你需要捎点什么嘛？” 白柔犹豫了一下，正准备回答，路丹丹抢先说道：“柔柔什么也不缺！你快去快回，路上小心。” 第78章 冯婉如的震惊 白柔听闻，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显得不太高兴。 江林微微皱眉，他在问白柔，路丹丹不该插嘴。 他忍着不悦，看向白柔，“需要买什么？” “捎两瓶蓝色墨水吧，谢谢。”白柔礼貌地道了声谢。 “上次买的鸡蛋吃完没？还要点吗？”江林主动询问，让白柔感到意外，而路丹丹心里不舒服。 “我……我没蛋票了，先不买。”白柔尴尬地笑了笑，她已经好几天没吃鸡蛋了。 “没事，我还有点鸡蛋，先吃我的。”路丹丹终于接上话。 江林走了，他发现白柔对自己的态度明显改变，大概是因为路丹丹的原因吧。 他对白柔不是没有感觉，而是觉得她迟早会离开这里，回到大城市发展，尤其听路丹丹说她在复习，显然是为了备战高考，她还要上大学。 江林不想耽误她！ 至于路丹丹，过于自恋，不是理想的结婚对象。 不能这样继续下去，抽个时间跟她说清楚，以免伤害她。 江林今天的运气特别好，刚到大路上，来了一辆驴车，而且不要一分钱。 交谈中得知，车夫叫刘新年，是刘狗娃的堂叔，上次去送刘狗娃的尸体，刘新年见过他，所以，免费让他乘车。 “江林，以后用驴车的话，尽管去找我！只要得闲，随便用！” 江林笑了笑，“好的。” 到了中药铺，江林强行塞给刘新年五毛钱，他不喜欢占别人的便宜。 刘新年才六十多岁，却满脸皱纹，看上去至少七十多，他咧嘴笑道：“说好不要钱，以后再给我，就不拉你了！” 江林从不亏待实诚人，就在刘新年准备离开时，他想起一件事，问道：“是谁生病了？” “是俺大儿子！”刘新年叹了口气。 “什么病？”江林又道。 “有一年多了，光头痛！大前天晕倒了，送到县医院，钱没少花，还没查出毛病！唉，我去接他出院！” 脑瘤的可能性比较大，目前ct和核磁共振还没有，颅内病灶很难查出来，如果是脑瘤，他儿子的时日不多了！ 但愿是偏头痛之类的，起码死不了！ 中药铺里，冯婉如正在给患者抓药，江林没去打扰，直到冯婉如忙完，才朝她走去。 “小林，余辉给我说了，是你救了他！”冯婉如又道：“他居然偷着去采桑黄，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嘛，这下好了吧，险些丢掉小命！” “他现在怎样了？”江林问道。 冯婉如神色凝重，“伤口已处理好，医生说只要不感染就没事，否则，他的腿保不住！” 当时山上没水，无法清洗伤口，存在感染的几率相当高，是要注射破伤风的，不知道医院有没有破伤风针。 “提起余辉，我就来气，没有月余，他没法上班，害得我只能打申请，让县里派人来！” 她话锋一转，“杂志翻译好没？” 江林从背篓里拿出杂志及译文，“你检查一下。” 冯婉如大致翻了一遍，笑道：“很多英语单词我都不认识！” 说完，让江林稍等，她去了隔壁房间，返回时，手里多了一本军事杂志，江林快速浏览几页，全部是介绍坦克的，心道翻译这个干嘛。 “五天时间，能翻译出来吧？”冯婉如问道。 “差不多！”江林没说得太绝对，因为平时事情多，还要值班巡逻。 “好，还是之前的价钱，可有异议？” “婉如姐，已经不少了！” 江林不傻，要是把冯婉如给得罪，一分外快也挣不到，他又拿出豹子肉，说道：“这可是好肉，你应该没吃过！” “哦，不会是老虎肉吧？”冯婉如看不出什么肉。 “豹子肉，富含优质蛋白质和多种微量元素！对人体百益无一害！” “你捕猎到豹子啦？”冯婉如震惊地看着他，来这儿五年多，还没听说有人抓到豹子。 江林点头，“我记得给你说过，前些日子，有个人被豹子咬死了！就是这只豹子干的！” “人被它吃了吗？”冯婉如神色微变。 江林摆摆手，“没有，死者是颈动静被咬断，失血过多而亡！” “这块肉是送给你的！” 冯婉如先是一愣，随即一脸兴奋，“我寄回家给爷爷补身子！小林，谢谢你能想到我！” “婉如姐，跟我客气啥！你没少帮我！给你送点肉是应该的！下次来，给你带点野猪肉！” 对于帮过自己的人，江林从不忘恩！ 如此一来，冯婉如对他又多了几分欣赏，目光落在背篓里，“那毛茸茸的是什么？” 江林伸手拿了出来，“这是豹皮，制成衣服相当暖和！等会我摆在路边卖掉！只是不知道价钱！” “这可是稀罕物啊，看着像金钱豹！而且完整！”冯婉如美眸变得明亮，感慨道：“你真想卖掉吗？” “你想要？送给你了！”江林云淡风轻的说道。 冯婉如神色一滞，怔怔地看着江林，这么昂贵的豹子皮，居然要送给她，而且很真诚。 他是冒着生命危险换来的，怎能要走呢，想及至此，她轻轻摇头：“我不要，可以帮你卖！你打算卖多少钱？” 江林不懂市场行情，但在二十一世纪，如果有合法证书，能卖数十万！在这七十年代，至少也得上千吧？ “我也不知道，你看着卖吧！” “估计能卖几千，甚至上万！如果你信得过我，这样吧，我身上没有那么多钱，先给你五百，等卖掉，再把剩下的钱给你！” 冯婉如见多识广，金钱豹皮毛价值不菲，至于能卖多少，要看遇到什么样的买主！ “可以！”江林当即点头，“辛苦你了！” “照这样下去，你很快就成为万元户！但是，生命只有一次，以后遇到大型猛兽，尽量躲开！” 她把钱给了江林，连同翻译的费用。 江林又给母亲抓了十五副中药，临走前，低声道：“知道哪有卖子弹的吗？” 冯婉如微愣，沉吟几秒后，说道：“在公社南头，你找一个叫雷哥的人，他有渠道！不过，跟他交易，一定要小心，此人，心狠手辣，是这里的地头蛇！” 管他是雷哥，还是驴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胆敢耍什么心思和手段，江林会教他做人。 他背起背篓，前去找雷哥。 冯婉如当即关上店门，去了邮电局，发了一个电报，有关豹子皮的事。 另一边，经过打听，江林来到一处大门前，正看见一名黑瘦男子被扔了出来，摔得嗷嗷直叫。 第79章 你还记得我吗 “三天之内，连本带利还上，否则，手给你剁掉！” 一名右脸有道疤痕的男人，冷声威胁。 黑瘦男人连忙磕头哀求，“雷哥，请你多宽限几个月，我的毛驴被毒死，暂时还不上！” 江林不由看向脸上带疤的男人，他就是雷哥，难道是赌博欠的钱？这年头吃的都没有，谁会赌博啊？ 雷哥嘴角勾起一抹戏谑，“我给你出个主意，你不是有个女儿吗？我给她找个婆家，用彩礼钱抵债！你看怎么样？” 黑瘦男人连忙摆手，“不……不行！” 他心里清楚，雷哥不会给他女儿找好人家。 “你看着办，要么还钱，要么把你女儿送过来！到时候，至于卖给什么人，可不好说！” 黑瘦男人神色复杂，内心似乎动摇，缓缓爬起，步履踉跄地离开。 “你谁啊？在这儿干啥？” 雷哥目光冷冽地看着江林，他身边两名男子，抱着胳膊，眼神不善。 江林这才开口，“你是雷哥吧？我找你买点子弹……” “买子弹找我干嘛？”雷哥瞳孔陡然，主要是江林穿着狼皮外套，这种衣服，一般人穿不起。 江林笑道：“听朋友说，你手里有货！你要是不想做我的生意就算了。” 实在不行，黑星手枪的子弹也让张中华搞点，又不是弄不到，他转身欲走。 雷哥呵呵一笑，“你想要什么枪的子弹？大概要多少？” 江林想了想，双管猎枪的子弹所剩无几，说道：“黑星手枪子弹五十发，双管猎枪子弹也要五十发！我用弹量比较大，只要价格合理！以后都从你这儿拿！” 双管猎枪不稀奇，但拥有黑星手枪的人不多！而且用子弹量大，哪怕猎户也用不了这么多吧？ 雷哥对江林的身份产生怀疑，“你是干什么的？哪里人？最好实话实说！” 江林没有必要说谎，说不定以后会经常打交道，说道：“我叫江林，团结大队的，是一名狩猎队员！” “你父亲是谁？”雷哥对三道口公社所有村子都了如指掌，认识的人比较多。 “家父已去世！”跟调查户口似的，让江林不满，“雷哥，不必这么谨慎，你认识生产队长江德贵吧？想要多了解我，你可以去问他！” “随我进来吧！”雷哥挥了下手，走进院里。 进入一个房间，雷哥示意江林坐下，冷声道：“子弹可以卖给你，但是，交易完成！一定要记住，你没来过这儿！” 想撇清关系，江林点头，“放心，出了院子，我不认识你！” “呵呵，挺上道啊！兄弟，如果需要枪支，也可以找我！我有渠道，而且保证价格不贵！” 接下来，很快完成交易。 就在江林准备走时，雷哥笑道：“要媳妇吗？给你介绍一个！彩礼二百！随便挑！” 在这个年代，二百块钱啥样的媳妇娶不到？坑他不懂是吧，江林摇摇头，“我还小，暂时不考虑结婚！” 离开后，江林来到供销社。 还特意看了自行车，想着等明年开春再买。 这次他买了不少东西，鸡蛋，大米，白面，绷带，钢笔等等，花去一百多块。 刚付完钱，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江林微微皱眉，正是那个黑瘦男人，外面欠着债，还有钱来买东西？ 他站在一旁，没有急着走。 “小霞，你给我凑二百块钱！”黑瘦男人走向一名女售货员。 “爹，我刚上班！上哪儿弄钱去？”年轻的售货员苦着脸。 “唉，我不该借钱买驴！本想拉人挣点钱，却被毒死了！现在欠下一屁股债！再不还人家！人家要剁我的手！” 黑瘦男人无助地叹息着，“能不能向你们领导借点？” “我一个刚来的，怎么借？”小霞露出无奈的表情。 “要不这样吧，给你找个好婆家！多要点彩礼……” “爹，你别打我的主意！我有喜欢的人，等他当兵回来，我就嫁给他！” “难道你眼睁睁看着我被逼死吗？就这么定了！” “不，我死也不嫁！” 小霞红着眼，紧咬着嘴唇。 “由不得你！”黑瘦男人愤然地离开。 江林能够看出来，女售货员性子倔强，有自己的追求。 这么好的女孩，一旦落到雷哥手里，铁定被毁掉。 算了，自己家一地鸡毛，何必多管闲事。 江林转身要走，小霞突然喊住他，“同志留步！” 江林疑惑的回头，“你在叫我吗？” 小霞快步走到江林面前，起初支支吾吾的难以启齿，最后心一横，红着脸道：“你能不能借给我二百块钱？半年后，我多给你二十！” 她不能不管父亲，另外，在江林付钱的时候，见他手里一沓大团结，有好几百块呢。 事实上，自从江林买缝纫机，小霞都已关注他。 江林懵了，萍水相逢，凭什么把钱借给她？半年仅二十块利息，这点钱他看不到眼里。 再者，万一还不上怎么办？ 他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说道：“你觉得我会借钱给你吗？” “怎样才借给我？俺爹欠人家的钱，再还不上，会剁他的手！” 另一名年纪稍大的售货员，附和道：“同志，小霞是这里的正式员工，每月有三十块钱的工资，她还得起！你就帮帮她吧！” “我可以给你打借条！”小霞紧张地看着江林，生怕被他拒绝。 “抱歉，我帮不了你！” 江林朝外走去。 “江……江林……” 嗯？江林身形一顿，看向小霞，“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真是你啊！”名叫小霞的售货员神情激动地说道：“你还记得吗？在初一的时候，你被一群女生殴打，是谁救了你？” 江林的思绪瞬间回到了初中时代，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已经过去四五年。 清楚地记得，他因得罪了别人，被强行推进女厕所，其实他只顾着害怕，什么都没看见，却被一群女生误认为是流氓，如果不是有位女生及时阻止，他可能会被打死。 难道她是那个女生？记得脸蛋圆圆的，没这么漂亮。 “你参与打我了？” 扑哧，小霞忍不住笑出声，“是我救了你！你不记得我了吗？我还替你挨了两脚呢！” “你叫什么名字？”江林笑问。 “尚霞！”尚霞回答道。 的确是她，江林仔细打量尚霞，“你的变化很大，比以前更漂亮！” “你也变了，但还是有些像以前的样子！” 尚霞咬了咬唇，反而不好意思提借钱的事。 江林放下背篓，问：“你父亲是怎么欠的钱？借高利贷还是赌博？” 第80章 对自己的表嫂下手 尚霞把江林叫到门外，低声道：“俺爹借钱是为了买毛驴！他在公社与县城之间拉人！运输货物！都是为了挣钱给我安排工作！” “哪知前些天，毛驴被人毒死了！欠下巨额债务！” “唉，我才上班不到两个月，虽然每月工资三十块，但是还没挣到钱，借款到期了！” 当初，江林对她有好感，因自己太懦弱，不敢表白，想不到对方已有心仪的男生。 他正色道：“最好一次性还完！不然，利滚利，那可不得了！” 说话间，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数了二十五张递给她，“叮嘱你父亲，把欠条要回并撕掉！别再跟雷哥有来往！” 尚霞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紧紧攥着钱，“以后我每月都还你点！哦，我给你写个借条！” 她转身走进店里，江林想阻止已来不及。 很快，尚霞返回，把借条递给他。 江林瞟了一眼，握在手心，说道：“不用急着还！我暂时用不着！” 他背着背篓告辞。 走到拐角，把借条撕碎给扔了。 就冲当初尚霞帮他，这点钱算得了什么，没打算让她还。 出来找父亲的尚霞，看到江林扔掉的碎纸片，好奇地走过去，捡起看了一眼，神情僵住，竟是她写下的借条！ 这小子！不管是否有借条，都会一分不少地还给他。 江林今天收获满满，仅是豹子皮，听冯婉如的话音，能卖不少钱，盖房子，买自行车，已纳入计划。 另外，他还要带动大家一起挣钱，明年春天，他就带人上山采蘑菇，长白山有榛蘑，松蘑等等，这些蘑菇不但口感鲜美，而且还有丰富的营养价值。 到时候跟县城那边的国营饭店联系一下，应该会收购。 其次，长白山上到处都是天材地宝，还有能卖钱的药材。 总而言之，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不可能饿肚子。 没有遇到驴车，江林只能徒步回家，一路上，想了很多。 途经山脚下时，突然从山林里传来呼救声。 什么情况？ 江林对这个地方比较熟悉，上次跟白柔走到这儿时，遇到了劫匪。 刚才呼救的是个女人，估计不是劫财就是劫色，不过，在这个年代，劫财的比较多。 既然遇见了，不能装作没看见。 他把背篓放在隐蔽处，朝山上爬去。 “俺把钱全给你了，求你放俺走吧！” 女人哀求的声音从树林里传来，还真碰到了劫匪，江林立即摸出黑星手枪。 “少说废话，快脱衣服！让我满足后饶你一命，否则，现在就杀了你！” “俺……俺都有几个孩子了……” “我来帮你脱！” “啊，不要……” 江林眼中近乎喷火，他已经听出那是谁，正是那个大高个劫匪，他舅舅的邻居。 一个连自己亲生母亲都打的畜生，怎会改邪归正！胆子越来越大，竟然还敢劫色！ “再敢挣扎，老子剁了你！埋在山上，谁也找不到！” 这么一恐吓，女人不敢反抗了，只是无助地哀求，“我都快四十了，你应该找一个年轻的姑娘！” 女人的棉裤眼看就要扒下来，她绝望地闭上眼，就在这关键时刻，江林宛如天神出现，冲上去将劫匪踢飞！ 他一个箭步上前，枪口抵在大高个劫匪的后脑勺，“劫财劫色，你好大的胆子！” “趴着别动，否则，脑袋给你打个血窟窿！” “朋友，你……你搞错了吧？她是我的相好！”大高个劫匪马上狡辩，“我不会动，你别开枪啊。” 不确定是不是真枪，他眼角余光扫了下，可惜看不到，但为了安全起见，暂且服软。 “大兄弟，我不是他的相好，他从俺身上抢走三块钱，还要欺负俺！” 女人慌乱地穿好棉裤，如果江林晚来一会，劫匪就会得手。 “把钱交出来！”江林一声冷喝。 大高个劫匪不敢不从，把一把零钱掏出，女人上前抢走，“大兄弟，我想看下他是谁？” 江林点头，伸手扯掉劫匪面上的黑布。 “别……别看！”大高个劫匪企图用手捂住脸，与此同时，也恢复了原来的声音。 殊不知，在作案的时候，他刻意用公鸭腔，就连熟人都难以听出。 “祁建民，怎么是你！” 女人不由瞪大眼睛，难以置信，显然，她认识劫匪。 “表……表嫂……，我太喜欢你了，所以……” 表嫂？江林看向女人，想不到两人还是亲戚，这个叫祁建民的简直是禽兽不如，竟对自己的表嫂下手。 啪啪。 女人扬起巴掌，狠狠地抽在祁建民脸上，“畜生！我们两家从今以后断绝关系！” “大兄弟，谢谢你救了我！他这人已经疯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们走吧！” 江林摇了摇头，“不能就这么算了！他抢劫过我！” 祁建民微微偏头，当看清楚是江林，面如死灰，咋是这个小魔头，怪不得声音熟悉，完蛋了，一想到被砍掉的手指，后背冒冷汗。 “建民啊建民，你居然……”女人气得说不出话，“大兄弟，你想怎么处理他？” “他是惯犯！而且不知道欺负过多少女人！他是社会的毒瘤！我打算把他交给公安处置！”江林想直接毙掉祁建民，因为有了上次的教训，不能随便杀人。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放过我吧！”祁建民求饶，“我家里有年迈的父母！我要是坐牢或者死了，他们也活不了！” 江林冷笑，“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 “我真的改了……” 只是没等说完，江林一记手刀将祁建民打晕，他看向女人，“你家离这儿近吗？赶紧回去叫人，把他交给公安！” 女人连忙摇头，“这事情要是传出去，都会认为我被玷污了！以后还怎么见人？反正他没得逞，要不放了他吧。” 江林微微一怔，问道：“你不想指控他？” “我是他表嫂，不能告他，更不想让别人戳我的脊梁骨！怎么处理你看着办，我……我先走了！” 女人惊慌失措地跑了，江林一脸懵逼，敢情是他多管闲事。 受害者都不追究祁建民的责任，他有什么办法！ 下一刻，他在祁建民身上狠狠踹了几脚，直到把人踢醒，说道：“看在你表嫂为你求情的份上，再给你一次机会！” 他晃了下手中的黑星手枪，警告道：“下次再见到你干坏事，我要替天行道！” 砰。 一枪打穿祁建民的耳朵。 第81章 他不会接生 祁建民险些吓死，一摸耳朵，手上全是血，要是打偏一点，难以想象。 江林继续警告，“要善待你的父母！若是让我知道你打骂他们，下次废掉你的双手！不，直接送你见阎王！” “滚——” 这小子是谁？哪个村的？怎么知道他对父母不好？暗中调查过他吗？ 扑通。 祁建民刚站起，又倒在地上，这才感觉浑身疼痛，然后，连滚带爬地跑了。 望着狼狈的身影，江林陷入沉思，俗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对于一个惯犯，想让他改邪归正，谈何容易！ 不禁想起他殴打自己亲生母亲的情景，真是禽兽不如的东西，等见到张中华，给他说一下情况。 这一带经常出现抢劫案，应该有受害者报案，估计张中华还没查出劫匪身份！那就帮他一把。 江林格外小心，时不时往后面瞄一眼，确定没人跟踪，才放下心。 刚到村口，就看见路丹丹从知青点快步走来。 “江林，我的东西买了吗？” “买了！”江林放下背篓，从里面拿出肥皂，牙膏和毛巾，递给路丹丹。 “买这么东西呀！”路丹丹朝背篓里看了一眼，装得满满的，还看到麦乳精和牛肉罐头。 “是啊，去一趟公社不容易！一次多买点，过几天才能去！”江林朝知青点望去，白柔正朝这边走来。 “花多少钱？”路丹丹拿出手帕，缓缓摊开，里面是厚厚的一沓钱，足有上百块。 “给我一块就行！”江林宁愿吃点亏，也要象征性地收钱，否则，路丹丹又要胡思乱想了。 哪知路丹丹仅抽出八毛，说道：“我没零钱了！下次再补给你！” 江林嘴角轻扯，明明看见有一元的，却舍不得给。 白柔已来到近前，他从背篓里拿出两瓶墨水，说道：“够你用一阵子的！” “是啊！”白柔递上一块钱，“辛苦你了，不用找！” 江林嘴角微扬，这就是做人的区别，“用不了这么多！” 白柔连忙摆手，“我自己去不但浪费时间，而且坐驴车还要花钱！多余的算是给你分摊车费吧！” 路丹丹脸上有点挂不住，她怎么没想到呢。 “我没坐驴车，送你一些鸡蛋吧，用衣服兜着！”江林神色变得严肃，白柔竟下意识地扯起衣角。 江林给她拿了二十个鸡蛋！白柔美眸忽闪着，眼角余光还瞥了眼闺蜜路丹丹，“太多了，我没蛋票给你！” “你帮过绵绵，送给你的！” 他重新背起背篓，迈步离开。 “这……”白柔心里乐开花。 路丹丹撇了撇嘴，“收下吧，江林是感谢你帮过他妹妹！” 她在提醒白柔别误会江林的意思。 “等我买了鸡蛋再还给他！”白柔对江林是有怨言的，要是对她好，为啥跟路丹丹之间不清不楚，这样的话，会让她们两个产生隔阂。 “没错，你要是心安理得地收下，他会认为你对她有意思！”路丹丹继续说：“你眼光那么高，不可能看上他！” 白柔神色复杂，淡淡道：“咱们回去吧。” 江林的奶奶正坐在大门口晒太阳，看见他走来，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大林子，你娘怎么回事？我都快摔死了，也不知道来看我！” 江林撩起眼皮，“不是没死吗？再者，是你说的跟我家断绝关系！” 然后，他径直从老太太面前走过，丝毫没有停留。 老太太被呛得直翻白眼，“听说你们家有豹子肉，叫你娘送几十斤过来！否则，等她死了，别想进江家的祖坟！” 江林脚下一顿，“反正你是看不到那一天！” “哼，我能活到一百岁！你咒我也没用！”老太太气得脸色铁青，她这个孙子，以前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现在变得凶狠，六亲不认。 江林嗤之以鼻，“想得太远了，你活过今年再说吧！” 话毕，扬长而去。 老太太急忙掐住自己的人中，她担心自己会气死。 江林回到家，祁翠娥忙着给他做饭。 江芬芳和江绵绵带着小猞猁去打猎了，他弄了点鹿肉丢给小金雕！其实，江林有点发愁，因为小金雕不吃猪肉，狼肉和豹子肉，关键鹿肉都快吃完了，以后每天还得逮一些小动物喂它。 只能等到驯服后，让它自行觅食。 江吃饱后没有出门，回到卧室翻译杂志，不论军事杂志还是医学杂志，也不论是英语翻译成汉语，还是汉语翻译成英语，他都擅长。 第一个介绍的是strv103主战坦克，这是世界上唯一的防御坦克，而且也是打破传统设计的一种无炮塔主战坦克，在七十年代相当牛逼。 江林对这款坦克有所研究，因此，翻译起来得心应手。 傍晚时分，孙海州来了，还带来几块地瓜。 江林把他带到卧室，之前原本打算给他治疗，但是一直没时间。 “海州，你想提升智力娶媳妇吗？” “想啊！”孙海州咧嘴笑了。 “那你坐好，我在你头上扎几针，不用害怕，对身体没有伤害！” “大林哥，疼吗？”看到那么长的银针，以为要全部扎进去，孙海州吓得脸色惨白。 “不疼！”江林手腕一沉，精准地刺入风池穴。 孙海州倒是没什么反应，他不敢动，担心针头断在脑子里，其实刺入并不深，不超过一厘米。 紧接着，哑门，神庭，百会等等，至于会达到什么样的效果，只能多治疗几次，慢慢观察。 大约半小时后，取出银针时，发现孙海州额头满是汗珠，全身颤抖，江林以为他晕针，询问之后才知道是被吓的。 “真是没出息。”江林笑骂道。 在孙海州离开时候，又给他拿了几斤豹子肉。 突然，一个人慌慌张张地跑来，喊道：“江林，我媳妇快不行了，你赶紧去看看！” 江林看向来者，是江德贵的侄子江金涛！一个老爷们一把鼻涕一把泪，成何体统。 他疑惑不解，“怎么了？” 江金涛快步到江林近前，抓住他的胳膊，泣不成声，“我……我媳妇难产……，二叔说你有办法！快跟我走！” 难产？江林的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一下，虽然曾在医院实习过，但没有接生经验，而且时间已久，相关接生知识几乎都已忘记！ 祁翠娥从里间出来，急声道：“你媳妇难产，找大林子没用，他不会接生。” 第82章 母子平安 “二叔说他可以！” 江金涛拉着江林往外跑。 江林冲母亲做了个无奈的表情，随江金涛而去。 儿子几斤几两，祁翠娥心里清楚，搞不好弄出人命，她不放心，关上大门，也跟了过去。 “大林哥，你干啥去？”孙海州好奇地问。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帮助江金涛的媳妇，江林心里没底。 一路上，江林能感受到江金涛的紧张与不安，这家伙在县里糖厂上班，平时不怎么回来，因此，跟他接触的很少，不太了解他。 “江林，你要是救了我媳妇，我给你送十斤红糖！” 还知道画大饼，江林问道：“昏迷多久了？” “我先是请了王婆，俺媳妇一直生不下来，眼看快不了，又请来刘半仙，他赶到后看了一眼，说是大人和小孩都不保！还建议送去县医院！” 江金涛边跑边说，“正打算去医院，俺二叔来了！他说你能治！” 江林一声轻叹，生孩子这种事，江德贵都想得到他，简直无语。 很快，来到江金涛家，院子里聚集着左邻右舍，江德贵就在人群里，他沉声道：“快让开，大林子来了！” “大林子，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把人救过来！” 屋里的刘半仙不爽道：“江队长，你太看得起他了！上次是他瞎猫撞到死耗子！这回可没那么好的运气！” 他又威胁江林，“产妇因难产昏迷多时，胎儿肯定保不住！至于大人，我是没办法！你要是觉得自己行，不怕一尸两命！你尽管去试！” “大林子，你放心大胆地去救人！无论结果如何，不会让你承担任何责任！我相信你的能力！”江德贵第一时间打消江林的顾虑，避免有心理负担。 江金涛也说道：“能保住大人就行！” “既然是江队长推荐的，应该有些本事，快进去救人吧。”王婆来自宋家屯，是远近闻名的接生婆，谁家生孩子，首先想到的就是她。 虽然觉得江林年轻，但是关乎孕妇生死，但凡有一点希望，都不能放弃，因此，她跟刘半仙的态度截然不同。 事到如今，江林只能硬着头皮上。 进到屋里，江金涛的母亲正在抹眼泪，其父愁眉不展，在墙角里蹲着，眼神空洞地看着床上的儿媳。 江林上前检查孕妇的情况。 呼吸微弱，但还有心跳，跟路丹丹的情况不同，他伸出拇指掐住孕妇的人中穴。 “我试过了，没有用！”刘半仙摇摇头，“别耽误救治时间！” 江林没有理会，手指上稍微加大力度。 他没带银针，其实用银针刺穴效果更佳。 江德贵急了，“大林子，你用救路丹丹的方法，使劲按啊，对了，还要往嘴里吹气！” 江要脚下一软，他可下不去嘴，依他的经验，用不着心肺复苏。 “那一套不好使！故弄玄虚罢了！”现在刘半仙最讨厌江林，因为江林抢走了他的风头。 以前，他是受人敬仰的野郎中，自从上次救治路丹丹，让他颜面尽失，所以，心中不希望孕妇醒过来。 江金涛紧紧握着妻子的手，生怕失去她。 足足过了几分钟，直到看见孕妇眼皮抖动，江林暗中松口气，“金涛哥和王婆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江德贵眼前一亮，看来有希望，“听大林子的，都去外面等着。” 随着房门关上，孕妇缓缓睁开眼，江林把手拿开，说道：“王婆，你检查宫口开几指了！” “还真醒啦！你小子比刘半仙有本事。”王婆夸赞一句，掀开被褥，将手探了进去，“十指，开十指了！” 听闻，江林叮嘱孕妇，“嫂子，孩子快生下来了，你不要紧张，不要害怕，尽量放松下来，然后，让你用力的时候你再用力！” 女人脸颊多了一抹绯红，她在分娩，怎能让江林进来呢？有气无力道：“你……你出去……” 王婆顿时寒下脸，“你昏迷了，是他救了你！要是把他赶走，再出点意外怎么办？” “他也看不见，有啥担心的。” 江金涛也劝道：“听江林的，他在帮你！” 女人点点头，稳了稳心神，可是那种疼痛让她面目扭曲，忍不住发出低吟声。 “胎儿露头了！”王婆欣喜地喊道。 江林马上说道：“深呼吸，然后憋着气，使劲用力！” 女人依言照做，很快，屋里响起婴儿哇哇大哭的声音。 “是个大胖小子！还挺重嘞！”王婆笑容满面。 江林深呼一口气，主动走了出去。 江德贵毫不避讳，“好小子，你比半仙强多大了！” 一旁的刘半仙想找个地缝钻下去，他的脸被打得稀巴烂。 这小畜生又把人救醒了！ “江林，在你来之前，我也按过孕妇的人中，可能是按的时间有点短，又让你捡个大便宜！只能说你运气好！” “至于医术嘛，你没学过对吧？” 不等江林开口，江德贵不乐意，“你啥意思？是不是想说我侄媳妇醒过来也有你的功劳？” “还用我说吗？这是不争的事实！要是没我的救治，母子两个早就没了！”刘半仙的脸皮比城墙还厚！在场之人都看不下去了。 “刘郎中，俺家大林子没学过医，是患者命不该绝！”祁翠娥心里清楚，儿子不懂医术，怎能跟刘半仙比呢，要是把他得罪了，以后家人生病，还怎么请他。 刘半仙挺起腰板，“大家都听见了吧？他不会医术！如果他比我来得早，肯定也没办法！” 随即又以长辈的语气道：“小伙子，你的运气不会一直都这么好！以后不要逞能！说句不好听的，如果孕妇母子不幸没了！你觉得能逃脱责任吗？言尽于此，好自为之！” 江林可是二十一世纪的医学高才生，是军医，断指都能接上，刘半仙能跟他比吗？ “我也送你一句话，不要看不起任何人！说不定是你仰望的存在！” “哼，县医院那些医生的水平，也未必比我高！至于你嘛，做我的徒弟吧！”刘半仙眼神轻蔑，收江林做徒弟，是有目的的。 “不行不行，大林子没有基础！能学会吗？”祁翠娥直接拒绝。 江德贵冷哼道：“你拜大林子为师还差不多！” 江林看着刘半仙，见他洋洋自得，冷声道：“你连心肺复苏都不会！有什么资格做我师父？刘半仙，你还没意识到吧，你的时代已落幕。” 第83章 故意让江林惹众怒 刘半仙神情僵住，眼睛微微眯起。 足足过了几秒钟，不解道：“啥意思？” 江林的嘴角勾勒一抹高深莫测，说道：“你会懂的，只是时间问题！” 这小畜生太镇定了，而且相当自信，不对劲啊，莫非他是那个神医的徒弟？刘半仙摇了摇头，不可能，他母亲都不知道他会医术！ 运气，绝对靠的是运气！ 想到这儿，冷声道：“以后我不再给你们江家屯的人看病，谁要是生病了，找他便是！” 众人一听，顿时急眼。 “刘郎中，江林得罪了你，跟俺们有啥关系？” “是啊，多少年了，家里人生病，都是找你！” “你跟一个小孩子斗什么气！江林虽说有些本事，并不是什么病都能治！” …… 甚至有人让江林给刘半仙道歉。 江德贵也不吱声了，他心里清楚，江林只是在患者昏迷方面有特长，治疗其它病怕是不行。 祁翠娥生怕儿子被众人攻击，马上说道：“刘郎中，大林子要是有得罪你的地方，我替他向你道歉！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他一般见识！” 他们一家四口平时生病，都是找刘半仙，祁翠娥能不着急吗？再者，屯子里人今后要是请不动刘半仙，必定怨恨她儿子。 “娘，是他学艺不精，怪不得别人！”只要有注射器，各种药物，江林自是能看病，而且能做到药到病除。 “看你儿子什么态度！我彻底生气了！”刘半仙大声高呼，“江家屯的老少爷们，以后别再找我看病！你们要记住，都是江林害的！” 刘半仙故意让江林犯众怒，这一招够恶毒的，他背着药箱，哼着小曲，骑着自行车走了。 “江林，你快去向刘郎中道歉，不能因为你一个人，让全村人都看不了病！” “刘半仙行医几十年，还是有能耐的，你不该得罪他！” 眼看众人要围攻自己，江林淡淡道：“有病可以找我！” 家里药箱有了，再添置一些常用药物，注射器，输液管之类的，用不了多久，都会把他当成神医。 另外，在七十年代，乡下医生大部分都是野郎中，赤脚医生，根本就没有行医资格证，比如中医学徒，跟着师父学个几年，就可以独自行医。 当然，以后有机会，江林肯定是要取得医师证的，以防居心叵测之心告他非法行医。 “大林子，别再胡说了！”祁翠娥气得直跺脚，在她看来，看病跟其他手艺不一样，搞不好会闹出人命。 江德贵终于开口，“我觉得大林子有这个本事！谁要是发热头疼，都找他吧！” 事到如今，江林已没法谦虚，“不瞒大家，我一直在看医书，学习医术！一些小毛病还是能解决的。” 祁翠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跟我回家！” 强行把江林拉走，出了大门才放手，低声道：“你哪来的医书？我怎么不知道？” 为让母亲放心，江林神色肃然，道：“是公社中药铺的冯主任借给我的，看完就还人家啦！” “前些天，我刚看完《千金方》，以及有关针灸方面的书籍！” 祁翠娥不由想起，给儿子收拾床铺时，看到一本书，她好奇地翻了几页，里面有插图，是那种没穿衣服的，还以为儿子看的不是正经书。 寻思着早点给他娶媳妇！防止学坏，没想到竟是医书。 另外，自从喝了儿子抓的药，现在不怎么咳嗽了，确实有效果，儿子学习能力有那么强吗？ 祁翠娥陷入沉思，自从儿子昏迷醒来，变得会打猎，如今又会医术，完全变了一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不通啊，对了，有机会还得看下他背上的瘊子！ “你已是成年人，有自己的思想和主见，只要不干坏事，无论你做什么，娘都支持你！” 得到母亲的支持，江林没了后顾之忧。 回到家，天色刚黑下来，江芬芳和江绵绵已经回来，而且还带回两只野兔！一只丢在笼子里，小金雕正津津有味地吃着呢。 “哥哥，抱抱。” 江绵绵迈着小短腿，快步跑向江林。 江林宠溺地将她抱起，笑问：“一天没见我，想我没？” “想啊！做梦都想呢！”江绵绵在江林脸蛋上亲了一口。 江林能感受到，这丫头重了！至少比之前重了五六斤，这与最近的生活改善有关，天天吃肉和白面馍，不长肉才怪。 “这还差不多，屋里有奶糖，你自己去拿吧。” 听说有奶糖，江绵绵挣脱哥哥的怀抱，一溜烟跑进屋。 “芬芳，野兔是用枪打的吗？”江林来到笼子跟前。 “不是，是雪豹抓到的！它好厉害！”江芬芳抱着小猞猁，轻抚着它的小脑袋。 江林一招手，雪豹马上从江芬芳身上跳下来，一跃而起，跳到他怀里，不难看出，腿已痊愈。 “以后打猎，你就带着它，既能保护你，也能捕猎！比猎枪和弓箭好使！” 江林放下小猞猁，帮着做晚饭。 今晚虽然不该他巡逻，但是吃过饭，还是朝山脚下木屋走去。 远远地听见争吵声，“明亮，愿赌服输，你输不起是吧？队长可是证人，要不找他去！” 孙二蛋的嗓门特别大，似乎有些生气。 “我跟你开玩笑，你却当真了！你缺那几块钱吗？”江明亮声音不大，略显心虚。 “做人要讲诚信，给年轻人做榜样！别耍赖皮！难道你连五块钱都拿不出来？别让我瞧不起你！” “孙二蛋，你要是缺钱直说，别拿打赌做文章！况且，只是玩笑话！” “说得好听，如果赌输的人是我，你会不向我要钱？” “当着他们几人的面，你故意办我难看是吧？” …… 两人越吵越激烈，打了起来。 “不怕惊动土匪吗？”江林来到近前。 “大林子，你来得正好，昨天晚上，明亮非要跟我打赌，赌注五块钱也是他提出的，他赌输了，现在不给钱！你给评评理！”孙二蛋说明原因。 “因为什么打赌？”江林好奇地问道。 “赌刘麻子有没有被抓！结果他输了！”孙二蛋把打赌的事说了一遍。 江林看向江明亮，问：“明亮叔，是这么回事吗？” 江明亮吧嗒吧嗒嘴，叹气道：“行，二蛋，我承认输了！等有钱再给你……” “咦，江林，你家好像失火了！” 孙二蛋突然喊道。 江林转头望去，神色骤变，火光冲天，格外耀眼，那一片就他一家，一想到母亲和两个妹妹在屋里，他撒腿就跑。 第84章 众人一起灭火 “留一个人守在这儿，其他人跟我一起去帮忙！” 孙二蛋快速交代一句，带人跟在江林身后。 怎么会着火啊？江林担心家人的安危，心急如焚，脚下加速到极致。 大火是从屋后燃烧的，祁翠娥发现后，带着两个女儿正在扑火。 虽然木屋容易着火，但火势这么大，有些古怪。 江林赶到后，不禁喊道：“娘，你赶紧回屋，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绵绵，你离远点！” “芬芳，朝火上扔雪！” 江林立马捧着雪朝火上扔，大火遇上雪发出滋滋的声音。 孙二蛋带人也赶到，加入进来。 可能是因为冬天，木屋比较潮湿，大火在后墙西间位置烧了一大片。 听到动静，人越来越多！十多分钟后，大火终于被扑灭，后面烧得黑乎乎的。 江林跑进屋里，他所在的房间，黑烟滚滚，要是没人帮忙，整个木屋都保不住。 “平白无故怎么会着火？”祁翠娥惊魂未定，缝纫机什么的，都被她移到院里。 “从后面烧着的，像是有人故意放火！”孙二蛋仔细勘察过，说出自己的推断。 江林默不作声地来到屋子后面，抽了抽鼻子，闻到煤油味，由此可见，是蓄意报复。 是谁干的？一个个身影从眼前闪过，被他逐一排除。 一般人干不出这种事，目前跟他有仇的，除了老太太一家，别人没理由放火。 下午刚得罪了刘半仙，难道跟他有关？ 搞不好会死人的，在作案之前，没有考虑过后果吗？ 参与扑火的，没有江永立和江永昌，不能排除嫌疑。 “大林子，我观察了，木屋损坏不算大，翻修一下还能住！”孙二蛋把墙里墙外都看过，做出评估，“再住十年八年的没问题！放心吧，塌不了！” “哪个畜生干的？要是对林哥不满，找他单挑啊！烧人家房子！泯灭人性！”孙海龙来得晚一些，了解情况后，忍不住怒骂。 “跟你有仇的不多，应该能猜出是谁！”江明亮说道。 江林看了众人一眼，沉声道：“把我的话传出来，举报凶手者，一旦确定，奖赏五十块！” 现场已遭到破坏，无法勘察！ 江德贵得到消息赶来，不禁怒道：“要是让我知道谁干的！别想生活在江家屯！” 年前盖房子已来不及，加上天寒地冻，只能迁就到明年开春。 众人散去，江林见母亲坐在炕上发愁，便走了过去。 “能有啥深仇大恨，竟然烧咱家房子！要是发生在后半夜，都睡着了，岂不被活活烧死！想想都可怕。”祁翠娥直掉眼泪，“这是对咱家下死手啊！我从未跟人红过脸，吵过架，谁这么可恶！” 要是知道谁干的，江林不会心慈手软，“娘，房子被烧还能盖，只要我们一家平平安安就好！” “反正明年要盖新房子！” 祁翠娥叹了口气，“凶手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我担心凶手不会收手！”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迟早会揪出凶手的！”江林没说怀疑对象，他会暗中调查。 “唉，都怪我，在着火之前，雪豹不停地叫唤，我没当回事！还训斥它几句！不然，早点发现，凶手也不会得逞！” “你幸好没出去，万一凶手躲在大门外，后果不堪设想！娘，别胡思乱想了，早点睡吧。” 江林回到自己房间，那种烧焦的气味，异常刺鼻！ 他没心思睡觉，因为担心凶手返回，再次点燃房屋，等心情平复下来，专心地翻译杂志。 第二天。 屋后头聚集不少人，议论纷纷。 江林被吵醒，穿好衣服，只见母亲正在用毛巾擦着熏黑的墙壁，眼睛都哭肿了。 来到后面，孙海州的母亲马上问道：“大林子，知道谁干的吗？也太缺德了！” 江金涛的父亲也说道：“肯定跟你有仇！报案，让公安调查，抓住了枪毙！” “平时不知道低调，得罪那么多人，报复是避免不了的！” 一道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望去，竟是江林的三婶何春妮，她的手轻轻捂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嘴巴都快翘到脑门上。 江林嘴角微狞，“你我有仇，难道是你干的？” 何春妮微微一怔，娇喝道：“没有证据，不要随便诬陷好人！” “你有嫌疑！等见到张中华，让他把你带走审问！”江林只是吓唬她，哪知何春妮吓得哆嗦，她可听说了，最近江林跟张中华走得非常近，还救过县里公安呢，一旦被带走，不得屈打成招。 “俺还要为孩子积德呢，杀人放火的事，俺可干不出来！” “凶手会主动承认吗？最近除了你们，我没得罪人！” 江林进一步诈唬，“你可以不承认，但一旦被带走！会说实话的！” 其他人看着何春妮，也都带着怀疑目光，因为江林跟他们两口子打架的事，早已人尽皆知。 “我……我是你三婶，再坏也不会烧你家房子！凶手另有其人！对了，恨你的人，还有你奶奶和你二叔他们！别光怀疑我呀！” 见何春妮吓得不敢乱说了，江林达到目的，说道：“一天抓不到凶手，跟我有过节的，都有嫌疑！” “另外，凡是提供凶手线索的，一经核实，奖励五十块！而且对举报人保密！” 此言一出，何春妮眼神灼热，悄悄溜走。 “江林，听说你家失火，人都没事吧？” 白柔得知江林家着火，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没事！”江林朝她身后望去，没看见路丹丹，“你怎么知道的？” “哦，是知青点一个男同志给我说的！”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为了避免人多嘴杂，江林把白柔带回家中，二人走后，现场开始八卦两人的关系，总而言之，说什么的都有。 “是白柔啊，还没吃早饭吧？我去做饭！”原本面无表情的祁翠娥，在看到白柔那刻，眉头舒展，脸上多了一抹笑意。 “阿姨，我吃过了！”白柔亲切地应道。 “好，你们两个聊……”祁翠娥的声音戛然而止，看向大门口，心道她怎么也来了。 第85章 你能找个更好的 江林和白柔也下意识扭头看去，只见路丹丹出现在门口，脸色看上去不太高兴。 “江林，听说你家失火，把我吓坏了，人都没事吧？” 路丹丹挤出一抹笑容，朝江林走来。 祁翠娥看得出，白柔和路丹丹对她儿子都有好感，不过，她喜欢白柔多一点，想让白柔做儿媳妇。 为避免尴尬，她去做饭了。 “没事！火被扑灭的及时！”江林没想到路丹丹会过来，为不惊扰妹妹睡觉，说道：“屋里那种味特难闻，就不请你们进屋了！咱们去大门外！” 二女点头，路丹丹低声埋怨道：“柔柔，你来怎么不给我说一声？” “当时你还没睡醒，我不是怕打扰你嘛。”白柔说道。 “好吧，以后再来的时候喊上我！以免人家误会你们两个。”路丹丹这才挽住白柔的胳膊。 白柔只是笑了笑，并未回应。 江林微微皱眉，路丹丹的意思不让白柔跟他来往，凭什么？ 来到大门外，白柔率先开口，“你们聊吧，我还有事先走！” “嗯，别忘了给我煮个鸡蛋！”路丹丹特意交代一句。 江林脸上的笑容消失，“你不跟白柔一起走吗？” “还没跟你说话呢！江林，以后你跟柔柔保持距离！她眼光高，看不上你！而且，有个男知青非常痴情，一直在追她！” 江林不以为然，像白柔这样的大美女，少不了追求者，问：“有追你的人吗？” 路丹丹昂起精致的下巴，难掩自豪之色，娇滴滴道：“当然有啊，好几个呢！不过，我不喜欢！” 江林想多了解白柔，又问：“白柔有喜欢的人吗？” 路丹丹心思微动，说道：“有啊！有个男生经常找她！” 江林没有往下问，神色变得认真，“能够当知青，都是有文化的人，不像我这样的山野村夫，你能找个更好的！” 路丹丹眼皮眨了几下，故作不懂，“啥……啥意思？” 话已说到这份上，江林决定跟她说清楚，“你是从城里飞下来的金凤凰，迟早是要走的，咱们两个注定没有结果！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路丹丹愣了下，急忙说道：“你不用自卑！我可以带你回城，也可以帮你安排工作！” 若是原主，也许向往城市的生活，但现在的江林只想过平淡的日子，再者，什么工作有他打猎采药挣钱多？ “我的祖辈都生活在这里，我没有考虑过进城！”江林继续说道：“明说吧，我已有心仪的女孩！” 路丹丹怔怔发呆，她是真心追江林，还没追上，就被拒绝了，对她的打击太大。 良久，她幽幽道：“那女孩有我优秀吗？” “没法比较！路丹丹，我们可以做朋友，以后欢迎来我家玩！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路丹丹走时，仿佛失去了灵魂！被拒绝的滋味不好受！ “我路丹丹看上的男人，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跟路丹丹说清楚后，江林倍感轻松，吃过早饭，第一站他来到三叔江永昌家门前，两口子端着碗，正蹲在大门口吃饭呢。 “你来干啥？你家的火又不是我和永昌放的！”何春妮颇为紧张，担心江林借机把纵火的罪名扣在他们夫妻头上。 江林看了眼江永昌，面无表情道：“我说过，在没抓到凶手之前，凡是跟我有过节的都有嫌疑！” “在咱们屯子里，也就你们几个，要是报案，逐个调查，很快就会查出凶手！但是，我不愿意这么做，想给凶手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因为一旦查出，是要坐牢的！” 何春妮马上说道：“反正不是俺干的！随便查！公安不会冤枉好人！” “对，查吧！身正不怕影子斜！”江永昌也附和道。 从二人眼里没有察觉任何异常，加上何春妮之前发过毒誓，基本上可以排除嫌疑。 “但愿跟你们无关！” 江林朝老太太家走去。 “永昌，咱娘不待见大嫂一家，你说会不会是她干的？”何春妮小声说道：“等吃完饭，咱们去问一下，有五十块奖赏呢。” 江永昌气得翻白眼，“俺娘摔伤还没痊愈，走路不方便！怎么去烧大嫂家的房子？大林子可是她的亲孙子，她下不了手！” “你是她儿子，不知道她的恶毒！大哥咋死的，难道你不知道？算了，不说啦！”何春妮起身回院。 想起大哥江永生，江永昌脸上微微动容，任劳任怨的一个人，养活了几个弟弟妹妹，那年下着大雨，被母亲逼着去干活，结果被从山上滚落的石头砸成重伤，要是送到大医院，还能保住一条命！可是母亲不愿意花钱。 最终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离开人世。 江永昌在想，如果有一天，他意外受伤或者病重，老太太会不会也放弃他。 其实他想善待大嫂，可是他的母亲和媳妇从中挑拨离间，搬弄是非，才造成今天的局面。 大概是良心发现了，他的眼眶微微泛红。 老太太还没起床，江林直接闯了进去。 见是江林，而且两手空空，老太太气不打一处来，“怎么没带肉？” 江林轻蔑地扫视一眼，端起煤油灯，一点油都没了！纵火的人是她？ “问你话呢，耳朵聋了！”老太太不耐烦。 他晃了下煤油灯，“煤油没了！弄哪去了？” “被我喝了！你娘呢，让她滚过来！我摔伤了，也不知道来看我！眼里有我这个婆婆吗？你快回去，叫她亲自来，记得带点豹子肉！” 老太太叹了口气，“她要是不孝顺，你以后娶不到媳妇！” “别扯没用的，煤油到底弄哪去了？最好说实话！否则，公安会来调查你！” 老太太一听，气急败坏地拿起棍子要打他，“滚，别让我看见你！” 江林冷声道：“烧俺家房子的人是你吧？你可真歹毒！” “啥？我啥时候烧你家房子了？”老太太一头雾水。 莫非不是她？煤油没了怎么解释？不可能这么巧合！ “不管你承不承认，也吃不上俺家一口肉！更不会让我妈……俺娘来看你！” 砰的一声。 他把煤油灯摔碎了，扬长而去，走到院里，才传来老太太的怒骂声。 “畜生，把你奶奶怎么了？” 伴着一声厉喝，从大门外走来一个男人。 第86章 到知青点调查 看到来者，江林目光微凝，“你是我的二叔，我要是畜生，你是啥？” 只见江永立拳头紧握，怒不可遏，几步冲到江林面前。 “说！把你奶奶怎么了？” “永立啊，大林子把煤油灯给摔碎啦！还说我烧了他家房子！若不狠狠教训一顿，他就废了啊！” 关键时候，老太太不忘煽风点火。 “你家失火，跟你奶奶有啥关系？”江永立的火爆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伸手去抓江林的衣领。 江林一把扣住他的手腕，用了全力。 “哎哟，疼……快撒手！” 江永立感觉手腕像是被捏碎了，锥心的疼痛，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你……你的力气怎么变得这么大！” 江林用力一推，江永立不受控制地连续后退几步，险些摔倒。 “我家房子被烧，我的怒火没地方撒，别招惹我！” 说完，他在江永立惊讶的目光中大步离开。 等反应过来，快步进屋，“娘，大嫂家房子是你烧的吗？” 老太太面沉似水，“他家房子真被烧了？” 江永立点头，“不是你干的？” 砰。 老太太一棍子敲在他腿上，“你想气死我吗？大林子怀疑我，你也怀疑我！我还以为是你干的！” 下手真狠啊，江永立咧了咧嘴，“莫非是老三两口子干的？” “你啊，能不能动点脑子？你三弟是啥样的人，不是不清楚！借给他一百个胆子，他敢吗？还有春妮，别看平时咋咋呼呼，让她做违法的事，还真不敢！” 老太太话锋一转，“倒是你媳妇，没有底线，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回去问问她！” “应该不会，她跟大嫂没啥深仇大恨！” “不问咋知道？” 老太太愤然道：“大林子越来越无法无天！照此下去，早晚敢打我！永生咋生个这样的逆子！” 江林正准备回家，被江宏波叫住。 “宏波叔，有事吗？” 江宏波见四下无人，说道：“我给提供一个线索！” 估计冲着奖金来的，江林嘴角微扬，“说出来听听。” “你家不是失火了吗？听到动静，我准备去瞧瞧，结果看到一条黑影从俺屋后经过，一路小跑！以为是贼，我留了个心眼，悄悄跟在后面。” 江林静静地听着，这条黑影是凶手吗？ 江宏波卖了个弯子，“你猜我追到了哪儿？” “不会追到隔壁屯子吧？”要是不幸言中，极有可能是刘半仙。 “不是。”江宏波摇摇头，“那人去了知青点！” 嘶，知青黑更半夜溜达啥？肯定有问题，江林问道：“要是见到那人，你能认出不？” “天太黑，看不清模样，不过，跟你个头差不多！是个男的！” 江宏波嘿嘿笑道：“要是查出凶手，我那事你要烂在肚子里！” 江林陷入沉思，他只认识白柔和路丹丹，不认识男知青，为何对他家痛下杀手？ 只有一种可能，是二女的追求者！把他当成了情敌。 “宏波叔，你提供的线索很有价值，只要能协助破案，你会得到五十块钱奖励！” 江林没有去找江德贵，而是直接来到知青点，院里，几名男生聚在一起有说有笑地聊天，却不见一个女生。 天寒地冻的，知青能干什么活？想必都在屋里睡懒觉。 他大步朝一个房间走去，之前给路丹丹治过病，自然知道住在哪儿。 “喂，你干什么的？那是女生住的地方，站住！” 几名男知青飞奔而来，气势汹汹地拦住去路。 “是你啊，那个轻薄路丹丹的小子！” 说话男子比江林稍微矮一点，语气不善，让江林明显感受到敌意。 其他人说话还算客气，意思女生住的地方，不能随便闯。 江林淡淡道：“大家可能对我有所误会，我没有轻薄路丹丹，而是救她！” “我今天来是找白柔，让开。” “丹丹是我老乡，白柔是我朋友，小子，你最好别玩弄她们两个的感情！否则，我把你告到公社，谁都保不住你！” 嗯？江林不由多看对方几眼，怪不得对他有敌意，敢情是二人的追求者。 那么，昨夜被江宏波跟踪的男知青，会不会是他。 不等江林开口，白柔从屋里走出，“江林，你怎么来了？” “白柔，他鬼鬼祟祟地要闯进你们房间，被俺们几个给拦住了！” “任杰，他是我朋友江林，你们散了吧。”白柔神色不悦，居然说江林鬼鬼祟祟，岂有此理。 任杰的拳头缓缓松开，说道：“他占了丹丹的便宜，又跟你交往，这种人不靠谱！为了你的名声，跟他保持距离。” 白柔当即反击，“跟谁交往，需要你教吗？” “别……别误会！我想说的是，凡是企图接近你的男人，都是图谋不轨！一定要提高警惕！” 任杰不甘心的走开。 白柔回头看了眼房间，低声道：“你给丹丹说啥了？她回来之后什么都不说，也不吃饭，钻进被窝里蒙着头！” 不会吧？她对我动了情？才认识没几天，怎么可能啊？ “没说啥啊，哦，对了，我跟她说做个普通朋友！”江林一副无辜的样子。 “你不是喜欢她吗？为何还要拒绝？”白柔眉头微挑，不知为啥，郁闷的心情变得轻松舒畅。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她？我有说过吗？” “你对她那么关心，外人都能看出来！” ……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落入路丹丹耳朵里，此时，她站在门后，穿着单薄的衣服，不知是冻的，还是气的，浑身颤抖。 “你们这里有多少男知青？” 江林扯到正题上，这是他的此行目的。 “十二个！”白柔应道。 “跟路丹丹关系好的有几个？”江林刚刚分析过，凶手极有可能是因为他给路丹丹做心肺复苏时，引起不满。 那么，凶手要么暗恋路丹丹，要么正在追求她。 他跟白柔之间是正常交往，也不频繁，除路丹丹外没人知道，就算是白柔的对象，也不至于下死手。 “我不知道！”事关路丹丹的隐私，白柔不能说。 江林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实情，思虑再三，为了不打草惊蛇，说道：“跟我个头一样高的有几个？这总能说吧？” 白柔若有所思，然后缓缓伸出一根手指。 “一个？叫什么名字？” 江林急不可待地问道，凶手即将浮出水面。 白柔朝不远处望去，眼神复杂，总感觉江林有事瞒着她。 第87章 凶手是男知青吗 “刚才说你鬼鬼祟祟的，就他的个头跟你差不多！其他人都比你矮！” 尽管不知道江林要干嘛，白柔还是说了出来。 江林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十几米外，那个叫任杰的正看过来，两人四目相对。 “他跟路丹丹是什么关系？” 白柔没有犹豫，“他叫任杰，是丹丹的老乡，一直在追求她！以前，两人来往比较频繁，不过，自从认识你后，丹丹就不怎么搭理他了！” “他很喜欢路丹丹对吧？”江林眸光微凝，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白柔怔怔地看着他，这是吃醋了吗？“对，那晚你给丹丹治疗的时候，他就在外面，定是看见你亲丹丹的画面！他还扬言要收拾你！” “要是没事，你赶紧走吧！” 终于对上号，路丹丹的追求者任杰有作案动机。 江林略一思考，大步离开，他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队部。 孙二蛋也在，不知二人在聊什么，看见他来，便停了下来。 “大林子，你来得正好，我正跟二蛋商量怎么把你家房子修一下，眼看快过年了，后墙烧得黑乎乎的，再刮个大风啥的，能把房屋吹倒！你家还有木头吗？” 江德贵深知，想抓到凶手几乎没可能，只能修缮房屋。 “有，但是不多！德贵叔，修房子的事先往后缓一缓，当务之急，是要把纵火犯揪出来！”江林已想到如何搜集证据。 江德贵和孙二蛋相视一眼，然后看向江林。 “你知道是谁干的？”江德贵急声问道。 江林点头，“有眉目了！接下来，需要你协助调查！” “好，让我做什么你尽管说！竟敢放火，查出是谁，决不轻饶！”江德贵沉下脸，前几天发生盗窃案件，这又放火，不把他这个队长放眼里啊。 江家屯不要这种败类！ 江林马上问道：“男知青有个叫任杰的吧？” “有啊，你怀疑他？”江德贵疑惑不解，“你们之间没有过节吧？” 手里没有确凿证据，不能说得太绝对，江林说道：“我只是怀疑他！德贵叔，麻烦你把任杰支走，留下他的室友，我们一起去了解情况！” 江德贵没有丝毫犹豫，“走吧，二蛋你跟着一起去！” 很快，三人走进知青点大院。 此时，任杰正在白柔的房门前跟路丹丹说话，看到江林返回，路丹丹神色微变。 “任杰，你过来一下。” 江德贵朝他招手，任杰板着脸走来，“队长，找我什么事？” “我有事问你，先去队部等着！”江德贵身为队长，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把人支走。 任杰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异样，并狠狠瞪了江林一眼，转身走了。 江德贵带着江林和孙二蛋，朝一个房间走去。 路丹丹没进屋，而是目光无神地看着江林，一句话都没说。 来到门前，江德贵说：“接下来交给你了！我跟二蛋全力配合你！” 江林点头，敲了下门，推门而入。 炕上坐着一名男子，正在看书，见江德贵来了，急忙打招呼，“江队长！” “张成，不必紧张，找你了解情况！”江德贵看向江林，意思该他登场了。 江林来到桌前，端起煤油灯，里面是空的，问道：“你们都是等到煤油用完，才加煤油吗？” 张成一脸迷茫，“咦？奇怪了！昨天还多着呢！我睡得早，可能是任杰熬夜了！” “二蛋叔，昨夜是你们巡逻吧，知青点有房间亮灯吗？” 巡逻队有规定，两个时辰巡逻一次。“你们家失火后，我特意溜达一圈，知青点全部熄灯了！”孙二蛋记得特别清楚，“应该还没到十点！” 张成挠挠头，“你们去问任杰！我睡着了啥都不知道。” 江林暗中观察张成的神色，发现他没说实话，“任杰昨晚出去，你知道吗？” 张成摇摇头，不耐烦道：“睡着了怎么知道？你问这些干吗？” 江林的语气陡然一沉，“刚才问过任杰，跟你说的不一样？你为何撒谎？在掩饰什么？” 江德贵皱起眉头，这小子学会诈唬人了！ 孙二蛋附和，“问你啥，你就老实交代！不然，吃亏的是你！” 张成咬了咬牙，道：“昨晚我确实睡得早，只不过没睡着，任杰端着煤油灯去了趟茅房，很久才回来！” “今天早上，他主动给我说，上茅房时候煤油撒了，还让我找江队长领煤油呢！我……我一个字都没说谎！” “妈的，肯定是他干的。”孙二蛋忍不住骂了句。 江德贵面沉似水，“你确定不知道他去干啥了？” “是的，我为刚才说的话负责！”张成做出保证。 “起床，跟我去见任杰！”江德贵脸色阴沉地能拧出水，带着江林和孙二蛋先是去了厕所，张成乖乖地跟在后面。 路丹丹依着门框，见江林从屋里出来，眉头微挑，心道几人去厕所干啥！ 片刻之后，江林看着张成，道：“根本就没有煤油的痕迹！你们两个有人说谎！” “是……是任杰给我说的，我也没有核实！”张成心中的猜测更加强烈。 一行人回到队部，任杰站在院里，看上去神色格外平静。 “杰哥，你不是把煤油撒了吗？撒哪儿去了？”张成率先问道。 “茅坑里啊！怎么了？”任杰表现出一头雾水。 “俺们四个观察过，没有发现煤油痕迹！”江林冷声道。 “你傻啊，早被其它粪便覆盖住！”任杰又道：“你们调查这个干啥？” “别再狡辩了，茅坑里都冻住了，刚才用铁锨挖出一部分，没有发现煤油痕迹！” 随着江林话音落下，任杰下意识打了个冷战。 江林继续问道：“昨晚九至十点之间，你离开知青点没？” “没……没有！我只是去了趟厕所！”任杰的底气已不足。 “不对，在这个时间段里，有三个男知青先后上茅房！为啥都说没看见你？况且你是端着煤油灯去的？” 江林继续道：“既然找到你，不要心存侥幸！因为有人看见你，把你当成窃贼，追到知青点，而且看着你进屋，他才离开！” 任杰的脸色在不停地变化，眼中流露出惊恐之色。 江德贵心中惊讶，江林心思缜密，像是一个侦探专家，不禁冷喝道：“江林家的房子虽然烧了，但残留着煤油味！多种证据都指向你！如果让公安来调查，你应该知道什么后果！” “主动交代！念你初犯，一时糊涂，会考虑放你一条生路！否则，你这辈子彻底完了！” 第88章 跪求放一条生路 任杰的思想似乎动摇了，江林立即说道：“人证物证俱在，不承认也没用！” “二蛋叔，公安应该在刘家屯吧？你去叫过来！既然不承认，那就公事公办！” 孙二蛋非常配合，“好，我这就去！” 江德贵却劝道：“给你机会，你不要！那就交给公安查吧，首先会把你带走！到时候，你会招供的！” 眼看孙二蛋走到大门口，任杰突然犹如泄气的皮球，“我说，放火的人是我！我……我愿意赔偿损失！” 说话间，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零钱。 “还……还真是你啊？杰哥，你咋这么糊涂啊！”虽然张成有所怀疑，但当任杰亲口承认，让他难以置信。 “是赔钱的事吗？纵火前你想过后果没？如果不是及时发现火情！及时扑灭！我的母亲和两个妹妹，都会葬身火海！” 江林声音无比冰冷，“丧心病狂，你这是谋杀！” 扑通，任杰无力地瘫坐地上，喃喃道：“我再也不敢了！江队长，你承诺放过我的，可不能食言啊。” 江德贵吧嗒吧嗒嘴，“受害者不是我，你应该向江林道歉，求得他的原谅！” 任杰先是愣了下，连忙跪向江林，“千万别把我交给公安！不然，我这辈子就毁了！” “你小子是文化人，竟如此恶毒！应该游街示众，再枪毙！”孙二蛋都看不下去了。 啪。 江林一巴掌抽在任杰的脸上，后者吐出一口血水，伴着两颗牙齿。 “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你？为何痛下杀手？” 江德贵叹了口气，“如实招来吧。” 他做梦都没想到，凶手竟是知青，很想知道原因。 啪啪。 任杰给了自己两巴掌，说道：“路丹丹是我的老乡，我一直在追求她！她已答应跟我处对象，结果你不仅亲了她！还摸她的胸！” “她是我未来的媳妇！你却……，加上张成，天天刺激我，所以，才一时冲动！” 张成顿时不乐意，“你放火跟我有啥关系？” 任杰瞪他一眼，“你经常在我面前说路丹丹不干净！还说她跟江林好上了！” “尤其是昨天，居然说她被江林睡了！当时，我杀人的心都有！” 张成缩了缩脑袋，“我只是猜测！随口说说，你咋当真了？你犯罪跟我没关系，不要扯上我！” 他害怕被牵扯进来。 砰。 江林上前一脚将他踹倒，“随便诬陷别人，你也不是什么好鸟！” 张成捂着肚子，疼得掉眼泪，一句玩笑话，竟招来祸端，怪不得俗话说病从口入，祸从口出，以后要谨言慎行才是。 “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胡说八道了！” 江德贵把江林拉到一边，低声道：“任杰已给你磕头道歉！况且，我许诺饶他一次！你看……” “不交给公安也行，除赔偿外！必须把他调走！越远越好！” 一个没有底线的人，不可能彻底改变，要是留在知青点，哪天不高兴，指不定干出更出格的事情。 这次，家人侥幸逃过一劫，下次呢？他不会拿全家人的性命去赌。 江德贵露出为难之色，“把人调走，没那么容易！容我想想办法！” 对任杰道：“我好不容易才做通江林的思想工作，今后要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同时，你也要做好被调走的准备！” “谢谢！”任杰暗中松口气，并抹了把冷汗。 只要不把他交给公安，就是最好的结果。 “我派人去翻修房子！需要多少钱，你拿出多少！也不讹你，没意见吧？” “一切听江队长安排！给你添麻烦了！” 此时的任杰，如同一只温顺的小绵羊，“队长，江林，这件事求你们别往外说！” 江德贵挥手让他走，就在任杰经过江林身边时，突然被他掐住脖子。 任杰顿时慌了，不是说放过他吗？怎么反悔了？ “大林子……”江德贵想要阻止，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相信江林有分寸，无非警告任杰。 孙二蛋咧嘴笑了笑，这才是江林的本性，说道：“小子，你知道江林是谁吗？打死十多只雪原狼！干掉二十多个穷凶极恶的土匪！前天又猎杀一只金钱豹！” “竟敢招惹他，你不是找死吗？” 任杰脸色惨白，江林杀死雪原狼的事，倒是听说了，至于杀死几十个土匪，这个消息太震撼啦！ 江林冷声道：“若有下次，我直接毙掉你喂狼！” 说完，直接将任杰扔出三米开外。 与此同时，摸出黑星手枪，枪口缓缓指向任杰。 “还不走！”江德贵催促一句，他担心江林开枪。 任杰连滚带爬地跑了，张成也吓得不轻，踉跄着离开。 “二蛋，你多找几个人，尽量在两天之内把房子修好！” 孙二蛋走后，江德贵拍了拍江林的肩膀，“你小子诈唬人有一套！比张中华会破案！” “既然你有这等本事！交给你一个任务！揪出盗窃永昌和海州家的窃贼！” 这忙江林还真帮不了！因为答应过江宏波，他摇摇头，“时间跨度太长，窃贼留在现场的痕迹早已被破坏！除非再次作案！” “好吧。”江德贵想起另一件事，“常见的发烧感冒，头疼拉肚子！你能治对吧？抓紧时间学习！咱们屯里的病人，以后全靠你了！” “改天我去县里进点药，你得给我批条子！不然，人家不会把药卖给我！” “没问题！” 上午，孙二蛋一行，开始施工。 虽然江林不用花钱，但是总得管饭吧。 中午即将开饭的时候，门外来了一辆吉普车，率先下车的是张中华，然后，是张星和小朱同志，都穿着制服。 小朱同志走在前面，小猞猁叫唤着想冲上去，被江林阻止。 孙二蛋碰了下江林，“还要抓那小子吗？” 其他人也都看向张中华一行，都在猜测来干啥。 “江林兄弟，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小朱走到江林面前，将一封信递给他，“是我的感谢信！” 江林笑道：“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里面有奖金！县公安局奖励你五十块钱！”张中华说道。 其他人都羡慕不已，五十块钱可不少！ 当江林打开信封，不由愣住，不止五十，他数了下，问道：“怎么有一百啊？弄错了吧？” “另外五十是我的心意！你别嫌少！”小朱又道：“你救我的时候，其实我什么都知道，就是睁不开眼，说不了话！当时，我很绝望！幸好你没有放弃我……” 小朱声音哽咽，紧接着，对着江林深鞠一躬。 第89章 自投罗网 江林抽出五十块钱，递给小朱，“你们局里奖的钱我收下！你的钱我不能要！再者，我救你不是为了钱！” 小朱微微皱眉，是真心不要，还是嫌少，应该是前者，五十块钱对乡下老百姓来说，可不是小数目，“兄弟，你要是觉得不够，等发了工资，我再给你拿点！” 江林轻轻摇头，“我不是这意思……” 张中华笑道：“小朱的一点心意，你就别推脱了，你要是不收，以他的性子，会寝食难安！” 随即话锋一转，“你家像是失火了？怎么回事？” “也不知道得罪了谁？有人故意放火！”见外面这么热闹，祁翠娥从屋里出来，她对张中华道：“领导，你来得正好，俺要报案！” 孙二蛋在其中一人耳边低语几句，后者转身跑开。 “哦，谁这么大的胆子？你们家最近得罪了哪些人？逐个排查，一定能查出凶手！”张中华义愤填膺，江林是他的救命恩人，又多次帮他，无论如何也要抓到凶手。 “老张，查不出凶手，咱们不走！”小朱愤然道。 张星点头，“我同意！” “你说句话啊！”孙二蛋低声道。 江林把张中华叫到一边，“领导，别查了！” “你知道是谁？”张中华疑惑不解。 “对，刚查出不久！是一个知青干的！” “叫什么名字！我现在就去把人抓起来！” 江林摇了摇头，“我答应再给他一次机会！这次放过他！” 张中华愣了下，沉声道：“你啊心肠太好！杀人放火，都是大奸大恶之人，未必会真心悔改！” 其实，江林没打算放过任杰，但是江德贵承诺放他一条生路！所以，也就同意了。 “领导，实不相瞒，查出凶手的时候，我真想弄死他，可是知道原因后，觉得是一时冲动，再者，一旦被抓进去，后半生都毁了……” 只是没等江林说完，一道身影慌慌张张地跑来。 “江林，你真不是东西，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说好放过我的，结果你通知公安来抓我！”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纵火犯任杰，气势汹汹地冲到江林面前，甚至都没把张中华放眼里。 江林目光微凝，直到此刻，意识到自己错了，任杰居然来找他兴师问罪！放火是事实，就算报案，也是他咎由自取，何况，没让公安抓他，自己却自投罗网。 他胸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 砰。 江林一脚将他踹出五米开外。 啊…… 事发突然，祁翠娥来不及阻止。 其他人都看着江林，都想知道为什么打人，只有孙二蛋知道怎么回事，他嘴角扯了下，没有吭声。 “老弟，难道凶手是他？”张中华自认识江林以来，还没见他发过火。 这么有涵养的一个孩子，如果不是激怒他，怎么当着众人的面公然打人。 “江林，你胆敢让我坐牢！等我出来，灭你全家！”任杰五官扭曲，厉声嘶吼。 祁翠娥心里咯噔一沉，“你们之间有啥仇恨？竟说出如此恶狠的话？” 还敢威胁，江林下意识摸枪，张中华一把按住他的手，并且摇了摇头，意思不要掏家伙。 江林大步上前，直接骑在任杰身上，双拳疯狂地落在他的脑袋上。 可怕的是，他一言不发，以致张中华都不敢阻止。 小朱和张星缓缓转过身，装作没看见。 大林子真牛啊，当着分安的面打人！江家屯从未出现过这么有种的男人！帮忙翻修房子的几个爷们，都被江林的疯狂举动惊呆了。 祁翠娥反应过来，想要阻止，孙二蛋伸胳膊挡住，“嫂子，那畜生活该被打！你不用管！” “公安同志，有人行凶，我快被打死了，你们怎么不管不问？”任杰鼻青脸肿，鼻血也流了出来，害怕被打死，便向张中华求助。 砰。 江林狠狠一拳击中他的下颌！又有几颗牙齿光荣下岗！紧接着，双手死死掐住任杰的脖子，怒喝道：“我放你一马，你不知道感恩，竟然跑到我家里叫嚣！还要杀我全家！你tmd的以为我不敢弄死你是吧？” 一股死亡的窒息感将任杰笼罩，让他感受到了恐惧，因为江林所表现出的疯狂，就是置他于死地。 “大林子，别打了！再打会死人的！”祁翠娥大声呵止。 三名公安在场，要是失手把人打死，不用调查，就会把她儿子抓走。 任杰已说不出话，眼看就要不行了，张中华这才上前抱住江林，“都快过来帮忙！” 小朱和张星不紧不慢地走过来，把江林拉开。 任杰剧烈地咳嗽，大喘着粗气！ “别拉我，我非打死他！”有那么一瞬间，江林真想掐死任杰，但是理智告诉他，就算杀人，也不能当着大家的面。 “老弟，你冷静下！”张中华低头看着任杰，江林下手够狠，简直惨不忍睹，问：“你的意思是江林让我来抓你！我没理解错吧？” 任杰顿时愣住，双眼肿得只剩下一条缝，脸上，嘴上都是血，整张脸都变了形。 “你……你们不是来抓我？” “你犯了什么事？为何抓你？”张中华目光如刀，死死盯着任杰的眼睛。 任杰下意识看向江林，忽然说道：“错了！弄错了！” 江林面无表情，“你以为我让公安来抓你？你是猪脑子吗？要是抓你，为啥还来我家，直接是去知青点不就行了！” “江……江林，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任杰恨不得一巴掌呼死自己，可是那个向他报信的人是谁派去的？ “晚了！我给你机会，是你不知道珍惜！领导，我正式报案……” “不要！你答应放过我的！”知道江林要说啥，任杰彻底慌了。 江林不会再给他机会，“他叫任杰，是下乡知青，我家的房子是他烧的！” 完了！都怪自己，任杰面如死灰。 咔嚓，张中华已给他戴上手铐！ “同志，我是一时糊涂，还是知青，而且也没有造成人员伤亡！请高抬贵手！” 面对哀求，张中华不为所动，“不管你是什么身份，犯法就要承担责任！小朱，你们直接把他带走！一定要重判！” 小朱和张星架起任杰往外走。 “我上面有人，你们最好放了我，否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任杰大声喊叫，“江林，你快替我求情，不然，我还会报复你。” 第90章 深山遇神秘女子 “闭嘴，还敢威胁！”小朱一巴掌抽在任杰脑袋上。 接连威胁江林，激起他的杀意，不过，现在杀他不太现实。 “这么嚣张，可能有点背景！”孙二蛋适时地提醒一句。 “我会让小朱调查清楚！放心吧，没有几年，他别想出来！”为让江林安心，张中华继续道：“有关系也没用！” “你们继续吃吧，我跟他们去县里一趟！” 张中华一行走后，祁翠娥如释重负，责备道：“就算那人是凶手，你也不能打人家！况且，有公安在场！” “娘，不是我凶狠，是那小子欠揍！我原本放他一马，他却跑来质疑我，还威胁杀咱全家！我能忍吗？” 江林可不想给自己打上凶残的标签。 “大林子做得没错，已经够克制了！要是换成我，那小子死定了！” 江林总感觉孙二蛋有事瞒着他，至于是什么事，回头再问，说道：“饭菜都凉了！大家赶紧吃！” 他被祁翠娥叫进屋里。 祁翠娥忧心忡忡，“你跟张中华关系好，多向他了解情况，凶手虽然被抓走，我担心他有背景！” 江林点头，“我会关注案件进展！他有关系也没用！” 此时，任杰被抓的事已传到知青点。 众人聚在院子里，议论纷纷！ 张成火急火燎地跑到路丹丹门前，急声喊道：“路丹丹，你老乡任杰被抓了！” 伴着房门打开，路丹丹和白柔走了出来。 “谁抓的？抓他干嘛？”路丹丹皱着眉头。 白柔也带着询问之色。 “唉，还不是因为江林！他答应放过杰哥，却又叫来公安把他抓走！说话不算话！” 张成明显带着情绪，“你们两个跟江林关系好，快去找他求求情，说不定还能放回来！” 路丹丹神色微变，问：“为啥抓他？你知道原因吗？” “江林待人友善！不会平白无故让公安抓任杰！难不成放火的事跟他有关？”白柔一下子就猜到原因。 “张成，不要隐瞒，把你知道的说出来！”路丹丹跟白柔的想法一样。 “是他烧了江林家的房子！说好不追究了！却又叫来公安！江林就是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现在只有他才能救杰哥！” “想不到任杰竟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大家都是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白柔转身回屋，江林是受害者，无论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会支持他。 “活该！”路丹丹也要回屋，张成却说道：“他之所以烧江林家的房子，都是因为你！” 路丹丹神色一滞，不悦道：“把话说清楚，与我何干？” “那天晚上，江林不但亲你，还摸了你！杰哥恨他！所以，冲动之下，做了傻事！” 此言一出，路丹丹愣在原地。 “杰哥喜欢你，把你当成他的未婚妻！容不得别人轻薄你！” “你去求江林吧，要是晚了，就没回旋余地了！” 路丹丹神色一阵变化，认为任杰没长脑子，哪怕跟江林打一架，也不该烧房子！这是犯法啊。 她没有脸去找江林，更不会为任杰求情！ 江林肯定知道了原因，因她而起，会不会责怪她？ “命该如此，谁也帮不了他！”路丹丹撂下话，也进了屋。 可悲啊，看来任杰是一厢情愿。 在孙二蛋带领下，傍晚时分，江林家的房子已经修好！祁翠娥给每人带了一些腌制的野猪肉，一个个高兴地走了。 直到睡前，江林想起藏宝图，仔细研究半天，位置比较隐蔽，而且较远，一天未必能赶回来。 不管真假，打算明天去一趟！ 第二天一早。 江林斜挎五六式步枪，腰别侵刀，手持红缨枪，带着干粮，留下一个字条，翻过院墙，朝后山走去。 正在值班的是江明亮，身上裹着军大衣，坐在木屋里睡着了，不怕被野兽咬死吗？ 江林没有惊扰他的美梦，直接进山。 他行进的速度有点慢，翻过三座山头，已是中午，看了眼地图，发现距离目的地，还有一大段距离，天黑之前能赶到，但是没法下山了。 他找了处空旷地带，从雪下面弄了些枯叶，点燃柴堆。 摸出一块煮熟的猪肉，用侵刀削成片，烤热后放入口中，不远处，一只野兔蹦蹦跳跳的，丝毫不把他放眼里。 江林没有兴趣杀它，因为所带干粮足够吃两天的，他拿起水壶，灌了两口水，水壶是六五式军用水壶，是孙二蛋昨天落在他家里的，正好用得上。 吃饱喝足，继续赶路。 越往前走，积雪越少！由于没有路，想要抵达藏宝的地方，需要翻山越岭，为此，江林好几次险些滚下山。 当他站在一座山腰上，却看到浓浓的黑烟，仔细一瞧，是从山洞里冒出来的，难道里面住着人。 不可能啊，哪怕是猎户，想要摸到这儿也不容易，再者，仅是几座山头，也未必能翻越过来。 另外，从地面看，没有人类活动的痕迹！ 他当即提高警惕，来到山下，竟发现多个脚印，至少是四人以上。 悄然地靠近冒烟的山洞，走到近前一瞧，一排三个洞口，看上去不像天然形成，倒是像窑洞，里面是土匪？ 他把红缨枪插在地上，刚想去取五六式半自动步枪，一道娇喝声传来。 “站住！你是什么人？” 江林猛的抬头，只见一处洞口上方站着一个女人，手持弓箭，一身兽皮衣服，兽皮帽子，面部被遮住，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盯着他。 “我……我是猎户！对你没有敌意！” 对方用的是弓箭，应该不是土匪。 “你家是哪儿的？”女人又问。 江林留了个心眼，说道：“刘家屯！” “没听说过！你在撒谎！再不说实话，我可放箭了！”女人警告道。 “刘家屯离这儿比较远！你没听说过很正常！”江林又道：“如果我是坏人，你的弓箭有我的枪快吗？” 下一瞬，江林手里多了一把黑星手枪，枪口指向女人。 “你……先把枪收起来！”女人吓了一跳，主要是江林拔枪的速度太快。 为向对方示好，江林收起手枪，“你可以下来了吧？” 女人也收起弓箭，很快，从洞口里走出，在江林前面三米的地方停下，仔细打量他，“你也是来寻宝的吧？” 第91章 相互怀疑 见江林穿着狼皮外套，别着侵刀，不但有手枪，还背着一把猎枪，这身装备，一般的猎户搞不到。 女人的目光又移到红缨枪上，更加怀疑他的身份。 女人在打量江林的时候，江林也在打量她，目测至少有一米七，一双灵动的美眸，虽然看不到容貌，但也能猜测出，是一位大美女。 从声音判断，二十左右岁。 生活在深山之中，平时吃什么？总不能天天吃野味吧？ 对了，她怎么知道寻宝？莫非之前有人来过？想到这儿，江林说道：“我是地地道道的山民，以打猎为生！寻宝？寻什么宝？” “你不是来寻宝的？”女人仍然不信。 “哦，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天材地宝吧？谁不想找啊！我受朋友所托，替她寻找百年人参！” 江林继续道：“你知道哪里有吗？” 女人抓着弓箭，箭在弦上，随时可以射出，她的警惕性非常高。 “不知道！这里经常有老虎棕熊出没！你赶紧走吧！” 江林知道女人不相信他，便抄起红缨枪，后者顿时紧张起来，“你想干吗？” 江林笑了笑，“就你一个人生活在这儿吗？” “不是，还有我的爸妈和哥哥，他们手里都有枪，劝你收起歪心思，立即离开！” 江林心思微动，她的普通话很标准，不像本地人。 当然，他对眼前女人不感兴趣，赶路要紧，再次瞟了眼窑洞，里面应该还有其他人，奇怪的是没有出来，不怕他是土匪吗？ 确定方向后，朝东边走去。 嗯？在一处高岗上，居然有座新坟，坟前立着一块墓碑，难道死者是女孩的亲属？脚下不受控制地来到墓碑前。 上面刻着字，慈父顾效忠，慈母肖金兰之墓，左下角是女儿关灵，立碑日期竟是今天。 夫妻两个一起死的？刚才那个女孩叫关灵吗？为何不随父姓？ “你怎么还不走？” 女人神出鬼没地出现在江林身后。 江林缓缓转头，带着几分同情，“死者是你的亲属？” “是我的爸妈！”女人声音冰冷。 “不对啊，之前你说过，你的爸妈在窑洞里，敢情是骗我的。” 女人眼中的寒意渐渐消失，竟流出两行清泪！什么话都没说。 江林又问：“他们为啥同日去世？是生病还是？” 女人握弓的手在颤抖，那痛苦的眼神，怕是另有隐情。 算了，不想把实情告诉陌生人，情有可原。 “打扰了！” 江林大步离去，没有丝毫犹豫。 女人望着江林的背影，缓缓取下箭矢，眼睛变得清澈。 一个女孩家独自生活在深山中，土匪对她的威胁暂且不提，仅是那些凶猛野兽，也能要她的命！以前有父母庇护，现在呢？孤零零一人！ 她不害怕吗？ 江林打开藏宝图，举目望去，前面被一座大山挡住，山势陡峭，怎么过去啊？ 然后，观察片刻，向山上爬去。 将近两个小时后，有惊无险地翻过大山，坐在一块石头上，气喘吁吁地望向远处，搜寻藏宝图上标注的位置。 不看不当紧，感到脑壳疼，地形复杂，到处都是树木杂草，根本就找不到那个洞口，就算有，因时间久远，也有可能被遮挡住了。 或者藏宝是假的！ 天黑之前，要是找不到，只能找个地方过夜，明天一早走人。 片刻之后，发现一个脚印，精神为之一振，想不到有人来过，不禁想起那个掉入陷阱的寻宝人牛斌，不知是死是活。 能找到这儿的，手里应该有跟他一模一样的藏宝图，说不定就是牛斌的同伙，应该不是他本人，因为他的腿受了重伤。 就一个人的脚印，想要找到不是难事。 不大一会，追至一处山洞，冒出滚滚黑烟。 江林来到洞口，朝里看了一眼，火堆旁边坐着一个男人！ “谁？” 一道冷喝传来。 警觉性挺高啊，江林放下红缨枪，取下五六式半自动步枪，说道：“我是打猎的，迷路了，见这边冒烟，过来瞧瞧！” 然后，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抱着猎枪出现，直接对准江林，与此同时，江林也将枪口指向对方。 男人五十左右岁，穿着军大衣，戴着火车头帽子，脚上穿着老式军用大头皮鞋，冷厉的目光，给人一种不好相处的感觉。 “你是猎人？”男人冷声道。 “是啊，不像吗？”江林神色平静，手指搭在扳机上，故意说道：“你是土匪吧？” 后者一声冷哼，“我是守山人，你住在哪里？” 男人缓缓把枪撤回。 “山下！”江林也收起枪，重新斜挎身上，道：“我自小生活在山下，经常上山，咋没听说过守山人？” “我的祖辈都是守山人，不经常下山！”男人转身回洞里。 江林抄起红缨枪，跟了进去。 火堆上，正在烧着一只鸟，江林扫视一眼，周围黑漆漆的，问道：“你就生活在这里？” “不是。”男人反问道：“这地方一般进不来，你是怎么进来的？” “迷路！稀里糊涂走到这儿！” 男人有点不信，只要沿着脚印返回，怎会迷路？这小子有问题，“附近常有老虎出现！在天黑之前，你快点离开！” “那边有大雾，伸手不见五指，容易被困住！我在这歇息一夜，明天再走！” “你不怕野兽？”男人拿起烤熟的鸟肉，咬了一口，满嘴流油。 江林掏出一块肉，见是野猪肉，马上又换了一块，用侵刀削成片，在火上烤热。 男人顿感鸟肉不香了，下意识咽了下口水，“能不能给我吃点？” 江林摇头，“你可能吃不习惯！” “呵呵，总比老鼠肉好吃吧？”男人越发好奇。 江林没有给他分享的意思，此人来路不明，土匪，特务，寻宝猎人，都有可能。 “你能猎杀豹子？”男人目光微眯，豹子凶猛，想要猎杀，难度比较大，他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摸向猎枪，突然冷声道：“你在撒谎！你到底是谁？来这儿干什么？” 江林也握紧了侵刀，说道：“不是说过了，我是猎人。” 第92章 神秘女子借枪 下一瞬，男人的猎枪指向江林。 江林瞳孔陡缩。 四目相对，都没有退缩。 男人嘴角抽搐，这么小的年纪，居然没有丝毫畏惧，不禁暗暗赞叹。 江林神色不悦道：“你这是干嘛？把枪收起来，不然，我把你当成金钱豹！你应该知道后果。” 男人搭在扳机上的手指稍微动了下，只见江林的左手倏然抓住枪管，往上一抬，右手里的侵刀已架在对方的脖子上。 “要不要你给你放点血？” 仅此一招，让男人颇为震惊，“身手不错！这都是长期跟猛兽打交道练成的吧？我还没有吃过豹子肉，能让我尝尝吗？” 他乐呵呵地收起猎枪，放在一旁。 江林这才把刀拿开，而且故意划了下，“抱歉，手一抖把你脖子划伤了！” 男人摸了下脖子，手上都是血，他心里清楚，这是在警告他，摆了摆手，“不碍事！豹子肉……” 江林满意的点点头，割下一小片豹子肉，递给对方。 男人细细品尝，他没吃过，无法确定是豹子肉，当然，已不重要，他有更重要的任务。 “你在这儿歇息吧，我去附近看看。”他抄起猎枪，带着鸟肉，离开山洞。 直到听不见脚步，江林豁然起身，朝外走去。 男人像是勘察地形，又像是搜寻猎物，走走停停，东张西望。 江林远远的跟着，现在可以确定，对方在寻找的极有可能是宝藏，只不过，跟他一样，还没找到山洞位置。 他来到一处隐蔽地方，摊开地图，藏宝的山洞，在一座类似宝塔的山上，洞口左侧有棵大树，但没有标注具体是什么树。 藏宝图有几十年了，那么，那棵大树还在吗？ 仔细对照一下，眼前这座山与藏宝图上画的非常相似，就是它了。 至于山洞，除了刚才那个外，没有看见其它洞穴。 略一思考，莫非在这座山的另一面？搜索范围锁定后，就不难找了。 好不容易绕了一圈，一无所获，他收集一些干柴，失落地回到之前那个山洞。 神秘男人不在，江林仔细打量山洞，瞳孔陡然一缩，发现墙壁上刻着标记之类的，乍一看像图案，仔细一瞧，是看不懂的神秘符号！是什么人留下的？代表着什么意思？ 可惜没带笔，不然，全部画下来，找人给看看，只等下次了。 他重新把柴堆点燃，很快，火光照亮山洞。 人去哪了？会不会对自己下手？防人之心不可无！ 吃饱喝足，他到洞外转了一圈，满天星辰，月光柔和地洒在每个角落，能看到远处，但看不清楚。 时不时地传来怪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他搬了几块大石头堵在洞口，本想在洞外插几根削尖的木桩，可是下面是石头，只能作罢。 “你这是干什么？”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那男子走了过来。 “你的住所不是在附近吗？怎么又回来了？”江林心中暗忖，跟这家伙在一起，时刻都得防着点！搞不好会命丧他手里。 “哦，我的住所有点远！再者，担心你一个人害怕！过来陪你！”说完，神秘男人跨过石头，大步走进洞里。 腿受伤了？见神秘男人一瘸一拐的，江林跟着往里走，“你出去一趟，怎么瘸了？” “不小心摔了下！”男人应了一声，坐在火堆旁，漫不经心地问：“你一直都在山洞里？” “我闲着无聊，溜达了一圈！不是说有老虎吗？怎么连只野兔都没看见？” 因为不确定对方是否看见他，再者，没有必要说谎。 “为防止有野兽进来，你值上半夜，我值下半夜，怎么样？”男人问道。 江林表示没问题。 不大一会，响起呼噜声，声音很大，很响亮！居然睡着了！不担心对他动手吗？江林轻轻摇头，这年代也没手机玩，太枯燥乏味了。 坐时间久了，双腿发麻，他就到外面打军体拳，如此反复，直到神秘男子醒来，他才闭上眼睛休息。 可是他睡不着。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轻声唤道：“你睡着没？” 废话，没睡着也不能告诉他，江林没有回应。 “刚才好像有脚步声，难道听错了？” 男人起身，自言自语地朝外走去，之后再也没有回来，搞得江林一夜没敢睡，太没诚信了，说好的守后半夜，居然逃跑。 天亮后，江林立即到外面查看情况，没有神秘男人的身影。 出于好奇，顺着脚印朝前找去。 嗯，上山干啥去了？这是江林来时的路。 当翻过山头，江林举目望去，目光一紧，因为看到了关灵所在的窑洞，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急忙下山，果不其然，从脚印来看，所去的方向，正是窑洞。 他们两个认识吗？如果不认识，关灵有危险！ 虽然萍水相逢，但不能袖手旁观，况且，关灵的父母刚过世，等下，她父母的死是否跟神秘男人有关系？不然，大半夜的为啥来这儿？ 要知道，夜里上山非常危险，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滚落山下，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来这儿，意欲何为？ 江林立即拔出黑星手枪，打开保险。 就这样，一手握着手枪，一手拿着红缨枪，高度戒备，快步前往。 “别动！” 突然，从一块巨石后面出来一个女人，手持弓箭。 江林转头，没想到是关灵，她安然无恙，神秘男人呢？不会已经死了吧？ “是你！” 两人异口同声。 关灵冷喝道：“你果真是那畜生的同伙！” 江林发现了她的狼狈，身上脏兮兮的，浑身都是泥土，不爽道：“把话说清楚，我是谁的同伙？” “为了宝藏，杀害我的父母，又要杀我的畜生！此刻就在窑洞里，你敢说不是他的同伙？” 原来如此，江林终于明白怎么回事，神秘男人如他所猜，是来寻宝的，但是杀人就不对了！再者说，她父亲也未必知道藏宝位置. “如果我是那人的同伙！你还有命吗？”他晃了下黑星手枪。 “好，既然你们不是一伙的，你的枪借我用一下！”关灵把弓箭背在身上，手伸到江林面前。 江林愣了下，“你借枪干啥？” “报仇！那畜生躲在窑洞里不出来，我的弓箭用不上！”关灵声音冰冷。 “你一个女孩家，不是他的对手，有可能死在他手里！” “我没打算活着！哪怕同归于尽，我也要杀了他！” 江林劝道：“杀人也需要技巧，比如他在窑洞里，需要吃东西吧，只要出来，你不就有机会了！如果贸然进攻！就会成为活靶子！” 关灵寒声道：“我的家人都没了！活着已没有意义！不过，我不会白用你的枪，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死前会告诉你一个秘密。” 第93章 不想知道我长啥样吗 秘密？会是什么秘密？ 还是说对方故意骗自己，江林轻轻摇头，“我只是一个普通山民，不想卷入你们的恩怨！如果把枪借给你，你要是没杀掉仇人，人家未必放过我！” “我的秘密很多人都想知道！难道你不想知道？”关灵抛下巨大诱惑，不信江林不答应。 要说不感兴趣是假的，但江林不会随便帮人，况且用他的枪去杀人，他可不想成为杀人帮凶，再者，关灵不是那老狐狸的对手。 他语气坚定，“虽然我们萍水相逢，但不希望你去送死！” “没有一点正义感！”话毕，关灵朝窑洞方向绕去。 此时，江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不愧生活在深山里，关灵深知正面进攻不行，聪明的她从侧方靠近洞口，如此一来，身在窑洞里，难以察觉她的行踪。 突然，江林神色微变，只见洞口上方出现一个男人，抱着长枪，正在朝下搜寻目标，显然，已经发现关灵。 一旦开枪，岂不香消玉殒。 江林无法做到视而不见，刚想提醒，关灵突然朝上射了一箭。 啊，男人发出一声惨叫。 他的胳膊被箭矢精准地射穿，与此同时，开枪还击。 在枪响之前，关灵已朝前翻滚出去。 嗖。 关灵直接进入洞里。 江林一声轻叹，唉，这下彻底完了。 那个神秘男人用枪口指了指他，意思你别掺和，否则要你的命。 原来人家早就发现了！ 为了父母的血海深仇，将生死置之度外，一个女孩家能做到这一步，深深感动了江林，后悔没把枪借给她。 他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如果你死了，我为你收尸！再帮你杀掉凶手！” 砰的一声枪响，响彻山谷。 江林心里咯噔一沉，丢下红缨枪，立即取下五六式半自动步枪，朝窑洞跑去。 千万别有事！心中默默祈祷。 “宝藏在哪里？快说！我的耐心有限！” “你杀了我的爸爸妈妈，我要杀了你！” “找死！” 快到洞口时，江林听见对话，立马走进洞中。 此时，关灵躺在地上，神秘男人用枪抵着他的脑袋，欲要开枪。 “爸，妈，女儿不孝，没能给你们报仇！女儿这就去陪你们！” 还来得及，江林抬枪就是一下。 噗。 精准地打爆神秘男人的脑袋，扑通，死尸轰然倒下。 其实可以打胳膊的，但生怕对方本能地开枪，为了安全起见，只好打头，一枪击毙。 遗憾的是还不知道神秘男人叫什么名字！是不是牛斌的同伙，随着他的死去，留下谜团。 他快步来到近前，嘴角微狞，男人中了两箭，一箭射穿胳膊，一箭在肩膀，双眼瞪得滚圆，大概是死不瞑目吧。 他蹲下查看关灵的伤势，发现地上有血迹，急忙问她伤在哪儿。 关灵怔怔地看着江林，“腿……腿有点疼！” 由于光线有点暗，江林扶着她来到外面，发现棉裤上有个窟窿眼，渗的都是血。 “看不到里面情况，你……你得把棉裤扒下来！” 关灵眼神羞涩，“你转过身去，我自己可以检查！” 避免对方误会占她便宜，江林转身，背对着关灵。 关灵这才检查伤口，片刻后，说道：“被铅粒击中了，伤口有点深！” “能让我瞧瞧吗？” 得到允许，江林才缓缓转身，关灵蹲着，兽皮外套遮住了膝盖，她的腿白皙滑嫩，美中不足，有个小血口。 他仔细观察之后，道：“里面有异物，需要用器械取出，再清创消毒，不然，会化脓感染！” “我房间里有药箱，你能扶我去取吗？” 他没有多想，直接将她抱起，关灵娇躯微微颤抖，不敢直视江林。 来到房间，江林轻轻把她放在炕上，屋里光线还可以。 “都在药箱里呢！”关灵眼神羞涩，长这么大，第一次被男人抱。 江林也看见了，是个药箱，他大步走过去，打开药箱，不禁惊讶，注射器，镊子，消毒液，酒精，以及各种常见的西药，应有尽有。 甚至不容易买到的盘龙西林足有两盒，还有瓶装的安乃近，特意看了下生产日期，还不到一年。 拥有这些药品和器械，给人看病完全没问题。 把药箱放在床边，他拿起镊子，用酒精消毒，看向关灵时，微微一愣，因为她已脱掉棉裤，用被子盖住身子，只露一条小腿。 江林笑了笑，“没有麻药，等下取异物时候会很疼，你找东西塞着嘴！” 关灵直接咬住手帕，示意可以了。 她不知道江林会医术，但只要取出异物就行。 江林微微皱眉，伤口有点小，镊子放不进去，没办法，又卸下三棱军刺，把伤口创面弄大一些。 关灵死死咬着手帕，就算这样，也忍不住发出声音。 不足两分钟，江林已取出铅粒，立即进行消毒，又撒了一些盘龙西林，缠上绷带，整个过程没有超过五分钟。 “好了！” 关灵目不转睛地盯着江林，问：“你是医生吗？处理伤口咋那么娴熟？” 江林不会对任何人承认自己是医生，不然，重生的事情就没法隐瞒了。 “我是猎人，处理过的伤口比较多！” 他话锋一转，“我替你杀了人，总得让我知道真相吧？那人为何杀你父母？” 这次，关灵毫不犹豫地把事情经过讲述一遍，“昨天下午，我打猎回来，我爸妈已倒在血泊里，两个凶手，其中就有他！正在逼问我爸宝藏的位置！” “我用弓箭射死一人！另一个逃跑！我没能追上！等返回来，只有我爸还剩下一口气！他说凶手是寻宝猎人，然后就断气了！” 说到伤心处，她的眼泪流了下来，“他紧紧握着我的手，我知道他舍不得丢下我！” 原来如此，江林一声轻叹，问：“你叫关灵吗？为啥不跟你爸一个姓？” 这么一问，关灵哭得稀里哗啦，“我……我是孤儿，两岁时，我的家人遇害，他们夫妻收养了我，并把我带到这儿！” “没有他们，我早就死了！” 江林非常同情她的遭遇，麻绳专挑苦命人啊。 “你是好人，不但救了我，还帮我报了仇！如果你还没有娶妻，我愿意……” 谁知道长什么鬼样！再者一直蒙着脸，不会是丑八怪吧？江林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连忙摆手，“我不用你报答！等伤势好了，赶紧离开吧！我还有事。” 他转身往外走。 “先别急着拒绝，你不想知道我长啥样吗？” 关灵急声喊道。 第94章 带关灵下山 江林脚下一顿，心道看一眼别赖上我就行，“你……” 随着关灵摘掉面罩，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虽然生活在大山里，气温较低，但脸上非但没冻伤，而且保养得很好。 她的美如出水的芙蓉，又似盛开的冰山雪莲！ 不管是白柔，还是路丹丹，与之相比，稍有逊色。 对上江林灼热的目光，关灵泪眼婆娑，“我没爸妈了！” 江林反复拿她与白柔对比，觉得关灵更适合他，可是对她不了解，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身上透着一股子神秘，反正不是普通人，一家三口，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必定有着某种使命。 离开房间，江林找了一把铁锨，又寻了块土地，挖了一个坑，把死者埋了。 关灵一瘸一拐地走来，愤然道：“他是杀人恶魔，不配入土！” 江林好奇问：“他为啥认为你爸知道宝藏所在？” 这个问题太突然，关灵眼里闪过一抹异色，“我……我也不知道！” 不难看出，她没有说实话，江林没有往下问，说道：“不知是谁传出的，说这里有宝藏！是几十年前关东军留下的，所以，将会有更多的寻宝者前来，不排除土匪也来凑热闹！” “你一个女孩家生活，肯定不安全！今后有何打算？” “我跟你走！”关灵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像是早已做了决定。 要是把她带回去，家里房子不够住，如何安置？再者，街坊邻居肯定说闲话，会毁掉她的名声。 这年代，一旦离开大山，没地方住，除非找个婆家。 “你忍心丢下我不管吗？”关灵竟展现出柔弱的一面，楚楚可怜。 与之前复仇时的模样相比，简直判若两人，“我受伤了，不能打猎！没有吃的，饿也能饿死！” 江林没有应声，望向远处，说道：“我还有点事没办完，你收拾一下，晚会我过来，带你下山！” 关灵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他相信江林，既然做出承诺，应该不会食言。 况且，只要娶了她，相当于拥有了财富。 如果江林不抓住这个机缘，她也没办法。 关灵回窑洞收拾行李，江林再次回到标注藏宝地方的塔型大山，又仔仔细细地搜寻一遍，仍然没有新发现。 有三种可能，一，藏宝图是假的，是别有用心之人虚构出来的；二，山洞被封死，早已不存在；最后一种可能，藏宝图位置标错了，或者有意标错！防止被有人之心窃走。 关灵一家，在附近生活至少十五年以上，难道负责守护宝藏？ 他看了眼太阳，再不下山，说不定，还要在山上过夜。 当他返回到窑洞，关灵正在等他，除了药箱和几件衣服，什么都没带。 通过窗户，江林朝屋里瞄了一眼，发现空空的，估计家里物品都被藏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直到此刻，关灵才想起来问他。 “江林！大江大河的江，森林的林！”江林自我介绍。 “我叫关灵，关心的关，心灵手巧的灵！” 江林不由说道：“关姓不多吧，不过，我认识几个姓关的女明星……” 他差点说出关什么彤和关什么琳，意识到说漏嘴，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关灵似乎没在意，“我回过老家，就在几座山头的后面，有几位老人还健在，据他们讲，以前有十几户人家，一夜之间，全遭灭门！他们因为去干活了，才侥幸逃过一劫！” “其实我的祖辈是瓜儿佳氏，从民国时候才改成关姓！” 瓜儿佳氏？江林没听说过。 关灵腿上有伤，加上还要翻山越岭，累了还要休息，下山的速度慢了很多。 殊不知，家中的母亲祁翠娥急坏了，站在家门口，翘首以盼。 卫绵绵抱着雪豹，也是东张西望，“娘，哥哥咋还不回来？” “你哥哥说了，这次上山需要一天多！别着急，天黑就该回来了！”祁翠娥嘴上安慰女儿，实际上心急如焚，主要担心儿子出事，土匪猖獗，万一遇到，会有生命危险。 “娘，俺哥没在山上留宿过，要是像上一次摔晕了……，要不要上山找他？”树上了望台，江芬芳朝山脚那边观察许久，不见哥哥的身影，暗自着急。 经江芬芳提醒，祁翠娥心里咯噔一下，“别瞎说！你哥不会有事的。” 她转身回院里。 “芬芳，你哥还没回来吗？” 孙海龙从昨天到现在，来的次数不下于十次，今晚该他跟江林巡逻，没有江林，他心里不踏实。 “没呢，要不你上山找找去？”江芬芳随口一说，孙海龙却当真了，转身离去。 不久后，江德贵和孙二蛋也来了，同样问江林回来没，得知没回，二人均露出担忧之色，尤其在夜里，山上与山下的温差太大，搞不好能冻死。 直到天黑，好多人都来询问江林的情况！ 江林的奶奶也得到了消息，高兴的不得了，看着三媳妇何春妮，道：“他把俺的煤油灯给摔碎了！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祸，这叫报应！” 何春妮眉头微挑，“他是你亲孙子，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 老太太冷哼一声，“算命先生说过，他是天煞孤星！” “不会吧？”何春妮惊讶道。 下一秒，老太太咬牙切齿，“那畜生出生第二天，我的丈夫离奇去世，算命先生说是他夺舍了我丈夫的寿命！” “在他一岁时，我的小女儿溺死！” “后来又克死了他爹！你说是不是天煞孤星？” 何春妮眨了眨眼，也太巧合了吧？以后得离江林远点，不，说不定他已经没了。 老太太又道：“你多留意那边，要是死了，我就去大门口敲锣打鼓！” …… 另一边。 江林和关灵躲入一处山洞里，正在围着火堆烤火。 他一个人还能摸索着下山，但是带着关灵就不一样了。 只剩下一小块野猪肉，江林分给关灵一半。 “是野猪肉？”关灵闻了下说道。 “是啊。”江林用小细棍插在肉上，而后放在火上。 关灵摘掉帽子，一头乌黑的长发宛若瀑布般倾泻而下，在火光的映衬下，格外迷人。 无论是原主，还是前世的江林，都没有谈过女朋友，如今孤男寡女的，竟不知道跟她如何相处。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虎啸的声音。 江林麻利地抄起五六式半自动步枪，猛地起身。 “是老虎！”关灵也紧张地抓起弓箭。 第95章 都以为江林死了 “你躲起来，我去外面看看！” 江林抱着步枪大步朝外走去。 关灵提醒道：“你小心点！” 江林来到洞外，今晚的月光格外明亮，如同二十一世纪的路灯，几十米外都能看见。 目光所及，没有看见老虎的踪迹，远处又传来豹子的叫声，什么情况？难道是老虎和豹子在打架？ 据他所知，这两个食物链顶端的物种很少发生冲突。 如果遭到它们的攻击，那可就完了！他没傻到凑过去看热闹！ 他躲在洞外的制高点，一旦老虎和豹子闻着气味寻过来，以便射杀它们。 豹子不时发出嘶吼声，看来没有占到便宜。 黑夜里，深山之中，仅是听到老虎和豹子的叫声，足以让人毛骨悚然，胆子小的会吓尿，不过，江林见惯了生死，心中并没掀起多大的波澜，毕竟他有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和黑星手枪，子弹几十发，这便是他的底气。 两只猛兽的叫声越来越近，让江林感到紧张。 他倒没什么，主要担心关灵的安全，不知他是否藏好。 很快，它们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仍在搏斗。 别过来啊！一旦靠近，定能顺着气味发现他，还有洞里的关灵。 他的手指已搭在扳机上，做好随时猎杀的准备。 “江林，你在哪里？” 关键时刻，关灵从洞里走了出来。 江林鼻子都快气歪了！没看见两个畜生在打架吗？ “快进洞里躲起来！”他压低声音道。 兴许听到了江林的声音，豹子停止与老虎的打斗，飞奔而来。 江林见状，急忙抬起枪口，并提醒关灵躲到他身后去。 “从哪里上去？”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关灵拉弓射箭。 与此同时，江林连续开了三枪，豹子快到关灵近前时，可能感受到威胁，转身跑了。 枪声响后，老虎比豹子溜得还快，总算有惊无险。 关灵这才来到江林身边，心有余悸道：“幸好有你在，不然，非但打不跑豹子，还有可能受伤！” 仅是受伤吗？江林语气带着几分责备，“一把弓箭能对付豹子吗？搞不好伤及性命！” 他还列举实例，“前不久，有个男的被豹子咬死了！” “我以前遇到过豹子！也没把我怎么样？”关灵有些不服气。 江林差点忘了，关灵在深山里生活多年，估计狩猎经验相当丰富。 “如果不是夜里，刚才肯定能射中豹子的眼睛。”关灵又补充一句。 江林苦涩地笑了笑，“你猎到的最凶的是什么猛兽？” “野猪！我家所在的山谷，基本上没有大型动物，每次狩猎都要翻山去外面的林地！我爸很厉害，每年都能打死几十只雪原狼！” 提起父亲，关灵脸上满是自豪，“他枪法出神入化！可惜惨遭杀害！” 刚失去亲人，关灵难免有些悲伤，江林抬头看向夜空，说道：“逝者已去，生者已矣！” “外面太冷，咱们回山洞！” 江林扶着她，回到洞里。 翌日，江林睁开眼，发现关灵已经醒了，而且正在烤一只野鸡。 “醒了？闻到香味了吧？”关灵扯下一条鸡腿，说道：“吃吧，吃饱好赶路！” 江林带的干粮，昨晚都已经吃完了，而且还没吃饱，原计划今早去打猎，但直到天亮才睡着，而关灵却抓来了野鸡。 “你腿脚不方便！咋不叫醒我？”江林接过鸡腿，大快朵颐地吃起来，居然有咸味，没想到关灵带有精盐，不得不说，女人心思缜密。 “你睡得正香，就没有叫你！” 其实她没敢走远，主要担心江林，怕有野兽闯进洞里，她发现一窝野鸡，就抓了一只大的，匆匆返回。 还知道关心人，江林对她的好感多了几分。 两人吃完野鸡后，继续赶路。 路过一片树林时，发现地上有大量血迹，几棵小树也被折断，可见打斗有多么惨烈。 “老虎可能就在附近！我们快走！”关灵警觉地环顾四周。 江林点点头，说道：“你注意后面！” 大约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看到熟悉的路，土匪的老巢就在附近，但已经被端掉了。 此时，祁翠娥无力地坐在大门口，已经两天两夜没见到儿子，怕是凶多吉少。 江德贵也已组建搜查小队，下午天黑之前，江林要是再不回来，他们就要进山寻找！ 江芬芳早早地就站在树上，心中默默祈祷：哥哥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会平安归来。 “大嫂，江林还没回来吗？都快三天了吧？山上野兽这么多！会不会出事了！” 何春妮走来，一副关心的样子。 祁翠娥心里清楚，这是来看笑话的，故作镇定，“大林子上山时候告诉我，这次去得比较远，要好几天才能回来！不着急，说不定正在回来的路上。” “唉，你就别骗自己了，山上夜里零下二三十度呢！就算饿不死，也会冻死！”见祁翠娥脸色不悦，她话锋一转，“但愿好好的！不然，你们母女三人怎么过？” 祁翠娥无心反驳，“你要是来看笑话的，现在可以走了！” 她没有发过火，今天破例一回！ “嫂子，你这样说可不对，江林是我的亲侄子！怎会看笑话呢？唉，我和永昌一夜都没睡好！一直在为他祈祷！” 骗鬼呢，祁翠娥一点都不信，以累了为由，起身回家。 何春妮又看向树上的江芬芳，问道：“下来吧，别等了！你哥哥……没啦！” “三婶，你别胡说！我哥连豹子都能打死！他不会有事！” 江芬芳眼里蓄满泪水，如果哥哥真的出事，以后可怎么过呢？ “不信算了！”何春妮昂着下巴，露出得意的笑容，转身离去。 很快，江林遇害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祁翠娥躺在炕上不吃不喝，目光空洞无神，江芬芳偷偷流眼泪，江绵绵也吵吵着找哥哥。 老太太拄着拐棍来了，小猞猁叫唤扑上去。 她扬起手中的拐棍，凶狠地说：“再敢冲我凶，我把你打死炖了！” 江芬芳抹了把眼泪，知道她来没什么好事，便没阻止小猞猁。 “芬芳啊！你哥哥不在了，以后你们家还得依靠我！给我拿二十斤豹子肉！还有豹皮！” “我哥哥一定会回来的！”江芬芳坚定地说。 “别做梦了！再不听话，我就把你卖给傻子！”老太太脸色阴沉，毫无羞耻地威胁江芬芳。 只是没等江芬芳回应，祁翠娥的声音响起，“我还活着！芬芳的命运由不得你做主！ 大林子冒着生命危险猎来的肉，你没有资格吃。” 第96章 江林被亲奶奶举报了 “江林都不在了，还提他干啥？天煞孤星，死了对全家人都有好处！再也不用担心被他克死！” 老太太脸上没有一丝伤悲，“这就是他的命！” “不，大林子一定还活着！”戳到祁翠娥的痛处，让她几乎疯掉！“你是他的亲奶奶，最不应该盼他死！” “他更不是你说的天煞孤星！” “行，我来不是跟你吵架！把豹子肉给我多拿些！还有豹子皮！” 老太太又用拐棍指了下江芬芳，警告道：“有好吃的不知道孝敬奶奶，跟你哥哥学坏啦！” “你对俺家不好，凭啥给你吃的？”江芬芳不再沉默，哥哥不在家，她要保护母亲和妹妹。 “死妮子！还学会犟嘴了！我打死你！”老太太扬起拐棍朝江芬芳身上打去，然而，被祁翠娥一把抓住。 江林在的时候，老太太不敢来找事，如今认为他不在了，又开始兴风作浪，让祁翠娥明白一件事，就是一味的忍让，善良，会觉得她软弱可欺，胆小怕事！那就不忍了！ “她是我的女儿！你不能打她！” “我……我还是她奶奶呢！她对我不敬，教训她做人怎么了？” “芬芳没错！”祁翠娥冷声道。 老太太目瞪口呆，自从祁翠娥嫁到她家，从未跟她这样说过话。 迟疑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好啊，你的翅膀也硬了！反正永生不在了，我找德贵把你们一家逐出江家屯！” “我嫁到江家屯，就是江家屯的人，谁都无权赶我走！”祁翠娥气得肺疼，因为儿子的事，她正处于崩溃边缘。 “哼，替我儿永生休了你！”老太太懵了，以前说几句狠话，就能让祁翠娥像小猫一样听话，现在的她完全变了。 替死人休妻，闻所未闻，祁翠娥浑身颤抖，太恶毒啦。 “老不死的，趁我不在家，又来欺负俺娘！”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老太太惊讶地转过头，当看到江林安然无恙地回来，她的表情瞬间凝固，如同雕塑。 这小畜生怎么没有死？在山上两天两夜，居然还能回来。 嗯？怎么还跟着一个女孩？难不成是拐来的？ “大……大林子，你咋才回来？”祁翠娥喜极而泣，却忽略了旁边的关灵。 “哥哥！我想死你了！”江绵绵迈着小短腿，哭着跑了过去。 江芬芳的眼睛也红了。 “娘，说来话长！等会给你说！”江林把红缨枪交给江绵绵，取下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当即打开保险，看着老太太冷声道：“还不走吗？” 老太太吓得脸色惨白，“别……别对着我！我可是你亲奶奶，要是不小心把我打死！背负骂名！这辈子都不会有女孩子嫁给你！” “不会的，我愿意做他媳妇！”关灵羞涩地说道。 老太太不由瞪大眼睛，“丫头，你是他骗来的吧？我给你说，他没爹了，家里穷得叮当响！吃上顿没下顿！赶紧走吧。” 啥情况？怎么冒出一个女孩？穿着兽皮外套，看着像猎人！ 儿子不会捡回一个媳妇吧？长得啥样子？脸遮得那么严实，也看不见啊。 白柔怎么办？祁翠娥打量着关灵。 “江林没骗我，是我心甘情愿跟他来的，虽然家里条件差点，但我可以跟他一起打猎，生活会越来越好。”关灵见识过江林的本领，枪法跟她父亲一样出色，是打猎的好手。 “你会后悔的！”老太太气呼呼地离开。 祁翠娥把江林拉到一旁，低声道：“到底咋回事？那姑娘哪来的？” “她一直住在大山深处，父母遇害，只剩下她自己，你也知道山里不仅有大型猛兽，还有土匪！要是留在山里，必死无疑！” “你把她带回来，定会传出风言风语，要是让白柔知道定会误会！” 祁翠娥继续道：“白柔是知青，有文化，而且是从城里来的，要是娶了她，你将来才有机会离开这个穷地方！” 江林轻轻摇头，“白柔的家人未必让她嫁到乡下，再者，她怎会看上我？” “哎呀，这可咋办？”祁翠娥下意识看向关灵。 “阿姨，你好！”关灵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祁翠娥走了过去，“闺女！大林子把你的身世给我说了，你是个可怜的孩子！也没什么亲戚，暂时住在这儿吧！” “阿姨，我是给江林做媳妇的！” 此言一出，就连江芬芳和江绵绵都愣住，两天不见，哥哥竟带个嫂子回来。 祁翠娥笑了笑，“你们两个可以试着相处，要是觉得合适！我也不反对……” “你叫什么名字？” “关灵！”关灵应道。 “哦，到了家里不要见外！你脸上的布能摘掉吗？”是不是长得丑，怕见人，应该不是丑八怪吧？祁翠娥忐忑不安。 下一刻，关灵摘去面罩，露出绝世容颜，祁翠娥眼前一亮，好俊俏的闺女啊，跟仙女似的。 “你是神仙姐姐吗？”江绵绵仰着头，好奇地看着关灵。 太惊艳了！连江芬芳都感到自惭形秽。 “小妹妹，姐姐不是神仙，我跟你一样，都是凡人！” 关灵把东西放下，蹲下身子，双手捧着江绵绵的小脸蛋，“你好可爱，是个小美女！” “大林子，你去给关灵弄点热水！”说完，祁翠娥再次看了关灵一眼，忙着去做饭了。 江林和关灵刚洗完脸，一行人飞奔而来，为首者是孙海龙，身后跟着孙海州，石头等人。 “林哥，我以为你出事了！”孙海龙看着关灵，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太美了！ 其他人也是一样，都忍不住咽口水。 “刚才碰见你奶奶，她说你骗回来一个媳妇！没想到是真的。” 孙海龙讪笑道：“嫂子，你有妹妹没？” 关灵脸颊微红，轻轻摇头。 “林哥，你现在有媳妇了，我追白柔，你别生气！”孙海龙羡慕不已，感慨江林的命好。 其他人像是被施了魔法，全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关灵。 “别在这儿起哄，滚犊子！” 江林示意关灵进屋。 “林哥，你也帮我骗一个呗！我想娶媳妇了！”孙海龙擦掉口水，一脸认真。 江林开玩笑地问：“要不要带孩子的？” “我……怎么可能找二婚的！林哥，真的，把白柔让给我吧。” “你有本事就去追！” 这时，老太太返回，带着江德贵一众，愤怒地说：“拐骗人家小姑娘，无法无天，你身为生产队长，一定要严惩他，俺家的名声不能被他毁掉。” 第97章 关灵出面澄清 又来了？还带着江德贵他们，倒要看看老巫婆如何折腾，江林没有说话。 “大林子，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你杀了那么多猛兽，就算老虎看见你也得绕道走！”江德贵哈哈大笑。 孙海龙几人比较有眼色，急忙闪开一条道。 江德贵大步走到江林面前，仔细打量几眼，不禁感慨道：“在山上两天两夜，居然没一点事，奇迹啊！” “是我运气好，没有遇到猛兽！”江林看着老太太，说道：“只不过，我刚离开两天，就有老妖婆兴风作浪，来欺负俺娘！幸好我回来的及时！” 江德贵明白江林指的是谁，便问老太太，“是谁欺负你的大儿媳妇？你知道吗？” 老太太鼻子都快气歪了，这小畜生竟先倒打一耙，冷哼道：“他在骂我！” “队长，翠娥家有豹肉，我来要点肉吃，你说我有错吗？翠娥不孝顺我也就算了，现在江林也骂我！反倒说我欺负他娘！纯属胡说八道！” 老太太的嘴跟机关枪似的，继续说道：“别让江林转移话题，先让他把拐骗人家小姑娘的事情讲清楚！” “这闺女真漂亮，跟仙女似的！” “是啊，方圆百里也找不到这么好看的女娃！从哪儿带回来的？” “大林子，她是谁啊？你给大家介绍一下吧！” …… 有人夸赞关灵，也有人让江林解释。 老太太再次加了一把火，“最好如实交代你的罪行，再把小姑娘送回去！不然，她的家人要是找过来，你是要坐牢的！” “大家安静一下！”江德贵环视一眼，沉声道：“江林是啥样的人，大家心里都清楚！让他来给大家解释。” “大林子，到底怎么回事？” 祁翠娥从屋里出来，看了眼老太太，居然举报自己的亲孙子，也太恶毒了，“儿子，你实话实说！避免别人怀疑你！” 江林点点头，“我给大家介绍下，她叫关灵！生活在大山深处，父母遇害，无依无靠，而且又受伤！考虑到他的安全，我就把她带了回来！不要听居心叵测之人瞎胡说，不存在拐骗！” 江德贵自是相信江林，突然带一个大姑娘回来，难免引起流言蜚语。 “关……关灵是吧，你是不是受到威胁？或者被骗了，他是这里的生产队长，不要怕，如实说出来，他会替你做主！”老太太心有不甘，她不相信江林的话。 “没错，你得打消大家的猜疑！不然，有人会把拐骗妇女的屎盆子扣在江林头上！”江德贵对老太太心生不满，哪有害自己孙子的，她就能干得出。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关灵身上，等待真相。 祁翠娥却有点紧张，生怕关灵说了不该说的。 江林云淡风轻，冲关灵点头。 “我的父母惨遭杀害，就在恶徒即将杀我时，是江林救下我，我没有亲人了，无家可归，所以，以身相许……” 江林急忙打断，“这一段可以省略！” 然而，关灵好像没听见，继续道：“没有江林，我就是死了！而且他非常优秀！我喜欢这样的男人，心甘情愿跟他下山，我愿意嫁给他！” 众人得知真相后，都同情关灵的遭遇！还指责老太太不该恶意污蔑江林。 老太太气得浑身哆嗦，江林的命为啥这么好，她眼珠微转，对关灵道：“算命先生说他是天煞孤星，不管谁嫁给他，都有可能被克死！” 关灵自然不信，“无论他是什么样的人，我都嫁给他！” 老太太依然不甘心，“他出生第二天克死爷爷，然后，又克死他的小姑和父亲！下一个指不定克死谁！” 祁翠娥怒了，“大林子是你的亲孙子！你想毁掉他吗？” “我说的是事实！大家想一下，我说错没！”老太太心道这就是得罪她的下场。 江林紧握拳头，如果这老婆子不是他奶奶，他一定会揍她。 关灵突然开口，“我不相信，也不在乎，都是巧合罢了！” 老太太还想发难，只见江林冲雪豹一挥手，低声道：“把老妖婆赶去！” 小猞猁像是听懂了号令，一跃而起，直接扑向老太太。 啊…… 老太太一声惊呼，朝后倒去，江德贵原本能够扶住她，但是没有这么做，而是侧身躲开。 扑通一声，把老太太摔得嗷嗷直叫，并且大声斥责身后的人为啥不扶她一把，其他人气得直哼哼，心里暗骂活该。 小猞猁没有罢休，咬着老太太的棉衣往外拖。 “翠娥，快把你家大猫叫走！它要咬死我啊！”老太太不知所措，急忙向祁翠娥求助。 祁翠娥明白，她跟老太太是婆媳关系，这一点永远无法改变，不能做得太过分，她冲江林使个眼色。 江林会意，上前抱起小猞猁，“你做得非常对！以后无论是谁擅自闯入咱家，就狠狠咬！” 其他人听闻，下意识后退。 “大家都知道咋回事了！都散了吧！”江德贵从中打圆场，“大林子刚回来，别影响他休息！” 顷刻之间，只剩下老太太，等着别人扶她起来呢，哪成想没人搭理她。 “还不走？雪豹，下去吧！” 小猞猁听话地从江林怀里跳下，呲牙咧嘴地冲老太太吼叫。 老太太一下子变得麻利了，从地上爬起，指着江林道：“这样对我，你会遭报应的！” 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江林深深呼口气，当发现关灵怔怔地看着他，苦涩地笑道：“让你看笑话了！” “虽然她是我亲奶奶，但是对我家一点都不好！刚才你也看到了！” “对不起，是我给你带来麻烦！”关灵歉意的说道。 “关灵，进屋说话，外面太冷！”尽管跟关灵接触时间不长，但不顾自己的名节，极力袒护江林，仅是这一点，祁翠娥已喜欢上她。 “姐姐，给你奶糖，可甜了！是哥哥买的。”江绵绵递给关灵一块奶糖，但关灵没有接，直到江林让她收下， 祁翠娥做的午饭非常丰盛，红烧肉，凉拌豹肉，炒鸡蛋，还给每人下了一碗面条。 关灵都惊呆了，不是说他家穷得叮当响吗？原来穷得只剩下肉了。 “闺女，看你瘦的，多吃点！”祁翠娥不停地往关灵碗里夹菜，江绵绵羡慕地嘟起小嘴。 几人正在吃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阿姨，江林回来了吗？” 江林神色微微一变，心想她这个时候怎么来了。 第98章 自惭形秽 祁翠娥也是微微一怔，看向儿子，说道：“别坐着了！你去瞧瞧。” 等有时间了，她要跟儿子聊聊，不允许他玩弄感情。 江林会意，起身朝外走去。 只见路丹丹站在大门口，没有进院。 “你上山两天没回来，谣言四起，都说你死在山上了！”路丹丹没了以前的那种热情，看着不太高兴。 “身为朋友，我和白柔都很担心你！” 江林笑了笑：“这次我去的比较远，但没有遇到危险。” 路丹丹朝院里瞟了一眼，“听说你带回一个美若天仙的媳妇！是真的吗？” 其实到目前，在白柔和关灵之间，江林还没有决定选择谁，如果承认关灵是他媳妇，路丹丹回去后肯定告诉白柔，因此，有些为难。 “确有此事，在山上遇到的，她的父母遇害，家里没了亲人！” 路丹丹脸色多了一丝笑意，“不是你媳妇啊！能让我看看她吗？” 江林轻轻摇头：“现在不方便，改天吧。” 居然不让看，路丹丹撇撇嘴，又道：“你家住不下吧？那她住哪里？” “不用你操心，有地方住！” 没看到江林带回来的女孩，路丹丹有些不甘心，“看一眼也不会少块肉！回去我咋给柔柔说啊……” 突然，她望向院里，神情凝固，目光呆滞。 “我……我先走了！” 而后，匆匆离去。 这时，关灵走过来，好奇地问道：“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走了？” “是下乡知青！”江林没有过多解释，回屋继续吃饭。 祁翠娥开始为安置关灵发愁，不知道该让她住哪个房间？要是和自己住一间，那张大炕睡四个人会比较拥挤，唉，房间太少了。 路丹丹火急火燎地回到知青点，白柔正坐在床上看书，见她脸色不好看，疑惑地问：“谁惹你不高兴了？” “除了江林还能有谁！我看见那个女孩了！”路丹丹气呼呼地坐在炕上。 白柔微微抬眸，眼中闪过一抹紧张，“两人啥关系？” “那女的没了亲人，无家可归！所以，跟江林回来了！可是……” “怎么支支吾吾的？你倒是说啊。” 路丹丹端起茶缸子，一连喝了两口水，说道：“那女孩真漂亮！我都自惭形秽！” 白柔猛的一怔，眼中闪过一抹异色，能让路丹丹夸赞，绝对不是一般的美女。 如果江林跟一个大美女长期相处，万一把持不住……，白柔陷入沉思。 “柔柔，你给我出个主意！江林拒绝我，又找一个，我……我没法接受！”路丹丹急得揪头发。 良久，白柔淡淡道：“人的命天注定！就比如我们，谁能想到被下放到农村！” “江林不是那种随便的男生，他有自己的主见！今后和谁在一起，娶谁为妻，完全是他自己的选择！” 路丹丹愣了下，不认同她的观点，“你不喜欢他，当然这么说了！我放不下他，还是想争取！” 白柔放下书，思索片刻后说道：“那好，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愿意在这儿生活一辈子吗？想清楚再说！” “当然不愿意！这里虽然风景不错，但实在太穷了！”路丹丹想都没想，便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再者说，天天干的都是脏活累活！哪有城里好啊！我爸爸已经承诺，只能回到城里，安排我到邮电局上班！” 不难看出，她对未来充满憧憬。 白柔嘴角微扬，“你知道江林的心思吗？他只想守在家人身边，从未想过进城！你们两个不是一路人！” “谁不想进城找一份安稳的工作！拿着高高的工资，过着吃穿不愁的生活！江林没出过大山，更没去过大城市，不知道城市与农村的巨大差距！”路丹丹脸上多了些自信，继续道：“我能给江林安排工作！迟早会说动他。” “可是，那女孩的出现，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我担心她把江林的魂勾跑！唉……” 白柔沉默不语，目光呆滞地望向窗外，那个女孩究竟有多美？竟让路丹丹自惭形秽，她也想一睹芳容。 另一边，老太太将江永立和江永昌夫妇叫到家中，四人都一脸困惑，脸色难看，是谁惹到了她？ “娘，你怎么了？”江永立忍不住问道。 江永昌附和道：“是谁让你不高兴，说出来，我和二哥帮你出气！” 何春妮嘲讽道：“除江林外，谁敢惹她！” “那个小畜生，竟让他家大猫咬我！害我摔倒，也不知道尾巴根断了没！哎哟，疼死我了！” 老太太躺在炕上，哼哼唧唧，一副要死的样子，“翠娥那贱人，平时温顺，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现在也敢吼我！” “咳咳，你们兄弟两个，不管用什么办法，必须把那只大猫给我弄死！把头剁掉，扔到他家里！” “江林手上有枪，怎么弄死啊？”何春妮眉头微挑，“别让永昌去，我可不想变成寡妇！” 老太太瞪了她一眼，冷声道：“就算拆了他家房子，江林也不敢开枪！” 江永立的妻子尤凤娟笑道：“不就一只大猫嘛，我有办法轻松搞定！” “二嫂，什么办法？”何春妮迫不及待想知道，江林那么狠，她不想自己的丈夫冒险。 都看着尤凤娟，等着她开口。 “其实很简单！投毒……” 她说了一遍，几人听后连连点头，都觉得是个好主意。 …… 吃完饭，祁翠娥烧了热水，供关灵洗澡。 而江林回到房间，继续翻译军事杂志，因耽误两天，必须抓紧时间完成。 由于太过于专注，甚至没注意到祁翠娥进来。 “大林子，你认识英语？”祁翠娥看着英文杂志，暗自吃惊，儿子居然能翻译成汉语，要不是狠狠掐自己一把，还以为是幻觉。 江林吓了一跳！走路咋没声呢？笑着搪塞道：“我是看着坦克胡乱写的，那密密麻麻的英语单词，要是能看懂就好了！” “娘，你有事吗？” 祁翠娥倒是没放在心上，愁眉不展，道：“等下先让关灵睡我屋吧！晚上再说。” 她一声轻叹，退了出去。 傍晚时分，江芬芳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怀里抱着小猞猁。 “哥，雪豹快不行了！” 江林眉头微皱，疑惑地问：“它怎么了？” “我和它大门外玩耍，就变成这样了！”江芬芳几乎快哭出来，“会不会死啊。” 江林接过小猞猁，发现它口出白沫，四肢抽搐，还散发出一股刺鼻的农药味。 第99章 雪豹中毒 不好，雪豹中毒了！ 在家门口怎会中毒呢？ 江林急声问道：“谁喂它吃啥东西没？” “没看见。”江芬芳摇了摇头。 江林知道现在不是调查原因的时候，抢救雪豹才是当务之急。 立即吩咐道：“快去弄一盆肥皂水！端到院里！” 雪豹还在痛苦挣扎，为防止被咬伤，江林将它的四脚捆住，抱到院里。 “怎么了？”祁翠娥正在洗衣服，疑惑不解。 “雪豹中毒了！”雪豹有灵性，而且又听话，无论如何也要救活它。 “咋会中毒？”祁翠娥已把雪豹当成家里一分子，也顾不得洗衣服了，急忙上前帮忙。 江芬芳办事也挺麻利，很快端来肥皂水，江林掰开雪豹的嘴，祁翠娥用茶缸子往里嘴里灌。 大概是肥皂水不好喝，雪豹不停地挣扎。 看得一旁的江芬芳掉眼泪，劝道：“雪豹，你快喝下，不然会死的！” “芬芳，帮我按着点！”雪豹挣扎得太厉害，江林两只手掰着它的嘴，没法控制它的身子。 关灵从屋里走了出来，她这一觉睡了四五个小时，如果不是被吵醒，能睡到明天。 她皱着眉头问：“江林，你们在干嘛？” “在给雪豹洗胃！它中毒了！” 关灵一听，也快步上前帮忙。 现场气氛非常紧张，能否救活雪豹，难以预料。 几分钟后，雪豹吐出大量带有农药味的呕吐物。 祁翠娥喃喃道：“家里没有农药，怎么中毒的？” “娘，继续！胃需要多洗几遍，兴许还有救！”江林一心想着救雪豹，说道：“至于中毒的事，我会查清楚。” 如法炮制，又催吐几次，雪豹已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不能动弹。 能否脱离生命危险，只能耐心观察，那就看雪豹的造化了。 “哥，雪豹好像昏迷了！”江芬芳抹着眼泪，伤心难过。 最近以来，她带着雪豹抓野鸡野兔，无形中已经产生了感情。 江林深呼一口气，这才向江芬芳了解情况，“雪豹有没有离开你的视线？吃什么东西没？你好好想一下。” 不会平白无故中毒，定有原因。 当然，不排除人为投毒！ “我和绵绵在门口玩，哦，卫振来过，雪豹要咬他，把他吓跑了！” 江林目光微凝，估计问题出在这儿，问：“他有没有丢吃的给雪豹？” “有的，雪豹追了好远，我看见卫振扔给它东西了，没看清楚是什么，我没当回事！不大会，雪豹就开始吐白沫。” 江芬芳的声音陡变，“肯定卫振投的毒！” “那孩子咋这么歹毒？”祁翠娥问道：“确定雪豹没有去过其他地方？” 她还是有些不信江卫振干出这种事。 江芬芳表示没有，语气十分坚定。 “不用再查了，就是他干的！”江卫振应该想不起来毒杀雪豹，定是受人指使，上午时候，雪豹刚把老太太扑倒，下午就遭到投毒，说明幕后凶手是她。 “绵绵呢，怎么没看见她？”江林问道。 “去玩了！”江芬芳应声。 天色渐渐黑下来，祁翠娥忙着做饭，关灵和江芬芳看着雪豹，江林走出家门。 竟敢投毒，可不是小事情，说不定哪天敢对他家下毒！江林的忍耐已到极限，老太太三番两次找事，而且手段越来越卑鄙，马上就没底线了。 首先，他要找的是江卫振，于是直奔江永立家。 大门敞开着，江林径直走了进去。 他冷声喊道：“卫振呢，出来！” “没在家，找他干啥？”尤凤娟从屋里走出，神色不悦，语气比较冲。 “他在哪儿？我有事找他！”江林没说明原因，因为不确定她是否有参与。 “出去一下午了，还没回来，有事跟我说！没事赶紧走！我还要做饭。”尤凤娟表现得极不耐烦。 江林转身就走，江家屯不大，想要找到江卫振不是难事。 就在这时，江卫振悠哉地回来了。 尤凤娟神色略显紧张，急声提醒，“江林有事找你，不要乱说！” 江林猛地瞪她一眼，又把目光落在江卫振身上，他强行压制着怒火，生怕一怒之下把人打死，“卫振，你为啥要毒死俺家雪豹？” 江卫振明显愣了下，随即撇了撇嘴，“我没有！” 尤凤娟紧张地捏着衣角，被江林揍过，对他有所忌惮，“雪豹是啥东西？” 她只知道江林家里有只大猫。 江林微愣，道：“大猫！” 尤凤娟身子微颤，愤然道：“江林，你故意找茬是吧？你家大猫死不死跟卫振有什么关系？” 江卫振也拒不承认，“不要诬陷我！否则我跟你急！” 他比江林小一些，以前经常欺负江林，由于江林怕二叔江永立，以致每次跟堂弟发生冲突，他都不敢还手。 所以，江卫振天真的以为江林害怕他，加上骄横跋扈的性子，昂着下巴，一副不爽的样子。 江林了解这个堂弟，别看平时不爱说话，却一肚子坏水，如果不用特殊手段，他不会承认。 想到这儿，江林踏步上前，抓住他的裤腰，直接将人举过头顶。 “你要干嘛？放我下去！” 反应过来的江卫振，手舞足蹈，失声尖叫。 尤凤娟也吓坏了，想冲上去，江林冷喝道：“你敢过来，我摔死他！” 这样一来，吓得尤凤娟不敢上前了，大声吼道：“江林，你敢伤害卫振，我跟你拼命！你二叔也不会放过你！” 江林不以为然，“我胳膊快没力了！卫振，你不要心存侥幸，我没有十足把握，不会来找你！” “你丢给雪豹的食物，芬芳都看见了，只是没当回事，她认为你心肠没有那么恶毒！才掉以轻心！” “只要说出你的动机，为什么这么做！虽然你是投毒的凶手，但可以从轻处理！否则，不用我说了吧。” 江卫振神色复杂地看向母亲，后者冲他摇头，意思千万不能说。 “不承认是吧？行！” 扑通，江林直接把人摔在地上。 这一下可不轻，江卫振眼前发黑，觉得随时都能睡过去，真摔啊，想不到江林变得如此凶狠！ “你等着，非让俺爹扒了你的皮！再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江卫振眼里流露出恐惧之色，不知道还会怎么揍他。 “瘪犊子，竟敢摔我儿子！” 尤凤娟怒不可遏，直接扑向江林。 江林毫不犹豫地一脚踢出，尤凤娟惨叫着倒在地上。 下一秒，江林摸出黑星手枪，另只手揪住江卫振的头发，枪口直接捅进他嘴里。 第100章 江绵绵失踪 江卫振彻底傻眼了，有必要用枪吗？一个激灵，棉裤尿湿了。 “把……把枪……拿开……” 他向江林哀求，虽然囫囵不清，但是能听出大概意思。 “儿子，不用怕，他不敢开枪！”尤凤娟反而冷静下来。 江林却说道：“你那么着急，难道是你指使他干的？” “你要是有种，放开卫振，开枪打我！”尤凤娟认为江林只是吓唬人，跳得更来劲。 江林看着江卫振，冷笑：“你是她亲生的吗？你随时可能被枪打死，她却毫不在意，还有意激怒我！” “不好，我的手指开始发抖了！总想扣动扳机！” 江林懂得人性，无论是谁，都不想死，江卫振也一样，在被枪指着的情况下，估计早被瞎蒙了！ 果不其然，江卫振不停地点头！ 江林这才把枪拿开，“说吧，为何对我家雪豹投毒？” 江卫振哇哇大哭，“娘，你想害死我啊！” “哭什么哭？没出息！”尤凤娟不禁怒骂，老大家的儿子越来越优秀，而自己的儿子就是一个怂包，心里难以接受。 “哥，小心走火，你把枪拿开！我……我承认是我投的毒……” 没等江卫振说完，尤凤娟厉声制止，“不是你做的，不要承认！” “枪没顶在你头上，你当然不怕！”江卫振哭道：“哥，是俺娘让干的，有事你找她！” 真是废物！尤凤娟气得不行，早知道儿子这么没出息，小时候就该溺死他。 居然是二婶的主意，江林转头看向尤凤娟，“为何这么做？” 事到如今，尤凤娟没法抵赖，说道：“都是你奶奶指使的，你去问她吧？” 啪。 江林一巴掌抽在江卫振的脑袋上，后者一头雾水，为何又打他，但是不敢问。 “投毒是谁的主意？”啪，江林又给江卫振一下。 江卫振缩着脖子，脑壳翁翁的，下手太重了，是往死里打啊！ “哥，别打了，我告诉你！你是不是让大猫咬奶奶了？她非常生气，然后逼着我爸他们把你家大猫弄死！” “下毒是俺娘的主意！真正的凶手是奶奶，俺们只是帮凶！” 尤凤娟连忙附和，“没错，是你奶奶逼的！这件事错在你身上，你不该让大猫咬她！” 事情败露，都推到老巫婆身上，把他江林当什么人了，迈步朝尤凤娟走去。 “二婶，连下毒这么恶毒的事你都能想出来，看来你骨子里坏透了！” “站……站住，你要干嘛？” 尤凤娟本能地连连后退。 江林突然停下，就算打尤凤娟一顿有什么用？以后甚至会变本加厉，必须想个万全之策，才能彻底消除威胁。 他收起手枪，“二婶，看在你是被老巫婆逼迫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你替我捎句话给她！要是想下去找我爷爷团聚，让她继续作妖！” 江林转身走了。 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江卫振缓缓站起，咬牙道：“有他难过的时候！” 忽然之间，他完全变了一个人！ 尤凤娟眨了眨眼，儿子不会吓傻了吧？刚才都吓瘫了，还敢放狠话。 她指着儿子的脑门，恨铁不成钢地喝斥：“你啊，能有江林一半出息就好了！” “娘，你没有发现问题？”江卫振的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吓尿了又如何？江林家马上就会鸡飞狗跳，鸡犬不宁！ “是有些奇怪！自从他上次昏迷醒来！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但变得会打猎，还会医术！更重要一点，变得凶残！六亲不认！还招女孩子喜欢。” 尤凤娟皱着眉头，继续说道：“居然又从山里带回一个，听说老漂亮了！你奶奶说他是天煞孤星！咋看咋不像！好运都落到他头上了。” 江卫振嘿嘿笑道：“对，他是天煞孤星！下一个被他克死的是绵绵！” “但愿吧！看江林能神气多久！儿子，最近别招惹他，等着吧，会有人收拾他！” …… 江林刻意从老太太家门前经过，还停留几秒，老巫婆坏得狠，要是打她吧，落得大逆不道，要是放过她……，是不可能的事。 雪豹招惹她，就要弄死雪豹，下一步，是不是要弄死他啊！ “哥，你见到绵绵没？” 江芬芳匆匆跑来。 江林微微一怔，问：“还没回去吗？” “是啊，都问一遍了，没人看见她！娘都急坏了！我去西头看看！”说完，江芬芳朝飞奔而去。 小丫头能去哪儿？以往回家挺早的，想着在谁家玩呢，江林没放在心上。 快到家时，看见关灵站在大门口，正在东张西望。 “江林，阿姨和芬芳都去找小妹了！这么晚还不会回来，会不会出事了？” 直到此时，江林才意识到不对。 “你守在家里，我去找人！”江林直奔孙海龙家家，到的时候，一家人正在吃饭。 “林哥，今晚你好好休息，不用巡逻！”孙海龙坏笑着压低声音，“晚上少弄几次，别到明天站不起来！” 江林瞪他一眼，“别吃了，立即发动所有人帮我找绵绵！” “绵绵怎么了？”孙宝山好奇地问。 “到现在还没回家！也没人看见她！” “怎么不看好啊！要是遇到土匪或者野兽之类的，岂不完了！”孙宝山放下碗，“海龙他娘，快帮忙找人！” 不大一会，几乎全村的人都在寻找江绵绵，江卫振也加入了寻找队伍。 可是，依然没发现她的踪迹。 江林家中，大家聚在一起商量，江德贵沉声道：“家里有孩子的，抓紧时间回去询问孩子是否见过绵绵！这个很重要，一定要问仔细！” 祁翠娥无力地蹲在地上，双手抱头，急得流泪，“等那死妮子回来，俺非揍她不可！” “娘，都怪我，是我没看好小妹！若不是雪豹中毒，也不会丢下她不管！”江芬芳泪流满面，深深自责。 “没人看见她，说明有问题！”孙二蛋提醒一句，“如果她和别人一起玩，不可能没人见过她！” 江林稳了稳心神，难道绵绵的失踪也跟老太太有关系？ “我认为绵绵失踪，极有可能是下毒者所为！”一直没说话的关灵突然开口。 “下毒？下什么毒？”众人一脸困惑。 江林夺过孙二蛋的手电筒，对孙海龙道：“带几个人，跟我去救人！” 孙海龙一招手，几名年轻人立刻跟了上去。 第101章 寻找江绵绵 在江林看来，定是老太太派人把江绵绵藏了起来，因此，带人冲进她家里。 屋里还亮着煤油灯，老太太正准备上床睡觉，房门被撞开。 是谁吃了火药？大晚上的来干嘛？不知道敲门吗？她刚想骂人，当看清楚是江林，心里陡然一沉，估计来讨要说法的。 因为她已知道江林去二儿子家闹事，而且尤凤娟母子都已招供。 她还纳闷呢，江林为何不来找她！结果现在来了，还带着一群人，顿时面沉似水，“大晚上的，你带人来干啥？” 江林怒视着老太太，越看越恶心，冷声道：“你指使尤凤娟母子毒杀我家雪豹的事暂且不提，绵绵在哪儿？把她交出来！” 老太太愣了下，呵斥道：“绵绵从不来我这里，你找错了地方！” 为了找江绵绵，全村的人几乎都出动了，那么大的动静，老太太自然知道，只是没想到江林来找她要人。 “我再问一遍，你把人藏哪儿去了？” 如果老妖婆不是他的亲奶奶，早就大耳刮子扇她了，江林眼里近乎喷火，拳头都快握碎了。 绵绵胆小，肯定吓坏了！说不定正在哭着找妈妈呢。 “你要是知道，赶紧说出来！大家都很着急！”孙海龙感到困惑，老太太因摔伤，走路都费劲，想要神不知鬼不觉把江绵绵弄走，不太可能，江林为何咬定是她把人藏了起来。 石头也劝道：“奶奶，林哥一家都急坏了，虽说你们之间有点矛盾，也不能拿绵绵撒气，她那么小，还不懂事。” 老太太气得直跺脚，怒喝道：“我不是说了，她不在这儿！” 老太太的话，江林一个字都不信，怎样才能让她开口？突然眼前一亮，把她的宝贝疙瘩都砸了，不信不说实话。 他威胁道：“如果你不说，我把你家里物品全都砸了！” 说话间，抄起茶缸子，狠狠摔在地上。 紧接着，他抄起老太太的拐棍，声音冰冷，“我没时间耗着完！要么说出绵绵的下落，要么我把你家砸了！” “海龙，快去把德贵叫来，就说江林在我家里打砸闹事！” 老太太不知所措，毕竟江林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好啊，最好把公安也叫来，连投毒的账一并追究！” 江林扬起拐棍，敲在桌子上，煤油灯差点歪倒，老太太担心给敲碎，急忙拿起，“疯了，你真疯了！大家都记住，江林打自己的亲奶奶，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孙海龙一行好像没听见，没人搭理她。 江林把目标瞄向大铁锅！大步走去。 “你还想干啥？”老太太追了过去。 “把锅砸烂，看你用什么做饭！”江林抡起拐棍，即将落下时，老太太冲上去挡住，“我真的没见过绵绵！” 江林皱起眉头，莫非跟她无关？ 就在此时，一个人跑过来喊道：“大林哥，我看到绵绵了！” 江林转头看去，只见孙海州气喘吁吁地跑来，他扔掉拐棍，上前抓住对方的肩膀，压制着激动的心情，急声问：“人……人在哪儿？” 殊不知，听说看见他小妹的时候，紧绷的心弦稍微松下来，江林急不可耐地想知道。 “卫振带着绵绵朝山脚下去了！”因江林的手劲太大，孙海州痛得直咧嘴。 “不会吧，我问过卫振，他说没见！还帮忙找人呢！”孙海龙摇摇头。 “什么时候？在哪儿看见的？”江林的一颗瞬间如坠冰窟，如果绵绵真被江卫振带走了，凶多吉少。 另外，说明江卫振并不是像表面上那么懦弱！而且富有心机。 “事关绵绵的安危，可不是闹着玩！海州，不许撒谎！”孙海龙提醒一句，避免孙海州犯傻。 孙海州不高兴了，“我没撒谎！大林哥，我真看见他们了！” 江林郑重点头。 老太太一声冷哼，“问一个傻子，他知道啥？” 江林瞪她一眼，孙海州只是智力低点，哪里傻了？ “我从山下回来看见的，卫振抱着绵绵走的是小路！” “去卫振家！”江林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江卫振家跑去。 其他人跟在后面追。 顷刻之间，只剩下老太太，她站在原地发呆，卫振不会把绵绵弄死了吧？她急忙捡起拐棍，跟着往外走。 再次来到江卫振家，江林不由分说，直接冲进屋里。 江永立刚回来不久，妻子尤凤娟正在向他告黑状，添油加醋地把江林打她和儿子的事讲述一遍，然后，扯到江绵绵的失踪，二人都认为是老太太找人干的，正准备去询问她，江林带人来了。 那杀气腾腾的样子，吓到了尤凤娟，不解道：“不是给你说了，老太太是主谋，你又来干什么？” “大林子，不就一只猫吗？听说没有毒死！你打了你二婶和卫振！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却没完没了！”江永立板着脸，挽起袖子。 “卫振呢？”江林的声音微微颤抖，不知绵绵是生是死，万一……，他不敢往下想。 “他帮忙去找绵绵了，还想怎么着？”尤凤娟厉声喝斥。 江林闯入里间，把屋里搜了一遍，没有找到江卫振，他指着尤凤娟道：“你们一家最好保佑绵绵平安无事！” “分开行动，寻找卫振！” 在江林指挥下，分成四组，以江卫振家为中心，朝周围搜寻。 “海龙，你去趟我家，把情况告诉德贵叔，我和海州去山脚下寻找！” 在做出明确安排后，江林带着孙海州奔向山脚下。 “大林子，找到绵绵没？” 今晚巡逻的是江明亮一组，他抱着猎枪站在木屋旁边，远远地看见江林，可能大家不信，七十年代的月亮又圆又亮，比二十一世纪的路灯还亮。 “没有，你看见卫振没？”可能是在军队锻炼的吧，越是遇到困难，江林越出奇的冷静，因为长白山那么大，不能漫无目的的寻找，只有问卫振，才能在最短时间里找到人。 “他没来这边！”江明亮应道。 畜生，估计躲了起来。 但凡绵绵有个三长两短，不但是他，包括幕后凶手也别活了。 江林一拍脑门，怎么忘了追踪脚印，“海州，你知道卫振经过的地方，快带我去！” 孙海州答应一声，和江林朝右前方跑去。 第102章 在山洞里找到江绵绵 难道发现了线索？江明亮瞥了一眼大山方向，心想离开一会应该无妨，便跟了上去。 很快，发现了一个新鲜的脚印，由于这里平时很少有人来，根据脚印的大小，基本可以确定这是江卫振的。 他迅速沿着脚印前行，速度之快，江明亮和孙海州小跑着都跟不上。 片刻之后，追到山上，这里的脚印更加清晰，既有上山的，也有下山的。 难道把绵绵扔山里了？如果还活着，应该能找到回家的路！可是在雪上，没有发现她的脚印。 他惴惴不安地朝山上爬，翻过一座山坡，是一大片树林，上次那头野猪就是在这儿被打他打死的。 一旦进到林子里，容易迷路，除非沿着脚印返回。 他回头望去，没有看到孙海州和江明亮，估计他们没跟来，如是想着，于是加快了脚步。 穿过林子，江林用手电筒朝前方照了下，他曾经来过，前方有个山洞，因为害怕里面有野兽，没敢进去过，当然，说的是原主，是江林穿越过来之前的事。 那个畜生不会把绵绵丢山洞里了吧？他深呼一口气，继续前行。 扑通。 一个不小心，脚下一滑，趴在地上。 他马上爬起，继续朝山洞方向跑去。 正如他猜测，脚印走向山洞方向。 江林体力不支，连续摔了几跤，终于来到洞口，脚印也是到这儿没了。 他想抹去额头冷汗，不知何时已结成冰。 使劲喘了几口气，没急着进去，害怕看到不想看的场景。 如果绵绵在里面，为何没有哭声？也没有从里面出来的脚印，恐怕…… 江林心一横，迈步走了进去。 他用手电筒快速照了一圈，没有绵绵的踪迹。 洞穴不太大，但里面比较深，看不到尽头。 一颗心再度提到嗓子眼，江林大声呼喊，“绵绵，绵绵，你在哪里？不用怕，哥哥来接你回家！” 然而，不管他怎么喊，除了回音，没有其他声音。 他快步往里走，不放过任何角落！ 这个山洞像一座隧道，走不到尽头，越走越窄，好像朝下去的！ 他弓着身子走了将近十多分钟，空间又渐渐变大。 山洞蜿蜒崎岖，看着不像人工凿出来的。 “绵绵！你在哪里？我是哥哥啊！” 江林喊了一路，嗓子都喊哑了！ 扑通。 他无力地坐在地上，难道是卫振又把绵绵带走了？不然，怎么找不到啊！ “绵绵，我是哥哥，你快出来吧！我……我找不到你！” 他的眼睛模糊了，才意识到早已泪湿双眼，抹去泪水，晃晃悠悠爬起，踉跄着继续寻找。 “绵绵，小妹，你在哪儿，哥哥来找你了……” “哥哥，我怕……” 突然一道微弱的声音传来，江林脚下一顿，刚才是幻觉吗？ “哥哥，是你吗？” 这次江林听得清楚，手电筒朝声源照去，只见一个小女孩战战兢兢地走出来。 是小妹！江林的眼睛瞪得滚圆，担心是幻觉，使劲地揉了下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江绵绵，随即冲过去将她抱起，“臭丫头，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江绵绵伸出一只脏兮兮的小手，摸着江林的脸，然后，哇一声大哭。 “哥哥，卫振哥是坏蛋！是大坏蛋……” 江林心疼地摸着她的脑袋瓜，“告诉哥哥，你怎么在这儿？” 江绵绵这才止住哭声，“卫振哥说你在山下打猎，带我去找你！他抓我脖子，我出不了气！” “然后呢？”江林追问道。 江绵绵像是在回忆，说道：“不知道，我醒来太黑了，找不到卫振哥，我害怕！” 虽然表达不够详细，但江林已知道来龙去脉，是江卫振以找他为由，将绵绵骗走，然后，将她掐昏迷！丢入山洞里。 是绵绵自己醒过来的，因为啥都看不见，恐惧之下跑到了这里。 该死的江卫振，简直丧心病狂！ 他的动机很明显，掐死绵绵，丢入山洞里。 “你要牢记，除了咱娘，你二姐和我外，不要相信任何人！不要跟任何人走！”江林背着绵绵往外走。 直到走出山洞后，才感到呼吸顺畅。 “哥哥，我困了，想睡觉！”江绵绵有气无力的说道，然后，趴在江林的肩膀上。 “睡吧，一会就到家！”江林安慰一句，沿着原路返回。 刚走出那片树林，一道声音传来，“大林子是你吗？” 是江明亮，江林应了一声，跟江明亮来的还有孙海州。 “找到就好，绵绵没事吧？”江明亮用手电筒照了下江绵绵，惊呼道：“咋流鼻血了？” 江林扭头一瞧，江绵绵已经睡着，脸色惨白，鼻血流了出来，怎会这样？ “咦？她手里拿的是什么？还会发光呢！” 在江明亮提醒下，江林这才注意到绵绵手里握着一块石头，亮晶晶的，还泛着荧光。 孙海州说道：“绵绵睡着了，我帮她拿着吧。” 江林也没多想，将石头交给了他，孙海州好奇地打量着这块石头，爱不释手。 “绵绵怎会跑到这里？”虽然江明亮已猜到原因，但想听江林亲口说出来。 “是卫振把她掐昏迷，丢到山洞里，是绵绵命大，否则……”江林没有往下说，他在思索怎么收拾那个小畜生。 “那小子怎么敢呢？居然蓄意杀害他的堂妹！禽兽不如的东西！表面上看着老实巴交，咋这么坏呢！”江明亮同情绵绵的遭遇，同时感到后怕，因为他的大儿子经常跟江卫振一起玩，以后得离他远点。 江林沉默不语，因为江卫振已被他列入死亡名单！ 至于让他怎么死，还没想好。 如果交给张中华，估计判不了几年，况且江卫振还是未成年人，所以，他要采取自己的手段。 山脚下，几十号人都在等着。 祁翠娥抱着绵绵嚎啕大哭，“都怪娘没有看好你！让你陷入危险！” 江芬芳也不停地抹眼泪。 “大林子，在哪儿找到的，到底怎么回事？”其他人跟江德贵一样，都想知道真相。 “是卫振，先是把绵绵掐昏迷，又把她扔进山洞里！找到他没？”江林扫视一眼，江卫振不在人群里。 “可能知道罪行暴露，藏了起来！搜遍所有地方，都没有他的踪迹！”孙二蛋愤愤道：“这么小就是杀人犯！等他长大还得了！大林子，你千万不要心软，一定要让他坐牢！” “跑了和尚跑不了庙！除非不回来！”江德贵也说道。 “哪怕钻进老鼠洞里，我也要把他揪出来！” 江林希望他藏在山里，就能把他当成野兽处理掉。 第103章 你和嫂子也辛苦一夜吧 江德贵又道：“海龙，你和石头守在卫振家门口，只要他出现，立即抓起来！” 二人答应一声，率先离开。 “大林子，你说两句吧。”江德贵把话语权交给了江林，毕竟大家忙了一晚上，意思让他说句感谢话。 这点人情世故，江林还是懂的，他冲众人深鞠一躬，“大家辛苦了！感谢帮忙！以后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随即说道：“提供卫振线索的奖十块！直接抓到人的，奖三十！” 此言一出，众人眼神灼热，在这个年代，十块钱可不少，况且三十块呢，谁不想拿到奖金啊。 江德贵满意地点点头，“好了，都回去休息吧！” 很快，现场只剩下江林，江德贵和孙二蛋。 江德贵这才说：“平时看不出来，卫振心肠那么坏！等你抓到他，打算怎么处置？” 不等江林开口，孙二蛋怒声道：“才十多岁就知道杀人，这样的祸害不能留下！不然，以后定有人遭他的毒手！” “先抓到人审问后再说。”江林忽然变得平静，让人看不透他的真正想法。 能够做到不形于色，自我调节情绪，孙二蛋暗自吃惊，江林的变化太大，感觉有点不真实。 事实上，越是这样，越说明江林愤怒到极点，会不会把人打死，难以预料。 “都深夜了，各回各家！”江家屯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件，让江德贵感到头痛。 走在路上，他又说道：“卫振是你亲堂弟！发生这种事，着实让人气愤！老太太那么疼他，估计该找你求情了！到时候你怎么做？” “她没脸求我，指使卫振毒杀雪豹的就是她！还有尤凤娟！” 江林强调道：“谁求情都不好使！” “对，就要这么强硬！大林子，我支持你的大义灭亲，为民除害！”孙二蛋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予鼓励。 “唯恐天下不乱，你别添乱了！”江德贵叹了口气，他拉住孙二蛋的胳膊，道：“我有事跟你商量。” 江林告别二人，回到家中，包括关灵在内，都还没睡。 “还没抓到卫振吗？”祁翠娥寒着脸，孩子是她的底线，居然要杀害她的女儿，绝对不可接受。 江林点了点头，说：“他家就在这里，跑不掉的！” “咦，绵绵又流鼻血了！”江芬芳惊呼道。 祁翠娥神色紧张，喃喃道：“以前从未流过鼻血，咋回事啊？难道是被卫振打的？” 江林眉头微皱，绵绵昏迷一段时间，也不知道卫振有没有打她，于是检查她的伤势，除了脖子上有被掐过的痕迹，没有外伤。 他把绵绵叫醒，又问了几个问题，除了流鼻血外，还恶心呕吐，浑身无力，但不发热。 难道被吓着了？江林也无法确定绵绵的病情，只能慢慢观察，兴许明天就好了。 他又看了猞猁，非但没断气，精神比之前好了些许，只是时不时张嘴，一副要吐的样子。 “大林子，让绵绵睡你屋吧，关灵跟我睡。”祁翠娥仔细想过，不敢让儿子跟关灵一个房间，担心发生关系。 再者，万一儿子喜欢的是白柔，到时候就没回旋余地了！ 江林不同意也没用，关键母亲比较保守，不像二十一世纪，大部分都是婚前同居！要是不合适，和平分手，各找各的真爱。 何况，他也不会轻易碰关灵，除非…… 他下意识瞟了关灵一眼，灯光下，给人一种朦胧的美。 “别看了！跟我帮忙去！”察觉儿子的眼神，祁翠娥忧心忡忡，抱着绵绵朝江林的房间走去。 江林抱着雪豹跟了进去，把它放在自己房间里，方便观察。 放下绵绵，给她盖好，祁翠娥压低声音道：“关灵身世凄惨，能看出来是个好女孩！人也漂亮，不要伤害她！” 江林苦笑道：“我伤害她干嘛？” 见儿子没有会意自己的意思，祁翠娥只好明说，“你喜欢谁我不管，但是不能玩弄感情，将来打算娶谁，就跟谁相处！” “还有一点要谨记，结婚之前不能跟对方同房！” 啥思想观念，没办法，生活在这个年代，要入乡随俗。 待母亲走后，江林稳了稳心神，抛出杂念，开始翻译资料，因为明天的事情可能更多。 此时，江永立夫妇站在大门口，东张西望，正发愁呢。 “都怪你没有管好儿子，竟敢害人，还是绵绵！是你指使儿子干的吗？”江永立认为儿子不会平白无故这么做，定是受到指使。 “我只是让他给江林家的大猫投毒，没让他伤害绵绵啊！把人弄死是犯法，跟毒死一只猫的性质完全不一样，是要坐牢的，甚至被枪毙，我会害儿子吗？” 尤凤娟也怀疑，道：“有没有可能是你娘让他干的？这么做不是故意毁掉卫振吗？你快去问问，顺便问下卫振藏在哪儿。” “哼，最好不是你！否则，我饶不了你！”江永立撂下狠话，匆忙离去。 “一个赔钱货，死了又怎样？又不能为江家延续香火！”尤凤娟自言自语，在她看来好像女孩不配活在世上，没想过自己也是女人吗？荒诞可笑。 躲在暗处的孙海龙，留下石头，悄悄跟在江永立身后。 翌日。 江林刚起床，正在院子里刷牙，孙海龙跑来，用怪异的目光打量他，坏笑道：“你一夜折腾多少次啊？眼眶发黑，肯定没睡好！” “你媳妇呢？是不是下不了床啦？”孙海龙满眼羡慕，那么漂亮的女孩子，被猪给糟蹋了。 恰好这时，关灵从屋里出来，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而且神色憔悴，同样是黑眼圈。 他咽了口吐沫，甚至能想象到两人在炕上翻滚的画面，自己啥时候能找个漂亮的媳妇啊？ 啪。 江林一巴掌抽在他的脑瓜上，笑骂道：“满脑子想的都是什么？我跟她不在一个房间。” 孙海龙立马讪笑：“不用解释！从你媳妇走路姿势就能看出来！是用力过猛导致的！” “别跟我胡扯！说正事。”有些玩笑开不得，江林怕关灵听见。 “我和石头在卫振家门前守了一夜！没看见他回来！我认为他进山了！” 江林跟孙海龙的猜测一样，但不排除他去了亲戚家。 “辛苦了一夜，回去休息吧！” “呵呵，你和嫂子也辛苦一夜吧？” 生怕江林揍他，孙海龙撒腿跑了。 “大林子，你快过来，绵绵的手怎么了？” 一声惊呼声突然响起，江林愣了一下，然后跑进屋内。 第104章 绝不饶恕 江林冲进房间，看到绵绵已穿好衣服，正坐在炕上。 祁翠娥仔细观察着她的小手，喃喃自语：“昨天还好好的，咋起了小红点？” 江林神色凝重，看着像过敏，可是只有左手和手腕处有红点，其他地方没有。 大冬天的没有蚊虫之类的叮咬，另外，昨天没有红点，如果是食物或者花粉过敏所致，身体很快会出现红疹，而不是隔了一天才出现。 可是手上没伤口，一时难以确定原因，想到这儿，问道：“绵绵，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卫绵绵摇头，“娘，我饿了！” 只要能吃饭，说明没啥事，祁翠娥这才放下心来。 江林不禁想起那块亮晶晶的石头，目前在海州那儿，应该不是石头的问题吧？ 刚吃完早饭，孙二蛋来了，他告诉江林，一些年轻人为了奖金自发上山寻找江卫振，拦都拦不住，担心他们遇到土匪或者雪原狼，最好的办法让江林撤消悬赏。 江林苦笑：“现在撤消也晚了！那些人听不见！” “如果卫振在山上，不会跑得太远，估计躲在附近几个山洞里！一会儿我准备上山！” “你快去吧，我盯着你二叔他们！”孙二蛋看了关灵一眼，转身离开。 “我跟你一起去！”关灵听见二人的对话，走了过来。 考虑到她在家里没事做，江林没有拒绝。 雪豹经过一夜恢复，已经能走路，只不过，没有进食！可能跟之前的洗胃有关。 江林带上猎枪和侵刀，关灵也背上了自己的弓箭，准备就绪，二人正准备出发时，江永立来了。 他神色憔悴，夜里也没睡好，甚至几乎没合眼。 “你来干什么？”江林没给他好脸色。 “大林子，我来替卫振向绵绵道歉的，他平时那么乖巧，想不到竟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等他回来，我狠揍他一顿！” 江永立的姿态放得很低，不知受谁指点，前来请求原谅他儿子。 江林不可能放过江卫振，冷声道：“如果我把你杀了，再道歉，你觉得有用吗？” “卫振快十六了，竟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恶行！他不配活着！另外，还要查出他受谁指使，一并除掉！你的道歉，我们家任何人都不会接受！” 太不给面子了，江永立眼中闪过一抹冷意，强行挤出一丝笑容，打起亲情牌，“卫振是你亲堂弟！他怎会害绵绵呢，估计是跟她闹着玩的！可能没想到事情闹大，吓得不敢回家了！” “看在你爹是我亲大哥的份上，别追究了行吗？今后我保证他不敢再欺负绵绵！” “自古以来，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他不但对雪豹投毒，还害绵绵！要不是找到她，早死在山洞里了！你回去吧！” 祁翠娥牵着绵绵走来，面无表情道：“卫振对绵绵的所作所为，不可饶恕！” 江永立马上说道：“大嫂，都怪我没有管好卫振，今后一定严加管教！” “好在绵绵没事，你看能不能饶卫振一次？” 祁翠娥面若寒霜，指着江绵绵的手，怒喝道：“手上都是红点，不知卫振对她做了什么！” “他老大不小了，进去蹲几年也好，不然就彻底废了！” 她的态度极为强硬，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大嫂，小孩哪有不犯错误的！大哥要是还活着，肯定会原谅卫振！卫振是他的亲侄子啊……” 江林不耐烦，挥手打断，“行了！居然还有脸说，欺负俺们的时候，想过你大哥吗！” “这……” 江永立老脸通红，现在有求于人，有气也不敢表现出来，愤愤道：“等卫振回来，我打断他的双腿，带他来给绵绵磕头道歉！” 表演一番，他失落地走了。 江林嘴角微狞，说道：“娘，接下来，老太太和二婶该登场了！一定不要心软！或者直接闭门不见。” “卫振可能躲在山上，我和关灵去找找。” 祁翠娥一声轻叹，“要是抓到他，别私自处置，交给公安！” 江林点头，在绵绵脑门上亲了一下，叮嘱她在家里听话，哪知江绵绵说出一件恶心的事，“哥，卫振哥也亲我了！” 江林神色微变，“怎么亲的？” 祁翠娥也紧张起来，生怕卫振对绵绵做了不该做的事。 江绵绵嘟起小嘴，“亲嘴，舌头伸我嘴里！我咬了他！” “他流好多血！” “怎能这样呢？绵绵是他亲堂妹啊！”祁翠娥咬牙切齿，江卫振的坏超出她的想象。 畜生！江林不禁攥紧拳头，仅凭这一点，江卫振不死，天理不容。 “关灵，我们走！” 因太过于愤怒，江林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涌动着难以遏制的杀意。 “绵绵，卫振亲你的事，不要告诉别人！”祁翠娥的顾虑太多，若是传扬出去，以讹传讹，最终会出现多个版本，甚至会说绵绵被卫振玷污了，总而言之，人言可畏。 “娘，我记住了。”江绵绵蹲在笼子旁边，跟小金雕玩耍。 江林和关灵走在路上，招来一道道目光，当然，都是看大美女关灵的。 “你堂弟太坏，太恶毒！留下是个祸患！要是碍于亲情下不了手，我帮你解决！” 江林看向关灵，说道：“杀人跟杀猛兽不一样！你敢杀人吗？” 关灵眉头微挑，“应该没区别吧？只要射中心脏，一样会没命！” 答非所问，江林摇摇头，“你没明白我的意思，你有胆子杀人吗？” “只要是十恶不赦之徒，跟畜生没有区别，杀起来没任何负担！”关灵又补充道：“在山里杀人，没人知道，也没人调查！用不了两天，尸体就会被吃得剩下骨头！” 听上去挺有经验，两人边说边走，不大会来到木屋。 江林扫视一眼，能上山的地方有三处，这边有人值守，江卫振不敢从这边过，估计不会跑太远，那么，只剩下一个地方，就是去救绵绵的那条上山路。 片刻之后，抵达地方，多个脚印清晰可见，孙二蛋说的那群人，应该也是从这儿上去的。 关灵朝江家屯望去，说：“你堂弟从这儿上山的可能性比较大！” “绵绵就是从这里被带上去的！据我所知，附近有三个山洞，他可能就在其中一个山洞里……” 啊。 关灵脚下一滑，向后倒去。 江林眼疾手快，伸手去拉，抓住了她前面的外套，结果二人一同摔倒，江林压在了她身上，右手还按在了一团柔软上。 第105章 畜生，去死吧 两人近在咫尺，嘴唇几乎碰在一起，从嘴里呼出的白气，都喷在了彼此的脸上。 四目相对，江林仿佛忘记还压在关灵身上。 关灵轻咬嘴唇，认为江林会亲她，美眸慢慢合上。 然而，江林反应过来，其实他想不顾一切地亲下去，可是想到母亲的叮嘱，立刻爬了起来。 感到身子一轻，关灵缓缓睁开眼，见江林已站起，心里反而有几分失落，嘟起小嘴，“拉我起来！” 江林笑了笑，将她扶起，说道：“路面湿滑，走路小心点！” 关灵哦了一声。 嗯？江林瞥见远处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的，看着像二婶尤凤娟，不禁皱起眉头，她跟来做什么？ 难道她不知道儿子在哪儿？担心伤害他？ 要不要把人赶走或者甩掉她？ 这会儿，他反而希望来几只雪原狼！ “江林，远处有人！好像在跟踪我们！”关灵也察觉到了。 “不用管她！” 江林和关灵朝山上爬去。 那些人也挺聪明，居然知道沿着脚印寻找，不久后，二人穿过树林，不远处便是江绵绵被丢弃的山洞。 卫振会躲在里面吗？昨晚来找绵绵时没有发现他。 来到洞口，从脚印判断，那些人都进去了。 “要进去吗？”关灵问道。 江林轻轻摇头，“我就是在这儿找到绵绵的，况且那些人正在里面搜寻，我们去别处！” 两人刚走没多远，身后传来嘈杂的声音。 江林扭头望去，只见一道身影踉踉跄跄在前面跑，一群人在后面追。 “那人是你堂弟吗？”跑在最前面的那人，由于背对着这边，看不到模样，当然，就算能看清楚，关灵也不认识。 “还真是他！”江林当即取下五六式半自动步枪，枪口锁定正在逃跑的江卫振身上。 “别开枪，容易伤到其他人！”关灵立即提醒，她担心江林一怒之下把人打死，现场那么多人，不能开枪，不然，一旦被人举报，面临牢狱之灾。 杀人也要选择时机，而且手段有很多种，未必非得用枪。 江林敛起杀意，说道：“我没打开保险！” 二人快步追去。 此时的江卫振极其狼狈，在众人追赶下，慌不择路地走到绝路。 前面是悬崖，足有六七十米深，只要掉下去，能摔成馅饼。 他怒视着众人，沙哑着声音，吼道：“石头，你们抓我做什么？我没有得罪你们！” 石头虽然熬了一夜，但没有回家休息，而是跟几个小伙伴一起上山寻人。 他们进入山洞后，发现有生火的痕迹，之后看见裹着军大衣蜷缩在角落里的江卫振，众人打算把他押下山，哪知刚出洞口，被他跑掉。 “卫振，你竟对自己的亲堂妹下毒手，真他娘的不是人！”石头骂道：“像你这种恶毒的家伙，要是不铲除！还会危害其他人！” “你等着坐牢吧！” 江卫振朝下看了一眼，腿肚子忍不住打战，“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石头上前一步，满脸嘲讽，“不要心存侥幸，绵绵什么都说了！是你将她掐昏迷，丢入山洞里！” “她……她没死……” 此言一出，意识到说漏嘴，马上改口，“我怎会掐她呢！绵绵应该是受到惊吓，胡言乱语！” 他极力狡辩。 石头微微皱眉，问：“你躲在山洞里干什么？” “我上山来找绵绵，因为天太黑，害怕遇到野兽，不敢下山，在山洞里躲了一夜！” 有几个脑子迷糊的，觉得合情合理，再者说，江卫振还没坏到对亲堂妹下毒手吧？大概是绵绵胡说的。 “卫振！还想狡辩吗？” 江林和关灵走来。 “林哥，你来得正好，卫振不承认害绵绵！”想不到江林也来了，石头马上说明情况，“他想逃跑！被俺们堵在这里。” “哥，他们不相信我，难道你也不信我吗？我拿绵绵当亲妹妹，怎么舍得害她呢？”见江林抱着猎枪，江卫振心生恐惧，害怕被他打死。 “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人！”关灵打量江卫振几眼，“恶有恶报，善有善报！” 随即在江林耳边低语，“若是真想除掉他，只要想法让他跳下去即可！” 江林抱着枪步步逼近，江卫振本能后退，当意识到下面是悬崖，急忙又停下。 “哥，我向天发誓，害绵绵的人不是我！” 差点害死绵绵，还在抵赖，江林强行压制着杀人的冲动，说道：“有人看见你抱着绵绵上山，而且绵绵已经把事情经过全说了！凶手就是你，不承认也没用！” 江卫振面如死灰，嘴巴张得跟河马似的，怪不得没找到她的尸体，居然真没死。 江林接着说：“你是我的亲堂弟！我们是一个亲爷爷！说出你的动机，或者受谁指使，我可以再饶你一次！” “林哥，他太恶毒了！不能放过他啊！”石头听不见下去了，认为江林过于心慈手软，如果害的是他妹妹，江卫振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关灵柳眉微挑，江林不会真的心软了吧。 江卫振神色一阵变化，最终心一横道：“没……没人指使我……” “你为啥害绵绵？”江林追问道。 “因为她咬我……” 江卫振本想说亲绵绵的时候被咬到舌头，一时气愤，才痛下杀手，但是他不敢说出来。 “哥，我并不是真心害她，以后我会对她好！” 江林不会再给他机会，目光朝地上扫了一眼。 就在这时，一道女人的声音传来，“江林，你个小畜生，胆敢伤害卫振，我跟你玩命！” 众人望去，只见尤凤娟步履踉跄地跑来！ “娘，快来救我，他们要抓我！”看见母亲来了，江卫振欣喜若狂，之前还担心江林会乱来，现在不怕了。 “放心吧，有娘在，没人敢动你一根手指头！”尤凤娟越走越近，快到近前。 石头他们故意站成一排，有意阻止。 关灵眉头紧皱，江林已没机会下手。 江林缓缓握紧拳头，二婶来了又如何，无法阻止他杀人的决心。 “卫振，下辈子别做人了，做条狗吧！” 声音不大，但江卫振听得清清楚楚，什么意思？不会开枪打死他吧？ 只见江林抬起枪口，江卫振又后退一步，已到悬崖边缘，只要身形不稳，就会掉下去。 “哥，别吓唬我，俺娘来了，你不敢开枪……” 下一秒，江卫振的眼睛不由瞪大，因为一块石头朝他滚来。 江林眼神冰冷，低声道：“畜生，去死吧。” 第106章 怪病 江林和关灵挡住了视线，没人注意到碗口大的石头朝江卫振滚去。 啊…… 江卫振下意识后撤，结果掉了下去。 众人愕然，太突然了！ 这一招妙啊，关灵对江林多了一抹崇拜之色，男人有勇有谋，真的太优秀了，感觉自己捡到了一个宝。 片刻的沉寂，便是歇斯底里的嘶吼声，尤凤娟几步冲到悬崖边，痛哭流涕，并呼喊儿子的名字。 “乖乖，啥情况？怎么掉下去了？” “下面那么深！估计没命了！” “看着还有动静！” “跟我们没关系！没人碰他！” …… 众人冲到悬崖边，看着下面，议论纷纷。 尤凤娟抹了把眼泪，点指着江林，咬牙切齿：“是你把卫振逼下去的！还我儿子命来！” 她扑上去要打江林，江林一脚将他踹倒，冷声道：“卫振自知罪孽深重，畏罪自杀！” “你放屁！明明是他不小心滑下去的……” 江林差点笑出声，“连你都看见是他滑下去的，为啥还把他的死推我身上？” 他声音陡然一沉，“就算他不死，我也不会放过他！” “婶子，卫振坠下悬崖，的确跟林哥无关……”不等石头说完，尤凤娟宛如疯狗似的，将矛头对准在场所有人！ “把我儿子逼到这里，还不让他走！你们所有人都有责任！” 此言一出，惹恼众人。 甚至有人建议把尤凤娟扔下去，当察觉一道道不善的目光，尤凤娟的魂都快吓飞了。 在这荒山野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几人一合计把他推下去……，想及至此，急忙摆手，“你们不要误会，我只是随口一说！卫……卫振没了，我心里不好受！” “大家帮忙去把卫振弄上来！我谢谢你们！” 她再也不敢责怪大家了。 众人站着没动，都看向江林，意思很明显，尤凤娟的话不好使。 “你……你们怎么不去啊？”尤凤娟一脸困惑。 石头干咳一声，“你求林哥吧，俺们只听他的！” “下面要是有猛兽，尸体可能保不住！”有人嘀咕一句。 江林正准备离开，尤凤娟上前拦住，“卫振是你亲堂弟，兴许还活着，你快让石头他们下去救人！” “他不是我堂弟，而是一个丧心病狂的恶魔！”江林又道：“你觉得我会去救一个伤害我妹妹的凶手吗？” “关灵，咱们走！” 二人绕过尤凤娟就走，石头他们跟在后面。 都走了，怎么救自己的儿子？尤凤娟顿时无比紧张，几步冲到江林面前，扑通跪下。 “二婶求你了，让他们救救卫振吧！” 她嚎啕大哭，哭的是儿子摔下悬崖，生死不明。 江林依然面无表情，心思微动，担心卫振没死，对石头说道：“你们可以帮她！前提条件一定要注意安全！” 说完，江林带着关灵弄了些干柴，然后，找了一处空旷地方，将柴火点燃，周围的温度逐渐上升，感不到那么冷了。 “江林，他说没受人指使，你相信吗？”关灵想起一个问题，马上问道。 江林想了想，道：“亲生父母不会让儿子害人，应该是临时起意！” 石头一行绕了很远，才下到悬崖下面。 找到江卫振时，后者已经气绝身亡，他的死状惨不忍睹，脑袋正好落在一块石头上，血肉模糊，让人忍不住干呕。 众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弄了上去。 石头第一时间跑到江林身边，摇头道：“太惨了！我得几天吃不下饭。” “让他们几个过来烤火暖和！走之前别忘记熄灭！”江林撂下话，带着关灵走了。 刚到山下，江德贵正在火急火燎地等他。 “大林子，海州出事了！你快去看看！” 江林微微皱眉，心道孙海州能出啥事，竟让江德贵这般着急，“他怎么了？” “太诡异了！海州身上好多红点，反正我说不清楚，快点去！”江德贵忍不住催促，显得格外着急。 怎么跟绵绵的症状有点相似，江林让关灵自己回去，朝孙海州家跑去。 一口气跑到地方，院里聚焦着不少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但不敢进屋。 江林直接冲进屋里，孙海州躺在炕上，奄奄一息，而他的父亲和母亲，站在旁边愁眉不展。 “大林子，你总算来了，海州快不行了，赶紧给他看看咋回事！”看到江林，孙海州的父亲孙东清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无奈道：“我去求请刘半仙，他不来！” 孙海州的母亲也哭道：“是不是中邪了？半死不活的让俺咋过啊！” 江林的目光落在孙海州的手上，胳膊上，脸上，全都是红点，在临床上叫红疹。 为何那么多？而且跟绵绵的红疹一样，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两人得了同样的病，有点像感染。 海州的鼻血流了出来，其母哭道：“从早上到现在，已经流了十多次！到底是啥病？海州会不会死啊？” 江林又在孙海州身上检查一番，几乎全是红疹。 看上去像过敏！可惜在这年代没法查过敏源。 嗯？他的目光落在枕头上，竟然掉了一层头发！只有癌症患者化疗时才出现的情况，怎会发生在孙海州身上？百思不得其解。 “婶子，最近海州吃啥药没？” 孙海州的母亲摇了摇头，“没有，昨天他还好好的！一夜之间就这样了！” “咦，我怎么也流鼻血了！”她摸了下鼻子，手上都是血。 “奇怪啊，我感到浑身无力！”孙东清喃喃自语。 难道海州家有问题？江林忽然看到枕头旁边的那块亮晶晶的石头，联想到绵绵左手拿过，也出现了红疹，莫非是这块石头的问题？ 突然，院里乱成一锅粥。 孙东清前去查看情况，很快回来了，“大林子，你说奇不奇怪？有好几个都流鼻血了！是不是中毒？” 他妻子马上说道：“不会有人往水井里投毒吧？” 这话提醒了江林，还真有这种可能。 大步来到院里，流鼻血的人有五六个。 “大林子，怎么样？海州的病能治吗？”江德贵满头大汗走来。 “德贵叔，井里的水先别让大家饮用，我怀疑有人投毒！” “不会吧？这可是断子绝孙的事，谁敢啊？”江德贵不太相信。 江林已返回屋里，对孙东清道：“叔，你把海州背走！先去我家也行！婶子，你去借只鸡，快点带过来。” 第107章 怀疑石头有辐射 孙东清感到困惑，问江林：“把海州背走干啥？” 他的妻子也疑惑道：“我们屯子里没人养鸡，上哪弄鸡去？” 江林只好说出自己的猜测：“我怀疑你们家里有放射性物质？将海州移走，以免继续受到辐射！” “我们一家一直平安无事！怎么会突然有放射性东西？”江东清听说过放射性物质，据说人被辐射后，根本治不好。 “你们要相信大林子，赶紧行动！”江德贵至少相信七成，“生产队还有几只鸡，海州他娘，你去抓一只过来！” 生产队长发话了，江东清背起儿子去了队部，他不想麻烦江林家。 江林和江德贵撤到院子里。 不料，关灵来了，众人将她围得水泄不通，都夸她长得好看，水灵。 江林上前解围，说道：“大家都快点撤离，要是有辐射源，都会跟海州一样！” 听闻，一个个神色微变，一窝蜂似的离开。 大门外，江德贵问江林，“为啥怀疑是辐射造成的？” 江林神色凝重，虽然怀疑那块石头，但不能说，略一沉吟，道：“我已询问过海州的父母，排除过敏的可能性！” 江德贵点了点头，“哦，明白了，你想用鸡试验？” “对。”江林又道：“其实用老鼠试验效果更好！可惜不好抓！” “没事，我派人抓老鼠去！”江德贵匆匆离去。 关灵听得云里雾里，问江林怎么回事，江林没有隐瞒，把事情经过讲述一遍。 “那块石头在哪儿？让我看一眼！”关灵似乎很好奇。 万一有辐射对身体不好，江林说出危害，关灵却毫不在乎，道：“隔着窗户能看到吗？” 江林想了下，便带她来到窗户边，指着床上那块亮晶晶的石头道：“就是它！绵绵也接触过，她的手也出现了红疹，恶心，流鼻血！浑身无力等症状！” 他又说出另一个原因，“刚才那群人，在院里站着一会，至少有五六个流鼻血的……” “快离开。”看着那块石头，关灵神色骤变，一把拉着江林的手往外跑。 直到出了大门，她才说道：“那石头看着像铀矿石！辐射极强！被辐射过的人，基本上没救！” 江林瞳孔陡缩，他曾参加过生化培训，如果是铀的话，接触一次，相当于做上千次x光。 从绵绵的症状来看，说明接触的时候还不算长，如果带回家中，后果难以想象。 而孙海州竟放在枕头边，被辐射那么久，但愿没事。 假如真是铀矿石，怎么预防治疗？ 脑海里快速搜索着前世的记忆，普鲁士蓝，这个时候能买到吗？ 另外，还有稳定碘，常见形式是碘化钾！该药物上市比较早，应该能买得到，但只能防止放射性碘对身体的伤害。 应对铀辐射只能用普鲁士蓝，中药有哪些方子呢？他陷入沉思。 很快，孙海州的母亲回来了，手里拎着一只老母鸡。 江林用绳子捆住老母鸡的双腿，用木棍挑着，将它丢入房间里，并关上房门。 做好这一切，他对孙海州的母亲道：“婶子，关好大门，你离这儿远点！几个小时后，我再过来！” 江林看向关灵，想不到她懂得挺多，不是一直生活在山里吗？怎么认识铀矿石？忍不住问她：“你怎会确定那是铀矿石？” 关灵眼里闪过一抹异色，随即解释道：“好多年了，我的确见过一模一样的，是我爸爸告诉我的，说那种石头辐射性比较强！所以，印象比较深刻！” 她爸又是怎么认出是铀矿石的？不简单啊。 “被辐射后，怎么治疗，你爸有没有说过？” 关灵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江林让她回家观察绵绵的情况，并叮嘱她有关铀矿石的事不要往外说，而他找到江德贵，正指挥着几个年轻小伙在家里逮老鼠。 “平时跑来跑去，关键时候找不到！”江德贵苦笑道。 “不用了，用鸡做实验也可以！现在有一件重要事情，需要你派人去做！”江林直接说明来意。 “什么事？”见他神色凝重，意识到事态严重。 “海州可能是被放射性物质辐射导致的，若不及时治疗，性命难保！你立即让人去县里买一种叫普鲁士蓝的药物！” 江德贵不敢怠慢，拿来纸笔，让江林写下来。 就在江林动笔的时候，想起一副药方，名叫四物汤，虽然知道四味药材，但已不记得具体用量。 写下药方后，他说道：“再找老中医抓十副四物汤！” 他掏出十块钱递给江德贵，后者苦笑道：“我现在口袋里比脸还干净！先用你的钱，以后让东清还你！” 江林摆了摆手，“先救人要紧！抓紧派人去！” 他走了几步，又道：“可以先去公社的中药铺找冯老板，她要是搞不到这些药，再去县里！” “好的！对了，海州在队部。”江德贵提醒道。 江林立即来到队部，海州躺在床上，孙东清急得团团转。 “大林子，怎么办呢，海州一会吐，一会鼻子流血，还有他的头发掉得厉害？到底是啥病？实在不行，我送他去县医院！千万不能耽误病情！” 以目前的医疗水平，别说送去县医院，哪怕送去首都最权威医院，估计也查不出病因。 当然，他不能阻止，万一海州不幸死了，家属会把责任推到他身上，想到这儿，说道：“正好德贵叔派人去买药，你们顺便去县医院吧！我晚些时候再去！” 孙东清却尴尬地搓了搓手，“家里没钱，你看能不能……，唉，你家里那情况，比俺家也好不到哪儿去……” 江林掏出五十块钱，塞到孙东清手里，“你先用着！海州是我发小，我不会不管！” 看着手里的钱，孙东清眼眶瞬间红了，沙哑着声道：“等有钱了还你！” “以后有钱了再说吧！我去跟德贵叔打个招呼。” 看着江林离去的背影，孙东清鼻子抽了几下，下一刻，像个孩子似的哭出声。 他被江林感动到了，这年头，别说五十块钱，哪怕借一块钱都难。 “海州，你要是好了，要记住大林子的好！一辈子都不能忘记！” 孙海州虽然闭着眼，但眼泪从眼角溢出。 “江林！”江林刚从队部出来，被白柔叫住。 “听说找到绵绵了，她没事吧？” 江林点头，“已经没事了！” 白柔又道：“我本想去你家看她，怕你媳妇误会。” 第108章 试验结果出来了 江林愣了下，笑道：“你说的是关灵吧？我救了她，见她无家可归，把她带下山，住在我家里！” 白柔嘟起小嘴，“听说她美若天仙，你很想娶她吧？” 随即一副调侃的语气：“老实交代，有没有祸害人家？” 江林故意沉下脸，“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只碰我的未来妻子！再者，怎能跟一个不了解的女孩做那种事呢？” 竟然调侃我，看我不收拾你，他压低声音，“要不我祸害你呗？” 白柔先是愣了一下，当明白江林的意思后，俏丽的脸上浮出两抹红霞，娇滴滴道：“我才不让你祸害呢，讨厌！” “柔柔，你们在说什么呢？”路丹丹与白柔形影不离，刚分开没几分钟，便找了回来。 “没……没事。”白柔佯装镇定，生怕对方看出自己的反常。 路丹丹的眼睛何其毒辣，白柔脸蛋红彤彤的，是害羞的表现，江林定是对她说了什么。 她看向江林，淡淡道：“听说找到绵绵了，谁那么可恶居然害她！” “我的堂弟江卫振，不过，不久前已掉下悬崖摔死！” 提到江卫振，江林神色平静，仿佛只是谈论一只死去的老鼠。 “罪有应得！”白柔义愤填膺。 “没错，死了活该！”路丹丹也说道。 “我还有事先走了！”两大美女同时在场，江林只好脱身。 “柔柔，你说他咋那么优秀？”路丹丹犯花痴地看着江林的背影。 白柔嘴角勾勒一抹笑意，“没有原因！” 回到家中，江林第一是时间看到绵绵，正蹲在笼子边跟小金雕说话。 “你要听话，等哥哥有时间了，带你出去玩！” “还有雪豹，也带上它！” 江林蹲在她身边，拿起她的左手，红疹仍没消退，“哥哥走后，你流鼻血没？” “流了。”江绵绵应道。 江林又问：“还记得那块亮晶晶的石头吗？” 江绵绵瘪着嘴：“弄丢了！” “是在那个山洞里捡到的吗？” 为了弄清楚，江林连续问了几个问题。 石头的确在山洞里捡的，据绵绵说好像还有。 江林暗自吃惊，那里怎么会有放射性铀矿石？莫非有人开采？这玩意是核能发电的主要燃料，日军曾经进过长白山，难道是日军遗留的？ 说话间，他给绵绵检查了身体，除了手上有红疹和流鼻血，没有其他问题，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 祁翠娥从屋里出来，询问有关江卫振的消息。 反正江卫振的死讯很快就会传开，江林如实相告。 听说江卫振掉下悬崖摔死，祁翠娥紧紧盯着儿子，良久，突然问道：“他的死跟你有关吗？” “没有，是他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当时，我二婶及很多人都在场！” 用石头逼江卫振坠下悬崖的事，任何时候都不能说。 “唉，一切都是命数！要是不害绵绵，他不会躲山里，也就不会掉下悬崖！” 祁翠娥叹了口气，“以你二婶的性子，定会把儿子的死怪罪你头上！” “她敢！今后我不会再惯着他们！” 他让母亲多做点饭，等会给孙海州的母亲送去点。 不久后。 整个屯子都陷入恐慌之中。 距离孙海州家近的，都搬走了。 都在传孙海州被人下了巫术，他家是凶宅，因为有几个邻居自从去过他家，都莫名其妙地流鼻血，浑身无力。 而江卫振的尸体没有带回家，直接埋在山脚下，老太太，江永立夫妇哭得昏天暗地，却没村民围观，因为都被恐惧所笼罩。 再者，一个杀人恶魔，死就死了，避免危害整个屯子。 “卫振好端端的，怎么掉下悬崖的？”老太太止住悲声。 尤凤娟咬牙道：“是江林把他逼下去的！” 老太太一听，顿时捶胸顿足，“我就说他是天煞孤星，没想到又克星我的好孙子卫振！他若活着，我们一家迟早都会死在他手里。” “永立，你得想个法子！把他从江家屯赶出去！” 尤凤娟的嘴唇都咬破了，可见多么恨江林，一字一句道：“最好让他跟卫振陪葬！” 江永立嘴角抽搐，目光如毒蛇，拳头紧握，狠狠砸在地上，拳面血肉模糊，浑然不知。 下午四五点的时候，江林来到孙海州家，从窗户望去，神色惊变，老母鸡已经死了。 终于确定是放射物，极有可能如关灵说的是铀矿石，辐射怎么这么厉害？ 他知道怎么防铀矿石辐射。 “大林子，那鸡怎么样了？” 江德贵带着孙二蛋和江明亮赶来，一下午他来了好几趟。 “死了！那块石头有问题，没猜错的话是放射物！找几个玻璃的罐头瓶子，或者玻璃杯，必须趁早处理掉！” “你想用玻璃瓶子装那块石头？能阻止辐射吗？”江德贵提出质疑。 涉及专业知识，江林不能说太多，搪塞道：“我从书本上看到过，在没有专业防护服的情况下，玻璃能有效阻止铀辐射！” 殊不知铀在衰变过程中，主要释放三种主要射线，a射线，β射线，以及γ射线，而普通玻璃能有效阻止a和β射线。 总而言之，不管怎么密封和防护，都避免不了对身体的辐射，只不过，辐射强程弱了一些。 “我家里就有，明亮，你去拿！” 江德贵又问：“然后怎么处理？” “放入玻璃瓶里，再用混凝土包裹住，丢入山洞里，再用石头封死！” 江林不禁想起那只短尾狼，掉入山谷居然没摔死，难道因遭到辐射出现变异？ 江明亮反而嘲讽道：“谁知道是不是铀矿石，大家都没见过！再者，仅用一只鸡做试验，也不能证明有辐射！” “现在闹得人心惶惶！” 孙二蛋却罕见地跟江明亮看法一致，“一块小石头，怎会让人得病呢？明亮，咱们去瞧瞧。” “二蛋叔，别去！” “我不信有那么邪乎！” 江林没能阻止二人的步伐。 不过，江明亮很快跑了出来，眼中闪过惊骇之色。 “明亮，你别跑啊！”孙二蛋喊着追了出来。 江明亮连忙摆手，“算了，我可不敢赌！万一有辐射！我连看病的钱都没有！” 江德贵笑骂道：“不是不信吗？赶紧按照大林子说的做。” 直到深夜，江林一行终于把铀矿石处理掉。 刚回到家，却见孙东清夫妇都在。 “大林子，海州的病情越来越重，查不出病因，医生让转院！你说咋整啊，要不你陪我去一趟吧。”孙东清唉声叹气。 江林累了一天，身心俱疲，原计划明天再去，但看到孙东清恳求的眼神，终究无法拒绝。 第109章 怒斥医护人员 孙海州的母亲也哀求，“海州他爸不识字，也不会说话，辛苦你一下！” “大林子，你们快去吧，海州身边离不开人！”祁翠娥善解人意，赞同儿子去医院。 江林临走前摸了下绵绵的小脑袋，发现掉头发，他眉头微凝，铀辐射带来的伤害真不小，想着给她抓点什么药。 “娘，你留意绵绵，要是有什么紧急情况，让海龙或者二蛋叔去县医院找我！” “放心去吧。”祁翠娥点了点头。 江林看向关灵，后者当即开口：“我还没去过县城，想去看看。” 又不是去旅游，住宿就是个大问题，何况一个女孩家不方便，他说道：“改天再去吧！” 不知孙东清从哪里借来的二八大杠，两人轮流骑，途中还摔倒两次。 到达医院已是深夜。 江林累得满头大汗，孙东清憨笑道：“累坏了吧？大晚上，找不到驴车，就借了一辆自行车！” “先去看海州！” 晚饭都没顾上吃，又骑了一路的自行车，后面还驮着一百多斤重的大活人，这个时候才感觉到肚子咕噜噜叫唤。 走进病房，室内比较简陋，只有两张病床和一张破旧的桌子。 孙海州安静地躺在床上，发出均匀的呼噜声。 值班护士一脸不高兴地来了，“病人情况严重，家属不能离开半步！” “你们明天转院吧。” 江林说道：“先观察一夜！明天再说。” “值班医生呢，给开点普鲁士蓝。”因为问过江德贵，没有买到普鲁士蓝。 护士摇了摇头，“医院没这药，我都没听说过！” 难道还没上市？江林的目光落在桌子上，那是抓好的中药，“你们这儿能熬中药吗？” “医生早下班了！也不看时间！我要去休息了！” 护士抱怨着离开。 江林紧皱眉头，在县城人生地不熟，想找个地方熬药都难，而孙海州的病情严重，要是任其发展下去，真有可能一命呜呼。 必须想法把药熬出来，想到这儿，说道：“叔，你先休息会，我出去一趟。” 孙东清连忙点头，苦笑道：“大半夜的，也买不到吃的，只能撑到明天早上。” “没事，我不饿。”江林说着违心的话，肚子却不争气地又叫了起来。 出了病房环视一眼，两屋楼住院部，亮着灯的房间没有几个，也没路灯景观灯之类的，幸好月亮比较明亮。 走出医院，径直走向一处还亮着灯的平房，没有院子，不过，还有两间厨房。 江林站在门前，隐约听到婴儿的哭声，大人应该还没睡。 他敲了敲门，问道：“有人吗？” 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谁啊，有事吗？” “我是病人家属，想用你家锅熬点药！我不白用！给你两毛钱！” 古往今来，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情，担心对方拒绝，所以，江林承诺给钱。 “你家病人怎么了？”女人进一步追问。 “昏迷不醒，目前还没查出病因！” 江林没说是辐射所致，因为他知道，说出来对方也不会相信。 吱呀，房门打开，出现一个穿着大花棉袄的女人，她打量江林几眼，说道：“你去厨房里熬吧，用完记得关灯。” “好的，谢谢。”江林心道怎么让一个女人出面，估计男人睡着了。 熬药对江林来说轻车熟路，尤其对火候的把控，虽然烧的是劈柴，但也能控制着大小火。 即将熬好的时候，女人抱着孩子来了，婴儿一岁左右，江林急忙掏出两毛钱。 女人没有接，“谁没有难处的时候，再者说，也没啥成本！” “对了，孩他爸在县医院外科上班，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找他。” “好的，你老公叫什么名字？”说不定还真用得上人家，所以，江林随口问了句。 “韩涛！” 江林默默记下后，立即返回医院。 “大林子，海州醒了。” 孙东清欣喜地喊道。 江林快步来到床前，但见孙海州张着嘴巴，一副干呕的样子。 他把茶缸子递给孙东清，说道：“给他喝下去！” 孙东清心里清楚，事到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就在快灌下完的时候，一声冷喝传来，“你们给患者喂的什么药？” 把孙东清吓了一跳，差点把茶缸子扔掉。 江林扭头看去，正是值班护士。 “四物汤！”江林说道。 “乱喝，出了事谁负责？”护士冲过去夺走茶缸子，并将剩余的药汁倒掉。 孙东清没有经历过这种事，顿时不知所措。 江林冷声道：“你们不给开药，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等死吧？” “叫你们转院？为啥不转？我们这儿治不了他的病！但也不允许死在医院里！尤其在我值班期间！” 说完，扬长而去。 孙海州喝的已经不少了，因此，江林并没有跟护士计较，再者，理解她的心情。 翌日。 待江林醒来，孙东清已买来早餐。 他给江林吃白面馍，而自己躲在角落里啃窝窝头。 知道他舍不得花钱，江林想着中午自己去买饭。 还没吃完，几个医生和护士来了。 为首者是个中年女人，姓孔，是内科主治医生，她先是把听诊器放在孙海州胸口上听了一会，又看他的舌苔，说道：“我还是那句话，要是有条件，就转到省医去；条件要是不允许，别浪费钱了，带回家吧！” 孙东清看向江林，意思医生又撵人了，该怎么办？ 江林开口：“你是主治医师吧？我们想让病人多住几天，如果现在带回去，跟等死没啥区别！” “在这儿难道不是等死吗？”孔医生这才注意到江林。 “住院的话，一旦出现紧急情况，以便及时抢救，回到家就不一样了！要不这样，住三天行吗？”江林有自己的打算，如果三天内症状减轻，说明服用四物汤有效果，回家继续喝就行了，谁还住院啊。 “孔医生，我觉得不妥，他们给病人乱喂药！要是出点事怎么办？”夜班护士出声阻止。 孔医生想了想，态度坚决，“出院吧！” 一点面子都不给吗？江林打算去外科找韩涛，哪知孙东清扑通跪下，不停地磕头。 “我就一个儿子，要是死了，我跟他娘还怎么活啊！求你们让俺儿子多住几天吧？” “这……”孔医生犹豫不决。 “孔医生，你可不能答应啊。”值班护士提醒一句。 江林眸光微凝，这护士不但怕担责，还没有同情心，不禁冷喝道：“医者仁心，救死扶伤，从你们身上看不到一点点！你们的医德呢？” “胆敢逼着让患者出院！我找你们院长去。” 第110章 你会做手术? 包括孔医生在内，都愣住了。 因为他们还没遇到过这么牛的家属。 从言谈举止判断，觉得江林不好糊弄，孔医生只好妥协，“最多两天！” 然后，带人离开。 江林上前将孙东清扶起，说道：“叔啊，别动不动给人家下跪！我们不欠钱，他们没有权利强制海州出院！” “如果我们告到卫生局！孔医生他们都得受处分！” “俺不懂！多亏有你！”孙东清憨厚地抹了把脑门，主要是太实诚，脑门都肿了。 中午时候，江林想起小妹江绵绵，到中药铺抓了些刺五加，随后买了些米饭，鸡蛋，本想买份红烧肉，还得去国营饭店，嫌太远就没去。 嗯？刚到医院大门口，迎面碰见一个熟人，居然是冯婉如。 “小林，你怎么来医院了？”显然，冷不丁见到江林，冯婉如有些意外。 “我看望病人，婉如姐，你呢？”难道她来看余辉？还没出院吗。 冯婉如叹口气，“余辉的伤口感染了！医生建议截肢，不然，危及生命！” “真让人头疼，他老家不在这儿，身边也没亲人照顾！” “唉，年纪轻轻，要是失去一条腿！这辈子毁了！” 还借给他五十块钱呢，要是成了残疾，找不到工作，怎么还？想到这儿，江林说道：“带我去看看！” “见到我的时候哭得稀里哗啦！他不想失去腿，等会你劝劝他！” 冯婉如一边说着，一边带江林去病房。 所谓的外科病房，是一排平房，住院的病人比较少，余辉跟孙海州一样，独占一间病房。 殊不知，这年代连吃的都没，更没钱到县医院看病。 “江……江先生！”看到江林，余辉眼里闪过一抹异色，以为江林来要钱的，急忙解释：“我现在没钱，等我挣到再给你！” 江林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摆手，“你别误会，我是单纯的来看你！” “让我看下伤口！” 听他这么一说，余辉松了一口气，带着哭腔道：“感染了，医生让我把小腿锯掉！我不想变成残废！” 当江林把纱布拿开，一股恶臭扑鼻而来，刀口还没愈合，有脓水往外溢。 送到医院后，估计没有清创干净，以现在的情况，必须手术，把坏死的肌肉割掉，清创，兴许还能保住腿。 “不要太悲观！腿能保住的几率非常大！” 余辉顿时来了精神，他最喜欢听这话了，随即眼神又黯淡下来，喃喃道：“你又不是医生！不用安慰我，在腿与生命之间，只能选择保命！” “余辉，考虑好没？伤口感染那么严重，不能再耽误了！到时候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一名中年医生走了进来，“这就是怕花钱的代价！现在好了吧？不但要花更多钱，而且腿还保不住！” 江林疑惑不解，问道：“什么意思？我没听懂。” 中年医生摇摇头，“你是他什么人？” “朋友。”江林应道。 “你们都不知道关心他，做完手术第三天，他怕花钱，不让打消炎针！结果感染了吧。”当医生说出实情，冯婉如忍不住把余辉训斥一顿。 “行了，准备一下吧，下午安排手术！顺便再交点治疗费！”中年医生耐心劝道：“别再犹豫了！一旦错过手术最佳时机，将会威胁到生命！” “我有把握保住他的腿！”江林明白，再不出手，余辉将永远变成残废，关键是怎么让医生相信他的医术，并让他主刀操作。 中年医生眯起眼睛，打量着江林，“你是医生？” 大言不惭，专家组跟余辉会诊过，得出的结论是腿没有保住的可能性。 冯婉如柳眉微挑，但什么话都没说。 余辉却说道：“他是猎人！” “猎人？”中年医生忍不住嘲笑道：“还以为是兽医！” 江林也不生气，神情肃然，“我是认真的，跟你们领导说一下，手术我来做，不收取任何报酬！” 中年医生敛起笑容，“你不是开玩笑？” 江林郑重点头：“不是！” 中年医生来了兴趣，“怎么证明你是医生？而且会做手术！” 事到如今，江林只能亮出底牌，“县公安局的小朱中了枪伤，失血过多，当时昏迷不醒！是我救了他！” “还有一个叫路丹丹的女知青，也是我救了她！” “那也不能证明你会做手术！”中年医生面色不悦，“别捣乱了！” 冯婉如开口：“你真能保住小余的腿？” “我没有理由撒谎！当然，不管大小手术都有风险！况且，医疗器械相对落后，也会影响手术！所以，我不能百分之百保证！” 江林对余辉道：“你是患者本人，脑子是清醒的，看你怎么选择！” “疯子，你一个猎人来凑什么热闹！”中年医生对余辉道：“最好在我下班之前做出决定！” 他瞪了江林一眼，转身离去。 “小余，假如江林会手术，你怎么选择？一定要考虑清楚，机会只有一次！”冯婉如暗自纳闷，江林哪来的底气！ 但他相当淡定，只有一种可能，胸有成竹。 “江先生，林哥，你没骗我吧？真会医术吗？”此时，余辉也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我不能向你保证什么，但选我做手术，你不会后悔！”言尽于此，如何选择，江林不会干预。 “就算我同意，医生也不会让你做啊！”余辉半信半疑。 “拿患者生命当儿戏，纯属胡闹！”几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来，为首者五十左右岁，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 刚才那个中年医生也在人群里，“古院长，就是这小伙扬言要跟患者做手术，还说有把握保住患者的小腿！” 被称为古院长的男人，看着江林，沉声问道：“你在哪个医院上班？做过多少例手术？” 在前世时候，做的手术多了去，只不过，穿越到七十年代，连个医生的正式身份都没有。 江林还真没法回答。 那个中年医生嘲笑道：“答不上来了吧？” 江林摇了摇头，“有些事情，我没法给你说！不过，在我做手术的时候，你们可以参观学习！” 古院长一脸懵逼，他是外科专家，还需要学习吗？ 第111章 院长妥协 “你小子太狂了！知道古院长外号吗？外科一把刀！他带出的徒弟比你走的路都多！” 中年医生叫董亮，外科副主任，对江林意见很大，如今逮到机会，毫无顾忌地训斥，这么做也是讨好古院长。 “小小年纪，口出狂言，竟让古院长向你学习！你从哪里蹦出来的？” “竟敢叫嚣古院长，要么不知天高地厚，要么是疯子！” …… 古院长还没开口，几名手下对江林恶语相向。 “不相信算了，说了你们也不懂！”江林随口说道：“我有实践经验，解刨过野兔，雪原狼，驯鹿，豹子等等，虽然没有解刨过尸体，但是大相径庭，从皮肤到骨头，无非是上皮层，肌肉层，结缔组织和神经组织！” 他指着余辉的伤口，说出失误之处，“你们是医生，手术之后，肯定要给患者抗感染治疗！你们没这么做！” 董亮当即不乐意，“是患者交不起药费，主动要求停掉的，与医院无关！” 江林正想怼他，说道：“患者懂什么？你是医生，应该负起责任！我给你说，他的伤口感染，是重大医疗事故，要是闹到卫生局，你还能干成吗！” 呃，董亮竟惊出一身冷汗，因为他知道，绝非危言耸听。 懂得那么多，古院长的脸色阴沉不定，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好小子，看似信口开河，实则一针见血！余辉的伤口感染，还真是医生的责任，冯婉如倒想知道江林还能说什么。 其他医生面面相觑，也都不敢吭声。 见震慑住对方，江林继续道：“身为主治医师，每天都要查房吧？刀口感染是有症状的，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吗？如何处理的？” 余辉插嘴道：“挂了几天吊瓶，没有好转，让我截肢！就是董主任的责任！我这么年轻，让你一个庸医给耽误了！不给我治好，我去告你！” 董亮心里陡然一沉，麻痹大意了，没想到感染那么严重。 “告我也没有，我都是按照操作流程处理伤口的……” 江林马上说道：“当发现往外溢脓时，有没有考虑重新清创，或者清洗后放引流管？” 董亮无言以对，主要是江林说的没错，没法反驳！ 直到这会儿，古院长终于意识到眼前小伙不简单，仅是几句话，不但定性成医疗事故，还把责任全部推给董主任，而且还说出引流和清创，不禁怀疑他的身份，是单纯的猎户吗？ 他好奇地看着江林，“之前的事暂且放在一边，如果让你来做手术，你怎么做？” 江林嘴角微扬，说道：“我家收养了一只猞猁，它的腿因外伤严重感染，我把它的伤口划开，清除掉坏死组织，直到流出鲜血，再用生理盐水和聚维酮碘灌洗！” 众人安静的听着，只有古院长点头。 江林继续道：“缝合伤口后，留置引流管！每天注射青霉素，一周后基本上愈合。” “理论谁不会啊！一旦划开刀口，怕是不知道怎么操作了！”有人冷嘲热讽。 古院长转头看向自己人，沉声问道：“这套治疗方案，用在患者身上，你们觉得可行吗？” 董亮想了想，摇头道：“我认为不妥！” “原因！”古院长微微皱眉。 “我担心骨头已坏死，这么做没用！”其实董亮也赞同江林的处理方案，但拉不下老脸，只能继续跟他唱反调。 再者，在以往病例中，很少在伤口里留置引流管，除非大型手术。 古院长对他的回答似乎不太满意，“还有谁觉得不可取吗？” “韩涛，你在首都医院实习过！你说吧！” 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医生，急忙说道：“治疗方案可行！专家都是这么做的！” 古院长满意地点点头，目光转向余辉，“无论是截肢，还是重新清创，都存在一定的风险！” “你还年轻，可以考虑第二套方案，如果还是控制不住感染，到时候再截肢！你可愿意？” 余辉欣喜若狂，只要能保住腿，怎么做都行，“我……我愿意！” 不过，一想到治疗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向家里要钱也来不及了。 古院长这才看向江林，神色多了几分温和，语气也变了，“你不是这里的医生，不能主刀，不过，你可以进手术室，在一旁指挥！” 江林愣了下，正合他意，但需要争取点什么？ 见他皱着眉头不说话，以为他不同意，古院长又道：“你放心，让董主任亲自主刀！听你指挥，你看行不？” 冯婉如的神色非常精彩，想不到江林三言两语，竟让院长妥协了。 “可以，但是我有个条件！”江林不疾不徐地说道。 “说出来听听。”古院长似乎已猜到。 “余辉现在的情况，完全是你们医院造成的！我不也去告了，还会帮助你们给他手术！别无他求，免除他的一切治疗费用就行！” 冯婉如眼前一亮，好小子，脑子果然好使，对他更加欣赏。 余辉感动的揉了揉眼睛，江林居然为他着想，要是说成了，必须磕头感谢。 古院长沉默了，就在众人以为他会拒绝时，却点头同意，“可以！但是如果感染没有好！所有费用需要补交上。” 冯婉如突然开口：“你们的人要是故意让伤口感染呢？” “放心，谁敢这么做，我开除谁！” 因为各项检查都提前做过，古院长还要与江林商量具体操作步骤，把他带去了办公室。 “主任，江先生太厉害了！要是真能把钱省掉，我感谢他一辈子！”此时的余辉心情大好，至少目前不用截肢，说不定还能免除治疗费，能不开心嘛。 冯婉如笑容可掬，“那小子越来越让人刮目相看！关键他有本事！你说气人不？” 能让冯主任说出这番话，说明相当欣赏江林。 另一边，江林与古院长谈妥后，便回到病房，把午饭交给孙东清。 填饱肚子，他去了手术室，手术室比较简陋，但在县所有医院里估计是最好的。 古院长，董亮等人，都已穿上手术衣。 没看见韩涛，江林微微皱眉头，“古院长，不是说好让韩医生主刀吗？他人呢！” “他刚来医院不久，上不了手术台！”董亮没察觉江林的脸色，继续道：“我来主刀！” “不行！你是主任，我怎能指挥你啊！古院长，让韩医生来吧。” 江林借此机会有意让韩涛主刀，以感谢他妻子的帮忙。 第112章 又见柳嫣然 “不行，他还没转正，况且，自从来到医院，只是助手！还没操过刀！” 董亮极力反对。 江林不跟他废话，看向古院长，意思要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进行。 古院长会意，说道：“一个常见的清创手术，董主任，你没必要亲自主刀，把机会让给新人，咱们科室缺人才，只有手术做多了，才能快速成长，你身为科室副主任，以后也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董亮还想说，当触及到古院长的目光，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正在办公室写病例的韩涛，被叫去手术室，当得知江林指名让他主刀，心中甚是感激，只是想不明白，为何帮他？ 很快，手术开始，一群医生观摩！ 冯婉如没有走，一直守在手术室外面，她非常希望在江林指导下，手术顺利完成。 江德贵和孙二蛋来看望孙海州，二人把医院找了个遍，也没有看到江林，最后又回到病房。 “东清，大林子跟你说去哪没？”江德贵有些着急，他跟孙二蛋还要回去。 “没有说。”孙东清正在忙着给儿子喂小米粥，说道：“他把饭送过来就走了。” “哎哟，他小妹绵绵掉头发，我得给他说一声！二蛋，你再去找找。” 江德贵急得挠头。 孙二蛋问过护士，才知道江林去了手术室，当他来到手术室门前，看见冯婉如，笑道：“冯医生，是你啊。” 冯婉如打量孙二蛋几眼，微微蹙眉，“你认识我？” “你不是三道口公社中药铺的冯医生吗？我去抓过药！”孙二蛋笑道，他想不明白，这么精致高贵的女人怎么不在城里工作。 方圆百里，也找不到这般漂亮的女人，不过，刘富松的媳妇要是好好打扮一番，跟她有一比。 冯婉如哦了一声，见对方看自己的眼神，恨不得将她吃掉，神色有些不悦。 孙二蛋并不知道女人的心思，问：“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年轻小伙？护士说他来手术室了。” 冯婉如以为说的是韩涛，点了点头：“刚进去没多久？” 听闻，孙二蛋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他进去干啥？” 这下轮到冯婉如感到困惑，医生去手术室，除了做手术，还能干什么？她没搭理孙二蛋，径直去了病房。 大林子生病了？正在做手术？ 不可能！他比牛犊子还要壮，怎么会生病？那他进手术室干吗？ 两个小时后。 直到皮肤缝合完成，江林离开手术室。 韩涛本就有扎实的操刀基础，而且听话，让他怎么操刀，他就怎么做，手术非常顺利。 出了手术室，古院长毫不吝啬地夸赞，“你的清创术，比目前我知道的还要先进，我们的医生受益匪浅！” “正式认识一下，我叫古秋峰，是这里的副院长，也是外科主任，还不知道老弟叫什么？” “江林。”江林说道。 “怎么样？腿能保住吗？”冯婉如刚从病房过来，看见江林从手术室出来，上前询问情况。 “不出意外的话能保住！”古院长率先开口，“江林老弟有水平啊！” 冯婉如一颗心放下，能得到院长的认可，水平绝对不一般，一个没有离开过家的乡下小子，靠打猎为生，从哪儿学来的医术？ 要说天生就会，她一点都不信。 江林没有过多解释，让冯婉如在这儿接余辉，他立即去了病房。 “大林子，你终于回来了！护士说你去了手术室！”孙二蛋不解地问。 “你去手术室干啥？”江德贵在他身上扫视一眼，生龙活虎，啥事没有。 “一个朋友在做手术，我进去看看。”江林模棱两可地想糊弄过去。 江德贵也没有多想，说明来意，江林把刺五加交给他，说道：“拿回去让我娘熬成药汁，如果绵绵嫌苦喝不下去，可以放点红糖！” “我今天不回去，明天看海州的情况，有可能帮他办理出院！” “好，听说明天有大雪！最好早点回去！”江德贵交代完，和孙二蛋一起走了。 傍晚时候。 江林从厕所回来，却见冯婉如抱着胳膊好像在等他。 “婉如姐，你怎么还没走？” “你帮了余辉，姐请你吃饭！走吧！” 冯婉如不给江林拒绝的机会，率先朝大门走去。 江林快步跟上，“怎么能让你破费！你没少帮我！这次我请！” “你有粮票吗？”冯婉如美眸眨动。 江林脚下一顿，尴尬地笑了笑：“我来的匆忙，没来得及带票！不过，我有钱。” “你家里条件不好，还有两个年幼的妹妹，用钱的地方多，不像我挣钱容易！” 女人话锋一转，“病人跟你啥关系？竟让你亲自守在这儿。” 她去过孙海州的病房。 提起孙海州，江林心情沉重，“他是跟我一起长大的发小，因生病没有得到及时医治，导致智力下降，别看他十八了，智力只有十多岁！” “可惜了！以目前的医疗水平，怕是治不好！”对孙海州的遭遇，冯婉如深感同情。 江林接着说：“屋漏偏逢连夜雨！他又遭到辐射，能否活下来还不知道！” 冯婉如好奇地问：“啥辐射？” “铀辐射！”江林回答。 铀辐射？冯婉如目光一凝，问他为何会接触到这种辐射。 见她感兴趣，反正已不是什么秘密，江林就把事情经过讲述一遍。 “铀矿石可能就在那个山洞里开采的！” 冯婉如低声道：“有收购铀矿石的，你要是哪天发现大量铀矿石，保证你能发财！” 嘶，江林倒吸一口凉气，她什么身份？连收购铀矿石的人都认识，铀矿石是核燃料，除了国家用到之外，谁用得着啊？ 他笑道：“那玩意辐射太强，接触时间长了，会死人的！谁买它干啥？” “既然收购，应该有用途！我也不清楚！” 二人步行来到几公里外的国营饭店，门口站着一位漂亮的女子，江林认出她是新华书店的店长柳嫣然，她穿着一件貂皮大衣。 “小江，又见面了！” “柳店长，你好！”江林态度较为客气，因为柳嫣然是他的雇主，翻译的杂志都是从她那里领取的。 “军事杂志翻译完了吗？”柳嫣然问道。 “外面太冷，我们进去边吃边聊！”冯婉如拉着她走进饭店。 江林跟着往里走，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是被抓了？怎么出来了。 第113章 刘兴旺怎么出狱了 让江林感到意外的是，看到刘家屯生产队长刘兴旺，他不是被抓了吗？为何放出来了？ 在刘兴旺对面坐着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油光满面，秃顶，无论穿着，还是气质，不像普通老百姓。 以他的罪行，应该判刑坐牢才是，是如何出来的？一旦回到刘家屯，继续做生产队长，势必报复那些指证他的村民。 对方没有发现他，江林坐在能看到刘兴旺的位置。 察觉他的异常，冯婉如问道：“怎么心事重重的样子？” 然后，顺着江林的目光望去，神色微变，因为她认识二人，不悦道：“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你跟他们有过节？”勾起江林的兴趣。 柳嫣然也问：“是不是欺负过你？” 冯婉如面若寒霜，点了点头：“看到那个秃顶没？是三道口公社的副书记！肥得跟一头猪似的，儿子都快结婚了，还经常去中药铺纠缠我！” “你要直接拒绝！不能给他任何幻想！或者说出你的身……”柳嫣然瞟了江林一眼，后面的话没有说。 就算这样，江林也猜出大概，冯婉如的身世不一般。 “前一阵子，被我骂了一顿，现在不敢找我了！”冯婉如继续道：“另一个叫刘兴旺，是生产队长，经常替村民抓药，借机想勾搭我！” “一个个长得歪瓜裂枣，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性！纯属作死，要不要找人收拾他们？”柳嫣然义愤填膺，心道冯婉如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沾染的，不知死活的东西。 “不用！我能应付！”冯婉如摇了摇头。 想不到刘兴旺竟敢窥觊冯婉如，怪不得曾把一个女知青的肚子搞大，原来是个色鬼啊。 想起针灸铜人里暗藏的微型胶卷，冯婉如可能还有其他特殊身份，应该能搞定几个垃圾货。 “婉如姐，据我所知，前段时间刘兴旺被抓！这么快放出来，说明上面有人！” 冯婉如再次看向刘兴旺，蓬头垢面，胡子拉碴，便说道：“应该刚放出来！捞他出来的人极可能是公社副记书王铭江！” “不提他们了，恶心！” 柳嫣然笑了笑，“江林，有媳妇没？要不要给你介绍一个？我认识的漂亮女孩比较多！” “你不是还没对象吗？虽然比他大了一些，俗话说得好，女大三抱金砖！要不你们发展一下？”冯婉如此言一出，江林和柳嫣然都愣住。 虽说柳嫣然是女人中的极品，但与江林的年纪至少相差八九岁，他可不想找个大龄剩女！况且，他的未来老婆只能在白柔和关灵之间选择。 “不行，我都快三十了，别人会说我老牛吃嫩草！再者，我已名花有主！”柳嫣然向来眼高于顶，江林只是一名小山民，以他现有的能耐，根本配不上她。 为了顾及江林的面子，没有说得太直接。 “柳店长惊艳绝伦！只能远观，不敢亵玩！”江林处于尴尬境地，只能说好听的化解。 果不其然，柳嫣然心里美滋滋的，小家伙嘴巴真甜。 冯婉如轻轻浅笑，“别再夸她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吃点啥？抓紧点菜！” 就在三人即将吃完时，三道口分社副书记王铭江走来，满脸堆笑，“是小如啊！什么时候来的？我只顾着跟朋友说话，没有看见你！” 原以为他不会过来，低估了王铭江的脸皮，冯婉如不咸不淡道：“是王副书记啊！我在跟朋友吃饭！你先忙。” 明摆着不想搭理他，可是王铭江站着没动，继续说道：“一会回公社吗？要不一起吧？” “不好意思！今晚不回去！”冯婉如断然拒绝，不给对方一点机会。 “没听见吗？婉如住在县里！别影响我们谈事！”知道他是什么货色，柳嫣然冷声驱赶。 王铭江看了眼柳嫣然，目光又移到江林身上，笑道：“行，你们忙。” 在他转身那刻，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那小子是谁？跟冯婉如坐那么近！ 出了酒店，他跟刘兴旺一起离开。 吃饱喝足，江林要了一碗面条，告别二女，返回县医院。 “喂，有关江林的资料，调查得怎么样了？”待江林走后，柳嫣然神色恢复清冷，目不转睛地盯着冯婉如。 冯婉如只是淡然一笑，“他长这么大，几乎没有离开过村子！家里非常穷，父亲早亡，母亲身体不太好，还有两个未成年妹妹！” “他的确是猎人，记得余辉吧？差点被老虎吃掉，是江林开枪把老虎打跑的！有胆有识，智勇双全！” “而且还会医术……” 她没有往下说。 “医术？跟谁学的？需要进一步查清楚！”柳嫣然继续说道：“从他翻译英语资料，我就怀疑他！哪怕是天才，不学习的话，不可能这么优秀！” “放心吧，他绝对不是那些人的后裔！” “处处维护他，你是有家室的人，不能爱上江林！” “胡说什么呢！” …… 回到病房，天色已晚。 孙东清正在啃窝窝头，这就是最底层人，其实很多人，别说吃窝窝头了，哪怕填饱肚子都是一种奢望。 如果海州能够好起来，一定带上他发家致富。 “叔，我给你带了一碗鸡蛋面，赶紧趁热吃！” 孙东清连忙摆手，“我吃饱了，你自己吃吧！” “大林子，你是来帮忙的，吃饭不能让你花钱！等海州出院，你算一下花多少钱，回头我给你！” 他家里条件那么差，治疗费都拿不出，江林怎会让他还钱，笑道：“我也吃饱了！没花一分钱，是朋友请客！” “我……我不吃！真……真的饱了！”孙东清的哈喇子都流了出来，显然在说谎。 为让他吃面，江林故意说道：“实在吃不下就算了，我去扔掉！” 果然，此言一出，孙东清急了，“扔掉怪可惜，我……我吃了吧。” 江林露出欣慰的笑容，他拿着茶缸子和一包药材，前往韩涛家。 刚到他家门口，便听见女人的抱怨声。 “我的奶水不够喝，家里也没小米和鸡蛋了，你得想办法啊！” “快发工资了，再等等！”是韩涛的声音。 “儿子吃不饱，天天闹人！都瘦成啥样了！再者，工资那么低，都不够养活我们一家三口的！你什么时候能转正啊……” 女人说话间，从屋里出来，看见江林，“咦，小兄弟，来熬药的吧？” 不等江林说话，韩涛喝斥道：“以后心肠别那么好！咱家都过得一地鸡毛呢，哪有闲心帮别人。” 第114章 在隐瞒什么? 江林尴尬地站在原地，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女人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不要听他的，你尽管去熬药！” “放心，我会给钱！”江林苦笑着准备去厨房。 韩涛嘟囔着从堂屋出来，大概没有看清楚是江林，不悦道：“医院有砂锅可以熬药，为啥非来我家？是不是看我媳妇好说话？” “你能不能少说两句！”女人责怪丈夫。 “打扰了，我去别家！”江林转身就走。 “咦？江……江医生，是你啊！”当看清楚是江林，韩涛激动地大步上前。 江林点点头，“是我！你媳妇是个好人，好好珍惜！” 说完，就要离开。 韩涛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江医生，你别误会，我不知道是你！英子，你帮江医生熬药！” “你……你们认识？”女人一脸困惑。 韩涛急忙介绍，“他就是那个江医生！要不是他，哪能轮到我主刀！古院长非常满意！还说要重点培养我！” “是嘛，大兄弟谢谢你啊！”女人倍感意外，想不到她帮助的人，竟帮了自己的老公。 “我自己来吧……” 不等江林说完，韩涛拉着他要去堂屋。 他对江林既热情又客气，但更多的是尊重。 江林说道：“我得去看着点，熬药需要掌握火候！什么时候用文火，什么时候用武火，是有讲究的！” 这么一说，韩涛没法阻止了。 “江医生，你医术那么好，跟谁学的？”韩涛比较好奇。 江林没有正面回答，“多看书，多实践！你的基础比较扎实，将来定能大放异彩！” 短短几句话，让韩涛乐开花。 熬好药汁后，江林没有停留，直接回了医院。 “英子，谢谢！要不是你好心帮助江医生，他也不会强烈推荐我主刀！” 韩涛握着妻子的手，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行善积德，终究会有好报！”女人说道：“这不应验了！” “英子，你总是给我带来好运！我要努力挣钱，让你们母子过上好日子！” “你要不是为了我跟家人闹翻！随我来到小县城，也不会受这份苦，我们一起努力，日子会好起来的！” …… 翌日。 江林被孙东清叫醒。 “大林子，海州好了！除了掉头发，不再流鼻血，也不吐了！” 看着孙东清一脸激动的样子，江林揉了揉眼睛，来到病床前，孙海州睁着眼，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大林哥！” 江林急忙给他检查一遍，暗暗松口气，孙海州已脱离生命危险，至少保住了命！至于是否落下后遗症，无法预料。 他笑骂道：“你小子把你爹娘都快坏死了！再不醒过来，就打算放弃你！” 孙海州也不说话，一个劲的傻笑。 孔医生带人来查房，当看到孙海州病情好转，简直难以相信。 “医生，我已验证四物汤对患者有效果，办出院手续吧！” 江林在医院住不惯，再者孙海州已没必要继续住院，这么做也是节省开销。 孔医生面红耳赤，昨天还让人家转院，甚至说没救了，结果才过去一天，患者病情好转，不是打她的脸吗？还有那个值班护士，惊讶的小嘴能塞下一个鸡蛋。 江林雇了一辆驴车，带着孙海州回家。 刚离开县城，开始下起鹅毛大雪，五米之内都看不见。 江林原计划去调查铀矿石，这么大的雪要是下一天，最近几天都别想上山。 回到家里，地上已下了厚厚的一层，但大雪仍没有减小的迹象。 雪豹可能闻到他的气味了，从院里跑出来迎接，精神状态明显好了很多，上蹿下跳，直到江林把它抱在怀里，才安静下来，小家伙还用舌头舔他的脸。 如此欢快，它身体没什么问题了。 “娘，哥哥回来了！”江绵绵在院里玩雪，看到江林，大声呼喊。 紧接着，祁翠娥，关灵和江芬芳都走了出来。 “海州怎么样了？”祁翠娥关心地问道。 江林拉着江绵绵的小手，走进屋里，说道：“目前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不知会不会落下后遗症！” “绵绵呢？除了头发脱落，还流鼻血吗？” 祁翠娥呼了口气，咳咳……，又剧烈咳嗽起来。 江林微微皱眉，“娘，你不是一直在喝药吗？” 祁翠娥自责道：“我以为好得差不多了，最近几天就没喝！哪知从昨天晚上开始，咳嗽变得严重！” “可能跟天气有关！每年冬天，受到冷气刺激，咳嗽就会加重！” “唉，我的老毛病，只能治标不治本！” 江林听闻，安慰道：“按疗程喝，中间别间断，说不定能治彻底！退一步说，即使无法根治，只要不咳嗽就行！” 他去熬药了。 关灵跟了过去，好奇地问：“阿姨的咳嗽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你知道吗？” 江林愣了下，说道：“可能是气管炎之类的，有时间我带她去省人民医院检查一下。” 关灵警惕地朝外瞟了一眼，低声道：“阿姨胸前有大面积疤痕！我猜是外伤所致！” 怎么会有疤痕呢？什么时候受的伤？江林仔细搜寻原主记忆，却没有任何结果。 决定今晚找个时间问母亲。 只有知道病因，才能对症治疗。 关灵又问：“你会英语？” 江林神色一滞，军事杂志被她看到了？该怎么解释？大脑飞快的运转。 正在他为难之际，关灵又道：“你看的是坦克吧？” 江林颔首，没有说什么。 在关灵和江芬芳睡着后，祁翠娥来到江林的房间，给绵绵盖好被子，又忍不住咳嗽，她急忙捂住嘴，当手拿开时，发现掌心里有腥红的血迹，担心儿子看见，急忙将手放于身后。 她的小动作没有逃脱江林的眼睛，况且，嘴上残留着血渍。 “娘，你的病有多少时间了？” 祁翠娥叹了口气：“好多年了！” “什么原因引起的？娘，你要给我说实话，我才能根据情况调整药方！你都咳血了，说明病灶在肺部！” 江林继续问：“是不是外伤所致？” 祁翠娥惊讶地看着儿子，神色一阵变化，道：“多年前，自从被狼咬伤，落下咳嗽的毛病！也没少花钱，就是治不好！” “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在哪里遇到的狼？”江林总觉得母亲在隐瞒什么。 祁翠娥的目光变得悠远，随后站起身，“你不必知道这么多，早点睡吧！” 第115章 关灵的决定 走出房间，祁翠娥神色复杂地回头看了一眼，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因为江永生曾经叮嘱过她。 看着离开的背影，江林更加笃定母亲受伤另有隐情，这件事他要查清楚。 随后，专注翻译军事杂志。 第二天。 江林睁开眼，发现绵绵捏着他的鼻子，撅着小嘴看着他，“哥哥，你打呼噜！” “呵呵，把你吵醒了吧？”江林尴尬地笑了笑。 江绵绵点点头，“二姐，关灵姐姐，在院里玩雪呢！” 说完，她下炕穿着棉鞋跑了出去。 他朝窗外看了一眼，好像还在下。 穿好衣服来到院里，不由惊呆住，积雪足有膝盖深，母亲，关灵和芬芳正在清理。 江绵绵故意走在雪堆里，只露出肩膀以上。 雪豹钻进去，完全被吞没。 “我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唉，山上那些野兽找不到吃的，估计又要下山了！”祁翠娥感慨着，满脸担忧。 “阿姨，你放心吧，这么深的积雪，一般的野兽下不来！反倒可以到附近山脚下去抓野兔，野鸡之类的！它们在雪地里跑不快，容易抓到。”关灵生活在深山里多年，狩猎经验丰富。 “距离过年还有五天，但愿平平安安地过个安稳年！”祁翠娥看见儿子杵在门口，责备道：“站在那儿干啥？快过来帮忙！我还要去做饭！” 江林走过去接过铁锨，此时，天空灰蒙蒙的，还下着小雪。 “芬芳，你也歇会儿！”关灵说道：“交给我跟你哥哥。” 江芬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想到关灵和哥哥有话要说，便回到屋里帮忙。 而江绵绵用雪球扔向雪豹，一人一宠在院里欢快地嬉闹。 关灵看了眼江林，轻咬嘴唇，低声道：“外人都知道我是你媳妇，我一直跟阿姨住，不是长久之计……” 江林知道她的意思，笑道：“当时你对外宣称是我的媳妇，也是为了帮我化解危机！不用在意别人怎么想！” “我家房间少，你暂时迁就一阵子，等过完年，盖新房子！到时候就有地方住了！” “另外，我都考虑好了，会给你安排一些事情做！” 关灵一时间看不透江林的心思，问：“干活挣工分吗？我能干。” 江林轻轻摇头，“你跟芬芳都不用干活，只管在家里收购蘑菇，兽皮等等！比上工挣钱。” “那我们两个……”关灵那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江林，因为她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就在这时，孙海龙趟着雪走来，他的鞋子上，棉裤上全是雪，咧嘴笑道：“哟，你们小夫妻晚上没缠绵够啊！还如胶似漆，形影不离！” 关灵的脸颊腾地红了，这种事没法解释。 江林瞪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要是吃饱撑的没事干，带人把我家门前的雪给清理了！” “小意思！等雪停了再说！有时间去逮野兔没？多抓几只，过年吃！” 殊不知，孙海龙家里啥都不缺，就是缺肉！他父亲三天不吃肉馋得慌，这不，逼着儿子去打野兔。 孙海龙打猎不在行，想到江林，立马过来找他。 吃完饭，还要继续翻译资料，江林没时间陪他玩，说道：“下午吧，上午不行！” “说好了，不许反悔！我去找人把你家附近的雪给清理干净！”孙海龙走了，跟江林一起打猎，肯定能打得到，至少分他一半吧。 上午。 江林在屋里翻译杂志，外面却热闹非凡。 江德贵带着二十多名知青，热火朝天地清理江林家附近的积雪，孙海龙一行也加入进来，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祁翠娥把白柔拉进家里。 关灵，芬芳和绵绵，正在院里堆雪人。 两大美女第一次见面，都被对方的美貌吸引住。 怪不得路丹丹自惭形秽，清新脱俗的美，还隐隐散发着一股子狂野，跟仙女似的，别说一个男的，她都爱上了关灵。 关灵也在打量白柔，这位难道就是绵绵口中的白柔姐姐？气质不俗。 见两人看着彼此不说话，祁翠娥脑袋嗡的一下，她们两个不会因为儿子打起来吧？ 是她疏忽了，不该让两人相见！ “白柔啊，她是关灵！大林子从山里带回来的。” 白柔温婉一笑，“我头一次见这么漂亮的美女呢！” 关灵马上回道：“你也挺漂亮！” 屋里的江林，一阵头大，白柔怎么来了？ 避免她跟关灵接触过多，两人产生矛盾，他立即走了出去。 “你眼光不错啊！面泛桃花！”白柔掩嘴轻笑。 祁翠娥见状，直接躲进自己屋里，她想知道儿子与白柔发展到了哪一步，到底选谁？ 江林示意她坐下，说道：“你就别取笑我了！” 见江林有意岔开话题，白柔没有继续调侃，“过几天，在部队举办联欢晚会，我也会参与，想请你帮个忙！” 江林犹豫了，不会让他唱歌跳舞吧？“只要我能帮你，不会推辞！” “很简单，就是看着你现场作画！” 这点小事，江林自然不会拒绝，当即答应， 然后，白柔去忙了。 她刚从院里出来，便看见闺蜜路丹丹拎着铁锨走来，“柔柔，阿姨找你有事吗？” “没事！”白柔没有过多解释。 路丹丹又问：“见到关灵没？是不是很漂亮？” “是啊，想不到世间竟有这漂亮的女子！我要是男的，一定会追她！” …… 江林正准备回房间，祁翠娥叫住他。 “大林子，关灵是你媳妇的事，都已传开，很多人都问你们什么时候结婚？这么干耗着不是个事，你打算选择谁呢？” “说实话，我想她们两个都做儿媳妇！不过，我已想好，不管你最终选择谁，我认另一个做干女儿！” 江林苦笑：“感情的事需要慢慢培养！谁适合做我媳妇，要顺其自然！再者说，我是猎人，整天跟死神打交道！等她们考虑清楚，未必愿意嫁给我！” “我不管，两年内，必须让我抱上孙子！” 祁翠娥直接下达死命令！ 院子里的关灵，听到二人的对话，神情极其复杂，他们母子对白柔是有好感的，如果跟江林有了夫妻之实，或者自己率先怀上孩子……，想到这儿，她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第116章 古院长上门请江林 两天后。 吃过早饭，江林正准备去三道口公社，打算把翻译好的军事杂志交给冯婉如，顺便办点年货，毕竟已是大年二十七！今年没有大年三十！ 只是还没走，一辆吉普车轰鸣着停在他的家门口。 雪豹立即冲了出去，被他及时叫住。 车门打开，最先下来的竟是古秋峰古院长，他来干嘛？难道余辉的伤口感染没好？来向他索要治疗费？没必要找到家里来吧！ “江医生，恕我冒昧前来！多有叨扰！”古秋峰爽声大笑。 江林这才意识到是自己误会了，说明余辉的伤口恢复得很好！一脸困惑道：“古院长特意来找我？” 古秋峰走到江林面前，主动跟他握手，“清创术不错，你朋友的腿算是保住了！” “我今天来，是请你帮忙的！” 其实江林也想跟古院长打好关系，以后从县医院弄点药啥的，也会方便些，但，他不能表现出过于热情。 “古院长说笑了，我一个猎人，能帮上你什么忙？” 古秋峰微微一怔，旋即哈哈笑道：“谦虚，你不但谦虚，而且低调！” “我一位老友因胳膊骨折，丧失知觉！刚从省人民医院回来！我想帮他，所以想到了你！” 江林却不为所动，“省人民医院都治不好！找我也没用！” 尽管江林不愿意出手，但古秋峰并没有放弃，话锋一转，问：“你觉得他胳膊恢复正常的可能性有多大？” 老狐狸，想套我的话，江林嘴角微扬，“是不是粉碎性骨折？” “对，在省人民医院做的手术！”古秋峰抛出诱惑，“你要是能够给我老友治好，我聘请你到县医院上班！” 江林摆手，“我是猎人，喜欢跟飞禽走兽打交道！” “你朋友的胳膊可能是手术时候伤到神经，或者神经受到挤压！只有把刀口打开，才能知道里面的情况！百分之五十的恢复率吧。” “你现在跟我去一趟行吗？”如果可以抢，古秋峰会立马让人把他绑走。 “不行啊，我得去供销社办年货……” “不就一些年货吗？包在我身上，明天让人给你送过来！” 古秋峰拉住江林的胳膊，“你这人情，我不会忘记！” 话已说到这份上，江林已无法拒绝。 祁翠娥，关灵，芬芳和绵绵，站在堂屋门口，看着院里的一幕，没人说话。 “娘，我去一趟县医院，中午不用等我吃饭！” 江林放下背篓，揣起军事杂志，随古秋峰上车离开。 江绵绵追出门外，好奇地看着远去的车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汽车。 江林的奶奶正坐在家门口跟几个老年人唠嗑，目光瞬间被吉普车吸引，并且看到坐在车里的江林，她马上说道：“我那不孝孙子，定是犯事被抓了！” “不会吧，一般都是张中华下来抓人！” 老太太嘴角一撇，“估计县里来的人！唉，我可怜的孙子卫振，都是被他逼死的！”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大家都说是卫振不小心掉下悬崖！同样都是你亲孙子，你对大林子有偏见！” “假消息，我二儿媳妇凤娟当时就在现场！亲眼看见是江林把卫振逼下悬崖的！你们不知道真相不要乱说！” …… 老太太跟几个老年人差点打起来。 路上的积雪，基本上都被清理了，可能因为快过年，路上的驴车，马车，比平时明显增多。 路过三道口公社时，江林没去中药铺，想着下午回来再去。 一路上，古秋峰问了一些问题，都是有关手术方面的，因除了司机外，没有外人在场，江林一一解答。 如此一来，让古秋峰感觉到江林的医术深不可测，而且经验丰富，像是一个从医多年的专家。 包括一些临床术语，一些先进的检测设备，以前闻所未闻。 当然，江林也留了个心眼，不可能什么都往外说，他可不想让某些部门带走当小白鼠研究。 到达医院，古秋峰带江林直接走进一间病房。 这间病房，比孙海州住的病房干净卫生，而且还有桌子沙发，放在当前，应该是高干病房。 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坐在病床上，正在看报纸。 “老伙计！我把人请来了！让他给你瞧瞧。” 古秋峰迈步走了进去。 老者的目光落在江林身上，眉头微微皱起，随之缓缓舒展。 “小同志，我的情况想必古院长都给你说了！是意外摔断胳膊，做完手术，我的整个右臂都失去了知觉！哪怕把胳膊剁掉，也不会感到痛疼！” “虽然我已经六十多了，但是，还想多活几年！胳膊不能动，诸多不便，如果你能医好我的胳膊！定重谢！” 江林让他脱掉棉袄，然后发现刀口已经愈合，手术至少做两个月了。 他将手按在老者的胳膊上，轻轻按压着检查骨头。 老者毫无反应，说明失去痛觉。 足足过去五分钟，江林把手收回。 古秋峰率先问道：“怎么样？可有办法恢复？” 老者也说道：“我有心理准备！” 在他看来，江林的医术高明不了哪儿去，省人民医院的专家都无法给他治好，所以，对年轻的江林不抱任何希望。 江林的神色有些凝重，“骨折错位，可能压迫到了神经！” “不应该吧？给我做手术的是经验丰富的专家！”老者不太相信。 “让我检查下。”古秋峰在老者胳膊上摸了片刻，说道：“好像有点问题，老伙计，我带你去做个x光。” 由于老者的身份特殊，加上给他做手术的都是外科顶尖专家，不能轻易下结论。 一个小时后。 古秋峰看着检查报告单，难掩惊讶之色，没想到骨折的地方确实存在问题，江林居然能够用手摸出来，这小子太逆天了。 老者得知结果后，相当气愤，“那些医生为什么不给我说？他们不是专家吗？小小的骨折手术都做不好！徒有虚名！” “小同志，像我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江林淡淡开口：“去省人民医院找医生，让他们手术矫正一下！” 老者沉默了，他已信不过那些所谓的专家。 沉吟片刻，目光落在江林身上，“这种手术你能做吗？” 古秋峰微微皱眉，就算江林能做，但他不是这儿的医生，如果主刀的话，属于违规操作。 江林也有自己的考量，摇了摇头：“不能。” 第117章 让江林替父尽孝 老者眼中闪过失落之色，原本燃起的希望，瞬间破灭。 省医那些专家，把他的胳膊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已对他们彻底失望，而且眼前的小伙，虽然说出问题所在，却帮不上他。 他深深叹了口气，“也罢，这是我的命！” 与之相反，古秋峰眼中却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大概是旁观者清吧。 “江医生，要不还跟之前一样？你一旁指导，由这里的外科医生主刀！当然，你可以开个价，给你适当的指导费！” 老者暗自惊讶，古秋峰这么信任眼前小伙！他可是外科一把刀。 事实上，江林在等这句话，但他不是想要钱，是想让古秋峰欠他人情。 “好吧，指导费就算了！既然他是你的老朋友，我尽力！” “哈哈，多谢老弟！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古秋峰朗声大笑，“老钱，你的胳膊有希望了！” 老者反而有些担忧，眉头微皱，不放心地问：“把握大吗？” 江林不会傻到做出保证，说道：“任何手术，无论大小，都存在一定风险！我只能说手术成功的话，你胳膊恢复正常的几率相当大！” “你考虑一下吧！” “古院长，我去看看朋友！” 说完，江林来到外科病房，看见一个小护士跟余辉谈笑风生。 “江……江先生，是你保住了我的腿！” 下一刻，在护士的惊讶目光中，他直接跪向江林，磕了三个响头。 “你这是干什么？”江林侧步躲开。 余辉红着眼道：“如果不是你！我这条腿早就截肢了，我也变成了废人！你还帮我免去治疗费！” “林哥，你的恩情，我铭记于心！” 江林淡淡道：“你应该感谢婉如姐！要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我不会帮你！” “知道！以后我会在她手底下好好工作！” 护士富有眼色地走了。 江林笑道：“小护士对你不错，你们两个是不是处上了？” 余辉腼腆地挠了挠头，“这几天她一直在照顾我！人……人挺好的。” 在两人聊天的时候，古秋峰到来，告知江林一个小时后进手术室。 不久后。 古秋峰主刀，韩涛作为第一助手，手术用时三个多小时。 做完手术，患者的胳膊有了知觉！至于能恢复到什么程度，需要时间恢复。 古秋峰特意交代医院食堂，炒了几个菜，犒劳江林。 吃完饭，又派吉普车送他。 到了三道口公社，江林让司机离开。 中药铺敞着门，冯婉如坐着睡着了。 走到近前，还没有睁开眼，看着那性感红唇，江林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没有一点防范意识，要是进来的是坏人，把她打晕，岂不遭殃了。 他稳了下心神，轻声唤道：“婉如姐！” 连续喊两声，冯婉如才缓缓睁眼，“来了？” “在这儿睡觉容易感冒！要是累了，可以休息！再者说快过年了，谁来抓药啊！” 冯婉如怔怔地看着江林，突然说道：“你的脸那么红？” 真丢人，没见过女人吗？江林暗暗自责，“哦，可能是冻的！” 冯婉如缓缓起身，“杂志翻译好了吗？” 江林急忙拿出杂志和译本，冯婉如看都没看，说道：“暂时没有任务，正好过年，你好好休息几天！放松一下，从明天开始，药铺关门！我要回家过年！” “对了，有关豹皮，目前还没出手，等我过完年，回来再说！” “婉如姐，你家远吗？”江林随口问道。 “要坐一天多的火车！年后吧，有时间去你家玩！” 江林想了想说：“我家还有些野猪肉，明天上午给你送点过来！你带回老家！” 冯婉如轻轻摇头，“不用了，我坐晚上的火车！” 说话间，她给江林一些粮票。 随后，江林来到供销社，没有看见尚霞，据售货员讲都两天没来上班了，也不知道家里出了什么事。 她爸的贷款还完了，应该还没啥事吧？ 为了多办年货，江林还特意买了一个大袋子，装得满满的。 这时，从外面进来两个人。 “大林子，你也来办年货吗？” 江林转头，看见两张让人厌恶的脸，一个是三叔江永昌，另一位是老太太，不咸不淡道：“是。” “你……你不是被公安抓走了？”老太太双眼瞪得比铜铃还大，怎么回事，为啥放出来？ 江林皱起眉头，冷笑道：“你那么盼着我被抓？让您老人家失望了！我是一个遵纪守法的老百姓，又没犯罪，平白无故抓我干嘛？” “娘，你别胡说！好端端的，谁抓大林子干啥？”江永昌盯着江林的袋子，买这么多东西，哪来的钱啊？ 老太太一声冷哼，“我没胡说，是我亲眼看见他被一辆吉普车带走的！咱们屯子里好多人都看见了！” 江林终于明白，敢情把吉普车当成了警车，把古秋峰当成了公安，真是可笑。 “那是县医院派来的车，在没有搞清楚事实之前，不要胡乱猜疑！” 江林背起袋子准备走人。 老太太伸手拦住，面沉似水，“马上过年了，你不买点东西孝敬我？” 江林忽然愣住，老太太脸皮真厚，欺负他家，跟他家断绝关系，居然还有脸让孝敬她，应了那句话：人要脸，树要皮，人若不要脸，天下无敌！ “你想要什么？” 老太太听闻，脸色缓和下来，“拿二十块钱，我自己买！” 江林不禁冷笑：“你是谁啊？我认识你吗？凭什么给你钱？” 呃，老太太被呛得脸红脖子粗，“你是我亲孙子，你爹不在了，你应该替他尽孝！” “大林子，咱们都是一家人，在外人面前不要说气话！无论任何时候，你都是我的亲侄子！”江永昌一旁劝道：“前段时间，你奶奶摔伤都没钱治疗，家里年货还没办，主要是手里没钱！你家比较宽裕，给她几十块吧。” 哪怕说得天花乱坠，江林都不会给老太太一分钱，“她是你亲娘，你尽孝道是应该的！而我却不一样！” “她没有照顾过我！而且在我昏迷期间，还劝我娘把我扔山洞里自生自灭……，说出来太丢人，不说了！” 几名售货员看老太太的眼神都变了，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恶毒的奶奶！哪有脸让人家孝顺她？ 察觉到一道道嘲讽的目光，老太太气得差点原地去世，气急败坏地指着江林，怒不可遏，“小畜生，你休要败坏我的名声！” “永昌，替你大哥教训他。” 第118章 联欢会上传递情报 江永昌下意识撸起袖子，但下一秒，缩了缩脖子。 江林已不是以前的江林，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怎么教训？ “娘，不要让别人看笑话！算了吧！毕竟他是你亲孙子！” 老太太捂着胸口，气得直哼哼，大儿子生来温顺，向来言听计从，而江林六亲不认，凶残，两人完全不像父子。 把江林惹恼不会有好下场，深知这一点，老太太不敢太过分，瞪江林一眼，寒声道：“你这样对我，你爹在天上看着呢！” “没错，我爹一直都在看着，你是如何欺负俺们一家的！他都看见了！” 江林不再废话，大步离去。 老太太掐住自己的人中，大概过了一分钟，才缓过神，“造孽啊！他是要克死我吗！我……我不能生气！” “同……同志，我要一块钱的五花肉！” 可是没人理会她，都忙着接待其他顾客。 老太太脸色铁青，明摆着不理睬她，怎么能这样？ …… 江林运气比较好，坐上驴车。 在途经那处山脚时，这次劫匪没出现，也不知是否改邪归正了。 回到屯子里，江林的鼻子都快气歪了，老太太散布谣言，说他被公安抓走，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次日，上午。 江林，关灵，江芬芳及绵绵，带着板凳来到知青点，院里已经坐满了人。 春节联欢晚会原本计划在队部举办，后来考虑到参加的人数较多，于是改到知青点大院里。 果不其然，男女老少都来了。 中央是几张破旧桌子围成的一个小舞台，江德贵正在维持秩序。 “林哥，这边！” 孙海龙朝他招手。 江林带人走了过去。 “听说有歌舞表演！你知道白柔表演什么节目吗？”孙海龙在他耳边小声道：“前天她被婶子拉家里，我可看见了！以你们的关系，对你应该不会隐瞒。” 江林斜他一眼，“人家表演啥节目，关你屁事？” “我劝你不要有任何非分之想！” 孙海龙嘿嘿笑道：“说不定她就喜欢我这种人呢！你可不能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啊！” 江林眼角余光看向关灵，后者抱着绵绵，正在逗她玩。 “海龙，你是不是皮痒了？” 孙海龙一声长叹，“哪怕你掐死我，一会我也要向她表白！” 江林目光微凝，明知道他跟白柔关系匪浅，还要这么做！欠收拾了。 当然，孙海龙若是表白，只会落得被众人嘲笑的下场。 大概上午九点的时候，江德贵大声道：“我宣布，春节联欢晚会，由全体知青表演，现在正式开始，有请主持人白柔闪亮登场！” 下面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 白柔迈着优雅的步伐，落落大方地走到舞台中央，一点都不怯场，先是对生产队长江德贵的支持表示感谢。 第一个节目是戏曲朝阳沟片段，由一名女知青献唱，赢得热烈掌声，在这个年代，没有收音机，也没有电视和手机，平时连歌曲都听不到，可以这么说，只要会唱，哪怕跑调，也没人听出来。 第二个节目是路丹丹的歌曲《南泥湾》，声色独特，另一番韵味，想不到还会唱歌。 孙海龙目不转睛地看着路丹丹，老天爷啊，我的魂怎么被她勾走了？要是娶了她，钻被窝里听她唱歌……，哈喇子都流了下来。 每一个节目都很精彩，深受大家喜欢。 终于轮到白柔，示意江林上台。 嗯？江林上去干啥？一个个疑惑不解。 “林哥，你有啥才艺啊？快点下来吧。”孙海龙大声提醒。 “哥哥也要表演吗？”江绵绵一头雾水。 关灵似乎很紧张，轻咬嘴唇。 “大林子，难道你要跟白柔一起表演节目？”江德贵哈哈大笑，心里却骂道，家里有媳妇，可不能沾花惹草。 “队长，我的节目是画像，那就画个江林吧。” 白柔让江林坐在凳子上，她拿起纸笔，手腕一沉，勾勒出大致轮廓。 大家安静地看着，没有人说话。 很快，江林的模样跃然在纸上，白柔先是给江林看了一眼，然后，让大家一同观看。 “画得真像啊！” “这闺女心灵手巧，手艺了得！城里人就是不一样！” “听说她跟大林子走得很近，可惜大林子有媳妇啦。” …… 她果然很优秀，关灵暗暗赞叹。 “江林，你既然上来了，就给大家表演个节目吧！”路丹丹喊道。 其他人跟着起哄，尤其是张成最卖力，喊声最响亮，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哥哥会打猎，他不会表演节目啊！”江芬芳喃喃自语。 好了吧，这下要丢人了，孙海龙摇了摇头。 江德贵急忙解围，“大林子枪法准，要不让他表演枪法？” “大家想听他唱歌！想看他跳舞！”张成再次喊道。 “张成，别起哄！”白柔提醒一句，问江林会什么。 路丹丹也瞪张成一眼，说道：“讲一下你猎杀雪原狼的故事吧！” “大家不想听故事，只想听歌！”不知是不是中邪了，张成再次说道。 不是明摆着让江林难堪吗？关灵眸光微凝，正准备去教训张成，江林淡淡开口，“好吧，既然大家想听我唱歌，那就喝一首。” “不要逞强！不会就是不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技之长，比如打猎，现场在坐的谁都比不了你！”白柔怕他不会唱，让人笑话。 “唱吧，不管你唱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听！”路丹丹还用眼神警告张成，意思是适可而止，不要再针对江林。 张成装作没看见。 孙海龙倍受打击，因为白柔和路丹丹都在维护江林。 “送战友，踏征程！” “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 …… 江林一开口，便是军人生死离别的场景，这首歌他唱了不低于一万遍！由于经历了穿越，为歌曲注入了灵魂。 虽然很多人都没有当过兵，但被歌词及他融入的感情深深打动，不知不觉间，一个个泪流满面，尤其当过兵的江德贵，孙二蛋，哭得稀里哗啦。 怎么都哭了？ 一首歌唱完，江林愣住，都在擦眼泪。 “大林子，你唱得太好了！让我想起曾经的战友！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孙二蛋抹了把眼泪，抬头望向天空，尽量不让眼泪掉下来。 “你唱歌这么有感情，引起大家的共鸣！”白柔浅浅笑道。 路丹丹走过来，“谢谢你带来好听的歌曲！让我想家了！” 江林淡然一笑：“别耽误时间了，继续进行吧。” 而关灵的目光落在张成身上，他绕到人群后方，将一张纸条塞给一位老人，由于张成刻意遮掩，引起了关灵的注意，她正好清楚地看到这一幕，偷偷摸摸的，莫非传递情报。 第119章 怀疑江明亮的父亲 关灵自嘲地笑了笑，高估他们了，两个平民百姓，会传递什么情报？但从他们小心翼翼的样子看，定是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老者走了，她豁然起身，想看清楚对方，可是江林走了过来，只好作罢。 “林哥，真没看出来，你唱歌这么好听！”孙海龙舔着脸笑道，并竖起大拇指。 “要不你也去露一手？说不定哪个女知青会看上你！”江林调侃一句。 孙海龙急忙摇头，“我……我啥都不会，就不上去丢人了！” 还算有自知之明。 接下来，是张成上台，他朗诵了一首伟人的诗！只不过，从他嘴里念出来，缺乏霸气和自信！ 关灵终究还是没忍住，“刚才那个针对你的男知青，好像有问题！” “你是说朗诵诗歌的张成？”江林愣了下，露出疑惑之色。 关灵点了点头，“是他，我看见他鬼鬼祟祟地将纸条塞给一个老头手里！还故意遮掩着，但我看得清楚！” 纸条？张成为何这么做？如果是见得光的事，没必要送纸条吧？ 想到这儿，江林问道：“那老头是谁？” “没看清楚，刚才走了！”关灵举目望去，已不见人影。 江林略一沉思，认为还能追上，带着关灵离开人群。 两人快步追出几十米，没有看见人。 应该住在附近，不然，怎么走那么快？ 江林心道会有什么秘密，张成只是一个下乡知青，不可能是敌特。 “林哥，还没结束呢，你们怎么撤了？”孙海龙跑了过来。 扑通。 脚下一滑，趴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幸好门牙没磕掉，不然，以后更难找媳妇。 “林哥，不，嫂子，扶我起来！” 孙海龙仰起头，鼻血横流，可怜巴巴地看着关灵。 关灵心里美滋滋的，就要上前帮忙，江林抢先一步，抓住孙海龙的脖子，把人提了起来。 “哎哟，轻点，脖子要断了！”孙海龙急忙哀求。 就在这时，江林的衣服被关灵扯了下，他这才撒手，转头看去，只见关灵给他使眼色。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到一个老头从胡同里出来，手里拿着旱烟袋，然后，蹲在墙根下面，乐呵呵地看着江林他们。 “看着有点像。”关灵低声道。 怎么可能，这位是江明亮的父亲，六十多岁了，老实巴交的，由于耳聋，平时很少出门，而且不善言辞。 如果不是看见他，还以为他不在了！ 这样一个老头，怎会认识张成？ “不可能是他！” 江林在关灵耳边说道。 “你……你们两个，能不能注意下影响？”孙海龙一边用雪抹去鼻血，一边不满地冷哼着。 “你不是想抓野兔吗？回家拿枪，在村头等我！” 考虑到小金雕没食物了，江林打算去南边山脚下转转。 孙海龙一听，顿时来了精神，飞快地朝家跑去。 关灵本想跟着，江林让她看好绵绵。 回到家里，江林带上装备，由于雪豹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就没有带它。 “林哥，出发吧。” 孙海龙已等在门外，那猴急的样子，估计家里没肉吃了。 随后，两人前往山脚下。 因积雪太深，走起路来有点费劲。 “林哥，这次雪下那么大，你说那些野兽吃啥？会不会下山找食？” 孙海龙皱着眉头，一脸担忧，“如果野猪下来还好办，正好抓几只！可是万一来了狼群，豹子，老虎之类的，大家肯定遭殃！” “你要是害怕！我给你出个主意！”江林望着远处，白雪皑皑，这种情况下，还真没法上山。 本打算寻找铀矿石，只能等到年后冰雪融化。 “什么主意？”孙海龙迫不及待想知道，自从下大雪，心里发慌，一夜能起床好几次，生怕野兽群下山。 自己还年轻，没有处对象，不想英年早逝。 怂包，江林暗骂一声，嘴角微扬，“你家不是有地窖吗？多准备些吃的喝的，躲在里面别出来！就算狼群来了，也伤不到你！” 躲进地窖，虽然是好主意，但是下面太冷，冻也能冻死！ 孙海龙摇了摇头，讪笑道：“要不我去你家吧，跟你一起睡！” 砰。 江林一脚将他踹倒雪窝里，顷刻间，孙海龙被雪吞没，他挣扎了几下才爬出来，哭丧着脸，“开个玩笑！你咋当真了？” “哦，你别误会，我又没说跟嫂子睡……” 然而，江林二话不说，抓着他的胳膊扔了出去。 “林……林哥，我错了，再也不胡说八道了……” 江林不予理会，又连续将他摔了几个跟头， “林哥，我的亲哥，今后我一定管好自己的嘴，管住自己的心！” 孙海龙狼狈不堪，都快哭了。 江林叫他来，实际有教训他之意，哪知这家伙嘴贱，居然有不切实际的想法，必须让他明白自己是啥段位。 “海龙，记住一句话，做人一定要有底线！” “你是什么货色，我心里清楚，最好把以前的臭毛病改掉！想要跟着我混，不要有任何歪心思！” 下一秒，只见他麻利地取下五六式半自动步枪，砰的一枪。 我的亲娘啊，不会想打死我吧？孙海龙吓得闭上眼睛。 当他再次睁开眼，却见江林走向远处，他踉跄着站起，江林已捡起一只野兔。 枪法那么神吗？误会了江林，孙海龙尴尬地跑过去，他学乖了，殷勤地说道：“林哥，血别弄你身上了，我替你拿着。” 江林把野兔递给他，盯着雪上的脚印说：“至少有三只野兔从这儿经过，沿着脚印就能找到。” “你的狩猎经验比孙二蛋和江明亮都好！跟着你混有汤喝！” 对于孙海龙的溜须拍马，江林感到无语，问他家年货是否办齐了。 孙海龙一声长叹，“俺爹喜欢吃肉！都让他吃穷了！你也知道，他自从被狼咬伤后，一直待在家里，啥活都不干！” “给我娶媳妇攒下的那点家底，都快霍霍没了！” “你是不知道啊，他整天嘟囔我，说我窝囊，没你有本事！还逼我去后山！不是把我往死里逼吧，他有啥出息！还嫌弃我呢。” 孙海龙越说越来气，“要是把我惹火了！我就找个山洞躲起来，半年不回家，急死他！” 江林正想劝他，却看到一只野兽在雪里一跳一跳地奔跑，看着怎么像狼啊。 “林……林哥，那是狼吗？”孙海龙嘴唇哆嗦，骇然地望着远处，并且下意识躲到江林身后。 第120章 被当成小偷 江林快速扫视一眼，仅此一只，暗中松口气。 因距离较远，他快速朝前奔去。 “林哥，别去！说不定有狼群在附近！” 孙海龙急忙跟在江林身后，因为只有跟他在一起才安全，他把野兔挂在树枝上，取下猎枪。 砰。 江林终于抓到机会开枪了，伴着一声枪响，那只狼倒在雪窝里不停地挣扎。 待他来到近前，眉头微皱，这只动物比雪原狼体型小，比柴狗大一些，头部较宽，耳朵呈半圆形，毛长而密。 这让他想起另一种犬科动物——豺，属于群居，怎么就它一个？ “打死了吗？” 孙海龙紧张地跑过来，看着躺在血泊里的豺，微微一怔，喃喃道：“看着不像狼啊！” “是豺！你留在这儿，我去附近看看。” 江林抱着枪朝前走去，然后，爬到一棵树上，四下观望，附近没有其他动物的踪迹，这只豺估计掉队迷路了。 嗯？发现人的脚印，有去有回，从痕迹判断，至少两天了。 他抬头朝山上望去，那么大的雪，谁上山干啥？就算遇不到野兽，要是一脚踏空，也有生命危险。 心中这么想着，朝山上爬去。 孙海龙拼命地朝他招手，“林哥，快回来！” “我……我害怕……” 此时，一辆吉普车停在江林的家门口。 祁翠娥正在忙着打扫卫生，抬头看见吉普车，都快过年了，来干什么？ 雪豹叫唤着往外冲，被翠娥叫住。 车门打开，古秋峰从车上走下，两名男子，立即从车里往下拿礼物。 “你们这是？”祁翠娥疑惑不解。 古秋峰笑道：“你是江医生的母亲吧？我是他的朋友，他帮了我的大忙！送点年货，他人呢？” 原来是送年货的，儿子能帮什么忙？祁翠娥不敢乱收，连忙摆手，“他不在家，俺家年货都办齐了，你们带回去吧。” 嗯，好的家风，才能培养出好儿子。 古秋峰颇感意外，当下农村都穷得揭不开锅，见到粮食或者好吃的，谁不想要？而且自己已经表明，是江林帮了他的忙，特意来感谢，他的母亲并不是欣然接受。 他强调道：“为了感谢江医生，请你务必收下！” 在他示意下，两名男子开始往屋里搬东西。 有大米，小米，白面，水果，肉食等等，很快，堆成一座小山。 “这……” 祁翠娥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古秋峰笑道：“你有一个优秀的儿子！前途无量！” “医院事情比较多，我就不等江医生了！” 古秋峰一行来得快，走得也快！ 只剩下祁翠娥原地怔怔发呆。 “娘，刚才那些人是来找哥哥的吗？”江芬芳提前回来了。 祁翠娥这才回过神，她掐了下自己的胳膊，不是做梦，脸上难掩欣喜之色，“是医院来送年货的！说你哥帮了忙！专门来感谢他！” “是嘛，哥哥越来越厉害！”当看到一堆年货，江芬芳都不淡定了，惊呼道：“送这么多呀！得值好几百吧！” “谁说不是啊！我都不敢收！”祁翠娥看着一堆礼物，喜忧参半，只有问过儿子，心里才踏实。 等江林回来的时候，家里已做好饭，都在眼巴巴地等着他呢。 江林将三只野兔丢地上，孙海龙气喘吁吁地把豺放下。 “狼——”江绵绵惊叫道。 “你们遇到狼群了？”祁翠娥被狼咬伤过，心里留下阴影，同时有种不祥的预感，狼群又要下山了。 “阿姨，那不是狼，是豺！”关灵一眼认出，不愧长期生活在深山里。 不是狼啊，祁翠娥松了口气。 江林塞给孙海龙一把刀，说道：“豺交给你了，毛皮要保持完整！肉分你一半！” 豺肉具有药用价值，补虚劳，攻坚积，长气力，对身体有益处，所以，江林才要留下一部分。 孙海龙心花怒放，别看他怂包，但是杀鸡宰狗，比较有经验。 直到处理干净，他抱着一大块肉高高兴兴地走了。 祁翠娥把江林拉进屋里，指着一堆年货问：“这是医院送来的，说你帮了大忙！到底怎么回事？” 江林想都没想，说道：“我朋友在县医院住院，结果伤口严重感染，医生建议截肢！” “我要求保守治疗！结果腿保住了！” “也不至于送这么多吧？”祁翠娥半信半疑。 “因为在这件事上，属于严重医疗事故！我帮了医生，帮了医院，能不感谢我吗？” 原来如此，祁翠娥没再说什么。 下午。 江林亲自给江德贵和干爹孙远山送了些粮食和肉。 傍晚时分，江林带着几斤大米和豺肉，前往刘家屯。 明天就是除夕，不知道刘富松家的年货办得怎么样了？ 刚到刘家屯，碰见两名巡逻队员，他们只是看了江林一眼，什么都没说。 刘富松家大门敞开着，院里死气沉沉，没有一丝过年的喜庆气氛。 “富松哥。” 他迈步走进院里，从屋里传来刘富松的声音，让他进去。 咦？秀花嫂呢？ 放在平时，肯定出来迎接他，怎么不见人影！ 进到屋里，只见刘富松坐在地上。 江林快步来到近前，“怎么下来了？” 刘富松苦笑，“不小心从床上掉下来！” 江林将他拖到炕上，这才问道：“年货都办齐了吧？” 听闻，刘富松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家里没孩子，我又这样子，凑合着过吧！” “嫂子呢？”江林又问。 “昨天去了娘家！估计快回来了！” 关于他们的家事，江林没有多问，把大米和豺肉放在桌子上，说道：“这是豺肉，对你的身体有益处！明天让嫂子剁成肉馅给你包饺子！” “谢……谢谢……”刘富松声音哽咽，“以后你要是想女人……就来找你嫂子……” 他已不知道怎么报答江林，让他拉帮套又不愿意。 江林自是明白他的意思，急忙告辞。 他缺女人吗？只要愿意今晚就能让关灵暖被窝，只要愿意白柔和路丹丹都会嫁给他，不管秀花嫂有多好看，身材多么丰腴，都不能碰她。 “站住，你是什么人？” 突然，一道电光朝他射来，与此同时，几名巡逻队员凶神恶煞地围拢上来。 江林用手挡住手电筒照来的光线，应道：“我是江家屯的，来给富松哥送粮食！” “我怎么不知道江家屯有你这么一号？” 一个男人迈步上前，冷喝道：“应该是来偷东西的，往死里打。” 第121章 故意报复 江林认识说话之人，正是刘家屯的生产队长刘兴旺，只是不知道是否恢复了职务。 莫不是知道了什么，故意报复他？ 想到这儿，江林一声冷喝：“刘兴旺，你想干啥？” 刘兴旺面目狰狞，“哟，看来你对刘家屯挺了解啊，来之前调查过我吧？” “竟敢偷到刘家屯来！四肢打断！扔到乱坟岗，等着野狗把你啃掉吧！” 江林明白了，绝对是打击报复，说道：“先别急着动手，刘兴旺，你应该认识我！我想知道你为什么非要给我扣上小偷的帽子？” “老子没见过你！”刘兴旺大手一挥，将手电筒照在江林的眼睛，示意其他人动手。 呼。 一个拳头朝江林袭来。 江林一手挡住光线，抬脚猛地踹出，袭击他的人，惨叫着倒在地上。 “别动，否则打死你！”刘兴旺夺过一把猎枪，恶狠狠指着江林，“竟敢还手！朝死里打，打死我兜着！” 另外三人抡起木棍，扑向江林。 江林下意识摸向黑星手枪，不给刘兴旺一点颜色，真当他软弱可欺。 关键时刻，一道声音响起，“你们在干啥？” 扑向江林的几个家伙，脚下一顿，江林却跨步上前，迅速打出三拳，全部击中面门，现场顿时鬼哭狼嚎。 “啊，怎么打架呀？”秀花嫂一声尖叫。 她刚从娘家回来，看到一群人在她家门口打架，能不惊慌吗。 “好小子！是不是以为我不敢开枪！”刘兴旺手指搭在扳机上，若不是秀花嫂出现，早已扣动扳机。 “你开枪试试！”江林不屑。 “秀花，没你的事，快回家去！”想到自己一家人的遭遇，他恨不得把江林生吞活剥了！ 此刻，已无法压制自己的怒火，随时都有可能开枪，但不能让秀花看到。 “大兄弟！怎么是你？”见是江林，秀花嫂顿时愣住。 “秀花嫂，我来给你家送肉，刚出门就被他们给围住了，诬陷我是小偷！刘兴旺扬言要打死我呢！”有些事必须让秀花嫂知道。 “队长，你们一定是误会了，他叫江林，是江家屯的，经常来俺家送吃的……” 没等秀花嫂说完，刘兴旺冷笑：“传言不假，你们两个果然存在不正当关系！” 他怒斥道：“富松对你那么好，你却背着他跟这小子好上！你对得起他吗？” 秀花嫂当即懵了，怎么给他扣上偷野男人的帽子，是要毁掉她吗。 她忍着怒火，说道：“队长，你说的是什么话？江林每次来都是找富松，要是不信你去问富松！凭啥污蔑我？” “你们两个的奸情别以为我不知道！富松一个残废，行动不便，自是不知你们的苟合之事！”刘兴旺越说越难听。 “刘兴旺，你再污蔑我媳妇的清白，老子弄死你！” 众人望去，只见刘富松爬了出来。 “江林是我兄弟！他一直在帮助我！谁若找他的麻烦，反正我也活不久了！那我先灭他全家！”夜深人静，几人的对话，刘富松听得清清楚楚，急得不行，当听到又诋毁他媳妇，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不顾一切地从屋里爬过来。 刚才冲江林动手的几个家伙，他们可不敢跟刘富松玩命，毕竟刘富松的时日不多了。 废物！怎么这个时候出来了，坏老子的好事，刘兴旺仍不肯收起猎枪。 “把你的烧火棍拿开！不然，我就不客气了！”气氛已经渲染够了，再者，有刘富松两口子现场见证，可以干活了。 “富松，你是蠢还是傻？他为什么给你家送吃的？还不是惦记你媳妇！他们两个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刘兴旺，我还说他睡你闺女了！” “你……你家别想好过！”刘兴旺发狠。 …… 就在刘兴旺与刘富松相互发狠时，江林动了，侧步上前，一把抓住枪管，左拳顺势轰出。 砰。 啊…… 刘兴旺刚喊出声，猎枪已被江林夺走。 下一刻，江林用枪托疯狂地砸在刘兴旺的头上，背上，杀猪般的惨叫声传出老远，甚至引起一阵狗叫声。 刘富松，秀花嫂，及其他巡逻队员，一个个都傻眼了，江林疯狂起来简直太可怕了。 “刘麻子是杀害你们家人的凶手，我帮公安抓住了刘麻子，是你们家的大恩人！你就这么报答我吗？” 刘兴旺倒在地上，双手护头，蜷缩一团，咬牙切齿，“麻子跟大奎关系那么好！如果不是你从中作梗，挑拨离间！他怎会开枪打大奎？” 嘶？他怎么知道？江林暗自吃惊，“拿出证据来！” “哼，在大奎出事后，我赶到地方，他还有一口气！什么都说了！” 江林无所谓道：“刘大奎祸害那么多妇女，死有余辜！” “原来你是故意打击报复我！” 砰，江林再次用枪托砸他的脑袋上，由于用手护着，伴着清脆的骨折声，刘兴旺的手骨被砸断。 秀花嫂反应过来，急忙把江林拉开。 而刘富松感到特别解气，对江林更加敬佩，这才是一个有血性的男人。 几名巡逻队员知道被利用，虽然被江林打了，但没有插手的意思。 “江林，你所干的事，我都清清楚楚！骑驴看账本，咱们走着瞧！” 刘兴旺缓缓站起，他怒斥几名巡逻队员袖手旁观。 江林冷声道：“不管你通过什么关系出来的，最好不要有报复我的念头，否则，你会比刘新刚和刘大奎死得惨！” 砰。 话毕，他朝天空放了一枪。 刘兴旺及几名巡逻队员吓得本能地趴下。 江林把枪扔掉，警告道：“我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睚眦必报！下次谁再拿枪指着我，直接废掉！” 他大步离去。 秀花嫂和刘富松关门回家。 良久，刘兴旺才爬起来，现场只剩下他自己。 “江林，你再多蹦跶几天吧！会有人要你的狗命！” 多年来，在刘家屯，他是土皇帝，没人敢动他一根手指头，如今被江林打了，而且打这么惨，后悔没开枪打死江林。 “刘兴旺能够被放出来，上面有人，如今江林得罪他，早晚会遭到报复！”进到屋里，秀花嫂一脸忧容。 刘富松叹口气，“大奎临终前什么都说了，刘兴旺肯定报复江林，也可能知道我们提供名单的事，怕是也会报复我们。” 第122章 我要给你生孩子 深夜。 江林感到身上压着一个人，软绵绵的，而且散发着诱人的体香。 他豁然睁眼，却没敢动。 女人紧紧搂住他，低声呢喃，“我要给你生孩子！” 咕噜，江林咽了口吐沫，竟是关灵！ 一想到那绝美的容颜，还有柔若无骨的娇躯，他几乎把持不住，很想不顾一切地把关灵压在身下，狠狠地享受鱼水之欢。 但他没这么做，首先旁边睡着绵绵，其次，暂时不能碰她，因为还不确定娶谁。 当关灵的手往下游走时，江林抓住了她的手，低声道：“快回你屋去！” “不，我要给你生孩子！”关灵娇羞道，她的呼吸变得急促。 当热气吹在江林脸上，让他心猿意马，大脑一热，翻身将关灵压在身下，正准备下一步动作时，一声枪响传来。 江林本能地将人推开，摸向衣服，说道：“你快回房间，别再来了！我出去看看！” 他穿好衣服，抓起五六式半自动步枪，从院墙翻了出去。 远处有光，听见有人说话。 江林悄悄靠近，发现原来是孙海龙一行。 不禁喝斥：“大半夜不睡觉，你们在干嘛？” “林哥，你还没睡吗？”孙海龙笑道：“俺们在打鸟！” “睡着了，被枪声吵醒！要打鸟滚远点！”江林内心是感谢他的，要不是枪响，已跟关灵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你跟嫂子是不是正在……” 想起上次的教训，孙海龙吓得一哆嗦，没敢往下说，“林哥，要不要跟俺们一起去转转？” 江林摆了摆手，“我都快困死了，你们去吧。” 直到孙海龙一行走远，江林抓起一把雪抹在脸上，他要让自己清醒。 关灵胆子那么大？居然钻他被窝，而且还主动。 受什么刺激了？为何突然想跟他生孩子？莫名其妙。 难道是感受到危机？担心把她赶走？也没必要采取这种手段。 等回到屋里，关灵已离开，但被窝里仍残留着她的体香，他睡不着了，不禁浮想联翩。 嗯？绵绵呢？ 他急忙点燃煤油灯，不见绵绵的身影，立即跑到母亲的房间，当看到绵绵也在，有些疑惑，是关灵把她抱来的吗？ 第二天。 吃过早饭，祁翠娥瞪儿子一眼，道：“既然都那样了，今后要对关灵好点！以后绵绵跟我一起睡！” 江林神色微变，难道关灵钻被窝的事被母亲知道？肯定误以为他们两个发生了关系。 “娘，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转移话题，“我去把白柔叫来，让她帮着剁饺馅子，我贴门画！” 祁翠娥深呼一口气，“去吧！但不能惹关灵生气。” 江林脑门爬满黑线，更加确定被母亲误会，可是这种事没法解释。 他前往知青点，路过老太太家门口，江永昌正在贴门画，看见江林，马上说道：“大林子，明天大年初一，别忘了给你奶奶拜年！” 江林装作没听见，扬长而去。 江永昌轻轻摇头，咋闹成这种地步？ “哼，就算你大嫂带人来拜年，我也不接受！肉啊，粮食啊，送给别人，都不知道给我送一点！竟敢不孝顺我，过完年，我去公社告他们！” 老太太气哼哼的，江永昌说：“张中华跟大林子关系好，上哪儿告都没用！再者说，大嫂不欠我们的。” “她是你大哥的媳妇，你大哥不在了！她应该尽孝！” 老太太的蛮不讲理，让江永昌也无奈。 很快，江林带着白柔和路丹丹返回。 老太太和江永昌眼睛都看直了，江林何德何能，竟让两个女知青喜欢。 而且，白柔和路丹丹都没空着手。 江林家太热闹了，白柔，关灵，路丹丹，蒸馒头，剁饺馅子，各有分工，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甜美的笑容。 江林和芬芳贴门画，江绵绵跟雪豹欢快地奔跑嬉闹。 “绵绵，你手里拿的什么？小心点，大过年的别扎伤了！”江林提醒一句。 江绵绵跑了过来，“哥哥，是猪牙！” “猪牙有啥好玩的……”江林只是瞥了一眼，目光微凝，接过野猪牙，上面居然刻着数字，仔细辨认是108。 “谁刻的数字？” 江芬芳也说道：“这是那个野猪的牙！一直丢在窗台上，怎么会有数字？” 数字编号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有人特意刻上去的？目的是什么？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出来。 略一沉思，江林找到关灵，哪知关灵看过之后，说道：“应该是盗猎者干的！在野猪小的时候，在牙齿上刻下编号！当然，只是我个人的猜测。” 把小猪娃带回家养着不就行了，何必刻上标记？ 江林想不通，也有可能是哪个猎户干的。 到了晚上，备了一桌丰盛的年夜饭。 江德贵，孙二蛋，孙海龙，都来了，喝到深夜，可惜没有手机，没有电视，没法看春节晚会。 待江德贵三人醉醺醺走后。 白柔和路丹丹都没走的意思，祁翠娥心里发愁，是把人送走呢还是留下？ 她看了眼儿子，像是喝醉了。 “阿姨，新的一年，祝你们一家和和美美，团团圆圆，日子越过越好！”白柔适时地送上祝福。 路丹丹也不甘示弱，说道：“大家共同喝一个吧！祝福我们大家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关灵在看了江林一眼后，笑道：“新年快乐！” 酒席结束，祁翠娥安排白柔，关灵，路丹丹三人睡江林的房间。 江林不解，心道他睡哪儿去！ 结果跟母亲和两个妹妹一个炕，他不要睡这儿，要跟三个大美女睡一起。 大年初一一晃而逝。 大年初二，江林陪同母亲，带着芬芳和绵绵，去姥姥家走亲戚。 走进天马大队杨树村，江林故意走在最后面。 他担心遇到大高个劫匪祁建民，不能让对方知道他姥姥家在这里。 经过祁建民家时，大门关着，也不知道对他父母的态度改变没。 刚到姥姥家门口，江林神色怔住，因为从院里走出两个人，一个是他的二舅祁文忠，另一个竟是他不想看到的祁建民，他的耳朵和手指，还被纱布缠着。 他直接从门口走过，哪知祁文忠喊他，“大林子，你不进家去哪儿？” 看到江林那刻，祁建民警觉地扫视一眼，担心江林带公安来抓他，与此同时，眼中的滔天恨意一闪即逝。 “文忠，他是谁啊？你认识？” “哦，他是我……” 江林急了，一个箭步冲到祁建民面前，搂住他的脖子。 手上微微用力，低声道：“要是不想坐牢，立即从我面前消失！” 第123章 被三姨一家瞧不起 祁建民连忙点头，并说了声谢谢，快步离去。 可能是不想让江林知道他的家庭住址，直接进了一个小胡同。 “大林子，你怎么认识他？” 祁文忠眉头微皱，什么情况？祁建民很怕江林的样子，要知道他天不怕地不怕，经常跟人打架，都知道他是个狠人。 事到如今，江林不得不说实话。 进到院里，关上房门，这才低声问：“二舅，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 祁文忠听闻，不由笑道：“不正混！好吃懒做！你还没回答我。” “好，你不要往外说！他是劫匪！”江林如实说道：“以后少跟他来往！” 祁文忠先是一愣，旋即摇头：“不可能，说他偷鸡摸狗我相信，绝对不敢抢劫！” 足见祁建民善于伪装，江林说出实情，他要让二舅看清楚祁建民的本性，说道：“我被他抢劫过两次！” 此言一出，祁文忠难以置信，嘴巴张得比河马还大。 江林继续说：“他不但劫财，还劫色！上次要侵犯他表嫂，被我撞见！” “他的手指是被我剁掉的，耳朵被我用枪打伤！” 祁文忠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嘴唇蠕动，不知道说什么。 “切记，他要是问你，别说我是你外甥！就说是你的远方亲戚，住在深山里。” 祁文忠知道利害关系，提醒道：“下午走的时候，不要跟你娘一起走！” “哥哥，三姨找你！” 江绵绵从屋里跑了出来。 祁文忠一拍脑门说：“忘记给你说了，你三姨他们都来了！” 三姨？江林在脑海里搜寻一番，一个女人的身影浮现眼前，跟江绵绵朝姥姥的房间走去。 走进房间，江林扫视一眼，快步走到姥姥面前，“姥姥新年好！新的一年里，祝你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好好，好孩子！”不难看出，姥姥非常高兴。 “大林子，你爹不在了，你娘身体不好，芬芳和绵绵还小！你得找个正经工作啊！不然，怎么养活家？” 江林转头看去，是三姨祁翠珠，只是没等他说话，祁翠娥开口：“三姐，大林子会打猎，俺家的日子也变得越来越好了！” “打猎？山上都是毒蛇猛兽！说句不好听的，说不定哪天有去无回！太危险了！”祁翠珠摇了摇头，“不像铁柱，在县搪瓷厂上班，是正式员工，每月拿着稳定工资，没啥危险！” “他爹，你也想办法把大林子弄进去！翠娥太难了，帮他一把吧！” 祁翠珠的丈夫胡西成，络腮胡，人高马大，就是太瘦了！看上去不是很健康。 他摇头笑道：“搪瓷厂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当然，如果花钱，我能办成！” “要多少啊？”祁翠娥下意识问道。 其实她也不想儿子整天冒着危险进山，提心吊胆的，不如找份正式工作。 “至少也得五百！”胡西成伸出一只手，“要是没关系，不管多少钱都进不去！” “你家能拿出这么多吗？” 祁翠娥看向江林，问：“你想不想去搪瓷厂？” “丑话说在前头，俺家可没钱给垫上！”胡西成生怕占他家便宜，“凑不够钱别找我！” “翠娥家有钱，别瞧不起他们！”祁文忠沉下脸，他这个三妹夫太势利。 老太太瞪了女婿一眼，冷哼道：“你要是能帮，就帮一下，哪用得着五百？” “要不是大林子，哪怕给我拿一千，这忙我也不帮！”胡西成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翠娥，关乎大林子一辈子，你想法把钱凑够！给他弄个正式工！我为了把铁柱弄进厂里，家里积蓄都花光了……” 只是没等祁翠珠说完，胡二柱开口：“表弟啥都不懂！别让他去给我丢人了！” “我哥哥可厉害呢，打狼，打豹子！”江绵绵在一旁说道。 江林嘴角微扬，三姨一家真是狗眼看人低，见母亲脸色不好，说道：“表哥端的是铁饭碗，确实让人羡慕！不过，搪瓷厂只有你稀罕！我可不想去！” “没钱送礼！想去你也去不了！”胡二柱撇了撇嘴。 “我会没钱？”江林不禁冷笑。 “二柱，大林子比你家有钱！”祁文忠站在江林这边。 胡西成嘲讽道：“哪来的钱？打猎能挣钱？再者说，没被野兽咬伤，算他运气好！” 祁翠珠叹口气说：“大林子，你家啥条件，大家都知道！你就别嘴硬了……” 下一秒，她不由瞪大眼睛。 只见祁翠娥提起袋子倒在桌子上，两块腊肉，至少二十斤，麦乳精两瓶，牛肉罐头，水果罐头，一大包大白兔奶糖，白面，大米等等。 胡西成暗自吃惊，这么多东西，把家底都掏空了吧？ “我吃奶糖！”胡二柱上前把袋子撕开，抓起一大把奶糖揣入口袋，随后又给他母亲抓了一把。 “翠娥！为了显摆，你把家里钱花光了吧？”胡西成撇了撇嘴，因为他拿的礼品，值不了两块钱，心里酸溜溜的。 祁翠娥没有理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大团结，塞到母亲手里，说道：“娘，平时我没时间过来，不能在你身边尽孝！这是一百块钱，想吃啥让二哥去买！” 一百？祁翠珠一家三口全都愣住，心道她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富裕？ 老太太不要，说道：“大林子他爹走后，你太不容易了！娘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啊！翠娥，这钱娘不能要！你还要给大林子娶媳妇！” “娘说得对，家里有吃有喝的，你把钱收起来吧！”祁文忠也劝道。 祁翠珠面色苍白，一言不发。 祁翠娥嫣然一笑：“娘，二哥，你们放心吧，哪怕给大林子娶五个媳妇，家里钱也够！” 此言一出，胡西成很不高兴，阴阳怪气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的钱是从哪儿弄来的，但是别再吹了！” 江林瞪了胡西成一眼，看向祁文忠，“舅舅，你喜欢喝酒！我没时间去买！五十块钱够你喝半年的吧？” 说话间，他将五张大团结递给祁文忠。 祁文忠愣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不愧是我的好外甥！你的孝心我收下！” 出手就是五十！那手里得有多少钱啊？ 直到此刻，祁翠珠，胡西成和胡二柱，如同吃到死苍蝇一样，尴尬地看着眼前一幕，刚才还笑话人家，结果脸被打得啪啪响。 胡西成讪笑道：“翠……翠娥，你家哪来的钱？” 第124章 陪关灵上山祭拜父母 被三姐一家瞧不起多年，祁翠娥倒是无所谓，可是竟然嘲讽贬低她的儿子，实在无法忍受，况且，她家的生活条件确实改善了，说道：“靠大林子打猎！” “就他？最多打点野兔野鸡，能卖几个钱？”胡西成不信，随之严肃起来，“你别被他骗了，说不定偷的或者是抢的！不知你听说没，附近经常有人被抢劫！” “胡西成！你怎么回事？大林子是那种人吗？你还不知道吧，前些天，他猎到雪原狼，还送来了狼肉！”祁文忠神色不爽，心道吃错药了吗？继续说道：“大林子身上穿的外套！是狼皮做的！” 老太太寒声道：“把狼都打死了，说明大林子有本事！” “瞎猫撞上死耗子，是他运气好！雪原狼那么彪悍！听说每年咬伤很多人，哪怕是经验丰富的老猎人，看见它都得躲起来！”在胡西成看来，江林遇到雪原狼，还不得吓尿了。 江林冷声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无需向你证明！” 江芬芳强调道：“我哥打死的雪原狼有二十多只，肉都吃不完，都分给邻居了！” 二十多只？ 所有人都看向江林，意思是真的吗？ 江芬芳又道：“野猪，驯鹿，豹子，我哥都打死过！” 现场一片死寂。 胡西成感到相当震惊，如果是真的，仅是皮毛和肉都能换不少钱，江林有这么大的本事吗？ “不是吹牛吧？”胡二柱依然不相信。 “上次去你小姨家，我都吃到鹿肉了！”祁文忠瞪胡二柱一眼。 良久，祁翠珠不悦道：“翠娥，我还没吃过狼肉呢，你们家吃不完，分给邻居都不给我送点！” 祁翠娥马上说：“我身体不好，走不了远路！大林子不知道你家！” “俺家里没吃的，你家那么富裕，也没给送点粮食？”江林当场反击。 他都想起来了，母亲曾带着他去借粮食，结果什么都没借到，祁翠珠还把他们母子数落一顿。 “那……那时候，我家也没有多余的粮食！”祁翠珠脸色腾地红了。 “过去的事不提了！”祁翠娥不想闹得太僵，毕竟是亲姐妹。 居然还有这种事，老太太气得脸色铁青，“杜娟不在家，翠珠你去做饭！” 祁翠珠本想说怎么不让小妹去，然而，祁翠娥开口：“三姐，我给你打下手！” 姐妹二人去忙了，江林往外走，胡西成叫住他，笑问：“豹皮呢，我帮你处理掉！” “卖了！”江林不想搭理他。 迈步朝大门口走去，胡西成立即追了上来，“大林子，卖多少钱？” “问那么多干什么？都花光了！”江林怕他借钱。 胡西成顿时愣住，惊呼道：“一张完整的豹子皮能卖好几千！败家子啊，你花得完吗？” 江林转头看向他，心道是你操的心吗，说道：“就卖几百！” “啥？你……你被骗了！”胡西成气得跺脚，豹子皮就好像是他的一样。 江林出了大门，正准备去找祁建民，祁文忠跑过来，问他是否还要枪，胡西成父子也围拢上来，态度明显改变。 下午，江林率先离开。 他刚走，祁建民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笑问：“刚才那小伙跟你啥关系？” 祁文忠对他已有戒备之心，况且，江林特意交代过，淡淡道：“是远方一个亲戚！好几年没来往了，只因我欠他家两块钱！来要钱的！” “哦，他家在哪儿？叫什么名字？”祁建民半信半疑。 “在山里面，我忘了叫什么屯！我没去过他家！”祁文忠继续说道：“我给你说，别看他年纪不大，杀过狼，宰过豹！据说还杀过土匪！是个狠人，招惹不起！” “你真不知道他的住处？”祁建民目光微凝，盯着祁文忠的眼睛，“咱两个可是好兄弟，你可不能骗我！” 祁文忠沉下脸，“你们两个不是认识吗？问我干吗？” “对了，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一句话，从被动化为主动。 祁建民自是不敢说，搪塞道：“偶然认识的，我还有事先走了！” 江林到了大路上，等母亲和妹妹，然后，一起回家。 却不知，暗处有双眼睛在盯着他。 “他们是一家！他是翠娥的儿子，文忠的外甥！好你个祁文忠，竟敢骗我！” 祁建民眼里涌动着凶光，“等我查清楚再说。” 江林却不知自己的仁慈，将为二舅家带去灾祸。 三天后。 关灵要上山祭拜父母。 江林带上装备，以及干粮，陪她一同前往。 山上的积雪虽然融化一些，但仍然很厚。 江林用红缨枪在前面探路，沿着熟悉的路线，一路上，两人艰难前行，摔倒好几次。 在歇息的时候，他掏出藏宝图，对关灵说道：“这是藏宝图，你对山里比较熟悉，帮我确定下位置！” 摊开藏宝图，关灵眼里闪过一抹异色，问：“你上次去，是寻宝吧？” 觉得已没必要隐瞒，江林点头：“是的，找到那座山了，却找不到藏宝的山洞！我怀疑这是一张假藏宝图！” 关灵看了一会，把藏宝图收起，说道：“看着不假！你真想找到宝藏吗？” 谁不想啊？找到宝藏就可以躺平了！江林笑了笑：“哪有什么宝藏！百分之九十是骗人的，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让人百思不解！” 关灵望向远处，以这样的行进速度，赶到她家，天肯定黑了。 她给江林希望，说道：“把图纸放好，万一运气好找到宝藏呢。” “咱们抓紧赶路吧！” 只要关灵不累，江林倒是没什么。 接下来，中途几乎没歇息，到关灵家时，已是傍晚。 家里空空的，除桌椅和睡觉的大炕外，其他物品都不见了。 直到关灵打开一道石门，才知道都被她藏了起来。 包括柴火，水，都储备了很多。 江林站在一旁，看着关灵忙活，不知道怎么帮她。 不禁想起山洞里的神秘符号，明天去抄下来，冯婉如应该回来了，让她找人给看看。 不久后。 关灵已经做好了饭，她的厨艺还行。 翌日。 江林早早的起床，带着让关灵提前准备的纸笔，前往附近那座山洞。 第125章 怀表里的照片 来到山洞，江林重新把洞壁观察一遍。 然后，画下所刻的特殊符号，起初画得不太像，连续画了好几遍才满意。 此，他再次围着这座山转了一圈，仍然没能找到藏宝的位置。 而且注意到，雪地上除了一些小动物的足迹外，没有人类的脚印。 “江林。” 突然一道声音传来。 只见关灵背着弓箭来了。 她之所以能够找到这儿，是沿着脚印来的。 “我想去祭拜我的亲生父母！” 来到近前，关灵说道。 江林没有拒绝，拿出画下的特殊符号，说道：“你能看出什么意思吗？” 关灵仔细看了一眼，柳眉微蹙，摇了摇头：“看不懂！” 江林又指着眼前大山，苦笑道：“藏宝图上标注的位置，明明就是这里，却找不到藏宝的山洞！” “兴许位置标错了，或者洞口已被堵住！” 江林点了点头，因为关灵跟他的想法一样。 嗯？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一处地方，因为那里与其他地方截然不同，光秃秃的，只有一层积雪。 他立刻走了过去，查看积雪下面，果真啥都没有。 奇怪啊，别说小树了，连野草都没有，什么原因？ 抬头看向天空，阳光从早到晚都能照射到。 往前走了几步，发现粗壮的树干已经腐烂，由此推断，若干年前，这里有树，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树木和草都枯死了。 附近没有化工厂，没有废水…… “怎么了？”关灵跟了过来，疑惑不解。 “你发现没？这里与周围不同，寸草不生！”江林答道。 关灵笑了笑，“可能被雷击了！” 虽然有这种可能，但不影响次年长出野草吧？ 他要找出原因，问：“你老家离这儿远吗？” 关灵点头，表示翻过三个山头，来回需要好几人小时，何况路不好走。 算了，等回来再仔细调查。 江林陪关灵前往她的老家。 大概三个多小时后，终于抵达一个村落，大概有十多户人家，住的比较零散。 来到一处破落的门前，两扇木门，掉了一扇，院里长满小树，两间木屋，屋顶塌了一个大窟窿。 显得格外破败而凄凉。 关灵眼中满含泪水，父母究竟被谁杀的？至今是个谜！想报仇都不知道找谁！ 江林留意到，附近雪地上没有脚印，难道村里没住人吗？ 关灵去上坟了，他朝村里走去。 都是大门紧闭，有的上锁，锁都生锈了，表明家中无人居住。 另外，发现到处都是各种动物的脚印。 太危险了，这儿确实不适合住人，不然，早晚会被咬死。 嗯？他蹲下观察，居然发现了豹子的脚印。 担心关灵有危险，前去找她，突然，脚下踩到一个硬物，身形不稳，差点摔倒。 什么东西？他回头一瞧，神色微变，竟然露出一个人头，半边脸被咬没了。 他将尸体从雪下面拉出，当看到死者的惨状，忍不住想吐。 太惨了，肠子都被掏出来了，腿上也有多处伤口，都露出了骨头。 是被什么猛兽咬的？下嘴这么狠！ 从年纪来看，五十左右岁，可是村里没人，他来自哪里？是什么人？ 江林想知道死者的身份，便在死者身上搜寻，结果从口袋里摸出一块血迹斑斑的怀表。 他立即用雪擦干净，怀表外壳是镀金的，雕花工艺精湛，打开怀表外壳，里面居然贴着一张照片，是两个人的合影，都扛着枪，穿着像是抗联时的服饰。 嗯？其中一人怎么看着眼熟？ 江林不由揉了揉眼，眼睛渐渐瞪得溜圆，因为越看越像他父亲。 不可能啊，在江林印象里，他爹只是一名普通的木匠，整天早出晚归，难道在结婚之前参加过抗联？为什么从未听说过？ 如果真是自己的父亲，那么，死者极可能是父亲的战友，等回到家问母亲。 他走进一家院里，找到一把铁锨，然后，挖坑将尸体埋了，并插了一根棍子，用刀刻上无名氏之墓。 揣起怀表，心情无比沉重。 首先不确定死者被什么野兽咬死！其次，就是老爹有没有参加过抗联？通过照片，母亲是否认识死者？ “江林，你在这儿干嘛？” 关灵走来，目光落在新坟上，微微皱眉。 江林叹了口气说：“遇到一具尸体！不知被什么野兽咬的，相当惨烈！就把他给埋了！” “估计是猎户！半年前我来过！村里早已没有人！” 关灵催促道：“这里危险，咱们快走吧！” 江林点头，把铁锨放回原处。 二人沿原路返回。 回到那座形似塔的大山，已是下午，他让关灵回去做饭，自己寻找蛛丝马迹。 寸草不生，肯定有问题。 他仔细观察峭壁，看着像人工凿出来的，不禁想起铀矿石，难道这些石头有辐射？ 之前，接触那块铀矿石，能感受到浑身无力，可是现在没有那种感觉。 沉思片刻，他爬到一棵美人松上，掰断几根树枝，然后放在疑有辐射的地方，明天来看，就能测试出是否有辐射性。 江林有一种直觉，这座山绝对有问题。 不久后，回到关灵家，她已做好饭，正在等他。 第二天。 江林来到塔型大山，检查了美人松的针叶，有轻微变化，可能是微弱辐射造成的，如果接触时间短，对人体的影响应该不大。 他走到峭壁下面，寻找线索。 突然，眼前一亮。 在一块巨石的后面像是有个洞口，由于缝隙太小，无法看清楚里面情况。 这块石头重达千斤，想要移动它，难度比较大。 怎么办？ 江林快速思考着办法。 随着眉头舒展，立即返回关灵家，吃过早饭，提着铁锨就来了。 在巨石的外侧开始挖，幸好下面都是土。 很快，挖出一个小深坑，接着往石头下面挖。 眼看着巨石开始往外倾斜，江林精神一振，也不觉得累了。 直到轰的一声巨响。 几千重的石头，轰然往外倒去。 与此同时，一个能通过火车的洞口映入视野。 难道这是藏宝图标注的位置？ 洞里黑漆漆的，于是跑到刻有特殊符号的山洞，点燃火把。 如果找到宝藏，怎么弄出大山？ 洞穴已打开，不排除其他人找到这儿。 十分钟后，他手持火把，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走进山洞。 第126章 发现大量铀矿石 石壁上有明显的开凿痕迹，意味着这里曾经进行过人工开采。 空间比较大，阴森森的，冷气逼人。 地面上，到处都是烟头，以前有人来过，而且人数不会少。 江林眉头微皱，如果藏有珠宝金条之类的，没必要来这么多人吧？不怕泄密吗？ 越往里走，越感到呼吸困难，浑身无力。 另外，担心火把熄灭，不由加快搜查速度。 突然，他停了下来，看到角落里堆积很多长方形木箱子。 江林强行压制着激动的心情，幻想着满箱的金条和珠宝，哪怕留下一箱子，剩下的交给国家，一辈子也不用奋斗了！ 嗯？角落里还放着一个小铁盒，本想去拿，感觉到浑身不舒服。 莫非箱子里…… 他缓缓掀开木箱盖子，当看到里面的东西时，神情瞬间僵住，居然全是铀矿石！宝藏呢？ 又快速检查了两个箱子，里面都是铀矿石。 天呢，在这种高强度辐射下，身体会不会变异，是否会得癌症。 他抓起小铁盒，一路狂奔，朝洞口跑去。 直到跑出数百米，远离辐射，才停下来。 火把也灭了。 将小铁盒扔地上，用脚踢开，里面是一个笔记本。 笔记本应该没有辐射，他深呼一口气，弯腰捡起。 看到里面内容，不由地挠头，全是日文，他看不懂，谁懂日文啊？ 他看向山洞，铀矿石乃是战略性资源，是制造原子弹最关键的一种材料，也是核能发电的主要燃料，国家需要铀矿石。 显然是日军留下的，不知什么原因，没有弄走！ 必须尽快转移走。 不过，一般人找不到这里。 如果宝藏就是铀矿石，那么，上面的字为啥不是日文？ 或者说，这座山里还有宝藏？ 江林没有犹豫，快步离开。 铀矿石的事必须上报！不能耽搁。 他让关灵收拾一番，即刻下山，争取在天黑之前到家。 见江林心事重重的样子，关灵忍不住问道：“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江林迟疑几秒，说：“是的，找到了铀矿石！下山后，暂时不要告诉外人！” 铀矿石？关灵身子一顿，眼底闪过一抹异色，“多吗？” “不少！”江林简单地回一句。 “你打算怎么做？”关灵没有过多打探，只是想知道如何处理。 江林笑了笑：“当然上交国家！又不是珠宝金条，留着非但没用，还有致命的辐射性！” 他又想起冯婉如的话，黑市交易，有人收购铀矿石，知道那么清楚！加上针灸铜人里的微型胶卷，她到底是什么身份？不会是间谍或者特务吧？ 找日文翻译人员，要不要让她帮忙？ 笔记本里要是记录着有关铀矿石，瞒不住她！ 别看他表面平静，其实心乱如麻！ 此行，收获颇丰！ 由于心里装着事，途中遇到几只小动物，也没心思开枪。 只有关灵用弓箭射杀了两只野鸡。 常言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一点也不假。 到家的时候，已是晚上八点多！ 祁翠娥急忙给二人做饭。 吃饱喝足，江林这才询问绵绵的情况，还是掉头发，只不过比以前少多了。 翌日。 江林睡到自然醒，他拿起怀表，看着照片，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他来到院里，母亲正在洗衣服。 她蹲在祁翠娥身边，问道：“娘，俺爹年轻时候参军了吗？” 祁翠娥缓缓扭头，神色一阵变化，随即说道：“没……没有吧，你爹没给我说过！” “他只是一个木匠，谁不知道啊！” 江林本想拿出照片给她看，临时改变主意，先去找白柔。 当他来到知青点，几个女知青正在踢毽子，其中有路丹丹，白柔可能在屋里。 哪知路丹丹朝他走来，“江林，你是来找我还是找柔柔？” “找白柔有事，她在屋里吗？”江林决定与路丹丹保持距离，不能让路丹丹看到一丝希望。 路丹丹嘟起小嘴，神色不悦，“在复习呢，我带你去！” 江林不想让她跟着，说道：“别耽误你踢毽子，你去忙吧。” “我腿疼，不想踢了！” 路丹丹率先朝前走去，江林只好作罢。 “柔柔，江林找你！”路丹丹推开房门，就站在门口，既不离开，也不进去。 白柔感到意外，没想到江林来找她，冲他笑了笑：“有事吗？” 江林看路丹丹一眼，后者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于是说道：“帮我问一下，谁会日文！” 白柔嫣然一笑：“我……” 路丹丹却打断她的话，“这点小事用不着柔柔，别影响她复习，我带你去问！” 白柔欲言又止，并轻轻摇头。 “你去问吧。”江林反而走到白柔身边坐下。 路丹丹愣了下，转身离开。 白柔好奇地问：“找懂日语的干什么？” “翻译一份资料！用日语写的，我看不懂！” “资料带来没？让我看看。” 难道她会日文，江林拿出笔记本，递给白柔。 翻看几页，白柔眉头微凝，“哪来的？” “在山洞里捡的！你能看懂吗？”在七十年代，一般人不会日文，白柔应该不会吧。 白柔说道：“这是铀矿石的账本！记录着每一批送过去多少！不过，有些日文我没见过，只能猜测大概意思！” 不得了啊，白柔居然会日文，江林笑道：“继续往后看！把你会翻译的部分告诉我！” 在白柔仔细翻看的时候，路丹丹返回，嘟囔道：“没人会日语！” “算了！你去忙吧。”江林想把她支开。 路丹丹不情愿地走了。 “铀矿石数量惊人，每一批记录都很详细，最后页，是参与人员名单！我的日语水平有限，很多都翻译不了！” “如果你急着想知道，我可以帮你找一个翻译！” 白柔合上笔记本。 江林想了想，说：“行，你帮忙找个翻译吧！” 他还要找江德贵，起身离开。 径直来到队部，江德贵刚到，笑问：“你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晚上！德贵叔，有件重要事情，我需要给你说一下。” 提起正事，江林神色肃然，顿时像变了一个人。 江德贵却调侃道：“不会是你准备结婚吧？” 江林苦笑道：“不是，事关铀矿石，我在一个山洞里发现大量铀矿石！” “是吗，辐射这么强，你一定要远离！海州到现在都没好呢！” 江林微微一怔，看来江德贵对铀矿石不了解，不知道它的用途。 “叔啊，铀矿石是战略性资源，可以用来制造原子弹！国家需要它！你赶紧去公社上报！” 第127章 上报铀矿石被训斥 “能……能造原子弹？你没骗我吧？” 江德贵眼神变得灼热，要是如江林所言，铀矿石是国家战略性资源，一旦报上去，可是大功一件，说不定还有嘉奖。 江林神色极其认真，说道：“德贵叔，我骗过你吗？” “你是生产队长，我不能越级，不然，直接上报县里！” “呵呵！到时候上面表扬，也会表扬你的！你跟我一起去！”江德贵拍了拍江林的肩膀，脸上乐开了花。 正好找冯婉如有事，江林随他一同前往。 赶到三道口公社，至少十一点了。 “江德贵，你来干什么？” 刚到大门口，一个男人从院里走来。 江德贵马上堆起笑脸，快步上前，“你好王书记！我来上报一件重要事情！丁书记在吗？” 江林认出对方，年前在国营饭店见过一面，他叫王铭江，是公社副书记。 看上去人模狗样，却恬不知耻地纠缠冯婉如。 “哦，什么事？”王铭江的目光落在江林身上，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江德贵没有察觉异常，说道：“我给你介绍一下，他叫江林，是江家屯民兵排长，他在山洞里无意间发现大量铀矿石！” “这是国家战略性资源！我去给丁书记汇报一下……” 哪知王铭江不耐烦地打断，沉声道：“不就是一堆破石头吗？有什么值得上报的？” “丁书记整天忙得焦头烂额，哪有时间管这点破事！再者说，他去县里开会了！” 江德贵顿时愣住，有种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原本是一件好事，却惹对方不高兴！ 他看向江林，怀疑他夸大了铀矿石的价值。 “王书记，铀矿石不是破石头！它的价值只有专家才知道！如果不采取措施，一旦落入坏人手里，那将是国家的重大损失！也非常危险！” 在大是大非面前，江林摒弃对王铭江的成见，但愿他能重视铀矿石。 王铭江非但不听，反而怒斥他：“一个小小的民兵排长，没你说话的份！” 咦？身为公社干部，这么牛啊，江林不会忍气吞声，寒声道：“我和德贵叔来找丁书记，不是找你！既然你不管，俺们找他去！” 王铭江一听，气急败坏，“江德贵，这事到此为止！赶紧把他带走！” 并警告道：“以后没事别来公社！不要影响我去吃饭！” “好的，知道了！”江德贵拉了下江林的衣服，说道：“咱们走！” “什么干部？德贵叔，咱们找县长去！”满心欢喜地来上报，结果被训斥一顿，江林心里不舒服，王铭江见识短浅，只能去县里。 “哼，江德贵，你最好让他安分点，否则，我撤掉你的生产队长职务！” 王铭江撂下狠话，昂首挺胸地走了。 唉，江德贵一声长叹：“大林子，算了，别找麻烦了！人家公社副书记都不把铀矿石放在心上，咱们只是平民百姓，不操那闲心！” 江林前世是军人，知道军人的职责和义务，不会因为王铭江的威胁而放弃上报的想法。 “没有一点责任心！德不配位！” 两人只好离开。 江林本想找冯婉如，让她找人给看下特殊符号，哪成想中药铺没开门，隔壁休息室也上着锁，估计还没从老家回来。 他想去县里，可是不认识当官的。 二人乘坐驴车离开。 回到家，看到门前的吉普车，心道古秋峰又来干嘛？ 院里坐着几个人，有县人民医院副院长古秋峰，还有钱老，另外两人，一个是司机，另一个是中年男人，国字脸，剑眉星目，气度不凡。 “大林子，他们已经来了很久，一直在等你。”见儿子回来，祁翠娥立即说道。 “江医生，新年好！”古秋峰起身，对江林很是尊重。 “新年好。”江林礼貌地回了一句。 这时，钱老开口：“江医生，我的胳膊不但恢复了知觉，也能抬动了，我非常感谢你！” 江林谦逊地说：“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呵呵，以后我们要常来往！志国。”钱老看向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缓缓起身，主动跟江林握手，“小同志，谢谢你帮了家父！年纪轻轻，医术超凡，年轻有为！” “他是古院长的朋友，帮忙是应该的！”江林在猜测对方的身份。 “小陈，去把自行车卸下来！” 司机小陈答应一声，把一辆崭新的自行车推了进来。 “江医生，你不能推辞，一定要收下！”古秋峰在一旁说道。 钱志国再度开口：“我一向不喜欢欠人情！你收下吧！” 什么意思？算是两清吗？ 钱老补充一句，“以后需要帮忙，可以找古院长，他会尽力帮你！” 江林算是看出来了，对方怕他挟恩图报，用一辆自行车跟他撇清关系，便点了点头：“不用，小事我自己能解决……” 古秋峰拉了下江林的衣服，在他耳边低声道：“你知道钱志国是谁吗？只要在我们县管辖内，无论你想去哪里工作，只要他说句话，就能帮你搞定！” “所以，我要替你争取一个条件！” 说完，他看向钱志国，“在给你父亲治疗胳膊之前，他承诺过，只要治好他的胳膊，定重谢！呵呵，一辆自行车值不了多少钱！” “老钱，你可不能食言呢！” 钱老脸色通红，改口道：“江医生，我们已经是朋友，今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直接找我！” 钱志国微微皱眉，但什么都没说。 “江医生，你要记住老钱的话！”古秋峰满意地笑了笑。 江林心思微动，低声向古秋峰询问钱老的身份，古秋峰神秘一笑：“他儿子在县政府工作！” 真是天意，江林正想去县里上报铀矿石，便对钱老说：“老先生，还真有件事请你帮忙！” 钱志国的脸色沉了下来，古秋峰跟他嘀咕了什么？莫不是说出了他的身份？ “请说！”钱老点了点头。 江林详细地讲述了在山里发现铀矿石的事情，正色道：“铀矿石乃是国家战略性资源！不可落入坏人手里！” “请帮我转告县领导！” 铀矿石？那可是制造原子弹的材料，钱老望向儿子。 此时，钱志国满脸震惊，如果铀矿石真的存在，他将立下大功。 第128章 谁泄露的消息 “你确定没说谎？” 钱志国强行压制着激动的心情，此事非同小可，需要搞清楚。 江林郑重点头，“要是不信，我可以带你去看看，不过，山路难走，加上积雪还没化掉，一来一回，至少一天时间！” “确定是铀矿石？大概有多少？”钱志国很少这么激动，但表面上还要故作镇定。 “是！反正有很多箱子，具体数量我不清楚！”江林简直无语，做好事这么难。 钱志国叮嘱江林不要往外说，他带人回县里。 “大林子，你咋知道是铀矿石？万一不是，县领导饶不了你！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下没法收场了！”祁翠娥急得直跺脚。 江林只好安慰她，“娘，你不必担心，是我亲眼所见！跟上次的铀矿石一样！” 关灵从屋里出来，也劝道：“阿姨，要相信江林，他不会撒谎！” “唉，不知道是祸是福！”祁翠娥自言自语地走进屋。 深夜。 小猞猁跳到炕上，冲江林不停地吼叫，口水都喷到了他脸上。 江林被吵醒，不禁喝斥，“大半夜的，不在你的窝里睡觉，瞎叫什么！” 然而，小猞猁咬着被子拉开了。 突然，他听到脚步声，这才意识到不对，有人来了，敢情小猞猁在提醒他。 他快速地穿好衣服，先是把黑星手枪别在腰上，又抄起五六式半自动步枪，站在窗前，用手将塑料布捅了一个窟窿眼，朝院里望去。 大门已打开，三道身影猫着腰走了进来，他们手里都拿着枪械。 他正准备开枪时，借着月色发现门前的大树上站着一个人，顿感后背发凉。 要不是小猞猁叫醒他，一家人都得遭殃。 来的是什么人？来了多少？目前发现的是四个！ 先干掉再说吧。 他将塑料布撕开一个大窟窿，枪口慢慢探了出去。 为了安全考虑，必须一次性将四人干掉。 第一个目标是树上之人！ 小猞猁扒拉着房门，叫唤着想出去，惊动了匪徒。 与此同时，江林开枪了。 砰的一声枪响，伴着一声惨叫，从树上掉下一人！ 紧接着，江林又连开三枪。 对方根本来不及反应，已倒在血泊里。 “大林子，怎么回事？”祁翠娥的声音传来，江林急声说：“来土匪了，你们快躲起来。” 江林没有出去，而是紧盯着院墙和大门口。 他注意到有一个家伙没死，躺在地上不停地挣扎！江林没有补枪，因为需要留个活口。 “江林，不要出去，我怀疑外面还有人！” 关灵手持弓箭走来。 江林想了想说：“这样不是办法，你守在这样警戒！我出去瞧瞧！” “不行，太危险！”关灵用身子挡住不让他走。 这妮子还知道关心人，江林肃然道：“我先放小猞猁出去，只要有人，它能发现！” 说完，轻轻把房门打开一条缝，小猞猁叫唤着窜了出去。 砰。 一个受伤的家伙，对着小猞猁开了一枪。 江林后悔没把人打死，不过，小猞猁没有受伤，已扑过去咬住对方的胳膊。 “老……老虎，救命啊……” 受伤的匪徒把小猞猁当成了老虎，大声呼救。 一条身影刚出现在大门口，江林果断开枪。 啊。 可能没有击中要害，那人惨叫着跑了。 绝对不能放走一个，砰，江林朝正与小猞猁缠在一起的伤者开枪，确定没有反击能力后，嗖，他翻滚出去。 顷刻间，到了受伤的匪徒身边，枪托砸在对方脑袋上，后者当即昏死过去。 “关灵，出来看好他们！” 他把三人的枪扔到一旁，带着小猞猁冲了出去。 远处，一条身影踉踉跄跄正在狂奔。 江林麻利地爬到树上，随着扣动扳机，最后一名匪徒倒下。 以防对方诈死，快到近前时候，又补了一枪。 确定匪徒已无生命迹象后，他取走了枪械，围着院子巡视一圈，未发现其他同伙，随后回到院内。 “江林，我已经问出来了！他们是大胡子的人，一共来了五个，是来绑架你的！” 关灵一只脚踩着匪徒的头，一边说出审问结果。 “为什么要绑架我？” 江林卸下三棱军刺，抵住匪徒的脖子，“最好说实话，不然，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 “因……因为你知道铀矿石位置！” 江林微微一怔，是谁将消息告诉了大胡子？是钱老还是他的儿子？当然，古秋峰也有可能！ 显三，这三个人中，有一个与匪首大胡子是一伙的。 “大胡子在哪里？是谁传的消息？” “在……在山里……” 话未说完，这名土匪因伤势过重而亡。 还没问出传递消息的人，真是遗憾！ 江德贵，孙二蛋，以及孙海龙父子都来了。 当看到五具尸体时，他们都感到极度震惊。 “大林子，他们是什么人？”江德贵率先问道。 江林答道：“是大胡子的人！来杀我全家的！” 江林这么说是为了保护家人，因为传递情报的人在暗处，他要暗中调查，把人揪出来，但不能打草惊蛇。 “队长，土匪太猖狂了！还得继续巡逻！”孙二蛋惊出一身冷汗，这些土匪报复的是江林，如果报复他，恐怕早已成了冷冰冰的尸体。 “林哥！你真厉害！这些土匪低估了你的实力！”孙海龙还在一具死尸上踢了几脚。 “二蛋，你跟海龙辛苦一趟，去把张中华叫来！这事要让他知道！” 江德贵发话了，二人立即前往三道口公社。 天亮时分。 五具土匪的尸体已被掩埋，地上的血迹也已清理干净，空气中仍弥漫着血腥味。 山脚下，张中华对江林道：“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土匪死有余辜！” “你的母亲和妹妹都吓坏了吧？赶紧回去安慰她们！” 江林原本打算告诉张中华有人向大胡子传递情报的事情，但最终放弃了这个想法，快步离去。 张中华望着耸入天际的长白山，感叹道：“如果土匪袭击的不是江林家，会是另一个悲惨结局！” “土匪怎么知道江林家的？” 江德贵说道：“难道屯子里有大胡子的内应？这不可能，大家都是老实本分的普通百姓！” “很难说啊！要是留一个活口就好了！”张中华轻轻摇头。 江德贵听后不满地说：“说得容易，在那种情况下，换成你，有信心活捉土匪吗？” “五名彪悍的土匪！而且都有枪！怎么活捉？领导，你觉得可能吗？”孙二蛋愤怒地反驳。 “呵呵，你们别激动激动！我只是随便说说！并没有责怪江林的意思！” 张中华笑着解释。 江林回家途中，看见江明亮的父亲江启道和关灵在一起，不知他们在聊些什么。 第129章 部队来人 江林快步走了过去。 “大林子，听说有土匪来了，是真的吗？” 让江林没想到的是，江启道率先开口，平时他很少说话，但声音很洪亮。 江林走近后，点了点头：“是的！一共来了五个，闯进我家，都被我解决了！” 想起关灵曾怀疑他，因此，江林暗中观察对方的眼神，哪知流露出的是惊惧之色。 江启道却叹了口气：“死了这么多土匪！他们肯定会报复，大家要遭殃喽！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说完，他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离开了。 “关灵，你在和他说什么？” 望着江启道蹒跚的背影，江林觉得他不会有问题，况且，六七十岁的老人，能干什么？ 关灵微蹙眉头，“我怀疑是他向大胡子传递情报，不过，看着老实巴交的，腿脚也不利索！想要进山通报不太容易。” “但是总感觉他有问题！” 江林不认同她的观点，分析道：“知道我发现铀矿石的人，屯子里只有德贵叔，退一步说，就算别人知道，也不敢贸然进山！” “所以，另有其人！” 钱老父子，古秋峰，以及王铭江都有嫌疑，到底是谁干的，真相终将水落石出。 关灵颔首，在江启道身上没有察觉异常，那么，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是地地道道的普通老百姓，要么太狡猾，善于伪装。 回到家里，江林愣住，因为祁翠娥正在收拾行李。 “哥哥，娘说去姥姥家住！”江绵绵蹲在笼子边，“可不可以带上金雕？” 江芬芳站在门口，抱着小猞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娘，干嘛去姥姥家？”江林虽然猜到原因，还是忍不住问出。 祁翠娥从屋里出来，满脸担忧，说道：“土匪已经知道我们家，况且又死了几个，肯定还会报复！这家不能住了！” “你也收拾一下，咱们尽快离开！先躲一阵子再说。” 祁翠娥的反应，在江林意料之中，他劝道：“我们没有必要躲，小猞猁比较机警，而且听觉灵敏，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它能第一时间察觉！” “夜里发现土匪，是它把我叫醒的！” “另外，土匪损失惨重，大胡子应该不敢轻易派人来！还有金雕已恢复得差不多，只要驯服，能监视咱家周围的动静！陌生人休想靠近！” 其实，江林还有一个想法，就是在下山的必经之路上做几个陷阱，土匪一般白天不敢下山，基本上都是晚上，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要是来几十号呢？你一把枪能应付吗？土匪手里万一有手榴弹，不得把我们给炸死！” 祁翠娥想得比较多，她家房子是木头做的，用枪扫射，能够射穿，总而言之，山上的土匪一天不除，他家一日都不得安宁。 江林理解母亲的担忧，继续劝说：“关灵的箭术也不错，加上芬芳也会开枪，哪怕来多点土匪，也占不到便宜！况且，土匪所剩无几！” 为了消除隐患，必须尽快灭掉大胡子他们。 关灵神色复杂，要是搬走，自己怎么办？总不能跟着一起去吧，说道：“阿姨！江林枪法出神，再加上我，土匪来也是送死！” “何况，据我所知，山里的土匪并不多，我生活在山里多年，基本上没遇到过！” 江芬芳也说：“姥姥家没地方住！我不想去！” “娘，绵绵不怕坏人，哥哥能打跑！”江绵绵天真无邪地附和。 祁翠娥怔怔发呆，其实她也不想离开家，但是又担心土匪报复。 最终，放弃了搬离的想法。 队部。 江德贵与张中华正在商议下一步计划。 对山里的土匪，张中华有种无力感，上次，带着县里十几名公安，也没找到土匪，突然一下子冒出来五个，袭击目标还是江林。 土匪怎么知道江林家的？应该是土匪的内应所为，那就意味着江家屯有土匪的眼线！如果不幸言中，对江林而言，是一种致命灾难。 怎么把人揪出来？遗憾的是最近几天，都欢天喜地的过新年，没有人员巡逻。 江德贵也是一脸愁容，说道：“土匪不除，江家屯无法安宁，老张，你最好请求部队出兵清剿！” “死了那么多土匪，我担心大胡子一怒之下来屠村！” “不是没可能！这也是我担心的地方！”张中华神色凝重，“主要是不知道土匪什么时候下山！所以，还得继续巡逻！” “嗯？什么声音？” 张中华好奇地朝外望去。 “像是汽车的声音，我去看看。” 江德贵大步朝外走。 张中华紧随其后。 声音震天响，惊动江家屯所有人。 地动山摇的，什么车？江德贵满怀好奇，刚到门口，一辆吉普车停在门前，当看到后面排成长龙的军用卡车，他直接懵了。 吉普车车窗落下，钱志国探出脑袋，说道：“叫你们生产队长立即到江林家去！” 说完，车辆继续前行。 “咦，那人怎么像钱县长？”张中华暗自吃惊，发生什么事了？ 县长？江德贵脑瓜子嗡嗡的，他官职太低，没有见过钱志国。 “老张，部队是来剿匪的吗？来得太及时了！” 张中华一脸困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没人给我说！” 仅是军用卡车来了几十辆。 村民都远远地看着，不敢靠近。 此时，江林也听到汽车的轰鸣声，出门查看，吉普车停在他面前。 率先下来的竟是司机，打开车门，走下一名中年男人，穿着便装，但从气质看，绝对是个军人，而且不是普通的军人。 紧接着，钱志国从车里下来。 “江医生，他是西边军区的白震，负责铀矿石的转运和押送工作！” 钱志国立刻向江林介绍，“白震同志，他就是发现铀矿石的村民江林！” 白震上前跟江林握手，沉声道：“这次来了五十辆军用卡车，希望你说的是事实！” “你准备一下，半个小时后，我们出发！” 钱志国马上说：“等把铀矿石转移走，县政府会公开表扬你！” 江林没有说话，而是陷入沉思，向大胡子通风报信的，可以排除钱志国，他父亲应该也不会勾结土匪。 他把钱志国拉到一边，低声道：“关于铀矿石的事，你都告诉了谁？” 钱志国微微一愣，旋即说道：“我给市领导打了电话！随后军区派了人来！” 江林稍作思考，继续问：“我家的地址，你有没有告诉其他人？” 第130章 不听从命令我枪毙你 这小子怎么回事？问这些干嘛？钱志国摇头说：“告诉别人干什么？没有必要！” 如果向大胡子通风报信的是钱志国，那么，他就不会上报到市里，由此排除他的嫌疑。 他是什么职务？为何能直接向市里汇报？ 想到这儿，决定试探钱志国，于是说道：“夜里来了五名土匪，经审讯，是来绑架我的！” 钱志国神色微变，问：“为何绑架你？” 对方官职应该不小，江林实话实说，同时观察他的神色，“为了铀矿石！” 此言一出，钱志国目光一紧，“土匪怎会知道铀矿石？而且还知道找你？一定是有人泄露消息！” “抓住土匪没？” 江林犹豫要不要给他说，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钱县长你好，我是三道口公社的公安特派员张中华！” 江林转头，只见张中华神情激动，快步走来。 钱县长？钱老的儿子是县长？ 钱志国点了点头。 “县……县长，我是江家屯的生产队长江德贵！”知道钱志国的身份后，江德贵浑身哆嗦，说话都不利索了。 第一次见这么大的官，能不激动吗。 “江队长，你要做好准备，部队的人可能在这里待几天！你要全力配合！”钱志国当即作出指示。 “好的！”部队的人要干吗？江德贵不由看向江林。 江林马上说道：“德贵叔，这位白震同志是领导，他们是来转移铀矿石的！” 江德贵眨了眨眼，好小子，居然不声不响地搭上了县长，挺有本事啊。 “需要我做什么，请县长和部队的同志指示！我一定照办！” 铀矿石？张中华一头雾水！ 钱志国看向张中华，“土匪猖獗，夜里还闯入江医生家里，你要想法杜绝类似的事件发生！” 张中华苦笑，他一个人管理上百个村子，哪有时间解决土匪，况且，怎么解决？ “钱县长，前段时间，我和县里的公安联合搜山，捣毁两处匪窝！但匪首依然在逃！他们对地形熟悉，一旦春暖花开，枝繁叶茂，再想找他们的踪迹将会更难！” “所以，需要请军队进山围剿！” 白震开口：“我会亲自带人进山，只要遇到土匪，全部消灭！” “江队长，请帮我们准备一些开水！” “还用准备吃的吗？”江德贵随口问道。 白震摇头：“不用，每人带的干粮充足！缺的是开水！” 祁翠娥早已震惊的说不出话，想不到钱志国竟然是县长，还把部队的人叫来了，但愿铀矿石是真的，不然儿子就完了。 上午十点钟。 江林带着白震一行上山。 白震盯着江林的五六式步枪，说道：“枪不错啊！经常进山打猎吗？” 怎么看着眼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江林再次打量白震一眼说：“是的，我是狩猎队的，也是民兵排长，协助公安进山追捕逃犯，打猎，基本上三天两头都要进山！” “呵呵，听说长白山猛兽比较多，你不害怕？”白震对江林越来越感兴趣。 江林笑了笑：“遇到狼群，老虎，豹子，危险性确实大！” 他转移话题，“铀辐射危害极大，你们用什么存放？如果扛着下山，他们将因辐射而毁掉身体！” “你懂得挺多，不过，你放心，他们都是专业人员！知道怎么防辐射！你只管负责带路！” 一路无话。 抵达存放铀矿石的山洞时，已是下三四点，江林没有进洞，只见众人都换上了防护服！ 他傻眼了，怎么没有他的防护服？ 不该重点保护他吗？问向白震：“领导，我没有防护服！” 白震笑道：“我也没有！没关系！到时候我们离他们远点！” 唉，只能这样！ 他发现众人换好防护服后，开始组装箱子，什么材质？能屏蔽辐射吗？忍不住问：“什么箱子？能阻断辐射吗？” “当然可以，箱子是用铅板组装的，完全能防止辐射！” 铅板？在七十年代，都已知道用铅板屏蔽铀辐射吗？ 很快，众人排着队，背着箱子，进入山洞。 大概半个小时后，相继走了出来。 白震迫不及待地大声问道：“是铀矿石吗？” “报告首长，是的！”一名手下立即前来汇报，“一共有五百多箱！” 那么多？白震拍着江林的肩膀，郑重道：“你立了大功！” 不大一会，全部出来了，开始下山。 由于都背着沉甸甸的铀矿石，还穿着防护服，行进速度比较慢。 江林暗自着急，山上夜里温度低，这些人受得了吗？ “小林，都说长白山到处是飞禽走兽，来的路上，怎么没看到野兽啊！”白震觉得长白山不像外界传闻，没那么可怕。 江林嘴角微狞，说道：“长白山地邪！说不定一会就能遇上！” “咱们人多，手里有枪，哪怕遇到棕熊，也奈何不了我们！” 白震的话音刚落，有人发出惊呼，“那是豹子吧？” 江林闻言，转头望去，瞳孔骤然一缩，只见不远处的确站着一只豹子，看着像金钱豹，不过，体型比之前打死的那只大得多。 它的双眼是血红色，耳朵特别大，张了张嘴，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江林立即取下五六式半自动，大声喊道：“是金钱豹，攻击性极强！” 砰砰。 哪知白震已掏出手枪，连开两枪。 金钱豹上蹿下跳，没能打中，而且冲向人群。 都穿着防化服呢，身后背着铀矿石，斜挎着步枪，惊慌之下，顿时都不知所措。 白震心里一沉，豹子的速度太快了，根本就打不中，如此一来，难免有人受伤。 砰。 江林开枪了，竟精准地击中豹子的腹部。 金钱豹翻了滚，嘶叫着继续朝人群扑去。 怎么不逃跑？江林又连续开了两枪。 弹无虚发，金钱豹连中三枪，这才逃离，所过之处，留下斑斑血迹。 想起豹子皮值钱，江林对白震道：“你们沿着来时的脚印继续赶路，我去追豹子！” 白震却一把拉住他，“天色快黑了！要是再遇到其它猛兽，你一个去人太危险！” “别追了，豹子已经中枪，估计活不了多久，明天你多带几个人来找尸体！” “我担心豹子死后，被其它动物给吃掉！要不你们歇息一会！要是追不上，我马上回来！” 江林心中暗忖，怕我离开，再遇到野兽，你们没法对付吧？ 说完，他迅速向前方追去。 “给老子站住！” 白震忍不住爆粗口，同时抬起枪口，“不听从命令，我枪毙你！” 第131章 发现飞机残骸 江林停下脚步，慢慢转过头。 当他看到白震的枪口对着自己时，感到有些惊讶。 意识到自己太过分了，白震缓缓收起枪，沉声说：“虽然你不是我的兵，但你是帮我们带路的，我要对你负责，不能让你冒险！” 江林原本很恼火，听完解释后，朝远处望了一眼，然后回到白震身边。 他曾经是一个兵，对领导的命令有超强的执行力，尤其那句给老子站住，让他有种久违的亲切感。 为了缓解和与江林的关系，白震主动问道：“你年纪不大，枪法却这么好！跟谁学的？” 这枪法可是上万发子弹练出来的，只是江林不能说，便撒了个谎：“我经常跟飞禽走兽打交道！时而久之就这样了！” 白震眼角抽搐，这小子有成为神枪手的潜质，略一沉思，问他想不想参军。 江林摇头拒绝，“我家里太穷，我娘身体不好，家里还有两个未成年的妹妹！” “她们需要我养活！” 最终，白震遗憾地叹口气，可惜了，多好的苗子啊。 一行人回到山下，已经是深夜，吃了些东西，稍作休息后，立即再次上山。 这次，江林没有同行。 次日。 江林本想带着孙二蛋去寻找受伤的金钱豹，可是夜里巡逻刚睡下，就没叫醒他。 而关灵想跟他一起去，江林没有拒绝。 二人带上干粮和水，还有小猞猁，便进入大山。 关灵有着丰富的狩猎经验，在小猞猁的配合下，不用江林动手，很快，就收获几只野兔。 两人还在雪地里奔跑，嬉闹。 看着关灵那婀娜的英姿，不禁想起美女战友傅瑶，也是一名维和军医，比江林小一岁，两人还没有发展成情侣关系，但不难看出，傅瑶喜欢他。 从关灵身上，他看到了傅瑶的影子，在爆炸中，不知道她是否还活着！有没有为他伤心？ 爸，妈，小妹，你们失去我，是否还活在悲痛之中？我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江林捂着胸口，有种窒息的心痛。 明明犹如昨天，却跨越了四十多年！ 如今能做的，是继承原主的意志，照顾好家人，争取过上幸福美好的日子。 “江林，你看上去不太高兴！” 关灵提着野兔返回。 小猞猁围着二人欢快地跑来跑去，偶尔窜出去捕猎鸟儿。 “没事！” 江林不想暴露自己的心事，顺着血迹，追踪金钱豹。 追到一个树洞，江林立即戒备着靠近，关灵也搭弓上箭。 来到近前，里面什么都没有，但到处都是血迹。 流了那么多血，怎么没有死？ 江林暗自惊讶，豹子的生命力也太顽强了。 “豹子可能是轻伤！在树洞里待过一段时间，又离开了！”关灵观察脚印后，指着远处说：“朝那边去了！还要追吗？” 没有找到金钱豹，江林自是不会放弃。 最终，在一处没有积雪的地方，失去金钱豹的踪迹，无法继续追踪。 意味着这趟白来了，江林心中不甘。 原本安静的小猞猁，突然叫唤着朝远处奔去。 发现了什么？江林和关灵紧随其后。 很快，来到一个地方，一块残破的金属板映入眼帘，是什么东西？江林将上面的积雪清除掉，一眼认出，是飞机的翅膀，怎会有飞机残骸？难道有飞机坠落过？ 关灵眉头微挑，说道：“是军机残骸！时间应该不短了！” 江林想弄清楚是什么时候坠落的，然后再把尸骸给埋了，可是到处都是积雪，根本没法找，只能在树上留下标记，等冰雪融化，再来寻找。 就在这时，关灵喊他。 江林快步走了过去，只见她手里多了一把手枪，锈迹斑斑。 “可能是遇难人员的。”关灵说道。 江林用雪将手枪擦干净，经过仔细观察，枪托位置赫然刻着三个字——贾秀芹。 遇害者之中，难道有个叫贾秀芹的？ 飞机哪一年失事的？有没有登报？回头问问张中华，兴许能找到死者家属。 枪被严重腐蚀，想检查下弹夹都打不开。 此行虽然没有找到金钱豹，但发现了失事的飞机，总算不虚此行。 不过，想要调查出真相，只能再等一阵子。 二人走出大山时，太阳已经下山了。 白震，钱志国，以及江德贵，正围坐在火堆旁取暖。 “小林，没找到豹子吗？”白震开口问道。 江林点了点头，“可能没有击中要害！” 旋即问道：“德贵叔，近年来，你听说过有飞机失事没？” 江德贵摇了摇头，“没听说，怎么了？” 江林看向钱志国，后者说道：“我才上任三年，以前在其他省，也没听说坠机的事！” 白震眉头微皱，问道：“你发现飞机残骸了？” 关灵富有眼色，先行离开。 江林神色肃然地说：“是的，在追踪金钱豹时，发现了飞机残骸！” 白震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急忙问道：“有没有发现尸体？” 江林摇了摇头：“都被积雪覆盖着没法找，不过，在现场找到一把枪！上面刻着一个女人的名字！” “什么名字？”白震的声音陡然提高，意识到失态，又马上平静下来。 咦？白震同志为何这么激动，莫非他的亲人也在飞机上？ “贾秀芹！”江林拿出手枪。 白震神情僵住，缓缓地接过手枪，良久，喃喃道：“她曾是我的战友，是一名卫生员！在一次执行任务中连同飞机一同失踪！” 众人惊讶不已，这未免太巧了。 江德贵好奇地问：“飞机坠毁，怎么没找啊？” 白震叹了口气，“因为涉及机密，没有大张旗鼓地搜山，只是派出一支百十人的队伍，搜了近半个多月，连飞机残骸都没找到！” “都以为掉进江里了！唉！等雪融化了，我派人来搜寻！” 既然已确认了死者身份，江林把枪留给白震后离开。 四天后。 白震一行全部撤离。 江家屯又恢复了平静，只有地面上留下深深的车轮印。 该翻译挣钱了，江林骑着自行车前往公社去找冯婉如，被孙海龙叫住，这小子神经兮兮的。 “林哥，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听后千万别生气！” 江林不禁催促道：“我急着去公社办事，有话快说！” 孙海龙干咳两声，“你……你要有心理准备！” “婆婆妈妈，不说我走了！” 江林推着自行车就走，孙海龙急声说道：“白柔跟那个军官之间有不正当关系！” 江林身子一顿，目光变得冷厉，“那个军官？” 孙海龙心一横，说道：“就是那个没穿军装的人，昨晚白柔扑进他怀里，两人紧紧搂在一起！” 第132章 公报私仇 他们两个怎么勾搭在一起？ 不可能啊，白柔很少露面，没机会接触到白震！再者说，两人之间相差几十岁，白柔怎会看上他？ 想到这儿，他问道：“海龙，你是不是看错了？这种事可不能乱说！” 孙海龙立即做出保证，“要是看错人，我把眼珠子挖给你！” “唉，知人知面不知心，都喜欢攀附权贵！都传言那军官是司令！所以，白柔投怀送抱！亏我还暗恋过她！” 江林稍作沉思，说道：“事关白柔的清白，在没有弄清楚真相之前，不要往外说！” “等有空了，我问问她！” 孙海龙嗯了一声，并承诺哪怕烂在肚子里也不说。 江林骑着自行车，路过知青点，不知道都去干啥了，没看到一个知青。 赶到三道口公社，中药铺已经开门，停好自行车，大步走进店里。 冯婉如正在打扫卫生，他大声喊道：“婉如姐，你什么时候从老家回来的？” 冯婉如抬起头，笑吟吟地看着他，“今天刚回来！这不在收拾卫生！” “咦？人家过年吃胖，你过个年怎么瘦了？” 江林笑了笑：“我就这体型！无论吃多少，都不长肉，倒是你容光焕发！越来越漂亮！” 冯婉如整理了下刘海，眸中带光，“你是不是吃蜜了？嘴巴这么甜？” 她伸了个懒腰，说道：“有几个客户对豹子皮感兴趣，只不过价格给得不够高！再耐心等一段时间！” 江林摆了摆手，表示不急，于是拿出从山洞里画下的神秘符号，“婉如姐，你见多识广，认识这些符号吗？” 冯婉如扫视一眼，轻轻摇头，“看不懂！从哪里抄的？” 江林没有隐瞒，如实说道：“刻在山洞石壁上，是不是代表某种暗号，或者什么秘密！” 在山洞里发现的，肯定代表着什么？冯婉如略一沉吟说：“要是信得过我，再抄一份，我找人帮你看看！” 江林二话没说，当即抄下一份，交给冯婉如。 不管是什么秘密，想要进长白山得有那个胆！所以，他不怕泄露秘密。 冯婉如嫣然一笑：“这么相信我，万一是有关宝藏的秘密，不怕我不告诉你？” 谁会把宝藏秘密刻在墙壁上？江林笑道：“我相信你的为人，就算是宝藏秘密，你也不会独自占有！” 冯婉如满意地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本书，说道：“把所有内容翻译成英文，并且要画图，十天之内交上来！考虑到内容比较多，按八十给你！” 本草纲目！江林翻看几页，问：“婉如姐，恕我冒昧地问一句，翻译成英文干什么？” “哦，有朋友在国外开医馆！收徒的话，没有英文版，洋人看不懂！以后需要翻译的资料比较多！够你忙活的！” 了解原因后，江林离开。 在供销社买了笔墨，骑着自行车回家。 途中遇到孙海龙，他从驴车上跳下来，神色焦急，“林哥，大事不好了！” 江林微微皱眉，问他出了什么事。 “公……公社的王书记，因为铀矿石的事雷霆震怒，扬言要撤销德贵叔的生产队长，撤销你的民兵排长！” “还……还说是你害死了卫振，要将你绳之以法！” 孙海龙把事情经过讲述一遍，“你是躲起来，还是回去？” 铀矿石的事情暂且不提，王铭江为何掺和江卫振的死？莫非江永立两口子向他告状了？ 虽然他是公社副书记，但他不是公安，无权干涉此事。 他不会躲起来，更不会背负杀人罪名，必须当面问清楚。 “海龙，咱们回去，倒要看看王书记唱的那一出！” 江林带着孙海龙匆匆往家赶。 队部，孙二蛋，江明亮等众人聚在门口，议论纷纷。 屋里也坐满了，王铭江，江德贵，张中华，以及江永立两口子。 “我再三叮嘱你们，不要把铀矿石的事往外说！你们倒好，直接越级向县里汇报！你们眼里没有我！” 王铭江大发雷霆，把桌子拍得咚咚响。 江德贵本想说是江林的个人行为，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辩解道：“首先我们是先向你汇报的，是你不管不问！如今让军方拉走了，你却跑来兴师问罪！没有道理！” 王铭江脸色铁青，“你这个生产队长不称职，需要换一个有担当的！” 江德贵赌气道：“做了几年生产队长，我家反而穷得叮当响！谁想干谁干！不过，在撤销我的职务之前，你得征询一下丁书记的意见！” “不用，开除一个小小的生产队长，没必要经过他同意！” 王铭江的目光落在江永立身上，沉声道：“以后你就是江家屯的生产队长！” 江永立微微一愣，惊喜来得太突然，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尤凤娟满脸欣喜，自己丈夫是生产队长了，她曾经幻想过，没想到成为现实，可是一想到儿子的死，心情瞬间又沉到谷底。 “王……王书记，我行吗？”江永立激动至极，殊不知，早年他跟江德贵竞争过生产队长，可惜败给了他。 王铭江眉目一沉，“怎么不行？指挥别人去做事应该会吧？” “王书记，你凭什么撤销江队长的职务！他德高望重，换成别人，大家不服！” 孙二蛋率先反对。 “没错，我们只认德贵叔做队长！你不能撤他的职！不然，江家屯集体成员去公社讨说法。” “生产队长是大家共同选举的，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 一个个义愤填膺。 砰。 王铭江一拍桌子，“你们吵吵啥？想造反吗？” “王书记，这帽子扣得太大了！”孙二蛋反问：“你有文件吗？撤销生产队长，总要有文件吧？” “要什么文件？我警告你，不要胡闹！”王铭江又指着其他人，说：“没有你们的事，都散了吧。” 张中华眉头紧锁，瞥了江德贵一眼，没有说话。 “王书记，你若执意换生产队长，我们不会让你走……” 孙二蛋话未说完，王铭江猛然站起，怒视着他，“你这是威胁我，信不信把你抓起来！” “王书记，他什么时候威胁你了？” 江林及时赶回，众人让开一条道，他大步走进屋里。 “大林子，你回来的正好，王书记把队长撤职了！”孙二蛋知道他主意多，肯定有办法解决。 江林与王铭江四目相对，他质疑道：“我想知道原因。” 太嚣张了，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王铭江气急败坏道：“我想撤谁，不需要理由。” 第133章 来抓江林的 王铭江好大的官威！江林毫不退缩，说道：“就算你是公社副书记，也不能随心所欲地撤销江队长的职务吧！” “如果你非要这么做，那我带人去找丁书记！他要是不管，我们去找县长！” 王铭江神色不屑，看了眼江永立两口子，沉声道：“江林，你是杀人犯！谁给你的胆子，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老张，把他抓起来！” 张中华眉头微皱，直到此刻才明白王铭江叫他来的用意，敢情是抓江林的。 直接给扣上杀人犯的帽子，江林自是不接受，当即反驳道：“你是公社副书记，怎么随便诬陷好人！说我是杀人犯！我杀谁了？请你拿出证据！” 王铭江冲江永立两口子使了个眼色，尤凤娟马上说道：“是你用枪把卫振逼下悬崖，是我亲眼所见！” “当时很多人都看见了！” 江永立也咬牙道：“他是你亲堂弟！你竟然害死他！大林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 江林微微皱眉，夫妻两个为何会配合王铭江？他们怎会勾搭在一起？ 当然，他不会坐以待毙，冷声道：“王书记，你知道事实真相吗？不要听他们的一面之词！” “死者江卫振，受母亲指使，对我家雪豹投毒！要不是及时抢救，就毒死了！” “而且，死者还绑走我的小妹江绵绵，将她闷死扔在山洞里！要不是命大，早已不在人世！” 他先是怒视江永立夫妇一眼，又看向王铭江，继续说：“江卫振知道事情败露，躲入深山！” “找到他时，企图逃跑，结果跑到悬崖边！是他自己不小心跌落悬崖，当时有很多人在场！他们都能作证！” “不是这样的！是你要开枪打死卫振！硬生生把他逼下去的，我的儿子死不瞑目啊！”尤凤娟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王书记，我要他给我儿子偿命！” 王铭江阴沉着脸，怒声道：“死者家属亲眼所见，事实清楚，江林，不管你怎样狡辩都没用！老张，抓人！” 好小子，发生这种事情，为什么不跟我说？张中华慢慢站起，证据对江林极为不利，除非有人站出来为他作证。 就在这时，石头从人群里走出，说道：“我能作证，是江卫振自己掉下悬崖的，与林哥无关！” “当时我也在场，江卫振亲口承认，是他害江绵绵！他没有站稳，自己掉下去，跟林哥没关系！” “江卫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 “我觉得是他害怕坐牢，畏罪自杀。” …… 众人纷纷站出来，证明江卫振的死与江林没关系。 王铭江却无奈地看向江永立和尤凤娟，“你们怎么说？” 尤凤娟心一横，咬牙切齿地指了下众人，“王书记，他们都是帮凶！” 王铭江微微一怔，提醒道：“凡事要讲证据，不可信口开河！” 众人皆是一愣，没想到把他们都告了。 尤凤娟抹了一把眼泪，控诉道：“我儿子卫振得知绵绵失踪后，帮忙上山寻找，而这群人把他当成凶手，结果追到悬崖边，所以，他们都是帮凶！” “你放屁！卫振承认把绵绵闷死，丢入山洞，大家都听见了！”石头马上反驳。 其他人跟着附和。 江林适时开口道：“王书记，你现在知道真相了吧？” 不等王铭江开口，尤凤娟吼道：“他们害怕承认责任，串通一气！王书记，请你为我儿子做主！” 说完，他不停地给王铭江磕头。 江德贵说话了，“死者犯罪在前，掉入悬崖实属意外！” “永立，这件事最好到此为止，如果深究下去，未必是好事。”孙二蛋在一旁劝道。 江林眼前一亮，寒声道：“二婶，我原本不打算追究你的责任，都是你逼的！” “我现在报案，指使江卫振投毒的是我二婶尤凤娟！指使江卫振害我小妹的也是她！王书记，张公安，希望你们秉公处理！” “诬陷，纯属诬陷！你有证据吗？”反正儿子已死，尤凤娟不会承认。 张中华嘴角牵动，他指了下尤凤娟，说道：“你随我去公社接受调查！” 尤凤娟顿时愣住，心虚地摇摇头，“我儿子被害死了，为啥调查我？” “因为你是幕后主使！”张中华给出答案。 尤凤娟傻眼了，要是对她用刑，自己撑不住。 江永立瞪了妻子一眼，担心弄巧成拙，强调道：“你要调查的是凶手，不是受害者家属！” “我有那么多证人，你们有证人吗？”江林的话宛如一把锤子，狠狠捶在尤凤娟的心窝上。 王铭江看张中一眼，以不容置疑的口气道：“不排除有人作伪证！既然调查，你把他们两个都带走！” 张中华似乎有些为难，用商量的口气对江林说：“避免有人说我袒护你！你也去吧。” “林哥，大家为你作证，陪你一起去！”石头开口，其他人附和。 居然连他们一起告，都窝着一团火呢。 江林点头：“好，我接受调查！” 江林，石头一行，还有尤凤娟，跟着张中华前往公社。 他们刚一离开，王铭江沉声道：“江德贵，你跟江永立交接一下，今后他就是你们江家屯的生产队长！” 孙二蛋刚要反对，江德贵用眼神阻止，笑道：“行啊，我还不想干了呢！” “哼，队长，只要你不干，谁也干不成！”孙二蛋当场撂下话。 江明亮及其他队员，也是一样的态度。 “王书记，最好召开村民大会，你宣布一下。”江永立担心大家不服他，只有领导宣布他的任命，才名正言顺地成为生产队长。 他已经想好了，谁敢反对他，谁就别想好过！ “江德贵，通知村民开会！”王铭江想都没想，直接答应。 那就看民意吧，江德贵立即通知了下去。 这边热火朝天地召开村民大会，江林一行抵达公社，张中华的办公地点是两间土坯房。 他先是对尤凤娟做笔录。 江林和石头他们在院里等待。 不久后。 突然来了两名公安，他们骑着自行车。 其中一名微胖公安问道：“谁是江林？” 整个公社不就张中华一名公安吗？这两位哪来的？江林不解道：“是我。” 微胖公安停好自行车，从腰间取下手铐，上前抓住江林的胳膊，“我是县公安局的，接到举报，你涉嫌杀人，你被逮捕了！” 说话间就要给江林戴上手铐。 怎会惊动县公安局，肯定有问题，江林一把甩开对方，“请出示一下你的证件。” 第134章 逼江林认罪 微胖公安神色一滞，做了多年公安，头一次遇到犯人向他要证件，荒唐可笑。 “等到了县公安局，你自会知道我的身份！” 随即警告道：“不要反抗！把手伸出来！” 石头一行立即把江林护在身后，“他没有犯罪，是你们搞错了！” 另一名公安阴沉着脸，拔出手枪，示意石头他们退到一旁。 江林今天没带枪，快速思考着对策。 不过，一想到张星和小朱，心道去县公安局又怎样，能把我怎么着。 “你们想要抓我，首先要证明你们是公安，其次，说我杀人了，要有证据！否则，你们就是冒充的！” 听到外面的动静，张中华出来查看情况，看到眼前一幕，眉头微皱。 微胖公安看向他，“你是张中华吧？这个案子你不用管了，我们把凶手带走！” “我没见过你们！”张中华来到近前，说道：“把枪收起来！” “我是县公安局二分队队长蒋常远！”微胖公安报出身份。 估计刚上任不久，张中华去开会，从未见过他，说道：“江林没罪，死者跟他没有关系！你们不能带他走！” “怪不得传言你和江林关系不一般，你想包庇他？”蒋常远神情冷漠，警告道：“你要守好自己的底线！别把自己搭进去！” 张中华神色不悦，“这是我辖区的案件，正在处理，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是奉命行事！不要问那么多！” 蒋常远强行给江林戴上手铐，江林没有反抗，因为认真思考过，以江永立和尤凤娟的能量，不可能让县公安直接越过张中华来抓他。 隐隐觉得是精心策划针对他的，会不会跟土匪有什么联系？ 为查明真相，只能委屈一下自己。 “领导，林哥就这样被带走了！会不会严刑逼供啊？”石头露出担忧之色。 张中华沉思片刻，说道：“放心吧，带走只是了解情况，江林不会有事！” “你们先回去吧。” 江林被带走的事，得让家里人知道，石头一行匆匆离去。 张中华回到房间，看着尤凤娟道：“你没有说实话！等你想通了再说！” 他骑着二八大杠，前往县城。 两个小时后。 县公安局。 简陋的审讯室里，江林坐在椅子上，蒋常远正在对他做笔录。 “你是如何逼江卫振跳悬崖的？如实招来！别逼我动刑！” 江林摇了摇头，“是他自己跳下去的，当时那么多人在场，都目睹了整个过程！” “我很纳闷，你们为什么不询问证人，反而直接给我扣上杀人犯的帽子！你们要擦亮眼睛，别被人家利用了！” 砰。 蒋常远面沉似水，“别废话！不管你是否承认，你都是杀人凶手！” 说话间，他拿着供词让江林签字。 直到此刻，江林彻底明白，对方是往死里整他，一旦签字，意味着认罪。 他紧握拳头，冷声道：“你们这么做一定会后悔的！” 蒋常远神情不屑，示意同事让江林签字。 江林虽然戴着手铐，但不会任人宰割！就在对方抓住他手的时候，肩膀向前顶出，人被撞了出去。 蒋常远愣在原地，还没遇到过敢动手的犯人，就在他愣神之际，江林已抢走伪造的笔录并撕碎。 这可把蒋常远气坏了，拔出手枪，顶住江林的脑袋，威胁道：“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 江林斜他一眼，缓缓坐下，“你们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砰。 蒋常远恼怒地将枪托砸在他头上，厉声喝道：“晚些时候再收拾你！” 然后，和同事锁上房门走了。 江林疼得直吸溜嘴，下手真狠，他神色凝重，显然，欲借助江卫振的死，将他除掉。 姓蒋的队长，在替谁办事？为何这么做？再者，怎么知道江卫振死了？难道一直在暗中调查他？ 他缓缓闭上眼，张中华会不会去找他们领导？ 江家屯。 石头第一时间把江林被县公安抓走的事告诉了江德贵，虽然他已不是生产队长，但不会不管，叫来孙二蛋，共同商量对策。 最终商量的结果，暂时不让祁翠娥知道，一行人前往县里了解情况。 江德贵认真想过，实在不行，就去找县长。 祁翠娥在得知儿子被张中华带走后，心神不宁。 都中午了，怎么还没回来？ 另外，江永立当生产队长，已让她感到不安。 “阿姨，要不我去公社看看？”关灵有种不祥的预感，觉得有些事情正在朝不好的方向发展。 “我跟你一起去。”江芬芳说道。 祁翠娥轻轻摇头，“你们都在家里，还是我去吧。” 话音刚落，孙海龙匆匆跑来，“婶……婶子，出大事了！” 他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祁翠娥心里咯噔一下，急声问：“啥事？” 孙海龙叹了口气：“石头回来了，听他说林哥被县公安抓走！据说张中华都没能阻止住！” “肯定是永立两口子去县公安局告状了！不然，县公安怎会插手！” 祁翠娥顿感天旋地转，怎会这样？ 孙海龙继续说道：“不过，你放心，我随德贵叔他们一起去，林哥不会有事的。” 说完，一溜烟跑了。 “关灵，帮我照顾芬芳和绵绵！” 祁翠娥慌张地跟在孙海龙身后。 等江德贵一行赶到县公安局时，人家都下班了。 想找个人问问都找不到，江林被关在哪儿，不得而知。 “人在哪里？我们不知道。”孙二蛋眉头紧锁。 江德贵四下扫视一眼，说道：“大林子应该没在这儿！” “会不会无罪释放，已经回家了！”孙海龙嘀咕一句。 祁翠娥满脸忧容，“我们怎么没看见他？” 江德贵分析道：“卫振的死跟大林子没关系，哪怕市里派人来也没用！应该是被放了！不然，肯定有人值班审讯他，可是我们没有看见一个人！” “我们除了回去，别无他法！” “如果大林子没回家！明天继续来！” 祁翠娥摇头，“你们回去吧，我不走！” 这年头冤案太多了，她担心儿子遭到刑讯逼供，说道：“如果大林子回去了，让他来接我！否则，我等到明天公安上班。” “你……你要在这儿等一夜？天这么冷，你不怕生病嘛！”江德贵疑惑道。 祁翠娥坚定地点点头，眼里蓄满泪水，“见不到大林子，我哪儿都不去。” 第135章 刺杀失败 “嫂子，你没必要这么做！说不定大林子正在家里等你！” 孙二蛋在一旁劝说。 孙海龙也说道：“林哥没有杀人，我敢保证，百分之百被放了！” 祁翠娥依然摇头，因为她心里隐隐不安，试想一下，张中华都没能阻止县公安把江林带走，说明问题的严重性。 张中华？怎么把他忘了，急声说道：“我不信大林子回去了，你们去找张中华，他应该知道大林子被关押在哪里。” 江德贵叹了口气，“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如果出了什么事，我们怎么向大林子交代？” “你们不要再劝我了！见不到我儿子，我就一直在这里等！”祁翠娥的态度非常坚决。 江德贵三人无奈地走了。 审讯室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江林又冷又饿，蒋常远走后，将他晾在这里不管不问。 他仔细分析过，这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假借江卫振之死，将他除掉。 二叔二婶也参与了，他们在配合谁？指向一个人——王铭江。 他只是三道口公社副书记，自己跟他没结仇，再者说，蒋常远会听他使唤吗？不太可能。 联想到土匪闯入他家，企图绑架他……，嘶，王铭江最早知道铀矿石的事，向土匪通风报信的是他？ 如果真是这样，勾结土匪，事情就严重了！ 突然，不由打了个冷战。 土匪要是知道他被抓，会不会报复他的家人？ 想到这儿，江林无法淡定，因为以关灵和芬芳二人，怕是无法对付土匪的袭击，不过，家里有雪豹，应该不会有事，那小家伙凶悍得很。 但是，他心里还是放心不下，白天时候，观察过房间，根本就出不去。 为了让身体暖和些，他在屋里不停地来回走动。 突然，有个不好的念头，如果蒋常远跟土匪一伙的，会不会过来把他弄死，再制造自杀的假象。 是自己想多了，他应该没这个胆子。 祁翠娥在公安局大院里转圈圈，她害怕被冻僵。 饥饿难耐，天寒地冻，她都没有半点退缩的念头。 此时，心里只有一个信念，不见儿子绝不罢休。 走累了，她就坐下歇一会，然后，继续绕圈。 天快亮的时候，实在走不动了，她蜷缩在墙角里，昏昏沉沉即将睡着时，听到脚步声，豁然睁眼。 只见一道身影走进公安局大院。 终于有公安来了，她激动地站起，哪知双腿麻了，扑通摔倒，顾不得疼痛，再度爬起，踉踉跄跄地朝那人跑去。 “同……同志！问你个事！” 忽然冒出个女人，把来者吓了一跳，“你是什么人？干什么的？” 祁翠娥跑到近前，见对方穿着警服，更加确定是公安，急忙说道：“我从乡下来的，来找我儿子！”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蒋常远，在祁翠娥身上扫视一眼，皱眉道：“你找儿子，来公安局干嘛？难道你儿子失踪了？” 祁翠娥先是点头，随即摇头，“不……不是的，我儿子被你们的人给抓走了，他没有犯罪，到现在都没回家！” 江林到现在都没来，说明没有回家！ 蒋常远微微一愣，问：“你儿子叫什么名字？” “大林子……叫……叫江林。”祁翠娥急忙报出儿子的名字。 蒋常远神色微变，家属居然找来了，若有所思后，说道：“不知道，你回去吧，他要是没罪，会放他回去的！” “你……你不知道吗？昨天抓来的？”祁翠娥原本燃起的希望瞬间破灭。 “回家等着吧。”蒋常远直接走开。 不，绝对不能回去，等上班了，去找公安局领导，如果不放他儿子，那就去找县长。 她暗暗下定决心，去了大门口。 蒋常远见祁翠娥离开，暗暗松口气。 江林一夜都没睡，听到脚步声，而且是一个人，天还没亮，这个点来干嘛？他故意装睡。 房门轻轻打开，又轻轻关上。 怎么不开灯？看不清对方模样，江林心道要干嘛？ 随着距离拉近，只能看到一个大致轮廓，有点像蒋常远。 不会要对他死下手吧？ 江林如是想着，下一刻，一条胳膊勒住他的脖子，另只手用布死死捂住他的嘴。 是要捂死他吗？ 江林双拳一握，朝身后对方的面门猛然轰出。 啊…… 对方没想到江林还能反击，尽管疼得几乎让他昏厥，但仍然没有松手，他的任务就是除掉江林，然后造成畏罪自杀假象。 只是没料到还有反击能力，于是使出全身力气。 江林也没想到对方杀他的决心如此强烈，杀手机智地后仰，如此一来，攻击不到他的面门。 只要坚持片刻，江林必死无疑。 可是江林拥有着丰富的格斗经验，自是不会坐以待毙，攻击杀手的胳膊和手。 最终，杀手不得不放弃，转身就跑。 江林岂能让他逃走，纵身追到身后，一脚踹出。 扑通，杀手趴在地上。 他刚要上前，一张桌子朝他袭来。 就在江林躲闪之际，房门打开，杀手已经逃了出去，他想去追，怎奈房门已从外面上锁。 没能杀掉他，估计还会采取其他手段。 怎么办？ 看来只能等到上班，把事情闹大，惊动其他人。 该死！杀手拔出手枪，想要再次进去。 蒋常远及时出现，低声问：“干掉没？” “没有。”杀手颓废道：“那小子身手不错，除非用枪！” “废物！快走吧！”蒋常远一声低喝。 杀手见祁翠娥在大门口，担心被发现，从另一边翻墙离去。 祁翠娥堵在大门口，逢人就问，遗憾的是没人知道江林。 江德贵和孙二蛋赶来，得知儿子没回家，祁翠娥更加慌神。 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凭空消失？ “队长，你们问张中华没？”祁翠娥六神无主的问道。 江德贵摇头：“没有找到他！” “我问了好几个公安，都不知道大林子的下落！他不在公安局，能在哪里？”祁翠娥有气无力地说道。 孙二蛋说出一件可怕的事情，“会不会有人冒充公安，把大林子带到别处去了！” 祁翠娥一听，眼泪哗哗地往下流，她无助地蹲在地上，呜呜地哭起来。 自从丈夫去世，儿子是她的依靠，是她的天。 如果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向死去的丈夫交代？让她怎么活？ “翠娥，你先别哭，大林子和钱县长关系不错，我们去找他帮忙。” 事到如今，江德贵认为只有求助钱志国了。 第136章 企图杀人灭口 “不是随便就能见到县长的！”孙二蛋提醒道。 江德贵点头说：“是啊，我们可能都进不了县政府大院！” 祁翠娥想到县人民医院古秋峰，觉得可以通过他见到钱县长，提议道：“我们去医院找古院长吧！” 三人刚离开，张中华骑着二八大杠赶到。 直奔局长办公室，一问才知，局长去省里开会还没回来。 他去找张星，去乡下办案了，昨天都没见到他。 怎么那么巧？越着急找他，越是找不到。 不过，遇到了小朱——朱发展。 “老张，你怎么来了？”朱发展笑着打招呼。 张中华神色凝重，“你跟蒋常远熟吗？” 朱发展轻轻摇头，说道：“他是从外地调来的，不爱说话，天天很忙，只有在开会的时候才能见到他！问他干什么？” “你的救命恩人被他抓了……” 张中华立即把事情经过讲述一遍。 朱发展听完后皱起眉头，说道：“不管什么原因，都不能跳过你抓人！” “我们去找蒋队长问问。” 在朱发展带领下，他们走进一间办公室，发现蒋常远不在，通过同事得知，他去审问犯人了，两人立即前往。 此时，蒋常安推开审讯室的门，走了进去。 看到满地狼藉，怒声喝斥：“干什么？你想把房子拆了吗？” 江林冷声回应：“别装了！”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我？谁让你干的？” 蒋常安面沉似水，“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杀你了？” 江林慢慢站起，不慌不忙地说：“没有外人，就别装了！你不是要捂死我吗？来吧！我准备好了！” 蒋常安刚要发火，突然听见传来急促脚步声，他探头一看，脸色微变，迅速拔出手枪。 不会要开枪吧？江林心里陡然一沉，距离太近，没有障碍物，难以躲开子弹。 他冷声问：“你要杀人灭口？” “你要干什么？站住！不要过来，不然我开枪了！”蒋常远一边大喊，一边将枪口对准江林。 不好，他要杀我。 砰。 蒋常远果断开枪。 江林感受到对方的杀意，见对方手指扣动那刻，他下意识翻滚出去，子弹从他刚在所站位置掠过。 一枪没有打中，蒋常远有些意外，准备开第二枪时，张中华的声音传来，“别开枪！” “蒋队长，怎么回事？”朱发展和张中华飞快地跑来。 知道已没开枪机会，蒋常远立即退到门外，愤怒地说：“桌子都被掀翻了，还想要抢我的枪！我不得不鸣枪警告！” “幸好我反应快，否则，如果手枪落到他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张中华不信，朝审讯室内望去，问：“江林，发生了什么事？” 看到是张中华和小朱，江林立即说道：“他要杀……” 蒋常远不给江林说话机会，砰的一声把门关上，说道：“他现在很危险！他说要招供，结果我刚到他面前，就突然袭击我！” “这案件本来由我负责，十几个人证都能证明他没有杀人！你真的调查清楚了吗？”显然，蒋常远不让江林说话，一定在掩饰什么，所以张中华提出了质疑。 蒋常远脸色一沉，说：“你和江林关系密切！需要回避！此外，那些村民做的是伪证，因为他们都是帮凶！具体情况，我会调查清楚！” 张中华立即说道：“江林是江家屯的民兵排长，他协助我破案，抓捕逃犯！这是正常的工作关系！你不应随意猜测！” “你怎么知道那些村民做伪证？你需要拿出证据！” 蒋常远当即喝斥他：“你是什么身份？无权干涉我的案件，况且，案件正在侦办阶段，所有资料都需保密！” 张中华提醒道：“你最好不要冤枉江林！否则，你不会有好结果！” “你在威胁我？张中华，你要搞清楚，这里是县公安局，不是你胡闹的地方！”蒋常远锁上门，准备离开。 朱发展说道：“蒋队长，请把门打开，我和江林谈谈！如果他犯了罪，我会劝他主动交代！” 他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你闲得没事做是吧？回你的一队去！”蒋常远走了几步，发现二人没动，慢慢回头，“你们还不走吗？莫非有什么话要叮嘱他？” “江林，有话让我带给你母亲吗？”张中华喊道。 门外三人的对话，江林听得清清楚楚，说道：“我身体不舒服，你去县医院找一下古院长，让他过来给我看看。” 蒋常远显然还有其他身份，绝对不能把母亲卷进来，他信不过公安局的人，眼下只能通过古秋峰，让他将信息传给钱志国。 张中华不明白江林的意思，还以为他真生病了，对朱发展说：“你盯着这边，我去找医生！” 说完，匆忙离开。 “在案件没有侦破之前，任何人都不能见犯人！”蒋常安故意说给朱发展听的。 “蒋队长，江林曾经救过我！如果他是无辜的，请不要为难他！” 朱发展已经看出来，蒋常远对江林的态度极不友好，并且不相信江林会袭击他。 “我向来是秉公办案！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蒋常远明确表达自己的立场，朱发展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了。 江林坐在椅子上，又饿又渴！蒋常远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接下来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呢？ 如果古秋峰知道他被关押在审讯室，应该知道怎么做吧？只要钱志国介入，定将蒋常远一伙一网打尽。 另一边。 祁翠娥三人见到了古秋峰，便把江林的遭遇讲述一遍。 “古院长，大林子生死不明，请你传个信，让钱县长帮忙救救他！” 说话间，祁翠娥就要下跪，被古秋峰给拉住。 “我承受不起，你别这样！放心吧，江医生不会有事！” 居然有人要陷害江林，等着倒霉吧，古秋峰继续说道：“你们去县公安局等着，我去找钱县长！” “院长，手术马上开始了！”护士说道。 古秋峰摆了摆手，“通知手术室，推迟到下午。” 说完，他脱掉白大褂匆匆离去。 孙二蛋感叹道：“真是好人呢！” 江德贵也说道：“看来他和大林子关系不错，有这样的朋友，值了！” 祁翠娥眼中蓄满泪水，以后让儿子和古院长好好相处。 大约半个小时后。 一辆吉普车飞速驶入县公安局，钱志国刚下车，祁翠娥便快步上前，跪倒在地，沙哑着声音请求道：“钱县长，请你救救我的儿子。” 第137章 真相渐显 幕后黑手现形 钱志国上前扶起祁翠娥，沉声道：“江林不但是家父的恩人，也是对国家做出贡献！不管谁想陷害他，阴谋都不会得逞！” 祁翠娥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地说：“我问过公安，没人知道大林子的下落，明明被抓来了，是不是遭遇什么不测？” “古医生都给我说了，此事透着蹊跷！”钱志国说着，目光锐利地看向张中华，问：“你怎么没有保护好江林？” 张中华赶忙解释：“我的级别不够，拦不住他们！” 他环顾四周，低声道：“我见过江林，蒋常远不让任何人跟他说话，不知在刻意掩饰什么！” 祁翠娥一听，欣喜若狂地问：“你……你真见到大林子了？他没事吧？” “他让我去找古医生，身体可能不太好！”张中华说出自己的担心。 什么？祁翠娥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张中华，带我去见江林！”钱志国对司机叮嘱几句，后者快步离去。 张中华在前面带路，一行人神色匆匆直奔审讯室。 “你们是干什么的……” 见来了一群人，朝审讯室走去，蒋常远有种不祥的预感。 张中华急忙向钱志国说道：“他就是蒋常远！” “怎么是你？你不是说没见过我儿子吗？”虽然当时天色有些黑，祁翠娥仍然一眼认出他。 钱志国在蒋常远身上打量一眼，沉声道：“是你抓的江林？” 这人怎么看着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不过，可以确定一点，此人大概是为江林而来。 蒋常远瞟了祁翠娥一眼，冲钱志国说：“他涉嫌杀人！” “你有证据吗？”张中华冷声问。 毕竟做贼心虚，蒋常远不耐烦地回应道：“要是没有证据，我会抓人吗？” “把证据拿出来给我瞧瞧！”钱志国从对方眼里察觉异常，他强行压制住怒火。 蒋常远毫不退让，说道：“保密！” “你拿不出证据，就是陷害我儿子！”见到抓她儿子的公安，祁翠娥忍不住怒斥。 钱志国岂是蒋常远能糊弄的，目光一沉道：“张中华，把他铐起来！” 张中华本就憋着一肚子气，麻利地取下手铐，上前就要给蒋常远戴上，哪知蒋常远不吃这一套，当即摸出手枪，“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不要干涉我办案！速速离开！” “蒋队长，你知道他是谁吗？快把枪收起来！”张中华停了下来，心道蒋常远完蛋了，有种把枪对准钱县长啊。 蒋常远却不屑道：“无论是谁，都不能影响我的案子！” “好大的口气！竟如此目中无人！曹局长平时是怎么管教下属的！” 随着钱志国话音落下，一行人匆匆赶来，为首之人狠狠瞪了蒋常远一眼，低头哈腰地走到钱志国面前，恭声道：“钱县长，我来晚了！” 钱县长？蒋常远神色僵住，怎么惊动县长了？怎么办？他快速思考着。 “你来得正好，把他抓起来！等候处置！”钱志国当即下令。 来者是副局长魏高义，大手一挥，两名公安上前夺走蒋常远的手枪，将他控制住。 “除了曹局长，你们没有权利抓我！”半路杀出钱县长，让蒋常远措手不及，快速想着应对之策。 钱志国面沉似水，“如果你有渎职行为，曹局长也保不住你！开门！” 随着审讯室的门打开，只见江林躺在地上，室内一片狼藉。 “大林子！”以为江林出事，祁翠娥哭喊着跑了过去。 钱志国，江德贵，孙二蛋，以及张中华等人，也都露出担忧之色。 “娘，我没事。”江林缓缓睁开眼，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我装的。” 祁翠娥先是一愣，旋即喝道：“为什么把我儿子折磨成这样子？钱县长，你要给我儿子做主啊！” 钱志国来到近前，怒不可遏，“过分，太过分了！” “县……县长，快把蒋队长抓起来，他要杀我灭口！”江林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已经控制起来，他是不是对你动用私刑了？魏局长也在，不要有任何顾虑，你实话实说！” 钱志国都这么说了，江林缓缓坐起，“一开始逼我认罪，我没有犯罪，自然不能承认，然后，他逼着我在假口供上签字，我把假口供撕了！” “今天夜里，趁我睡着，要杀我灭口，在我拼死反抗下，才保住一条命！” 众人听后，无不义愤填膺。 “魏局长，把人带进来！”钱志国脸色铁青，一个小小的公安队长，竟如此胆大妄为。 蒋常远被带了进来，魏高义声色俱厉地问道：“你来解释一下，为什么要杀他？” “我……我没有！”蒋常远矢口否认，“江林，如果我想杀你，你能活到现在？” “是我拼死抵抗，把你打伤之后，你才逃跑的！你的面门，手和胳膊都有伤，是我打的，一验便知！” 蒋常远嘴角抽搐，狞笑道：“胡说八道，我都没来过，也没有杀你，哪来的伤？大家看看，我脸上有伤吗？” 众人愣住，蒋常远脸上好好的。 为了自证清白，他还捋起袖子给大家看。 江林眉头微皱，杀手另有其人，但不排除是他的同伙。 “江林，你别想诬陷我！”蒋常远洋洋自得。 江林冷声道：“能够畅通无阻进来，不是你，也是你派来的！就在不久前，你还开枪杀我灭口，是我命大，侥幸活下来！” “他说是鸣枪示警！”张中华皱起眉头。 江林慢慢站起，说道：“他是骗你和小朱的！” 他走到一个位置，接着说：“当时，我站在这里，是我躲避的及时，查一下子弹轨迹，就会知道是鸣枪示警，还是打我的要害！” 张中华大步走到墙边，看到子弹嵌入墙里，略一沉思，怒道：“打的是江林胸口位置！蒋队长，你为什么要杀他？受谁指使？” “快说！”魏高义跳过去就是一巴掌，骂了声败类。 蒋常远先是短暂的惊慌，但很快镇定下来，“都怪我，因为他逼死了自己的亲堂弟，我让他交代真相，他不配合，把我惹急了，头脑一热，做了糊涂事，我接受惩罚！” 仅是头脑一热？没有人相信。 钱志国说道：“魏局长，立即对他进行审讯！务必挖出真相！” “是。”魏高义应道。 江林开口：“钱县长，我有话给你说！” 众人都退了出去，江林在钱志国耳边低语几句。 钱志国深吸一口气，把张中华和魏高义叫了进来，神色凝重地说道：“这个案子牵扯的人员众多，性质极其恶劣！你们两个分工协作，抓人和突审同时进行！一个都不许漏掉！” 第138章 以喝农药相威逼 江家屯，队部的气氛有些压抑，刚上任不久的江永立，正在给全体知青开会，他还真把自己当成生产队长了。 这时，白柔毫不客气地质疑道：“据我所知，你是江林的亲二叔，而且你儿子的死跟他压根没关系！为什么非要诬陷他？害得江林到现在都没回来！” 江永立脸色一沉，眼神阴鸷，冷声道：“是他把我儿子逼下悬崖摔死！他是杀人凶手，哪怕枪毙都不为过！” “另外，我明确告诉你！我已跟他断绝叔侄关系！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白柔自是不信，针锋相对地回怼：“你儿子给江林家的雪豹投毒，还把绵绵打晕扔山洞里，如此恶毒之人，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况且，当时现场有那么多目击证人，都能证明是你儿子自己掉下悬崖的，跟江林毫无关系！” 路丹丹跟着附和：“听说还是江林让人把你儿子的尸体弄下山的，你们两口子是典型的恩将仇报！” 坐在江永立身边的尤凤娟，面若寒霜，冷哼一声：“你们两个跟江林的关系不清不楚！在这件事上没有资格说三道四！” 张成也站了起来，“江林是否有罪，公安会调查清楚！江队长在开会，大家不要说题外话！” 白柔和路丹丹不约而同地瞪他一眼，这家伙是个典型的墙头草，谁当队长就跟谁混。 “江林不会有事，你们要是继续诬陷他，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白柔目光冷寒，她的话掷地有声。 尤凤娟撇了撇嘴，明目张胆地威胁道：“你最好搞清楚现在的生产队长是谁？要是执意站在江林那一边，我保证你的日子不好过！” “你吓唬谁呢？”白柔一脸不屑。 江永立寒声道：“你要是再挑事，我把你轰出去！” 他已想好怎么收拾白柔，会让她痛不欲生，跪地求饶。 不等白柔开口，一辆吉普车驶入院里。 车门打开，张中华走下车，随他前来的是朱发展。 二人面色凝重，径直走进屋里。 公安来干什么？众人心中疑惑。 张中华的目光落在江永立身上，沉声道：“你们夫妻二人涉嫌诬陷江林，我们特意来逮捕你们！” 他微微偏头，朱发展冲上去给江永立戴上手铐。 江永立瞬间懵了，一脸茫然地问：“啥情况啊？我是生产队长，你们不能抓我！” “我儿子就是江林害死的，没有诬陷他……”尤凤娟大声吼叫，但也被戴上手铐。 张中华说道：“你们认识蒋常远吧？他已经被抓起来了！” 江永立摇头：“我不认识他，我要见王书记！” “一会就能见到！”张中华押着尤凤娟，朱发展押着江永立往外走。 看着二人被抓走，白柔暗暗松了口气。 张成却如同吃了死苍蝇，意识到江林翻盘了。 王铭江坐在办公室里，正在想着怎样拿下冯婉如时，朱发展闯了进来，给他戴上手铐，押入吉普车。 当王铭江看到江永立和尤凤娟也在车里时，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王书记，你咋也被抓了？”江永立一颗如坠冰窟，这下完了，他的靠山没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突然就风云突变了呢。 王铭江尴尬地咳嗽一声，说：“我只是去配合调查，下午就会回来！” 尤凤娟马上说道：“还有俺们两个呢！是你保证……” 王铭江神色大变，警告道：“想要平安无事，管好你的嘴！” 还想回来，白日做梦！张中华叹口气，要不是江林认识钱志国，他的结局一定很惨。 国营饭店，江林饿坏了，吃了两大碗面条！ 祁翠娥心疼得直掉眼泪，不停地往他碗里夹肉。 江德贵语重心长道：“大林子，这次多亏了钱县长，不然，还真救不了你！” “回头，带点野味去谢谢人家！” “应该的！”祁翠娥第一次见识到权利的巨大能量，如果不是钱志国出面，儿子性命不保。 她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再者，与钱志国打好关系，以后说不定用得着他。 孙二蛋想起一事，说道：“大林子，有空给钱县长提一下你德贵叔的事，最好把王铭江抓起来，他肯定有问题。” 江林放下碗筷，说道：“这一次，王铭江在劫难逃！” 吃饱喝足，一行人离开县城。 至于怎么侦破案件，等消息就行了。 江林刚到家，邻居们都来嘘寒问暖，了解情况。 当得知江永立被抓走，没有人感到惊讶，因为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江永立和尤凤娟。 很快，老太太来了，还带着江永立的小儿子江卫祥。 “大家让一下！”老太太扯着嗓子喊道。 估计又来闹事的，江林看了眼雪豹，如果不知悔改，这一次必须让雪豹咬她。 祁翠娥脸上的笑容也已消失不见，平静地看着老太太，当着大家的面，看她想干嘛？ 老太太先是看了江林一眼，目光移到祁翠娥身上，“翠娥，永立两口子被抓，是你们母子告的吧？” 老太太实在是太偏心了，江林被带走一天，都没见她关心过。 “你搞错了，是他们两口子诬陷大林子，还险些害死他！现在人家公安正在彻查！他们是自食恶果！”祁翠娥一改往日的懦弱，理直气壮地说。 老太太摆了摆手，蛮横地说：“害死卫振的就是江林，是凤娟亲眼所见！如今卫祥没人管！你们必须负责把他们两口子弄出来！” “你找错人了，弄不了！”祁翠娥断然拒绝。 “你……你竟敢忤逆我的意思！大家给评评理！她不把婆婆放眼里，不怕天打雷劈吗？” 江林冷冷地说道：“你也配做我娘的婆婆？别丢人现眼了，赶紧走吧！雪豹两天没吃东西了！万一野性大发把你咬伤，别怪我没提醒你！” 又补充一句：“还有，以后不许再对它投毒！” 老太太神色一阵变化，立即对卫祥道：“卫祥，快给你大娘跪下！求她放过你爹和你娘！” “一定要心诚，直到你大娘答应为止！” “她是坏女人，还偷野男人，我不跪！”江卫祥不过八九岁的年纪，却说出这种话，显然是父母平时教的，或者经常在他面前说祁翠娥的坏话。 “你娘才偷野男人呢！”江芬芳气得要揍人。 祁翠娥怔怔发呆，实在想不明白，他与江永立两口子并没有深仇大恨，为什么要诋毁她的清白，甚至教小孩子羞辱她。 啪。 江林大步上前，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把江卫祥扇翻在地。 小小年纪就敢骂他娘，江林真想再给他几下。 江卫祥捂着脸，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江林怒斥道：“你打一个小孩子，算什么本事？” 江林双眼怒瞪着江卫祥，冷声道：“再敢侮辱我娘，我把你的嘴撕烂！你爹娘没有教育好你！我替他们好好教训！” 老太太拿江林没办法，心一横，从口袋里掏出一团纸，缓缓摊开，咬牙道：“这是呋喃丹，你们要是不答应把永立两口子弄回来，我就喝下去，死在你们家里。” 第139章 关灵的动机之谜 祁翠娥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没想到老太太竟会来这么一招，心里不禁有些担忧，生怕老太太死在她家里。 江林却不吃这一套，一脸冷漠地说：“大家可都瞧好了，她的死活跟我家毫无关系！”说着，他指着老太太，喊道：“雪豹，之前对你投毒的幕后黑手就是她！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雪豹仿佛听懂了似的，“嗖”的一下从江芬芳怀里跃下，发出尖锐的咆哮，气势汹汹地朝老太太逼近。 老太太见状，脸色骤变，眼中满是恐惧，她害怕雪豹扑上来咬她，慌乱之中，她将农药朝雪豹扔去，顾不上江卫祥，神色慌张地转身就跑。 “奶奶，等等我！”江卫祥生怕再被江林揍一顿，一骨碌从地上爬起，跟在老太太身后跑了。 “大家都看到了吧？这小畜生是怎么对自己奶奶的！还有没有天理？”院子外面，老太太跳着脚，声嘶力竭地大喊，“江林，你不得好死，一定会遭报应！” “别喊了，快走吧，今天本来就是你不对！”孙海州的母亲忍不住说道。 孙二蛋的媳妇也在一旁劝道：“你就知道心疼自己的儿子，大林子可是你孙子，他差点被害死，你怎么不关心？”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老太太无言以对，只能气鼓鼓地转身离开。 这场闹剧刚结束，白柔来了，她压低声音说：“笔记本上的信息已经翻译出来！” 江林心中一动，冲她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同来到大门外。 白柔将笔记本递给他，说道：“不但详细记录着铀矿石每批入账的数量，还列出了参与转运铀矿石的人员名单！” 她顿了顿，神情严肃地接着说：“大部分人员都是日本人，不过，有个叫‘山鬼’的，后面括号里标注着‘江家屯’，我怀疑这个‘山鬼’是个汉奸，而且极有可能就是你们江家屯的人！” 江林微微皱眉，仔细翻看，白柔翻译得十分详尽。不过，他对铀矿石的数量不感兴趣，毕竟都已经被转运走了。 他现在最关心的是，这个“山鬼”到底是谁？会不会是之前向土匪通风报信的人？必须想办法把这个隐藏在暗处的家伙揪出来。 江林不禁想起了江启道，难道他就是那个“山鬼”？可是这些年，江启道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只是整天待在家里，鲜少出门而已。 嗯？江林的目光落在一页上，上面画着一座山，有个山洞，洞口前面有几块巨石，其中一块形状奇特，看上去宛如一把刺刀，看着有点眼熟，旁边标注的是“铀矿”。 这座山有铀矿？江林疑惑地看向白柔，问道：“你标注的‘铀矿’是什么意思？” 白柔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这才低声道：“就是开采铀矿的地方！你要是能够找到，然后上报给国家，说不定国家会给你安排工作，甚至还会奖励你！” 应该没那么容易找吧？日本人撤退之前，想必早就把山洞给堵死了。 最后一页记录的是人员名单，江林的目光紧紧落在“山鬼”这个名字上，再次确认道：“你确定没翻译错吧？” 白柔郑重点头，说道：“我请教了日文非常好的人，绝对不会出错！” 江林的目光变得愈发深沉，上次铀矿石大张旗鼓地被转运走，如果“山鬼”还活着，肯定已经知道此事，至今没有任何动作。难道他仅仅是单纯地为日本人干活，或者事后被灭口了？ 至于铀矿的位置，一定会想办法找到。 另外，对于“山鬼”的调查，江启道是首要嫌疑人。 想到这儿，江林对白柔叮嘱道：“有关铀矿和‘山鬼’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白柔应道。 看着白柔，江林的心情有些复杂，孙海龙的话犹在耳边，她真的与白震有关系吗？ 就在白柔准备离开时，江林忍不住问道：“你认识白震吗？” 白柔的身形猛地一顿，脸上露出错愕的神情，却没有回答。 江林盯着对方的眼睛，察觉到一丝异样，进一步说道：“就是前几天带人来转移铀矿石的部队领导，那个穿便装的！” 白柔似乎有些犹豫，随后勉强笑道：“我怎会认识他？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白柔不敢说实话，肯定有问题。 她和白震都姓白，难道是亲属关系？可是两人看上去一点都不像。 再者，白震是怎么认识她的？初次见面，以白柔的性子，不可能投怀送抱，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他们两个以前就认识。 “没事，我随口问问。”既然白柔不愿意说，江林也不再追问，还贴心地送她回知青点。 这一幕，恰好被关灵看在眼里，她轻轻咬了咬嘴唇，走到笼子边，缓缓蹲下身子，静静地看着小金雕。 他们两个看起来挺般配，关灵不禁想起自己钻到江林被窝里，他都没有对自己有什么越轨举动，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或许他从来就没想过要娶自己吧。 正好，她有一件事要去办，再过两天，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不过，在走之前，有一件事必须查明。 吃过晚饭，江林鬼使神差地朝着知青点走去，白柔和白震的事，就像一根鱼刺卡在他喉咙里，让他难受极了，他迫切地想要弄清楚。 可是，如果去问路丹丹，万一她告诉了白柔，以后大家见面可就尴尬了。 脑海中又浮现“山鬼”的事，下意识地看向江启道家的方向，心中暗自思忖，要不要去试探一下他？稍作思索后，江林便朝着右前方走去。 很快，来到江启道家门口，大门虚掩着。他摸出黑色面罩，将脸遮住，然后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江启道的家是两间土坯房，屋里亮着灯。江林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前，正准备进屋，突然听到一个女人尖锐的声音：“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杀了你！” 嗯？声音虽然尖锐，但江林能听出来，竟然是关灵的声音。她不是去散步了吗？怎么会在这里？江林心中惊讶不已，下意识地站在门口。 紧接着，江启道的声音响起：“你……你是谁？要干啥？我耳朵不好使，听不见！” “别装了！在知青点召开联欢晚会那天，你怎么听见那个男知青说话了？他给你的纸条写了什么？你要是敢隐瞒一个字，我就杀了你！”关灵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语气冰冷。 她为什么来调查江启道？江林心中充满了疑惑。 “我就是一个小老头，又聋又背，你要是来抢劫，家里就剩那几斤粮食，你拿走便是。” “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再问你一个问题，土匪闯进江林家，是不是你通风报信？” “啊，我的手……，求你别杀我！” …… 关灵似乎用尽了手段，却没有问出想要的答案，最后只能无奈离开。 江林紧贴着墙壁，听到江启道在屋里哭：“我不认识什么知青，也没收到过什么纸条啊？更不认识土匪……” 他不是耳聋吗？江林嘴角微微上扬，原来江启道一直都在装聋作哑。 担心江启道的哭声会惊动左邻右舍，江林快步离开。 回到家时，关灵正站在门前，江林不动声色，旁敲侧击地问：“你去哪儿散步了？我咋没找到你！” 关灵微微一怔，搪塞道：“我在屯子里溜达了一圈，有事吗？” “没事，本来想跟你一起散散步！”江林再次试探道：“我听到启道大爷在家里大哭大叫，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听见了吗？” 第140章 浓雾渐浓 抉择当前 关灵轻轻摇了摇头，神色平静地说：“没有。”紧接着，她话锋一转，表情严肃起来，“不过，我仔细分析过，向土匪告密的人可能有三个，你今后一定要多加留意。” “哪三个？”江林顿时来了兴致，好奇地问道。 关灵一脸正色道：“我不是在开玩笑，第一个嫌疑最大的就是江启道；第二个是知青张成，开联欢晚会那天，他看你的眼神带着明显的敌意。” 江林认同地点了点头，问：“最后一个是谁？” “你二叔江永立，他的嫌疑也不小，总而言之，往后你得对他们三个多留个心眼。” 这三人确实都有重大嫌疑，江林不禁笑道：“你的猜测和我一样，以后，麻烦你帮我多盯着他们。” 关灵闻言，并未回应，脸上浮现出一抹略带遗憾的笑容。 第二天，江德贵匆匆赶来，告知江林江启道家昨晚遭遇了抢劫，而张中华暂时抽不出时间，所以让他帮忙协助调查。 抢劫？关灵并没有抢走一分钱，也没带走一粒粮食，江启道为什么要撒谎呢？略一思索，便答应下来。 很快，江林便来到了江启道家。 只见院子里聚集了不少人，孙二蛋、江明亮，还有孙海龙等人。 江启道右手受伤，伤口不大，已经结了痂。 “叔，我把大林子叫来了，他在破案方面可是一把好手，你赶紧把情况跟他说说。”江德贵一脸愤愤不平，“居然跑到你家来抢粮食！不知道咋想的！” 江启道赶忙上前，紧紧握住江林的手，哭诉道：“是个女人，把我家的大米和棒子面都抢走了，我现在没吃的，你可得帮我找回来啊！” 江林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总共丢了多少粮食？” “什么？你大点声，我听不清！”江启道摆了摆手，一副耳背的模样。 这老头善于伪装，江林大声问道：“一共被抢走多少斤粮食？抢匪长什么样？你给详细描述一下！” 江启道立刻说道：“是个蒙面女人，还要杀我！” “难道是女土匪干的？要是下山抢粮食，为啥跑到西头来抢？真是奇怪。”孙二蛋皱着眉头，满脸疑惑。 江明亮在一旁附和：“俺爹家除了有点余粮，又没啥钱，按理说不该被抢啊！” “嗯，你们两个分析得有道理！”江德贵看向江林，“粮食能不能找回来，就看你的本事了！” 江林走进屋里，目光四下扫视，看到了麦乳精和牛肉罐头，生活条件不错啊。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江启道，故意问道：“抢匪怎么没把麦乳精和牛肉罐头抢走？” “都是空瓶子！”江启道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江林起了疑心，想检查一下到底是不是空瓶子，哪知江启道不满道：“你不是来帮忙破案的吗？在屋里能查出什么？” “大爷，麦乳精和牛肉罐头可都是稀罕物，老贵了，谁给你买的？”江林继续追问，毕竟这两样东西对于一般人来说是奢侈品，江启道哪来的钱买这些？ “除了明亮，谁舍得给他买……”孙二蛋话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江明亮家里连吃饭都成问题，哪有钱买麦乳精？ “爹，到底谁给你的？”江明亮也一脸茫然，平时很少来，显然也不知情。 江启道脸色一寒，说道：“是你大姐送的！” “不对啊，大姐家那条件，买不起麦乳精！”江明亮满脸狐疑，不太相信。 江启道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是我在供销社偷的，你说的什么话？家里条件不好，就不能孝敬我了？” 嗯？江林又有了新发现，只见墙角挂着一把弓箭，弓箭表面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灰尘，他笑着问道：“大爷，那弓箭是你的吗？你以前是不是打过猎？” 江明亮自豪地说道：“我爹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厉害的猎人！” “大林子，他的生存能力比你还强！每次上山，一去就是十天半月才下来，还一点事都没有！呵呵，就是打不到什么猎物！”江德贵又补充了一句。 在山里待那么长时间干嘛？看来还真有问题，江林故作一脸崇拜，说道：“大爷，你可真厉害！你在山里十几天干嘛？尤其冬天，那么冷！” “一到深山里，我容易迷方向！”江启道反倒夸起江林来，“听明亮说，你杀死了二十多头狼，还有豹子，还是你有能耐！” 接下来，江林在屋里又转了一圈，最后叹了口气，说道：“抢匪没留下任何线索，想把粮食找回来，不太可能。我能力有限，还是交给张中华处理吧！” “我家没粮食了，德贵，你是生产队长，得帮我想想办法啊！”江启道的意思很明显，想让江德贵给他筹集点救济粮。 江德贵一脸无奈，苦着脸说道：“我现在已经不是生产队长了，恐怕帮不了你！” 就在这时，江芬芳跑来，说道：“哥，有人找你，正在家里等着呢！” 江林一听，跟着江芬芳往家走，出了大门，他迫不及待地问：“是谁啊？” “县长！”江芬芳回答道。 估计案子有结果了，江林加快脚步。 一进院子，看到钱志国和公安局副局长魏高义。 “钱县长，调查得怎么样了？”江林当即问道。 钱志国说道：“魏局长，你跟他说！” 魏高义立刻介绍案件的进展：“现已查明，这件事的幕后主谋是王铭江。他之前暗中调查过你，后来借着江卫振的死对你发难。” “江永立和尤凤娟只不过是被他利用罢了！” 祁翠娥气得脸色铁青，心中不禁纳闷，王铭江为什么要对付她儿子？ 关灵眼中也闪烁着愤怒的火花，但她强忍着没有说话。 江林适时地问道：“王铭江为什么要针对我？” 钱志国开口解释道：“因为铀矿石，你直接向我汇报，这一举动激怒了他！” “蒋常远为什么要杀我灭口，他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还有，那个刺杀我的凶手抓到了吗？”江林心中有很多疑问。 魏高义神色凝重地说：“蒋常远是王铭江的战友，而刺杀你的凶手是受蒋常远指使。他们原本计划把你闷死，然后伪造成你畏罪自杀的假象，只是他们没想到你身手如此了得！” “目前我们已经锁定了凶手的大概位置，他躲进了山林之中。我们的人在山里作战缺乏经验，张中华说你是神枪手，而且有着丰富的狩猎经验，所以想请你亲自出手抓捕凶手。” 祁翠娥当场反对，“不行，大林子还是个孩子，太危险了！再说了，抓捕凶犯本来就是你们公安的职责，怎么能让我儿子去冒险！” 钱志国和魏高义都把目光投向江林，等他做决定。 江林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平静地说：“真相还没有完全浮出水面，如果蒋常远与王铭江仅仅是战友关系，他怎么会心甘情愿地替王铭江卖命？” “另外，王铭江杀我的动机似乎也太牵强了！” “还有，向匪首大胡子通风报信的人，王铭江的嫌疑很大，钱县长，魏局长，这个案子还得继续深挖！” 魏高义连忙说道：“只要抓到凶手，就会真相大白！” 钱志国也表态，无论江林怎么选择，都会支持他。 “大林子，你不能去！”祁翠娥冲着儿子直摇头，一脸的担忧。 江林陷入沉默，钱志国和魏高义此行，显然是希望他能出手。 见他犹豫不决，魏高义无奈地说道：“凶手背景不简单，他是某个老领导的孙子，手上至少有五条人命，还有两个被他祸害的女孩。” 第141章 死前的张狂与挣扎 “这样一个罪大恶极的恶魔，你们怎么没能早点将他绳之以法？”江林眉头紧皱，目光中透露出不满与疑惑。 魏高义面露尴尬，苦笑道：“之前并不知道他的恶行，直到三个月前才查到他！”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说：“要不是蒋常远招供，还查不到他的行踪。” 稍作停顿，魏高义继续说道：“实不相瞒，我们自己人不方便动手，如果你愿意帮忙，我可以安排你进县公安局工作。” 抛出的诱惑极具吸引力，然而祁翠娥极力反对，“那个凶手穷凶极恶，让大林子去无疑是送死！” 江林也渴望能有一份稳定的收入，可他实在放心不下家人，只能婉拒道：“魏局长，感谢你的好意，但我想留在家人身边！” 魏高义不禁皱起了眉头。 见江林态度坚决，钱志国赶忙打圆场：“魏局长，要尊重江林的意愿，这次任务确实危险，你们公安人员也别顾虑太多。要是没法活捉，直接击毙！” 魏高义仍不死心，再次说道：“你嫌县城太远，又喜爱打猎，这样行不行？只要你能成功干掉凶手或者将其活捉，我推荐你去做护林员。” 他眼中闪过一丝期许，继续描绘着诱人的前景，“有了护林员的身份，整座大山都如同你的猎场，没人能阻拦你。如此一来，你既能照顾家人，每月还能拿到五十块钱的工资。” 五十块钱？江林听闻，心中不禁一动，他将目光投向钱志国，说道：“县长，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有了钱县长作证，他也不怕魏高义事后抵赖。 “我不同意！”祁翠娥虽然也希望儿子能有这样一份好工作，但一想到其中的危险，还是坚决反对，“要是命没了，要钱有什么用！” 钱志国看向江林，神色认真地说：“确实存在一定危险，不过只要你去，无论最终能否成功，我都保证你能成为护林员！” 江林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好吧，我去！” 祁翠娥心里一紧，还想再劝，江林微笑着安慰道：“娘，那凶手之前差点杀了我，我必须协助公安抓住他。你放心，我会注意安全的。”说完，他转身回屋，带上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又将黑星手枪别在腰间。 等江林回到院里，关灵已背上弓箭，说道：“我陪你一起去！” 江林不可能让她跟着，到时候还得照顾她，容易分散注意力。 劝不动儿子，祁翠娥只好叮嘱道：“你一定要安然无恙地回来，别让娘担心！” 江林郑重地点点头，抱起雪豹，上了车。 祁翠娥默默祈祷，但愿儿子能平安归来。 而关灵并不用担心，以江林的本事，连豹子都能打死，更何况是人，再加上雪豹的协助，凶手在劫难逃。 吉普车缓缓驶出江家屯。 钱志国这才说道：“刚才在你家，有些话我没说。我和魏局长都怀疑，蒋常远和王铭江很可能与土匪有勾结，只是目前还缺乏证据。” 魏高义接过话茬：“所以，最好能给赵三金留口气，或许从他嘴里能问出真相。” 溜进审讯室刺杀江林的凶手就是赵三金。 江林心里明白，活捉一个悍匪难度极大，他可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不过，开枪的时候，他会尽量避开对方的要害部位。 车辆一路疾驰，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颠簸，终于抵达山脚下。 几十名公安早已严阵以待，只等一声令下便上山搜捕。 下车后，魏高义指着前方介绍道：“这里地势险峻，但有条小路，是猎户和采药人常年行走踩出来的，赵三金就是顺着这条小路逃上山的。他在暗处，你在明处，千万要多加小心！” 钱志国也说道：“派两个人协助他。” 江林抬头望去，山上都是树木，若是凶手躲起来，的确很难发现。不过，有雪豹在，应该能及时察觉。 他说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说完，便带着雪豹朝山上爬去。 钱志国在后面喊道：“要是没把握捉活的，不必留活口！” 山坡上树木丛生，给追踪带来了一定难度，但好在积雪上留下的脚印，为江林指明了赵三金逃走的方向。 雪豹在前面欢快地奔跑着，时而蹦蹦跳跳，时而绕来绕去。 约莫半个小时后，突然，雪豹兴奋地叫唤着，朝着前方狂奔而去。 江林心中一凛，定是发现了异常，他迅速取下五六式半自动步枪，跟在雪豹身后，保持着高度戒备。 “砰！”的一声，在前方几十米处骤然响起，江林的心猛地一沉，担忧起雪豹的安危。 他迅速闪到一棵大树后面，目光敏锐地搜寻着前方的目标。 “砰！”紧接着，又是一枪。 这次江林看得清楚，雪豹从一棵树上纵身跳下，看样子并未受伤，只是还没发现枪手的藏身之处，他只得缓缓移动枪口，继续寻找目标。 随即，他皱起了眉头，因为看到雪豹朝着自己跑来，这样一来，会暴露他的位置。 就在这时，从一块山石后面探出一把长枪，紧接着，一个男人探出身来。 刹那间，两人四目相对，彼此间的距离竟不足二十米。 那男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恶狠狠地举起枪，准备射击，而江林反应更快，瞬间扣动扳机。 “啊……”伴随着一声惨叫，男人应声倒地。 听到枪响，雪豹下意识地爬到了树上。 由于不确定是否击中要害，江林端着枪，小心翼翼地靠近。 走到近前，只见凶手仰面躺在雪地上，身下已被鲜血染红，他鼻青脸肿，肩膀处中了一枪，不至于危及生命。 江林刚想到这儿，那凶手突然睁眼，竟再次抬起枪。 好在江林早有防备，眼疾手快，一枪击中对方的手腕。 随后，江林将枪口对准凶手的脑袋，冷冷问道：“你是赵三金吧？” “你是谁？”凶手这一问，几乎等同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江林冷哼一声：“在公安局，你差点杀了我，居然不知道我是谁，不觉得可笑吗？”从对方脸上那些明显的伤痕，江林便能猜出，他就是逃犯赵三金。 “原来是你！都怪你，害老子被公安盯上！不过，这又怎样？你知道老子是谁吗？敢打伤我，你死定了！”赵三金缓缓坐起，低头看了一眼伤口，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公安都不敢动我，你他娘的竟敢开枪打我！” 可能是闻到了血腥味，雪豹冲着赵三金吼叫。 “畜生，要不是你，老子也不会暴露！看老子不把你炖了吃！”赵三金恶狠狠地骂道。 “砰！”江林上前一脚，踢在赵三金头上，赵三金再次倒了下去。 江林冷声道：“为什么要杀我？蒋常远和王铭江都已经招供了！你要是敢说半句假话，我立刻杀了你！不，我会让雪豹一口一口地咬死你！” 赵三金咧了咧嘴，满不在乎地威胁道：“你敢杀我？你全家都得跟我陪葬！” “雪豹，咬他！”江林怒喝一声。 雪豹瞬间扑了上去，看到赵三金胳膊上的伤口，它愈发兴奋，不停地撕咬起来。 “我爷爷曾是地委书……哎呀，我的胳膊！”赵三金惨叫着，“你快让它住嘴，不然，叫你死无全尸！” 他咬牙切齿，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的生命进入倒计时。 第142章 老九是谁? “雪豹！”江林喝了一声，雪豹乖乖地退到一旁。 江林从步枪上卸下三棱军刺，面无表情地盯着赵三金，冷冷说道：“反正蒋常远都已经交代了，留着你也没什么用处。” 话音刚落，“扑哧”一声，三棱军刺毫不留情地从赵三金胸口刺入，赵三金的神色瞬间骤变，因剧痛而面目极度扭曲。 “老子可不是被吓大的，你敢杀我？”赵三金强忍着疼痛，嘴硬地吼道。 江林手腕微微下压，军刺又深入几分，警告道：“一旦刺中心脏，你猜你的血会不会像喷泉一样喷出来？” “别……别杀我，我说！”赵三金不敢再赌，只要能活下去，他暗自发誓，定要让江林死无全尸。 江林微微点头，催促道：“快说！要是有半句瞎话，你必死无疑！” “杀你是蒋常远指使我干的，他以前是我爸的兵，平日里没少帮我，所以他请我帮忙，我没法拒绝！”赵三金试图让江林相信他的话。 江林轻轻摇头，显然不信，“蒋常远已经全招了，包括你们跟匪首大胡子之间的关系……” 赵三金眼中闪过一丝冷厉，忍不住骂了句“败类”，随后说道：“我确实认识大胡子，是他牵的线……” 话未说完，他突然猛地抬脚，狠狠蹬在江林肚子上。 赵三金的手刚摸到枪，江林反应极快，手中的三棱军刺如闪电般刺了下去，直接刺穿他的胸膛。 猩红的鲜血从赵三金口中汩汩溢出，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江林，气若游丝地说道：“你……你竟敢……” 他的身体一阵剧烈抽搐，便没了生机。 虽然赵三金没能把话说完，但他已经承认与大胡子有勾结，接下来，只要审问蒋常远，就能揭开更多真相。 江林将三棱军刺擦拭干净，重新安装在步枪上。 他刚走几步，又折返回去，在赵三金身上仔细搜寻，意外找到一封信。 江林正准备打开看看，雪豹突然对着山下不停地叫唤。 他扭头望去，看到有人影晃动，想必是魏高义派来的人，略一思索，急忙把信揣进兜里。 “江林，你没事吧？”这时，山下传来众人焦急的呼喊声。 江林爬到一棵树上，冲下面用力挥手，喊道：“凶手已解决！你们上来吧！” 很快，魏高义亲自带人赶到，他先是上下打量江林，见他毫发无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好，没事就好！赵三金呢？” 江林朝不远处指了指，众人立刻围了过去。 当确认赵三金已死后，魏高义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很快，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转而拍着江林的肩膀，说道：“你这是为民除害啊！我替那些受害者谢谢你！” 他的眼眶微微泛红。 怎么回事？为何如此激动？江林心中满是疑惑。 魏高义紧握拳头，悲愤地说：“赵三金死有余辜！实不相瞒，我表姐家的女儿被他给祸害了……” 江林顿时愣住，身为副局长，为何不早点将凶手捉拿归案？他忍不住问道：“既然你知道赵三金是凶手，为什么不抓他？” 魏高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三个月前查出是他干的，可是没人敢动他，我带队去抓了他两次，每次都让他提前逃脱了。我心里清楚，有人给他通风报信。” “而且，还有人施压，如果我执意要抓人，我的副局长位子将不保！” 江林暗自叹息，自古以来，凡是有人的地方，便有钩心斗角，官官相护的现象屡见不鲜。 从山上下来，钱志国还没走，他看了一眼赵三金的尸体，对江林说道：“我就知道你能行！走，我请你吃饭，好好犒劳犒劳你！” 江林摇头拒绝，“不了，我娘还在家担心呢，我得赶紧回去！” “行，下次你来县城，一定去我家，咱们好好喝两杯！对了，我仔细琢磨过，山里应该有铀矿，你上山打猎的时候多留意下。” 江林点头应下，钱志国便安排司机送他回家。 这几天事情接连不断，《本草纲目》的翻译工作都耽搁了，得抓紧时间才行。 当祁翠娥看到儿子回来，脸上的愁云瞬间消散，立刻忙着去张罗做饭。 下午，关灵、江芬芳和绵绵带着猞猁和小金雕，前往山脚那边玩耍。 江林回到房间，准备翻译《本草纲目》，刚一坐下，便想起从赵三金身上搜到的信，内心忍不住好奇，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信里写了什么。 他缓缓摊开纸张，仔细浏览信的内容。信上字体有些潦草，看完之后，他微微眯起眼睛。 这封信内容简短，大致意思是让赵三金协助蒋常远除掉江林，并制造江林畏罪自杀的假象，落款是“老九”。 “老九是谁？蒋常远为何坚称赵三金受他指使？难道是有意在保护老九？”江林暗自思索，由此推断，蒋常远极有可能认识老九。 只是不知道魏高义能否从蒋常远口中问出老九的身份。 “莫非‘老九’是在土匪中的排名？”江林暗自揣测，等见到魏高义，提醒他注意这个线索。 夜里，江林做了一个梦，梦中他找到了铀矿，竟是找到绵绵的那个山洞，结合之前日文笔记上所画的山洞地貌，洞口前面应该有一块形似刺刀的巨石，可印象中好像并没有。 突然，江林眼前一亮，想起第一次斩杀雪原狼，救下二妹江芬芳后，进入一个山洞，洞口外面与图纸上似乎有点相似。 既然如此，那就去一趟，顺便采点桑黄。 江林早饭都没顾得上吃，便带上装备，径直往后山走去。 到了饭点，卫绵绵去喊江林吃饭，才发现他不在家，连枪都带走了，想必是上山了。 关灵神色复杂，今天是她在江林家的最后一天，明天一早便要离开，她心中满是不舍，可任务在身，不得不走。 江林在山中一脚深一脚浅地前行，终于抵达那个山洞，然而并没有找到刺刀形状的巨石。 他在山洞里仔仔细细查看了一遍，又绕着整座山转了一圈，通过观察花草树木，判断这座山并没有辐射迹象。 江林失望的离开，下到山谷，花费了将近两个多小时，采集到一些野生桑黄，只是年份有点短。 为了寻找铀矿，他没有原路返回，而是选择了另一条路，确切地说，原本没有路，是他在山林中硬生生走出一条路来。 在翻过一座山头时，江林不经意间发现一座奇怪的山。 山腰以上有树林，而下面却光秃秃的，而且这座山距离江绵绵曾经被丢弃的山洞不远。 江林心中一动，想必是因为辐射，导致山下树木无法生长。 他难掩激动之色，快步赶到近前，果然看到一块巨石，外形看上去像刺刀，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山洞。 经过一番仔细观察，江林发现山洞是被人为用石头封住的。 “铀矿，绝对是铀矿！”江林心中笃定。 除非用炸药，否则很难打开洞口，这样也好，能避免别人发现铀矿，绝不能再让土匪知道，不然，又要派人去他家。 “不如借此机会，来个引蛇出洞！”江林灵机一动，如果“山鬼”还活着，而且还在江家屯，一旦得知铀矿的消息，必定会向大胡子通风报信。 不如将计就计，既能让“山鬼”暴露身份，又能趁机消灭下山的土匪，可谓一举两得。 “对，就这么干！”江林下定决心 第143章 鱼儿上钩了 江林回到家时，已是下午。 江芬芳正牵着绳子的一端，小金雕在她头顶欢快地盘旋着，一旁的江绵绵兴奋的手舞足蹈，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 唯有关灵，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望向远方，似乎藏着心事。 “芬芳，让我和小金雕玩会儿！”江林说着，把装有桑黄的袋子放在地上，伸手接过江芬芳手中的绳子。 小金雕像是感受到了江林的友善，轻盈地落在他的肩膀上，好奇地东张西望，小脑袋转个不停。 可惜小金雕还没有被完全驯服，不然，真想让它自由地在天空翱翔。 过了片刻，江林又将小金雕交给江芬芳，并叮嘱道：“平时没事的时候，多驯驯它，不能整天关在笼子里！避免失去野性！” 江芬芳乖巧地应了一声，随后牵着绳子，带着小金雕朝远处跑去。 嗯？下一秒，江林的眼睛瞬间瞪大，只见江芬芳突然松开了手中的绳子。 小金雕飞跑了怎么办？他刚想出声提醒，哪知小金雕已如离弦的箭，嗖地一下朝着远处天际飞去。 完了！肯定不会回来了！江林心中忍不住轻叹，几个月的心血算是白费。 “怎么飞跑了？”关灵一脸惊诧。 江绵绵则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小金雕飞走了，呜呜……” 然而，就在三人感到惋惜之时，听见江芬芳吹了一个口哨，原本已经飞远的小金雕，竟然在空中一个漂亮的回旋飞了回来，落在她的胳膊上。 这一幕，不仅让关灵和江绵绵惊讶得合不拢嘴，就连江林也感到十分意外，假以时日，可以带着小金雕去狩猎了。 “大林子，你德贵叔来了两趟！估计找你有事，你去看看吧。”祁翠娥从院子里走出来，对江林说道。 江林应了一声，先把桑黄放回屋里，又卸下步枪，这才朝着江德贵家走去。 来到江德贵家，发现家中空无一人。 他向路边正在唠嗑的老大爷打听，才知道江德贵已经恢复了职务，正在队部呢。 江林不禁想起江永立两口子，会不会被判刑？他们像两头蠢猪，被王铭江利用了还浑然不知，尤其是江永立，还一门心思惦记着生产队长的位子，就他那点能力，能胜任吗？结果屁股还没把凳子坐热，被公安抓走。 “大……大林子！” 江启道正蹲在墙角，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袋，一看到江林，立刻站起身来，大声喊住他。 江林嘴角微微上扬，故意大声问：“大爷，你有事吗？” “我想问你，我的粮食啥时候能找回来？我都一天没吃饭了！”江启道离江林很近，唾沫星子都喷到了他脸上。 江林赶忙往后退了几步，说道：“我不是说过了，我能力有限，这案子无从查起，你让张中华帮你查吧！” 江启道无奈地叹了口气，“唉，看来你也帮不了我。” “大爷，德贵叔是不是在队部？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他。”江林有意表现出一副着急的样子。 江启道点了点头，“啥事啊？是不是又有狼下山了？” 江林等的就是他主动询问，于是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我发现了铀矿！” 说完，便迈步离开。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江启道大声喊道。 江林头也不回，心道听不清才怪！径直走进队部。 “大林子，多亏了你！钱县长下达指示，让我继续当生产队长！公社丁书记还亲自来过！”江德贵一看到江林，便爽朗地大笑起来。 江林真心替他感到高兴，说道：“德贵叔，你德高望重，这生产队长的位子，除了你别人做不了！” “呵呵，你小子越来越会说话！”江德贵笑着让江林坐下，接着说道：“咱们屯子实在太穷，眼瞅着要开春了，你脑子好使，快给叔出出主意，怎样才能让生产队挣钱。” 江林略作思考，说道：“先从养鸡入手，那么多知青，整天没事干，正好让他们养鸡，然后把鸡蛋供应给供销社，这样不就增加收入了嘛。” 江德贵不禁苦笑起来，“之前咱们也养过几十只鸡，养着养着就没剩几只了，钱和粮食都搭进去不少，没有经验根本就养不活！” 江家屯确实穷，大家平时靠着挣工分勉强维持生计，如果生产队能多挣些额外的收入，那大家的日子肯定会好过很多。 江林决定帮江德贵一把，当然，也是在帮全屯子的人，说道：“我之前看过一本关于养殖家禽的书，回头我把养殖方法写出来，你只要让人按照流程饲养就行。” “容易得鸡瘟，一旦染上，那可是一死死一窝，要是解决不了这个问题，还是不能养。”江德贵无奈地叹息道。 江林自信地说：“不是还有我！平时只要定期喂点预防药，就不会生病！” 江德贵还是有些犹豫，摇着头说：“生产队里现在没钱啊。” “回头我去帮你借一百块钱，以后别忘了还我就行！” 江德贵的老脸如同菊花般绽放，“哈哈，我替大家谢谢你！你快点把养鸡的方法写出来，我这边也好联系小鸡苗，一百块钱，能买好几百只呢！” 江林又道：“在山坡上圈一块地，让鸡在那儿吃虫子，能节省不少粮食。” 好主意！江德贵眼前一亮，仿佛看到数百只老母鸡在山坡上悠闲觅食的场景，仅是一天下的鸡蛋，就有几百个，江家屯不愁富不起来。 江林本想把铀矿的事告诉他，又担心消息走漏，毕竟还要试探江启道，所以就没说。 离开队部，江林直接回到家。 他对江芬芳叮嘱了几句，江芬芳虽然一脸疑惑，但还是听话地爬到树上。 江林拿出《本草纲目》，正准备翻译，关灵走了进来，这次，他没有避讳。 “在研究药材呢？”关灵随意地瞟了一眼桌子上的书。 “是啊，大山里药材多，等积雪一化，我就去采药。” 这么一个积极上进的男人，哪个姑娘能不喜欢呢？关灵嘴角浮现出一丝苦涩的笑意，轻声问道：“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消失了，你会不会把我忘掉？” 江林微微一怔，不禁抬起头看向她，发现她眉宇间多了一抹淡淡的忧愁，于是笑着说道：“你除了回山里，还能去哪儿？” “目前我家是拥挤了些，不过，马上就要盖新房，到时候专门给你留一间！” 关灵的美眸中顿时多了几分期待，急忙问道：“是我们的婚房吗？” 她冷不丁的一问，让江林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看着她那清澈而充满期待的眼神，江林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戳了一下。 “扑哧”一声，关灵嫣然一笑，“跟你开玩笑呢，看把你吓的！不打扰你了，我找芬芳去。” 看着关灵离开的背影，江林轻轻摇了摇头，这妮子，什么话都敢说。 天快黑的时候，江芬芳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哥，有好几个人朝那边去了！” 江林放下手中的笔，问：“都是谁？” “海龙、石头、亮叔的老爹，还有一个是男知青！” 鱼儿终于上钩了！江林立刻拿起猎枪，朝着后山飞奔而去。 男知青应该是张成，没想到他和江启道都出动了。 如果他们与土匪有勾结，只要悄悄地跟在后面，定能找到匪首大胡子。 江林一边想着，一边加快脚步。 第144章 关灵的离去与谜团交织 “林哥，你慌慌张张的，出什么事了吗？”孙海龙几人正在有说有笑，看见江林走来，纷纷看去。 江林快速扫视一圈，没看见江启道和那个知青的身影，便开口说道：“你们在这儿干嘛？万一有大型猛兽下山，可就危险了，都不想活了吗？” 孙海龙讪笑着回应，“应该没啥事，刚才启道大爷还上山了呢！一大把年纪，还想着抓野鸡！” “他家粮食被偷，没有吃的了，挺可怜的！”石头朝山上望去，忍不住感慨。 江林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因为他知道内情，首先，江启道一粒粮食都没丢；其次，就算真没吃的，江明亮作为儿子，不可能不管他！ “他一个人上山多危险，没人跟着吗？”江林追问道。 “没有。”孙海龙答道。 江林微微皱眉，心中泛起疑惑，不对呀，怎么少了一个人？张成去哪了？说道：“可别出啥意外，我去看看！” 说完，按照孙海龙所指的方向，朝山上追去。 恰逢阴天，月亮隐匿在云层里，没有一丝光亮。 追到山腰，江林不得不停下脚步，他没带手电筒，在这漆黑的夜里，无法继续追踪。 假如江启道真去给土匪报信，等土匪下山，估计已是深夜。 另外，就算大胡子知道铀矿的消息又能怎样？难道还真敢派人来？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江林打算召集几个有枪的，在山下设伏。 然而，当他回到山下，却看到孙海龙几人还没走，而且还多了一个人，正是江启道。他从哪儿冒出来的？让他倍感意外。 “大林子，听说你上山去找我了，可把我吓得不轻！”江启道几步上前，紧紧握住江林的手，“海龙都跟我说了，你担心我出事，你要是再不下来，大家伙都打算去找你！你真是好孩子！” 江林总觉得有些蹊跷，追问道：“大爷，我怎么没看见你？你从哪儿下来的？” “我没敢上山，在附近转悠了一圈。”江启道松开江林的手，“大家都回家吧，这儿不安全！” 说完，他率先走了。 他察觉到破绽？不管怎样，大晚上的，无缘无故来这边，应该不是为了抓野兔。 张成去哪了？要是不在知青点，说明他有问题。 想到这儿，江林绕过江启道，朝着知青点飞奔而去。 很快，江林气喘吁吁地跑到知青点。 他知道张成的房间，屋里一片漆黑，敲了敲门，没有任何回应，看来张成还没回来。 他刚走到大门口，迎面碰见一个人，走近一看，正是张成，怎么从西边回来。 “干什么的？”江林装作没认出他，厉声问道。 “我是张成！”张成一眼认出了江林，反而质疑道：“你在这儿干啥？” 江林微微一愣，沉着脸说：“我是民兵排长，除了巡逻还能干什么？倒是你，这么晚了，去干啥了？” 张成的态度瞬间变得客气起来，笑着说：“去散步了！” 江林不会被他糊弄过去，继续追问：“我怎么没看见你？” 看不清张成的神色，他迟疑了几秒钟，解释道：“我是从山下那边绕过来的！” 说的是实话，江林叮嘱道：“大胡子那帮土匪，随时都可能下山，天黑以后，尽量别去山下，那边太危险！” “我不怕，况且，那边有人！”张成说完，便转身走了。 上次，张成跟江启道偷偷传纸条，这次两人又都去了山下，如果他们真跟土匪有勾结，为什么不趁机传递消息？ 深夜，江林正准备上床睡觉，“吱呀”一声，房门缓缓推开，关灵走了进来，她身着一身薄薄的贴身衣物，身姿曼妙。 她来干什么？该不会有别的想法吧？江林心中一惊。 “你怎么还没睡？”江林低声问道。 关灵轻咬着嘴唇，说道：“我来给你暖被窝。” 江林顿时瞪大了眼睛，急忙摆手拒绝：“你赶紧回去！” 关灵站在原地未动，她轻轻甩动秀发，刹那间，在暖暖的灯光下，宛如落入人间的仙子，周身散发着一种朦胧的美。 她那完美的身材，精致的五官，任谁看了都会心动，毫不夸张地说，但凡正常男人，都很难拒绝这样的诱惑。 “你……能抱我一下吗？”关灵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 江林深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如同干柴遇上烈火，一旦点燃，便难以控制火势蔓延。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太美了，我怕自己把持不住，做出出格的事，你还是快点回去吧。” 关灵不但没有离开，反而主动上前，轻轻地抱住了江林，在他怀里呢喃道：“你要照顾好自己！” 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说出这种话？江林正在愣神之际，关灵在他嘴唇上蜻蜓点水般地亲了一下，随后，宛如一阵清风，转身离开。 殊不知，在她转身的那一刻，泪水已夺眶而出。 江林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关灵的香味。 此时的他，像一尊雕塑般呆立在原地，关灵不知道的是，如果她再坚持几秒钟，江林恐怕真的会和她发生不可描述的事情。 只可惜，两人就这样错过了最美好的机会。 第二天，睡梦中的江林被母亲叫醒。 他睡眼惺忪地嘟囔着：“娘，昨晚睡得晚，让我再睡会儿。” “睡你个头！你是不是惹关灵生气了？”祁翠娥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 难道是因为昨晚的事？没让她暖被窝？江林正沉思着，祁翠娥将一封信甩到他脸上，呵斥道：“你把她气走啦！你怎么能这么做？何况，你们两个已有夫妻之实，让她以后怎么嫁人？” 走了？江林瞬间困意全无，赶忙拿起信仔细看起来。 信中表达了对祁翠娥收留她的感激之情，她说自己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之所以不辞而别，是因为没有勇气当面和大家说再见。 信的最后一段，是让祁翠娥转告江林的：“我曾经努力尝试让江林接纳我，可我发现他并不喜欢我。阿姨，对不起，我没有福气做你的儿媳。我无法报答你们的恩情，金元宝应该能值点钱，留着给绵绵上学用吧。落款关灵。” 她……她真的走了！江林想起昨夜关灵的异常举动，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追啊！要是追不回来，你也别回来了！万一她怀上我的孙子呢。”祁翠娥焦急地催促着。 江林想解释他和关灵之间是清白的，可祁翠娥根本不听。 在母亲的催促下，江林赶忙穿好衣服，骑着二八大杠，朝三道口公社的方向追去。 当他满头大汗地追到公社，都没看见关灵的身影。 她带着行李，不可能走那么快！江林心想，她一定是回山上了。 就在他准备回去的时候，突然看见两个人，竟然是江永昌和何春妮。 “大林子，你怎么没和你媳妇一起啊？”江永昌好奇地问道。 江林神色微微一变，“你们看见关灵了？她在哪里？” 江永昌刚要开口，却被何春妮制止了。 何春妮看江林着急的样子，心想两人肯定是闹别扭了，眼珠一转，嘴角上扬，说道：“想知道她在哪儿吗？” 江林急忙点头。 何春妮却撇了撇嘴，冷声道：“就不告诉你。” 第145章 她还会回来吗 江林目光微凝，看向江永昌，问道：“你真的看见关灵了？” 江永昌点头，“她坐……” 何春妮狠狠瞪了他一眼，江永昌像是被扼住了喉咙，硬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她冷嘲热讽道：“看来人家是不告而别，肯定是嫌你家里太穷！才偷偷溜走的，我没猜错吧？” 江林微微一怔，若是关灵如她所说那般嫌贫爱富，又怎会在深夜悄悄钻进他的被窝，还主动亲吻他呢？归根结底，是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拒绝了关灵。 “别废话了，说出她的行踪，给你一块钱！”江林深知何春妮见钱眼开，想着一块钱能撬开她的嘴。 哪料何春妮丝毫不为所动，反而狮子大开口：“五块，少一分都不行！” 一旁的江永昌惊得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心想这也太狠了吧，大林子能答应吗？ 江林的目光下意识在何春妮的小腹上扫了一眼，心中暗忖，不知道为孩子积点德吗，他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说道：“行，说吧！” “她坐着驴车去县城了，至少有一个时辰了！”江永昌忍不住抢先说道。 “给钱！”何春妮迫不及待地将手伸到江林面前。 江林不禁冷笑一声：“什么钱？又不是你说的！”此刻，他满心担忧关灵，无暇顾及其他，骑上自行车便扬长而去。 何春妮顿时愣住了，直到江林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她才如梦初醒，冲着江永昌怒吼道：“眼瞅着五块钱就到手了，谁让你多嘴的？你个废物！” 江永昌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没想到江林居然学会耍赖，马上陪着笑脸解释：“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的亲侄子，大哥以前没少帮衬我，要是真收了他五块钱，一旦传出去，肯定有人骂我忘恩负义！再说了，他身上也不一定有五块钱啊！” “哼，关灵一走，大嫂家这下成了笑话！”何春妮气呼呼地说：“江林活该打一辈子光棍！” 江永昌心里却暗道，江林如此优秀，那些女知青都争着和他相处，怎么可能打光棍呢。 江林发疯似的蹬着自行车，一路马不停蹄赶到县城，他在车站以及县城的每个角落搜了一遍，也没看见关灵的身影。 他已经尽了全力，找不到也没办法。 稍作歇息后，江林又想起铀矿的事，心中纠结，要不要去找钱志国？尽管此刻他脑子有些乱，但还算清醒，心里明白，目前只是怀疑那地方有铀矿，还无法百分百确定。 得想个办法，把封住洞口的那块石头炸开，等确定是铀矿后，再告知钱志国也不迟。而要炸开洞口，需要火药，看来只能找张中华想办法了。 回到三道口公社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经过一番打听，江林来到一处小院。 小院里有三间土坯房，门口停着一辆破旧的二八大杠。 房门敞开着，江林走到门口，朝里望去，只见张中华正一边啃着窝窝头，一边伏案写着什么。 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吗？也太拼命了吧？江林不禁感慨，随后干咳一声，说道：“领导，在忙呢？” 张中华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到是江林，脸上露出一丝意外，旋即笑呵呵地说道：“这是哪阵香风把你给吹来了？” “你就吃这个啊？也不怕把身体搞垮了？”江林没有直接回应，目光落在张中华身上，只见他眼窝深陷，眼珠布满血丝，脸色发黑，看上去颇为疲惫。 “呵呵，我身体好着呢！”张中华满不在乎地说道。 然而，话音刚落，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扭曲，双手紧紧捂住胸口，顷刻间，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还说身体好呢？估计问题不小，江林关心地问：“哪儿不舒服？” 张中华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老毛病了，胃疼，不碍事，一会儿就好。” 说着，他急忙拿出止疼药吃了下去，症状这才慢慢缓解。 江林微微皱眉，劝道：“恐怕不是普通的胃病，不要掉以轻心，最好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张中华摇了摇头，说道：“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就是有点胃病，吃点药就行，你向来不主动找我，说吧，是不是有什么事？” 江林便说明来意，“帮我搞点炸药！” “炸药？”张中华神色一凛，疑惑道，“你有猎枪，要炸药干什么？” 江林略作思索，如实相告：“我在找铀矿！” “估计有点难办，你等我消息……” “你得抓紧时间，最好两三天内搞到。” 张中华无奈地笑了笑，算是答应了。 江林把半盒牛肉放在桌上，这是他在县城买的，没舍得吃完。 生活条件还不错啊，张中华没有拒绝。 江林离开后，没有去找冯婉茹，出门时太过匆忙，忘了带桑黄，他寻思着等把资料翻译完再来。 江家屯西边，通往三道口公社的路口，祁翠娥焦急地张望着，她已经来来回回好几趟了。 终于，看到江林了，怎么就他自己？ “娘，你在这儿干嘛？”江林虽然明白母亲的心思，但还是硬着头皮问道。 祁翠娥脸色阴沉，呵斥道：“明知故问！关灵呢？” 江林强行挤出一丝笑意，其实他心里也是空落落的，此次与关灵分别，恐怕以后再难相见。 她究竟去了哪里？身上带钱没？ “她走了！我追到县城，没能追上！” 祁翠娥呆呆地愣在原地，足足过了半分钟，才长叹一声：“多好的闺女啊！唉，咱们对不住她！” 母子俩回到家中，气氛格外沉闷，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江绵绵哭闹着要找关灵，就连猞猁也在屋里转来转去，似乎也在寻找关灵的踪迹。 “哥，关灵姐以后还会回来吗？”江芬芳低声问道。 看来大家都对关灵有了感情，江林笑着安慰道：“放心吧，会回来的！” 江芬芳又说：“亮叔的老爹又去后山了！” “你怎么知道？”江林记得自己没让她盯着江启道。 “是……是关灵姐让我留意他，说他这两天有可能上山，如果发现的话，让我告诉你！” 听到这话，江林心中涌起一阵愧疚，他喝了口水，从锅里拿了个馒头，带上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先是来到江启道家，大门紧闭，家里空无一人。 随后，前往后山。 今天格外安静，一个人影都没有。 江林爬到山腰，仔细查看脚印，竟发现两个新鲜脚印，另一个莫非是张成？ 此时，太阳已经下山，江林正犹豫着要不要顺着脚印追踪，突然，一道身影映入眼帘，他急忙躲到一块山石后面。 很快，看清楚对方，竟然是张成，背着一捆柴火，这两天他频繁在后山出现，也太活跃了吧。 张成下山后，还不忘朝山上瞟了一眼。 江林暗自纳闷，他应该没看见自己吧？ 为了进一步确定江启道是否还在山上，江林再次来到他家，屋里亮起了煤油灯，这让他感到惊讶，什么时候回来的？ 直到深夜，江林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毫无睡意，心中隐隐不安。 思来想去，他决定出去查看一番，于是，他带上猎枪，翻墙而出。 只是还没等站稳身形，远处传来声响，像是有人踩在雪地上发出的咯吱声。 他立即躲了起来，伴着一阵狗叫声，两条黑影如疾风般朝他飞奔而来。 第146章 生死一线间 江林心中暗叫不好，意识到自己被狗发现了。 在这漆黑的夜里，根本无法确定来者是什么人，有多少人，因此，不能贸然开枪。 转瞬之间，两只体型庞大的狗冲到近前。 江林反应极快，迅速打开三棱军刺，猛地刺出。 “噗”的一声，军刺精准地刺中最前面那只大狗的身体。 看不清刺中了什么部位，他顺势用力一挑，将大狗狠狠甩了出去。 “扑通”一声，大狗重重摔在不远处，嘴里发出凄厉的惨叫。 几乎在同一时刻，另一只大狗也气势汹汹地冲到近前，不过，还没等江林再次出手，一道黑影如闪电般跃出，与大狗缠斗在一起。不用猜，这黑影定是雪豹。 此刻，江林终于有机会搜寻来者的位置。然而，夜色如墨，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异常动静，根本无从发现对方的藏身之处。 当然，也存在一种可能，对方见势不妙，已经逃之夭夭。 那只与雪豹厮杀的大狗显然不是雪豹的对手，很快就被雪豹摁在地上，动弹不得，不知是否已被咬死。 既然对方没有进一步行动，江林也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过了片刻，雪豹突然叫唤着朝不远处跑去。江林心中一凛，看来还没走，他立刻匍匐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朝前爬去。 “啊？什么东西？”一个惊呼声打破了寂静。 紧接着，“砰”的一声枪响，在这静谧的夜里格外刺耳。 “把人惊动了，快撤！”另一个男人慌张的声音响起。 来者还真是土匪，既然来了，就留下吧。 此时的江林，爬行的速度更快，或许是被枪声吓到，雪豹躲在暗处，只是不停地吼叫，不敢再靠近。 借着微弱的光线，江林隐约看到几条模糊的身影，他毫不犹豫地抬枪，连续射击。一道道惨叫声瞬间划破了夜空。 从脚步声判断，有人正在逃窜，听声音应该是两个人。 江林怎会让他们轻易逃脱，起身追赶。 “什么人？站住！”从墙角突然射出一道电光，喊话的正是孙二蛋，“再不站住我可开枪了！” 居然敢出来了，江林感到意外，孙二蛋的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 江林大声喊道：“他们手里有枪，小心点！” “大林子，知道是什么人吗？”孙二蛋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然，他的内心充满了恐惧。 江林气得直翻白眼，在战场上，最忌讳喊名字暴露身份，不过，他并没有责备孙二蛋，毕竟自己早已被土匪列入了黑名单。 “好，你自己注意安全！”江林回应道，二人一同朝前追去。 在白茫茫的雪地里，两条身影正拼命奔跑，孙二蛋用手电筒照了过去，兴奋地喊道：“就在前面，看见没？快点开枪！” “砰砰”两声，江林抓住时机，果断连开两枪，那两个逃窜的身影应声倒下，至于是否将其击毙，暂时不得而知。 “你的枪法神了，打中啦！”孙二蛋夸赞道，像是忘记了刚才的恐惧，江家屯有个神枪手，竟敢下山来犯，纯属找死。 孙二蛋提醒道：“不知道死了没，为了安全起见，咱们等会儿再过去！” 江林低声说：“你躲在树后面，时不时朝前方照一下，我从旁边绕过去！” “不行，这样太冒险！”孙二蛋一把拉住江林，语气中满是担忧。 江林微微一怔，以往孙二蛋只是嘴上劝他，这次却实实在在地拉住他，不让他涉险，心里感到暖烘烘的。 “如果土匪只是受了点轻伤，很可能会趁机逃跑，绝对不能放他们回去！” 最终，孙二蛋松开了手。 江林对这一带的地势了如指掌，他迅速绕到土匪前方。 他异常冷静，趴在冰冷的雪窝里，密切观察着土匪的动静，借着微弱的光线，能确定地上躺着两个人，没有任何声音。 难道都死了？江林暗自揣测。 几分钟后，孙二蛋有些按捺不住，他觉得土匪应该都死了，便缓缓朝着那两人靠近。 突然，江林听到一丝极其轻微的声音，虽然声音细微，但他能敏锐地捕捉到，还有土匪活着。 眼看着孙二蛋即将走到近前，江林来不及多想，只好大声喊道：“不要靠近，快趴下！” 这个时候，他不敢开枪，生怕误伤到孙二蛋。 “扑通”一声，孙二蛋反应倒也迅速，在卧倒的瞬间，关掉了手电筒。 “躲远点！”江林焦急地喊道，只有孙二蛋远离土匪，他才能毫无顾忌地开枪。 然而，下一秒，一道火光闪过，紧接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落在江林前方不远处。 手雷？江林心中一惊，毫不犹豫地迅速朝后翻滚。 “轰”的一声巨响，地动山摇，泥土四下飞溅。 江林晃了晃被震得有些发懵的脑袋，一阵后怕，如今土匪越来越猖狂了，竟然携带手雷，如果他睡着了，土匪朝屋里丢几枚手雷，后果不堪设想。 “大林子，大林子，你没事吧？”孙二蛋被吓得不轻，焦急地大声呼喊，同时，蹲在一棵树后。 土匪还没死，江林不敢回应，继续匍匐着往旁边爬去，因为他清楚自己刚才的位置已经暴露，万一土匪再扔一枚手雷，那可就危险了。 “轰”，就在江林挪开的瞬间，又一枚手雷在他刚才所在的位置爆炸。 奶奶个腿，他们到底有多少手雷！江林忍不住骂道。 以现在的角度开枪，只要孙二蛋还在刚才的位置没动，就不会伤到他。其实江林本想活捉一个土匪，问出传递情报的人是谁。 可是，不知道土匪手里还有多少手雷，再加上对方有枪，无法靠近。 当然，这样僵持下去，对他来说倒是有利。 担心还有其他土匪，为了家人安全，必须速战速决。 “砰砰”，枪声再次响起，目标却是孙二蛋的方向。 江林终于抓住机会，将枪里的子弹全部倾泻而出。 “大林子还活着！太好了！”孙二蛋兴奋得差点直接冲出去。 江林匍匐着爬到近前，确认二人已无生机后，喊道：“二蛋叔，过来吧！” 孙二蛋飞快地跑过来，在两名死者身上仔细检查了一番，却一无所获。现场只缴获了一把双管猎枪和一把盒子炮。 “这把猎枪我要了！”孙二蛋毫不犹豫地将猎枪挎在身上。 刚才激烈的枪声和手雷的爆炸声，惊动了整个屯子。 很快，江德贵带着人匆匆赶到。 这次土匪一共来了四个人，还带了两条猎犬，如今全部毙命。 其中有一人死状格外凄惨，被雪豹咬得面目全非。 众人将土匪的尸体掩埋后，为了防止再有土匪下山，江德贵安排孙二蛋带人负责巡逻，其余人回家睡觉。 祁翠娥看到儿子回来，淡淡地问：“来多少人？是冲着咱家来的吧？” “四名土匪和两只大型猎犬！”江林有些好奇地看着母亲，没想到她如此淡定。 祁翠娥继续问：“都死了吗？” 江林嗯了一声。 “我好像听到炸弹的声音！”祁翠娥微微皱眉，双手却死死捏着棉裤。 江林笑了笑，安慰道：“是的，他们带来两枚手雷！” 祁翠娥身子猛地一颤，神情惊愕，双眼瞪得溜圆。 天哪，要是土匪朝家里扔手雷……，她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被土匪盯上了该怎么办？搞不好全家都会死在土匪手里。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声枪声。 第147章 设置陷阱 “怎么又有枪声？该不会还有土匪吧？”祁翠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中满是担忧与恐惧。 难道真有漏网之鱼？江林不敢耽搁，立刻说道：“娘，你把门关好，我出去看看。”话音未落，他已迅速走出院子，身手敏捷地爬到树上。 枪声从何而来？是谁开枪的？ 他的目光搜寻着，很快看到了手电筒闪烁的灯光，该不会是孙二蛋他们遭遇不测了吧？ 不过，枪声只响了一下，不像是双方交火，略作思考后，江林迅速朝着灯光的方向赶去。 赶到地方，只见孙二蛋和石头都躲在树上，见到他来，孙二蛋示意他上树。 江林满心疑惑，依言爬上孙二蛋所在的大树，问道：“二蛋叔，是你开的枪吗？” “是啊，刚才突然窜出一只野狗，我一紧张开枪把它打跑了，事后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觉得可能是土匪的猎犬。”孙二蛋的声音微微颤抖。 江林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以往这一带很少有野狗在大半夜出没，难道又有土匪来袭？他接过孙二蛋手中的手电筒，说道：“你在树上警戒，我去找找野狗的踪迹。” 如果野狗是从山上下来的，那它的必经之路必定会留下脚印。没过多久，江林便发现了狗的脚印，看样子来了三只，有一只逃走。 但是，人的脚印杂乱无章，无法分辨来了多少人。 土匪为何越来越多？照此下去，想要彻底铲除大胡子一伙，恐怕只能请求部队进行地毯式搜山，否则，他和家人的生命安全始终受到威胁。 而且，随着冰雪消融，春暖花开，村民们就要上山采蘑菇了，不解决土匪问题，大家的安全根本无法保障。 回头见到钱志国，得向他说一下情况。 江林用手电筒在四周仔细扫视了片刻，确定土匪已经逃离，这才回到山下。他叮嘱孙二蛋务必加强警戒，千万不能打瞌睡，随后便转身回家。 第二天清晨，江林早早起床，带着小金雕来到村外的野地里，开始对它进行训练。他找来一根十多米长的绳子，牵住一端，任由小金雕在空中自由地盘旋。 之后，他尝试着吹口哨，没想到小金雕竟缓缓落在他的肩膀上。 江林瞬间愣住，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关灵的身影，自从关灵来到家里，每天都会带着小金雕出去溜达，期间还不时地冲它吹口哨，莫非一直在训练它？ 为了验证小金雕是否真的能识别哨音，江林又反复试验了好几次。结果让他有些发懵，小金雕为何能听懂他的哨音呢？他不过才吹过寥寥几次而已。 突然，他心中涌起一个难以置信的想法，难道关灵在模仿他吹口哨？ 江林清楚地记得，当初带关灵下山时，为了缓解一路上的尴尬气氛，他时不时地吹了几声口哨，关灵让他教自己，而且她十分聪慧，一学就会。 现在回想起来，关灵吹的口哨和他的确实有几分相似，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小金雕才会对他的哨音有反应。 思索片刻，江林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解开绳子，让小金雕自由翱翔。 小金雕一展翅膀，直冲云霄，突然，它一个俯冲，眨眼间便消失在不远处的树林里。 该不会飞走不回来了吧？江林心中一紧，急忙吹起口哨，然而，吹了一声后，却没有任何回应。 江林的心陡然一沉，心想这下完了。 就在他准备朝树林跑去寻找时，小金雕竟飞了回来，嘴里还叼着一只野兔。 野兔尚未断气，四肢还在不停地挣扎。江林伸出胳膊，小金雕稳稳地落在上面，而那只野兔则惊恐地看着江林。 江林轻轻抚摸着小金雕的头，示意它把野兔吃掉。 “大林子！”这时，江林听到有人呼喊自己，扭头望去，只见江德贵和江明亮正朝他走来。 江林心中有些疑惑，暗自思忖，江明亮跟着来干嘛？于是开口问道：“德贵叔，有什么事吗？” 江德贵走到近前，神色凝重地说：“二蛋巡逻了一整夜，我让他回家休息了，咱们屯现在的狩猎队员，就剩你和明亮了。为了防范土匪再次下山，咱们得商量个对策，明亮，你先说说你的想法。” 江明亮点了点头，说道：“土匪通常选择在夜里下山，而后山附近只有一条上下山的小路。我们只要在那里布置一些陷阱，让他们吃一次亏，保证以后再也不敢轻易下山，当然，如果想彻底阻断土匪下山，那就把这条路炸掉。” 江德贵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设置陷阱这个办法可行，但炸路就算了吧。咱们的人还要进山打猎、挖野菜、采药，不能断了大家的生计，大林子，你怎么看？” 江林微微一笑，说道：“炸路确实不可取，我也觉得设置陷阱比较好。” 江德贵看向江明亮，问道：“明亮，你没意见吧？” 江明亮点头：“行，不过，得给我找几个人，我去山下布置陷阱，到时候你可得通知大家，没事别去山脚下，不然出了事可没人负责。” “行，你带着海龙他们去吧。”江德贵当即应道。 让江明亮去办这件事，合适吗？他爹可是有勾结土匪的嫌疑，他会不会也知道内情？说不定他也是土匪的内应之一。江林正准备出言阻止，突然心思一转，说道：“为了村民的安全着想，我建议把陷阱布置在山腰，弄那种抓捕大型猛兽的陷阱，一旦有人或野兽掉下去，不死也得重伤。” “山腰石头太多，怎么挖？”江明亮皱起眉头，一脸不满。 江林笑道：“那就找没有石头的地方。” 江明亮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道：“论布置陷阱，方圆十里八村，我要是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反正你也不懂，就别瞎操心了！”说完，转身便走。 江德贵赶忙打圆场：“明亮这人性子直，说话冲，你别往心里去。” “没事，德贵叔。”江林应道。 江林回到家后，除了中午出来吃饭，一整天都待在屋里，终于，他完成了《本草纲目》的翻译工作。 伸了个懒腰，不禁想起张中华，不知道有没有搞到炸药！ 这时，房门被轻轻从外面推开，祁翠娥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说道：“大林子，你别老是闷在屋里，出去走走，或者找白柔聊聊天也好啊。” 江林心里明白，母亲大概以为自己不出门，是因为关灵的离开而伤心难过，这事儿没法解释，总不能告诉母亲自己在翻译资料吧。 正好陷阱也该布置好了，去看看也好，他挎上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向后山走去。 祁翠娥看着儿子的背影，无奈地长叹一口气，心里发愁，可别把儿子憋出毛病来。 江林正好遇到刚下山的江明亮一行人，他叫住孙海龙，说道：“带我去看看陷阱。” 孙海龙可怜巴巴地看着江林，哀求道：“林哥，能不能让我先回家喝口水？我都快渴死了！” 江林一把夺过铁锨，叫他快去快回。 江林朝山上爬去，仔细查看后发现，陷阱做得还算可以，不过，陷阱底部应该再多插一些削尖的木桩，而且陷阱不够隐蔽，很容易被发现，数量也少，需要进一步改进。 没等孙海龙回来，江林便甩开膀子干了起来。 没过多久，孙海龙赶了回来，两人一直忙活到半夜。 “林哥，我干不动了！”孙海龙累得直接躺在雪地上。 “别说话，有人来了！”江林突然低声说道。 今晚有月光，虽然光线不是很明亮，但江林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第148章 破坏者逃脱与新职遇况 “在哪儿？”孙海龙低声问，说着就准备打开手电筒，江林眼疾手快，一把将手电筒夺了过来，说道：“先别出声，躲起来看看来人是谁。” 两人迅速闪身躲到一块巨石后面。 只见那道身影鬼鬼祟祟，像是在寻找什么，不多时，竟将一个陷阱给破坏了。 “林哥，这家伙居然在毁陷阱，太缺德了吧！我倒要看看他是谁！”孙海龙气得在心里暗骂，自己辛辛苦苦忙活了一整天，就这么被轻易毁掉，太不把别人的劳动成果当回事了。 江林依旧保持着冷静，低声说：“再等一会儿！” “哼，不管他是谁，等会儿我非得揍他一顿不可！”孙海龙气得摩拳擦掌，要不是江林阻拦，他早就冲出去了。 这人不像是江启道，会是谁呢？出于什么目的来破坏陷阱？ 那家伙竟又接连毁掉四个陷阱，而且距离江林和孙海龙越来越近，然而，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孙海龙的屁股不知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疼得他忍不住惊呼出声。 这一声响，瞬间惊动了那个破坏陷阱的人，只见他拔腿就跑。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江林急忙打开手电筒照过去，只能瞧见一个模糊的背影，根本无法辨认出是谁。 “追！”江林当机立断，率先追了上去，同时不忘提醒孙海龙，让他小心陷阱。 孙海龙扯着嗓子大喊：“我看见你是谁了！站住！” 两人一直追到屯子里，那道身影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由于屯子里道路上的积雪早在年前就已经清理干净，想要循着脚印找人显然是行不通了，而且看那人逃跑的速度，江启道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 此刻，江林心中怀疑两个人，一个是江明亮，他对陷阱的位置了如指掌，可他为什么要破坏呢？难道是江启道逼迫他这么做的？另一个就是张成，这个时间他应该还没到家。 江林转头对孙海龙说道：“咱们去找亮叔，把有人破坏陷阱的事告诉他。”孙海龙也没多想，便跟着江林去了。 两人一路小跑来到江明亮家，孙海龙上前叫门，出来的是江明亮的妻子，她说江明亮因为睡不着，出去巡逻了。 看来江明亮的嫌疑又增大了几分，江林带着孙海龙，又马不停蹄地赶到知青点。 他低声说：“我怀疑是男知青干的，咱们得找个正当理由进去搜查……” 随后，两人来到张成的房门前，江林用力地敲门，过了好一会儿，张成才端着煤油灯，睡眼惺忪地打开门，疑惑地问江林和孙海龙：“你们两个大半夜的，有什么事？” 江林反应极快，马上说道：“我们在巡逻的时候，看见有个黑影窜进了知青点。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们觉得有必要检查一下你的房间。” 说完，孙海龙径直闯进屋里。 江林则仔细地观察着张成，只见他呼吸平稳，既没有气喘吁吁，也没见出汗，完全是一副刚被吵醒的模样。 以江林的经验判断，如果真是张成从山那边逃回来，肯定会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而他此刻呼吸如此均匀，绝不是装得出来的。 “江林，你为什么只查我的房间？要是不给我个合理的说法，明天我找江队长评理去！”张成面露不满，提出了质疑。 江林正想解释，孙海龙已经检查完毕，无奈地冲他摇了摇头，看来不是张成，如此一来，江明亮的嫌疑就更大了。 江林镇定地说道：“每个房间我们都要查。”随后，他们对其他男知青的房间也逐一进行了搜查，最终所有人的嫌疑都被排除。 离开知青点后，孙海龙挠了挠头，满脸困惑地说：“破坏陷阱的人到底是谁啊？”两人在屯子里又溜达了一圈，没看见江明亮的踪影。 第二天一早，江林还没起床，江明亮就找上门来了，“你跟海龙大半夜的敲我家门，找我有啥事啊？” 江林直视着他的眼睛，直言道：“陷阱被人破坏了！” “什么？谁干的？毁掉陷阱干什么？”江明亮一听，顿时愤怒地说道。 江林不动声色地反问：“你昨晚在哪里巡逻？我和海龙怎么没找到你？” “我爹身体不舒服，我在家照顾了他一夜。”江明亮给出了理由。 可谓无懈可击，关键还没法去核实，要是去问江启道，他肯定和儿子的说辞一致。 “你接着睡吧，我带人去看看。”江明亮说完便离开了。 江林穿好衣服，找到孙二蛋，把有人蓄意破坏陷阱的事情详细讲述了一遍，孙二蛋听后，着实吃了一惊，他觉得破坏陷阱的人肯定是土匪的内应，而且很可能就在他们身边，让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怪不得土匪对江林家的情况那么清楚，原来是有内鬼啊！以后可得留个心眼，谁的嫌疑最大。”孙二蛋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张中华骑着自行车赶来，脸上带着几分歉意：“炸药还没弄到，可能还需要多等几天。你要是着急用，得另想办法！” “你有办法？”江林心想，实在不行就去找钱志国，毕竟自己在为他办事。 张中华看了眼孙二蛋，后者很有眼色地转身离开，他这才压低声音说：“黑市上有倒卖军火的，他们手里可能有炸药！” 江林可不会花钱去买炸药，反正也不急着用，“你抓紧时间弄！” 张中华刚走，魏高义骑着一辆摩托车风驰电掣般地赶来，“嘎吱”一声，摩托车稳稳地停在江林面前。 魏高义笑着说道：“本想找人问问你在哪儿，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你！走吧，我带你去西岭林场办一下手续。” 江林愣了一下，自己马上是护林员了，而且每个月还能拿到五十块的工资，想到这儿，心情顿时舒畅起来。 西岭林场距离江家屯有二十多公里远，要沿着蜿蜒的盘山公路一路深入山里。 这里整齐地盖着一排排木屋。 两人走进一个房间，魏高义说道：“付场长，我把人带来了！” 屋里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正专注地看报纸，急忙起身，热情地与魏高义握手。 “魏局长，你直接让人过来就行，不用亲自跑一趟！”付场长笑着把目光投向江林。 魏高义轻轻摇头，说道：“这件事上面很重视，我怎能不来呢！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江林，别看他年纪轻轻，却非常了不起，之前协助公安破获了不少大案！” “江林，他是西岭林场的付场长。”魏高义介绍道。 付场长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主动伸出手与江林握手，热情地说：“江林同志，欢迎你加入我们林场，成为一名护林员！” “以后还请付场长多多关照！”江林客气地回应道。 付场长嘴角微微抽搐，心说这小伙子真会说话，抢了自己的台词。 “魏局长，你稍等片刻，我这就给江林同志办理手续。” 半小时后，江林正式成为了西岭林场的护林员，工作性质比较轻松，一个月来一两次就行。 就在江林和魏高义准备离开时，一个林场员工慌慌张张地跑来。 “场长，大事不好了！” 付场长微微一愣，问道：“什么事？” “突然冒出几只野猪，把两名护林员撞伤了！其中一个伤势比较严重！” 付场长脸色骤变，看向魏高义，问道：“你带枪了吗？” 魏高义愣住，那可是野猪，一般的手枪根本打不死，他转头看向江林，说道：“要不咱们去看看？” 江林带有猎枪，而且是经验丰富，让他出手，定能解决掉野猪。 江林心中思忖，难道是故意在考验我？不过，他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取下五六式半自动步枪，说道：“带我过去。” 第149章 半路拦截 付场长听闻江林要去对付野猪，也想见识一下他的本事，是不是真如魏高义说的那般厉害，于是叮嘱道：“野猪生性凶猛，务必注意安全！” 魏高义此前调查过江林，听说他猎杀过二十多只雪原狼，对此半信半疑。这不，江林刚成为护林员，就遇到野猪伤人事件，正好可以看看他有多大能耐。 在林场员工的带领下，几人匆匆赶到事发现场，那是一片静谧的林子，一名男子倒在地上，身下的白雪已被鲜血染红，他声嘶力竭地呼喊着救命。 江林迅速扫视四周，并未发现野猪的踪迹，随后将目光落在伤者身上。只见伤者腹部受伤，衣服被撕扯得破烂不堪，伤口处血肉模糊，甚至肠子都流了出来，甚是惨烈。 江林急忙从身上摸出绷带，说道：“伤势严重，必须尽快手术，我先帮他止血，得马上送去医院！” 付场长没想到江林会随身携带绷带，赶忙说道：“好，我这就安排！” 魏高义神情严肃，迅速拔出手枪，负责戒备。 江林手法娴熟地为伤员处理好伤口，接着开始观察野猪留下的脚印，说道：“野猪应该没跑远，我去解决它们！” 说完，便朝着前方跑去。 魏高义没有丝毫犹豫，也追了上去。 没跑多远，便瞧见不远处有一堆木头，两只成年野猪正带领着一群小猪仔在那儿悠哉地拱来拱去，似乎在寻觅食物。 江林当即端起五六式半自动步枪，瞄准其中体型最为庞大的那只野猪，果断扣动扳机。 瞬间，无论是大野猪还是小猪仔，都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那只受伤的野猪在雪地上翻滚了一圈，发出阵阵嘶叫，也试图挣扎着逃跑。 江林一边追击，一边持续开枪。 魏高义赶到后，大声提醒江林，因为他知道野猪的厉害，别看受伤了，照样能把人撂翻，特别是那锋利的獠牙，是致命威胁。 正如魏高义所言，这只受伤的野猪在身中四枪后，竟然还能爬起来，不知是被彻底激怒还是慌不择路，它嘶吼着朝江林冲了过来。 魏高义原以为江林会跑开，或者躲在树上，哪知他站在原地，冷静地对着野猪的眼睛射击。 随着两声枪响，野猪的双眼被打瞎，此时已冲到江林近前。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江林身形一闪，横着快速移开，野猪由于惯性，继续向前冲去。 魏高义本能地躲到一棵大树后面，正准备举枪射击时，江林已经追到野猪身后，将步枪上的三棱军刺狠狠刺出，这全力的一击，直接刺穿了野猪的心脏，野猪轰然倒下，鲜血溅得四处都是。 江林长舒一口气，干掉这头野猪着实不容易。 魏高义从树后走出，心有余悸地说：“你太拼命了，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受伤，以后别再这么样了！” 江林微微一笑，说道：“你也看到了，不这样的话，很难干掉野猪。” 他看了看四周，又道：“你找人把这头野猪弄走，我去追其他野猪。” 不等魏高义回应，江林朝着野猪逃窜的方向追去。 他追出很远，那群野猪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茫茫山林之中，不过，他隐隐约约听到了猪的叫声，顺着声音寻去。 在一个废弃的陷阱里，他发现了一只小猪仔，小家伙正试图从陷阱里爬出来。 江林将小猪仔抱了上来，个头不大，不足二十斤。 当他抱着小猪仔返回时，一群人已经将那头被杀死的野猪抬到了雪爬犁上。 付场长对江林的表现赞不绝口：“仅凭一己之力就杀掉了野猪，你这小子，真了不起！” 魏高义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神色，笑着说道：“以后有机会，别忘了提拔他！” 付场长连忙点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咦，还抓到一只小猪仔！” 江林摸着小猪仔的头，说道：“可以把它养在林场里，等养大了再宰杀。” “好主意！”付场长正有此意，接过小猪仔，说道：“这野猪是你打死的，我派人给你送家去。” 现场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江林，害怕他把整头猪都据为己有。 江林摇了摇头：“宰杀了吧，分给大家。” 付场长颇感意外，在这年头，大家看见猪肉简直比看见亲爹还亲，可江林却一点都不贪心，由此可见他人品。 他笑道：“我替大家谢谢你！稍等一会儿。” 能分到野猪肉，一个个都兴奋得不行。 不久后，魏高义载着江林离开，车把上挂着两大块五花肉。 魏高义笑呵呵地说：“江林，我跟着你沾光了！” 江林说道：“这两块都是好肉，包饺子或者做红烧肉都可以！” 魏高义心情格外舒畅，“以后要是遇到什么麻烦，尽管开口！” 江林想起炸药的事，说道：“还真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你说。”只要不违背原则，魏高义不会拒绝。 江林就把需要炸药的事情讲述了一遍，他担心魏高义有顾虑，又补充道：“钱县长让我寻找铀矿，现在我已经锁定了一处地方，只有把那里的石头炸开，才能确定是不是铀矿。” 魏高义一听，眼前顿时一亮，若是能协助找到铀矿，那可是大功一件，以钱志国的能力，早晚调到省里，要是跟他打好关系，自己往后晋升的机会就会大大增加。 想到这儿，说道：“明天吧，我带着专业爆破人员去找你。” 江林自然明白他心里的盘算，笑道：“你帮忙的事，我会如实告诉钱县长！” “呵呵，为国家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是应该的。”魏高义脸上堆满了笑容。 …… 嘎吱，魏高义猛地握住手刹。 “怎么了？”江林毫无防备，直接撞在了他的后背上。 “有人劫道。”魏高义沉着脸答道。 江林这才看见，前方站着三个人，他们脸上都蒙着布，只露出一双眼睛，每个人手中都抱着一把双管猎枪。 “都别动，谁动打死谁！” 说话的男人个头不高，身材微胖，穿着一件满是补丁的军大衣，他带人冲到近前，黑漆漆的枪口直指江林。 江林打量着军大衣男人，那体型看着有点像刘兴旺，而且距离刘家屯不远，难道特意来报复他？ “你们要干嘛？”魏高义目光冷峻地盯着对方。 可能是他没穿制服，这伙人并不怕他。 军大衣男人眼睛一瞪，怒喝道：“我们的目标是他，你要是不想挨揍，滚一边去！” 还真是冲自己来的，江林从摩托车上下来，问道：“你们要是抢劫，我身上还有几块钱……” 话还没说完，军大衣男人便恶狠狠地喝道：“站着别动！把他的枪卸掉！” 一名男子上前抢走了江林的枪，江林没有反抗，一则对方还未真正行凶，二则魏高义就在一旁，等对方行凶时，魏高义自会出手！ “我是护林员，你们不能抢走我的枪！”江林大声说道。 军大衣男人二话不说，狠狠一脚踢向江林，江林不躲不闪，顺势倒下，手却按在了黑星手枪上。 “打断他的四肢，带到山里活埋了！”军大衣男人冷声下令，另外两人跨步上前，抡起枪托，朝江林头上砸去。 第150章 这下彻底栽了 江林眼疾手快，伸手猛地一抄，稳稳抓住枪托，顺势往怀里一带，同时，一脚迅猛蹬出，攻击他的男子猝不及防，被这一脚踹得四仰八叉，重重摔倒在地。 “竟敢还手，老子崩了你！”军大衣男人恼羞成怒，准备开枪打江林的腿，然而，他的手指还未扣动扳机，魏高义如鬼魅般突然出手，冰冷的枪口已然抵住了军大衣男人的脑袋。 “把枪扔了！”魏高义的声音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军大衣男人瞬间全身僵硬，脸上的横肉微微颤抖，挤出一丝笑容，结结巴巴地说：“朋……朋友，这事和你没关系，你最好不要插手！” “把枪扔掉！”魏高义的语气愈发冰冷。 军大衣男人不敢赌，深知此刻反抗只有死路一条，无奈之下，极不情愿地扔掉了手中的猎枪。 另一男子见势不妙，转身撒腿就跑。 江林岂会让他逃脱，一跃而起，几步便追至其身后，手中的枪托狠狠砸下。 “啊……”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该男子一头栽倒在地。 江林顺势将他手中的枪夺了过来，然后跟拎小鸡似的，把两人扔到了军大衣男人的面前。 “你们不是要断我四肢吗？来啊！”江林目光如炬，冷冷地盯着他们。 “实……实在对不住，我们认错人了！”军大衣男人态度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点头哈腰。 “对对，真的是认错人了！”另外两名男子也赶忙附和。 魏高义冷喝道：“你们目标明确，怎么可能认错？最好老实交代！” 江林伸手扯掉军大衣男人的面罩，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你是谁？我从未见过你，为什么要针对我？”江林质问道。 魏高义取出手铐，沉声道：“既然你们不肯说，那就跟我去县公安局走一趟吧！” “你……你是公安？”三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普通人哪会随身带着手铐，而且还有枪，这显然是公安的标配。 尤其是军大衣男人，眼神慌乱地朝某个地方瞟了一眼，心中暗叫不好，这下彻底栽了。 “没错，他是县公安局的魏局长！”江林故意说出魏高义的身份，就是要让这几人清楚，别心存任何侥幸，只有主动坦白，才有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 果不其然，军大衣男人直接给江林跪下，声泪俱下：“江林，我错了，求你放我一马！” 另两人见状，也赶紧跪向江林，“我们都是受刘兴旺指使，求求你饶了我们吧！” 还真是刘兴旺在背后搞鬼，江林不动声色地四下扫视，发现不远处有个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家伙，八成就是刘兴旺。 军大衣男人用手指着西南方，说道：“刘兴旺就在那边！俺们只是帮凶！” 江林心中顿时有了主意，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把刘兴旺送进大牢，他看向三人，说道：“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去把刘兴旺打一顿，然后抓过来，只要让我满意了，就不再追究你们的责任！” 此言一出，三人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二话不说，爬起来朝着西南方冲了过去。 此刻，他们对刘兴旺恨得牙痒痒，这家伙竟然指使他们对付魏局长的朋友，不是明摆着让他们去送死吗？为了不被抓进局子，只能听江林的。 “刘兴旺是谁？”魏高义好奇地问道。 江林眼中闪过一抹寒芒，说道：“他是刘家屯的生产队长，他弟弟刘大奎平日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玷污了不少妇女，后来被受害者的丈夫开枪打死！” “这样的败类，张中华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把他抓起来？”魏高义肺都快气炸了。 江林继续说道：“因为刘大奎背后有刘兴旺撑腰，没人敢举报，而且刘兴旺仗着自己生产队长的身份，还把一个女知青的肚子搞大了。我之前协助张中华搜集了他们兄弟二人的罪行，前段时间好不容易把刘兴旺抓了起来，结果没几天，又被放出来了！” “这不，现在光明正大地来报复我，幸好有你在，不然，我的四肢早已被他们打断，甚至小命都没了！” 魏高义脸色铁青，说道：“你放心，这一次，他别想再出来！我倒要看看，谁敢保他！” 另一边，正准备脚底抹油开溜的刘兴旺，万万没想到，自己雇来的人追了上来，他们都是其他大队出了名的混混。 “刘兴旺，你他娘的可把俺们三个坑惨了！” “你太不是东西了！只要老子坐一天牢，我非得弄死你！” “别废话了，揍他！” 三人一拥而上，对着刘兴旺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刘兴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一边抱头鼠窜，一边喊道：“你们拿了我的钱，怎么能反过来打我？” 然而，根本没人听他的，三人心里都清楚，把刘兴旺打得越惨，自己被放过的可能性就越大。 为了能将功赎罪，他们都下了死手，刘兴旺死死抱着头，蜷缩成一团，嘴里发出的哀求声也越来越微弱。 直到被打得奄奄一息，才带到江林和魏高义的面前。 军大衣男人一脸谄媚地看向江林，问道：“你要是觉得打得还不够狠，俺们还可以继续！” 魏高义嘴角忍不住抽搐，人都快被打死了，还不够狠吗？ 他与江林商量了一下，指着军大衣男人说道：“你带上他跟我去县里做个笔录！” “好的，好的！”军大衣男人忙不迭点头，不敢不从。 江林蹲下身子，直视着刘兴旺，冷声问：“你为什么非要置我于死地？” 刘兴旺咬着后槽牙，眼中满是怨毒，恶狠狠地说：“你心里明白，江林，你能把我怎么样？用不了几天，我照样能安然无恙地出来！到时候，你们四个都别想有好下场！” 江林不屑地说道：“你还有机会出来吗？” 魏高义面色凝重，沉声道：“雇凶杀人，打击报复，等着坐牢吧！” “不会的，我一定能出来！”刘兴旺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随后，魏高义从摩托车上卸下一块肉递给江林，带着刘兴旺和军大衣男人离开了。 另外两名凶手，也得去县公安局做笔录，只能自己想办法去了。 江林提着肉，徒步往家走去。 路过知青点时，路丹丹快步走了过来。 “江林，听说关灵走了，是真的吗？”路丹丹一脸关心地问道。 江林轻轻摇头：“她去亲戚家了，过段时间还会回来。” 路丹丹轻轻“哦”了一声，原本兴奋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丝失落。 江林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你知道白柔跟一个叫白震的军人是什么关系吗？” 路丹丹微微皱眉，心中暗忖，这是什么情况？柔柔难道没跟他说吗？她伸手捋了捋发丝，直勾勾地看着江林，“那是她爸，你不知道？” 江林不禁瞪大了眼睛，原来是父女关系，白柔的父亲居然是军区领导，可她为什么不跟自己说实话？难道是怕自己因此去巴结她？江林自嘲地笑了笑，看来在白柔心里，他并没有那么重要。 这时，白柔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本书，“江林，这本赤脚医生手册，在抽屉里放好久了，对你应该有帮助。” 江林接过手册，随意翻开几页，说道：“行，我看完就还你。” 路丹丹却在一旁说道：“柔柔，你咋不说实话呢，这书不是你专门让人寄来的吗？” 第151章 微型胶卷惊现残酷真相 白柔微微皱眉，觉得路丹丹不该如此直白，说道：“寄来的是学习资料，不是这本赤脚医生手册。这本书是我在天马大队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之后就一直放在行李箱里，要不是翻找资料，我都把它忘了。” 路丹丹尴尬地笑了笑说：“是我误会了。” 江林心里涌起一股暖意，略作思索，对白柔说道：“这是刚杀的大野猪，用来做红烧肉味道绝佳，等做好了，我让芬芳给你送点过来。” 说完，便转身离去。 路丹丹努了努嘴，小声嘟囔道：“我也爱吃红烧肉，咋不说给我送点，小气鬼！” 白柔轻轻摇头，心想没看出来江林对她无意吗，说道：“等送来了，咱们一起吃。” 路丹丹这才露出笑容，亲昵地搂住白柔的胳膊，突然问道：“你对江林这么好，是不是对他有好感了？” 白柔身子微微一僵，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旋即笑道：“他那么优秀，你觉得他会看上我吗？” 路丹丹愣住了，心里快速盘算，如果自己对江林好，能不能赢得他的心呢？ 江林提着猪肉，从老太太门前经过，老太太馋得口水都流了下来。 自从江林昏迷醒来，她就眼睁睁看着他家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心里满是嫉妒。 白面、大米不断，各种野味更是顿顿都有，而且还时常接济他人，无论是在公社，还是县里，江林都结识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 再想想自己的二儿子和儿媳，至今还被关着，也不知道要判多久，唉，都怪江林这个小畜生，不仅克死了自己的父亲和爷爷，还害死卫振，那位大师说得真没错，江林就是天煞孤星，要是不除掉他，早晚得把所有人害死。 老太太越想越气，甚至生出把江林一家都毒死的念头。 “江林，你小子真行啊！都当上护林员了，一个月多少钱？”孙二蛋、江明亮以及孙宝山正在江林家门口交谈，看到江林回来，江明亮率先开口问道。 孙宝山也赶忙竖起耳朵。 江林稍微思索了一下，说道：“几十块钱吧，我也不太清楚，给多少就拿多少呗。” “绝对不会少于五十块！”江明亮肯定地说道。 孙宝山羡慕得瞪大了眼睛，再瞧瞧自己的儿子，和江林一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一无是处，成为护林员，意味着再也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他忍不住问道：“大林子，你咋还带回来一块肉？” 江林没有说实话，“林场那边抓到一头大野猪，给我分了一些。” “呵呵，你的运气真好，第一天去报到就分到肉，如今你成了护林员，往后的日子更是顺风顺水啊！”孙二蛋吧嗒吧嗒嘴，也一脸羡慕。 江林转移话题，问道：“破坏陷阱的人找到了吗？” 孙宝山接道：“要是当时叫上德贵，挨家挨户地搜，说不定能找到人，现在谁还承认啊？” “谁会闲着没事破坏陷阱？真是想不通。”江明亮附和道。 孙二蛋嘴角牵动，冷声道：“还用想吗？破坏陷阱肯定是为了土匪，这人就是土匪的内应！” 江林看向江明亮，语气笃定地说：“干这种事的人，不会有好下场，等着瞧吧！” …… 下午，江林、孙二蛋以及孙海龙三人来到山腰，对陷阱进行改造，在陷阱上面盖上一层雪，把多余的泥土全部清理干净。 如此一来，若非仔细查看，根本无法发现陷阱的存在，随后，又在山下面做了一个陷阱，不过，陷阱里面没有放置削尖的木桩，即使有人不小心掉进去，也不会受伤，权当是一种警告。 改良后的陷阱，不怕有狼群下山了。 翌日，江林骑着二八大杠，带着桑黄，来到公社中药铺，今天店里的生意格外好，有五六个人正在排队等着抓药，冯婉如看到江林，让他去隔壁房间等着。 江林心里疑惑，之前不是说给她调派一个店员吗？怎么还是她一个人？本想在店里等会，但突然想起藏在针灸铜人里的微型胶卷，这是个一探究竟的好机会。 他拿着钥匙，打开隔壁房门，进去后又把门关上，放下装桑黄的袋子，江林快步走到针灸铜人面前，当他伸出手时，动作却突然僵住了。 私自查看别人的东西，似乎不太厚道，况且冯婉如对他不错，也许她根本就不知道针灸铜人里藏着微型胶卷，他思虑再三，最终还是决定看一眼。 手指按下命门穴，只听“咔哒”一声，一个小抽屉弹了出来，微型胶卷果然还在，江林拿起胶卷，对着光线仔细观察起来。 当看清楚画面那刻，他的神情瞬间凝固，一个女人的双臂被冰块牢牢冻住，一个男人拿着棍子敲了一下，女人的手臂竟瞬间碎掉，如此残忍的场景，让江林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他颤抖着手，继续往下看，后面的画面更是惨不忍睹，从场景判断，应该是在日军实验室拍摄的，记录着女人、儿童遭受的各种非人的折磨。 “畜生！泯灭人性！小日子，操你先人！”江林忍不住爆粗口，心中的愤怒如汹涌的潮水般难以平息。 在二十一世纪，他也曾看过有关日军实验室的电影，当时还觉得电影情节有些夸大事实，可当亲眼看到这些胶卷里的画面，才知道事实远比电影更加血腥、残忍。 此刻的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如果他有一枚核弹，会毫不犹豫地将那些畜生从地球上抹去。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江林心中一惊，急忙把胶卷放回原处，刚在桌子前坐下，冯婉如走了进来，问道：“袋子里装的什么？” 为了不让冯婉如看出自己的异样，江林努力稳了稳心神，说道：“是桑黄，不过年份不算太长。” 冯婉如看了一眼，说：“年份应该在二十年以上，按四十块收吧。” 江林没有异议，接着又拿出翻译好的《本草纲目》。 片刻之后，二人坐在中药铺里，冯婉如说道：“听说你们那边发现了铀矿石，还被军方拉走了，是真的吗？” 江林点了点头，“是我发现的，已经全部转移走了。” 听闻此言，冯婉如瞬间惊呆，约莫过了半分钟，她才用责备的口气说道：“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有人收购吗？你要是卖出去，能赚一大笔钱！” “那玩意有辐射，我可不敢碰。再者，铀矿石是国家战略性资源，绝不能倒卖给那些居心叵测的人。” 江林心里本就对冯婉如的身份有所怀疑，接着说道：“那些收购铀矿石的人，早晚会出事！” 为了进一步试探，他又说道：“婉如姐，我最近在学习针灸，你屋里那个针灸铜人，能不能借我用几天？” 哪知冯婉如一听，目光一紧，旋即笑道：“那个针灸铜人是朋友送的，这样吧，改天我送你一个新的。” 看来冯婉如知道针灸铜人的秘密，江林目的已经达到，摆了摆手说：“不用了，以后想练习的时候，我来你这儿！” 就在这时，店里走进来一个人，径直走向冯婉如，嬉皮笑脸地说：“婉如，今天中午一起吃个饭，你都拒绝我多次了，这次必须答应。” 第152章 中药铺里的冲突 冯婉如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她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我从不和陌生男人一起吃饭！” 来者先是一愣，显然没想到冯婉如的态度如此坚决，但很快他又堆起笑脸，说道：“咱们都认识这么久了，怎么能算陌生人呢？” 冯婉如毫不留情地回应：“对我来说，你自始至终都是陌生人，收起你那些不切实际的心思，以后别再来纠缠我！” 江林不禁皱起眉头，没想到雷哥也是冯婉如的追求者，都被拒绝多次了，还好意思过来，真是恬不知耻。 “你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吗？”雷哥的脸色陡然变得阴沉，“不管怎么说，在三道口公社，我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就这么不给我面子？” 冯婉如冷冷地看着他，不屑道：“你的面子在我这儿一文不值！” 雷哥突然冷笑一声，“以前有王铭江护着你，我动不了你，可现在他已经进去了，你哪来的底气跟我这么说话？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办了！” 冯婉如却看向江林，冷冷道：“你得问我弟弟答不答应！” 江林原本打算看冯婉如如何解决这场麻烦，没想到直接把难题抛给了他。 雷哥这才将目光投向江林，微微一怔，“你不是那个找我买子弹的小子吗？” 江林点了点头：“是我，婉如姐已经有家室，你以后别再纠缠她！” “呵，你算哪根葱？”雷哥轻蔑地看着江林，脸上挂着一抹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江林倒也不生气，平静地说：“你做的那些事，要是让张中华知道，你觉得他会不会抓你？” “张中华？”雷哥冷笑一声，“他能把我怎么着！识相的话，你立刻出去，把门守好，别让任何人进来！” 江林毫不退缩，也撂下狠话：“你最好考虑清楚这么做的后果！” “给你脸了是吧？滚——”雷哥恼羞成怒，摸出一把匕首。 江林却淡然一笑，神色从容地说道：“我经常和山里的野兽打交道，经历过无数次生死危机，你觉得我会怕你一把匕首？该滚的人是你！” 雷哥刚要发作，江林突然拿出黑星手枪，对着枪口轻轻吹了一下，似笑非笑地说：“不知道我的枪和你的匕首，哪个更厉害！” 雷哥瞬间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公鸡，气焰顿时消散，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跳动了几下，色厉内荏地威胁道：“谁还没有家伙？你给我等着！” 说完，便大步流星地离开。 江林收起手枪，看向冯婉如，说道：“他已经盯上你，什么卑鄙手段都使得出来，你现在很不安全。” 冯婉如似乎不怎么害怕，她看着江林，问道：“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可以找关系警告他，或者搜集他的犯罪证据，直接把他送进监狱。”江林分析道，“就算我揍他一顿，也没法打消他对你的觊觎之心。” 冯婉如装作一副沉思的样子，点了点头，“你说得有道理。”接着又道：“以他的性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快走吧，不用管我。” 江林愣了一下，忍不住笑道：“你好像一点都不害怕。” 冯婉如满不在乎地说：“怕有什么用？一时半会儿我又没办法调走，大不了就当被蚊子叮了一下。” 江林一阵无语，明明感觉她有背景，却在这儿装可怜。 …… 没过一会儿，雷哥带着几名手下，握着手枪，气势汹汹地赶了回来，直接将江林围住。 江林心中暗忖，还真是不知死活，带这么多人又能怎样？难道他还敢在这儿开枪不成？ 雷哥用枪指着江林的脑门，面目狰狞地吼道：“在三道口公社，你是第一个敢用枪吓唬我的人，也是最后一个！” 江林冷声道：“把枪收起来！” 这时，冯婉如也着急了，她严肃地警告雷哥：“小雷，带着你的人滚出这里，否则，你一定会后悔！” 雷哥却不以为然，指使手下去搜江林的枪。江林见状，正准备出手反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辆摩托车停在中药铺门前，一行三人走了进来。 “江林，这是怎么回事？”来者正是县公安局副局长魏高义，还带了两名手下，当看到江林被围住，他的眉头微皱。 雷哥扭头一看，在看到魏高义的瞬间，本能地收起了手枪，同时示意其他人把家伙也都收起来，江林和魏高义是什么关系？ “魏局长，你来得正好，有几个社会败……”江林话还没说完，雷哥立刻满脸堆笑，讨好地说道：“江林兄弟，误会，这都是误会啊！” 他担心江林不会放过他，连忙做出保证：“我和冯主任是老朋友了，刚才是跟她开个玩笑，我向你保证，以后绝对没人敢来找她的麻烦！” 江林淡淡地问：“包括你吗？” “当然，当然！我一向对冯主任敬重有加！”此时的雷哥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生怕江林在魏高义面前告他的状。 魏高义已经走到近前，自然看出了这里的端倪，心道江林这么多仇家。 魏高义看向雷哥，沉声问道：“刚才我好像看见你拿枪指着江林？” 雷哥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连忙否认：“没……没有啊！” 说完，他立刻双手合十，不停地冲江林使眼色。 其实江林和雷哥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也没想把他怎么样，从雷哥的反应来看，显然认出了魏高义，不然也不会一下子变得这么怂。 再者，江林也不想到处给自己树敌，于是说道：“刚才阿雷确实是跟我开玩笑！” 然后看着雷哥，警告道：“阿雷，我婉如姐今后要是出了任何意外，我找你算账！” “你放心，从现在起，她就是我亲姐！”雷哥可不傻，他看得出江林和魏高义关系非同一般。 魏高义也是有意给江林撑腰，说道：“老弟，以后要是再有人找你麻烦，一定要跟我说，局牢房多着呢，我还有一些指标没完成呢！” 江林点头应道：“我知道了！” “阿雷，你们还有事吗？”江林问道。 雷哥连忙摆手，赔笑道：“没事，没事！下次见面，我请你吃饭！” 说完，他带着手下灰溜溜地跑了。 江林跟冯婉如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中药铺。 冯婉如看着江林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意，人脉发展得挺快啊，阿雷那个怂货，估计以后不敢再来了，这样也好，省得自己亲自动手。 不远处，雷哥一行人躲在角落里，看着江林骑着自行车和魏高义一起离开，心有余悸，暗自庆幸自己还没来得及对江林做出太过分的举动，唉，以后不能再招惹冯婉如了。 回到家里，江林喊上孙二蛋，一行五人朝大山走去。 “大林子，我们去哪儿？”孙二蛋一脸茫然，摸不着头脑。 江林说道：“去找铀矿！” “你……你已经找到了？”孙二蛋暗自吃惊。 “还没有！”江林摇了摇头。 “大林子，你们干啥去？”江明亮从对面走来，背着一捆柴火，好奇地问道。 还没等江林开口，孙二蛋抢先说道：“去找铀矿！你去不？” 第153章 成立收购站 江林想要阻止已然来不及，毕竟江明亮有土匪内应的嫌疑，绝不能让他知道铀矿的具体位置。 “好啊，正好我也想去看看！”江明亮说着，便把背上的柴火放在路边，迫不及待地要跟上队伍。 江林态度坚决，直接说道：“用不着这么多人，你就别去了！” 呃，江明亮一下子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江林一行渐行渐远，嘴里嘟囔着：“那玩意有辐射，我才不稀罕去！” 江林和孙二蛋在前方带路，一路上小心翼翼地绕过陷阱，经过近两个小时的跋涉，终于抵达目的地。 江林指着眼前的大山，说道：“就是这儿！我怀疑那里原本有个山洞，后来被人为堵住了！” 在江林的解释下，魏高义、孙二蛋等人也逐渐看出了这座山的异样。 魏高义对两名随从低声交代了几句，两名爆破专家仔细观察峭壁后，拿出凿子和铁锤，开始行动，他们计划先在石壁上凿出小洞，以便放置炸药。 江林、魏高义以及孙二蛋则躲在远处。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轰”的一声，炸药引爆，炸出了一个不大的洞口，众人朝着洞内望去，只见里面空间颇为宽敞，石壁上明显有人工开凿的痕迹，由此可见，这个洞并非天然形成。 “为什么要堵住洞口？又怎么确定这里是铀矿？”孙二蛋提出心中的疑问。 魏高义说道：“我回县里向钱县长汇报，让他安排专家过来检测。” 江林对此表示赞同，他可不想以身犯险，要是因为辐射患上绝症，那这重生一世可就白费了，孙海州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他的病情虽有所好转，但至今还无法下床。 一行人下山后，夜幕已然降临。 魏高义没有留下吃饭，带着手下匆匆离去。 吃过晚饭，在昏黄的煤油灯下，江林写下一套养鸡技术手册，他详细记录了用什么药物预防鸡瘟，以及各种饲养过程中的注意事项，写得极为详尽。 他之所以对这些如此了解，是因为前世在部队时，部队有养殖场，专职饲养员经常向他请教家禽疾病防治的问题，久而久之，他俨然成了这方面的专家。 第二天一大早，江林把写好的手册给江德贵送去，还带了一百块钱。 这可把江德贵高兴坏了，当下表示会立即着手筹建养鸡场。 江林笑着说道：“德贵叔，马上就要春暖花开了，我想和生产队合伙开一个收购站。” “收购什么？”江德贵满脸疑惑地问道。 在当时的政策环境下，个人私下交易是不被允许的，但以生产队的名义就另当别论了。 事实上，江林几天前就已经有了这个想法，他说道：“收购各种兽皮、野味、冬蘑，甚至药材，这些都可以。” 江德贵微微皱眉，说道：“说说你的具体想法。” 江林继续说：“我负责出人出钱，收购的山货再卖给供销社、药店或者国营饭店，所获得的利润，分给生产队三成，也就是说，生产队不用投入一分钱，就有额外收入！” 江德贵略作沉思，这小子是想借生产队的名义进行交易，如此一来，确实谁也挑不出毛病，生产队还能得到一笔额外收入，实在没有理由拒绝。 “没问题，不过，三成太多了，给两成就行。” 两人很快达成合作意向，为了避免居心不良的人从中作梗，江林还特意拟定了一份协议，双方在上面签字，并盖上了生产队的公章。 江德贵半开玩笑地说：“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但是，你要是赔了，生产队可没钱往里贴补。” “放心吧，哪怕赔得精光，都跟生产队无关！”江林作为一个重生者，自然对自己的计划胸有成竹，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江德贵好奇地问：“本金可不是个小数目，你从哪儿弄本金？” 江林自然不会透露自己的收入来源，说道：“向朋友借！等挣到钱再还给人家。” 在这个年代，能借到钱也是一种能耐，况且江林现在已经是护林员，每月有几十块钱的工资，所以江德贵并不担心他。 上午，钱志国带着一行人匆匆赶来，跟在他身边的有魏高义，还有三名从省里来的专家。 江林带人前往铀矿，经过专家们一番专业的检测。 最终确定这是铀矿，钱志国心情大爽。 至于下一步是否开采，需由上级决定，钱志国眼下要做的是立刻向上级汇报。 “江林，上面对你的奖励很快会下来，你耐心等着，另外，你二妹江芬芳快十五岁了吧？是继续上学还是参加工作，你想好后告诉我，我来安排。” 江林陷入沉思，家里之前条件不好，江芬芳小学毕业就没再继续读书，没文化肯定不行，而且家里也不需要她挣钱。 “等回家我问问芬芳的想法。” 钱志国点点头，还特意叮嘱江林要经常来巡视。 两天后，钱志国再次前来，传达上面的意思：长白山这处铀矿暂时不开采，需要把洞口重新堵上，并且要求护林员每天必须巡视一遍。 同时，钱志国给江林带来一枚勋章和五百块钱，算是对江林发现铀矿石的奖励。 铀矿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 而江林收购兽皮、各种野味的消息，已经在十里八村传开了。 收购站设在江林家里。 一时间，不少人拿着野兔皮、狗皮、狍子皮、狗獾皮，还有雪貂皮等等，纷纷涌入江林家中。 祁翠娥看着这阵仗，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把江林喊回来，她才知道生产队成立了收购站，地点设在她家里。 江林乐呵呵地仔细检查每张毛皮的情况，并报出相应价格，让江芬芳负责记账和付钱。 由于给出的价格公道合理，所以大多数交易都顺利达成。 考虑到冬蘑也到了采摘的时候，江林告知大家收购站也收购冬蘑。 到了晚上，看着堆积如山的兽皮，祁翠娥满脸担忧地说：“大林子，我算了一下账，今天花出去一千多块钱呢，万一这些兽皮卖不出去怎么办？” 其实江林心里也没底，毕竟还没有和供销社谈好合作，也担心供销社把价格压得过低，到时候就亏大了。 但他不能让母亲看出自己的担忧，笑着安慰道：“娘，你别担心，我明天去供销社，先把这批货处理掉。” 祁翠娥无奈地叹了口气，依旧忧心忡忡。 第二天，江林骑着二八大杠，驮着兽皮，径直来到县供销社，见到陈主任，陈主任看到这么多兽皮，眼睛一下子瞪得比铜铃还大。 要知道每个供销社每年都有收购兽皮的任务，可他负责的这个店，没有一年完成过，主要原因是兽皮都被当地其他供销社收走了。 要是能和江林这样的大户长期合作，那就不愁完不成任务。 因此，陈主任态度格外热情，他仔细检查了兽皮，发现兽皮都处理得非常干净，且已经晒干，品质不错，随后，他给江林报出了价格。 江林听后，嘴角微狞，这价格给得太低了，要是照这价格卖给供销社，自己得赔掉三分之一。 第154章 兽皮交易压价风波 “陈主任，你给的价格太低！还没下面的供销社给价高！”江林脸都黑了，想不到这位看似和颜悦色的陈主任，压价手段竟如此狠辣。 其实在来之前，江林已经多方打听了兽皮的价格，陈主任给出的报价与他了解到的行情相差甚远。 陈主任脸色一沉，略显不悦地说道：“如果公社那边给价高，你还会大老远跑到县城来？年轻人，我给出的价格已经相当不错了！” 江林不想再跟他废话，这种只想着压榨卖家的人，他可不想与之合作，于是说道：“我去别处看看！” “哼，整个县城内所有的供销社，给出的价格都不可能比我高！”陈主任自信满满地说道。 江林正准备带着货物离开，这时，一个女人走了过来。 “咦？江医生，是你啊！” 江林扭头看去，认出了对方，原来是县人民医院外科医生韩涛的妻子张英。 “英子，你认识他？”陈主任有些诧异。 张英点点头，说道：“舅舅，他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江医生，他没少帮助韩涛！” 陈主任上下打量着江林，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张英看着江林，问道：“这些兽皮都是你的吗？” 江林应了一声，心中不禁感慨，没想到陈主任居然是她舅舅。 张英似乎明白了事情的缘由，笑着说道：“是不是准备卖给供销社？找我舅舅就对啦，他会给你最公道的价格！” 听到这话，陈主任顿时老脸一红，尴尬地笑了笑。 江林轻轻摇头，无奈地说：“刚刚已经和陈主任谈过了，不过没谈拢。” 张英微微一愣，心里清楚自己这个舅舅是什么德行，于是把他拉到一旁，压低声音说：“舅舅，你是不是往死里压低价格了？” 陈主任干咳一声，故作严肃地说：“我都是按规定办事！而且我给的价格已经不低了！ 张英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道：“舅舅，供销社那么多，人家可以多跑几家问问价格，一对比不就知道高低了，你可糊弄不了他。另外，我跟你交个底吧，他和古院长关系特别好，能帮韩涛早点转正。” “你要是把江医生给得罪了，那韩涛转正可就没指望了，还有啊，韩涛跟我说，钱县长的父亲胳膊残废了，是他治好的，要是让江医生知道你故意压他价格，以后你别想在县城混了……” 听到后半句，陈主任猛地一惊，难以置信地问道：“他……他真的治好了钱县长父亲的胳膊？” “这还能有假？整个医院谁不知道啊！”张英轻轻摇头，说道：“你就是太抠门了，不然，早已晋升！” 陈主任眼睛一亮，几步冲到江林面前，脸上堆满了笑容，讨好地说道：“老弟，刚刚我不知道你和英子认识，原来是自己人！这样吧，哪怕受到处分，我也要按照最高价收购！” 江林有些疑惑地看向张英，心里暗自琢磨，她到底跟陈主任说了什么，怎么对方态度一下子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张英笑着说道：“放心吧，我舅舅会给你想要的价格！” 陈主任忙不迭点头道：“是是是，我重新给你报个价！” 这一次，江林还算满意，拿兔子皮来说，他一块钱收购的，陈主任给出的收购价是两块，利润直接翻了一倍。 像狍子皮、雪貂皮这类，利润相对更高一些，这一批货，江林投入的一千多块钱，足足挣了两千多。 临走前，陈主任满脸堆笑地说道：“以后我们长期合作！只要你的皮货质量好，价格肯定不会低！” 江林心里舒坦极了，多亏了张英帮忙，既然对方懂得感恩，以后有机会，自然要帮一下她老公。 江林家院子里。 江德贵眉头紧皱，手里的旱烟袋吧嗒吧嗒地冒着烟。 祁翠娥也是一脸愁容，忧心忡忡地说：“大林子以前没做过生意，也不知道他清不清楚兽皮价格，贸然收购了那么多，能不能卖掉先不说，我担心收不回成本！” 江德贵深吸一口旱烟，缓缓说道：“他做事有分寸，慢慢就会有经验了。我相信大林子，在收购之前，肯定去打听过价格。” “唉，要是能卖好价钱，为啥都不卖给供销社？明摆着大林子给出的价钱比供销社高嘛！” 这是祁翠娥最担忧的地方。 江德贵笑了笑，安慰道：“你比我更了解你儿子，他做事稳重，应该不至于亏本。” 这时，江明亮拿着两张兔子皮走了过来。 “暂时不收，等大林子回来再说。”江林不在家，祁翠娥可不敢擅自做主收下。 江明亮神色一滞，问道：“他不是早上就去公社了吗？怎么还没回来？” 祁翠娥没有说话。 “该不会是卖不掉吧？我听说大林子收购的价格比较高！队长，他可别把生产队给赔光了！” 江德贵瞪了江明亮一眼，不悦道：“不要胡乱猜测。” 江明亮却一本正经地说：“我可没乱说，几个月前，我带着兔子皮去供销社问过价，一张皮人家才给八毛钱，我嫌便宜就没卖，而大林子的收购价是一块，哪还有利润？” 祁翠娥心里愈发忐忑不安，后悔没有阻止儿子。 江德贵缓缓站起身，严肃地问：“明亮，你说的都是真的？” 江明亮郑重地点了点头。 唉，看来大林子怕是要赔不少钱！就在江德贵准备离开的时候，来了几个人，都是刘家屯的，手里各自拿着各种兽皮。 “你们先回去吧！暂时不收！”祁翠娥心里正烦躁着，冲几人摆了摆手。 “啥情况？”说话的是刘富光，一脸疑惑地问道：“为啥不收俺们的？” “年轻人不懂事，胡乱开价！都快赔死了！富光，你们回去吧！”江明亮脸上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刘富光神色不悦：“怪不得都说他给的价钱高！原来是不懂行情啊！”他看向江德贵，“江队长，你们生产队本来就穷，这下怕是几年都翻不了身！” 外人都知道收购站是生产队开的，江林是负责人。 “可不是嘛！”江明亮附和道：“队长，你们不该成立收购站！当然，如果让我当负责人，肯定不会赔！” 祁翠娥眼眶泛红，希望儿子能从这次经历中吸取教训。 然而，一道声音传来：“谁赔了？” 祁翠娥猛地抬头望去，只见江林骑着自行车回来了。 江德贵本能地朝车后座看去，东西都卖出去了，但不知道有没有赔钱，急声问道：“大林子，没赔钱吧？” 江林把车子停好，笑着说道：“怎么会赔呢？” 江明亮满脸不信，嘲讽道：“我去供销社问过，一张完整的兔子皮才八毛，你收购价是一块，能不赔吗？还是说你面子大，供销社给你开后门？” “大林子，你说实话，就算赔了也没关系！”祁翠娥看着儿子，急切地想知道实情。 “不赔才怪！”江明亮小声嘀咕着。 江林没有理会江明亮，而是看向刘富光几人手里的兽皮，说道：“你们是来卖兽皮的吧？不管多少，我全要了！” 此话一出，江明亮的神情瞬间僵住，犹如吃了死苍蝇，他满脸不解地问：“真的没赔钱？” 江林没有回答，而是望向大门口，此时，一个容貌姣好的女人正微笑地看着他。 第155章 兽皮火海起风云 众人顺着江林的目光望去，立刻认出了来者，这女人不是旁人，正是刘富松的妻子孟秀花，只见她背着背篓，步伐沉稳地走进院子。 “嫂子，你咋来了？”刘富光疑惑地问道，他比刘富松略小几岁。 孟秀花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容，说道：“听说江林大兄弟收购兽皮，富松让我过来瞧瞧。” 说着，她已经走到江林面前，轻轻卸下背篓。 江林原本以为她还有别的事，笑着问：“嫂子，富松哥最近好吧？” 自年后，江林还没去过她家！ 孟秀花微微点头，神色平静地说：“还是老样子。” 随后，她将目光转向祁翠娥，之前见过几次，便笑着喊道：“婶子，江林没少帮衬俺家，你养了个好儿子，心地善良又有爱心，谢谢你！” 江林每次去给刘富松送肉，祁翠娥都知道，她笑道：“听大林子说了，是富松把猎枪低价卖给了他，要不是那把猎枪，俺家日子也不会有这么大改善，唉，富松遭遇那样的不幸，可苦了你了。以后要是有啥难处，尽管跟大林子说，能帮上忙的，我们一定帮！” 祁翠娥是个开明的人，她深知家中男人倒下后，女人所面临的艰难，毕竟自己也曾有过深刻体会。 孟秀花感动得热泪盈眶，轻声道：“谢谢婶子。” 江林先查看了孟秀花背篓里的兽皮，大多是兔皮，足有四十多张，此外还有黄羊皮和紫貂皮，就在江林准备给钱时，孟秀花赶忙说道：“等你卖掉再给也不迟。” 江林本想找时间去她家，到时候卖了多少钱，一分不少的给她，况且，大家都在场，多给也不合适，他让孟秀花稍等片刻，转身开始查看刘富光等人带来的兽皮。 待众人离开后，江林特意从野猪肉上砍下几斤，送孟秀花出门。 祁翠娥微微皱了下眉，但并未言语。 来到院外，江林关心地问：“嫂子，富松哥现在到底咋样了？最近我实在太忙，一直没抽出时间去看他！” 孟秀花脚步一顿，神情变得凝重起来，缓缓说道：“你也清楚他的状况，想要完全康复是不可能了。而且，因为身体的原因，他已无法像正常男人一样生活，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还时不时地大哭，唉，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熬到什么时候！” 江林理解刘富松的心境，身边守着貌美如花的媳妇，却什么都做不了，换做任何人，恐怕都会心生烦闷，甚至悲观厌世。 他耐心开导道：“天慢慢暖和了，别总让富松哥闷在屋里，让他多出去晒晒太阳，和村里人聊聊天，心情或许能好些。” 孟秀花无奈地轻轻摇头，“他不愿意踏出房间，对了，大兄弟，有件事得告诉你，刘兴旺被抓，是不是因为你呀？” 江林微微一愣，点头道：“没错，我从西岭林场回来的时候，他派人对付我，结果被县公安局的人当场抓住，估计没个几年出不来！” 孟秀花压低声音，神色紧张，生怕被旁人听见：“今后你可得防着点刘半仙，听说他想报复你。” 江林心中暗想，刘半仙不过是个郎中，他怎么报复？若他真敢付诸行动，下场肯定比刘兴旺更惨。 “嫂子，多谢你提醒，我会多加防备的。” 送走孟秀花，江林刚回到院里，就见母亲正怔怔地看着自己，他不禁笑道：“娘，你咋这样看着我？” 祁翠娥一声轻叹，语重心长地说：“娘不反对你救济刘富松家，可你得和他媳妇保持点距离，免得别人说三道四。” 江林其实也考虑过这个问题，自信满满地说：“娘，我做事光明磊落，没什么可担心的。” 祁翠娥一脸忧虑，继续劝道：“可富松媳妇呢？人言可畏啊，一不小心就可能毁了她的名声。 她曾经被何春妮诬陷过，说她偷男人，那时候她绝望的差点自杀。 江林听后，只好点头答应，决定今后注意和孟秀花之间的距离。 随后，江林走进屋内，仔细地把账目核算清楚，仅分给生产队的利润就有三百多块！他心想，要是让江德贵知道了，不知会高兴成啥样。 “大林子，到底是赔还是赚了呀？”祁翠娥心里依旧七上八下，悬着一颗心。 江林咧嘴一笑，说：“不算分给生产队的，还净赚一千多！” 祁翠娥听闻，眼睛瞬间瞪得滚圆，满脸的难以置信，她怎么也没想到，儿子不仅打猎厉害，做起生意来居然也如此有头脑。 直到江林详细说出出售价格，祁翠娥才彻底放下心来，心里暗自盘算着，照这样下去，一年下来，得挣多少钱啊。 不知是谁透露出去的，得知江林收购兽皮价格高，十里八村的人纷纷朝着江家屯赶来。 三天后，江林又成功卖出第二批兽皮，这次挣了两千多，原以为兽皮都卖得差不多了，没想到每天依旧有络绎不绝的人前来。屯子里的一些老年人，也把活动地点转移到了江林家大门口，聚在一起唠嗑。 当然，不乏有眼红嫉妒之人。 这天夜里，江林正在睡梦中，突然感觉有东西在挠他，睁开眼发现竟是雪豹。 江林心里明白，雪豹定是察觉到了异常情况，他迅速穿好衣服，抄起猎枪，冲到院子里。 这一看，顿时傻眼了，堆放在角落里的兽皮竟然着火了！幸运的是，火势还不算太大。 他快步冲过去，一把扯掉上面的草席，好在兽皮完好无损，看来火刚点着不久，凶手应该还没跑远。 江林立刻带着雪豹追了出去，遗憾的是，并未发现凶手的踪迹。 他心中不禁疑惑，凶手为何不偷走兽皮，而是选择放火？真是缺德至极。 如果让雪豹睡在院子里，凶手肯定不敢轻易进院，为了不让母亲担心，他没有惊动祁翠娥，而是将所有兽皮搬到了屋里。 直到第二天，祁翠娥看到烧了一半的草席，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吓得双腿发软。江林起床后，表现得若无其事，他仔细分析过，这次纵火失败，凶手肯定还会想其他办法对付他，那就等着凶手主动跳出来。 “兽皮放在你德贵叔家或者生产队都行，千万别再放咱家里了！”几千块钱的兽皮差点被烧掉，祁翠娥怎能不害怕。 江林思索片刻，说道：“娘，不用，把雪豹放院里守着就行，等吃完饭，我去县城把这批货处理掉！” 祁翠娥无奈，只好去做饭，看着母亲担忧的眼神，江林暗暗握紧拳头，在心里发誓，如果不能给家人足够的安全感，自己这一世岂不白活了。 江林第一时间找到江德贵，面色冷峻地说道：“德贵叔，夜里有人到我家放火烧兽皮，幸好我发现的早。” 江德贵感到意外，心想谁的胆子这么大，问道：“要不要叫张中华过来查一查？” 江林摆了摆手，“现场没留下线索，查不出来，德贵叔，我想盖房子，盖成砖瓦房，另外多盖两间西屋，用来存放货物，麻烦你帮忙联系一下砖瓦！” 江德贵微微皱眉，疑惑地问：“你有钱吗？” 江林神秘一笑说：“卖兽皮挣了些，再加上县里给的奖金，够用了。” “等这批货出手，我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哦，什么惊喜……”江德贵刚想问，这时，门口突然来了三个人。 其中一人沉声喊道：“江队长，江林家在哪儿？你带我们过去。” 第156章 查抄收购站的背后动机 江德贵一眼认出其中两人，说话的是三道口公社的马主任，另一位则是供销社的董主任，还有个年轻人，他从未见过。 三人都是骑着自行车来的，江德贵满心疑惑，于是看了眼江林，低声问道：“你们找江林什么事？” 还没等马主任开口，供销社的董主任便冷冷说道：“到他家你自然就知道了，现在不方便说！” 江德贵赶忙在江林耳边轻声提醒：“这两人分别是公社的马主任和供销社的董主任，估计你有麻烦了！” 江林已然猜到，想必是收购兽皮的事遭人举报了，但他心中有底，镇定自若地说：“看他们能耍出什么花样。” 随后，江德贵带着三人来到江林家中，江林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神色间没有丝毫担忧。 “他们是谁呀？”祁翠娥看着马主任三人，一脸茫然，尤其是看到儿子跟在后面，更是满心疑惑。 江德贵没有回应，而是对马主任说道：“这里就是江林的家，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马主任抬手阻止，神情严肃地说：“不用介绍了，有人举报，江林私自开设收购站，私自交易并收购各种兽皮，这种行为是绝对不允许的，江队长，你难道不清楚吗？” 江德贵眼神一凝，是谁告的密，急忙解释道：“我当然清楚，可这收购站其实是……” 一旁的董主任粗暴地打断他的话，厉声呵斥道：“既然知道，你身为生产队长，为何不向公社汇报？” 祁翠娥察觉到情况不妙，急声说道：“这收购站是生产队的！” “闭嘴，让你说话了吗？”董主任毫不客气地厉声喝斥，“你知道江林是什么行为吗？这是投机倒把！” 说罢，他朝马主任使了个眼色。 马主任心领神会，沉声道：“搜！” 祁翠娥一听，顿时急了，上前挡住门口，不让他们进屋，同时还焦急地看了儿子一眼，心里直犯嘀咕，怎么还不说话啊。 江德贵开口道：“兽皮又不是江林个人的，就算搜出来又能怎样……” “你替他说话，是不是拿了他的好处？”马主任冷冷地说。 江德贵脸色一沉，“马主任，这里是江家屯，可不是公社！特别是董主任，你不过是供销社的一个主任，凭什么跑到人家家里来搜查？” 然后又转头对江林说：“大林子，你别傻站着了，快说句话啊。” 江林神色淡定，淡淡地说：“娘，让开，让他们搜。” 祁翠娥顿时愣住，她不明白儿子是怎么了，一旦查出兽皮，没收兽皮事小，要是被扣上投机倒把的罪名，那可就麻烦了。 在她愣神的工夫，董主任带着人已经冲进了屋里。 紧接着，一捆捆的兽皮被抱了出来。 董主任满脸得意，笑道：“呵，还真不少呢！” “兽皮没收，人带走！江林呢？”马主任看向祁翠娥。 “我在这儿！”见对方表演得差不多了，江林已摸清他们的意图，这才不紧不慢地站到马主任面前。 “你是江林？怎么不早说？”马主任瞪了他一眼，“你的行为构成严重的投机倒把，跟我去公社接受调查！” 江林嘴角微微上扬，说道：“德贵叔本来要介绍我，是你不给他机会，还有，这些兽皮你们不能动，也没资格动！至于投机倒把，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别想随便给我扣帽子！” 马主任颇为意外，一般的乡下村民，没人敢这样跟他说话，而眼前这小子，神色淡定从容，哪来的底气？江林？名字好像在哪听过。 见马主任有些犹豫，董主任怒斥道：“你怎么跟马主任说话的？眼里有没有他？他可是三道口公社的马主任！” 江林反而冷笑一声，说道：“你不过是供销社的主任，我倒有些好奇，你怎么会跟马主任一起，还跑到我家里非法执法？你有什么资格？哦，我明白了，是不是供销社收不到兽皮，所以你联合马主任来对付我？马主任，你不觉得自己被利用了吗？” 马主任神色微微一变，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 董主任气得脸色铁青，气急败坏地说：“没错，你抬高收购价格，抢了供销社的生意，这是其一。再者，私下交易本就是投机倒把，你就等着坐牢吧！” 江林暗想，举报者与纵火者很可能是同一人，既然如此，便开始反击：“谁说我是私下交易？这收购站是生产队成立的，我只是负责收购而已。你们不调查清楚，擅自闯入我家，还妄图没收生产队的兽皮！马主任，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合理的交代，我就去找丁书记，丁书记要是解决不了，我就去找县长！” 江德贵面色凝重，他深知江林与县长关系匪浅，有什么好怕的，于是冷冷地说：“上一次，王铭江指使县公安抓大林子，还想害他性命，结果呢？他自己反倒被抓了。马主任，你难道也想步王铭江的后尘吗？” 马主任倒吸一口凉气，不禁脱口而出：“发……发现铀矿石的人是你？” 江林点点头，不卑不亢地说道：“看来公社的领导也听说过我！” 马主任的神色瞬间变了几变，嗫嚅着说道：“私下交易确实是不允许的呀！” 江林转身进屋，拿出相关手续，说道：“上面盖有生产队的公章，你好好看看，收购站是我个人的吗？” 马主任看完后，脸上堆满了笑容，恭恭敬敬地将手续还给江林，笑道：“误会，都怪我来之前没调查清楚！” 董主任在一旁低声说道：“你可是公社主任，怎么能向他道歉呢？要是传出去，势必影响你的威望！” “你懂个屁！”马主任低声训斥了一句，然后对江林说道：“江林同志，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便准备离开。 江林却冷漠的开口：“举报我的人是谁？你不打算告诉我吗？” 马主任一脸苦笑，事实上，他也不知道，于是碰了碰董主任，示意他实话实说。 一个公社主任，居然被吓成这样子，是什么原因？让董主任很是不解。 “至于是谁，我真不知道，当时我不在供销社，是售货员告诉我的。” “马主任，你相信吗？”江林问道。 马主任摇了摇头，“到底是谁举报的，你快说啊！” 他也想知道，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诬陷江林，差点让自己成为江林的敌人。 董主任陷入了沉默。 江林又道：“德贵叔，这人居心不良，破坏团结，恶意诬陷，蓄意打压！看样子马主任管不了，我们去找丁书记！” 听到“破坏团结”这几个字，董主任脑门顿时渗出冷汗，他心里清楚，事情要是闹大了，自己的供销社主任不但当不成，还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马主任语气极为不善，“举报者是你亲戚吗？你这么袒护他？” “是……是……”董主任似乎有难言之隐，欲言又止。 “说啊！”江林冷冷地催促道。 董主任深吸一口气，艰难地说：“不……不能说……” 第157章 自食恶果 董主任一脸的为难之色，种种迹象表明，举报者要么是他的亲戚，要么给了他好处。究竟是谁呢？ 江林不会放过此事，他沉着脸说道：“走吧，跟我去公社！我倒要看看，你这供销社主任还能不能保住！” 说着，他上前一把抓住董主任的胳膊，暗中使力，疼得董主任呲牙咧嘴。 这时，雪豹仿佛与江林心有灵犀一般，“嗖”地一下扑了上来，死死咬住董主任的裤腿。 “猞……猞猁……”董主任一眼就认出这可不是普通家猫，而是凶悍的猞猁，吓得脸色骤变，惊恐地喊道，“我……我说，快让猞猁走开！” 江林这才松开他的胳膊，抱起雪豹，目光冰冷地说：“最好别骗我，不然……”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董主任偷偷瞄了眼马主任，只见马主任脸色阴沉的可怕，心知这次怕是彻底把他给得罪了。他涨红着脸，说道：“是刘家屯的郎中刘半仙！他硬是塞给我五十块钱！我……我还没花，本想退给他的。” “你好糊涂啊！”马主任得知自己被利用，气得肺都快炸了，他猛地冲上前，“啪”的一巴掌狠狠甩在董主任脸上，怒不可遏地喝道：“今后我不认识你！你这供销社主任也别想再干下去了！我会向上级如实反映！” 董主任吓得浑身直哆嗦，这份工作要是没了，他可就全完了，连忙哀求道：“马主任，以我们的关系，你得帮我啊！” 马主任眼角余光瞥见江林目光冷厉，冷冷地说道：“别跟我套近乎，除了工作上的往来，我跟你没有任何私交！你这种人实在太可恶！” 江林心中暗自冷笑，原来刘半仙所谓的报复手段，就是收买供销社主任，这一招确实歹毒，倘若收购站不是以生产队的名义成立的，那么价值上千元的皮毛不仅会被没收，自己还有可能因投机倒把罪被关进监狱。 必须让刘半仙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就在他思索之际，董主任转过头，低声下气地向江林求情：“江林同志，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做了糊涂事，你大人有大量，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我家里上有七十多岁的老母亲，下有几个未成年的孩子，要是没了这份工作，一家人都得饿肚子啊！” 哪怕他祖奶奶还健在，江林也不会再心慈手软，冷冷地说：“你为了区区几十块钱，想把我送进监狱，你的良心早就烂透了！马主任，接下来该怎么做，你心里应该有数。我要一个满意的结果，凡是涉及此事的人员，都必须受到最严厉的惩罚！否则，我连你的责任一块儿追究！” 马主任心里“咯噔”一下，连忙保证道：“放心，我一定不会姑息！” “我们一起去找刘半仙对峙！”江林心中怀疑纵火者也是刘半仙，想当面问个清楚。 谁知他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声大喊：“江林，还收兽皮吗？” 几人闻声望去，江林目光一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刘半仙自己送上门来了，想必是来看他笑话的。 董主任一看到刘半仙，双目瞬间变得血红，就是这个人，毁了他的前途，他怒不可遏，紧握拳头，像一头发怒的公牛般冲了过去。 刘半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脸上依旧堆满了笑容，还故意问道：“董主任，你怎么在这儿……” 话没说完，董主任的拳头已经狠狠砸在了他的脸上。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刘半仙直接被打懵了，整个人倒在地上，自行车也压在了他身上，他满脸疑惑，委屈地问：“你为什么打我？” 董主任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地怒喝道：“你还有脸问！你不是说收购站是江林个人的吗？怎么变成生产队的了？你他娘的把我害惨了！我工作都快没了，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说着，他的拳头如雨点般一下又一下地砸在刘半仙的头上、脸上。 顷刻间，刘半仙变成了一个猪头，鼻青脸肿，血肉模糊，恐怕他亲娘来了，也认不出他。 江林一行走了出来，都冷眼旁观，没有人上前阻止。 “董主任，你消消气，我……我也不知道收购站是生产队的！是你自己事先没调查清楚，怎么能怪我呢！”刘半仙一边惨嚎着，一边辩解道，“我都给你钱了，你不能打我啊！” “半仙，想不到你这么卑鄙！大林子怎么得罪你了？你不惜花五十块钱，也要算计他！”江德贵黑着脸，怒斥道，“这下你可出名了，不过是臭名远扬！” “打，狠狠打！”马主任也气得不行，在一旁怒喝。 江林缓缓走到近前，蹲下身子，看着刘半仙，略带嘲讽地说道：“脸都破相了！现在比驴脸还难看！” “江林，快点阻止他，别让他再打了！”刘半仙担心自己被打死，只好硬着头皮向江林求助。 江林点了点头，问道：“放火烧兽皮的是不是你？只要你说出真相，我就让他住手！” 刘半仙明显愣了一下，随后拼命摇头，“烧什么兽皮啊？不是我干的！” 江林仔细观察刘半仙的眼神，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难道跟他无关？ 他继续说道：“行，你可以不说，董主任，只要你把他胳膊打断，我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 正在气头上的董主任，一听这话，眼前顿时一亮，为了能让江林放过自己，保住供销社主任的职务，他毫不犹豫地直接跳了起来，朝着刘半仙的胳膊狠狠踩去。 “咔嚓”一声，清脆的骨折声响起，刘半仙疼得冷汗直冒，脸色煞白。 可董主任此时宛如一个疯子，再次高高跳起，顷刻间，把刘半仙另一侧胳膊也踩断了。 刘半仙疼得嗷嗷直叫，哭爹喊娘。 江林冷冷地问：“还不说吗？” 刘半仙面目狰狞，咬着牙说道：“不是我干的事，我死也不会承认！” “大林子，算了吧。”祁翠娥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觉得刘半仙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你们都走吧。”江林摆了摆手。 “谢谢，谢谢！”董主任如获大赦，高兴得不行，却浑然不知自己因打伤他人，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马主任一行三人走后，刘半仙强忍着疼痛，艰难地扶起车子，准备离开。 江林看着他的背影，警告道：“要是还想报复我，尽管放马过来！下次，一定让你去和刘兴旺作伴！” “是他自食恶果，活该！”江德贵也冷声斥责道。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刘半仙咧嘴大哭起来。 “纵火的会不会是他？”望着刘半仙远去的背影，江德贵皱起眉头，一脸疑惑地说。 江林摇了摇头，“应该另有其人。” “怎么说？”江德贵更加困惑了。 江林便说出自己的分析：“刘半仙花钱买通董主任来找我麻烦，肯定料定我会因投机倒把罪被抓，在这种情况下，他又怎么会冒险来烧兽皮呢？” “嗯，有道理！以后你多注意点。”江德贵还要去给江林联系砖瓦，便先行离开。 江林正准备去县城，孙海龙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喊道：“林……林哥，大事不好了。” 第158章 知青遇险 江林皱起眉头，目光中透着一丝担忧，问道：“什么大事？” 孙海龙大口喘着粗气，好不容易才稳住气息，快速说道：“一群知青非要上山砍柴，我都跟他们说了山上有陷阱，可根本没人听。我担心会出事，就让石头先拦着他们！” 江林心中不禁犯起嘀咕，德贵叔没给那些知青说山上有陷阱吗？要是真出了事，可就麻烦了。他当机立断，说道：“你快去叫德贵叔，我先过去！” 江林心急如焚，一路风风火火地赶到山脚，却只见石头一人在那儿，哭丧着脸。 石头无奈地说：“林哥，知青们还是上山了，我根本拦不住啊！” 江林眉头紧锁，朝着山上望去，问道：“有多少人？” 石头不悦地嘟囔道：“十多个呢，其中还有两个女知青，他们不但不听劝，还想揍我，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要是掉陷阱里死了，也是活该！” 江林很快就发现了知青们的身影，眼看着就要走到陷阱的位置了，心急如焚的他，朝着山上大声呼喊：“山上有陷阱，快点下来！” 然而，无论他怎么喊，那些知青都像是没听见似的，依旧继续往山上走。 江林顾不上许多，立刻朝山上追去，刚到山脚下，就发现原本设置的陷阱不知何时被破坏了，他一边奋力往上爬，一边不停地大声呼喊示警。 突然，一声惨叫划破山林，江林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还是有人掉进陷阱里了。 等他赶到跟前，只见一个男知青的脚掌鲜血淋漓，多了一个血窟窿，鲜血已经把周围的地面染红了。 旁边的陷阱盖子已被弄得支离破碎，显然这名知青是掉下去后，被同伴及时拉了上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谁挖的陷阱？不是故意害人吗？”大声怒斥的是张成。 江林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此时救人要紧。 在场的知青大多都认识江林，尤其是那两名女知青，知道他懂医术，恳请他给伤者包扎。 江林仔细检查了伤员的伤口，忍不住训斥道：“我嗓子都快喊破了，你们怎么就不听呢？为了防止狼群和土匪，前几天，我们在这里布置了一些陷阱，一旦掉下去，轻则受伤，重则要命！” “快……快救我！”受伤的知青吓得哭了起来，担忧自己会落下残疾。 “你的伤口是贯穿伤，需要尽快送去医院进行清创缝合！”江林说道。 “在……在流血，要是流干了，我活不到医院，江林大哥，你是医生，快想办法救救我！”这名知青姓方，叫方百川，他早就认识江林，连忙承诺：“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说着，他愤怒地用手指向张成，咬牙切齿道：“是你怂恿我走在前面，都是你害的！” 张成立即反驳道：“是你自己想在女生面前表现，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你说陷阱容易辨认！”方百川愤怒地瞪着他，“要不是你在后面推了我一下，我怎么会掉进陷阱里？” 张成脸色一沉，冷冷道：“谁推你了，你别血口喷人！” “你就在我身后，难道是别人推的？”方百川疼得直吸溜嘴。 “有谁看见是我把他推下陷阱的？”张成装出一副心痛的样子，众人面面相觑，确实没人看见。 江林冷冷地看了张成一眼，心里想着这小子真是坏透了。 “江林大哥，我不想残废！”方百川继续苦苦哀求。 江林拿出绷带，熟练地将伤口包扎好，叮嘱道：“因为流血，没法冲洗，到了医院，让医生清创！” 血暂时止住后，方百川连声道谢，随后由好友背着下山。 其他人都不敢上山了，正准备离开时，江林开口：“是谁让你们从这里上山的？”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张成，江林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意，“江队长有没有告诉你们这儿有陷阱吗？” 都回应说了。 江林不禁有些郁闷，“既然都知道危险，为什么还要从这儿上山？” 其中一个女知青马上说道：“张成说陷阱很容易看出来，对大家没什么威胁！” 张成立刻解释道：“我从来没见过陷阱，以为很容易辨别，哪知道那么隐蔽！” 这小子安的什么心？江林大声说：“我告诉你们，这里的陷阱不仅数量多，而且十分隐蔽，你们要是继续往上爬，最终会全军覆没！” “张成，你太坏了！大家以后千万别再相信他！”有人指着张成的鼻子怒斥。 张成神色一阵变幻，恼羞成怒地说：“江林，你别在这儿挑拨离间！” 江林目光一凛，冷冷地说：“难道你不该感谢我吗？” 张成质疑道：“你让所有人都恨我，还想让我感谢你？不觉得可笑吗？” 江林轻轻摇头，神情肃然：“如果我刚才没有阻止，你还打算带着其他人继续上山，你知道后果多严重吗？弄不好会出人命！到时候，你逃得了责任吗？” 他目光如炬，盯着张成，一字一顿地说：“最好收起你那些不切实际的心思，做个老实本分的知青，否则……”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警告意味十足。 “我能有啥坏心思？是你想多了！”张成说完，灰溜溜地朝山下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江林陷入沉思。 孙海龙飞快地跑来，他没找到江德贵，江林让他修复陷阱，自己则回到家里，带上动物毛皮前往县城。 交易进行得非常顺利，江林买了五斤红糖和十斤小米，准备前往韩涛家，好好感谢一下张英之前的帮忙，结果家里没人。 他只好来到县人民医院，刚到外科，就看见方百川坐在医生办公室门口，哭得涕泪横流，旁边还有一名男知青，满脸愁容。 江林心中疑惑，怎么回事？怎么还不进行清创处理？他好奇地问：“你在这儿哭什么？” 方百川猛地抬起头，看到是江林，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抹了把眼泪，焦急地说道：“我的钱不够，医生不给做手术！” 江林这才明白怎么回事，他拍了拍方百川的肩膀，说道：“你稍等一下。” 江林朝办公室里望去，正好与韩涛四目相对。 “江医生，你怎么来了？”韩涛看到江林，急忙起身，脸上带着笑容迎了出来。 江林指了下方百川，说道：“他是我们那儿的知青，钱没带够，能不能先给他做手术？” 韩涛愣了一下说：“主任特意交代，不把钱交上，不能手术，不过，那我就违背一次！” 江林点头，将手中的红糖和小米递给韩涛，说道：“你媳妇帮了我大忙，我也不知道买什么，这些你收下！” 韩涛哪敢收他的礼物，连忙摆手拒绝，然后带着方百川去了手术室。 江林把东西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在去厕所的路上，江林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仔细一瞧，竟然是他的姨夫胡西成。 更让他震惊的是，胡西成正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小女孩看上去七八岁的样子，旁边还站着一个女人。 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只听那个女人说道：“西成！盼盼都七岁了，你什么时候跟那个黄脸婆离婚？” 胡西成笑了笑，说：“现在这样不好吗？我大部分时间都陪你们母女了！” 没想到女人突然翻脸，“给你一个月时间，你再不离婚，我就带着盼盼去你家闹！” 第159章 撞见姨夫的丑事 胡西成一听顿时吓坏了，立即赔笑道：“别别，这样对我们大家都不好，再给我点时间！” 女人却冷声道：“你不是说她身体不好吗？要是病死了……，总而言之，最多给你一个月时间！别想再骗我！” “另外，我需要带盼盼去省里治疗，抓紧时间凑够一千块钱！” 女人拉着女儿气呼呼地走了 胡西成呆呆地愣在原地，无奈地摇头叹息。 江林看得清清楚楚，心中鄙夷，想不到平日里人模狗样的姨夫，居然在外面养女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幸好母亲当年没看上他，这种人，家里有妻儿还在外面包养女人，真是个人渣，至于三姨祁翠珠，估计还被蒙在鼓里，想想她平日的为人，也算是自作自受吧。 江林听母亲说过，当年媒婆介绍的对象就是胡西成，母亲嫌弃他不够本分，没有同意，结果祁翠珠倒是看上了。 江林正纠结着要不要去见他，突然一道声音传来：“江大哥，是你啊？” 江林扭头一看，只见余辉走了过来，他的腿看上去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还没出院？” 余辉激动地冲上来，紧紧握住他的手，满脸兴奋地说：“明天出院！江大哥，要不是你，我的腿早被锯掉了！你这份大恩大德，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江林摆了摆手，说道：“行了，你都谢过好几次了！” “大……大林子！你在这儿多久了？”胡西成看到江林，脸色骤变，眼神中透露出心虚，他小心翼翼地走过来，心里暗自琢磨刚才的事情有没有被江林看到，要是被瞧见，那就麻烦大了。 江林故意一脸惊讶，“姨夫？你怎么在医院？我三姨呢？没跟你一块儿？” 胡西成一听，暗中松了口气，看来江林没看到刚才那一幕，他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说道：“我来医院看望病人。” 他突然变得无比热情，说道：“都中午了，你还没吃饭吧？走，姨夫带你去国营饭店，那里的饭菜老好吃了！” 江林感到意外，姨夫向来对自家抠门得很，怎么突然舍得请自己吃饭了？他摇了摇头，说道：“我不饿，下次吧。” 胡西成点点头，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开口道：“行吧，不过，姨夫想请你帮个忙。” 江林心中不禁犯起嘀咕，他能有什么事？说道：“你先说出来听听。” 胡西成看了一眼余辉，笑着对江林说：“姨夫知道你现在靠打猎挣了不少钱，你拿一千块钱，我给你在搪瓷厂办个正式工。” 江林忍不住冷笑，这王八蛋还真是逮谁骗谁，上次还说几百块就能办成，居然涨到了一千块。 他眼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鄙夷之色，说道：“我这人受不了厂里的约束，而且现在过得挺好！” “你天天跟野兽打交道，多危险啊，指不定哪天就出意外了，要是能进搪瓷厂，吃喝不愁，还没什么风险，厂里年轻漂亮的女孩多的是，到时候你找个对象，领个媳妇回家，全村人不得都羡慕死你，夸你有本事！”胡西成口若悬河地劝说着。 然而，不管胡西成怎么花言巧语，江林依旧不为所动。 这时，余辉在一旁开口道：“搪瓷厂一个月才挣几个钱？江大哥卖一次桑黄就能赚好几百，甚至上千！而且他打猎那么厉害，很快会成为万元户！” 胡西成神色一滞，满脸的难以置信，问道：“同志，你是哪位啊？” “我是三道口公社中药铺的店员，你还不知道吧？县医院的院长想聘请江大哥当医生，他都没答应，怎么可能去搪瓷厂，还得花钱……” “余辉！”江林冲余辉轻轻摇头，示意他别说了。 胡西成无比震惊，江林会医术？院长为什么要聘请他？一次卖药材就能赚上千？难怪现在他的底气这么足。 “姨夫，要是没别的事，我先走了。”江林说道。 “有……有事求你！”胡西成强压下心中的震惊，讪笑道：“我现在遇到点麻烦，你能不能借给我一千块钱？” 江林暗笑，果然，借钱才是他的真正目的，刚才那女人不是说了嘛，让他凑一千块给闺女看病。 这事儿要是让三姨知道了，她会作何感想？江林一想到三姨平日里的尖酸刻薄，对自己家的不友好，真不想管他们家的破事。但他心思一转，说道：“用这么多钱干什么？我三姨知道吗？” 胡西成眼中闪过一丝异样，连忙郑重点头：“是……是你三姨的意思，我想给她弄个正式工。” 简直谎话连篇，江林真相甩他两巴掌，说道：“让三姨亲自到我家去借吧，我娘应该会借给她，再者说，钱都由我娘保管着呢。” 其实，江林口袋里有两千多块，只要祁翠珠上门，可以洗刷之前对他家的羞辱。 胡西成思索了一番，觉得只能这样，他告别江林，匆匆离去。 余辉见状，以有事为由，邀请江林去他的病房，到了房间，他第一时间拿出五十块钱，递给江林，再次诚挚地道谢：“江大哥，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多亏你借钱给我，太感谢了！” 其实，江林没想过要回这笔钱，说道：“你先拿着花，等你手头宽裕了再给也不迟。” “我妈给寄了好几百呢！”余辉眼神真挚，等江林收下钱后，他又拿出一封电报，说道：“内部消息，今年会恢复高考，你要是想上大学，抓紧时间复习！” 江林微微一怔，恢复高考的消息这么快就泄露出来了？要知道，正式发布文件应该在十月份左右，江林好奇地接过电报看了眼，是余辉的父亲发来的，上面还提到他妹妹有机会参加高考。 江林问道：“你父亲是做什么工作的？” 余辉叹了口气，说：“我爸是搞教育的，文化运动结束后，才恢复原来的职务，江大哥，以后只要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想不到余辉的背景这么强大，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不能小瞧任何人。 “以我爸的职务，消息绝对靠谱！”为了让江林相信，余辉神情极为认真地说：“另外，最多一年，我可能会回首都，到时候你报考首都的大学，我也能照应你！” 江林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初中毕业，还得养活家人，上大学对我来说不太现实，不过，我一个朋友，她或许会参加高考！多谢你的提醒！” 离开医院，江林来到新华书店，买了一些复习资料，可惜没有看到柳嫣然。 之后，他又在三道口供销社买了些日常用品，还特意向尚霞打听了一下，得知董主任因为伤人，已经被公安抓走。 不但收拾了刘半仙，还把董主任送进了局子，江林对自己的手段颇为满意。 他心情愉悦地回到江家屯，发现知青点一个人都没有，一打听才知道，都在后面建鸡场呢。 江林朝鸡场走去，远远地看见白柔正在忙活，他正准备喊她，却看到路丹丹快步走来。 第160章 过的啥日子啊 “江林，你是来找我的吧？”路丹丹笑容灿烂，宛如百花盛开。 江林察觉到白柔以及其他知青的目光纷纷朝这边投来，他摇了摇头，直言道：“我找白柔有点事。” 本以为路丹丹会知趣地离开，去叫白柔过来，没想到她却嘟起小嘴，娇嗔道：“什么事呀？你跟我说，我帮你传达！” “我想单独跟她说。”江林有些无奈，已经跟她表明两人不合适，为何她还要这般纠缠不休。 路丹丹直直地盯着江林，足足有半分钟之久，随后才冲着白柔招手，喊道：“柔柔，你过来一下，江林找你！” 直到白柔走到跟前，路丹丹仍旧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江林心想，反正不是什么秘密，不走就不走吧。 “什么事儿？”白柔一脸疑惑地问。 江林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说道：“我刚从县里回来，打听到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 “啥消息？”白柔好奇地问。 江林微微一笑，说道：“我一个朋友的父亲发来电报，说今年会恢复高考！你得抓紧时间复习！” “怎么会提前知道？国家政策都还没正式公布！”路丹丹满脸怀疑，显然一点都不相信。 “因为他父亲在首都教育系统身居要职！柔柔，我之前是不是跟你说过，要想上大学，提前认真复习！”江林把消息透露给白柔，至于她相不相信，能不能抓住机会，就看她自己了。 “你会参加吗？”白柔眼神中满是期待。 江林苦笑着摇摇头：“我没资格参加高考，而且我还得挣钱养家，没办法去上学，这辈子怕是与大学无缘了！” 上一世，他在学校待到二十多岁，那种生活他不想再经历，此生，只想守在家人身边。 “好，我知道了！”白柔轻轻点头。 江林离开后，路丹丹撇了撇嘴，不满地说道：“他都不给说！” “你现在不是已经知道了！正好你也想上大学，如今机会摆在眼前，你可得好好把握住！”白柔对自己的闺蜜有些无奈，江林明明不喜欢她，她却依旧纠缠。 路丹丹面露难色，叹气道：“如果我考上大学，就见不到他了，等毕业再来找他，说不定他都结婚生子了！唉，好纠结啊！” 白柔只是淡淡一笑，没有接话。 晚上，江德贵来到江林家，告知砖瓦的事情都已经联系妥当，问江林什么时候把砖瓦拉过来。 经过一番商议，明天就可以送来。 祁翠娥却发起愁来，房子一旦扒掉，一家人住哪儿？ 江林早就想好了，他家后面有块空地，尚未分配，他打算给生产队交点钱，把房子盖在后面，等新房盖好后，再拆除老屋，将其改成院子。 江德贵当即表示同意，毕竟江林对生产队帮助颇多，不仅提供资金支持，还献出了养鸡手册，所以直接把地皮划给了江林。 至于建筑工人，孙二蛋他们擅长盖木屋，对于砖瓦房没有经验，还得去外村寻找。 等江德贵走后，祁翠娥对江林说：“还记得你彩云姐吗？她丈夫是个泥瓦工，听说手艺不错！” “彩云姐？”江林愣了一下，“那个彩云啊？” 祁翠娥不禁皱起眉头，儿子怎么连彩云都不记得了？以前他们俩感情好着呢！难道是之前那次摔伤昏迷，把脑子摔坏了，导致部分记忆缺失？可他突然又会打猎，该怎么解释？ 他真是自己的儿子吗？身上那个刺猴还在不在？ “这么快就忘了？她是你爹的干闺女！没结婚之前，她经常来咱家，你们姐弟关系那么好！怎会忘记她？” 经母亲提醒，江林努力在脑海中搜寻前世的记忆，一个女孩的模样逐渐清晰起来。她叫赵彩云，家在赵家湾，与爷爷相依为命，也不知当初是怎么认的亲，赵彩云至少有两年没来了。 江林记得父亲去世时，她哭得死去活来，大家都说她比亲闺女还要亲。 “娘，彩云姐嫁哪儿去了？” “宋家屯，唉，都两年没见了，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明天你去一趟，顺便带点肉和粮食。” 祁翠娥认真叮嘱道：“你爹去世后，她没少来帮忙，以前咱家穷，连吃的都没有，也顾不上她！” 次日，江林背着背篓，骑着二八大杠自行车，朝着宋家屯出发。 他家距离宋家屯大概有七八公里远，田地里的积雪几乎融化殆尽，路上的泥土已经变干，只是坑洼不平。 来到宋家屯后，经过一番打听，江林找到一处院子，院墙和房子都是用土坯砌成的。 院子里，一个两岁左右的小女孩，手里拿着一小块窝窝头，正吃得津津有味，她的脸和手都生了冻疮，看上去让人心疼。 小女孩看到江林，便摇摇晃晃地往屋里跑。 “跑慢点，别摔着了！”江林赶忙提醒。 这时，从屋里走出一个女人，她身上的棉袄补丁摞补丁，神情憔悴，看上去像三十多岁的模样。 “大……大林子？”女人看到江林，顿时愣住了，手中的茶缸子“咣当”一声掉落在地，她呆呆地看着江林。 江林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正是赵彩云，不禁脱口而出：“彩云姐，你……你怎么变得这么老？” 赵彩云苦笑着说：“结了婚，过日子不就这样嘛，干娘还好吧？” “挺好的，一直惦记着你，所以让我特意过来看看！” “小草，快叫舅舅！”赵彩云对女儿说道。 “舅舅。”小草怯生生地喊了一声。 江林把车子停好，从兜里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糖，蹲在小草面前，笑问：“小草，你的名字真好听，想不想吃糖果？” 小草紧紧搂住母亲的腿，抬起头看向母亲。 赵彩云说道：“他是你舅舅，可以吃。” 小草舔了舔嘴唇，奶声奶气地说：“想吃！” 小丫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奶糖，口水都流出来了。 江林剥开一颗奶糖，递到小草嘴边，小丫头一口咬住，紧接着直接咽了下去。 江林微微一愣，心想以前没吃过糖吗？他耐心地教小草怎么吃糖，然后把剩下的奶糖放进了她的口袋里。 “彩云姐，听说姐夫是泥瓦工，应该能挣钱，平时他没给小草买过糖吗？还有你们母女俩的衣服，都破成啥样了？过年时候也没添件新衣服！” 赵彩云无奈的苦笑：“他……他是个大孝子，挣的钱都交给他娘保管了！” 江林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什么意思？你们还没分家吗？” 赵彩云默默地点了点头，“外面冷，快进屋吧！” 江林走进屋内，将背篓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有野猪肉、鹿肉、麦乳精、红糖，能及几斤大米。 “你带这么多东西干啥？你家里咋办？”赵云彩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平日里，除了过年，她们根本吃不上肉。 “娘还嫌带得少呢！”江林安慰道，“以后要是缺粮食或者缺肉，只要说一声，我给你送来，娘说了，江家屯就是你的娘家，以后谁要是敢欺负你，我帮你出气！” “彩云，谁来了？”突然，一个老太太带着一个小男孩走了进来。 当看到肉和麦乳精，老太太面沉似水，怒喝道：“彩云，我儿子挣钱不容易，你却买这么多东西，你是过日子的人吗？” 第161章 为姐出头，怒惩恶婆婆 赵彩云神色瞬间变得紧张起来，急忙向老太太解释道：“娘，这是我弟弟送的，不是我买的！” “最好是实话！万里挣钱多辛苦，要省着点花！”老太太冷哼一声，颐指气使地说道，“来福身体不好，肉和麦乳精我拿走给他补补！” 说着，老太太就把麦乳精塞到小男孩手里，同时，又抓起两块肉。 江林心生不满，老太婆也太欺负人了，当即质问道：“你是谁啊？这些东西是给我姐的，你凭什么拿走？” 老太太身形一顿，这才上下仔细打量江林，随后眼皮一耷拉，满脸不悦：“彩云，你从哪儿冒出来这么个弟弟？见到长辈一点礼貌都没有！” 赵彩云赶忙说道：“他叫江林，是我干爹的儿子，今天特意来看我，娘，他带来的礼物，你不能拿！” 她指着一旁瘦弱的小草，心疼地说：“你看看小草都饿成什么样了？我得留着给她吃！” 老太太丝毫不为所动，目光一沉，恶狠狠地怒斥道：“一个赔钱货，浪费什么粮食，早死早投胎！来福可不一样，他能给我宋家延续香火！” 江林怒火中烧，还没等他开口，赵彩云已经据理力争：“同样都是你的孙子孙女，你怎么能这么偏心？女儿怎么就低人一等了？咱们不都是女人吗？”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哀求，“肉你可以拿走一块，但其他的不能给你！” 老太太瞪了她一眼，威胁道：“肉和麦乳精我都要带走！你胆敢阻拦，我让万里休了你！” “你……你怎么如此不讲理？”赵彩云无助地看了江林一眼，咬了咬嘴唇，低声下气地说：“我弟弟在这儿呢，你别乱说行不行？” 江林看着这一幕，心中明白，彩云姐在家里毫无地位，平日里没少受欺负，不禁紧紧握住了拳头。 “咦？是不是你弟弟在这儿，你就觉得自己翅膀硬了？”老太太丝毫不给赵彩云留面子。 “奶糖，我要吃奶糖！”来福突然冲到小草面前，去抢她手里的奶糖。 小草紧紧攥着不撒手，来福见状，张嘴咬住她的手。 小草“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赵彩云见女儿被欺负，急忙上前推了来福一下，说道：“你都六岁了，怎么还咬人呀！” 来福被推得身形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随即嗷嗷大哭。 老太太见孙子摔倒，立刻把肉扔在地上，怒不可遏地吼道：“彩云，你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他咬小草你怎么不管？都咬出血了，你没看见吗？”赵彩云忍不住反驳。 “不就咬一下嘛，又不少块肉！”老太太说着，上前抬手一巴掌抽在赵彩云脸上。 “你……你怎能打人呢？”赵彩云捂着脸，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欺负我孙子，不该打吗？”老太太理直气壮，冷喝道：“以后有啥好吃的，要先给我送过去！” 江林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奶奶的，竟敢当着我的面打彩云姐，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 “老东西！你太欺负人了！”江林怒喝一声，踏步上前，一巴掌扇在老太太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老太太被打的瞬间懵住了。 赵彩云也愣住，她没想到江林会突然动手。 “老东西，你们家平常就是这么欺负我彩云姐的吗？”江林心里很清楚，如果不狠狠教训一下对方，等自己走后，赵彩云肯定会遭到变本加厉的欺负。 他抄起一旁的凳子，作势要砸向老太太。 老太太反应过来，吓得转身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呼喊：“杀人啦，杀人啦！” 正所谓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赵彩云平日里温顺得如同一只小绵羊，面对欺负总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而江林没有任何顾忌，哪怕闹到公社去，他也毫无畏惧。 俗话说得好，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别以为赵彩云娘家没人就可以肆意欺负她。 赵彩云拉住江林，焦急地说：“大林子，算了！” “老东西，你要是再敢欺负我姐，我可不管你多大年纪，直接把你腿打断！”江林冷声警告。 老太太的喊叫声惊动了隔壁的大儿子和大儿媳，两人听到动静，第一时间跑了过来。 “万山，我被这小畜生打了！”看到大儿子，老太太仿佛找到了靠山，气焰愈发嚣张起来。 宋万山身材高大魁梧，膀大腰圆，比江林还要高出一头。 他气势汹汹地看着江林，怒喝道：“你是谁？为什么打我娘？” “她打彩云姐，我揍她难道不应该吗？”江林冷冷地回应道。 赵彩云解释道：“大哥，是娘先动手打我的……” “闭嘴，我让你说话了吗？”宋万山根本不听她的解释，几步冲到江林面前，揪住他的衣领。 赵彩云担心江林挨打，赶忙去掰宋万山的手，可惜力量太小，根本就掰不动，还被宋万山推开。 江林正准备反击，一道声音传来：“你是谁？为什么打我娘？” 说话男人衣服破旧不堪，胡子拉碴，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他看着江林质问道。 赵彩云说道：“他是我弟弟大林子，以前给你说过，是娘先动手打我，他是为了我……” “万里，你媳妇胳膊肘往外拐，立即把她们母女赶出家门！”老太太气急败坏地叫嚷着，“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咋摊上这么不懂事的儿媳妇！” 大林子？宋万里上下打量江林几眼，说道：“你初次来我家，不该动手打我娘！” 江林目光微微一凝，顿时明白赵彩云在婆家为何没有地位，根源就在于她的丈夫不给她撑腰。 要不是此次前来，想象不到她过的是这种日子！ 赵彩云气得浑身颤抖，怒声说道：“宋万里，你有没有脑子？你眼里就只有你娘，我和女儿的死活你都不管了吗？” “万里，看看你媳妇现在都成泼妇了！赶紧跟她离婚吧！”老太太在一旁煽风点火。 “老大，动手啊！”老太太催促一句。 宋万山心一横，抡起拳头朝江林脸上砸去。 赵彩云见状，不顾一切地扑上去阻拦，结果这一拳打在了她头上。 “大哥，你怎么能打彩云呢？”宋万里冲过去想拉开赵彩云，却被赵彩云愤怒地一把甩开。 她面若寒霜，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咬牙切齿地说道：“万里，你个窝囊废，眼睁睁看着我被欺负，你却一声不吭！跟你过还有什么意思！” 江林出手了，他反手扣住宋万山的手腕，左拳狠狠砸在他的面门上。 “让你打我姐！” 砰砰砰。 江林的拳头一下又一下地落下，宋万山虽然身材壮实，但第一拳就被打懵了，鼻血流了出来。 自家男人被打，宋万山的媳妇像疯了一般张牙舞爪地扑向江林，朝着他的脸上挠去。 “砰”的一声，江林一脚将她踢飞出去，女人重重地撞在墙上。 既然已经动起手来，江林打算好好教训这一家人，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尊重！ “万里，你大哥快被打死了，你快点帮他啊！”老太太被眼前的场景吓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江林下手如此狠辣。 赵彩云死死地盯着自己的丈夫，一字一句地说：“你要是敢帮他们伤害大林子，我跟你离婚！” 闻听此言，宋万里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因为他从未见过赵彩云如此强硬。 第162章 冲突升级 “砰！” 江林一脚踹在宋万山身上，那魁梧硕大的身躯瞬间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门外，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 老太太急得双脚直跳，冲着宋万里叫嚷道：“万里，你大哥和大嫂都被打成这样了，你居然还在一旁干看着！难道你连娘的话都不听了吗？” 赵彩云则怒目圆睁，瞪着宋万里，斩钉截铁地说：“你要是敢助纣为虐，我马上带着小草离开！” “二弟，把她休掉，我给你介绍一个能生儿子的黄花大闺女！”宋万山的妻子扶着墙缓缓起身，大声说道。 江林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意，暗自打定主意，只要宋万里敢说出“离婚”这两个字，他会毫不犹豫地把赵彩云母女带走。 “发生什么事了？”左邻右舍听到吵闹声，纷纷前来查看情况。 “万山，你咋躺地上？”一位邻居好奇地问道。 宋万山感到颜面扫地，“嗖”地一下从地上爬起来，几步冲到墙边，抄起一根粗壮的木棍，双眼通红，杀气腾腾地朝着江林冲了过来，嘴里还恶狠狠地叫骂着：“小畜生！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江林的手悄然滑向腰间，握住了黑星手枪，面对这蛮不讲理的一家人，他深知必须采取特殊手段来震慑，否则，赵彩云往后在婆家的日子只会更加艰难。 “妈妈，妈妈……”小草被吓得大哭起来，稚嫩的声音充满了恐惧。 赵彩云心急如焚，连忙抱起女儿，挡在江林身前，“大哥，你不能打他！” 然而，宋万山的妻子趁机跑过来，用力将赵彩云拉开。 “大林子，快跑！”赵彩云大声提醒江林。 此时，宋万山手中的木棍已经高高举起，带着呼呼的风声，朝着江林的头上狠狠砸去。 众人见状，纷纷惊呼出声，心想搞不好会闹出人命。 就在江林把枪拔出来的瞬间，谁也没想到，宋万里突然窜了上来，那根木棍打在了他的脑门上。 “啊……”宋万里发出一声惨叫，猩红的鲜血从他的脑门流淌下来。 “扑通”一声，他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万里……”赵彩云悲恸地大喊。 “我……我不是故意的！”宋万山握着木棍，一时间不知所措。 江林也有些意外，没想到宋万里竟然替他挡了一下，他眼神一凛，手腕迅速翻转，用枪托猛地击中宋万山的脑袋。 “啊……”宋万山刚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声音却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了江林手中黑洞洞的手枪。 “你……你要干什么？”宋万山的声音颤抖，眼中充满了恐惧。 此刻，江林身上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冰冷杀意，冷冷地说：“你不是要打死我吗？不妨告诉你，我常年在山林里跟野兽打交道，死在我手里的雪原狼不少于十二只！” “彩……彩云，快管管你弟弟！要是他把我打死了，他也别想活！”宋万山生怕江林一冲动开枪，立即向赵彩云求救。 老太太虽然也被吓到，但转念一想，觉得江林手中的不可能是真枪，于是壮着胆子说：“别被他骗了，肯定是假枪！” 宋万山听老太太这么一说，眨了眨眼，心想也是，一般人哪能搞到真手枪，看着也不像真的啊，差点就被唬住了。 这么一想，他心中的恐惧荡然无存，伸手朝江林的手枪抓去。 宋万山的妻子瞅准机会，悄无声息地绕到江林身后，一把抱住他，紧接着张嘴狠狠咬住他的肩膀。 而宋万山则像发了疯似的，不顾一切地抢夺手枪，当然，他并不知道这是真枪，否则，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 赵彩云心急如焚，担心江林吃亏，立刻去拉扯嫂子。 老太太趁机捡起木棍，也要加入围殴江林的行列。 一时间，哭声、喊叫声交织在一起，现场乱成了一锅粥。 街坊邻居们站在院子里，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止。 江林感觉肩膀上的肉快被咬掉了，再对上宋万山那凶狠的眼神，他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砰！” 子弹呼啸而出，将宋万山的帽子打飞。 仅仅这一枪，宋万山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嘴巴张得老大，如同河马一般，满脸的难以置信。 居然是真枪！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头，发现头皮流血，如果子弹再稍微向下偏一点，焉有命在！ 他的妻子吓得也跑开了。 老太太更是躲到了屋外，嘴里还不依不饶地喊道：“好啊，你竟敢开枪，快去把队长叫来！” 江林神色冷峻，冷冷地说道：“最好把公安也叫来！看看是谁的责任！” 他冲着院子里的众人说：“我彩云姐嫁到宋家屯，相信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一家人是怎么虐待她的！” “年轻人，到底是咋回事啊？”一位邻居忍不住问道。 江林看了一眼赵彩云，说道：“今天来看望我姐，带了些肉和麦乳精，结果那老太婆二话不说，非要抢走，还动手打了我姐一巴掌，她这跟强盗有什么区别？东西我是特意送给我姐和外甥女的，她凭什么抢？” “她又叫来大儿子，要打死我，结果不小心伤到了他弟弟。” 江林又指了指宋万山的媳妇，“她还把我的胳膊咬伤了，要是追究起来，我完全可以把他们全家送进监牢！” 众人听后，都同情地看向赵彩云。 其实他们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内幕，虽然看不惯，但没人愿意得罪宋万山一家，毕竟赵彩云是外姓人。 宋万里捂着额头，一脸心疼地看着赵彩云，问道：“都是真的吗？” 赵彩云抹了抹眼泪，悲愤地说：“我和小草吃的是什么？穿的又是什么？你挣的钱，什么时候给过我？我们母女在这个家里，连条狗都不如！这种日子我过够了！咱们离婚吧，小草归我！” 小草躲在母亲怀里，怯生生地看着宋万里，伸出小手，奶声奶气地说道：“哥哥咬我！” 老太太气呼呼地说：“我儿子挣的钱交给我管天经地义！一大家子吃喝拉撒都靠我操持，我容易吗？” “万里，本来啥事都没有，都怪你媳妇！整天也不上工，啥都不干，留着她有啥用？” 江林目光冰冷地盯着宋万里，只要他敢说赵彩云一句不是，立刻动手揍他。 “娘，你说的是什么话？彩云是我媳妇，是你的儿媳！我在外面辛辛苦苦挣钱，你应该好好善待她们母女……” 宋万里话还没说完，老太太就劈头盖脸地骂道：“你们老爹走得早，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现在你反倒怪起我来，你还有没有良心？” 宋万山也跟着怒斥：“不要娶了媳妇忘了娘！媳妇没了可以再找，娘要是没了，上哪儿找去！赶紧给娘赔不是！” 江林看向赵彩云，轻声说道：“彩云姐，是走是留，我都尊重你的选择。” 赵彩云咬了咬牙，决然地说道：“我待够了，大林子，咱们走！” “你家里都没人了，你能去哪儿？”宋万里从地上爬起来。 “不用你操心！你跟你娘过一辈子吧！”赵彩云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男人匆匆赶来。 “彩云，你为啥要走啊？”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宋家屯的生产队长宋振海。 老太太一见宋振海，顿时来了精神，哭诉道：“他振海叔，你可要给我家做主啊，我和万山两口子都被这个小畜生给打了！” “他手里有枪，差点把万山打死啊！” 第163章 不同意分家 “是你在夺枪时发生的擦枪走火，不是大林子的责任！” 赵彩云替江林辩解，“振海叔，我在他家过的啥日子！一家人是怎样对我的，你应该知道！” “这个家既然容不下我和女儿，俺母女离开便是！” 想起不堪回首的一幕幕，也是为了女儿，她决定不忍了。 宋振海看向宋万里，问道：“伤得那么重，谁打的？” 宋万山急忙说道：“是……是误伤，我本来是想教训那个小畜……” 话说到一半，他瞥见江林的手枪，后半句骂人的话咽了回去。 宋振海嘴角微微抽搐，心说下手真够狠的，“你们一家人闹成这样，也不怕被街坊邻居笑话？要是愿意让我来调解，之前的对错一笔勾销，此事到此为止。不然，把公安叫来，到时候谁的责任，就依法抓谁！” 宋万山梗着脖子说：“公安来了我也不怕，打伤的是我亲弟弟！” “哪怕是亲儿子，动手伤人也是犯法！”宋振海语气严肃地强调道。 宋万山张了张嘴，最终没再吭声。 这时，老太太接上话茬，理直气壮地说：“振海！他一个外人跑到我家行凶伤人，必须抓起来好好惩治！你是宋家屯的生产队长，要向着自家人！” 宋振海面色一沉，看着宋万里，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行了！别再闹了！娘，你非要把一个好好的家闹得七零八散才甘心吗？”宋万里看了一眼赵彩云母女，眼神中满是无奈与愧疚。 他继续说道，“我每月交给你二十多块钱，你看看小草和彩云穿的都是什么？我在外面辛辛苦苦拼命挣钱，你们却在家里欺负她们母女，太过分了！这次，我听彩云的，咱们分家吧，各过各的！” 老太太先是一愣，紧接着使劲摇头，态度坚决：“我不同意，绝对不能分家！” “难道你眼睁睁看着彩云母女离开这个家？”宋万里质问道。 江林暗暗点头，宋万里总算有点爷们样。 老太太却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你大嫂不是说了嘛，再给你找个黄花大闺女！” 赵彩云紧紧咬着嘴唇，眼眶泛红，对江林说道：“大林子，咱们走！” 她太了解自己男人的性子，心肠软又孝顺，但孝顺得过了头，属于愚孝。要是不跟他来点狠的，不让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根本没法改变他的思想。 江林把枪别回腰间，目光冷冷地看着宋万里，说：“你抽个时间跟我姐把婚离了，我保证能给她找个有本事又疼爱她的男人！” 宋万里一听，几步冲到赵彩云面前，做出保证，“彩云，我不离，我绝对不离！以后我把工资都交给你，这样总行了吧？” “不行！”老太太一听就急眼了，她可不想失去每月二十多块钱的收入，毕竟一家人的生计基本上都靠二儿子维持。 宋万山两口子也在一旁极力反对，他们之所以能衣食无忧，是因为没分家。 老太太眼珠子一转，突然撒起泼来，威胁道：“你要是非要分家，我不活了！我就吊死在你家里！” 这招果然奏效，宋万里犹豫了，每次只要老太太用生命威胁，宋万里准会妥协。 赵彩云失望至极，她用力一把推开宋万里，转身怒冲冲地往外走。 有人想劝劝她，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甚至有人觉得赵彩云跟宋万里离婚，是脱离苦海。 江林轻轻摇头，忍不住讥讽道：“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了，还真是窝囊！谁敢嫁给你！” 说罢，他推着自行车，也要离开，老太太像发了疯似的，冲上前拦住他的去路。 “把人打伤，还想走！门儿都没有！” 江林目光一冷，呵斥道：“闪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扑通”一声巨响，众人扭头看去，只见宋万里直挺挺地倒地。 “怎么回事？”众人惊呼。 赵彩云原本已经走到门口，听到动静，下意识地跑了回来，惊慌失措地大喊：“万……万里，你怎么了？” 宋万里浑身抽搐，眼皮紧闭，模样格外吓人。 江林见状，重新把自行车停好，不管怎么说，宋万里是为了他才受的伤，他急忙上前查看情况。 众人也纷纷围拢上来。 经过一番仔细检查，江林神色凝重地说：“他的大脑受到严重损伤，导致颅内出血，必须马上进行手术！你们赶紧准备钱，送他去医院！” 听到这话，赵彩云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不治疗会怎样？”宋万山下意识地问道。 “轻的话，长期瘫痪在床；严重的，救不回来！而且，你会因为故意伤害罪入狱！”江林神色冷峻，严肃地说道：“刚才那一下，是致命伤！你们要赶紧准备两千块钱，送他去医院做手术！” “你又不是医生，别在这儿胡说八道！”老太太反应过来，大声怒斥。 大家一听，都半信半疑地看向江林，怀疑他说的真实性。 见大家不相信，江林无奈地又解释道：“虽然我不是医生，但我的医术还是不错的，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江家屯有个女知青昏迷不醒，就是我把她救活的。还有一个孕妇难产引发昏死，也是我出手，保住了母子二人。” 为了让大家信服，江林举例说明。 赵彩云怔怔地看着江林，暗暗着急，深知说得越多，越容易露馅，她是看着江林长大的，知道他没有学过医术。 宋振海突然激动地问：“你就是那个杀了几十只雪原狼的江林？” 江林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承认：“是我。” 宋振海忍不住赞叹道：“杀土匪，斩群狼，医术比刘半仙还好！前段时间，你发现铀矿石，还上交给了国家，听说县长亲自登门去见你！” 他一口气说出江林的诸多光辉事迹，说完还激动地走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 江林神色平静，淡淡地说：“你对我的事还挺了解啊！” “呵呵，之前不知道彩云是你姐！”宋振海收起笑容，一脸严肃地看向老太太，“老嫂子，你赶紧拿钱，带着万里去医院，不然，你们全家都得吃牢饭！” “俺没钱！再说了，万一钱花出去，人没抢救过来，钱岂不白花了！”老太太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他挣的钱不都交给你了吗？全部拿出来给他治病！”江林已经看出来，这位生产队长还是比较正直的。 赵彩云也在一旁补充道：“他是你亲儿子，不是存了四百块多钱吗？赶紧拿出来，救人要紧！” 老太太冷笑，说道：“都花光了，现在一分钱都没有！” 宋振海无奈地叹息一声，问道：“江林，万里的伤真的严重吗？” “要是不相信，找个郎中过来看看，或者送去县医院检查！”江林再次强调，“我的医术怎么样，还可以去县人民医院问问古秋峰院长，他最清楚了！哦，对了，问刘半仙也行，他是见证者！” 随后，宋振海把老太太、宋万山两口子叫到了院外。 他神色凝重，说：“江林不是一般人，刘家屯的生产队长刘兴旺，就是被他送进监狱的，他还有个身份，是江家屯的民兵排长，还协助公安剿灭过土匪！” “不会是谣言吧？”宋万山一点都不信。 宋振海脸色一黑，骂道：“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我特意打听过！还有，要是万里死了，江林一句话，你就算不被枪毙，也得把牢底坐穿。” 第164章 分家与算计 宋万山一听，顿时慌了神，尤其他的妻子，焦急地说道：“娘，你赶紧拿几百块钱给彩云，让她带着万里去县里救治！” 老太太不以为然道：“万一治不好呢？反正我是没钱！” 宋振海气得点指着老太太，撂下话：“难道你想失去两个儿子吗？这样吧，你拿三百块，要是钱不够，我发动大家一起凑！” 宋万山两口子是愿意，毕竟谁也不想摊上大事，最终，老太太一脸不情愿，苦着脸，只拿出二百块。 她还提出一个绝情的条件：与宋万里分家，从今往后，宋万里是死是活，都与她家毫无关系！ 老太太说话的时候，没有察觉到宋万里眼角流下泪水。 待众人散去，赵彩云看着江林，坚定地说道：“大林子，我不能不管他！你帮我送他去医院吧！” 江林嘴角微扬，冷冷道：“人都走了，别装了！” 赵彩云一脸茫然，只见宋万里缓缓睁开眼，四肢也不抽搐了，整个人看起来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你……你居然是装的？”赵彩云惊讶地叫出声。 宋万里深深呼出一口气，脸上带着几分歉意，说道：“我不能没有你！你要走，娘又逼我，我实在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唉，没想到居然狠心放弃我，不给我治病，娘怎么能这样呢？” “彩云，你别走了，以后我挣的每一分钱，都全部交给你！” “你是啥人，我心里清楚！只要你娘说几句好话，或者稍微威胁你，你还不得乖乖听话！”赵彩云心烦意乱，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抉择。 看出她的犹豫，江林劝道：“你要是真想跟彩云姐好好过日子，就彻底跟你娘划清界限，让彩云姐当家做主。” “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对待她，再也不会让她受任何委屈！”宋万里神色诚恳，信誓旦旦地做出承诺。 为了女儿，赵彩云最终决定再给宋万里一次机会，说道：“先去医院吧！” 宋万里欣喜若狂，连忙说道：“我没事，不用去医院！” “万一伤到脑子怎么办？还是去检查一下放心。”赵彩云可不想早早地守活寡，还指望男人挣钱养家呢。 既然两人都想继续生活下去，江林也不好拆散他们，便说道：“趁这个机会，让你看清楚你家人的真面目……” 话还没说完，老太太带着大儿子气势汹汹地折返回来。 江林见状，不动声色地给宋万里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急忙闭上眼睛。 老太太径直冲到赵彩云面前，恶狠狠地说：“我仔细想了下，万里治不好了，那二百块钱就别浪费了，还给我吧！” 赵彩云断然拒绝，“不管能不能治好，我都不会放弃他！更不会把救命钱给你” “赶紧滚！”江林目光一沉。 老太太对他有所忌惮，转而对赵彩云说：“钱我不要了，不再过问万里的事！” “你要跟他断绝母子关系？”江林追问道。 “没错，我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老太太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二儿子，心中想着，怕是彻底废了。 赵彩云寒声道：“万里，你同意吗？” 宋万里缓缓睁开眼，面如死灰，“娘，我不想死……” 他将舌尖咬破，血水顺着嘴角溢出，营造出一副伤势严重的假象。 老太太狠下心肠说：“谁叫你胳膊肘往外拐，向着媳妇！万里，你不再是我儿子！”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宋万山也说道：“你把娘的心都伤透了！”也跟着走了。 “娘，你这么绝情吗？”宋万里泪流满面，然而，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到底是不是你亲娘？”赵彩云喃喃自语，满脸的难以置信。 江林说道：“彩云姐，你回屋收拾一下，我们要让老太太知道去医院了，不然，她会把二百块钱要走！” “说得对，我任劳任怨这么多年，结果呢！”宋万里深受打击，难以接受。 江林拿出绷带，把他的伤口缠住，然后驮着他离开宋家屯。 来到宽敞的大路上，宋万里才从自行车上下来。 江林说道：“你俩先在我家住两天吧，正好我娘也念叨彩云姐好久了。” “怎么好意思给你家添麻烦！”宋万里苦笑着，亲人还不如外人靠谱。 江林说出了自己的来意：“我家正准备盖新房，正好需要你帮忙，听说你盖房子是把好手！” 赵彩云眼前一亮，说：“你姐夫在盖房子方面确实厉害，有他帮忙，不会出岔子！” 赶到家时，房子后面已经堆满了砖头。祁翠娥正在忙活，看到赵彩云，脸上立刻洋溢出亲切的笑容，快步迎上去，接过赵彩云怀里的小草。 江林把赵彩云在婆家的遭遇讲了一遍，祁翠娥气得不行，心疼地握住赵彩云的手，说道：“闺女，这里就是你的娘家，等房子盖好，给你留一间！” 赵彩云鼻头一酸，呜呜地哭起来。 江林拿出药箱，重新给宋万里处理了伤口。 随后，他亲自下厨，精心炒了几个菜。有肥而不腻的红烧肉、清爽可口的凉拌鹿肉、香辣过瘾的爆炒猪大肠，还有鲜美的红烧鱼块，鱼是他在供销社买的，再配上香喷喷的大米饭，当这些菜端上桌时，宋万里和赵彩云都惊呆了，他们没想到会如此丰盛。 尤其是赵彩云，已经好久都没吃过肉了，感动得热泪盈眶，小草更是馋得口水直流，祁翠娥见状，夹了一块红烧肉给小草，小丫头吃得津津有味，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刚吃完饭，院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翠娥在家吗？” 江林起身来到门口，竟然是胡西成和三姨祁翠珠，不用问，肯定是来借钱的。 他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是三姨啊！怎么不早点来？刚吃完饭。” “我和你姨夫都吃过了。”祁翠珠说着，四下扫视，房子不大，家里要是有钱，怎么不盖大房子？ 祁翠娥感到疑惑，三姐怎么突然来了？她刚从炕上下来，祁翠珠夫妇已走了进来。 “翠娥，你家房子太少了，大林子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应该多盖两间。”祁翠珠边说边将一个布袋放在桌子上，“几斤棒子面，你别嫌少！” 祁翠娥眉头皱得更紧，“三姐，你拿粮食来干啥？俺家现在不缺粮食！” 她不禁想起以前带着江林去借粮的情景，不但被羞辱了一顿，一粒粮食都没借到。 江林也在一旁说道：“不像前几年，家里没吃的，到处去借粮，三姨，我家现在不吃棒子面，都是白面和大米！” 祁翠珠和胡西成对视一眼，两人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猴屁股一样。 “大林子，以前我家确实没有多余的粮食……没能帮上你们家，每次想起这事，我心里都不好受！”祁翠珠叹了口气，“你不会怪三姨吧？” 祁翠娥岔开话题，“三姐，你是不是有啥事啊？” 祁翠珠点了点头：“我是来借钱的！” 祁翠娥顿时愣住，自家正准备盖房子，还要收购兽皮，哪有多余的钱借给别人？ 江林嘴角微扬，问：“三姨，你打算借多少？借钱干什么？” 如果让祁翠珠知道真相，她会不会跟胡西成离婚？ 第165章 暗涌的背叛 祁翠珠一脸得意，笑着说道：“你姨夫已经找好关系，能把我弄进搪瓷厂，唉，就是我年纪偏大，需要多拿些钱疏通，得抓紧把这事办妥，我担心领导反悔！” 江林心中暗自冷笑，胡西成真能编，几句话把祁翠珠哄得团团转，被自己男人骗了那么多年，居然一点都没察觉，实在可悲。 他看向胡西成，只见他神色略显不自然，胡西成解释道：“家里的积蓄都花在二柱身上了，不然，我们也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江林在心里暗骂，不要脸的东西，家里有老婆孩子，外面还养女人。 祁翠娥担忧地问道：“三姐，这事靠谱吗？你可别被骗了呀？” 祁翠珠自信地摇头，说道：“你姐夫本事大着呢，没有他办不成的事，他也不会做没把握的事，肯定能成！你家要是手头宽裕的话……” 胡西成连忙在一旁附和：“两年内，肯定能把钱还上！” 祁翠娥面露难色，先不说祁翠珠以前对他们家如何，就当下而言，她手里确实不宽裕。 江林见状，提醒道：“娘，咱家还要盖房子，钱够吗？” 经儿子这么一提醒，祁翠娥像是找到了合适的拒绝理由，说道：“三姐，你来晚啦！” “什么意思？”胡西成和祁翠珠一脸疑惑，尤其是胡西成，心里“咯噔”一下，感觉借钱的事怕是要黄。 祁翠娥解释道：“我家正准备盖新房，找人算过了，钱还不够，你要是早点来，房子我就不盖了。” 祁翠珠瞪大了眼睛，半信半疑地问：“盖……盖房子能花多少钱？” 江林接过话茬：“盖的是砖瓦房，三姨，我都快结婚了，盖房子可是大事，要不这样，你的工作先往后放一放，把你家的钱借给我，等我挣到钱，别说借你一千，两千都没问题！” 祁翠珠的脸一下子就黑了，心里想着，不借钱就不借呗，居然还想让她往外掏钱，太过分了。 “翠娥，你家要是能帮我就帮一把，要是实在没钱，我再想别的办法。” 胡西成却满脸堆笑，对祁翠娥说：“要不你家房子先别盖了，反正有老房子住着，你三姐的工作不能耽误，不然以后就没机会了，等她拿到工资，以后会帮衬你家！” 这次祁翠娥没有丝毫犹豫，果断拒绝道：“砖瓦和各种材料都买好了，而且下午就要开始打地基，钱都已经花出去了！” “行了，当我没来！”祁翠珠面色不悦，“我去找二哥，让他给凑点。” 祁翠娥心里一阵难过，当年自己去借粮，她一粒都没借，现在不借钱给她，就恼羞成怒，是她亲姐吗。 胡西成知道祁文忠手里没钱，眼看借钱计划要泡汤，他把江林拉到一边，低声说道：“借给我一千，一年后多还你一百，你看怎么样？” 他笃定江林手里有钱，先把钱骗到手再说，至于什么时候还，要看他的心情。 江林自然不会上当，笑着说：“家里真没钱了，你再等几天吧。” “真等不及了！”胡西成一想到三天内拿不出一千块钱，那个女人就会到他家里闹，感到头疼。 都怪自己当初没管住下半身，要是让祁翠珠知道自己在外面有女人，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 江林摊了摊手，无奈地说：“我真帮不了你！” 胡西成一听，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威胁道：“你让我来找你娘借钱，是不是故意耍我？今天要是不给我凑够一千块钱，咱们就断亲，以后别再来往！” 江林鄙夷地看着他，说：“只要三姨同意断亲，我无所谓！” “断什么亲？”祁翠珠走了过来，微微皱眉。 胡西成气呼呼地说：“这点小忙，你亲妹妹都不愿意帮你，那还有什么亲情？不如断亲算了！” 祁翠珠回头看了祁翠娥一眼，问道：“你确定不帮我？” “我上哪儿弄一千块钱去？真帮不了！”祁翠娥苦笑着回答。 祁翠珠失望地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你心里没我这个三姐，那以后别再走动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祁翠娥顿时愣住，她万万没想到，就因为没借钱给三姐，对方居然要跟她断亲，心里像被刀割一样难受。 “哼！还以为你家多有钱呢，也不过如此嘛！”胡西成冷哼一声，跟在祁翠珠身后。 江林嘴角微扬，露出一丝冷笑，他怎会轻易让他们走，喊道：“三姨！稍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祁翠珠身子一顿，缓缓转身，冷冷地问：“什么事？” 江林把她拉到角落里，先瞟了胡西成一眼，压低声音说：“我手里其实有钱，不是不想借给你！” 祁翠珠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疑惑地问：“为啥啊？” 江林小声道：“你有没有想过，姨夫借钱根本不是给你办工作，而是给别人花！” 祁翠珠脸色一寒，怒道：“你什么居心？想挑拨我和你姨夫的关系？” 江林急忙说道：“我那么坏吗？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一定要冷静，千万别生气。” “说吧。”祁翠珠一脸不情愿。 “前天，我在县医院看见姨夫了，他牵着一个小女孩，旁边还有个女人……” “不可能……”祁翠珠刚要反驳。 江林担心胡西成听见，沉声喝道：“你先别说话，听我说完！” 祁翠珠瞪着江林，警告道：“你敢说半句瞎话，我饶不了你！” 江林继续说道：“小女孩生病了，要去省医院治疗，那女人给姨夫三天时间，要是拿不出一千块钱，就到你家去闹。另外，她还逼姨夫跟你离婚，甚至还有更极端的手段！” 祁翠珠脸色变得惨白，怔怔地发呆，她虽然有点蠢，但不傻，回想起以前的种种，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一直没有证据。 “你可以不信，但你最好留个心眼，这几天暗中观察，肯定能知道真相。”江林劝道。 原以为祁翠珠会相信，然后秘密调查，没想到她抬手就是一巴掌，抽在江林脸上，怒喝道：“是不是看俺家生活好，眼红了？居然在这儿挑拨离间！” 胡西成走了过来，问：“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你在外面有女人，连孩子都有了！我真想撕烂他的嘴！”祁翠珠毫不避讳地说了出来。 江林简直无语，这女人真是无药可救，那个女人为了上位，说不定会逼胡西成采取极端手段，到时候祁翠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胡西成看着江林，眼中充满了怨毒，原来这小子看到了他的丑事，把祁翠珠骗过来就是为了揭露真相，幸好她没有相信。 他咬着后槽牙，怒视着江林，说道：“你的阴谋不会得逞，翠珠不会相信你的，你给我等着！” 第166章 危机骤临，营救二舅 “这是怎么了？” 祁翠娥快步走了过来，她满心疑惑，不知道儿子说了什么，竟惹得胡西成和祁翠珠动怒。 “翠娥，你儿子竟然造谣说我在外面有女人！你平时是怎么教育的？” 胡西成火冒三丈，大声叫嚷着，“要是翠珠因为这事跟我闹离婚，你们一家都别想好过！” 祁翠娥先是一怔，难以置信地瞪了江林一眼，急忙赔笑，“三姐，姐夫，大林子就是开个玩笑，你们千万别往心里去！” “断亲，必须断亲！”胡西成怒不可遏，气急败坏地拉着祁翠珠转身就走。 “怎么回事？咋突然吵起来了？”赵彩云和宋万里听到动静，从屋里跑了出来。 祁翠娥无奈地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大林子，有些话不能乱说！” 江林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对祁翠娥说：“娘，我说的都是事实，胡西成在外面养了女人，还生了个女儿，都六七岁了！” “不……不会吧？”祁翠娥不太相信。 江林正色道：“他们说话的时候，我听得清清楚楚，那女人逼胡西成三天内给她一千块钱，可三姨不但不相信我，还把我说的话告诉了胡西成，唉，等着看吧，她以后的下场会很凄惨！” 祁翠娥神色变幻不定，思索片刻后说道：“你三姨一直都很喜欢胡西成，甚至到了崇拜的地步，不行，我得去让她知道真相！” 她匆匆朝远处追去。 江林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要是换做别的女人，不会这么弱智，怪不得胡西成在外面鬼混多年，祁翠娥一点都没察觉。 “彩云姐，你带小草去休息会儿吧！”江林转头对赵彩云说道，此时，小草已经在赵彩云怀里睡着了。 赵彩云点了点头，抱着小草进屋。 而宋万里去帮忙了，孙二蛋带人正准备打地基。 没过多久，祁翠娥一脸失落，脚步沉重地返回。 “娘，三姨相信了吗？”江林问道。 祁翠娥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气道：“装糊涂才好，这样才能稀里糊涂过一辈子！” 傍晚时分，白柔来找江林，两人站在门口交谈，芬芳和绵绵躲在角落里偷听。 “你家盖房子，我也帮不上什么大忙，这五十块钱你拿着，多少能派上点用场。”白柔说着，轻轻打开手绢，从里面拿出五张大团结，递向江林。 江林微微一怔，她居然给这么多钱，难道对自己有特殊的意思？他连忙摆手拒绝：“不，我不能要，太多了！” 白柔却粲然一笑，眼神真挚地说：“盖房子用钱的地方多，多盖两间，知青点的房子又破又旧，到时候我租住你家的房子！” 江林微微皱眉，揣测着白柔的心思。 就在这时，江绵绵突然喊道：“白柔姐，你做我嫂子吧！” 白柔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她轻轻咬了咬嘴唇，害羞地说道：“我……我先走了！” 江林突然想起一件事，让她稍等片刻，取来高考复习资料，递给白柔，说道：“好好复习这些资料，对你高考有帮助！” “嗯，谢谢。”白柔没有推辞，欣然收下了资料。 随后，江林把她送到知青点。 “江林，你要是有什么困难，记得一定要跟我说，兴许我能帮上忙。” 分别前，白柔对江林说道。 江林心思微动，是啊，她爸可是军区领导，能量巨大，为什么对他隐瞒？江林对这件事比较在意，嘴上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第二天，江林本打算上山打点野味，好好犒劳一下帮忙盖房子的街坊邻居，哪知舅妈杜娟火急火燎地来了。 “文忠被人绑架了！绑匪指名道姓要大林子过去赎人，还让准备二百块钱！”杜娟神色焦急，气喘吁吁地说道：“大林子，你要救救你二舅啊！” 江林听闻，蓦然心惊，绑匪让他去赎人，看来是老朋友。 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凶手大概率是祁建民。而且，极有可能是针对他的一场阴谋。 “为啥让叫大林子去？”祁翠娥先是一愣，觉得此事透着古怪。 杜娟摇了摇头说：“是绑匪要求的！”她从兜里掏出纸条。 江林接过纸条一看，上面赫然写着：祁文忠在我手里，想要他活命，让江林来废弃窑厂，再带二百块钱，不许告诉公安，不然，祁文忠必死。 江林更加断定是祁建民干的，心里不禁犯起嘀咕，祁建民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江林转身回屋，带上黑星手枪，如果真是祁建民所为，他的死期到了。 “娘，你别担心，二舅不会有事！”江林安慰母亲一句，骑着自行车，跟杜娟一起离去。 江林向杜娟询问清楚窑厂的具体位置后，让她去公社找张中华报案，这种绑架大案，必须让张中华知道，即便在营救过程中出现意外，也有个合理的说辞。 杜娟不敢耽搁，前往三道口公社。 而江林来到杨树村东边的废弃窑厂。 窑厂地处荒郊野外，位置极为偏僻，四周荒无人烟，他把自行车藏在树林里，警惕地四下扫视一眼，小心翼翼地朝着窑厂靠近。 窑厂规模不小，但看上去荒废多年，冷冷清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江林心里清楚，如果绑匪是祁建民，绑架祁文忠，无非想把他引诱过来，不确定窑洞里有几名绑匪，手里是什么凶器，不得不小心谨慎。 明知里面危险重重，但为了救出祁文忠，他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上。 他缓缓拔出黑星手枪，全神戒备，如临大敌般地进入窑洞。 窑洞里光线昏暗，江林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适应。 他看到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个人，然而，四周没有发现绑匪的身影。 江林快步走了过去，当看清楚眼前一幕，他眼里近乎喷火。 祁文忠躺在地上，一只手不翼而飞，鲜血染红了地面，江林去探他的鼻息，还有微弱的气息，但由于失血过多，已经陷入深度昏迷。 手段如此残忍，不是说要钱吗？不是指名道姓让他来吗？怎么能对二舅下此毒手！他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就算把人救活，也落下残疾…… 江林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和愤怒，急忙掏出绷带，迅速缠住祁文忠的断臂，试图为他止血。 救人刻不容缓，他忍不住大声怒吼：“给我等着，我一定会抓到你，将你大卸八块！” 他抱起祁文忠，朝着窑厂外拼命跑去。 江林以最快的速度将祁文忠送到了医院，他立刻找到了古秋峰院长，说明了情况，古秋峰得知伤员是江林的亲舅舅，不敢有丝毫耽搁，马上召集医院的骨干力量，为祁文忠进行紧急手术。 杜娟都哭晕了，江林带着祁文忠赶来医院的途中遇上她的，没有找到张中华。 手术开始后，江林一刻不停地来到县公安局，找到副局长魏高义，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讲述了一遍。 “老弟，你可有怀疑对象？”魏高义问道。 江林郑重地点了点头，“杨树村的祁建民，多次抢劫，之前被我教训过，他是我舅舅的邻居，应该是他干的！” “好，我带人去抓他！”魏高义说道。 江林略一犹豫，说：“我跟你一起去！” 第167章 血债之殇，亲人遇害 一行人火急火燎地赶到杨树村，朝祁建民家冲去，屋子里只有他年迈的老爹和老娘，面对询问，两位老人称祁建民上山采药去了，已经两天没回家。 江林心里明白，这是祁建民哄骗老人的谎话，极有可能作案后躲进了山里。 他满心疑惑，实在想不通祁建民为何不直接报复他，明明留了纸条让他去救人，窑厂却没有设伏。 二舅被砍去的那只手又在哪里？ 他又带着魏高义等人，再次来到窑厂，展开了地毯式搜索，然而，却一无所获，也没找到祁文忠的手。 另外，祁文忠出事的消息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江林担心姥姥得知后承受不住，便匆匆赶去看望。 姥姥家的房门虚掩着，江林喊了两声“姥姥”，却无人应答，他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推门走了进去。 只见地上躺着一个人，正是他最敬爱的姥姥，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江林瞬间愣住，脚步像被钉住一般无法挪动。 足足过了十多秒，他跑到姥姥身边，却看到姥姥头下有一大滩血迹，心猛地一沉。 他颤抖着双手检查，随后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姥姥已经永远地离开了人世。 而且，从姥姥头部的伤口判断，是被斧头砍伤所致，联想到祁建民每次劫道都手持利斧，江林几乎可以断定，是他干的。 江林满心懊悔，双拳不停地捶打着地面，双眼因愤怒和悲痛变得血红，他痛恨自己不够心狠，总想着给坏人改过自新的机会，可最终却害了自己的亲人。 片刻之后，他强忍着悲痛，抹去眼泪，仔细勘察现场，遇害时间应该不超过三小时，也就是说，是在他救出二舅之后发生的，怪不得当时窑洞里没发现凶手的踪迹，原来是跑到这儿行凶了。 幸运的是舅妈当时不在家，否则，她也在劫难逃。 “姥姥，是我害了你……”江林泣不成声，心中的痛苦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就在这时，魏高义的声音传来：“老弟，你在哪呢？” 魏高义向村民打听情况后，匆匆赶了过来。 “魏局长，我姥姥遇害了……”江林强忍着巨大的悲痛。 魏高义疾步冲进屋里，看到眼前的惨状，也不禁愣住，凶手竟然对一位老人下此毒手，简直丧心病狂。 他对现场进行勘察，沉声说道：“头部被利器砍伤，因失血过多而死，很有可能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他一边做着记录，一边继续说：“两个多小时前，有村民见到一个蒙面男人，想必就是祁建民！” “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顺变，振作起来，我们一起抓到凶手，为你姥姥报仇！” 江林缓缓起身，与魏高义一起将老太太的尸体抬到床上。 生产队长和街坊邻居们得知消息后，纷纷赶来。 调查凶手的事交给了魏高义，江林第一时间往家赶。 祁翠娥听闻二哥重伤、母亲遇害的噩耗，当场晕了过去，再次醒来，哭得死去活来。芬芳和绵绵也在一旁跟着哭，赵彩云不停地安慰。 家里正在盖房子，暂时由赵彩云两口子全权负责相关事宜。 江林拿了些钱，把母亲和两个妹妹送到姥姥家，自己则马不停蹄地前往医院，手术费还没交呢。 他不担心凶手返回杨树村再次作案，因为魏高义不仅派了公安人员前来保护，还调集了附近的民兵对祁建民的下落展开搜查。 回到医院，祁文忠还在手术室里，舅妈杜娟一直守在手术室门口，她告诉江林，为了救祁文忠，已经给他输了不少血，但能不能保住性命，还很难说。 关于姥姥遇害的事，江林强忍着悲痛，没有告诉舅妈，他坐在角落里，心中揣测着祁建民的行踪，思索着他到底躲在哪里，如果不尽快将其干掉，下一个受害者会是谁，不得而知。 不久后，手术室的门终于缓缓打开，古秋峰疲惫地走了出来。 江林急忙起身，焦急地问道：“古院长，我二舅怎么样了？” 古秋峰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经过全力抢救，命算是保住了，凶手太凶残了！” “谢谢！”江林感激地说道。 古秋峰理解江林此刻的心情，说道：“我先去休息一会儿。” 很快，祁文忠被推进了病房，正沉沉地睡着。 江林喊了几声，他才勉强睁开眼皮，本想问他凶手是谁，但祁文忠神志不清。 “舅妈，你不用担心治疗费，安心在这儿照顾二舅！”江林说道。 杜娟家里确实拿不出钱，她抹了抹眼泪，说道：“大林子，俺家的条件你也清楚，实在拿不出钱，你先垫上，以后会还你的！” 江林心里不是滋味，祁文忠落到这样的下场，他觉得自己有很大责任，说道：“二舅的治疗费我全包了！还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什么事？”见江林神色凝重，杜娟心里忐忑不安。 江林嘴唇颤抖，张合了几下，艰难地说：“千万别让二舅知道，姥姥……她老人家遇……遇害了！” 此言一出，犹如五雷轰顶，杜娟难以置信地问：“是……是真的吗？” 江林郑重地点了点头，说：“我娘已经过去了。你就别回去了，二舅需要你照顾！” “凶手到底是谁？跟咱家有什么深仇大恨？”杜娟又惊又怒，同时也充满了恐惧。如果当时她在家里，恐怕也难逃一劫。 江林没有急着离开，他要等祁文忠清醒。大概下午三四点的时候，祁文忠的精神状态稍微好了一些，江林赶忙问道：“二舅，凶手是谁？” “建……建民……”祁文忠虚弱地吐出几个字。 江林给杜娟留下二十块钱，便回到了杨树村。 魏高义还在村子里，张中华也来了，直到现在，仍然没有发现祁建民的踪迹，附近的民兵还在全力搜索。 江林想不通，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他不相信没有人知道祁建民的行踪，当即放出话：凡是提供线索并协助抓到祁建民的，重奖五十块钱。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此话不假，很快就有人提供线索，可惜都没什么价值。 江林刚在灵堂前跪下，祁翠珠突然冲过来，揪住他的衣领，悲愤地喊道：“绑匪指名道姓让你去救人，说明认识你，还是你的仇人！是你害死了我娘！” 一群人上前将祁翠珠拉开，江林一言不发，姥姥确实因他而死，无话可说。 祁翠娥不乐意了，说道：“三姐，凶手还没抓到，你怎么断定是大林子害了咱娘？平时他很少来这儿，在杨树村也没什么仇人，你别冤枉他！” 祁翠珠好像没听见，依旧指着江林继续吼道：“我娘的死要是跟你有关，我跟你没完！” 江林在灵堂前守了一夜，第二天上午。 张中华匆匆赶来，他告诉江林一位住在山里的山民被杀，家里的粮食被盗，还丢了一把猎枪。 江林一听，认为是祁建民所为，立刻跟随张中华前往。 第168章 将凶手堵在山洞里 北山，作为长白山的一个分支，翻过一座山头，便能瞧见一个静谧的村落，约莫有二十多户人家。 江林和张中华来到村里，却发现家家户户大门紧闭，不见一个村民的身影。 张中华说道：“出了这档子事，大家都害怕，不敢出门。” 江林想看看遇害者的伤口，以此确定是否与之前的凶手为同一人，问道：“哪是死者家？” 张中华对这个村子颇为熟悉，带着江林径直来到最东头，大门缓缓打开，一个中年女人满脸悲戚，将他们迎了进去。 “公安同志，俺男人死得好惨！”女人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走进屋里，只见一个男人躺在地上，已经没了生命体征，地上满是触目惊心的血迹，伤口在脖子上，被利器砍得仅剩一层皮相连。 验过伤口，张中华面色凝重，沉声道：“是斧子砍的！” 江林微微点头，语气笃定：“跟杀害我姥姥的是同一个凶手，绝对是祁建民！” 地上布满了杂乱的脚印，现场也有明显被破坏的痕迹，江林看向女人，问道：“你看到凶手了吗？” 女人摇头，哭着说道：“天亮的时候，我出门砍柴，回来就看到俺男人已经这样了。哦，对了，家里的粮食被盗，还丢了一把猎枪！” 经过一番询问，推断遇害时间大约在五个小时之前，如今大部分积雪都已融化，想要循着脚印找到凶手，谈何容易。 两人商量之后，张中华让江林原地等候，自己则去召集人手搜山。 待张中华离开，江林便在附近寻找线索，果不其然，在大门外，他发现了血迹，精神为之一振，顺着血迹的方向，确定凶手朝山里逃了。 凶手受了伤，只要沿着血迹追踪，定能找到他，然而，追到一公里开外，血迹突然消失不见。 江林不甘心，将附近翻了个遍，依然不见凶手的踪影。 张中华带着人来了，连同县里的四名公安，总共三十多人，他们分成五个小组，朝着四面八方展开搜寻。 不管能不能找到，凶手总不能一直躲在山里不出来。 考虑到姥姥即将出殡，江林不得不返回杨树村。 下午四点，老太太已入土为安，亲朋好友们也陆续离去。 江林带着雪豹，再次上山，途中，他遇到了张中华一行人，一个个疲惫不堪，正在原地歇息。 “附近几个山头都找遍了，没发现凶手，估计是逃远了！这样吧，我安排人手在山下守着。”张中华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长白山广袤无垠，想要在这茫茫山林里找到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 江林虽心急如焚，但也无计可施，在了解了搜查范围后，他带着雪豹继续朝前搜寻。 几个小时过去了，江林站在一座山头上，借着皎洁的月光，朝周围扫视，希望凶手能生火取暖，只有这样，才能精准地锁定他的位置。 然而，最终他还是失望地下了山。 到了山下，江林碰到了负责守在路口的县公安和民兵。 第二天，祁翠娥带着两个女儿回到了江家屯，江林前往县医院。 此时的祁文忠，眼睛哭得红肿，显然已经知道了母亲去世的消息。 “大林子，抓到建民那畜生没？”祁文忠止住哭声，急切地问道。 江林轻轻摇头，无奈地说：“他逃上山了！而且上山之后，为了抢粮食，又杀害一名山民！” “畜生，抓住应该直接枪毙！”杜娟忍不住破口大骂。 祁文忠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死者是哪个村的？” “高家屯。”江林应道。 下一秒，祁文忠的眼珠子瞪得滚圆，激动地说：“建民之前在我面前炫耀过，说他有个姘头，叫……叫桂蓉，就在高家屯，还是有夫之妇！” 嗯？江林心思微动，如果祁建民在高家屯有姘头，那为何还要入室盗窃？ 他叮嘱祁文忠好好养伤，便又匆匆来到杨树村，在山脚下见到了张中华。 “领导，高家屯死者的妻子叫什么？”江林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 张中华微微皱眉，说道：“叫邓桂蓉，怎么了？” 江林目光一紧，看来祁建民杀人，恐怕不是单纯为了偷粮食，很可能是偷情被邓桂蓉的丈夫发现，所以才痛下杀手。 邓桂蓉极有可能知道祁建民的行踪，甚至不排除祁建民此刻就在她家里。 江林又问道：“是谁报的案？” “是邓桂蓉的邻居，你问这些干嘛？”张中华好奇地反问道。 江林说道：“据我二舅讲，祁建民有个姘头在高家屯，叫桂蓉！” 此言一出，张中华神情错愕，觉得死者背后另有隐情。 “走，咱们去高家屯！怪不得我一直感觉哪里不对劲！” 一小时后，江林和张中华来到邓桂蓉家门前，大门紧闭。 张中华上前叫门，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一阵脚步声。 门开了，正是邓桂蓉，看到二人，她神色略显紧张。 “抓……抓到凶手了？”邓桂蓉的神情很不自然。 “没有，重新勘察现场！”张中华说着，径直走进院子。 江林敏锐地捕捉到邓桂蓉的紧张与不安，直觉告诉他，肯定有问题，他打量院子，堆放着不少石头，便问道：“你家弄这么多石头干啥？” 邓桂蓉脚步一顿，犹豫了一下说道：“准备盖两间东屋。” 江林又追问道：“凶手可能是杨树村的祁建民，你认识他吗？” 邓桂蓉眼底闪过一抹异色，摇头表示不认识。 江林再次看了眼那堆石头，然后走进屋，屋里已经不见尸体，他好奇地问：“你男人的尸体呢？” 邓桂蓉急忙解释道：“昨天下午就下葬了，俺家没什么亲戚，所以就……” 就算没有亲戚，也不该这么草率地把人埋掉吧？江林心中疑窦丛生，他的目光落在一只脏兮兮的棉鞋上，棉鞋看起来跟祁建民穿的有些相似。 另外，再结合邓桂蓉泛红的脸颊，江林猜测屋里很可能藏着男人，难道是祁建民？ 他与张中华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开始对屋里所有角落进行搜查。 突然，“扑通”一声巨响传来。 江林神色微变，立刻冲了出去，来到院外，只见一道身影正朝着远处飞奔而去，那背影像极了祁建民。 “什么声音？”张中华跟着追了出来。 “那人像祁建民！从院里跑的！”江林回了一句，迅速拔出手枪，朝那道身影追去。 张中华回头看向邓桂蓉，沉声道：“在家里待着，哪儿都别去！” 他也摸出手枪，紧跟在江林身后。 两人追出几公里，那人钻进山洞里，江林没有贸然进去。 张中华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问道：“人……人呢？” 江林指了指洞口，低声道：“他手里有枪，你给我打掩护……” 张中华觉得太冒险，但江林态度坚决，他只好同意。 随后，他朝洞里胡乱开了几枪。 江林瞅准时机，进入洞里，趴在墙根处。 第169章 深挖罪行 山洞内，气氛紧张得如同即将引爆的火药桶，虽然还不能百分百确定藏在里面的就是祁建民，但此人的嫌疑极大。 为了分散对方的注意力，张中华朝着洞内大声喊道：“你是什么人？立即出来接受调查！” 然而，没有任何回应。 此时，江林的眼睛逐渐适应，他打量着四周，洞内光线微弱，视物十分困难，但同时他也想到，对方同样难以发现他。 于是，江林屏气凝神，刚刚那人跑了那么远的距离，呼吸必定粗重，果然，从一块石头后面传来轻微的喘气声。 祁建民，你的死期到了！这一回，江林不会心慈手软。 他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朝着声源靠近。 低吼声传入江林耳中：“他娘的，怎……怎么知道我在桂蓉家……江……江林，你给我等着，我要杀你全家！” 这声音，让江林进一步确定，藏在石头后面的就是祁建民。 “再不出来，我冲进去了！”张中华担心开枪会伤到江林，只能大声喊话，试图给洞内的江林制造机会，同时也给祁建民施加压力。 江林紧握着手中的枪，正准备瞅准时机采取行动，突然，外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公安同志！你们是不是发现凶手了？” “还不确定，这里太危险，你赶紧离开！”张中华回应道。 “不，我男人死得太惨！我要跟他报仇！”女人情绪激动地叫嚷着。 “里面危险，别进去……”张中华试图阻拦。 江林暗叫不好，邓桂蓉怎么来了？看情形，她怕是来帮祁建民逃脱的，不行，必须先把祁建民拿下。 然而，还没等他动手，就见邓桂蓉大喊大叫着冲进了山洞，紧接着，一道身影快速闪过。 就在江林即将扣动扳机之际，男人恶狠狠地冷声喝道：“外面的人听着，给我滚远点，否则，我打死人质！” 邓桂蓉极为配合地哭喊起来：“你……你别乱来，公安同志，救命啊！他是杀人恶魔！会杀死我的，你……你们一定要答应他的条件！” 江林顿时明白，这两人果然有勾结，邓桂蓉是否也参与了杀害她的丈夫？此时，张中华也看出了邓桂蓉的动机，说道：“别伤害人质，我可以放你走！” 祁建民押着邓桂蓉缓缓往外走，脸上露出阴森森的神情，威胁道：“想要她活命，别想着对我打黑枪！不然，在我死之前，肯定先杀掉她！” 二人已来到洞口，江林有把握，只要开枪，定能打爆祁建民的脑袋，但还不能把人打死，他决定放弃用枪。 祁建民用猎枪抵着邓桂蓉的后背，小心翼翼地走出洞口，他看到远处只有张中华，皱起眉头，冷喝道：“江林呢？让他也滚远点！” 他深知江林的厉害，生怕江林躲在暗处打冷枪，所以他躲在邓桂蓉身后，不敢露头。 祁建民以为能顺利逃脱，却浑然不知江林正悄无声息地朝他靠近。 张中华心里纳闷，江林怎么还不动手？但他不能表露出来，只能继续大声说：“你是祁建民吧？祁文忠的手是不是你砍掉的？” “不是！”祁建民毫不犹豫地矢口否认。 张中华继续追问：“他老母亲是你杀害的吧？” “我从不杀人！”祁建民一边说着，一边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寻找逃窜路线。 突然，江林从洞里窜出，朝祁建民扑去。“砰”的一声，他手中的石头狠狠砸在了祁建民的脑袋上。 “啊……” 祁建民吃痛，下意识地将枪口指向江林。说时迟那时快，江林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枪管，同时飞起一脚，将祁建民踹倒在地。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仅仅在短短的几秒钟内，邓桂蓉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呆地杵在原地。 而祁建民还在挣扎，他从腰间摸出斧子。 想必就是这把斧子砍断了二舅的手，杀害了姥姥，江林一个箭步冲过去，一脚踩在祁建民的胳膊上，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骨裂声，祁建民的胳膊被踩断，紧接着，江林脚尖一挑，将斧子抄在手中。 “江……江林……你……你不是放过我了，为啥还带公安抓我？”祁建民疼得五官扭曲，大声叫嚷着。 江林双眼通红，紧紧握着斧子，将脚重重地踩在祁建民的胸口上，眼中杀意涌动，怒喝道：“你多次拦路抢劫，我一次次给你机会，你却不知悔改，还丧心病狂地报复我的舅舅和姥姥！你简直是畜生，泯灭人性！” 祁建民仍在极力否认：“不是我干的！” “是吗？”江林手中的斧子毫不犹豫地砍下。 “噗嗤”一声，祁建民的手掌被斜着砍掉，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邓桂蓉吓得脸色惨白，忍不住捂住嘴巴，本能地向后退去。 “先别杀他！”张中华急忙跑了过来。 “你为什么要砍我？你又不是公安！”祁建民疼得在地上翻滚。 “像你这样的杀人恶魔，杀你就是为社会除害！老张，你不是尿急吗？”江林突然喊了一句。 张中华微微一怔，心领神会，犹豫了一下，转过身去。 江林满意地点点头，杀气腾腾地盯着祁建民，问道：“我二舅的手扔在哪儿？再不说实话，我把你的另一只手也剁掉！” 说话间，他再次扬起斧子。 祁建民恐惧到了极点，哪怕是死，他也想留个全尸。 “别……别砍了，我招供！文忠的手被我扔在茅厕里了！” 江林露出一丝狰狞的笑，他真想把祁建民的脑袋砍下来，但在这之前，必须问清楚真相。 “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是和你一起长大的兄弟啊！” 祁建民咧了咧嘴，冷笑道：“他对我隐瞒你的身份，还知道我抢劫的事，并且敢威胁我，不让我报复你，否则让公安抓我，让所有人知道我是劫匪！” 说话的时候，他脸上的肌肉因疼痛而抽搐。 江林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继续问道：“那你为啥又杀我姥姥？” “我本来是去杀他媳妇，正好碰到老太太……一想起你剁我的手指，打伤我的耳朵，就想把你的亲人全部杀掉，让你懊悔一辈子！”祁建民恶狠狠地说。 真相终于大白，江林咬牙道：“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报复的人是我，不该伤及无辜！” 邓桂蓉神色惨白如纸，准备偷偷溜走，江林眼角余光瞥见了，说道：“先别走！不想知道你丈夫是谁杀害的吗？” 邓桂蓉脚下一顿，发现张中华不知何时已经拦住她的去路。 江林继续逼问祁建民：“邓桂蓉的丈夫也是你杀害的吧？” “应该不是他！他跟我男人无冤无仇，怎会杀他呢！”邓桂蓉急忙为祁建民辩解。 江林再度扬起斧子，作势要砍下去。祁建民心一横，咬牙说道：“没错，是我杀的！” “为什么杀他？”张中华走过来，紧握着手枪。 “我去他家找吃的，被他撞见……”祁建民试图狡辩。 江林不信他的鬼话，没等祁建民说完，冷冷地打断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邓桂蓉是你的姘头，她男人刚入土，你就迫不及待地跑去她家！” “不……不要诬陷我……”邓桂蓉神色慌张，眼神闪烁不定。 江林冷目看着她，说道：“你屋里有他的一只棉鞋，你怎么解释？” 第170章 斧劈恶魔 邓桂蓉如遭雷击，瞠目结舌，满脸的难以置信。 张中华补充道：“我们去你家的时候，他就藏在你屋里，后来又躲到院子里，如果我没猜错，那些石头下面应该有个地洞。” 看到邓桂蓉惊讶的表情，张中华继续问道：“你们两个有奸情，还一起谋划杀害了你的丈夫，是不是？” “扑通”一声，邓桂蓉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她瘫倒在地，带着哭腔说道：“是……是他杀了我男人！他还强迫我跟他在一起，不然就要杀了我，我……我实在是害怕……” 祁建民听后，破口大骂：“你这个贱货！明明是你说你男人那方面不行，满足不了你，还让我杀了他！你却倒打一耙！” 为了给自己脱罪，邓桂蓉将所有责任都推给了祁建民：“当初第一次他玷污我，要不是用斧子逼着，我怎么可能让他得逞？公安同志，是他杀害了我男人，我拦不住啊！” 祁建民却一口咬定是受邓桂蓉指使，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相推诿责任，但很明显，两人都参与了血案。 张中华上前，打算将祁建民带走，江林怎么可能让他活着。 突然，他把手枪塞到祁建民手里，同时喊道：“我的枪被他抢走了！老张，快躲起来！” 祁建民先是一愣，随即心中大喜，觉得老天爷都在帮他，他想都没想，要对江林开枪。 “噗”的一声，一道寒光闪过，猩红的鲜血从祁建民的脖子上喷射而出，江林手起斧落，将祁建民斩杀。 张中华愣在原地，犹如一尊雕塑，但很快明白了江林的意图。 邓桂蓉则被吓得魂飞魄散，眼睁睁看着一个大活人顷刻间倒在血泊之中。不过，这样一来，她便可以将所有责任都推给祁建民了。 “老张，他要开枪打你！幸好我反应快！”江林扔掉手中的斧子，心中默默念道：“姥姥，我为你报仇了！” “作恶多端，罪大恶极，还想杀我！江林同志，你做得非常对！”张中华走上前，拍了拍江林的肩膀，说道：“你救了我的命，我会向县里申请，对你进行表彰！” 说完，他踏步上前，拿出手铐，“咔嗒”一声给邓桂蓉戴上，沉声道：“你与祁建民联手杀害了你的男人，等着坐牢吧！” “不，我没有参与，不关我的事……”邓桂蓉声嘶力竭地狡辩，但无论她怎么说，都无法逃脱法律的严惩。 祁建民已死，危险警报解除，江林回到江家屯。 得知凶手是祁建民，而且已经伏诛，祁翠娥忍不住泪如雨下，虽然凶手得到了应有的下场，但她永远失去了母亲。 接下来，江林继续收购兽皮，盖房子有宋万里操心，他基本不用过问。 翌日，江林来到三道口公社中药铺。 翻译的活儿，一次至少能挣五十块钱，盖房子、二舅住院以及收购兽皮都需要资金，这活儿不能丢。 药铺里只有余辉一人，他一看到江林，那热情劲儿比见到亲哥还要亲，他给江林说冯婉如在隔壁房间。 江林来到隔壁，无论敲门，还是喊叫，没人应答，因担心冯婉如出事，他撞开房门冲了进去。 只见冯婉如安静地躺在床上，江林心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急忙伸手去探她的鼻息。 谁知冯婉如突然睁眼，“小……小林？你想干嘛？” 江林微微一愣，解释道：“我以为你出事了！” 冯婉如这才反应过来，刚掀开被子，就意识到自己没穿衣服，顿时脸上飞起两抹红霞，说道：“我昨晚喝了点酒，没想到喝多了！你先出去一下！” 见她没事，江林松了口气，退出房间。 几分钟后，冯婉如把江林叫了进去，她已经穿戴整齐，直直地盯着江林。 “小林，你看上去怎么这么憔悴？”冯婉如关心地问道。 江林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可能是没休息好！” 冯婉如话锋一转，说道：“你是猎人，经常进出深山老林，有没有见过这样的山洞？”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江林。 这是一张黑白照片，上面是一个看似普通的山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标志，照片上还写着日期：一九四二年八月。 江林心中疑惑，找这个山洞干嘛？难道跟铀矿有关？他摇了摇头：“没有见过！里面有宝藏吗？” 冯婉如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说道：“照片你拿着，要是万一发现了，第一时间告诉我！记住，千万不要贸然进去！” 江林不禁想起微型胶卷上的照片，这个山洞难道就是那个神秘的实验室？冯婉如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好，我会留意的。”江林应道。 冯婉如又问道：“听说你们江家屯有个叫‘山鬼’的，你知道是谁吗？” “山鬼？”江林暗自吃惊，这个名字曾出现在日寇日记里，是参与转运铀矿石的叛徒，目前，除了他和白柔，没人知道。 冯婉如是怎么知道的？他佯装不知，问道：“婉如姐，山鬼是谁啊？是干什么的？” “我也不清楚，是别人托我打听的，不管是找到人，还是找到山洞，你都能得到至少五百块钱的奖励！” 江林笑道：“你得告诉我山洞里有什么！不然，就算我遇到了，也没法确定是你要找的那个山洞！” 冯婉如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那是一个秘密实验室，听朋友讲，近年来，有不少人进山寻找，但都没找到，甚至有些人还遇到了大型猛兽，没能活着出来。” 江林点了点头，告别冯婉如，前往县城。又是找实验室，又是找山鬼，她不会是间谍吧？ 刚到县人民医院大门口，江林看到了胡西成，本以为跟他一样是来看望祁文忠的，哪知朝别处去了。 江林心中好奇，把车子停好，悄悄跟了上去。 最后，在内科病房里发现了胡西成，还有他的情人和女儿。 那女人正跟他激烈地争吵着，情绪异常激动。 如果三姨在这儿就好了，让她看看她最信任的男人跟谁在一起！ 来到祁文忠的病房，看见祁翠珠也在。江林觉得有好戏看了，笑着打招呼：“三姨，你来了！” 祁翠珠撩起眼皮，冷哼一声，没有搭理他。 江林也不生气，先和二舅、舅妈打过招呼，然后看向祁翠珠，叹了口气说：“三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姨夫在外面有女人和孩子，你非但不相信，还动手打我！” “别再挑拨离间了！哪怕你说得天花乱坠，我也不信！”祁翠珠神情冷漠，不屑地说道：“小小年纪，变得这么坏！” 祁文忠夫妇一脸茫然，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江林敛起笑容，冷声道：“说你蠢，你还不承认，你跟我来！” 祁翠珠坐着没动，冷冷地说：“别耍花样了，我只是相信自己的眼睛！” 江林感觉有劲使不出，故意激她：“你是不敢去吧？怕打扰他们一家三口？” “够了！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祁翠珠被激怒，厉声怒斥。 第171章 选择冷眼旁观 “翠珠，你怎能这样对大林子？”祁文忠都看不下去了，不管两人之间存在什么误会，当着他的面，不该这种态度。 祁翠珠脸色稍稍缓和了些，“二哥，你是不知道，他污蔑西成在外面有女人，还说连孩子都有了，你说气人不？” 祁文忠微微皱眉，看向江林：“你这么说，可有证据？” 江林点了点头：“二舅，我亲眼所见！我跟三姨说了，她非但不信，还把我说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胡西成，唉，我不该多管闲事！” “翠珠，我信大林子，这孩子不会说谎。”祁文忠略带责备地看着祁翠珠，“西成是啥样的人，大家心里都有数，当年媒婆把翠娥介绍给西成，你知道翠娥为啥不同意吗？就是因为胡西成不正派，可你呢，却傻乎乎地喜欢他！” 祁翠珠固执地摇头：“西成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他是我男人，我比谁都了解他。” 江林彻底无语，太过自信，最后受伤的都是自己。 “大林子，你知道那女人住哪儿吗？”舅妈杜娟在一旁问道。 江林瞧了祁翠珠一眼，说道：“知道又能怎样，算了吧，不然三姨又得怪我挑拨离间！”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别去打扰他们了！” 祁翠珠一听，猛地站起身，瞪着江林：“带我去看看！” 江林神色平淡，说：“去干嘛？反正你也不信！” “别赌气了，要是西成真在外面有女人，得让你三姨知道！”祁文忠劝道。 “二舅，看在你的面子上，那就让她去看看真相。” 江林说着，在前头带路，祁翠珠和杜娟跟在后面。 三人来到内科病房，胡西成正和他的小情人争吵得激烈，祁翠珠看到病房里一幕，犹如五雷轰顶，尤其听到两人争吵是因为一千块钱的事，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杜娟忍不住骂道：“真不是东西，居然背着你在外面找女人，你也真是傻，孩子都这么大了，一点都没察觉！” 祁翠珠气得咬牙切齿，双手紧握拳头，指甲深深嵌入肉里，当看到胡西成把那女人搂进怀里时，她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直接冲了进去。 “胡西成，你个畜生，竟敢背着我在外面找女人！” “翠……翠珠，你听我解释，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样……”胡西成慌了神，试图解释。 然而，祁翠珠根本不听，抬手给了他一巴掌，接着又发疯似的揪住那女人的头发，怒声骂道：“你个不要脸的贱货，竟敢勾引我男人，我打死你！” 两个女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杜娟见状，想进去帮忙，却被江林一把拉住。 “舅妈，让三姨看清楚胡西成的真面目，让她吃点苦头，长长记性！” 胡西成见自己的姘头被打，赶忙上前将祁翠珠拽开，用力一推，祁翠珠便重重地摔倒在地。 那女人披头散发地压在祁翠珠身上，再加上胡西成在一旁帮忙，祁翠珠被打得很惨。 “大林子，快进去帮忙啊！”杜娟心急如焚地催促道。 江林站在原地，不为所动：“舅妈，这是他们的家务事，我一个外人不好插手！” “她是你三姨啊！”杜娟愣住了，江林怎么变得这么冷血无情。 江林苦笑道：“之前我好心提醒三姨，她非但不信，还动手打了我，而且还跟我家断绝关系了！” 杜娟这才明白江林心中的委屈，祁翠珠之前的做法确实太过分。 “翠珠，你别再闹了，咱俩的日子算是过到头了！”胡西成直接摊牌。 “你……你帮着她打我，胡西成，我要跟你离婚！”祁翠珠愤怒地嘶吼着。 胡西成没有丝毫挽留：“行啊，明天去公社办离婚手续！” 唉，江林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早点离婚也好，至少没被害死。 江林找到护士，又交了一百块医药费，回到病房时，祁翠珠已经回来了，鼻青脸肿，嘴角和鼻子都流着血，连棉袄都被扯烂了，极为凄惨。 祁文忠正在怒骂胡西成，因情绪激动牵动了伤口，疼得呲牙咧嘴。 江林对祁翠珠没有一丝同情，说道：“二舅，我先回去了！” “告诉你娘，不用担心我！”祁文忠叮嘱道。 “大……大林子，之前是我不好……”祁翠珠想向江林道歉。 江林说道：“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我这人心肠恶毒，喜欢挑拨离间，破坏你的家庭！” “不，三姨错了，我是被胡西成那个浑蛋骗了……”祁翠珠哭着说道。 江林不想听，转身离去。 祁翠珠懊悔不已，抬手给了自己两巴掌，想到以前对江林家的种种态度，她恨不得掐死自己。 祁文忠一声长叹：“你呀，不该跟翠娥家断亲！” “二哥，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祁翠珠泣不成声。 …… 回到江家屯，江林意外看到二叔江永立，胡子拉碴，头发都白了，面黄肌瘦，眼窝深陷，整个人憔悴不堪，想必被关押这段时间，吃了不少苦头。 江永立什么都没说，从他身边走过。 江林心中纳闷，怎么被放出来了？ 刚回到家，祁翠娥对他说：“你二叔和二婶被放出来了，应该不会再找你麻烦，别再跟他们起冲突了！” 江林点头：“只要不招惹我，我不会理他们！” 随后，江林把正在帮忙盖房子的孙二蛋叫到一旁，拿出照片，问道：“二蛋叔，你见过这个山洞吗？” 孙二蛋端详了好一会儿，轻轻摇头：“没见过。” 江林又压低声音问：“那你知不知道咱屯子里，谁的外号叫山鬼？” 孙二蛋忍不住笑出声：“我活了这么大，还真没听说过山鬼这个名字！” 难道山鬼不是江家屯的？ 江林又跑到队部找江德贵，仍然一无所获，只能慢慢查了。 江林作为护林员，已经好几天没上山，他答应过钱志国要守护好铀矿，于是背上五六式步枪，往山上走去。 在山上转了一圈，江林运气不错，打死了两只野兔，此外，还发现山上长着不少荠荠菜嫩苗。 荠荠菜可是好东西，既能清炒、凉拌、煮汤，也能用来包饺子，而且还有一定的药用价值。 他挖了满满一背篓，心里琢磨着，国营饭店要不要？ 到家时天已黑透，尽管饭已经做好，江林还是走进厨房，做了一份爆炒荠荠菜。 “大林子，你炒得真好吃！”赵彩云赞不绝口。 宋万里也跟着说道：“想不到荠荠菜还能这么吃！” “是啊，以前都是用来煮汤！”祁翠娥也很惊讶，没想到儿子还会炒菜，心里不禁好奇，儿子跟谁学的？ 江芬芳和绵绵也一个劲儿地说好吃。 要是能把荠荠菜卖给国营饭店，定能赚上一笔，只是不知道人家要不要，决定明天去一趟。 第172章 带领小伙伴一起挣钱 “娘，我觉得荠荠菜味道不错，明天想去县里国营饭店问问，看他们收不收。” 江林勃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祁翠娥却不以为然，“山上都是荠荠菜，谁会稀罕呀！人家肯定不会要！” 宋万里跟着附和：“我也觉得卖不出去！” 赵彩云却笑着说道：“城里人平日里吃惯了大鱼大肉，说不定就喜欢吃点野菜换换口味！大林子，你可以去问问。” “对对对，万一人家要呢！”宋万里见赵彩云这么说，急忙改口，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 次日，江林精心挑选了十多斤鲜嫩的荠荠菜，满怀期待地来到县里的国营饭店。 他找到一位女服务员，礼貌地说明来意。女服务员一听是来卖荠荠菜的，当即表示不收。 江林不甘心，说道：“荠荠菜炒着吃鲜嫩可口，吃了一次，还会想下一次，麻烦让我见一下你们的领导！” “不用见，肯定不会要！大家都爱吃肉，谁吃荠荠菜呀！”女服务员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心想这人想钱想疯了吧。 江林耐着性子说道：“至于要不要，由你们领导决定，你能做主吗？” “我……”女服务员眼睛突然一亮，大声喊道，“万主任，有人要见你！” 江林转头看去，只见一个中年女人朝着这边走来，她穿着朴素，面相和善。 “春红，谁找我呀？”万主任问道。 被叫做春红的服务员指了指江林：“他来卖荠荠菜，我都说了不收，可他非要见你！” 万主任上下打量了江林几眼，疑惑地问：“现在家家粮食都紧张，你为啥不留着自己吃？” 江林不慌不忙地说：“我家不缺粮食，这么好的菜，我觉得应该让更多人尝尝！” “好菜？每年到这个季节，山上到处都是荠荠菜吧？”万主任轻轻摇头，“谁来饭店吃啊，你带回去吧！” 江林扫视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万主任，你先别急着拒绝，荠荠菜不仅鲜嫩可口，还富含丰富的粗纤维、胡萝卜素等营养成分，它能促进消化，改善便秘，对夜盲症、干眼症也有一定的缓解作用……”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问问有没有客人愿意吃！”万主任说着，便打算离开。 江林急忙说道：“要不这样，我亲自炒一份，你拿去给客人尝尝，要是没人吃，或者说不好吃，我立马走人！” 见江林一脸真诚，万主任点头答应。 江林走进厨房，用心地炒出一份荠荠菜。由于国营饭店的调料齐全，炒出来的味道格外诱人。 万主任尝了一口，感觉不错，让服务员分成几份，免费送给食客品尝。 结果，都反映好吃，甚至还有两桌客人点了这道菜。 万主任陷入沉思，其实她知道荠荠菜的功效，但没想到炒出来这么美味。 她看着江林说道：“把荠荠菜留下给客人试吃，明天你先送五十斤过来，按每斤一毛的价格收购，你看行不行？” 一斤才一毛钱，一百斤才十块，要是再算上收购成本，不怎么挣钱，况且饭店的需求量有限。 “我给的价格已经不低了，你考虑一下吧。”万主任补充道。 唉，虽说价钱不高，但比挣工分强一些。江林无奈，人家是买家，他只好点头应道：“好吧。” 万主任又叮嘱：“送来的时候最好洗干净，要是带着泥土，我可不收！” 江林留下荠荠菜后，马不停蹄地往家赶。 一到家，他顾不得吃饭，带着江芬芳匆匆上山。 直到天黑，兄妹俩才满载而归，随后又用水把菜冲洗干净。 “哥，饭店能要这么多吗？”江芬芳好奇地问道。 江林笑了笑，“差不多吧。” “今天卖了多少钱呀？”江芬芳又问。 不远处的祁翠娥也忍不住竖起耳朵。 “留给了饭店试吃，没有收钱！”江林答道。 江芬芳愣住，辛辛苦苦挖来的荠荠菜，怎么能白白送给饭店呢？她实在有些不理解。 第二天，江林再次来到国营饭店，万主任一见到他，态度变得格外热情，尤其是看到洗得干干净净的荠荠菜，更是一脸满意。 她笑着说道：“明天给我送三百斤过来！” 江林微微一怔，疑惑地问：“你们饭店一天能卖这么多吗？” 万主任笑着说道：“昨天晚上，我们上级的一位大领导来了，尝过荠荠菜后，赞不绝口，打算把这道菜在全省所有的国营饭店里推广！从明天开始，你有多少荠荠菜，我都要，每斤的价格再给你涨两分钱。” 江林心情舒畅，商机来了，挡都挡不住。 告别万主任，江林匆匆赶回江家屯。 他立刻把孙海龙、石头等几个平日里关系要好的小伙伴叫到家中。 “林哥，找我们有啥事呀？”孙海龙满脸讨好地问道。 江林的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扫过，说道：“现在有个挣钱的好机会，你们想不想干？” 孙海龙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说道：“当然想啊！俺爹天天骂我没出息，还不是因为挣不到钱嘛！” 石头也在一旁附和：“只要不偷不抢就行！” 其他人也纷纷表态愿意跟着江林混。 江林神色严肃起来，说道：“上山去挖荠荠菜，挖回来后要洗干净，我按每斤六分钱的价格收购，要是愿意的话，半小时后在山脚下集合，都回去准备一下吧！” “真……真的吗？林哥，你该不会骗我们吧？”孙海龙有些不敢相信，一斤六分钱，一百斤是六块啊！ 江林反问道：“我啥时候骗过你们？” 谁不想挣钱呢？众人一哄而散。 江林则带上猎枪，背着背篓，先将众人带到山上，随后自己独自前往深山老林。 一方面，他想寻找那个神秘的实验室；另一方面，他想到老林里采桑黄，毕竟一斤桑黄比卖三百斤荠荠菜还赚钱。 直到太阳落山，江林才回到家中。 今天的收获相当不错，背篓里装满了野生桑黄，为了不让人发现，他在上面特意盖了一层荠荠菜。 “林哥，我挖了六十三斤，你快称称。”孙海龙激动的浑身颤抖，三块钱多呢。 “我挖了五十五斤。”石头搓着手，心情比较激动。 其他人也一脸兴奋。 江林查看了一遍，荠荠菜洗得很干净，心想万主任应该挑不出毛病，他把背篓放回屋里，开始给每人的荠荠菜称重，让江芬芳做记录。 就在众人眼巴巴地等着江林给钱的时候，江林却说道：“大家先回去吧，明天多挖点。” 众人面面相觑，孙海龙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林哥，那我们的钱……” “明天下午找我领取！”江林话还没说完，一道女人的声音传来：“大林子，听说你收荠荠菜，把我的二十斤也收了吧。” 看到来者，江林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冷冷地说道：“你的太脏，我不收。” 第173章 何春妮背后使坏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江林的三婶何春妮。被江林拒绝，她神色微微一滞，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说道：“怎么脏呢？可干净了，不信你瞧瞧！” 说着，便将竹篓放在江林跟前。 江林只是瞟了一眼，心道是谁给她说的？不然，怎么知道他收购荠荠菜？冷冷说道：“已经收够了！” 何春妮一听，立马板起脸，理直气壮道：“我可是你亲三婶！要收也该先收我的！” 孙海龙顿时不乐意了，反驳道：“婶子，凡事都得讲个先来后到吧！你别胡搅蛮缠。” 石头也瞥了何春妮一眼，不屑道：“别老拿关系说事，收不收那是林哥的权力。” 之前何春妮与江林家闹得不愉快，大家都看在眼里，居然还有脸来。 何春妮面色一沉，怒声道：“我跟大林子说话，哪轮得到你们插嘴？” 紧接着又补充一句，“他是我侄子，再怎么说也比你们亲！” 众人不禁撇嘴，何春妮平日里的为人，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江林满脸嫌恶地摆了摆手，说道：“你的荠荠菜我不收，你走吧！” 何春妮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冷哼道：“不收算了！我自己去卖！” 说完，便气呼呼地走了。 吃晚饭的时候，江林说道：“娘，你和芬芳继续收购兽皮，芬芳知道各种兽皮的价格，遇到有瑕疵的就别收，要是拿不准，等我回来再定。” “另外，彩云姐，你把小草放家里让我娘照顾，你可以上山挖荠荠菜，只要不往深山里走，就不会有危险！” 赵彩云好奇地问道：“荠荠菜真能卖钱吗？” 江林点点头，“卖给国营饭店，一斤一毛二。” 赵彩云的眼睛变得明亮，她在江林家里吃住，心里一直过意不去，这下正好能为他家出份力。 祁翠娥没说什么，儿子已经长大，有自己的主意，她能做的唯有支持。 江林却有些发愁，运输三百多斤荠荠菜，靠自行车肯定不行，买汽车又太贵，眼下买不起。 买马的话成本太高，而且又不经常运输，着实不划算，相比之下，驴车成本要低得多，可是家里没地方养。 思来想去，江林想到了孙海州，如今还躺在床上，仅靠父母挣工分，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怎么维持生计？ 吃过晚饭，他来到孙海州家，孙东清正蹲在门口，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袋，眉头紧锁，看上去比之前老了许多。 “大林子来了！”看到江林的那刻，孙东清急忙站起身。 “我来看看海州。”江林说着，便走进里屋，在昏暗的灯光下，只见孙海州面黄肌瘦，眼窝深陷。 他坐在炕上，笑着看向江林：“大林哥，都好些天没见你了！” 江林微微一愣，心中涌起一丝惭愧，笑道：“最近事儿太多，一直抽不出时间，你现在怎么样了？” “海州能走路，就是走不稳，得有人在旁边看着。”孙东清跟着走进来，长叹一声：“一直这样下去，可咋整啊！” 江林安慰道：“会慢慢好起来的。” 便道出此行的目的，“东清叔，你愿意养驴吗？” 孙东清愣了一下，苦笑道：“养驴干啥呀？再说了，我也没钱买！” 江林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我打算贷款买一头驴和一辆驴车，方便运输货物，驴放你这儿养着，除了我要用的时候，其他时间你可以拉人拉货，挣点收入，挣的钱我一分不要，都归你！” “怎么样？” 孙东清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有这等好事，迟疑道：“驴要是生病了，或者……死了咋办？” 江林明白他的顾虑，说道：“只要你用心喂养，驴不会有事，退一步讲，就算真出了意外，不用你承担任何责任！” “那……那你图个啥？”孙东清满心疑惑。 江林看着孙海州，说：“因为海州是我兄弟，我想让你们家过好一点，另外，有了驴车，我进县城也方便！” 孙东清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说道：“一头成年驴得四五百块，加上驴车，可不是小数目，你能贷那么多钱吗？万一把驴给喂死了……还是算了吧！” 江林心意已决，他仔细考虑过，生产队犁地要是借用驴的话，怎么着也得给些粮食，海州家的生活就能慢慢改善。 而自己多采些野生桑黄，很快就能把本金挣回来。 “东清叔，就这么定了！你帮我留意下，看谁家的驴有卖掉的打算。” 孙东清眼眶都红了，江林是真心实意地帮他家，多好的孩子啊！ “大林子，你放心，哪怕我自己饿死，也绝不让驴饿着！” 江林离开后，孙东清对儿子叮嘱道：“要是有下辈子，你一定要记得跟江林继续做兄弟！” 孙海州郑重地点头，“爹，我知道了！” 次日，天还没亮，江林早早地等在路上，拦了一辆驴车，谈好价格后，他带着三百多斤荠荠菜和一筐桑黄，先是前往三道口公社，光是桑黄就卖了七百多块。 接着，又赶到县城，顺利地把荠荠菜卖给了国营饭店。 在来的路上，江林与车夫闲聊，得知此人是宋家屯的，与宋万里还有点亲戚。 这头驴身形消瘦，身体虚弱，卧在饭店门前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江林仔细检查后，发现驴本身没病，是平时饿的。 他随口问了句是否卖驴，车夫仿佛看到了希望，急声说道：“大兄弟，你……你想买吗？给你便宜点！实不相瞒，孩子他娘重病卧床，需要钱治病，我问了不少人，没人愿意买，主要是没有钱！” 江林犹豫了片刻，问他要多少钱。 车夫一脸苦相，说道：“三年前，这头驴我花四百买的，加上驴车的钱，我也不多要，给七百块钱，你看行不？” 江林没跟他讨价还价，直接付了全款，然后赶着驴车离开县城。 当驴车缓缓驶入孙东清家院子时，孙东清整个人都愣住了，像雕塑一样站在那里，没想到江林说买就买了，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东清叔，别愣着了，赶紧把驴安置好，好好养着，以后它能帮你养家糊口！”江林笑呵呵地说道。 运输问题解决了，下一步，可以大量收购荠荠菜，毕竟万主任说了，有多少要多少。 孙东清欣喜若狂，双手抱着驴头，激动地说：“今后我一定把你当儿子一样养着！” 江林向他交代了一些喂养驴的注意事项，还留下十块钱，让孙东清去买饲料。 回到家里，正好有几个村民来卖兽皮，祁翠娥负责检查兽皮的品质，江芬芳则在一旁记账付钱，母女俩配合得十分默契。 绵绵则和雪豹在院子里你追我赶，玩得不亦乐乎。 江林带上猎枪上山，他要把买驴的钱挣回来。 另一边，何春妮带着一群妇女，跟在孙海龙他们身后挖荠荠菜。 何春妮趾高气扬地对众人说道：“大家多挖点，咱们自己去县城卖，不能让江林赚咱们一分钱！” 她又对孙海龙一行喊道：“江林卖给国营饭店一斤一毛二，却只给你们六分，你们傻不傻呀！” 第174章 利益纷争 “你少在这儿挑拨离间，没人会信你的！”孙海龙毫不客气地回怼。 他皱着眉头，满脸的不耐烦，“不管你和林哥之间有什么过节，别把大家牵扯进来！” 何春妮不屑地撇撇嘴，嘲讽道：“你可真是傻到家了，江林把你卖了，你恐怕还替他数钱呢！” 孙海龙气得脑门青筋暴怒，江永昌媳妇这嘴可真够毒的，他冷声道：“我会把你的原话告诉林哥，还有，我相信林哥，他花钱收购，再跑去县里卖掉，赚点差价，不是很正常吗？” 石头眼珠一转，好奇地问：“你听谁说林哥卖给饭店是一毛二？” 何春妮得意地笑了笑，“是绵绵那个死丫头说的，大家要想多挣钱，明天跟我一起去县城，咱们把荠荠菜直接卖给国营饭店！” 看到石头他们似乎有些心动，何春妮乘胜追击，继续蛊惑道：“一斤能多赚六分钱呢，一百斤就是六块钱啊！这可不是小数目！” “林哥太黑了，我不卖给他了！”立刻有人说道。 其他人也跟着应和起来。 孙海龙和石头对视一眼，都没再多说什么。 晚上，江林回到家，看到孙海龙一行人正等他。 江芬芳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江林神色平静，不慌不忙地把背篓放在墙边。 “林哥，大家伙都等着拿钱呢。”孙海龙说道。 江林扫视一眼，问道：“今天挖的荠荠菜呢？” 孙海龙苦笑着回答：“只有我和石头的，其他人嫌价格低，打算自己去县里卖！” 江林微微皱眉，问：“你们两个不觉得我给的价格低吗？” “林哥，中间赚点差价很正常！”孙海龙一脸真诚。 石头也跟着表态：“别理他们，都是叛徒，让他们拿着钱赶紧滚蛋！” 江林目光从每个人身上缓缓扫过，神色严肃地说：“大家都是为了挣钱，我能理解，但丑话说在前头，今后我不会再找你们合作。” 随后，江林按照名单把钱发了下去。 众人离开后，江林有些发愁，他看得出来，孙海龙和石头虽然嘴上没说，但思想也有所动摇。 幸好赵彩云采了八十多斤，加上孙海龙和石头的，一共有二百多斤，数量有点少。而且，他还有些担心，要是何春妮他们低价卖给国营饭店，饭店有了新的供应渠道，万主任极有可能降低收购价。 祁翠娥把他叫到一边，埋怨道：“其实一斤赚个两分钱就行，现在好了吧，没人愿意卖给你！” 江林笑着安慰母亲：“娘，我又不指望靠荠荠菜发家致富，收购兽皮才是主业！” 祁翠娥无奈地摇了摇头。 “绵绵，三婶那么坏，你怎么什么话都跟她说呀！现在好了，大家都不把荠荠菜卖给哥哥了！”江芬芳忍不住训斥起小妹。 江林赶忙说道：“她还小，不懂事！只能怪三婶太阴险，故意套绵绵的话！” 绵绵听了，哇的一声哭了，显得十分委屈，她确实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第二天，江永昌、何春妮带着一群人，满心欢喜地来到县国营饭店。 得知他们是来卖荠荠菜的，服务员立即叫来了万主任。 见众人的荠荠菜脏兮兮的，还沾着不少泥土，万主任表示不要。 何春妮一听就急了，连忙说道：“领导，你们收江林的荠荠菜，为啥不收我们的呀？哪怕价格便宜一点也行！” 万主任眉头微蹙，问道：“你认识江林？” “他是我侄子，心黑得很！收购价每斤只给六分钱，所以大家都不愿意卖给他，还不如直接卖给你们饭店呢！” 何春妮继续诋毁江林，“他心肠恶毒，害死了自己的亲堂弟，是个杀人犯，千万别跟他合作！” 江永昌听后神色微变，扯了下何春妮的衣服，示意她别乱说。 江林是杀人犯？万主任跟江林接触过，觉得不太可能。 江卫振明明是意外坠落悬崖身亡，上次江林被抓走已经调查清楚，何春妮怎么能睁眼说瞎话呢？ “他婶子，你别造谣了，要是让江林知道，他不会放过你！”说话的是孙海龙的大娘。 “是我二嫂亲眼目睹，要不是江林跟钱县长有关系，他早被枪毙了！”何春妮大声道。 万主任心中一动，江林跟钱志国是什么关系？于是追问道：“江林怎么会认识钱县长？” “因为他发现了铀矿石，钱县长还专门去了他家。另外，据说他治好了钱县长父亲的病！”孙海龙的大娘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说了出来。 万主任点了点头，钱志国的父亲胳膊不能动，据说是被一个年轻小伙子给治好的，原来这个小伙子就是江林！而且发现铀矿石的人也是他，就凭这些，江林的人品肯定没问题。 反观这个女人，对江林充满敌意，应该跟他有过节。 想到这儿，万主任心中已有决定，说道：“你们都回去吧，我只收江林同志的荠荠菜！” 众人一听，顿时慌了神，大老远跑到县城来，要是再把荠荠菜带回去，那得多累啊。 何春妮比谁都着急，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领导，我们来一趟不容易，你就收了吧！哪怕价低点也行！” 她心里想着，就算不给一毛二，给一毛钱总可以吧。 “对对对，便宜点我们也卖！”其他人连忙附和。 万主任淡淡地说：“一斤三分钱，卖吗？” 如果不是因为江林认识钱志国，万主任倒不介意多给点钱，但他可不想得罪江林，只能用低价把人逼走。 “多少？三分？你收江林的不是一毛二吗？”何春妮眼睛瞪得老大，一脸的难以置信，无法接受这个价格。 其他人也纷纷提出了质疑。 万主任面色一沉，严肃地说：“江林同志供应的荠荠菜，既干净，质量又比你们的好，我只收他的！” 呃，众人彻底傻眼，还没江林给的价格高呢。 “太……太少了，领导，麻烦你再给加点钱！”何春妮像霜打的茄子，顿时蔫了。 就在这时，江林骑着自行车赶来。 他心里忐忑，不知道何春妮他们有没有把荠荠菜卖出去，当看到众人的荠荠菜都还在，暗暗松了口气。 “江林同志，终于把你盼来了！”万主任看到江林，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江林停好自行车，笑着说道：“万主任，实在抱歉，因为出了点状况，我只带来二百多斤，明天保证多送点！” “没关系！你送多少我收多少！”万主任看都没看，让人给荠荠菜过称，随后把江林请进了办公室。 何春妮见状，像吃了死苍蝇般难受，愤然说道：“肯定是江林提前跟领导打好招呼了，所以人家才不收我们的荠荠菜！” “应该是这么回事！”江永昌和妻子一唱一和。 “都怪你，要是卖给江林，也不用白跑一趟！”有人忍不住抱怨起何春妮。 何春妮毫不示弱，反驳道：“你们为啥不卖给他？还不是贪心，别想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一个叫金领的年轻人懊悔不已，他气愤地指着何春妮的鼻子斥责道：“如果不是你从中挑拨，我早把荠荠菜卖给林哥了，如果今天卖不出去，我绝不放过你！” 第175章 笼络人心 何春妮眉头猛地一挑，气势汹汹地怒喝道：“你朝我吼什么？等会你把荠荠菜卖给江林不就得了！” 江永昌赶忙打圆场，赔着笑脸，“金领啊，你婶子其实没什么坏心思，她只是想让大家多挣点钱！” “哼，你媳妇安的什么心，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反正她把大家都给害惨了，我还把林哥给得罪了！”金领满脸嫌恶地瞪着何春妮，在他心里，这女人简直坏透了。 其他人也纷纷指责起何春妮的不是，一时间，众人的埋怨声此起彼伏。 何春妮丝毫没有服软的意思，叉着腰，挺着肚子，跟众人吵了起来。 此时，办公室里，万主任给江林倒了一杯茶，满脸愤慨地说：“小林同志，那个自称是你婶子的女人，实在是太可恶！居然污蔑你是杀人犯，我一听就知道是无稽之谈！你们之间有过节吧？” 江林眼神一凛，没想到何春妮在外面诋毁他，屡教不改，说道：“我们两家确实有矛盾，她经常诋毁我，我都习惯了！不瞒你说，这次挑唆大家不把荠荠菜卖给我，也是她在背后搞的鬼。” “至于说我是杀人犯，随便她怎么说。前段时间，把我抓到县公安局，还逼我认罪的蒋常远，已经被抓起来了，连同那些诬陷我的人，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怪不得蒋常远被抓，原来是因为江林的案子，万主任暗自咋舌，能把一个公安局的队长拉下马，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她不动声色地试探道：“外面传言是你治好了钱老的胳膊，是真的吗？” 江林微微一愣，以为万主任私下里调查过他，便问道：“你说的是钱志国的父亲吧？” 万主任郑重地点了点头。 江林神色平静，淡淡地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天啊，这位可是一尊大佛，绝对不能得罪，要是能跟江林搞好关系，让他在钱志国面前美言几句，说不定她还有晋升机会。 想到这儿，万主任立刻表态：“小林，今后我只收你的荠荠菜，其他人送的，我一概不收！” 江林心里明白，万主任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看中了他背后的关系，他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巨大的商机，于是问道：“野味、蘑菇之类的，你们饭店要吗？” “当然要啊，尤其是野味，价格方面，你放心，肯定让你满意！”万主任笑着说道，眼神中满是真诚。 江林满意地起身告辞，万主任将他送到饭店门口。 这待遇，让江永昌和何春妮羡慕得直发酸。 金领第一个按捺不住，急忙跑到江林面前，满脸焦急地说道：“林哥，我……我想把荠荠菜卖给你！你给多少钱都行！” 江林毫不犹豫地摇头，果断拒绝道：“不要！” “林哥，我们都是被那女人蛊惑的，你大人有大量，帮帮我们吧！” “我家粮食都快吃光了，指望卖点荠荠菜换点钱贴补家用，江林，你就行行好，收下吧！” “以后我们挖的荠荠菜都卖给你！” …… 众人纷纷向江林哀求，言语中满是无奈。 江林看向何春妮，故意提高音量说道：“算了吧，我赚的差价多，可不想被人说我心黑。” 这时，万主任大声说道：“我之所以只收荠荠菜，是因为小林同志给我提供了一道特色菜品烹饪方法！所以，我只跟他合作！” 众人听后，彻底绝望了。 尤其是以金领为首的几个年轻人，原本都想着多挣点钱改善一下生活，如今却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们把所有的怒火都撒在了何春妮身上，一个个摩拳擦掌，眼看就要动手，何春妮吓得脸色惨白，急忙躲在江永昌身后。 结果，江永昌被众人一顿拳脚招呼。 江林冷眼旁观，江永昌两口子是自作自受，他不是绝情，是要给大家立规矩，不然以后还会背后算计他。 随后，江林来到医院，再次见到祁翠珠，他被吓了一跳，只见祁翠珠披头散发，面容憔悴得不成样子，头发也白了许多，看来这次的事情对她打击不小。 “大……大林子……”祁翠珠有气无力地唤道。 江林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径直走到病床前。 祁文忠咬牙切齿，恨恨地说道：“你看看胡西成把你三姨折磨成什么样了？等我伤好了，非得狠狠揍他一顿不可！” 江林安慰道：“二舅，生气会影响伤口愈合，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身体养好。” 祁文忠无奈地摇了摇头，自责道：“你三姨受这么大的委屈，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她那么相信自己的男人，落到今天这个下场，也是活该！”江林对祁翠珠没有丝毫同情，语气冰冷地说道。 祁翠珠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哭诉道：“二柱居然跟胡西成一条心，他们是想逼死我！我……我要杀了胡西成！” 祁文忠急忙劝阻：“千万别这么做，不然你也活不成！” “我活够了！”祁翠珠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 江林待了一会儿，走到门口，冷冷地丢下一句：“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不会去公社告吗？真是没脑子。”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祁文忠眼前一亮，说道：“大林子说得有道理，你去公社告！” 祁翠珠却摇了摇头：“二柱说了，我要是去公社闹，他就跟我断绝关系！” “这样的儿子，要他有什么用？小时候真该掐死他！”祁文忠的肺都要炸了，“你赶紧走吧，我快被你气死了！” …… 江林回到家，那些正在帮忙盖房子的村民，立刻围了上来。 “大林子，听说你收荠荠菜，能不能让你婶子跟着海龙他们一起去挖呀？”孙二蛋满脸堆笑地问道。 其他人也都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江林。 江林本来就有这个想法，说道：“大家给我家帮忙，我很感激，有好事肯定不会忘了你们，每斤八分钱！” 他调整收购价格，是因为万主任那边每斤涨了两分钱，自己每斤赚四分的利润就足够了，毕竟他不是靠荠荠菜挣钱。 众人一听，喜出望外。 当天，江林收购了将近五百斤荠荠菜，村民们拿到钱后，一个个笑得合不拢嘴。 江林家大门外，之前那些没把荠荠菜卖给江林的人，一个个羡慕的眼睛发红，挣钱的好机会，被何春妮给毁了。 孙海龙来到门外，对着众人说道：“听信谗言，现在后悔了吧？今天林哥给出的收购价是每斤八分，他基本上不挣钱！” 众人一听，再也按捺不住，一窝蜂地冲进院里。 “大林子，你把我的荠荠菜收了吧！以后我再也不相信那个贱货了！” “都是她挑拨玻璃间，太坏了！” “江林，你行行好，我家里真没吃的了，收了我的荠荠菜吧！我给你跪下！” …… 江林并非铁石心肠之人，也懂得适可而止。 “大林子，你就收了吧！”祁翠娥在一旁劝道。 江林清了清嗓子，沉声道：“既然我娘都发话了，都带进来吧！” 躲在角落里的何春妮，看到这一幕，咬牙切齿地说：“江林，你别太得意，我会毁掉你！” 第176章 遇到熊瞎子 何春妮来到江永立家，此时，尤凤娟一家正坐在炕上吃饭。 她抬头瞥了一眼何春妮，语气冷淡地问：“你怎么有空过来？” 尤凤娟心里不满，自己都回来好几天了，连何春妮的影子都没见着，现在却跑来假惺惺的关心。 何春妮笑着解释：“二嫂，这两天我一直在山上挖菜，忙得晕头转向！” 尤凤娟听闻，随口问道：“是挖荠荠菜吗？” 何春妮心中暗喜，终于引到正题上，她连忙点头，一脸委屈地说：“别提了二嫂，因为荠荠菜的事，我和永昌被给打了！” 江永立是个暴脾气，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大声质问道：“怎么回事？是谁打你们？” 何春妮见状，故意长叹一口气，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说了一遍，添油加醋道：“二哥，二嫂，你们说说，江林一斤赚六分，是不是太黑了？他给饭店领导打了招呼，人家不收俺们的！” “一斤赚六分？他怎么敢啊！”尤凤娟原本打算明天也去挖荠荠菜卖钱，听何春妮这么一说，不禁担忧起来，江林未必收她的。 何春妮又继续煽风点火：“更过分的是，他还教唆大家孤立我！估计是因为我说他是杀害卫振的杀人犯！” 江永立无奈地劝道：“以后别招惹他了，我和你二嫂被关押，就是个教训！” 何春妮有些诧异，二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怕事？她不死心地说：“他今天收了好几百斤呢，如果在里面撒点药，他这辈子别想翻身！” 顿了顿，她又装模作样地说：“唉，算了，永昌伤得不轻，我得回去照顾他！” 等何春妮走后，尤凤娟陷入了沉思，片刻后，她起身离开。 新的一天，阳光明媚，天空万里无云。一大早，几十号男女跟着孙海龙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山上进发。 江林则赶着驴车前往县城送货，这次他特意带上了江芬芳，目的是让她和万主任熟悉下。 然而，刚从县里回来，西岭林场的人来了，告知江林付场长找他有急事，让他带上枪立刻过去。 江林心想，又有野猪出现了？身为护林员，还指望付场长发工资呢，跟着来人前往林场。 等赶到林场，已接近上午十二点。 见到付场长，江林便率先问道：“付场长，你找我有什么事？” 付场长满脸焦急，说道：“林场丢了两只绵羊，我派两名护林员去找，可从昨天到现在都没回来，我担心他们出事！” 江林明白对方的意思，说道：“你是想让我去找他们？” 付场长叹了口气，说道：“只能麻烦你了，山林里危险重重，安全要放在第一位，一旦遇到危险，立马回来，千万别逞强！” 接下来，江林详细了解了情况，大家都猜测羊是被野兽叼走了，现场却没有发现一丝血迹，而且那两名护林员，就算没找到丢失的羊，按常理也该回来汇报情况才对，由此推断，他们出事的可能性极大。 江林首先来到事发地点，当时有十几只绵羊在这里觅食，没过多久，就少了两只。如果是野兽干的，正常情况下应该会袭击整个羊群，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把羊叼走。 他在附近仔细勘察一遍，没有发现大型猛兽的脚印。 如此一来，只剩下两种可能，一种是被老鹰叼走，但以老鹰的体力，最多只能抓走小羊羔，根本没办法带走上百斤重的成年绵羊。 另一种可能，羊被人偷走了。 确定搜寻方向后，江林朝前找去。 山里朝阳的地方，积雪大多已经融化，想要循着脚印找人，几乎不太现实。 不过，在翻过一个山头后，江林有了重要发现。 他看到几枚弹壳，还有一些被折断的树枝，地面上也有明显的脚印。 这是遇到了野兽，还是土匪呢？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发现了零星血迹。他顺着血迹一路追寻，来到一处山洞前。 浓烟从洞里冒出来，说明里面有人在生火。 难不成是那两个护林员？江林双手紧抱着五六式半自动步枪，戒备着靠近山洞。 洞口放着几块大石头，从外面能看到洞里的火焰，旁边还坐着一个男人，但江林无法确定他是不是护林员。 江林观察了一会儿，悄悄地走进山洞。 “谁？”男人的警惕性颇高，说话间迅速抬起猎枪，只不过，他还是慢了半拍，江林的枪口经抵住了他的脑袋。 “你是什么人？”江林没有回答，反而冷声问。 男人上下打量江林一番，看着不像土匪，说道：“我是护林员！” 江林进一步追问：“你叫什么名字？” “谭正平！”男人如实答道。 江林这才收起枪，说道：“我叫江林，是新加入的护林员，付场长担心你们出事，让我过来寻找！” “啪嗒”一声，谭正平手中的枪掉落在地，整个人仿佛骨头被抽走了一般，身子一软，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你怎么了？”江林关心地问道。 谭正平稳了稳心神，虚弱地说：“昨天遇到熊瞎子，逃跑的时候，我的双腿摔断了，我……我饿……” 江林蹲下身子给他检查，摔这么严重！双腿都是粉碎性骨折，尤其是右腿，骨头都刺破了肌肤，幸好已经用布包住，不然光是流血，人都活不了。 能坚持到现在，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当务之急是要给他弄点吃的，江林安抚谭正平稍等片刻，便快步离开了山洞。 怎么走了？谭正平刚刚燃起的求生欲望，瞬间熄灭，心里忍不住想，是不是看他双腿不能走路，不管他了。 没过多久，江林返回，手里不仅多了一只鸟，还握着一团雪。 江林说道：“这儿离林场比较远，你先吃点雪润润喉，我给你烤鸟肉吃。” 谭正平暗暗松了口气，知道误会江林了，他感激地点了点头。 江林在附近转了一圈，只打到一只人参鸟，也就是俗称的棒棒鸡，没办法，没碰到兔子、野鸡之类的猎物。 很快，鸟肉烤熟了，香气四溢，连江林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谭正平狼吞虎咽地吃起来，恨不得把骨头嚼碎吞下去。 待谭正平的体力稍有恢复，江林便背起他离开山洞。 至于另一名护林员，江林只能祈祷他没事，因为他实在没精力再去寻找，何况谭正平的伤势严重，必须尽快送去医院做手术，否则一旦伤口感染，双腿非但保不住，甚至会失去性命。 就在他们经过一片树林时，突然传来熊瞎子的叫声。 江林心里猛地一紧，急忙躲到一块大石头后面。 谭正平更是吓得脸色惨白，声音颤抖地说：“估计是昨天那只熊瞎子！要……要是被它发现，我们就死定了！” 江林示意他藏好，自己则紧紧抱着五六式半自动步枪，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果然，他看到一个体型庞大的黑色身影正缓缓朝这边走来，正是让人胆寒的熊瞎子。 江林心里一沉，难道是闻着气味找来的？ 眼看着熊瞎子越来越近，谭正平都吓哭了。 江林也紧张得渗出一层冷汗，双眼死死盯着熊瞎子，手指紧紧搭在扳机上。 第177章 山林追踪，抓住一个女人 “是……是那只熊瞎子！我……我不想死啊！”关键时刻，谭正平惊恐地尖叫起来。 话音未落，“砰”的一声，他慌乱中率先开了枪。 可惜距离太远，又毫无准头，枪声瞬间惊动了熊瞎子，只见它后腿直立，庞大的身躯陡然立起，一眼便瞧见了江林，不但没有逃跑，反而咆哮着如离弦之箭般迅猛冲来。 “砰砰！” 江林当机立断，扣动扳机。 熊胆可是难得的好东西，要是能成功击毙熊瞎子，那熊皮、熊肉以及熊胆，能卖上不少钱。 然而，这头熊瞎子不仅速度惊人，还敏捷地避开了子弹，显然，它已被彻底激怒，眼中凶光毕露。 不好，得把它引开，不然谭正平性命不保。 江林心念电转，连续射击，直到弹匣里的子弹全部打光，虽说有两枪命中了熊瞎子，但似乎并未对它造成太大伤害，它依旧气势汹汹地冲过来。 如此凶悍，感觉不到疼吗？江林心中诧异，来不及多想，转身便跑。 熊瞎子几个纵身，眨眼间已追到身后，那如蒲扇般巨大的熊掌猛地挥出，江林躲避不及，被狠狠拍飞出去。 好在他反应快，借着这股冲击力顺势飞出，否则，至少得皮开肉绽。 嗖，熊瞎子再次朝江林扑来。 装填子弹已然来不及，江林当机立断，迅速从枪上卸下三棱军刺，与此同时，他朝旁边奋力翻滚出去。 熊瞎子扑了个空，江林瞅准时机，一跃而起，手中的三棱军刺狠狠刺出，“噗嗤”一声，刺入熊瞎子的屁股。 随着军刺拔出，一股血柱喷射而出。 熊瞎子吃痛，发出一声震天的嘶吼，转身朝远处狂奔而去，仅仅几个呼吸间，便从视野中消失。 江林追出数百米，失去了熊瞎子的踪迹，这畜生皮糙肉厚，速度又快，想要杀掉它，确实不容易。 再者，虽然伤到了熊瞎子，但并非致命伤，此刻，江林感觉后背疼痛难忍，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 “江林，别追了，你快回来！”谭正平焦急地呼喊。 江林回过神，谭正平的腿急需手术，耽搁不得，他返回谭正平身边，二话不说，背起他快步离开。 “熊瞎子不应该还在冬眠吗？怎么提前出来活动了？”谭正平惊魂未定，警惕地四处扫视着，生怕熊瞎子再次追上来。 要知道，熊瞎子的嗅觉相当灵敏。 熊瞎子一般情况下不会主动攻击人类，为何如此反常？尤其是它那双眼睛，呈现出诡异的血色，而且体格大得超乎寻常，江林不禁担心起另一名护林员许孟达，怕是凶多吉少。 江林背着谭正平回到林场时，天色已经黑下来，付场长仍在焦急地等待着，一看到江林回来，立刻快步迎上前。 “正平怎么了？”付场长神色焦急地问道。 “场长，我遇到熊瞎子，慌乱中把双腿摔断了。”谭正平虚弱地说道，紧接着又补充道，“要不是江林同志，我没命回来！” 江林也说道：“他腿伤严重，场长，赶紧派人送他去医院治疗！” “好好！”付场长微微皱眉，又问道：“许孟达呢？他在哪里？” “俺两个散了……估计……”谭正平欲言又止。 付场长心里“咯噔”一下，倘若许孟达有个三长两短，如何向其家人交代？他看向江林，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还得麻烦你，不管怎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江林如实说道：“回来路上又碰到那只熊瞎子，我后背受伤了，而且夜里视线太差，搜寻太危险，明天再找吧。” 夜里在山林中，视线本就不好，若使用手电筒，会引来其他猛兽，江林不会冒这个险。 他仔细分析过，许孟达要么还活着，和谭正平一样躲在某个地方；要么已经遭遇不测，着急也没用。 “好，辛苦你了！记得明天早点过来！”眼下只能如此，付场长亲自带人，将谭正平送往县医院。 不到一个月，林场已有两名职员受伤，让他头疼不已。 江林惦记着回家收购荠荠菜，大家恐怕都等急了。 果不其然，当他回到家时，院子里站满了人。 很快，拿到钱后，一个个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哥，刚才我看见奶奶了，她鬼鬼祟祟的。”江芬芳凑到江林耳边，低声说道，“她把自己的荠荠菜送给了二蛋婶子！” 江林眉头紧皱，老太太向来抠门，怎么会舍得把自己的荠荠菜送人？其中必定有猫腻，他不动声色，朝着孙二蛋的妻子走去。 “婶子，这些荠荠菜都是你亲自挖的吧？”江林看似随意地问道。 二蛋婶子先是一愣，随后点头：“是啊，怎么了？” 嗯？她为何不说实话？江林心中起疑，仔细查看了她的荠荠菜，并未发现异常，难道是自己太敏感了。 因为还要进山搜寻许孟达，第二天，江林早早地把荠荠菜送到饭店。 回到家后，他带上猎枪、干粮、手电筒以及水壶，便匆匆前往林场。 到达林场后，依旧没有许孟达的任何消息。 “小江，你一定要找到许孟达，放心，我不会亏待你！”付场长一脸郑重地向江林做出承诺。 江林神色严肃，说道：“我会尽力的！” 这一次，要是再遇到那头熊瞎子，必须干掉它，江林轻车熟路地来到之前发现谭正平的那个山洞，他觉得许孟达很可能就在附近，便以山洞为圆心，向周围展开搜寻。 不久后，在一棵树上，江林发现了一个箭头，是用刀子刻上去的，什么意思？是谁刻的呢？江林满心好奇，顺着箭头所指的方向寻去。 不远处，在另一棵树上，看到了同样的箭头。 江林按照箭头的指引，一路追踪，不知走了多远，来到一片山林。 看见一条人为踏出的小路，说明山林里有人居住，只是不知道是普通山民，还是土匪。 他小心翼翼地走进林子，约莫走了数百米，只见远处出现几栋木屋！江林耐心地观察了片刻，进进出出的有十多人，手里都有枪。 不过，仅凭这些，仍无法判断他们的身份。 突然，一只绵羊跑了出来，一个女人在后面边追边喊：“羊跑了？快抓住！” 咦？会不会是林场丢失的绵羊？而且，这里怎么会有女人？难道是某个被遗忘的部落？ 这时，从屋里冲出一个男人，连开两枪，当场将绵羊打死，女人吓得躲在一棵树后。 江林看准时机，悄然上前，一把捂住女人的嘴，将她拖到一个隐蔽的地方。 女人惊恐万分，拼命挣扎。 江林压低声音，冷声道：“要是不想死，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女人听闻，惊恐地点了点头。 江林缓缓松开手，将枪口抵住女人的后背，问道：“绵羊是从哪儿弄来的？” “我……我不知道！”女人哆哆嗦嗦地说道。 “你没说实话！留着你也没用！”江林故意吓唬她。 哪知道，女人一听，急忙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带着哭腔哀求：“别……别杀我！我说。” 第178章 勇斗悍匪，九死一生 女人偷偷瞟了江林一眼，确定从未见过此人，心里暗自琢磨，他从哪儿来的？ “只要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我保证不会杀你。”江林再次郑重强调，紧接着逼问道，“那只绵羊到底从哪儿弄来的？” 女人心一横，说道：“跟我没关系，是他们从林场偷来的！” 此言一出，江林已经确定，这里是匪窝，没想到居然还有女土匪，想来也绝非善类。 “原来你们都是土匪！大胡子在这儿吗？”江林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女人。 女人神色复杂，心中纠结，要不要如实相告？在她犹豫之际，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春玲，你跑哪儿去了？还不赶紧把羊给剥了！” 紧接着，脚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放……放我走，不然，咱俩都得死！”女人声音颤抖。 什么情况？为何如此害怕？她跟土匪不是一伙的吗？ “春玲，咋不说话？难不成在拉屎？”男人的笑声透着一股阴恻恻的意味。 此时，男人距离江林已不足五米，叫春玲的女人愈发紧张，压低声音说道：“你快跑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你……你……”男人看到江林，顿时愣住。 江林嘴角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下一秒，他闪电般扑了上去，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把男人的脖子给拧断了。 女人眼睛瞪得溜圆，扑通一声，直接跪在江林面前，哀求道：“你……你不是大胡子的人，请你救救我！” 江林微微一愣，盯着女人的眼睛，质问道：“你身为土匪，难道不怕我杀了你？” 女人急忙哭诉道：“我不是土匪，我是山下的村民，半年前被他们掠到山上！” 说话间，她已泣不成声，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那些畜生……他们轮流糟蹋我……” 江林半信半疑，追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村的？” “我叫黄春玲，住在七里河大队黄沟村，我爹叫黄大勇！”女人哽咽着回答。 从对方眼神中，江林判断她不像是在说谎，便进一步问道：“这里有多少土匪？有没有一个叫大胡子的？” 黄春玲答道“总共十二个土匪，大胡子是半月前来的！” 想不到匪首大胡子躲在这里，难怪一直找不到他的踪迹，江林心中暗忖，这些土匪恶贯满盈，一个都不能放走。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又问道：“你们有没有抓到一个人？” 黄春玲微微挑眉，这人难道是公安？随即说道：“确实抓了一个，是林场的护林员。” 太好了，人还活着！江林暗自松了口气。先是确定了关押许孟达的房间，然后让黄春玲躲起来，他朝着那个房间摸去。 杀掉土匪固然重要，但当务之急是先把护林员救出来，这样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江林顺利进入屋内，没有人发现他。 “我……我只是个护林员，求求你们放我走吧！”一张床上，躺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显然，他把江林当成了土匪。 江林站在窗前，一边观察外面的情况，一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真的叫许孟达，是西岭林场的护林员，我没骗你们！要是不信，你们可以去调查！”许孟达急切地辩解着，不等江林开口，他又说道：“我回去以后，保证不说羊是你们偷的！我上有老母亲，下有不满三岁的孩子，我要是死了，他们都得饿死啊，好汉，你行行好，放了我吧！” 真没骨气，江林嘴角微狞，说：“别担心，我是来救你的。” 他快步上前，迅速解开了许孟达身上的绳子。 许孟达愣在原地，仿佛置身梦中，怔怔地问道：“你……你是谁？” “江林，付场长派我来救你的。”江林简单解释了一句。 许孟达嘴巴张了又合，满脸的难以置信，随后说道：“这里有十几个土匪，我们根本逃不出去……” “吱呀” 房门被从外面推开，两名土匪走了进来。 “你……”其中一人刚开口，江林眼疾手快，抬起枪口，“砰”的一声，精准命中眉心，那人轰然倒地。 另一名土匪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也被江林送上了黄泉路。 对待土匪，江林不会心慈手软，更何况，他们将黄春玲掳来并肆意糟蹋，罪大恶极。 完了，枪声一响，肯定惊动了其他土匪。许孟达面如死灰，仿佛看到了死神在向他招手。 “躲到墙角去！”江林提醒道。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走来。 许孟达吓得直接从床上滚落到地上，蜷缩在墙角，身体抖得像筛糠一样。 “砰！”房门被狠狠踹开，五名土匪出现在门口，他们还没看清楚屋里的情况，江林已拔出黑星手枪，连开五枪。 顷刻间，五名土匪全部倒在血泊之中。 目睹这一幕，许孟达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年纪轻轻，竟然如此厉害，开枪的时候，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砰！”一颗子弹射穿木门。 江林神色微变，低声喝道：“趴地上！” 随着话音落下，枪声大作，一颗颗子弹疯狂地射进屋里。 照这样下去，非得死在这里不可，江林一边迅速将枪里的子弹装满，一边思考着应对之策。 他心里清楚，贸然离开房间，必定被乱枪打死。 只能装死！江林当机立断，提醒浑身哆嗦的许孟达，让他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江林将两具土匪的尸体挡在身前，以此防止子弹伤到自己。 大概过了五分钟，枪声才停止。 随后，一名土匪小心翼翼地爬到门口，往屋里扫视一眼，大声喊道：“人都死了！” 他缓缓站起身，手里紧紧抱着枪，却依旧警惕地不敢进屋。 “来者是什么人？竟杀掉我们这么多人！”有人疑惑地说道。 “估计是公安！” “不可能，怎么找到这儿的？” 砰砰砰…… 江林瞅准时机，抬起黑星手枪，对着门口一阵猛烈射击。 刹那间，又有几个土匪中枪倒地。 “见鬼了！”一名土匪吓得屁滚尿流，转身拼命逃窜。 不确定外面是否有土匪埋伏，江林没有去追，而是将一具尸体用力扔出门外。 “砰！”又是一声枪响。 果然有土匪埋伏，幸好刚才没有冲出去。 “唉，没有希望了！”许孟达乱了分寸，觉得离死不远了。 江林数了下尸体，加上之前杀掉的那个，一共十具，一人逃跑了。 根据黄春玲所说，不算她，土匪一共十二人，那么，现在只剩下一个，很可能是大胡子。 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他逃走！ 江林将一具尸体挡在身前，缓缓走出房间。 然而，没有人开枪。 随后，翻遍了所有房间，空无一人。 又让他给跑了！江林立即爬上一棵大树，四下搜寻土匪的踪迹。 这时，黄春玲大声喊道：“朝东边跑了！” 江林举目望去，果然看到一道身影正朝着东边逃窜，他刚想去追，却被许孟达拉住。 “别追了，我们逃命要紧！” 黄春玲跑过来焦急地说：“大胡子对附近地形很熟悉，你追不上他的！而且，这里到处都是陷阱，还埋有地雷。” 第179章 猎杀熊瞎子 大胡子再次逃走，江林心中满是不甘，他原本打算将那几间木屋烧掉，可是又担心引发森林大火，最终只好放弃。 随后，他带着许孟达和黄春玲离开。 在一处隐蔽之地，一个男人正紧盯着江林三人，眼中杀意涌动，他咬着牙，恶狠狠地低语：“江林，又是你！老子不杀你全家，誓不为人！” 江林打了个喷嚏，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警觉，下意识朝后方望去。 “江林同志，她可是土匪，怎么不杀了她？”许孟达上下打量着身旁的黄春玲，疑惑不解。 黄春玲听后，娇躯猛地一颤，急忙辩解道：“我……我不是土匪！” 江林说道：“她是七里河大队黄家村的，被土匪强行掠到山上！” 想起自己半年来的悲惨遭遇，黄春玲的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夺眶而出，她泣不成声地说：“那些人简直就是畜生！我……我没脸再活下去了！我的家人肯定也会嫌弃我！” 她蹲在地上，双手掩面，呜呜地痛哭起来。 江林轻声安慰道：“又不是你的错，况且，欺负你的土匪都已经死了。回家后，只要你不说，没人知道你的经历。” 许孟达愣了下，她是被抢上山的，不禁说道：“怪不得那些男人都欺负她，我还以为她是自愿的！” “我要是反抗，他们就会杀了我！天天被那群畜生折磨，生不如死！”黄春玲哭着倾诉，“其实我早就活够了，只是放心不下我的家人！我知道自己已经脏了，不配活在世上，等回到家，我会自行了断的！” “别做傻事！一切都过去了！”江林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好的一个女孩子，就这么被土匪毁掉了。 他看着许孟达，严肃地说：“管好你的嘴，不要往外说！” 许孟达心里不服气，自己说的都是事实，一个女人被那么多男人糟蹋，确实没脸活下去，但嘴上说道：“唉，落下阴影，一辈子都挥之不去！” 江林瞪了他一眼，冷声道：“你心里没阴影吗？” 许孟达为了保命，低声下气，像孙子一样求饶，哪有资格说别人。 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是啊，为了活下去，自己那般没骨气，将是一辈子都洗刷不掉的耻辱。 三人继续赶路。 突然，江林在地面上发现了斑斑血迹，还有熊瞎子那硕大的脚印！难道那头熊瞎子就在附近？ 昨天受了伤，想必流了不少血，战斗力应该大打折扣。 只要找到它，定能轻松将其猎杀，江林可不想错过这个绝佳的机会，于是让许孟达和黄春玲在原地歇息，他则顺着痕迹朝前搜寻。 在一处石头缝隙里，发现了熊瞎子的踪迹，它一动不动，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已经死了。 江林小心翼翼地观察好一会儿，熊瞎子还有动静，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朝着缝隙里面开了一枪。 熊瞎子痛苦的嘶叫声传来，只是声音显得格外虚弱，江林决定进一步激怒它，把它引出洞来。 不然，就算把熊瞎子打死，也很难将它弄出来，而且，他还担心在洞里打死熊瞎子会破坏其皮毛，到时候卖不了好价钱。 于是，江林弯腰捡起几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朝着熊瞎子身上疯狂砸去。 熊瞎子果然被激怒，发出愤怒的吼叫，开始费力地往外爬。 就在熊瞎子从洞口探出脑袋的瞬间，江林迅速将步枪上的三棱军刺打开，猛地从熊瞎子的眼睛刺入，并且狠狠搅动了几下。 江林的心脏剧烈跳动，毕竟之前吃过亏，后背还隐隐作痛呢。 经过一阵挣扎，熊瞎子渐渐没了动静，这头熊瞎子体型庞大，至少有五六百斤重，脑袋比脸盆还要大，熊掌宛如蒲扇一般，爪子更是锋利无比。 这张熊皮，更是能卖上好价钱的稀罕物。 若不是昨天受伤失血过多，想要打死它绝非易事，江林拔出三棱军刺，他深知，趁着熊瞎子刚死，必须尽快取出熊胆，否则胆汁会逐渐流失，熊胆也会随之变小。 江林解剖过不少动物，知道熊胆的位置，他用三棱军刺小心地刺入熊瞎子的身体，随后缓缓将手探进去，如此一来，便能避免刺破熊胆。 过了好一会，江林终于将熊胆完整地取了出来，这颗熊胆还真不小，比成年人的拳头还要大！ 他仔细端详，胆囊呈长扁卵形，表面满血迹，颜色金黄，明亮，难道这是传说中的铜胆？ 江林心中暗喜，这可是千金难求的宝贝。 论品相，熊胆分为三级，最好的便是铜胆，极为稀少，几十只熊瞎子中，都未必能取出一颗铜胆，价值自然不菲。 其次是铁胆，品质稍逊于铜胆，但也是备受追捧的抢手货。 最次的则是菜胆，价格相对较低，但，也具备一定的药用价值。 怎么弄下山呢？如果先把许孟达和黄春玲送回林场，再折返回来，太浪费时间了。 思索片刻，江林决定做一个简易的雪爬犁，他们三人合力，应该能把熊瞎子拉回林场。 接下来，江林费了一番周折，找来几根粗壮的棍子，很快，一个简易的雪爬犁就做成了。 他用枯叶将熊胆包好，揣入口袋，随后把许孟达和黄春玲叫了过来。 当两人看到熊瞎子的那一刻，吓得脸色惨白，转身就要跑。 “跑什么？它已经死了！”江林轻轻摇头，说道：“帮我把它拉下山，到时候分你们点熊肉。” 过了好一会，两人才回过神来，点头答应。 随后，三人将熊瞎子抬到雪爬犁上，并固定好，接着，拉着雪爬犁缓缓离开。 由于大部分积雪都已融化，雪爬犁与地面的摩擦力增大，把江林他们累得够呛。 三人正在歇息，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 江林警觉地豁然站起，低声说道：“有人来了，快躲起来！” 许孟达和黄春玲吓得躲到一旁的山石后面。 江林站在高处，朝前方望去，只见来了一群人，至少有七八个，手里拿着木棍、斧头之类的工具，看样子不像是土匪。 嗯？江林定睛一看，走在最前面的男人竟然是付场长，他立刻招手，“付场长，我在这儿！” 听到喊声，付场长抬头一瞧，带人快步跑了过来。 见江林安然无恙，付场长关心地问：“没找到许孟达吗？” “场长！”许孟达从石头后面走了出来。 付场长在他身上扫视几眼，暗中松了口气，“你既然没受伤，为啥不回林场？” 许孟达急忙解释：“我被土匪抓走了，是江林同志不顾危险把我救了出来！要不是他，我这条命就没了！” 说着，他像个孩子似的，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怎么会被土匪抓住？”付场长好奇地追问道。 许孟达止住哭声，说道：“我和正平被熊瞎子冲散后，慌不择路，结果遇到了土匪，就被带到了匪窝，是江林杀了十多个土匪，救了我！” 众人听后，难以置信地看向江林，他这么厉害？ “啊……” 突然，许孟达发出一声惨叫。 只见他的胳膊上出现了一个血窟窿，枪声是从后面传来的，江林神色骤变，大声喊道：“快躲起来！” 第180章 被当成了人贩子 刹那间，现场陷入一片混乱。 众人惊慌失措，有的本能地原地卧倒，有的慌不择路地躲到石头后面。 江林则迅速闪到一棵树后，大脑飞速运转，究竟是谁开的枪？他目光如炬，搜寻着可疑目标。 “砰！”又一颗子弹呼啸而来，重重地射在江林藏身的树上，木屑飞溅。 江林瞬间明白，对方的目标是他，极有可能是土匪追上来报复他的。 他眼神一凛，心中涌起一股决然，环视一圈后，决定从侧面迂回向前，主动出击。不知死活，竟敢来追杀他。 “谁要杀我们？”付场长脸色惨白，神色惊慌，身体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 其他人也都被吓得大气不敢出。 许孟达捂着伤口，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疼得龇牙咧嘴，暗自叫苦，真他娘倒霉，好不容易从土匪窝里逃出来，是哪个龟孙子朝他开枪？不经意间，看见江林，他要干嘛去？ “都别乱动！”江林压低声音，向众人发出警示。 他改变策略，来到高处，目光敏锐地扫过前方，发现了枪口，对方居然还没跑！但如果贸然靠近，很容易被发现。 于是，江林支起五六式半自动步枪，紧盯着枪口，只要对方敢露头，他有十足的把握打爆对方的脑袋。 几分钟过去了，一个男人缓缓探出脑袋，江林果断扣动扳机，伴着一声清脆的枪响，那人应声倒下。 江林保持着高度戒备，迅速朝目标跑去。 来到近前，只见一个男人躺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子弹击中了他的左脸，血肉模糊。 江林一脚踢开他的枪，眼神冰冷如霜，寒声道：“你是什么人？老实交代，否则，现在就杀了你！” 男人惊恐地看着江林，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慌乱，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是猎人……” 死到临头还嘴硬，不说实话！江林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将三棱军刺猛地刺穿男人的右掌。 他冷声道：“这次是警告，再不说实话，送你去见阎王！” 男人忍着剧痛，急声说道：“是……是大当家！你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他让我找机会杀掉你！” “你们大当家是谁？”江林已猜到是大胡子，但仍需进一步确认。 “是大胡子！”男人答道。 “你们来了多少人？”江林继续问道。 男人眼珠转动，说道：“五……五个，你快走吧，要是被他们发现，你就走不掉了……” 江林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直接将三棱军刺刺穿他的胸膛，男人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被杀了。 “你们一共十二人，被我打死十个，就剩下你和大胡子，还敢骗我！”江林冷哼一声，捡起男人的双管猎枪，转身扬长而去。 “找到凶手没？”付场长焦急的询问，声音中还带着未散尽的恐惧。 “是土匪，已经被我解决了！”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江林面色平静地说道，“大家一起帮忙把熊瞎子带走，我们快速撤离！” 熊瞎子？众人这才发现在一处隐蔽的地方，静静地躺着一只熊瞎子，得知熊瞎子已死，众人心中的恐惧才消散。 在江林的指挥下，大家齐心协力，拉着熊瞎子离去。 “我……我的伤口还在流血！谁给我包扎一下？”许孟达生怕自己因流血过多而丢了性命，焦急地向大家求助。 江林走过去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口，拿出绷带，熟练地将伤口缠住，安慰道：“子弹还在里面，到医院取出来就没事了！” 许孟达点头，说道：“兄弟，今后在护林队，我罩着你！” 付场长听后，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心道：应该求江林罩着你。 江林笑了笑，谦虚地说：“好啊，我初来乍到，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小江同志，你救了两名护林员，帮了我大忙，而且我也见识到了你的能力！这个月的工资，我会给你加二十块钱！” 付场长看江林的眼神满是欣赏，在他看来，江林可比谭正平和许孟达强太多了。 哪怕加二百块，江林也不嫌多，道了声谢。 “对了，等会我派人把熊瞎子给你送回家！”付场长心里琢磨着，几百斤呢，他一家吃得完吗。 许孟达和黄春玲都把目光投向江林，他之前许诺要分肉的，会不会食言？ 江林摇了摇头，说道：“大家都帮了忙，我怎么能吃独食呢！我只要熊皮、熊掌，再留几十斤肉，剩下的分给大家吧！” 付场长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大家还不快点谢谢江林同志！” 众人像是被打了鸡血，兴奋不已，干活也更有劲了。 在场的人，都还没吃过熊肉，这么大一只熊瞎子，每人至少能分十斤以上，光是想想，都让人激动得不行。 回到林场，太阳刚下山。 很快，江林拿到了三四十斤熊肉，还有熊皮及熊掌。 可笑的是，直到分到肉，许孟达才匆匆前往医院。 江林正准备走时，看到了黄春玲，她也分到了十多斤熊肉，考虑到她一个人徒步下山不安全，反正顺路，索性好人做到底，送她回家。 他说道：“晚上不安全，我顺路送你回去！” 黄春玲迟疑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感激，点头说道：“那就麻烦你了！” 在黄春玲的指引下，江林骑着自行车驶入一个村庄，最终将她送到一户人家的门前。 “这就是我家！大兄弟，谢谢你！”黄春玲直接跪了下去。 江林微微一愣，说道：“别这样，快起来！” “要是没有你，我……”黄春玲说着，给他磕了三个响头。 江林停好车子，上前将她扶起，说道：“赶紧回家吧，你的家人都在等你！” “谁啊？”这时，一个中年女人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娘，我是春玲！”黄春玲哭着喊道。 中年女人顿时愣住，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你是春玲？” 黄春玲快步走向母亲，泣不成声地说：“娘，我……我回来了！” “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娘的眼睛都快哭瞎了！”黄母紧紧抱着女儿，放声痛哭，“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狠心啊？” “娘，对不起，是女儿不孝！” “你个死妮子，还知道回来？”黄父听到动静，也匆匆从屋里跑了出来，老泪纵横。 看着一家三口团聚的场景，江林欣慰地笑了，正准备走时，黄父突然上前拦住他，大声喝道：“别跑，是不是你把俺闺女拐走的？” 江林不禁苦笑，说道：“大叔，你误会了……” “竟敢拐走我闺女！你是哪个村的？我要去公社告你，让你坐牢！” 黄父死死地抓着车把，不让江林走，也不听他解释，扯着嗓子大喊道：“快来人啊，抓人贩子！” 左邻右舍听到喊声，纷纷从家里冲了出来，迅速将江林围住，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江林百口莫辩。 “爹，他是好人，是他救了我！”黄春玲焦急地说道。 “春玲，别怕！他是怎么把你骗走的，对你做了什么，都别瞒着！爹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被土匪掠走的事，黄春玲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否则她真的没法活了，她说道：“爹，他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回家我再给你细说！” 江林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我是西岭林场的护林员江林，要是不信，可以去打听下！” “爹，你让他走吧！”黄春玲此刻什么都不怕，就怕别人知道她的遭遇。 “不行，必须说清楚再走！”黄父拽着自行车，使劲往院子里拖。 第181章 毒荠菜风波 当然，以江林的身手，若他真想走，在场之人谁也拦不住。 但他身为救人英雄，却被无端扣上人贩子的帽子，在事情未澄清之前，他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于是，江林走进院子。 黄春玲让邻居们先回家，随后关上大门，一进到屋里，江林也不客气，找了个凳子坐下。 “你还有脸坐？”黄父见状，怒从心头起，抄起凳子朝着江林抡了过去。 黄春玲急忙上前拦住，说道：“爹，他真的是好人！” “好人？把你拐走半年，能是好人吗？”黄父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瞪着江林，认为他是拐走女儿的罪魁祸首。 黄母在一旁泪如雨下，焦急地催促道：“春玲，你快说到底是咋回事！” 黄春玲扑通一声，跪在父母面前，泣不成声地说：“爹，娘，我被土匪掠上山了！是他把我救了回来！” “啊？怪不得一直找不到你！那些土……土匪有没有欺负你啊？”黄母心中一沉，看着女儿满脸痛苦的模样，隐隐猜到了什么。 黄父身子猛地一僵，屏住呼吸等待着女儿的回答，心中忐忑不安。 “我……我被那些畜生糟蹋了……”黄春玲想起长达半年的非人折磨与凌辱，忍不住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 “畜生，畜生啊！”黄父懊悔不已，用拳头不停地捶打着自己，自责道：“都怪爹没本事，没能早点找到你！” “天杀的土匪，他们一定会遭报应的！我可怜的闺女！”黄母紧紧抱着女儿，心仿佛被撕裂一般疼痛。 江林缓缓站起，说道：“已经说清楚了，我可以走了吧？” 黄父抹去眼角的泪水，一脸愧疚地说：“是我误会你了，你救了春玲，是俺家的大恩人！俺们实在是无以为报，只能给你磕头！” 说着，黄父黄母就要给江林下跪。 江林伸手阻止，说道：“我还年轻，不想折寿！你们女儿的遭遇，最好别让外人知道！” 江林骑着自行车离开了。 “真是大好人，唉，都怪我不分青红皂白，错怪人家！”黄父满心自责。 “春玲，他是怎么把你救出来的？”黄母好奇地问道。 黄春玲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讲述了一遍。 黄母听后，不禁暗自感慨，居然杀了那么多土匪，是个狠角色，可惜自家闺女已经被玷污，不然，要是能嫁给他，那该多好啊。 黄父却一脸担忧地说：“还有一名土匪跑了，万一他找上门来，再把闺女抓走可咋办？春玲，明天去你舅舅家躲几天！” …… 江林刚到家门口，一道声音响起。 “哥，出事了！”江芬芳从树上下来。 江林微微一怔，问：“出了什么事？” “有人吃荠荠菜中毒了！正在医院里抢救！万主任一直在等你！” 江芬芳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中毒？怎么会中毒呢？江林心中充满疑惑。 他把自行车交给江芬芳，叮嘱道：“把熊皮和熊掌放屋里藏好。” 便大步流星地走进院里。 院子里闹哄哄的，村民们原本都等着卖荠荠菜，可一听荠荠菜有毒，顿时都慌了神。 “大林子，你可算回来了，县国营饭店的万主任找你！”江德贵身为生产队长，自然要过问此事，他觉得此事定有隐情。 众人闪开一条道，万主任快步迎上前，一脸焦急地说：“你今天早上送的荠荠菜有问题，六人中毒，目前正在医院里抢救！” 要是换做别人，听到有人中毒，恐怕早就慌了神，但江林经历过两世，早已练就了处变不惊的本事。 他问道：“万主任，你怎么确定是荠荠菜的问题？” 万主任愣了一下，这是想推卸责任吗？于是说道：“中午时候，有六名客人吃了荠荠菜后，都出现了中毒症状。后来，我把剩下的荠荠菜喂给了猫，结果没多久就死了！” 此言一出，江林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祁翠娥急声说道：“那些荠荠菜送来的时候都事先洗干净了，怎么会有毒呢？” 赵彩云也在一旁说道：“会不会是在炒菜的时候，有人往菜里下毒？” 其他人听了，都吓得不敢吭声，害怕此事会牵连到自己头上。 “不可能，厨房里绝对没有毒药！”万主任态度十分坚定。 江林眼前一亮，继续问道：“如果荠荠菜有毒，其他客人怎么没事？” 万主任叹了口气，说道：“因为这几个人吃完就中毒了，对了，今早送的那批荠荠菜还没运走，我找人检验过，只有一个袋子里的荠荠菜有毒。” 江林不禁想起二蛋婶子的荠荠菜，昨天老太太给了她一些，当时就有所怀疑，难道她真敢下毒？不怕闹出人命？ 江林似乎想到了什么，问：“袋子上有什么标记没？” 万主任眉头微微一挑，说道：“我把有毒的荠荠菜带来了，就在这儿！” 这时，万主任带来的一名随从说道：“袋子上有一个‘1’字，还用圈圈着。” 江林提起袋子，里面还剩下十多斤荠荠菜，袋子外面确实有他特意做的标记。 他看向孙二蛋的妻子，说道：“婶子，德贵叔，跟我进屋，我有话跟你们说。” 又转头对万主任说：“万主任，你稍等片刻。” 进到屋里，江德贵说道：“这事有点麻烦！谁这么恶毒，难道不怕出人命吗？” 孙二蛋的妻子附和道：“可能跟大林子有过节。” 接着又问：“大林子，你叫我进来有啥事？” 江林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神色严肃地说道：“婶子，你知道被下了毒药的荠荠菜是谁的吗？” 二蛋婶子摇了摇头。 江林接着说道：“我在袋子外面做了标记，是你的！” 此言一出，二蛋婶子瞬间瞪大了眼睛，惊慌失措地说道：“不可能啊，我……我没下毒！” 江德贵在一旁说：“她不可能害你！” 江林看着二蛋婶子，神色越发严肃：“记得昨天晚上吗？我特意问你荠荠菜的事，你说是自己挖的。可我不明白，你为啥不说实话。我当时怀疑有问题，就没把这袋荠荠菜跟其他的混在一起，还做了标记，没想到真的出事了！” 二蛋婶子神色骤变，她心里清楚，如果有人不幸死亡，自己肯定脱不了干系。 此刻，她害怕极了，急忙说道：“不……不全是我挖的，你奶奶送给我十多斤呢！” 江林点了点头：“我当然知道，所以才会怀疑，我还特意把你的荠荠菜用水冲洗了一遍，结果还是出事了！” “你奶奶不可能下毒吧！”二蛋婶子此刻已经六神无主，仔细回想起来，老太太平时抠门得很，怎么会舍得把荠荠菜送给她呢，确实有问题。 江林嘴角微狞，冷冷地说：“反正不是你就是她！” 二蛋婶子一听，吓得差点哭出来，“大林子，我真没下毒啊！一定是你奶奶干的！那老太太为啥要下毒？” 江德贵开口：“让公安带走审问，不就清楚了！” 江林沉思片刻，说道：“不如把她押送到公社去，交给张中华，一旦查清楚是她干的，她就得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第182章 招供 随后，江林带着一行人，直奔老太太家，此时，老太太正站在大门口。 孙二蛋的妻子朱香兰一见到老太太，便厉声呵斥道：“大娘，你为啥要害我？我哪里得罪你了？” “我……我什么时候害你了？”老太太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怪不得你把荠荠菜送给我，原来是在里面下了毒！现在都查清楚了，你别想抵赖！”朱香兰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上去揍老太太一顿。 孙二蛋也愤怒地指责：“我们两家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把有毒的荠荠菜给香兰，导致好几个人中毒，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老太太一听，当即大喊冤枉：“香兰，你别胡说！我啥时候给你荠荠菜了？再说了，我这腿脚，走路不利索，上哪儿去弄荠荠菜？” 朱香兰愣住，没想到老太太竟然死不承认，这更让她坚信是老太太下的毒，说道：“你给了我十多斤荠荠菜，你难道忘了？” “肯定是你记错了！没有这回事！”老太太矢口否认。 朱香兰急得渗出一身冷汗，如果不能证明老太太给过她荠荠菜，那下毒的罪名很可能落到自己头上。 她心急如焚，大声说道：“人在做，天在看，要是说谎，天打雷劈！” “我说香兰，你为啥非要诬陷我？不管咋说，大林子都是我的亲孙子，要是真把人毒死了，第一个被追究责任的就是他，害他对我有啥好处？” 老太太的话音刚落，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你给二蛋婶子荠荠菜的时候，我看见了！”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江芬芳。 老太太心里一紧，暗暗叫苦：这死妮子怎么看到她了？该怎么解释？她脸色一寒，喝斥道：“死妮子，你存心害我，别胡说八道！” “我没胡说！”江芬芳斩钉截铁地强调。 江林也严肃地说：“昨天晚上，芬芳给我说了这事，当时我就怀疑有问题，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泯灭人性！德贵叔，这事儿交给你处理！” 江德贵无奈地摇头叹息：“老婶子，你咋这么糊涂啊！” 他让人搜查毒药。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很快，在灶台下面发现了一包药，至于是不是毒药，需要相关人员进一步检测。 江德贵看着老太太，冷冷地问：“你还有什么说的？” “我没有下毒！”老太太虽然嘴上强硬，但眼中透露出一丝心虚。 “那你去跟公安说吧！”江德贵一挥手，“二蛋、明亮，你们跟我一起，把她交给张中华！” 老太太见状，死死地抓住门框，不肯撒手，嘴里还不停地叫嚷着。 但最终，她还是被众人硬生生地抬走了。 一同前往的，还有江林和万主任。 尤凤娟慌慌张张地回到家，战战兢兢地对江永立说：“咱娘在荠荠菜里投毒，被人发现带走了！” 江永立先是一惊，就要去阻止，却被尤凤娟一把拉住：“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咱娘怕是回不来了！我担心她乱咬，把咱们也牵连进去！” “你也参与了？”江永立皱起眉头，一脸狐疑地看着尤凤娟。 尤凤娟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只是给她说，要是在菜里下毒，再卖给江林，一旦有人中毒，江林就彻底完了！没想到咱娘居然这么做了！她要是把我供出来……我不想坐牢啊！” “啪！”江永立一巴掌抽在尤凤娟脸上，怒声骂道：“是你害了我娘！她要是被判上几年，还能活着出来吗？” “我……我有办法，你赶紧跟过去，悄悄告诉咱娘，只要她死不承认，公安也拿她没办法！” 江永立不敢耽搁，快步去追。 一直到深夜，老太太终于交代了犯罪事实，她的目的就是想让江林坐牢。 所用的毒药是老鼠药毒鼠硅，之所以没有毒死人，是因为她下的药量较少，而后江林又用水冲洗了一遍。 另外，厨师在炒菜之前肯定还会清洗，所以毒性大大减弱，不然，以毒鼠硅的毒性，真的会把人毒死。 张中华本打算把老太太送到县拘留所，没想到老太太突然昏迷过去，众人只好先将她送往医院。 真相水落石出，江林和万主任看望了中毒的人员，幸运的是，中毒者都没有生命危险。 江林承诺支付所有的治疗费，万主任让他继续供应荠荠菜。 他摸黑回到家，祁翠娥还没睡，得知事情的真相，她气得浑身哆嗦，老太太是铁了心要置她儿子于死地吗？ 第二天一早，江林收购荠荠菜，老太太被抓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江家屯。 吃一堑，长一智，江林这次在每个袋子上都做了标记，这样一来，只要荠荠菜出现问题，能第一时间找到责任人。 这次去县城，由孙东清赶着驴车，交易顺利完成后，他来到医院。 走进祁文忠的病房，只见陪护床上躺着一个人，正是祁翠珠。 “大林子，你来得正好！你三姨去公社告状，结果回到家，遭到胡西成父子二人的殴打，头皮都被扯掉了一块！”祁文忠咬牙切齿地说道，试图激起江林的同情心，让他为祁翠珠撑腰。 “二柱那个畜生，竟然打自己的亲娘！他是看我残废了，没人给你三姨撑腰，所以才这么猖狂！” “胡西成打我，二柱也打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祁翠珠呜呜地哭了起来，“现在我有家不能回！” 江林不禁瞳孔一缩，祁翠珠面容凄惨，几乎破相了，若不仔细辨认，根本认不出是她。 下手也太狠了！唉，做人做成这样，失败啊！ 江林冷冷地说：“都被打成这样了，继续告啊！” “不……不行，二柱会被搪瓷厂开除的，说不定还会被判刑……” 江林差点笑出声，都被打成这副模样了，还在替儿子着想，看来打得太轻了，说道：“那就忍着吧！” “胡西成和二柱凭什么这样对我，我不甘心！”祁翠珠悲愤地低吼道。 “咳咳！”祁文忠气得剧烈咳嗽起来，“翠珠，既然你不想你宝贝儿子被开除，那你找我干啥？你是死是活，我以后不管了，别再来找我！” 祁翠珠不停地哭。 江林从她身上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如果早点对老太太下狠手，也不至于差点酿成大祸。 何去何从，由祁翠珠自己选择。 “大林子，你奶奶有心脏病，要是进了拘留所，怕是撑不住，你就原谅她这一次吧！”病房门口突然传来声音，竟是江永立和江永昌兄弟二人。 江林嘴角微微上扬，冷冷地说：“她差点害死人，还想害我，我凭什么原谅她？” 江永立解释道：“你奶奶年纪大了，老糊涂了，一时犯了错，你别跟她计较！” 江永昌附和：“你奶奶身子骨弱，腿脚又不利索，还有严重的心脏病，医生说随时都可能发病，看在我大哥的份上，你就放过她吧！” “不要对我进行道德绑架，再说，她早已不是我奶奶！”江林继续说道：“是否放她，我说了不算，你们应该去求公安。” 第183章 老太太的苦肉计 “大林子，你说吧，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你奶奶？”江永立心里清楚，拘留所的生活条件恶劣，他娘要是进去了，恐怕连三个月都撑不过去。 况且，没有毒死人，以江林和张中华的关系，只要江林说句话，老太太应该不会有事。 江永昌也在一旁帮腔：“只要你不再追究，我们一家人还能像以前一样和和睦睦地相处。” 接着，他话锋一转，略带威胁地说：“要是你奶奶被判刑，或者死在拘留所里，街坊邻居会怎么看你？以后你的媳妇孩子又会怎么想你？” 事到如今，江永昌还在变相地威胁，江林毫不在意，语气平淡地回应道：“放心吧，大家关注的是你娘投毒事件，只会骂她心肠恶毒、泯灭人性！” 江永立和江永昌的脸色黑了下来，两人对视一眼，江永立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要不我给你跪下吧？” “跪也没用，下毒等同于谋杀，是严重的犯罪，谁也救不了她！”江林态度坚决，这一次，他绝不会再心慈手软。 他深知以老太太的性子，若轻易放过她，日后极有可能做出更极端的事情，她落得如今的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 “要是你爹还在世，看到你这样对待他的亲娘，肯定不会答应！”江永昌又开始打起感情牌，“不管你奶奶做了什么，她始终都是你的亲奶奶啊！” “哼，你们一家又是怎么对待翠娥的？还有脸说这些！”祁文忠认识江永立和江永昌，听到他们这般说辞，忍不住出声喝斥。 江永立把目光投向祁文忠，正想指责是江林害死了他儿子，话还没出口，就见何春妮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大声喊道：“不好了，娘撞墙了！” 什么？撞墙了？江永立和江永昌听闻，脸色骤变，拔腿朝老太太的病房跑去。 那老巫婆向来胆小怕死，怎么可能会自杀？江林心中怀疑，肯定是想用这种方式逃避坐牢，这么想着，他跟了上去。 病房里一片混乱，老太太额头上都是血，医生正在为她处理伤口。 张中华看到江林，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伤得严重吗？”江林问道。 张中华神色凝重地点点头：“本来她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我正打算带她去拘留所，谁知道她突然一头撞向墙壁，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 江林微微皱眉，问道：“要是她一直不醒怎么办？” “只能等到治好，才能送进拘留所。”张中华无奈地说道。 江林走进病房，目光冰冷地盯着老太太，除非她这辈子都别醒过来，否则，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他嘴角微扬，心里想着，光是治疗费，她那两个宝贝儿子能拿得出来吗？有他们头疼的时候，说不定还会因此反目成仇。 江永立转头看到江林，顿时怒不可遏，吼道：“大林子，我娘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 江林愣了一下，冷笑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要是早点答应不追究你奶奶的责任，她会撞墙吗？”江永立气得紧握拳头，一副要揍人的架势。 江林神色不屑，毫不客气地回怼道：“你怎么不说是她自知罪孽深重，畏罪自杀！” “你……”江永立虽然气得不轻，但不敢动手。 何春妮说道：“你奶奶都这样了，你怎么还能说风凉话？” 江林敏锐地捕捉到老太太偷偷瞟了他一眼，然后又迅速合上了眼睛，其他人都没有察觉到这个细微的动作。 果然是装的！既然如此，让她吃点苦头。江林想到这儿，故意提高音量，冷冷地说：“下毒害人，心肠恶毒！你们这么维护一个罪犯，我怀疑是你们指使她这么干的！” “不要血口喷人！跟我没关系！”何春妮理直气壮地反驳道，反正她觉得不管怎么查，都不可能查到自己头上。 江永立心里一紧，要是老太太供出是他妻子教唆的，免不了牢狱之灾，他只能狠狠地瞪着江林，却不敢再说话。 江林不再理会他们，转身离开病房，找到了古秋峰。 古秋峰格外热情，“江医生，有什么事吗？” 江林直接说道：“我奶奶在这儿住院，她病情挺严重，一定要给她用最好最贵的药，不用担心治疗费，她两个儿子都非常有钱！” 古秋峰一愣，不明白江林的心思，说道：“如果是你亲奶奶，治疗费可以减免一部分。” 江林摆了摆手，“一分都不用减免！” 古秋峰满心疑惑，但没有继续追问。 随后，江林又去看望了几名中毒患者，并有意无意地透露出害他们中毒的凶手就在这家医院，还假装不经意地说出了老太太所在的病房。 患者家属一听，立刻纠集了几十号人，气势汹汹地冲进老太太的病房。 一场混战瞬间爆发，江永立和江永昌试图阻止，被众人打得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何春妮吓得爬到角落里，刚才混乱中她被人推了一下，不小心碰到了小腹，此时，鲜血顺着裤腿缓缓流出。 老太太的脸被打肿了，疼得眼泪直流，但她依然紧闭双眼，假装昏迷。 而张中华不知去向，不然，有他在，也不至于打起来。 “我……我流血了！”何春妮惊恐地大声喊道：“你们要是害死了我的孩子，我不会放过你们！” 众人看到地上的血迹，吓得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 “医生，医生……”江永昌慌张地跑去叫医生。 经过一番检查，医生得出结论，孩子保不住了，必须进行手术取出，否则会危及孕妇生命。 而且，要求先交一百块钱，不然，无法安排手术。 江永昌一听，顿时傻眼，为给老太太看病，拿出了家里的全部积蓄。 他焦急地看向江永立，说道：“大哥，你借点钱给我！春妮急需手术！” 江永立摇了摇头：“我家里一分钱都没了。” “大林子有钱，你去找他借点！” 江永昌此刻已经顾不上那么多，慌里慌张地跑去找江林，意外看到守着驴车的孙东清，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快步跑过去，“东清哥，你身上带钱没？快点借给我！” 孙东清眉头紧紧皱起，说道：“我没钱。” 江永昌不信，“你有钱买驴，怎么会没钱呢？” “这驴是大林子的，我只是帮他养着！”孙东清解释道。 江永昌神色一僵，对啊，孙东清哪有能力买驴，他赶忙问道：“你看见大林子没？” 就在这时，江林缓步走来，不咸不淡地问：“找我什么事？” 江永昌脸颊涨得通红，硬着头皮说道：“你三婶摔流产了，现在需要手术，医生让交钱，我实在拿不出，你……你能不能借给我一百块？” 流产？难道是被那些家属打的？江林微微一愣，随即摇了摇头：“我也没钱！” 江永昌不甘心，“你认识的人多，帮我借一百块钱也行！等我有钱了，一定会还给你！大林子，你就帮帮我吧！” 江林不为所动，冷冷地说：“你去求我娘吧，好好给她认个错，她心地善良，说不定会帮你。” 说完，他便准备上马车离开。 江永昌见状，慌了神，一下子抱住他的腿，“扑通”一声跪下，“大林子，三叔求你了！” 第184章 白柔家中变故 江林有些意外，没想到江永昌为了何春妮，竟然会给他下跪。 他问道：“你怎么不找你二哥借钱啊？” “他没钱！”江永昌苦苦哀求，“你要是能帮我这一回，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找你家麻烦了！” 孙东清暗暗叹了口气，觉得江永昌完全是咎由自取，若不是之前跟江林家把关系闹得那么僵，以江林的为人，又怎会不帮他呢。 江林略作思考后说道：“这样吧，你去找一下古秋峰院长，让他安排人给你媳妇做手术，你这边抓紧时间去借钱！” “他……他会同意吗？”江永昌满脸怀疑。 江林坐上马车，说道：“只要说是我说的，他会给这个面子！东清叔，咱们走吧！” 孙东清挥动鞭子，赶着驴车载着江林离开。 江永昌不敢耽搁，立刻找到了古秋峰，把江林的话原封不动地说了一遍，古秋峰二话没说，马上就做出了安排，这让江永昌大为震惊，想不到江林的话这么好使。 “大林子，你奶奶……永昌他娘，情况怎么样了？”驶出医院，孙东清开口询问。 江林没有隐瞒，如实说道：“原本没多大问题，可她为了逃避被公安抓走，自己撞了墙，现在还没醒。” “唉，真搞不懂，她为啥非要害你呢？”孙东清无奈地摇了摇头。 其实江林也想不明白，难道是因为算命先生说他是天煞孤星？老太太也未免太迷信了。 不管怎样，老太太如今的凄惨下场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怨不得旁人。 回到家，江林这才注意到，房子不仅已经盖起来了，而且正在上房梁，这建房的速度真够快的。 院子里，绵绵、小草正开心地跟雪豹逗着玩，小金雕则静静地站在房檐上，看着这一幕，既不飞走，也不发出声响。 江林回屋拿出熊皮，挂在院子里晾晒。 这时，江芬芳手持弓箭跑了回来，说道：“哥，我看见白柔姐哭了，定是有人欺负她！” 江林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暗忖：谁把白柔惹哭了？思索几秒后，他回屋切下一块煮熟的熊肉，径直朝知青点走去。 知青点，一些知青蹲在院子里，正在吃饭。 江林的出现，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其中张成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善。 来到白柔的房门前，江林听到路丹丹焦急的声音：“柔柔，你到底为啥这么伤心啊？怎么不说话，你要急死我呀！要是再不说，我去叫队长过来！” 江林正准备敲门，便听到白柔说道：“我家里出了点事，让我静一静！” “家……家里能出啥事？”路丹丹追问道。 然而，白柔并没有回应。 她父亲不是军区领导吗？能出什么事？江林轻轻敲了敲门，喊道：“白柔，你在屋里吗？我来给你送点肉！” 房门打开，路丹丹走了出来，一脸不满道：“是不是你欺负柔柔了？” 江林朝屋里望去，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欺负她？” 说着，他走进屋里，并顺手关上房门。 路丹丹被关在门外，气鼓鼓地挥了挥拳头，心想：要是他能把柔柔哄得不哭了，说明柔柔对他有意思。 此时，白柔躺在炕上，用被子蒙着头。 江林将熊肉放在桌子上，拉过一个凳子，坐在炕边，轻声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哭呀？” 白柔只是不停地抽泣，并不回答。 江林故意激她：“你不肯说，看来是被人欺负了，你要是拿我当朋友，就说出来，我帮你出气！” 等了片刻，白柔依旧没有回应。 江林叹了口气，说：“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算了！” 听到这话，白柔这才止住哭声，缓缓掀开被子，只见她眼睛哭得红肿，俏丽的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她怔怔地看着江林，咬了咬嘴唇，艰难地开口道：“我爸被抓了！” 江林暗自吃惊，她父亲身为军区领导，怎么会被抓呢？问她是怎么回事。 白柔将一封电报递给他。 看完电报，江林陷入了沉默，电报是白柔的弟弟发来的，大致内容是他们的父亲白震，身为某军区司令，因涉嫌泄露国家军事机密被逮捕。 “我跟你爸接触过，他是个正直的军人，怎么会泄密呢？”江林不禁疑惑道。 白柔失魂落魄地说：“我爸是被冤枉的，有人故意整他，恐怕他再也出不来了！” 江林只好安慰她：“也许只是带走调查，一旦查清楚就没事了，你不必太担心！” “爸爸被抓走，我……我没家了！”白柔说着，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江林这才发觉，平日里坚强的白柔，竟如此柔弱。 他好奇地问：“你不是还有母亲和弟弟吗？怎么说没家了？” 白柔答道：“我妈去世得早，后妈对我很不好，我不想看见她，弟弟是后妈和我爸生的，如今我爸被抓，我哪里还有家啊？” 这让江林涌起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只不过他母亲并未改嫁。 他劝道：“哭解决不了问题，只能慢慢等，等调查清楚，你爸一定会无罪释放。我娘挺喜欢你，以后你就把我家当成自己家吧！” …… 门外的路丹丹把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得知白柔伤心是因为她爸泄露军事机密被抓，不禁暗自叹息。 心想，身为司令，本可以呼风唤雨，怎么能做出出卖国家的事呢？这下白柔的前途怕是彻底毁了。 “晚上来我家吃饭，到时候我让芬芳来叫你。”江林说完，便走出房间，却没看到路丹丹的身影。 回到家，他看见江永昌来了。 “大嫂！我和春妮以前对不住你们，现在我想明白了，以后我们一大家和睦相处。”江永昌接着说道：“春妮流产了，欠医院不少钱，你能借给我一百块钱吗？” 祁翠娥微微皱眉，面露难色：“我家正在盖房子，收购兽皮和荠荠菜也都需要本金，实在没有多余的钱……” 江永昌自然不信，苦苦哀求道：“大嫂，我把亲朋好友都问遍了，一分钱都没借到，你一定要帮帮我！” 祁翠娥正感到为难时，看到江林，便说道：“大林子回来了，你跟他借吧。” 母子俩这是来回踢皮球啊，让江永昌欲哭无泪。 江林冷冷地说：“三叔，你取得我娘原谅了吗？” 江永昌神色复杂，随后恭恭敬敬地给祁翠娥跪下，说道：“大嫂，以前我和春妮做了糊涂事，请你原谅！” 一想起曾经被何春妮诬陷偷男人，祁翠娥心中的怒火便难以平息。 “永昌，你这是干啥？”孙二蛋一行人走进院子，看到眼前一幕，忍不住问道。 “我……我……”江永昌神色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江林直言道：“他是来借钱的，因为以前做了对不起我娘的事，在这儿忏悔呢。” 孙二蛋忍不住嘲讽道：“永昌啊，你大哥永生在世的时候，可没少帮你，你们两口子却欺负你大嫂，不该恩将仇报啊！” 江永昌听后，羞愧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江林嘴角微扬，说道：“拿出你的诚意，给我娘磕头道歉！” 第185章 在江林家闹事 江永昌神色颇为复杂，他都已经屈膝下跪了，还让磕头，这么多人都看着呢，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俗话说得好，长嫂如母，永昌啊，之前你们两口子确实对不住你大嫂。诚心诚意地磕几个头，也算是把以前的事儿翻篇了。”孙二蛋心里明白，江永昌本质上人品还过得去，主要是被他媳妇给挑唆坏了。 实际上，江永昌内心是抗拒的，下跪已经让他觉得丢了面子，再要磕头，实在是难为情。 可一想到医院那边催着交钱，为了能借到钱，必须取得祁翠娥的原谅。 权衡再三，江永昌一脸郑重地说道：“大嫂，以前那些对不住你的事儿，求你原谅！” 他一连磕了三个响头，额头与地面撞击的声音在安静的院子里格外清晰。 祁翠娥心里跟明镜似的，若不是为了借钱，江永昌哪会这般低声下气地向她认错。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你们两口子以后别再找大林子的麻烦就行，起来吧！” “未必吧，他能管住自己的媳妇？”江林忍不住冷笑。 江永昌拍了拍腿上的尘土，站起身来，信誓旦旦地说：“放心吧，以后我不会再惯着她！” 说着，他脸上瞬间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大嫂，医院那边还在催着交钱，你看……” 祁翠娥没有直接回应，而是将目光投向儿子。 江林转身从屋里拿来纸和笔，递给江永昌，说道：“你写个借条吧，一年内归还。不然的话，不能借给你。” 江永昌先是一愣，随即赔笑道：“没必要写吧？难道你信不过三叔吗？” 信他才怪，就他那经济状况，一年还得上吗？江林直言道：“不瞒你说，这些钱都是我从朋友那儿借来的，我还欠着一千多外债，比你还穷。再说了，一百块可不是小数目，万一你耍赖不还怎么办？” 孙二蛋在一旁附和道：“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永昌，你有大林子这样的侄子，就知足吧。你要是找别人借钱，别说一百，一毛钱人家都不一定借给你，以后啊，对你大嫂家好点！” 赵宝山也说道：“就是，做人得懂得感恩。” 江永昌之前去老丈人家借钱，深知其中的艰难，当下也不再犹豫，毫不犹豫地写下了借条。 江林示意母亲拿一百块给江永昌，江永昌接过钱，便匆匆离去。 “大林子，要是你三婶还像以前那样找你麻烦，你就别客气，直接把钱要回来！”一下子借出去这么多钱，祁翠娥心里有些不舍。 江林点头应道：“放心吧，我有借条在手，随时都能去要账！” 顿了顿，江林又说道：“娘，等会儿让芬芳去把白柔叫过来，她爸出事了，心情不太好，你安慰安慰她。” 祁翠娥眉头一挑，低声问道：“大林子，娘想知道，关灵和白柔，你到底喜欢谁？给娘透个底。” 江林笑了笑，无奈地说：“顺其自然吧，关灵估计不会回来了。” 关灵太神秘，而且亲人都不在了，想要深入了解她谈何容易，总之，她和冯婉如一样，似乎都有着特殊的身份。 而白柔则不同，她父亲白震是军区司令，虽说现在被抓了，但江林相信其中必有隐情。况且，白柔现在正处于最脆弱的时候，确实需要人关心。 祁翠娥幽幽地叹了口气，心想，要是白柔和关灵都能做自己的儿媳妇，那该多好啊。 到了晚饭时候，白柔来了，相较于之前，她的状态稍微好了一些。 她从兜里拿出一沓布票，递给祁翠娥，说道：“阿姨，这些布票我用不着，你拿去买点布，给芬芳和绵绵做身衣服吧。” 随后，她又拿出两个精致的文具盒，分别递给江芬芳和江绵绵。 小草在一旁看着，眼里满是羡慕，白柔察觉后，笑着说：“下次给你补上。” 赵彩云上下打量着白柔，越看越觉得这姑娘不错，心里想着，要是能嫁给江林就好了。 正吃饭时，来了两个人，看到宋万里，皆是一愣。 “万里，你不是伤得很重吗？”来的正是宋万里的母亲和大哥宋万山，两人满脸错愕地看着宋万里。 尤其是老太太，怒喝道：“听说你在这儿盖房子，我还不信。一直以为你在医院，没想到，你一点事儿都没有！” 宋万山也装出一副失望的样子：“万里，你怎么能骗娘呢？这几天家里人都为你担惊受怕！” 祁翠娥顿时明白，来者是宋万里的家人。她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想看看宋万里如何处理。 赵彩云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小草则吓得躲在她怀里，不敢出声。 江林坐着没动，看向宋万里。 宋万里缓缓站起身，语气冷淡：“难道我就不能治好吗？再说了，我的死活跟你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老太太撇了撇嘴，冷哼道：“你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永远都是我儿子！把那二百块钱给我，跟我回家！” 赵彩云立刻反驳道：“你凭什么把钱要回去？那是万里挣的钱！而且我们分家了！” “现在我不想分了！”老太太狠狠瞪了她一眼，“你要是还想继续留在我宋家，以后给我本分点，听话点！” 赵彩云担心宋万里会动摇，急忙说道：“当初要断绝关系，抛弃你的，可是你娘。你要是跟她走，我和小草永远不会回去！” “不回去才好呢，我让媒婆再给万里重新介绍一个！”老太太满不在乎地说道。 简直欺人太甚！祁翠娥刚要发火，江林朝她摇了摇头。 “我这辈子就认定彩云一个媳妇，不会再找别的女人，以后我的事，你们别再管了，你们回去吧！” 宋万里终于硬气了一回，让赵彩云心里感到一丝欣慰。 老太太一听，当即不乐意，大声呵斥道：“你竟敢忤逆我的意思，万里，你是不是翅膀硬了？还是有人在背后挑拨离间？” 她眼神不善地朝江林和祁翠娥瞟了一眼。 “你别胡说！你们走吧！”宋万里下意识地看了江林一眼，生怕惹他不高兴。 宋万山见状，手指着江林和祁翠娥，怒斥道：“万里一向言听计从，肯定是你们煽风点火，挑拨离间” “我干娘和大林子啥都没说！”赵彩云急忙澄清，“别把他们牵扯进来！” 江林站起身，目光冰冷地盯着宋万山，一字一顿地说道：“带着老太婆，立刻从我家滚出去！” 宋万山眼睛一瞪，挑衅道：“怎么？你还想打人不成？” “这是我家，不欢迎你们！别逼我说二遍，滚——”江林的声音如同寒冬的冷风，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是来接万里回家的，他要是不走，我和我娘也不走……” 宋万山话还没说完，江林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像拎小鸡似的，直接把他扔到了院子里，警告道：“再不走，我放雪豹咬你！” 话音刚落，雪豹叫唤着扑向宋万山，宋万山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跑了。 老太太拉住二儿子，威胁道：“你要是不跟我走，我撞死在这儿！” “你逼我也没用！”宋万里声音有些发冷。 “到底走不走？”老太太脸色阴沉得可怕，二儿子一个月能挣二十多块钱，家里的吃穿用度全靠他呢，只是这话不能明说。 “我暂时还不能回去！”宋万里态度坚决，小草死死地抓住他另一条胳膊，哭着说：“爹，她太坏了，不要回去！” “你个死妮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老太太完全忘了身处何地，恶狠狠地捏住小草的脸。 小草“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赵彩云情急之下扬起巴掌朝老太太脸上扇去，结果被宋万里给拦住。 第186章 让魏高义调查老九 赵彩云怒目圆睁，厉声喝道：“你干嘛阻止我？没瞧见她打小草吗？” 江林目光微微一凝，心中暗忖，宋万里真是欠揍。 小草还在呜呜地哭个不停，而老太太一脸得意，嚣张地说：“我儿子当然向着我了！亲娘只有一个，媳妇没了还能再娶！” 这是什么荒谬的思想观念！祁翠娥忍不住说道：“万里，我现在总算明白彩云在你家为啥受气了，根源就在你身上！” “啪！”赵彩云忍无可忍，猛地抬手，狠狠给了宋万里一巴掌，声嘶力竭地喊道：“你跟你娘一起滚吧！跟她过一辈子算了！” 宋万里被这一巴掌打得愣住，他从未见过赵彩云如此愤怒。 “你竟敢打我儿子，反了你了！”老太太挽起袖子就要教训赵彩云，却没想到宋万里一把将她推开。 老太太猝不及防，身形摇晃，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随即扯开嗓子嚎叫起来：“逆子啊，我可是你亲娘，你居然打我！” “我……我没打你！”宋万里赶忙解释，“我不许你再欺负彩云和小草！” 祁翠娥冷冷地说：“在我家你都这么嚣张跋扈，可见平时没少欺负她们母女！我告诉你，我一直把彩云当成亲生女儿，往后我绝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 说罢，她转头看向江林，吩咐道：“大林子，把她轰出去！” 老太太颤颤巍巍地爬起来，江林朝雪豹打了个手势，雪豹心领神会，如离弦之箭般朝老太太扑去。 老太太以为是只普通的猫，抬手去拍打，结果雪豹一口咬住她的手。 她急忙向宋万里求救：“儿子，快把这只猫打跑！” “它不是猫，是猞猁！”江林在一旁解释道。 猞猁？老太太一听，吓得魂飞魄散，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走，快叫它松口！” 江林吹了个口哨，雪豹这才松开嘴，但仍对着老太太呲牙咧嘴，发出阵阵低吼声。 “万里，今后我没你这个儿子！”老太太一边往外跑，一边恶狠狠地叫嚷着：“彩云，等你回到宋家屯，看我怎么收拾你！” 竟然还敢威胁赵彩云！江林心中怒火顿起，追了出去，在他的示意下，追到院子外面的雪豹，又在老太太腿上咬了一口。 宋万山母子狼狈不堪地逃跑。 想必他们以后不敢再来了，江林刚要转身回院，宋万里追了出来，说是去跟他娘把事情说清楚。 江林有些不放心，便悄悄跟在后面。 没走出多远，追上了二人，宋万里说道：“娘，大哥，我们已经分家了，往后别再过问我的家事” “我快被咬死了，你都不知道关心我！”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 宋万山冷声道：“不听娘的话，有你后悔的时候！” “以前我难道不听话吗？每月挣的钱都上交给家里，可你们却趁我不在家，欺负彩云母女！以前的事，我可以不再追究，但今后谁要是再欺负她们母女，我绝不答应！”宋万里撂下话，便转身离开。 “逆子，是铁了心要气死我啊！”老太太破口大骂。 躲在暗处的江林，对宋万里的表现还算满意，总算知道要保护自己的媳妇和女儿了。 幸好他没有其他歪心思，不然，江林绝不轻饶。 翌日。 孙东清赶着驴车，与江林一同前往县城。 先是来到县供销社，见到了陈主任。 此次前来，江林不仅带来了近几天收购的毛皮，还带着一些稀罕物件。 交易完成后，江林问道：“陈主任，熊皮能卖多少钱？” 陈主任微微一愣，笑道：“我还没收过熊皮！上面定的统一收购价是九百！但实际上收不到！” “熊掌呢？”江林又问。 “一只七十块！”陈主任答道。 江林继续问：“熊胆呢？而且是铜胆！” “不管大小，三百块一个！不瞒你说，前段时间有位领导特意交代我帮忙收购熊胆，人家出价五百，可惜一直没收到！” 江林从驴车上搬下来一个背篓，掀开上面盖着的白布，说道：“全都卖给你！” “熊……熊皮？”陈主任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江林点了点头：“还有熊掌和熊胆！” 陈主任查看之后，激动得语无伦次：“我……我全要了！哈哈……” 这一次，光是熊皮、熊掌和熊胆，江林就卖了一千四百八十块钱。 看着手里厚厚的一沓大团结，江林抽出三张，塞到陈主任的兜里，说道：“你留着买烟吸！我还要去饭店送货，改天请您吃饭！” 陈主任嘴上假意推辞，心里却乐开了花。他心里清楚，把熊胆转手卖给那位领导，自己就能额外赚二百块钱。 随后，江林又来到国营饭店，六百多斤荠荠菜才赚了二十多块钱，还比不上一只熊掌挣得多呢。 江林没有去医院，而是来到县公安局。 孙东清一脸疑惑，忍不住问道：“大林子，你来公安局干啥？” “我去见一个朋友！东清叔，你在院里稍等一会儿。” 江林提着几斤熊肉，径直来到魏高义的办公室。 “老弟，你怎么来了？”魏高义见到江林，格外热情，把他迎进办公室。 江林将熊肉放在桌子上，说道：“给你带了几斤熊肉！” 魏高义先是一愣，紧接着惊讶道：“我还没吃过熊肉！谢谢老弟想着我！” 江林笑着点头：“我已经尝过了，无论是烤着吃，还是红烧，味道都特别好，不过，在烹饪之前，要先把熊肉放在冷水中浸泡一小时，这样能去除血水。” “呵呵，老弟对吃法还挺有研究！”魏高义似乎猜到了江林的来意，话锋一转，说道：“刘兴旺所有的犯罪证据，我们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了，他至少得判七年！” “罪有应得！”江林神色淡然地说道，其实他此次前来，就是了解这件事的进展。 接着，江林神色变得凝重，说道：“你知道老九是谁吗？” 魏高义摇了摇头，他没听说过。 江林继续说：“赵三金临死前交代，是老九指使他协助蒋常远杀我，当时我有点紧张，忘记跟你说了！” 魏高义陷入了沉思，大约过了半分钟，才缓缓开口：“我明白了，看来在蒋常远、赵三金以及王铭江背后，还有其他主谋！” “兴许能从蒋常远，或者王铭江嘴里问出答案！” 江林赞同地点了点头，“老九一天不除，我的安全就没有保障！” …… 此时，在县人民医院的病房里。 江永立满脸愁容，唉声叹气，老太太一天的治疗费就花去了二十多块，护士来催他交钱了。 无奈之下，他把江永昌叫来商量对策。 江永昌得知费用如此高昂，当即表态：“大哥，给春妮做手术，我向大林子借了一百块，现在都给医院了！我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了，你想想办法吧！” “我也没钱！”江永立叫苦不迭。 “娘伤得这么重，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要不给公安打个招呼，把她带回家休养？” 眼下没有别的办法，江永昌的提议，让江永立犹豫不决。 然而，就在这时，一群人气势汹汹闯了进来，将江永立和江永昌围住。 第187章 江芬芳被绑走 “是……是你们？”江永立瞬间认出，眼前这伙人正是受害者的家属，昨天才把他和江永昌狠狠揍了一顿。 江永昌更是气得双眼通红，怒不可遏地吼道：“你们害我媳妇流产，居然还敢找上门来！今天要是不给我个说法，谁都别想离开！” “别想讹诈我们，你媳妇流不流产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是来要赔偿的！”人群中有人大声回应。 赔偿？那么多受害者，仅是治疗费加起来都不是小数目。 江永立和江永昌对视一眼，两人心里都明白，这笔钱他们根本赔不起。 “每人赔三百！少一分都不行！”又有人喊出了赔偿金额。 此时的江永昌，因为媳妇流产正窝着一肚子火，哪肯答应，双方瞬间又爆发了肢体冲突，他被按倒在地上，众人对他拳打脚踢。 转眼间，江永昌便发出鬼哭狼嚎般的惨叫。 江永立吓得脸色惨白，躲在一旁瑟瑟发抖，连个屁都不敢放。 关键时刻，张中华及时赶到，救下江永昌。 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张中华做起江永立和江永昌的思想工作，他严肃地说道：“你们有两个选择，其一，给受害者足够的赔偿，争取得到他们的谅解。其二，如果不赔钱，只能让老太太坐牢。” 兄弟二人听完，几乎没有犹豫，果断选择了后者。 病床上的老太太听后，浑浊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她缓缓睁开眼睛，事已至此，没法再装下去了。 “我不坐牢！”她声嘶力竭地喊道。 江永立和江永昌先是一愣，看到母亲醒来，脸上却没有丝毫喜色。 张中华见状，让受害者家属退了出去，转头对兄弟二人说：“你们再商量商量吧，必须要有个结果，不然，我没法向受害者家属交代。” 说完，他便退出了房间。 兄弟俩来到老太太床前，眼神中带着一丝心虚。 “我辛辛苦苦把你们养大！怎么忍心不管我？反正我不坐牢！”老太太哭天抢地地说道，随后又说道：“你们去借钱，赔偿给受害者不就行了！” “一个人赔三百，六个受害者，需要一千八百块！上哪儿弄这么多钱去？”江永昌苦着脸，无奈地说道，“春妮还在住院，也急需用钱，我之前都是借的！” 老太太把目光转向江永立，“你去跟受害者家属商量，把赔偿压到最低，最好只赔付治疗费！” 江永立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转身走了出去，江永昌跟在后面。 两人与家属经过一番艰难的沟通，赔偿金总算降到了每人二百块，即便如此，也拿不出来。 江永立低声问：“老三，你怎么看？” 江永昌毫不犹豫地说：“没钱！” 江永立想到了祁翠娥，不禁叹了口气，“除非大嫂愿意出这个钱！不然，只能让咱娘坐牢！” “只能这样！”江永昌一脸无奈，“大嫂家正在盖房子，还买了驴，估计家里也没钱了。再说，娘害大林子，她怎么可能会出钱！” 最终，两人达成一致意见。 当张中华得知他们的决定后，忍不住冷笑：“你们两个可真是‘大孝子’啊！” 既然老太太已经没事了，张中华便准备把她带走，老太太撒泼打滚，大骂江永立和江永昌不孝。 尽管老太太不配合，还是被强行拖走了，迎面走来一个人，正是江林。 江林微微皱眉，老太太怎么不装了？ “大……大林子，你快救救奶奶！我不想坐牢啊！”老太太看到江林，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大声向他求助。 江林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老太太，嘲讽道：“你那两个好儿子呢？咋不让他们来救你？” “那两个畜生不愿意为我花钱！拿不出赔偿金，我会被判刑，会死在牢里的，你帮帮我！” 老太太害怕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她可听说了，拘留所那种地方，像她这个年纪的人一旦进去，根本活不了几个月。 江林觉得好笑，老太太之前一心想要置他于死地，现在居然厚着脸皮求他帮忙。 “你恶贯满盈，所作所为都是罪有应得。而且，你一直都想我死，我凭什么帮你？” 老太太神色一滞，随即连忙说道：“都是你二婶挑唆的！是我一时昏了头！乖孙子，只要你能帮我渡过难关，以后我一定对你家好！” 江林不再理会她，对张中华说：“领导，要依法严惩！” “放心吧，她犯下的罪行，会顶格判刑！”张中华应道。 他拿出手铐，“咔嚓”一声给老太太戴上。 完了，老太太心一横，咬破舌尖，再次装死。 “咬舌自尽了！”张中华说道。 还真是个戏精，让她继续住院，继续拖累江永立和江永昌，倒要看看她最后的结局会怎样。 江林在张中华耳边低语了几句。 江永立原本以为事情就此解决，正准备松口气回家，却看到老太太又被送回了病房，顿时就慌了神，住院费谁来交？ 总之，江永立和江永昌被搞得焦头烂额，疲惫不堪。 与此同时，县公安局。 江林离开后，魏高义的办公室里又来了一位客人，此人自称是赵三金的堂哥赵三泰，一进门便询问杀害赵三金的凶手是谁。 出于对江林的保护，魏高义说道：“是一个为民除害的猎户，我也不清楚他叫什么，住在哪里。” “你打听他干什么？莫不是想报复？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那人枪法出神入化！即便你找到他，也只有送死的份！” “不管三金犯了什么罪，一个普通的猎户不能杀他！魏副局长，你要是不告诉我实情，你的位子恐怕保不住！”赵三泰似乎不惧怕魏高义，嚣张地威胁道，“虽然我爷爷已经退休，但想把你搞下去，易如反掌！” 魏高义沉下脸：“如果因为赵三金的案子，我被开除，定会去省里讨要说法！” “好得很！魏高义，你最好别犯错！不然，你的下场一定很惨！”赵三泰恶狠狠地威胁一句，愤然离去。 魏高义皱起眉头，当时钱志国也在场，赵三泰为什么不去问他？还不是因为钱志国是副县长，他招惹不起。 他不禁担忧起来，自己这个副局长的位子还能坐多久？ 哪怕被撤职，也要把老九揪出来，把这个案子查个水落石出。 想到这儿，他起身前往拘留所，准备提审蒋常远。 另一边，江林并不知道魏高义面临的处境，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孙海龙。 只见孙海龙骑着自行车，满头大汗，神色紧张。 “林哥，芬芳出事了！”孙海龙焦急地喊道。 孙东清急忙拽住缰绳，驴车缓缓停下。 江林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知道，若不是遇到万分紧急的事，孙海龙不可能如此慌张，急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芬芳上山挖荠荠菜，被土匪绑走！而且土匪指名道姓要你去救人！”孙海龙气喘吁吁地说道。 难道是大胡子？江林心里猛地一沉，如果是他，芬芳凶多吉少。 第188章 绑匪居然是他 江林回家带上猎枪，心急如焚地赶到山脚下，聚集了不少街坊邻居。 “大……林子，你二妹被土匪绑走了！你可一定要救她！”祁翠娥泣不成声，她心里比较矛盾，既想救女儿，又不想让儿子冒险。 “大林子，我陪你一起去！”孙二蛋说道。 江德贵神色凝重，说道：“我仔细琢磨了一下，如果是土匪，怎么会认识芬芳？而且为什么只绑走她，却不伤害其他人！” “针对性非常强，目标可能是大林子！”赵彩云在一旁分析道。 江德贵赞同地点点头，看向江林说：“绑匪想把你引过去，然后对你下手！” “那该怎么办？”祁翠娥早已心慌意乱，没了主意。 江德贵提议通知县里的公安过来救人。 然而，江芬芳的安危让江林心急如焚，他等不及了，毅然地孤身前往。 江德贵见状，派出孙二蛋和孙海龙，叮嘱他们暗中跟踪监视，确保江林的安全。 究竟是谁绑架了芬芳？为什么要这么做？祁翠娥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此行异常凶险，儿子和女儿能安然无恙地回来吗？ 赵彩云在一旁安慰：“干娘，你别太担心，大林子和芬芳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祁翠娥有气无力地说道：“我之前不让芬芳上山挖荠荠菜，她就是不听！土匪怎么知道她上山？肯定有内鬼通风报信！” 倒是提醒了江德贵，他早就怀疑屯子里有土匪的内应，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内鬼揪出来。 另一边，江林迅速爬到山上。 没过多久，发现了被吊在一棵大树上的江芬芳。 目测，距离地面足有四五米高。 周围全是大树，江林目光扫过，并未发现绑匪的身影。 但他敏锐地感觉到，绑匪就在附近。 他躲在一处隐蔽的地方，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因为他心里明白，若是贸然前去救人，不但救不了妹妹，自己也极有可能命丧于此。毕竟对方把江芬芳当成诱饵，等着他上钩。 眼下最关键的，就是找到绑匪，将他干掉，然而，这片树林的隐蔽性极强。 也不知道二妹被吊了多长时间，一直没有任何动静，看上去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江林猫着腰，不断变换位置，可林子里安静得有些诡异，连一只鸟儿都没有。 不能再等了，救人刻不容缓。 江林抱紧五六式半自动步枪，脚步轻缓地朝着江芬芳的方向悄然靠近。 “砰！”突然，一声枪响打破了寂静。 江林本能地躲到一棵树后。 紧接着，一道森寒的声音传来：“江林，要是不想你妹妹死，乖乖地滚出来！” 是在诈唬我吗？江林刚闪过这个念头，绑匪又喊道：“我知道你躲在树后面，别跟个缩头乌龟似的，再不出来，我就开枪打你妹妹！” 声音有点耳熟，江林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寻宝人牛斌。 居然还活着，估计找他要藏宝图的，为了避免江芬芳受到伤害，江林从树后走了出来。 “把枪扔掉，双手抱头！”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 江林依然没看到对方的身影，无奈之下，只好照做。 只见一道身影如鬼魅般闪过，一个男人出现在江林面前，此人正是牛斌，他双手抱着猎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江林的脑门。 牛斌咧了咧嘴，露出一丝狰狞，冷喝道：“别妄图反抗，也别耍什么花招！我的人随时都能打爆你妹妹的脑袋！” 他还有其他同伙？看来有备而来。 江林说道：“上次我饶了你一命，你就这样报答我？” 牛斌听闻，气得浑身颤抖，咬牙切齿地说：“少废话，立刻把藏宝图还给我！否则，你跟你妹妹今天都得死！” “藏宝图可以给你，但你得先把我妹妹放下来……”江林试图与他讲条件。 牛斌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阴恻恻道：“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不交出藏宝图，别怪我先杀了你妹妹！” 江林大脑快速转动，如果只有牛斌一个人，直接干掉，危机就能解除，但要是他还有同伙，情况就复杂了。 他说道：“藏宝图在家里，要不这样，你先把我妹妹放下来，然后你跟我一起回去取。” “你怎么不把藏宝图带在身上？”牛斌目光一凝，若不是为了夺回藏宝图，早把江林打死了。 江林解释道：“我不知道是你！你也没说让带藏宝图！” “你要是不敢跟我回去，让你的人跟着也行。” 牛斌犹豫了，他不敢冒险，说道：“你自己回去取吧！还来这个地方！” 江林点头：“好吧，我得确认下我妹妹是否还活着。” 牛斌同意了他的请求。 他的同伙藏在哪儿？江林一边走，一边搜寻。 江芬芳的双手被捆着，眼睛微闭，脸色苍白，看上去十分凄惨。 江林的心像被锥子狠狠戳了几下，疼得窒息。 “该死！”江林心里暗骂一声。 随即大声喊道：“芬芳，哥哥来看你了！” 听到江林的声音，江芬芳缓缓睁开眼睛，虚弱地说道：“哥，救……救我……” “哥不会让你有事的！”江林眼中杀意涌动，牛斌竟敢如此对待他的妹妹，不可饶恕！但此刻，若贸然杀掉牛斌，万一暗中真有他的同伙，芬芳性命难保。 江林强忍着心中的杀意。 “林哥，你在哪儿？”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孙海龙的声音。 牛斌大惊失色，怒吼道：“你居然带人来，老子宰了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江林已拔出黑星手枪，击中了牛斌的眉心。 紧接着，江林箭一般地冲向树下，伸手去解绳索。 “砰！”一声枪响，一颗子弹从他耳边呼啸而过。 不好，他担心对江芬芳开枪，松开了手中的绳索。 江芬芳迅速坠落，江林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堪堪接住了她，自己则被重重地砸在下面。 “在那边呢！”孙二蛋喊道，随即胡乱开了一枪。 对江林开枪的家伙，见援兵赶到，撒腿就跑。 “大林子，你没事吧？”孙二蛋跑到近前。 孙海龙抱着枪，紧张地东张西望，战战兢兢地大声吼道：“有种你就滚出来，看老子不打爆你的脑袋！” 江林咧了咧嘴，说道：“还有一个绑匪，往远处逃了！” “海龙，上树观察！”孙二蛋急忙命令道。 孙海龙宛如一只灵猴，迅速爬到一棵大树上。 江林抱起江芬芳，朝远处跑去。 孙海龙在树上环视一圈，没看到绑匪的身影，说道：“林哥，没发现人啊……” “喂，你们怎么跑了？”这才发现江林和孙二蛋正朝着远处跑去。 他吓得急忙从树上下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追了上去。 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江林把江芬芳轻轻放在地上，她已睁开眼睛，不过，身体有些虚弱。 “二蛋叔，你帮忙照顾好芬芳！我去追绑匪！” 江林眼神坚定，绝不能让牛斌的同伙逃脱，否则日后极有可能遭到报复。 第189章 逃跑的是个女人 “注意安全！” 孙二蛋提醒一句。 江林刚转身，便看见孙海龙慌张地跑来，问：“看见朝哪儿逃了吗？” “没……没看见！”孙海龙张着嘴巴，喘着粗气。 江林眉头微皱，快步跑进树林，爬到一棵大树上，仔细搜寻。 随后，又在附近找了一会，仍然一无所获。 这下有麻烦了，因为不知道牛斌的同伙长什么样，是男是女？即使遇到，也不认识。 要不是积雪都融化了，沿着脚印还能找到，现在根本就无法追踪。 他来到牛斌身边，在其身上摸了一遍，搜出一把带刀鞘的匕首，还有一封信，他好奇地打开，不由愣了下，居然都是数字和标点符号，这是波斯密码吧？ 什么情况？他不是普通的寻宝人吗？难道还有其他身份？ 另外，他与杀害关灵养父母的凶手是什么关系？ 或者说，他们来自某个组织？ 嗯？目光又落在刀鞘上，上面刻着几个符号，仔细看后，竟是日文。 什么意思？这小子不会是倭国人吧？听口音不像！ 他突然想起如何确定牛斌是否是倭国人。 于是扒掉了他的靴子，一股臭味顿时扑鼻而来，太臭了，江林几乎窒息，他捏着鼻子，强忍着呕吐的冲动，观察牛斌的脚趾头。 脚趾间隙宽大，而且形成了老茧，显然是长时间穿木屐造成的。 基本上确定他是倭国人。 逃跑的那人也是倭国人吗？ 江林陷入沉思，看来藏宝图是真的，这封信写的是什么？等破译了再说吧。 他收起信和匕首，快速离开。 江芬芳的身体已恢复得差不多，只不过两条胳膊疼得厉害。 “大林子，你看见另一个绑匪长啥样没？”孙二蛋问道。 江林摇了摇头，“那人自始至终没有露面！” 江芬芳说道：“是个女的，蒙着面，看不到她的模样！” 女人？江林愣住！她敢一直待在山上吗？ 那些陷阱兴许用得上。 江林背着江芬芳下山。 直到看见兄妹二人平安归来，祁翠娥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 “绑匪呢？”江德贵问道。 “死了一个，逃跑一个！”江林如实应道，随之又补充一句：“是土匪！” 他心里清楚，只有把绑匪当成土匪，才不用承担任务责任，也能很好地掩盖一些事情。 “山上有土匪，还怎么挖荠荠菜？” “大林子，你得想办法把土匪杀光杀净！” “土匪不除，谁还敢上山啊？” …… 附近的荠荠菜都快挖光了，需要往山里去，可是都怕土匪，大家都很焦虑。 “大林子，你觉得该怎么做？”江德贵征询江林的意见。 众人瞬间安静下来，都支起了耳朵。 江林扫视一眼，说道：“这样吧，下午，我和海龙持枪保护他们的安全！” 由于孙二蛋忙着给他家盖房子，抽不出身，只能他和孙海龙保护大家。 另外，江林想借机搜山，不除掉牛斌的同伙，始终都是威胁。 江德贵觉得可行，大家各回各家。 回到家里，江林给江芬芳手腕上的伤处理了一下。 “哥，那藏宝图可能是真的，不然，那男的也不会绑架我！” “什么藏宝图？”一旁的祁翠娥一脸困惑。 江林不想让母亲知道，说：“哪有什么藏宝图！芬芳，你要记住，绑架你的人是十恶不赦的土匪！” “当时，他要杀掉我们两个！幸好我反应快，才侥幸活下来！” 不是寻宝人吗？咋变成了土匪？江芬芳虽然还有疑问，但没有往下问。 祁翠娥忧心道：“土匪要报复的是你！上山不安全！” “没事，我带着雪豹，它鼻子灵，只要土匪靠近！能及时发现！” 下午。 江林和孙海龙带着村民上山。 赵彩云也来了，她每天都能挖四五十斤。 “海龙，你负责警戒！我去附近转转！”到达一个山坡，江林叮嘱道。 孙海龙四下扫了一眼，说道：“你……你别走远，万一土匪来了，我应付不了！” 江林略一沉吟，说：“你躲在高处，能监视到所有人，就算有土匪来了，你也能及时发现！记住，不要害怕，瞄准了再开枪！” 孙海龙苦着脸点头。 江林朝远处走去，雪豹开心坏了，上蹿下跳，爬高上低。 不大一会，抓了两只野兔，一只苍鹭。 江林搜遍了那女人可能躲藏的地方，也没她的踪迹。 突然，雪豹跑了过来，嘴里叼着一个手帕。 难道是那个女人的？ 手帕很干净，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上面绣着漂亮的樱花，还有几个字，确切地说是日文。 会不会是名字？想着晚上去问白柔，她懂得日语。 搜寻方向没错，江林对雪豹说道：“有个坏女人就在附近！去给你揪出来！” 说话间，把苍鹭赏给了它。 雪豹像是听懂了人话，吃完苍鹭，朝他名唤几声，然后，朝前跑去。 江林抱着枪，紧随其后。 很快，在一块石头上面，发现了一个牛肉罐头盒子！ 应该没有跑远。 哪知绕来绕去，来到一个石头堆砌的新坟。 不用想，肯定是牛斌的坟，江林有些后悔，要是埋伏在尸体旁边，那女人绝对逃不掉。 砰。 突然，远处传来枪声。 江林目光一凛，快速朝孙海龙他们的方向飞奔而去。 赶到地方，只见孙海龙悠哉地坐在一棵树上，跟没事人似的。 “是你开的枪吗？”江林问道。 孙海龙点头，“刚才看见一只老鹰，可惜没打中！” “林哥，有女土匪的踪迹没？” 江林瞪她一眼，“没事不要随便开枪，我还以为出事了！” 他抬头看了眼天空，太阳已经落山，说：“通知大家下山！” 下一秒，孙海龙比兔子跑得还快，通知去了。 江林断后，护送大家离开。 山上，一隐蔽之处。 女人冷目看着众人离去，紧紧握着一把手枪，用蹩脚的中文道：“你会付出惨重代价的！” 江林将一只野兔剥皮后，剁成小块，投喂小金雕，绵绵和小草站在一边看。 “这么好的兔子，喂给金雕，不浪费吗？”赵彩云一边清洗荠荠菜，一边说道。 江林笑了笑：“彩云姐，等金雕长大了，它自己会寻找食物，另外，还能抓野兔野鸡！以及其它小动物！以后野味不断！” 解释一番，江林朝知青点走去。 刀鞘及手帕上的日文，需要找白柔翻译。 第190章 临终前的托付 江林赶到时候，屋里只有白柔。 避免别人误会，白柔刻意敞开着房门，“听说芬芳被土匪绑走！她没事吧？” 江林轻轻摇头，“只是受到惊吓，没啥事！” “土匪越来越猖狂，大白天就敢把人绑走，听说死一个，逃跑一个！”消息早就传开了，原本白柔准备晚一会去看江芬芳，没想到江林来了。 如今闹得人心惶惶，一些想上山挖荠荠菜的知青，都打消了这个念头。 正好扯到这个话题上，江林拿出匕首，说道：“你会日语，帮我看下刀鞘上是什么字？” 白柔接过匕首，靠近煤油灯，说道：“是个人名，龟田三郎！” 牛斌不会就叫龟田三郎吧？江林如是想着，又拿出手帕。 “你这是……”白柔顿时愣住，难道江林想把手帕送给她？是收下还是拒绝呢？ 江林笑着解释：“你再看一下手帕上的日文。” 不是送给我的？知道误会了江林的意思，白柔略显尴尬地接过手帕，仔细看后，说道：“渡边美子！” 她柳眉微挑，“手帕哪来的？” 渡边美子？还真是倭国人，江林不想把白柔卷进来，知道的越少越好，说道：“在山里捡的！” 见江林不想说，白柔没有进一步追问。 江林摸了下口袋里的那封信，问：“你懂波斯密码吗？” 白柔摇头，“我既不是特务，又不是相关部门的人，没有接触过波斯密码！” 江林不由想起冯婉如和柳嫣然，他们两个都懂波斯密码，明天去请教冯婉如。 “你还没吃饭吧？走，到我家吃饭去！” 白柔有些不好意思，“我不能天天去你家蹭饭，人家会误会我们两个……” 江林神色一滞，笑道：“是不是担心坏了你的名声？没事，就说你是我娘收养的义女！” 白柔神色复杂，幽幽道：“我不要做义女！” 她继续说道：“我爸以叛国罪被抓！谁跟我走得近谁倒霉！” 说话间，她的眼里泛起晶莹的泪光。 江林下意识地握住她的手，“别想太多！走吧。” 白柔娇躯微颤，垂眸瞟了眼江林的手，她竟没有一丝排斥。 “你们两个在干嘛？” 突然，一道声音传来。 二人下意识朝外望去，只见路丹丹走了进来，她嘟着小嘴，“你们还不撒手吗？” 白柔刚想把手抽回，江林却说道：“饭都做好了，跟我走！” 他拉着白柔朝外走去，没有理会路丹丹。 白柔罕见的没有挣扎，随江林离开。 路丹丹彻底傻眼了，他们两个发展这么快吗？要是晚回来一会儿，是不是滚到床上去了？ 柔柔的父亲出事，已不是军区司令，江林没有必要高攀，不应该追自己吗？ 她怔怔地坐在炕上，分析自己输在哪里？ “让人看见了不好！”白柔低声道。 江林这才放开她的手，说道：“看见又怎样？大不了对外说我们在处对象！这样对你也是一种保护！” 什么意思？他在我向表白吗？白柔心如鹿撞，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被人关心和呵护真好。 “你不怕丹丹吃醋？” 江林笑了笑：“我跟她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两人边走边聊，刚到家门口，一道身影拦住二人。 江林本能地将白柔拉到身后。 “大兄弟，是我！” 来者是秀花嫂子，江林忙问：“嫂子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富……富松快不行了，他想见你最后一面！”秀花嫂带着哭腔，她是跑着来的，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不会要死了吧？江林让她稍等，对白柔道：“我得去一趟刘家屯，你在家里吃饭，等着我回来！” 他也不管白柔是否愿意，将她带回家，骑着自行车离开。 “大林子去哪了？”祁翠娥问白柔。 “刘家屯！”白柔在想，刚才那个女人是谁？跟江林的关系貌似不一般。 刚把白柔带过来，就匆匆去刘家屯，什么事这么着急？祁翠娥笑着安慰，“可能去找刘富松了，不用管他，我们吃饭！” 另一边。 江林奋力地蹬着自行车，秀花嫂坐在后面，双手紧抓着他的衣服。 “富松要是死了，我该咋办呢？” 她低声抽泣着。 “秀花嫂，你自身条件不差，等个一年半载，改嫁吧！” 她没有孩子，不可能守寡一辈子。 “谁……谁愿意要我啊？”秀花嫂一声长叹，“我的命咋这么苦？” “别想那么多，说不定富松哥会好起来！” 年纪轻轻的丧偶，无疑天塌了，无论放在谁身上，都难以接受。 赶到地方，秀花嫂率先冲进屋里。 江林把自行车停好，稳了下心神，这才迈步进屋。 “富松，我把大兄弟叫来了，有什么话你给他说吧！”秀花嫂抹了把眼泪。 江林打量着刘富松，不难看出，已处于濒死之际。 “富松哥，你坚持住，不会有事的。” 刘富松缓缓扭头，抬起眼皮，似乎很吃力，有气无力地说：“我……我不行了，谢谢你帮助，帮我……照顾她……” “请……请你答应……” 江林神色僵住，照顾是什么意思？不管秀花嫂有多漂亮，都不可能娶她。 刘富松继续说道：“别……别让她饿着，别让人欺……欺负她……” 话没说完，他闭上了眼睛。 “富……富松，你咋了？别睡啊！” 秀花嫂顿时慌了，“我不允许你睡，你听见没有！” 她轻轻拍打着刘富松的脸，后者没有任何反应。 “富松……” 意识到刘富松已死，秀花嫂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 惊动了左邻右舍，纷纷前来了解情况。 殊不知，看到江林在场，有人怀疑是他和秀花嫂联手害死了刘富松。 江林待了一会，留下三十块钱，让秀花嫂给刘富松办丧事，表示明天再来。 回到家，白柔已走，只有祁翠娥还没睡。 “什么事竟然让你丢下白柔？” 江林叹了口气，“刘富松死了！” 啊？祁翠娥有些意外，“她媳妇那么年轻，也没留下一儿半女，她该怎么办？” “以后你给物色一个！”江林说道。 祁翠娥点了点头。 翌日。 江林来到刘富松家，发现不少人对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听说这小子与富松家媳妇有染，两人联手害死了富松！” “前天，我还来看富松，他一点事都没有，结果……” “两人早就勾搭在一起了！据说还当着富松的面做那种事！” …… 江林听得清清楚楚，刘富松刚死，就有人污蔑他媳妇，是谁这么恶毒。 第191章 撞见祁翠珠被打 江林冷目扫过，那些人立即闭上了嘴巴，谁不知道他杀过狼，杀过土匪啊，只能私下议论，不敢得罪他。 况且，刘兴旺就是被他弄进去的。 他冷声警告：“富松哥刚走，你们就厚颜无耻地污蔑他媳妇！谁再乱嚼舌根，若是没有证据，我饶不了他！” 嗯？看到躲在角落里的刘半仙，胳膊吊在胸前，莫非是他在背后搞鬼？ 想到这儿，江林大步走了过去。 后者神色微变，可惜没地方躲。 “刘半仙，你胳膊还没好？” 屁话，都被打断了，能好那么快吗？他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大家的目光都看了过来，江林再度说道：“作恶是要付出代价的，最好以后本分点，不然，断的不是胳膊，有可能是脖子！” 声音不大，但是警告意味十足。 刘半仙强行堆起一抹笑意，“上次是误会！我也付出了代价，你别再提了！” 江林环视一眼，沉声道：“我和秀花嫂之间清清白白！我之所以跟她家来往，都是因为富松哥低价把猎枪卖给我！我靠着猎枪一步步走到现在！生活也改善了！” “大家不要听信流言蜚语！不要污蔑好人！” “如果让我知道是谁散布的谣言！我不会让他好过！” 他还有意地看向刘半仙。 刘半仙吧嗒吧嗒嘴，不敢看江林。 正在这时，刘富光走来。 江林说道：“刘队长，有人污蔑我和秀花嫂的清白，希望你帮我揪出造谣者！” 刘富光点了点头：“有人给我说了！只要让我查出，非让他滚出刘家屯！” 不知道是不是心虚，刘半仙悄然溜走。 待刘富松下葬后，江林给秀花嫂说了几句话，便离开刘家屯。 他没有回家，而是直奔三道口公社。 刚到中药铺，从里面走出一个女人，穿着军大衣，戴着狗皮帽子和白色的棉口罩，乌黑的大眼睛。 女人看到江林，目光微凝，下意识把手插入口袋。 不过，当看见江林腰间鼓鼓的，便朝远处走去。 江林回头看了一眼，这才走进店里，只有冯婉如自己。 “婉如姐，刚才那女人来干什么？” 冯婉如撩起眼皮，莞尔一笑：“怎么？你不会喜欢人家吧？要是喜欢，我给你介绍下！” 江林笑了笑：“包裹那么严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我怎么会喜欢她！只是好奇！” “她是来买消毒水的，我这里没有，让她去供销社了！”冯婉如不再逗他，“找到那个山洞没？” 江林走到近前，摇了摇头：“山洞比较隐蔽，也有可能在长白山其它分支！不是一天两天能找到的！” “是啊，我也这么认为！不急，慢慢找！”冯婉如又问：“有山鬼的消息吗？” 江林已问过孙二蛋，江德贵，以及村里的老年人，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说道：“目前还没有眉目！” 似乎在冯婉如的意料之中，汉奸嘛，潜伏多年，肯定不会轻易暴露自己。 江林从口袋里摸出信，心道冯婉如会不会承认自己会波斯密码？该如何开口。 “你来有事吧？”冯婉如主动问道。 江林嗯了一声，“我从土匪身上搜到一封信，都是数字，看不懂啥意思？你认识的人多，帮我看看！” 难道是波斯密码？冯婉如好奇，“好啊，给我瞧瞧！” 江林把信递给了她。 当看到内容，冯婉如嘴角勾勒一抹笑意，随手抄起笔，在一张纸上写了下来。 然而，她的眼睛越瞪越大，说道：“这是一封密电！” “是写给龟田三郎的，说是让渡边美子协助他寻找宝藏！期限三个月！” 这样一来，江林更加笃定藏宝图是真的，而且进一步确定牛斌就是龟田三郎，逃跑的女人叫渡边美子。 倭国人来找宝藏，就算找到了，怎么带走？ 如今藏宝图在他手里，渡边美子必定想法设法抢走，不用去找，肯定会主动送上门。 “婉如姐，你真厉害，通过数字就能看出内容！” 冯婉如微微一怔，知道露馅了，马上解释道：“这是波斯密码，我曾经学习过，只不过，内容过于简单，否则，我也翻译不出来！” “意思很明显，倭国人正在寻找宝藏，我有些纳闷，没有地图怎么找？对了，你在土匪身上发现地图没？” 由于不知道冯婉如的真实身份，江林自然不能说实话，表示没有。 末了。 冯婉如说道：“那张豹皮出手了，价格还行，卖了两千一百块钱！两天后，你过来拿！” 两千多，真不少！熊皮才卖了九百。 江林非常满意，告别冯婉如，来到供销社，再次看见之前那个女人，蹲在树下，正在吃牛肉罐头。 那是一张清晰脱俗的脸，精致的五官，性感的薄唇，洁白的牙齿，绝对不是乡下人。 女人发现江林，眼里闪过一抹异色，但继续埋头吃着牛肉。 江林走进供销社，大米，小米，白面，蔬菜等等，他买了很多。 陪在他旁边的尚霞，想不通江林哪来这么多钱和粮票。 付完钱，尚霞说道：“我对象五月份回来跟我结婚！到时候你们两个认识一下！” “行啊，你对象是什么兵种？”江林只是随口一问，尚霞轻轻摇头，“他所在的部队保密，我也不知道具体干什么！” 普通兵应该不用保密，江林没有往下问，离开供销社，推着自行车，正准备走时，远处传来女人的呼救声。 江林转头望去，看到一个女人踉踉跄跄地在前面跑，后面跟着一群人。 他不禁眯起眼睛，因为女人正是他的三姨祁翠珠，而且人群中，有两个熟悉身影，为首者是胡西成和胡二柱。 扑通，祁翠珠不慎摔倒，胡西成冲上去揪住她的头发，甩手就是两巴掌。 江林没有打算插手，他骑着自行车从前面经过，却被胡二柱叫住。 “表弟，把你三姨带走吧！俺爹不要她了！” 江林装作没听见，胡二柱上前抓住车把，“你聋了吗？” “大林子，我快被打死了，救救我！”祁翠珠没想到遇到江林，立刻向他求助。 “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告我，今天谁都救不了你！况且，你以前咋对大林子他家的？他会帮你吗？”胡西成冷笑，对江林说道：“此事与你无关，你不要插手！” “大林子，他们父子狼心狗肺！想要害死我！你一定要救我……” 话没说完，胡西成已捂着她的嘴，呜呜地说不出话。 江林冷目看着胡二柱，冷声道：“我不想管闲事，让开。” 第192章 于心不忍，还是出手了 “她疯了！一直上告，把我的工作也弄丢了！江林，你要是不把她带走，我爹真有可能打死她！” 胡二柱咬着牙，显然，很是气愤。 江林愣了下，看来祁翠珠听了他的劝告，冷声道：“连自己亲娘都保护不了，你真不是东西！” “她不是我娘，让她跟我爹离婚，她不同意，三番两次来公社告状！害得我失去工作，我恨不得她死！”胡二柱情绪激动，“我以后不能挣钱了，吃啥喝啥？” “畜生，你们父子两个合伙打我！我没有你这个禽兽不如的儿子！”祁翠珠怒声骂道。 胡西成让人帮着，把祁翠珠五花大绑，并且用布塞住了她的嘴，并恶狠狠道：“都是你逼的，今后别想出家门！” “我……我爹想把她关家里饿死！”胡二柱低声提醒道。 畜生啊，胡西成已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江林看向祁翠珠，对上那哀求的目光，他的思想动摇了。 哪怕是陌生人，也不能见死不救。 他把自行车停好，指着胡二柱说道：“跟你父亲一起欺负你娘，你还是人吗？禽兽不如！” 紧接着，一脚蹬在他的肚子上。 扑通，胡二柱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 “你……你竟敢打我？”胡二柱整个脑袋都是嗡嗡的。 江林没有理会他，朝祁翠珠走去。 “大林了，你为啥打二柱？”胡西成怒声喝斥。 江林冷声道：“他不是人！不该打吗？” “我……我们人多，你少管闲事！”不知道江林要干嘛，胡西成及其他人纷纷后退。 江林上前给祁翠珠松绑，胡西成不乐意了，冲身边人使了个眼色，三人直接朝江林扑去。 砰。 江林一拳打在最前面男人的面门上，这一下可不轻，至少鼻梁骨断了，鼻血横流。 随之，他身形一转，已绕到胡西成身边，一记肘击，击中他的脖子。 胡西成刚惨叫出声，身子一轻，已被江林狠狠摔在地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另两名男子吓得魂飞魄散，逃之夭夭。 “她对你家那么不友好，为什么帮她？” 胡西成浑身疼痛，蜷缩一团。 在他印象中，江林就是一个任人欺负的怂包！与之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不管她做过什么，但她是我娘的亲姐！你在外面养女人，还要谋害她！你想吃枪子是吧？” 砰。 江林又给了他一脚。 胡西成疼得呲牙咧嘴，五官扭曲，“你非要跟我为敌吗？” “你不配！”江林嗤之以鼻。 “胡西成，我跟你拼了！”这时，祁翠珠疯了一般扑向胡西成。 两人顿时扭打在一起，胡西成刚被江林打了一顿，已没还手之力。 祁翠娥疯狂地咬住他的耳朵，又把他的脸挠得都是血印。 “死婆娘，你要毁了我吗？快松口！”胡西成做梦都没想到，一向温顺的祁翠珠，竟敢咬他，只好向儿子求助，“二柱！快来帮我！” 看着眼前一幕，胡二柱嘴巴张得跟河马似的，他还没见过母亲这么狠。 “我的耳朵都快被咬掉了！二柱，快把你娘拉开！”胡西成大声催促。 胡二柱刚准备去帮忙，江林眼睛一瞪，把他吓得连连后退。 啊…… 胡西成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一侧耳朵血肉模糊。 再看祁翠珠，嘴上都是血，然后，从嘴里吐出半块耳朵。 “疯了，你真的疯了……”胡西成死死地捂住耳朵，猩红的鲜血从指缝里溢出，惊慌失措地往后爬。 “对，我是疯了！胡西成，我不但要离婚，家里房子也是我的！否则没完！” “至于二柱这个逆子，我也跟他断绝关系！” 祁翠珠抹去嘴上的血迹，“要是不同意我的条件，我会去县里告！直到把你抓起来为止！” 直到此刻，胡西成怕了，但嘴上说道：“房子是留给二柱娶媳妇的，不可能给你！” “要么给我三百块钱！”跟了胡西成将近二十年，到头来，让她净身出户，祁翠珠自是不同意。 见胡西成犹豫，江林淡淡道：“房子，钱，都可以不要！再把他的另只耳朵咬掉！” “最多三十块钱，多了我拿不出来！”胡西成说道。 祁翠珠咬了咬牙，“给钱，今后我跟你们父子再无瓜葛！” “大林子，你听见了吧，你三姨同意了！”胡西成从兜里摸出三十块钱，丢给祁翠珠，“以后不许再进我的家门！” 他快步离开。 “娘，你真的不要我了吗？”胡二柱左右为难，他已被搪瓷厂开除，失去收入，而他爹还有一个女儿要养活，自己娶媳妇上哪儿弄钱去。 祁翠娥瞪他一眼，怒喝道：“你跟胡西成联手打我的时候，想过我是你娘吗？我后悔生你的时候没把你掐死！” “去找你的后娘吧！我不想看见你！” “哼，他的私生女都七岁了，你居然不知道！能怪谁呢！怪不得俺爹说你傻！” 胡二柱担心挨揍，一溜烟跑了。 江林轻轻摇头，打算离开，祁翠珠开口，“大林子，谢谢你！” “我没家了，能不能去你家住几天？” 江林直接拒绝，“我家没地方住！” “我……我可以睡地铺！过些日子，我回你姥姥家住！” 江林深深呼了口气，要不要答应。 祁翠珠又道：“我跟你娘好多年没亲近了，都是我的错！大林子，三姨对不起你们！” 她都认错了，江林还能说什么，于是带她回江家屯。 “爹，等等我！” 胡二柱追上了胡西成。 胡西成愤然道：“快送我去医院！” “我……我可没钱！”胡二柱说道。 “废物，你不会去借吗？”胡西成不禁怒骂。 胡二柱不悦，“找谁借啊？” 胡西成叹了口气，“快去把钱给你娘要回来！” “我不去！”胡二柱当即拒绝，他可不想挨揍。 胡西成脸色一阵变化，突然吼道：“不孝子，滚，我也不要你！” 呃，胡二柱愣在原地，他成了被爹娘抛弃的野孩子。 祁翠娥正忙活着做饭，当看到三姐祁翠珠，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冷冷道：“你来干什么？” 祁翠珠疾步上前，握住祁翠娥的手，眼泪流了下来，“小妹，我错了……” 祁翠娥眼眶泛红，“你……你脸谁打的？” “胡西成，不过，我没吃亏，我把他的耳朵咬掉了半块……”祁翠珠露出一丝凄厉的笑容，“要不是大林子帮忙，我就完了！” 祁翠娥身躯微颤，毕竟血浓于水，愣了几秒钟，心疼地将祁翠珠拥入怀中。 第193章 忠心护主的雪豹 祁翠珠哭了，她把对祁翠娥一家的愧疚，以及胡西成父子对她的伤害，一股脑儿哭了出来。 “小妹，三姐以前糊涂，对不起你！我知道错了！” “三姐，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不提了！”祁翠娥也跟着哭，毕竟小时候祁翠珠疼她宠她，这份亲情是割不断的。 江林眼睛也红了，急忙去了院里，不然，也会忍不住跟着流泪。 随后，他来到新房，基本上已完工，都在忙着清理垃圾。 江林拿出一包香烟，这是他特意买的。“大家停一下，抽口香烟！”他给每人散了一支。 “哟，大生产牌的！多少钱一包？”孙二蛋稀罕地闻了闻，平时都抽几口旱烟袋，买不起香烟。 江林应道：“两毛三！” 江明亮马上说道：“这么贵！我都舍不得买！” 江林笑了笑：“给我家盖房子，辛苦你们了，买包烟犒劳你们是应该的！” 对于女的，每人发了一颗大白兔奶糖，每人都高高兴兴的，干起活来更加卖力。 江林把剩下的烟交给了孙二蛋，说道：“我买了酒，再炒几个菜，今晚大家一醉方休！” 都知道江林大方，晚饭肯定丰盛。 待江林回到家里，祁翠娥姐妹已和好如初。 “娘，你跟三姨唠嗑去，我来做饭！” 做什么菜，他已经想好。 “大林子，你会做饭？”祁翠珠惊讶道。 祁翠娥笑道：“他可会做饭了，比我炒菜还好吃！” “比二柱强多了！他除了吃，啥都不会……” 想起自己的儿子，祁翠珠免不了一阵难过。 不久后，江林把饭做好了，让绵绵去叫白柔。 江绵绵牵着小草，身后跟着雪豹，朝知青点走去。 正在门口玩耍的江卫祥，上前拦住去路，并凶巴巴地盯着江绵绵。 “你哥是杀人犯，你是杀人犯的妹妹！别从我家门口过！” 小草吓得躲在江绵绵身后，“姐姐，我怕！” 江绵绵往后退了两步，气鼓鼓道：“你哥才是杀人犯！他要杀死我！” “路……路不是你家的！” 江卫祥愣了下，以往这死丫头怕他，现在竟敢跟他顶撞了，“就是我家的！” 江绵绵想绕过去，哪知江卫祥上前将她推倒，她没有哭，倒是把小草吓哭了。 她顿时急了，“小草不怕！” “雪豹，咬他！” 竟敢欺负自己的小主人，等待命令的雪豹，嘶吼着将江卫祥扑倒，然后，咬住了他的肩膀。 “救命，救命啊……” 江卫祥吓坏，拼命呼喊。 “再打我，还让雪豹咬你！” 江绵绵拉着小草，带着雪豹走了。 尤凤娟从院里跑出来，看到地上的江卫祥，问他怎么回事，得知是江绵绵指使雪豹咬人，气不打一处来。 看着走远的江绵绵和雪豹，她转身回了家。 “这个可爱的小妹妹，是江林的妹妹吧？” “是啊，另一个小丫头是谁？” “我知道你叫江绵绵，你来找谁？” 几个女知青，围住江绵绵和小草。 “姐姐，你们认识白柔姐姐吗？我来找她！”江绵绵有点怯场，怯生生地说道。 “白柔，有人找你！”一个女知青扯着嗓门喊道。 白柔和路丹丹走了出来。 当看到江绵绵，白柔快步迎了上来，笑道：“绵绵，你怎么来了？” “哥哥叫你去吃饭！”江绵绵昂着头，看着白柔。 “吃饭。”小草也说道。 白柔脸颊一红，光明正大地叫她去吃饭，别人肯定会误会，随便吧，她抱起小草，牵着江绵绵，“咱们走吧！” “绵绵，你哥哥有没有说让我去？”路丹丹既羡慕又妒忌。 江绵绵挠了挠头，路丹丹见状，笑问：“你想让我去吗？” “想。”小丫头不会拒绝。 路丹丹强行笑了下，“我还有事，你们回去吧！” 白柔带着江绵绵和小草离开。 然而，在路过尤凤娟家门口时，被尤凤娟拦住，她手里紧握着一把铁锨。 “畜生，我非打死你不可！” 尤凤娟不敢打江绵绵，但她可以报复雪豹，毕竟雪豹咬伤了她儿子，事后江林也说不出什么。 说话间，她抡起铁锨，朝雪豹头上拍去。 白柔急忙拦住，“你打雪豹干啥？” 雪豹跳着冲尤凤娟吼叫，它在等待命令，只要江绵绵让它咬人，它会把这个女人撕碎。 “它咬了我儿子！不管你的事，你闪开！”尤凤娟强行将白柔撞开，然后，手中的铁锨朝雪豹拍下。 关键时刻，江绵绵喊道：“雪豹快跑！” 雪豹身形迅捷，躲开一击，尤凤娟仍不罢休，追着雪豹打。 这样一来，江绵绵着急了，生怕雪豹受伤，喊道：“咬她！” 下一刻，雪豹反击，一跃而起，锋利的爪子将尤凤娟的划出几道血口子。 啊…… “我的脸……”尤凤娟惨叫一声，拼命地追赶雪豹。 白柔低声对江绵绵道：“快回去叫你哥哥！” 江绵绵撒腿往家跑，小草吓得跟着跑。 “娘，把雪豹打死炖肉吃！”江卫祥躲在大门口，大声喊道。 雪豹的屁股被拍了一下，彻底被激怒，将尤凤娟扑倒后，咬着她的头。 要是把人咬死就麻烦了，白柔急声喊道：“雪豹，别咬了！” 雪豹张开嘴，用爪子按着尤凤娟的头，紧紧盯着她的脖子。 “救命啊，咬死人啦！” “救命啊……” 生怕被咬死，尤凤娟惊恐地大声呼救。 江卫祥也吓哭了，但不敢靠近。 雪豹不听自己使唤，怎么办？白柔也急得不行，她不想江林摊上事。 这时，一道身影从远处跑来。 看来到来者，白柔急忙说道：“快让雪豹停下来，别闹出人命！” 来者正是江林，祁翠娥担心白柔不来，让他亲自去请，哪知半路遇到绵绵，了解情况后，飞奔而来。 他看向现场，喊了声雪豹，雪豹这才放开尤凤娟，摇晃着尾巴来到他身边。 “大林子，你家雪豹把我和卫祥咬伤了！至少赔偿二十块钱！” 尤凤娟惊慌地爬起，捡起铁锨，“要是不赔钱，你把它打死，我拿回家炖了！” 江林嘴角微狞，“我已经问过，是卫祥打绵绵在前！雪豹保护主人在后！” “你若是想死！我成全你，反正野兽伤人致死，属于意外事故！” 尤凤娟听闻，扯着嗓门大喊，“来人啊，都来看看，大林子要让他家雪豹咬死我！都给我作证啊！” 第194章 家被洗劫一空 江林冷笑：“要是把我惹毛了！还真会让雪豹咬死你！” “卫祥，滚出来！” 江卫祥早已吓得躲了起来，此时，正在茅房里瑟瑟发抖。 “卫祥的肩膀被咬伤，你还想怎么着？”尤凤娟心里一沉，担心江林对她二儿子下毒手。 她已领略过江林的手段，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仅是土匪被杀死几十个。 就在这时，江绵绵返回。 “绵绵，告诉哥哥，到底怎么回事？”此时，已有街坊邻居围拢上来，江林要让大家知道责任在谁？ “卫祥哥哥坏，他打我！”江绵绵嘟起小嘴。 白柔补充一句：“我们从这儿经过，你婶要打死雪豹！雪豹被激怒，才咬了她！” 石头的母亲第一个站出来说话，“卫祥他娘，你不占理，就别闹了！” “我听卫祥吵吵了，原来是在欺负绵绵！” “凤娟，大林子没动手，你知足吧！” 众人纷纷指责尤凤娟。 大家都指望江林挣钱呢，就算江林没理，也会向着他。 “哼，我和卫祥被咬伤，难道就这么算了？”尤凤娟心有不甘，她想不明白，每次跟江林家发生冲突，都占不到便宜。 江林冷冷道：“当然不能完！卫祥欺负我小妹，必须严惩！” 他作势朝院里闯，其实想吓唬下江卫祥，这却吓坏了尤凤娟，慌里慌张挡住大门。 她语无伦次，说：“我……我认倒霉，不追究了行吗？” 江林寒声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卫祥胆敢再欺负绵绵！我就把他扔茅坑里！” 他抱起江绵绵，和白柔一起走了。 其他人也散了。 尤凤娟刚松一口气，却传来呼叫声，她急忙找了一遍，最终在茅厕里找到江卫祥，居然掉茅坑里了，差点把她恶心死。 “娘，我快被熏死了，救我啊！”江卫祥身上，脸上都是屎粑粑。 “你是要气死我吗？没事跳茅坑里干啥？”尤凤娟急得直跺脚。 …… 江林家热闹非凡，江林陪孙二蛋他们喝了一些。 “大林子，新房盖好了！可以娶媳妇了！”江明亮醉醺醺地问：“你到底娶谁啊？” “你喝多了吧？是你操的心吗？”孙二蛋接腔，“石头，送他回去！” “我……我没喝多！”扑通，江明亮身形不稳，摔在地上。 不能喝瞎逞能，石头搀扶着将他送走。 孙二蛋又道：“大林子，你家老房子要是拆掉太可惜了！不如保留着，然后，把院墙拆掉重盖，大门朝东！” “这样的话，相当于一个院子，两栋房子！将来你结婚了，你娘可以住前面！” 江林也考虑过，如果把旧房子扒掉，确实浪费！况且，家里成立了收购站，老房子可以当仓库。 他笑了笑：“这个建议好，回头跟我娘商量下！” 众人走后，江林送白柔回知青点，出了院子，大概是酒壮怂人胆，握住了她的手，冷冰冰的，柔若无骨。 白柔似乎有些紧张，但没有一丝抗拒。 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到了知青点，江林便将她揽入怀里。 白柔依然没吭声。 江林前世没谈过女朋友，还没尝过亲嘴的滋味，感受着怀中的女人，忍不住低下头去。 即将触碰到白柔的嘴唇时，一道声音不适时宜地响起，“谁？在干嘛？” 是路丹丹！白柔下意识将江林推开，“是……是我。” “柔柔？你们两个在干啥？”路丹丹快步上前，“江林，你是不是在欺负柔柔！” 不见白柔回来，她打算去瞧瞧，结果遇到两人，虽然没看清楚，但刚才两人好像抱在一起了，这让路丹丹无法接受。 江林都没有搂过她呢，心里酸溜溜的。 “啥……啥也没有……” 只是没等白柔说完，江林开口：“问那么多干啥？正如你看见的那样子！” “你都没搂过我！”路丹丹嘀咕一句。 江林转身离去。 “柔柔，他亲你没？”路丹丹语出惊人。 “咱们回去吧。”白柔没有解释，想想刚才一幕，要不是路丹丹，江林就亲她了，自己不但没有排斥，反而有一丝期待。 回到家，卫生都已收拾干净。 宋万里像是在等他，“大林子，房子盖好了，我跟你彩云姐已出来好几天，打算明天回去看看！” 江林看了眼母亲，后者点了点头。 “好，但是有一点，不能再让彩云受苦，受欺负！不然，就不让他回去了！” 然后，他把宋万里叫到大门外。 “万里哥，你娘应该还会找你麻烦，你的态度一定要坚决！如果摆不平，你来找我！张中华和县公安局副局长都是我朋友，我让他们去抓人！” 此言一出，宋万里连忙摆手，“不用，我向你保证，不会再让彩云母女受到任务伤害！” 江林想了想，问：“如果你不在家呢！” 宋万里愣住，显然没想这么多。 江林又道：“转告你娘跟你哥，谁欺负我彩云姐，我就把他谁丢山里喂狼！” 宋万里郑重点头。 随后，江林与母亲商量有关老房子的事，最终决定，保留老房子，把院门改成朝东。 翌日。 江林不放心，亲自赶着驴车，送宋万里一家人回家，菜啊，肉啊，祁翠娥没少往车上拿，把宋万里两口子感动得不行，这比亲娘还要亲啊。 半个多小时后，抵达宋家屯。 宋万里人缘好，不少村民跟他打招呼，并询问他的身体情况。 来到家门口，都傻眼了，两扇木门都没了，而且门口还被波了粪便。 不用猜，不是宋万里的母亲，就是他大哥干的。 “太欺负人了！还怎么住啊！”赵彩云俏脸寒霜，“万里，你说怎么办？” 直到此刻，宋万里对家人仅存的最后一丝好感，荡然无存，他愤然地握紧拳头，大步朝隔壁走去。 赵彩云又道：“咱家的堂屋门也被撬了，你先看下东西丢没？” 宋万里身子一怔，踮着脚走进院里，推开房门，顿时目瞪口呆，屋里空空如也，还有几坨屎粑粑。 他忍不住怒吼，“谁干的？谁干的？” 江林走了过来，朝屋里瞄了一眼，冷声道：“除了你的家人，还能是谁？” “别愣着，去找啊！” 宋万里眼里近乎喷火，抄起一根木棍，杀气腾腾朝隔壁走去。 江林嘴角微扬，这是把宋万里往绝路上逼，怕是没有和解的可能了。 那就闹吧，最好闹个天翻地覆，鸡犬不宁。 第195章 失窃风波 “万里，家里是不是被盗了？” 见自己的男人如此愤怒，赵彩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急忙问他。 宋万里咬牙道：“家里被搬空了！” 什么？赵彩云愣住，趁他们不在家，把所有物品给偷走，除了宋万里的亲娘，谁会这么干？ 江林从院里出来，安慰道：“彩云姐，你不必担心，这属于典型的入室盗窃！是要坐牢的！” 他想了想，又道：“你就说丢了五百块钱！” 赵彩云正发愁呢，都快急哭了，听江林这么一说，眼皮忽闪几下，没明白什么意思。 “你先去把生产队长找来！必须趁此机会狠狠整治一下你的恶婆婆！让他知道你不是好惹的！否则，他们一家永远会欺负你！” 在江林提醒下，赵彩云郑重地点了点头，抱着小草匆匆去了。 此时，宋万里已踹开隔壁的大门，怒不可遏地冲进院里。 只见老太太正在院里扫地，身边跟着宋来福。 “娘，我家的东西谁拿走了？”宋万里怒声问道。 老太太面沉似水，“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我家里所有物品是谁搬走了？”宋万里再次问道。 老太太瞪他一眼，“冲为娘大吼大叫的，你想干什么？” “我家被盗了，是谁干的？”宋万里都快气疯了，眼睛血红，是要把他们一家逼死吗？ “不知道！”老太太不悦道：“把之前给你看病的二百块钱给我，我可以帮你打听下！” 宋万里近乎失去理智，“那是分家的钱，也是我挣的钱！” 说话间，他要进屋搜查。 老太太上前拦住，“既然我们已经分家，以后别进我的家门！你走吧！” “我看一眼就走。”宋万里认为他家的物品在母亲家里。 这时，江林走了过来，“你娘做贼心虚，不敢让你看！” 看到江林，老太太脸色阴沉的能拧出水来，“又是你！滚！我家不欢迎你！” 江林不禁冷笑：“我姐家被盗，怎么不关我的事？我得替她把失窃的物品找回来！” “老嫂子，万里家失窃，你知道谁干的吗？”宋家屯生产队长宋振海来了，赵彩云抱着小草，跟在后面。 老太太梗着脖子道：“不知道！” 江林对宋振海说：“我姐家损失惨重，家里物品一样都没了，而且还丢了五百块钱！” “数额巨大，我打算让县公安局直接介入！一旦抓到窃贼，重者枪毙，轻则判个几十年！” 老太太神色骤变，当即喝道：“简直一派胡言，万里，你家哪来的五百块钱？” 宋万里怔怔的不知如何回答。 赵彩云开口：“是大林子的，上次来，他落在我家，忘记带走了！” 江林差点笑出声，彩云姐也会撒谎了，“没错，的确是我的！” “宋队长，你派人去通知县公安局的魏高义局长，他会全力以赴侦破此案！将相关窃贼绳之以法！” 宋振海点了点头，看向老太太，“你真不知道谁偷的？要是揪出窃贼，谁都救不了！” 老太太眼神复杂，就在这时，宋万山两口子走来，其实他们在隔壁听得真真切切。 “振海叔，别……别去报案！”宋万山支支吾吾解释，“万里家里没人，我担心小偷惦记他家，所以，就把东西放在俺家里了！” 他还特意强调一句，不是偷是保护。 事到如今，老太太连忙附和，“对，是暂时放在万山家里保管！” 不管如何狡辩，宋万里不信，问：“我家的大门弄哪儿去了？” “被卸掉放在俺家了！”宋万山的妻子应道。 赵彩云马上提出了质疑，“大门是用来防贼的，你可倒好，反而给俺卸掉，偷走！” “门口粪便是谁泼的？” 宋万里也冷声道：“堂屋里也有人拉屎！” 老太太和宋万山两口子都表示不知道。 宋万里与赵彩云对视一眼，然看，看向江林，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你们也太过分了！还有一点亲情吗？”宋振海怒斥老太太一家，“把万里家所有物品，一样不少的送回来！” “好的，好的！”宋万山怕报案，他可不想坐牢。 其妻和老太太知道后果，不敢反对。 “慢着！” 江林冷漠开口：“那五百块，也是你们拿走的吧，一并还回来！” 宋万山愣了下，喝道：“你……你别想讹诈！” “根本就没有丢钱！万里，你说句实话！” 宋振海也不相信，要说丢几块钱，有这种可能，五百块钱啊，江林也未必能拿出来！所以，带着询问目光看着宋万里。 “当然是真的！”赵彩云看清了一家人的丑恶嘴脸，这次绝不手软。 宋万里心一横，道：“你们最好交出来吧！不然，公安来了，你们都要坐牢！” 此言一出，老太太，以及宋万山两口子，都瞪大了眼睛。 宋振海微微皱眉，说道：“你们要是不想被抓，赶紧还给人家！” 老太太看向大儿子，“你们两口子拿了没？” “没有啊！当时一分钱都没看见！”宋万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下百口莫辩，结局会很惨。 江林冷笑：“别装了！立即还回来！我不再计较，否则，定让你们坐牢！” 宋振海马上附和，“数额特别巨大，要是被抓走，估计能判几十年！” “我真没拿！”宋万山欲哭无泪。 “除了一些家具，没有值钱的东西！万里，我们是一家人，你可不能坑自家人！”宋万山的妻子知道宋万里心善，不会说瞎话。 老太太叹了口气，“万里，你要联合外人欺负你大哥和嫂子，我真跟你断绝母子关系！” “听娘的，以前的事情，到此为止！你还是我儿子！” 宋万里瞟了眼江林，意思接下来怎么办？ 江林冷冷道：“既然不想把钱交出来，那就公事公办！” “宋队长，麻烦你派人去叫公安！” 宋振海叹了口气，“好吧！这个案子让公安来断！” “振海叔，我有话给你说！”宋万山把宋振海拉到一边，低声道：“叔啊，你那么精明，难道看不出？这小子分明讹诈！” “要是把公安叫来，有口说不清！请你从中调解一下！” 宋振海不悦道：“万里两口子都说了，确实丢了五百块钱！快点交出来吧！” 宋万山心里咯噔一沉，完了，没人相信他了。 第196章 美女拦车 “振海叔，不能报案啊！” 宋万山害怕了，说道：“我可以发誓，没见那五百块钱！” “你小子知道怕了？早干啥去了？”宋振海低声道：“还不赶紧去求彩云！你一家的命都在她手里握着呢！” 得到点拨，宋万山走到赵彩云面前，讪笑道：“彩云呢，你家的东西，我会一件不少的还给你们，至于五百块钱，我和你嫂子没有看见！也没有拿！” “以前，在家里没少让你受罪，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了！” “大哥求你了，别追究了行吗？” 赵彩云神情清冷，把她家搞得没法住人，可恶至极，说道：“先把我家清理干净！把所有物品还回去再说！” “好，你要说话算话！”宋万山冲妻子使了个眼色，二人匆匆走了。 “呵呵，毕竟是一家人，和睦相处不好吗？”宋振海对老太太道：“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应该一碗水端平，不能偏袒一方！” “是彩云不计前嫌，不然，你大儿子和儿媳彻底完蛋！你也难逃干系！” 老太太眼神阴霾，气哼哼道：“你回去吧，我会处理好！” 宋振海笑着问江林，“对这个结果，你是否满意？” 好戏才刚刚开始，还没打疼这家人，自是不能收手，他毫不客气地说：“我的钱还没要回来！一点都不满意！” 宋振海皱起眉头，难道江林是认真的？ 江林低声道：“宋万山夫妻两个的嫌疑最大，等会忙完，你派人把他们送去公社，交给张中华！” “这种事发生在你们屯子里，你是生产队长，要是处理不好，对你有影响！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宋振海轻轻摇头，他可惹不起这个小祖宗，苦笑道：“我全力配合你便是！” 赵彩云瞪了自己男人一眼，说道：“你太老实了！还得靠大林子！” “大哥已经道歉了……”宋万里没有往下说。 “娘和嫂子道歉了吗？欺负我的人是她们两个！”赵彩云叹了口气，自己真是瞎了眼，居然嫁给这么窝囊的男人。 很快，宋万山夫妇不但把院子打扫干净了，而且还把偷走的物品，全部放了回去。 “万里，你们检查一遍，看看还缺啥？”宋万山抹了把汗珠。 宋万里开口：“今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你是我亲弟弟，怎能说这种话呢？”宋万山用教训的口吻说道。 老太太也不乐意，“我年纪大了，不能干活，没法挣工分，以后你每个月给我十块钱！” “万里，你要是答应她，我今天就跟你离婚！”不要脸的老太太，一个月要十块，咋不去抢劫啊。 宋万里自是不敢答应，没有说话。 江林冷笑，问：“你大儿子每月给你多少钱？” “凭啥告诉你！”老太太恨死了江林，却又奈何不了他。 “好吧，该解决我的问题了！要么把五百块钱给我！要么，把你们三个抓走调查！” 宋万山顿时傻眼了，敢情白忙活了，说：“彩云，我答应你的事都办妥了，你不应该再追究！” 赵彩云摇了摇头，说道：“大林子丢失的钱还没找回来！该怎么做，我管不住他！” “你……你耍赖皮！”宋万山的妻子怒声道。 赵彩云马上驳斥，“把我家盗空，没让你们坐牢已经够仁慈了！” “丢失那么多钱！你们的嫌疑最大！那就让公安调查吧！自会水落石出！” 宋振海沉声道：“万山，带上你娘和媳妇！随我去公社！” “走吧，我赶着驴车！”江林故作说道：“彩云姐，你放心，他们再也没有机会欺负你！” 宋万山一把抓住宋万里的胳膊，“二弟，你快阻止他！” 他心里清楚，这种事说不清，况且，他们的行为属于盗窃，不敢去公社。 “你去求大林子！我管不着！”宋万里直接拒绝。 此时，江林已坐上驴车，“你们可以不去，我让县里公安过来！” “振海叔，到底该咋办呢？”宋万山不知所措，就算他是无辜的，一旦到了公安局，也会屈打成招。 “问我干啥？去求江林！”宋振海一声喝斥。 宋万山慌慌张张地跑向驴车，直挺挺跪下，“江林，我服了！请你高抬贵手！” 江林冷冷道：“老太太和你媳妇没有一点悔改之心！你们三个一起去牢里反省吧！” 会意江林的意思，宋万山立即喊来了老太太和妻子，催促道：“赶紧给江林跪下！拿出我们的诚意，他才会放过我们！” 老太太相当不情愿，但在宋万山的逼迫之下，不得不跪下。 宋万里装作没看见，背过身去。 赵彩云这才开口，“大林子，算了吧。” 江林冷目扫过，警告道：“这件事我会告诉张中华，不过，暂时不追究！如果有一天，彩云姐又被你们欺负了！我会新账旧账一起算！” 宋振海暗中松口气，这件事总算解决了，“彩云，你要是受了委屈，直接去找我，我给你做主！” 江林跳下驴车，冷声道：“你们还不滚！” 老太太，宋万山夫妇立即爬起，回了自己家。 江林拿出两张大团结，赵彩云说啥都不要，他只好塞到小草手里，“彩云姐，给小草买身衣服！” 他赶着毛驴走了。 “路上慢点！”赵彩云眼睛泛红，在江林家里，让她感受到了啥叫亲情。 “你有个好弟弟！以后可没人敢欺负你喽！” 宋振海感慨着迈步离去。 回到家，江林带上荠荠菜，赶往县城。 在三道口公社，被一个女孩拦住。 江林认识对方，初次见面是在中药铺门口，那个穿着军绿色大衣，戴着狗皮帽子的女子。 “同志，去县城吗？能不能载我一程？我给钱！” 女人声音甜美，忽闪着大眼睛。 江林自是不会拒绝一个美女，说道：“上来吧。” 女人说了声谢谢，坐到驴车上，她看着江林的后背，目光移到腰间，随后，缓缓向前靠近。 这条路坑坑洼洼，崎岖不平，坐在驴车颠簸的很。 女人的身子时不时撞在江林身上，在经过一处比较洼的地方时，女人惊呼一声趴在江林后背上。 江林下意识扭头，与对方的脸近在咫尺，差那么一点就亲上了。 而女人的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悄然地伸进了江林的口袋。 第197章 被降职调离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女人说话间，嘴里呼出的白气，尽数喷在了江林脸上。 江林下意识的身子后仰，定睛一看，只见这女人清纯得如同刚刚出水的芙蓉，那模样，极易让男人为之倾心。 他不禁暗自思忖：莫不是有意勾引我吧？ “这段路不好走，你坐稳点！”江林提醒道。 女人这才坐直身子，可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江林瞧她身为乡下人，皮肤却保养得如此细腻，想来家境应该不错，平日里怕是未干过粗活。 江林没再多想，挥动鞭子，赶着驴车继续前行。 女人目光朝袋子里瞥了一眼，问道：“你带这么多菜，是拿去卖吗？” 江林没有隐瞒，如实答道：“是啊，卖给国营饭店。” 女人又问：“在山上挖的吧？听说山上有老虎豹子，你怎么敢上山啊？” 对方似乎没话找话，而江林正好也想对她多些了解，便回应道：“山上确实危机四伏，不过有狩猎队保护，安全方面倒是没问题。” “你见过狼吗？” 江林微微一笑，说道：“看见我身上这件外套没？可是狼皮做的。我不仅见过雪原狼，还亲手猎杀过几只！” “你会打猎？是猎人吗？”女人一脸惊讶地问道。 “算是吧。”江林简短应道。 女人面露欣喜之色，兴奋地说：“我最崇拜猎人了，你是哪个村子的呀？有时间我去找你，让我也感受感受打猎的乐趣！” 上山打猎无异于在生死边缘徘徊，稍有不慎可能有去无回，看来不知其中凶险。 江林说道：“每一次上山打猎，都像是一场冒险。运气好的话，能打到猎物，平安下山；可要是运气差，说不定就会葬身兽口。” “我不怕！我就喜欢冒险！不怕你笑话，活这么大，还没看过猎人狩猎呢！同志，我叫小美，很荣幸认识你！”女人满不在乎，继续追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江林轻轻摇了摇头，答道：“江家屯，姓江。” 女人嫣然一笑，便不再言语。 进入县城后，女人提前下了车，还在马车上留下一块钱。 此时，县人民医院，江永立神情憔悴，头发白了许多，护士正在催促他缴纳治疗费。 江永立终于忍无可忍，怒气冲冲地冲进病房，指着老太太，怒声呵斥道：“你知道一天花多少钱吗？就算把我卖了，也还不起治疗费！永昌不管你了！我也快被你逼死！” 老太太神色不悦，说道：“你不会去借钱吗？你小时候生病，都快没气了，你死爹要把你扔到乱葬岗，是我没放弃，四处借钱才把你救活！” “已经欠下三百多块！我家现在连吃饭都成问题！娘，我实在没能力管你了！你去坐牢吧！”江永立朝护士摆摆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我没钱！” 说罢，又补充一句：“我不会再过问她的事了！” “永立，你不能不管娘啊？会遭报应的……”老太太慌了神，急忙坐起。 江永立心意已决，说道：“我还有孩子要养活！要是你觉得我亏欠你，那就让雷把我劈死好了！”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老太太呆呆地坐在那里。曾经她引以为傲的二儿子和三儿子，如今都对她的死活不管不问。 护士严肃地警告老太太，如果再不缴纳治疗费，不仅会停止治疗，还会报警处理。 过了许久，老太太恶狠狠地骂道：“永生，你个不孝子，谁让你走得那么早！害得老娘看病都没钱！永立和永昌不管我，还不是因为家里穷！你媳妇翠娥，就是个毒妇，既不给我吃的，也不给我钱花！我住院到现在，她都不来看我一眼！” 她不停地咒骂着。 然而，不经意间，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门口经过，急忙大声喊道：“大林子，是你吗？” 江林原本不想理会她，但又好奇她想干什么，便不紧不慢地走了进去。 老太太立刻换上一副讨好的神情，说：“你这孩子，越来越懂事了，是来看奶奶的吧？” 还真是自恋，江林嘴角微微上扬，环顾了一下四周，既没瞧见江永立，也没看到江永昌。心想没人照顾她，没少欠治疗费吧，倒要看看怎么解决！ “大林子，投毒的事是奶奶错了，奶奶不该听信别人的谗言，你能原谅奶奶对吧？”老太太继续说道，“奶奶一大把年纪了，已没几年活头，你跟张中华说说，让他放过我吧。” 想得倒挺美，江林怎可能轻易放过她，冷漠地开口道：“说完了吗？” “还有呢！”老太太脸色一沉，“你二叔和三叔这两个没良心的东西！竟然不管我的死活！以前我对他们那么好，真是瞎了眼！” 随后，她又尴尬地笑了笑，“护士催我交治疗费，已经欠了三百多块！你要是能帮我交上，以后奶奶肯定疼你！” 怪不得老太太态度这么好，原来是想让自己帮她交治疗费，江林怎么会当这个冤大头。 他差点被逗乐，忍不住说道：“你是不是还在做梦呢？你往荠荠菜里投毒，一心想害我，居然还厚着脸皮让我原谅你、帮你，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 老太太的脸颊涨得通红，嘴巴张合了几下，愣是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江林继续说：“你麻烦大了，受害者的赔偿要解决，欠下的医药费也得还，而且公安随时可能把你抓走！江永立和江永昌不是很有本事吗？让他们帮你啊！你不是说我是天煞孤星吗？别再找我，不然，万一真把你克走了！” 江林昂首挺胸，大步朝外走去。 “你……我是你奶奶，你应该原谅我……”老太太心急如焚，如果江林走了，自己吃饭都没钱。 这么想着，她急忙下床，刚走两步，便觉得头晕目眩，“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江林看望了二舅祁文忠，他的伤口愈合得还不错，再住几天就能出院。 随后，江林来到县公安局，在院子里碰到了张星。 据张星说，魏高义被降职了，而且被调到了三道口公社，协助张中华。 怎么会这样？江林颇为意外，忙问：“他犯了什么错？为啥降职？” 张星摇摇头，表示不太清楚。 江林陷入沉思，能对魏高义下手，且这么快就把他的职务撤掉，幕后主谋能量不小。 先了解清楚再说，江林没有停留，赶着驴车匆匆赶到三道口公社，魏高义和张中华正在交谈。 “魏局长，你就这么认命吗？”张中华问道。 魏高义苦笑道：“我本想去省里讨说法，可对方拿我家人的安全威胁我，我除了认输，别无他法！” 江林心中一动，幕后主谋不但卑鄙，而且能量之大。 他迈步走进屋里，问道：“魏局长，你招惹了什么人？” “老弟，你来得正好，魏局长是因为你，才被降职的。”张中华性格直爽，直接说出原因。 江林微微一怔，满脸疑惑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198章 小美找到家里来 魏高义看了张中华一眼，张中华心领神会，借口有事，转身去了院里。 魏高义这才缓缓说道：“赵三金的堂哥找过我几次，追问杀害赵三金的凶手是谁，我当然不能把你供出去，没想到，他爷爷的能量还是如此庞大，是我低估了！” 江林神色一凛，原来是因为自己，钱志国呢，难道坐视不理？想到这儿，江林不禁问道：“钱县长知道你的情况吗？” 魏高义轻轻摇头，无奈地说：“我去找过他，不巧的是，他去首都开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他下意识地往门外瞟了一眼，压低声音说：“我提审过蒋常远，他听说过老九，但没见过面。不过，我猜测老九是县府里的某位领导，而且职位不低，我被调到三道口公社，说不定老九参与了！” 其实江林此前仔细分析过，老九身份不简单，不然怎能指使赵三金。 “以什么理由把你调离县公安局的？”江林追问道。 提起此事，魏高义就窝了一肚子火，愤愤地说：“因为赵三金，家属坚称赵三金没有犯罪，反过来告我采取非法行动，导致他死亡。甚至还有人朝我家里扔砖头，唉，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我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可恶！江林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问：“赵三金的堂哥叫什么？是干什么的？” “你想干啥？”魏高义皱起眉头。 江林目光冰冷，透着一丝决然：“他迟早会知道是我杀了赵三金，必定报复我。那我就先下手为强，说不定还能从他嘴里问出一些内幕，我感觉老九的身份很快就会浮出水面。” 魏高义沉默了片刻，神色严肃地劝道：“你先别冲动，等钱县长回来，我们跟他见个面，听听他的意见。赵三金的堂哥叫赵三泰，是县供销合作社的领导！” 赵三泰？县供销社领导？职务应该比陈主任还高，江林心中暗忖，如果赵三泰知道自己往供销社供应动物皮毛，肯定会设法打压。 江林试探着说：“要不干脆把他解决掉？” 魏高义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其实他也有过类似的想法，只是没敢付诸行动，“赵家的势力不容小觑，还是先听听钱县长怎么说吧。另外，最近别去县公安局，我担心局里有人出卖你。” “上次执行任务，那些队员虽然不知道你的名字，但见过你！” 是啊，江林感受到了潜在的危机。 他来到院里，张中华正饶有兴致地研究小毛驴。 江林把宋万里家遭盗窃的事情详细讲述了一遍，说道：“你什么时候路过宋家屯，去他家一趟！” 张中华点头应下，“我认识宋万里，他的家人确实不像话，下午我去西岭林场，正好顺路过去看看。” “好，麻烦你了！”江林说道。 随后，江林回到家，孙二蛋等人正在忙着盖院墙，让他意外的是，江永昌也在其中。谁让他来的？ 江永昌看到江林，立刻满脸堆笑地走了过来，“大林子，你三婶上山去挖荠荠菜了，你可得收下啊！” 江林一愣，才流产没几天就去干活，不怕何春妮落下病根？“我可不敢收，万一又像之前那样投毒，我这辈子可就毁了！” 江永昌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随即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别……别开玩笑，你三婶再浑也干不出伤天害理的事，更不会投毒！” 江林轻轻摇头，淡淡地说：“我心黑，赚差价多！” 江永昌知道江林还在为之前的事生气，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三婶以前是有点糊涂，你别跟她一般见识。你也知道我家里现在的情况，钱都花光了，吃饭都成问题。” 江林又问：“你老娘还在医院，你怎么不在那儿照顾她？” 提起母亲，江永昌没有丝毫愧疚之色，冷哼道：“都是她从中挑拨，才把一家人弄得四分五裂、反目成仇。赶紧让公安把她送去拘留所吧，不然，那高额的治疗费怎么还？还有受害者的赔偿！要不是她，你三婶也不会流产。” 说完，他转身去忙了。 江林走进院里，只有芬芳和绵绵在家，一问才知道，三姨祁翠珠上山挖菜去了。 芬芳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正在院子里训练小金雕。 次日。 江林先是去了国营饭店，之后前往县府找钱志国，经过一番打听，得知钱志国还没回来，只能耐心地等。 当天傍晚。 江林正在厨房做饭，绵绵像只欢快的小兔子般跑了过来，“哥哥，有个漂亮姐姐找你！” 难道是关灵？应该不是，因为绵绵认识她。 江林满心好奇地来到大门口，不禁愣住，竟然是那个坐他驴车的小美，没想到找到家里来了。 “小江同志，我终于找到你了！”小美笑容甜美，如同春日暖阳，“我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你家！” 这么晚来找自己，还回去吗？江林心里犯起嘀咕，并没有请她进家的意思，直接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小美斜挎着一个军绿色的包包，她从里面抓出一把奶糖，递向绵绵，笑着说：“她是你妹妹吗？好可爱呀！” 江绵绵不敢接，而是把目光投向江林。 “她是我小妹江绵绵，她不喜欢吃糖。”江林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不得不有所防范。 江绵绵舔了舔嘴唇，小声说道：“姐姐，我不吃糖。” 她嘴上这么说，口水却流了出来。 小美见状，只好把奶糖收起来，说道：“不请我去家里坐坐吗？” 江林这才把她迎进院里。 江芬芳看到小美，柳眉微蹙，心里琢磨着：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哥哥和她是什么关系？怎么认识的？要是让白柔姐知道，肯定会误会！ 二人刚进屋，祁翠娥回来了，看到小美，顿时愣住，“你是……” 不等江林介绍，小美笑着说道：“阿姨，你好，我是他朋友。” 好俊俏的闺女，长得真好看！祁翠娥看呆了。 混小子怎么又勾搭一个女孩？她说道：“今晚在这儿吃饭，我做饭去。” 说话间，还瞪了儿子一眼。 “麻烦阿姨了！”小美一点也不客气。 江林一时不知道该和小美聊些什么，气氛有些尴尬。 不久后，祁翠珠回来，挖了几十斤荠荠菜。 紧接着，像往常一样，村民们排着队来卖荠荠菜。 众人看到小美，眼中都露出羡慕嫉妒恨，觉得江林走了桃花运，身边美女不断。 尤其是孙海龙，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心里直犯嘀咕，为什么美女都喜欢江林？ 此时，最忐忑不安的是何春妮，她特意戴着口罩，生怕被江林认出，不收她的荠荠菜。 江林一眼认出她，为了安全起见，他抓起一把荠荠菜，递给何春妮，示意她吃下去。 何春妮明白江林的意思，为了证明自己的菜没毒，她咬咬牙，直接吞了下去。 吃过晚饭，祁翠娥问道：“小美，你家在哪儿？一个人回去不安全，让大林子送你！” 小美咬了咬嘴唇，说道：“我家在公社南边。” “那么远！今晚没月亮，外面黑灯瞎火的，怎么回去啊？”祁翠娥面露担忧。 “听说还有劫道的，阿姨，我能在你家住一晚吗？”小美主动提出。 祁翠娥面露难色，下意识看向儿子。 “不行！”江林毫不犹豫地拒绝。 第199章 藏宝图被盗 小美顿时愣住，没想到江林会直接拒绝，难道对她这个大美女不感兴趣？ 现场气氛有些尴尬，祁翠娥急忙打圆场，“家里人多，的确没地方住！” “大林子，这样吧，让你三姨跟小美睡你屋，你在我房间里打地铺！迁就一夜吧！” 因小美来路不明，江林不得不防，想再次拒绝，祁翠珠笑道：“大林子，就这么定了！” “谢谢阿姨！那就打扰了！”小美一脸欣喜。 江林没再说什么，而是回房，带上装备，表示出去溜一圈。 哪知刚出门，便发现不远处有个人影晃动，他用手电筒一照，竟是路丹丹。 他快步走了过去，问：“你在这儿干什么？” “我……我散步呢，刚走到这儿！”路丹丹没想到江林会出来，还发现了她，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天这么黑，你一个人不害怕？不怕遇到坏人？”江林半信半疑，“土匪随时都有可能下山！” 路丹丹当然害怕，心道要不是听说你家来了一个美女，我才不来呢，“你……你别吓唬我，我好害怕！” 她上前搂住江林，“你能送我回去吗？” 江林愣了下，没想到路丹丹主动抱住他，是害怕还是…… 路丹丹趴在他肩膀上，故意往他脖子上吹气。 “走吧，胆子这么小，以后晚上别再出来了！”江林轻轻将她推开。 “嗯嗯，听你的！”路丹丹开心极了，江林是关心她的。 快到知青点，她忍不住问道：“听说你家里来了一个女孩，是谁啊？” 江林终于明白她的目的，所谓的散步，应该是去打探消息。 他没有过多解释，“回去吧，告诉白柔，也注意安全！我去山脚那边转转！” 说完，直接离开了。 移情别恋，先是喜欢我，然后是关灵，柔柔，如今又勾搭一个女孩！要是让柔柔知道，肯定会生气，路丹丹一溜烟跑回知青点。 江林转了一圈才回家，祁翠娥坐在炕上还没睡，而江芬芳和绵绵都已睡着。 “大林子，你们是怎么认识的？”祁翠娥低声问道。 江林没有隐瞒，“昨天去县城，路上遇到的。” 祁翠娥感到惊诧，这女孩也太随便了，仅是见过一次面，就上男方家里，而且还住下不走，难道有什么企图？可是看着不像啊。 她劝道：“避免让白柔误会，以后少跟她来往，不然，会有人说三道四，指指点点！” 江林点头，躺在地铺上。 第二天，小美早早地就走了。 还留下两盒牛肉罐头，一大把奶糖，还有五块钱。 祁翠珠把江林叫到一边，说道：“那丫头半夜不睡觉，不知在屋里翻找什么，你对她了解多少？” 江林闻言，目光微凝，似乎想到什么，立即跑进屋里，夹在书本里的藏宝图不翼而飞。 难道她是牛斌的同伙？ “丢东西没？”祁翠珠问道。 有关藏宝图和小美的身份，江林不想让别人知道，摇了摇头：“没有！” 经过打听，有人看见小美进山了。 江林不认为小美能找到宝藏，因为他找了几次，都一无所获。 如果她找到了，岂不更好，江林不会让宝藏落入倭国人手里。 那就让她去寻找吧，江林一点都不担心，像往常一样前往县城，这次，终于见到了钱志国。 在县府大门口，钱志国坐在驴车上，说道：“找个没人的地方！” 江林会意，赶着驴车，来到不远处的河堤上。 这里不但僻静，而且人烟稀少。 “钱县长，魏局长被降职调到三道口公社，你知道吗？”江林率先开口。 钱志国点了点头：“听说了！” 江林又问：“是谁整他？” 钱志国沉默片刻，说道：“是江市的市长！” “魏局长的事，我暂时帮不上！除非……” “除非什么？”江林问道。 钱志国叹了口气，说：“要么有赵三金的犯罪证据！必须充足！” “公安局应该有吧，不然，也不会请我去干赵三金！” 钱志国摇了摇头：“魏局长搜集的那些证据不见了，还有一名女性受害者，意外掉井里淹死了！” “另外，缺少赵三金的口供！所以，家属非但不承认赵三金犯罪，还追究魏局长的责任！连我都受到了牵连！” 市长插手了，足见赵家的能量之大。 冒出这么一个大人物，确实不好办。 钱志国接着说：“要么去找市委大领导，或者找省里领导！” “不过，你放心，不会让家属知道是你杀了赵三金！” 江林心里一沉，就连钱志国都帮不上魏高义，谁能帮他？ 再者，跟省里领导没有来往，根本就接触不到。 “赵三金的堂哥赵三泰一直在打探我的消息，魏局长不给他说，便遭到威胁！你能看着让他为所欲为吗？” 钱志国神色凝重，说道：“先别急，我正在暗中调查！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只能让魏局长先委屈几天！” “晚上，我跟魏局长碰个头！” 江林还能说什么，两人又聊了一会，将钱志国送回县府，来到三道口公社，正准备去见魏高义，结果被冯婉如叫住。 “怎么不找我拿钱？” 冯茹如刚从供销社出来，正好看见江林。 江林笑了笑：“这几天比较忙，我刚从县里回来！” “什么事？看你愁眉不展的？”冯婉如坐到驴车上。 江林没有隐瞒，“我朋友被降职，调来了三道口公社……” “你说的不会是魏高义吧？”冯婉如问道。 江林微微一怔，“你认识他？” 冯婉如点头：“他是县公安局的副局长，被调来当公安特派员！是什么原因？你知道吗？” 江林想了想，说道：“身为公安，得罪的人比较多，是被仇家打击报复！” “谁敢报复他？”冯婉如来了兴趣，“看样子，你知道的挺多，给我讲讲。” 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想到这儿，江林说道：“魏局长带人抓捕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时，罪犯被猎人杀掉，死者家属要求交出猎人！魏局长为了保护那个出手相助的英雄！结果遭到报复！” “能动魏局长的，说明罪犯的背景不简单！”冯婉如分析道。 “是啊，听说死者的爷爷是某市的大领导！刚退休不久！” 江林赶着驴车朝中药铺行去。 冯婉如稍作思索，似乎下定决心，问道：“你想帮魏局长吗？” 第200章 生死选择 江林苦涩地笑了笑：“我一个小山民，无权无势，也想帮他，怎奈实力不允许！” 冯婉如欲言又止，到了中药铺，她从包里拿出一沓大团结，递给江林，“这是卖豹皮的钱！你数一下。” 江林直接捏出一叠，有一二十张，塞到冯婉如手里，“婉如姐，辛苦了，请你务必收下！” 冯婉如嘴角微扬，这小子挺大方，说道：“我帮你，不是为了钱！有时间请我吃一顿好吃的！” 说话间，她跳下马车，又把钱给了江林，“还有，帮我找到那个山洞和山鬼！” “好了，不耽误你去见魏局长了！” 她挥了下手，径直走进店里。 不被金钱击垮的，还得是婉如姐，江林不禁感慨。 要知道，将近二百块钱，在这个年代，对于普通村民来说，甚至一辈子都挣不了这么多。 几分钟后，看到魏高义，坐在门口正在晒太阳，目中无神，神色格外憔悴。 江林说道：“我见过钱县长！” 魏高义原本空洞的眼神，瞬间聚焦，声音微颤，“怎么说？” 江林把小毛驴拴到一棵树上，在魏高义前面停下，“降你职务的是江市的市长！不过，你别担心，钱县长正在想办法！” “今天晚上，他可能见你！” 魏高义深深叹了口气，“我知道是黄市长，钱县长只是副职，他帮不了我！” “现在我什么都不期望了，只希望我的家人平安无事！” 他是一个好公安，好领导，却被那些恶势力打击报复，江林有力使不上，说：“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陪我喝点！”魏高义说道。 江林微微一怔，笑道：“去我家！绝对让你喝尽兴！” “好啊！”魏高义起身，但下一秒好像想到什么，又摇了摇头：“改天再喝吧，万一钱县长见我，带着一身酒气不好！” 江林心情沉重地走了。 怎样才能帮魏高义？不然，他消沉下去，这辈子就完了。 翌日。 江林带足了两天的干粮，进入后山。 将近中午时候，那座塔型大山映入视野。 如果小美来寻宝藏了，应该还没下山，站在高处，他仔细扫视一眼，没有发现小美的踪迹。 随着距离靠近，不远处有黑烟冒出。 江林嘴角微狞，定是小美在烤火，看来还没找到宝藏，不然，不会留在此地。 走近一瞧，浓烟是从山洞里冒出的，而且这个山洞，他之前来过几次。 来到洞口，他犹豫着没进去，小美是否有其他同伙？ 小美？渡边美子！这就对了，她是倭国人。 江林侧耳倾听，里面没有动静，于是抱着枪悄悄走了进去。 柴火烧得正旺，找遍所有角落，也没看到一个人影。 什么情况？莫非提前发现了他？ 火堆旁边有一盒还没吃完的牛肉罐头，由此进一步确定，烤火之人就是小美。 应该还没跑远！ 江林出了山洞，看向地上，这儿好久没人来了，但有一个新鲜脚印，朝东边去了。 他没有丝毫犹豫，快步朝前追去。 追到一片丛林，这里的树估计有上百年，枝繁叶茂，遮天蔽日，人若在躲在里面，很难发现。 江林小心翼翼地来到一棵大树下。 砰。 突然，一颗子弹打在他面前的树干上，树皮被打掉一块。 果然藏在树林里，下手够狠，若不是被树挡了下，子弹能击中他的脑门。 毕竟相识一场，出手就要他的命，真够冷血的。 不确定对方位置，而自己已暴露，江林深知对他极为不利，必须换地方。 与另一棵大树的距离，至少有十五米，如果贸然跑过去，必定成为活靶子。 思来想去，决定上树，可是这棵大树比较粗，两个成年人都抱不住那种，怎么上去啊？ 随后，他将五六式半自动步枪斜挎身上，尝试着往上爬。 经过一番努力，终于爬到树上，在树枝的掩护下，搜寻小美的身影。 砰砰。 然而，两颗子弹从他耳边掠过。 嗖。 意识到再次暴露位置，江林从树上滑了下来。 从枪声及子弹飞来的轨迹判断，他基本已锁定小美的位置，于是连开两枪。 下一瞬，他朝另一棵树跑去。 身形之快，宛若灵猴，绕到树的另一侧，看到一个人影，穿着军绿色大衣，躲在一棵树后，由于距离远，不太清楚。 江林抬起枪口，果断开枪。 一声惨叫，响彻山林。 嗯？怎么是男人的声音？江林颇感意外，是小美的同伙吗？ 对方已受伤，不能让他逃走。 江林抱着枪，全神戒备地朝前走。 怎么没动静了？难道死了？江林来到近前，空无一人，但地上残留着血迹。 不好，感受到了危险气息，他刚闪开，枪声响起，子弹从他刚才所在位置飞过。 都怪自己，要不是想着抓活口，早把对方干掉了。 该死！ 江林从树后悄然闪出，继续前行。 然而，从杂草丛里探出一个枪口，原来躲在这儿，江林毫不犹豫地开枪射击。 确定对方没有动静后，他才走到近前查看。 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脖子中枪，躺在血泊里，他还没死，眼神惊恐地看着江林。 江林手中的枪口抵住男人的脑门，冷声问：“你是谁？来山里干什么？” 男人面目扭曲，一声不吭。 “再不如实回答，你就没机会了！”江林冷声警告。 男人咧嘴一笑，手里赫然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朝江林腿上刺去。 既然想死，那就成全他，江林扣动了扳机，男人去了极乐世界。 江林在他身上搜了一遍，除了一把手枪，什么都没有。 小美在哪？肯定听到了枪声，说不定就在附近正在看着他。 江林捡起手枪，装入口袋，快速离开树林。 “小江同志！把枪扔了！” 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江林转头望去，只见小美站在不远处，手枪指着他。 不愧是渡边美子，居然知道在这儿守株待兔。 “那个男的，是你同伙吧？” 江林开门见山。 小美点了点头，“是的，我再重复一遍，把你的枪扔掉！” 江林又道：“你的真名叫渡边美子，是牛斌的同伙，不，确切地说，你是龟田三郎的同伙！” 小美也不狡辩，说：“不得不承认，你很聪明！现在你有两条路，要么死，要么跟我合作，你自己选择。” 第201章 各怀心思 江林岂是吓大的，如果小美想杀他，早就开枪了，没必要跟他废话。 “我还没有活够，还不想死！说说看，怎么合作？” 小美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以为江林多难对付，原来也是贪生怕死的主，他是当地山民，又是猎人，对山里地形熟悉，留着有用。 “你能够找到这里，说明你已经知道藏宝图被我拿走！而且你曾经来找过，只是还没找到宝藏位置！” 江林点头，“你说的没错。” 小美继续说道：“我已锁定大致位置，只要你跟我合作，帮我做事，等找到宝藏，分你三分之一！” 如果答应她，兴许能找到宝藏，当然啦，她是倭国人，不会让她拿走一丝一毫。 “不行，至少一半！” 见江林讨价还价，小美反而放下心，至于给他多少，到时候她说了算。 “好，我答应你！” 江林不悦道：“把你的枪收起来！” 小美警告他：“最好别耍花招，我拔枪的速度比你快！” “另外，我的人在监视着你家，我不想伤害你的母亲和妹妹！” 嘶，江林倒吸一口凉气，如果真是这样，自己不能轻举妄动。 宁愿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渡边美子，我娘好心收留你，你这么做不地道！” 渡边美子眼里闪过一抹异色，“放心，只要你老老实实地跟我合作，你的家人不会有事！” “我很好奇，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江林不会如实相告，说道：“是牛斌临死前说的！” “不可能！他不会出卖我！”渡边美子不相信。 江林嘴角微狞，“不管你信不信，确实是他说的！” “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上次为了活命，把藏宝图送给我！” “他该死，不提他了！”渡边美子转移话题，问：“你怎么确定我就是渡边美子？” 江林将枪斜挎肩膀上，看似放松了警惕，“从藏宝图失窃那刻起！” 随即话锋一转，“现在我们是合作关系，能说出你背后的组织吗？” 渡边美子轻轻摇头，“你不用知道那么多！宝藏原本就属于我的国家！只是多年来，没能运走而已！” 她还警告江林，知道的越少越好。 江林想杀她，易如反掌，但在没有找到宝藏之前，不会这么做。 至于家里，有雪豹和小金雕，想伤害他的家人，没那么容易。 “你找到宝藏位置了？” 渡边美子把江林带到一个山洞前，用手一指，说：“应该在这个山洞里，可是我仔细搜寻了几遍，没有发现！” “但是，从地图上看，百分之百就在这里！” 江林微微一怔，因为他对这个山洞非常熟悉，就是储存铀矿石的地方，渡边美子为何确定宝藏在这儿？ “别找了，这里曾经存放着铀矿石，不是宝藏！” 渡边美子拿出藏宝图，说道：“绝对错不了，就是这儿！” “应该有暗门，只不过，我没有找到机关！” 机关？江林心思微动，他的确没有仔细搜查过，之前主要是怕辐射。 如今铀矿石都已被运走，那就进去探查一下，于是拿出手电筒，迈步走了进去。 渡边美子紧跟身后，一只手插入口袋，紧握着手枪。 她不了解江林，担心对自己下手，所以，要时刻提防着。 江林把整个山洞，仔仔细细地搜查一遍，没有发现暗洞，渡边美子依然不死心，让他搜查第二遍。 江林用棍子在墙壁上敲敲打打，然而，在最里面，听到了不一样的声音，从声音判断，石壁的后面像是空的。 他扭头看向渡边美子，没想到她一直跟在后面，此时，她神情激动。 “这里有石洞！肯定有机关！” 江林心里清楚，在打开石洞那刻，这女人极有可能对他下手，说道：“墙壁严丝合缝，是天然形成的，哪有什么石洞！” 渡边美子夺过手电筒，认真搜寻。 “这一块，分明是人工砌成的，你想法把这块石壁打开！里面肯定是宝藏！” 江林也发现了，没准里面真有宝藏，想要把这块石头打开，需要用炸药。 上次是魏高义带来的人，现在他被降职了，怕是已帮不上忙。 他顿时有了主意，说道：“你在这儿守着，我下山找炸药！别无他法，只能炸开！” 渡边美子沉默了，要是让江林下山，万一带来公安，自己性命难保。 最好的办法，跟在江林身边，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权衡利弊，她说道：“我带的干粮都吃完了！这样吧，我陪你一起下山。” 江林不想让她跟着，于是拿出一块拳头大的熊肉，“你留下守着山洞，这些肉足够你吃两天。” 渡边美子摇头，“你把我的人杀了，我一个女孩家害怕野兽！” 由于不确定石壁后面是否有宝藏，还不能杀掉江林，何况，需要他把石壁炸开。 江林不可能把她带家去，说道：“这一片没有大型猛兽，不用担安全！” “不，我要跟你一起走。”渡边美子心中暗忖，别想甩掉我，抛出巨大诱惑：“江林，其实我喜欢你，等把宝藏运走，你跟我一起走好吗？” 想用美人计，江林于是将计就计，故作坏笑：“像你这么水灵的美女，确实让人心动！” “来，让我先亲一个！” 哪知渡边美子一把将他推开，“现在不行，等找到宝藏吧！” 江林嘴角牵动，心想装什么清纯，说道：“等着我，我很快会回来！” 说完，大步离去。 渡边美子来到外面，神色变得冷漠，看着江林的背影消失，一名男子出现在她面前，她快速交代几句。 江林的速度很快，还时不时朝身后看一眼，确定没人跟踪，才松了一口气。 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把渡边美子的人干掉。 回到家时，已是晚上八九点。 大门口，祁翠娥东张西望，直到看见儿子，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 “大林子，咋回来这么晚？”看儿子两手空空，没有打到猎物，有点意外，因为江林从不空着手回来。 “娘，回家再说。” 关好大门，回到屋里，江林问道：“在咱家附近有没有看到陌生人？” 祁翠娥摇了摇头，“没有留意，怎么了？” 为了不让母亲担心，江林说道：“我饿了，给我弄点吃的！” 待吃饱喝足，江林带着雪豹出门，去附近搜寻渡边美子的同伙。 第202章 带他来干什么 江林感到奇怪，渡边美子的人躲在哪里？是不是根本就没派人来，只是吓唬他，不排除这种可能。 他带着雪豹准备回家时，雪豹却叫唤着朝前方跑去。 应该是发现情况了，江林立即摸出黑星手枪，飞快的跟在雪豹后面。 很快，来到江林家新房，雪豹叫唤着闯了进去。 难道渡边美子的人躲在这里？ 啊…… 紧接着，砰的一声枪响。 江林急忙躲到墙后面，雪豹嘶吼着跑了出来。 胆子不小啊，竟敢躲在新房里。 他打开手电筒，朝院里快速扫了一下，没有看到人。 “大林子……” 突然，前院传来祁翠娥的喊声，不好，江林顾不得这边，飞速朝前院跑去。 待跑进屋里，只见祁翠娥抱着双管猎枪，紧张地问：“你没事吧？谁开的枪？” 江林呼了口气，说道：“娘，你把大门关好！” 他带着雪豹又返回新房，人已经逃跑。 “雪豹，追！” 雪豹在院里转了一圈，随后朝东边跑去。 江林在后面疯狂地追赶，直至追到后山，江林停下脚步，朝山上喊道：“最好滚远点！再敢到江家屯来，叫你有来无回！” 砰砰砰。 他朝山上连续开了几枪。 当江林回到家门口，江德贵，孙二蛋，孙海龙等一行人都在，问他怎么回事。 江林编了个瞎话，说道：“土匪藏在新房里，要不是被雪豹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几个？”江德贵急声问。 江林应道：“好像就一个！从后山逃跑！” “可能是探子，说不定土匪今夜行动，必须继续开展巡逻！”孙二蛋提议道。 一听到土匪，孙海龙腿肚子颤抖，咬牙道：“该死的土匪，最好都掉入陷阱里！” “大林子，二蛋，你们看着安排！”一旦涉及到土匪，江德贵就感到头痛，土匪神出鬼没，关键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山。 江林开口：“让海龙带两个人巡逻，知道我们有所防备，土匪就不敢来了！” “明天白天，只要遇到陌生人，要提高警惕！最好抓起来！” 孙海龙干咳两声，“林哥，要不咱俩巡逻吧？” 江林笑了笑：“我累了一天，没有精力了！明天晚上我再巡逻！” “二……二蛋叔，咱两个一组……” 不等孙海龙说完，孙二蛋摆了摆手，“明天还得给大林子盖院墙！辛苦你了！” “林哥，我的土枪太差，你的五六式半自动借我用一下……” 江林二话没说，回家取来五六式半自动，孙海龙格外兴奋，这玩意杀伤力大，心里不那么怕了。 第二天，江林对江芬芳交代几句，让她随身携带双管猎枪，并监视周围动静。 并且还给孙二蛋打了招呼。 这才赶着毛驴前往三道口公社，见到魏高义，不知钱志国给他说了什么，脸上的颓废之色一扫而光，精神抖擞。 他说出来意，听闻用炸药，魏高义犹豫了片刻，说道：“行，我去给你要点，送我去县公安局！” 随后，二人来到县城。 江林在大门外等着，不久后，魏高义脸色铁青的走了出来，两手空空。 “没搞到吗？” 魏高义轻轻摇头，“当一个人落魄的时候，就能看清楚身边朋友的真面目！” “抱歉，帮不了你！” 不会吧？不管怎么说，毕竟同事一场，何况魏高义只是被降职，那些人这般势利吗？ “魏局长，谢谢你，要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遭受白眼！”江林歉意的说道。 “这样也好，让我看清了那些人的真面目！”魏高义自嘲地笑道：“都知道我没崛起的机会了！这是现实！” 江林原本想通过黑市买些炸药，但改变了主意，说道：“去找钱县长！” 其实，他想借此机会试探下钱志国对他的态度，如果真心帮他，那就送他一份大礼。 否则，今后跟他保持距离！ 魏高义赞同，眼下只有他能帮上忙。 大概二十分钟后，在办公室见到钱志国，而魏高义看着驴车，就没有跟去。 “是为魏局长的事吧？”钱志国热情地让他坐下，笑着问道。 江林摇头，“不是，我需要炸药，能不能帮搞点？” 钱志国神色一滞，笑问：“这事简单啊，找魏局长不就解决了！” “我陪他去过公安局，没有搞到！人走茶凉，没办法！” 其实，钱志国有自己的难处，有些事情不能出面去做，以防让别人抓住把柄！ 迟疑几秒后，问：“你要炸药干什么？” “炸石头！”有关宝藏的事，江林只字未提。 思考再三，钱志国说道：“我给你安排一个爆破技术人员！炸石头需要技术和经验！” 江林微微皱眉，“要随我进入深山，而且还有危险！” 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钱志国点头：“容我打个电话！” 不久后。 来了一个三十左右岁的男人，提着一个包，身着便装。 “小李，我给你介绍一下，他叫江林，你要全力配合他！不过，有一定的危险！” 钱志国向两人做了介绍。 小李随江林离开。 “魏局长！”小李跟魏高义打招呼。 魏高义尴尬地笑了笑：“我已不是局长！” 得知小随随江林去炸石头，他没说什么，因为小李有一定的爆破技术。 回到家，快中午了。 江林把江芬芳叫到一旁，向她了解情况，经过严密观察，附近没有出现陌生人。 他仍不放心，找到正在盖院墙的孙二蛋，将一把盒子炮塞到他手里，低声道：“枪是从土匪手里抢的，送给你了，你多留意我家周围，土匪极有可能出现！” 孙二蛋欣喜若狂，“呵呵，你放心，只要土匪敢来，来一个灭一个！” “大林子，咱可说好，既然送给我了，不许再要回去！” “不会！” 江林和小李简单弄了点吃的，二人上山。 进到山里，小李有些发怵，说：“要是遇到老虎熊瞎子，怎么办？” 为消除对方恐惧，江林晃了晃五六式半自动步枪，说道：“不管什么猛兽，看见我们都得绕道走！” “只要有我在，不会让你受到半点伤害！” “要是有人问你是什么人？就说是黑市上卖炸药的，我是花钱雇你来的！等把石壁炸开后，你立刻离开山洞，找个安全的地方先躲起来！” 小李一头雾水，但没有多问。 抵达目的地，渡边美子宛若幽灵般出现在二人身后，手里握着枪，冷声问：“他是谁？带他来干什么？” 第203章 反杀 江林缓缓转头，对上渡边美子那充满杀意的眼神，语气冰冷地说：“把枪收起来！” 小李心中猛地一紧，暗自思忖，这个女人是谁？为何一上来就拿枪指着自己？ 渡边美子将目光从江林身上移开，转而看向小李，问道：“你是公安？” 小李微微一愣，既然怀疑自己是公安，还如此大胆地拿枪相向，这女人什么来头？好在江林提前交代过应对之策，他立刻装作气愤地说道：“我是卖炸药的，他花钱雇我来炸石头！” 他还故意冲江林发火，“江老板，你该不会是把我骗到这儿，想害我性命吧？” 江林面色不悦：“听见了吧？他是我从黑市上请来的，要把石壁炸开，光有炸药不行，还需要爆破技术！” 渡边美子听后，心道等把石壁炸开，再除掉此人也不迟。这么想着，她缓缓收起了手枪。 小李暗暗松了口气，觉得这个女人绝非善类，自己得小心点。 三人来到洞里，江林左手持手电筒，右手指着石壁，说道：“把这一块石头炸开！” 小李仔细观察一番，不禁摇摇头：“难度可不小，得花些时间才行。” “不急，你慢慢来！”江林神色平静地说道，随后转头看向渡边美子，“小美，你去外面歇着吧！” 渡边美子倒也听话，转身退了出去。 江林朝洞口外看了一眼，心里很清楚，一旦找到宝藏，便是渡边美子对他动手之时，而且她至少还有一个帮凶，此刻应该就在附近。 这么想着，他将手电筒递给小李，小李用嘴咬着手电筒，腾出双手拿出锤子和凿子，开始叮叮当当的工作。 清脆的敲击声在山洞里不断回荡，溅起的火花犹如夜空中闪烁的点点星辰。 江林来到洞口，没有看见渡边美子的身影，她去哪儿了？ 就在他准备出去寻找时，渡边美子从隐蔽角落里走了出来，江林急忙回到小李身边。 不知不觉，傍晚来临。 伴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地动山摇，石块四处飞溅，石壁被成功炸开。 小李满脸惊讶，没想到石壁后面竟然隐藏着一个石洞，他想进去一探究竟，可突然想起江林之前的叮嘱，便转身离开。 “你进去看看吧！”江林表面上不动声色，暗中却观察着渡边美子的一举一动，只要她胆敢掏枪，便立刻送她归西。 渡边美子眼神冷漠，说道：“你走前面！” 江林没有丝毫犹豫，抬脚走了进去，渡边美子则紧跟在他身后。 石洞宛如一条深邃的隧道，从墙壁上的痕迹不难看出，是人工精心开凿出来的。 两人大概走了几十米，眼前豁然出现一个空间，里面的景象让人目眩神迷。 只见墙边堆积着大量的金砖、金元宝，散发着耀眼的金光，晃得人眼睛生疼。 旁边还有数个木箱子，不知里面装着什么。 乖乖，真有宝藏，江林用余光瞥向渡边美子，观察她的反应。 渡边美子的眼中闪过一抹狂热的光芒，她迫不及待地打开箱子，里面竟然全是珠宝首饰，数量之多，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转头看向江林，问道：“你愿意跟我回去吗？只要你答应，我能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 江林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这些宝藏有我一半，足够我十辈子吃喝不愁了！我干嘛出国啊？” “你不再考虑考虑？”渡边美子的声音变得冰冷，仿佛带着一丝威胁。 “不用考虑！”江林语气坚定，斩钉截铁。 渡边美子眼中凶光一闪，瞬间掏出手枪，冷冷道：“好吧，既然如此，就没必要留你性命了！” 在她扣动扳机的千钧一发之际，一束强光照在她的眼睛上，紧接着一声枪响。 子弹击中了她的胸口，渡边美子闷哼一声，转身就跑，可没跑几步，便一头栽倒在地。 江林迅速扑上去，一脚将她手中的手枪踢开。 他缓缓蹲下身子，冷冷地看着渡边美子，“知道你在利用我，一旦找到宝藏，就会对我痛下杀手，所以我一直有所防备！你还有几个同伙？来自哪个组织？如实说出来，我会好好安葬你，否则，把你喂野兽！” 渡边美子嘴角不断溢出鲜血，她咬牙切齿地说：“你……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狡猾，会……会有人给我报仇的……” 话未说完，便气绝身亡，什么信息都没留下。 必须想办法把她的同伙引诱出来，逐个消灭，不然，其背后的组织肯定会不断报复他。 江林将渡边美子的尸体拖到角落里藏好，然后穿上她的军绿色大衣，戴上她的狗皮帽子。 来到洞口，胡乱招了招手。 江林猜测渡边美子的同伙就在附近，并且正密切盯着这边的情况，他转身又回到了洞里，躲在暗处观察。 下一刻，一道身影出现在洞口，轻声喊道：“美子，把那小子解决了吗？” 在男人踏入洞口的那刻，江林如猛虎扑食一般直接扑了上去，手中的枪托狠狠砸在对方脖子上。 “扑通”一声，男人轰然倒地。 等会儿还得审问，江林没下死手。 他耐心地等了片刻，再也没有其他人出现，难道只有一名同伙？ 江林先是将男人的双侧肩关节卸脱臼，让他失去反抗能力，随后在他身上仔细搜了一遍，一把手枪、几发子弹，还有一些粮票和现金。 把男人弄醒后，他说道：“要是不想死，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怎……怎么是你？美子呢？你把她怎么了？”男人心中猛地一沉，因为江林此刻穿的衣服和帽子，都是渡边美子的。 江林用枪口抵住对方的脖子，冷声道：“渡边美子已死，不想陪她一起去，就乖乖回答我！” “我……”男人刚想反抗，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胳膊根本抬不起来。 江林寒声道：“还不说吗？” “我说，我们来自倭国，寻找宝藏，然后把宝藏运回国！” “你叫什么？”江林继续问道。 “小泉楚生！” 听到这个名字，江林差点笑出声，“还有多少人？” “两个，至于他们在哪儿，我不知道！都是美子负责安排的。”小泉楚生急忙答道，“我都说了，请你饶我一命，我立即回国，永远不再踏入中国半步。” 江林又问了一些其他问题，没想到他们在县里竟然还有个联络站。 为了确保自身及家人的安全，自然不能留下小泉楚生这个隐患，将他除掉后，把尸体拖入了石洞里。 随后，江林又把衣服给渡边美子穿上，戴好帽子，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担心宝藏被渡边美子的同伙盗走，不打算下山。 刚走出山洞，看到一道身影，他用手电筒一照，发现是小李。 “江林，天都黑了，我们什么时候下山啊？”由于气温急剧下降，小李冻得浑身直哆嗦。 江林压低声音说：“跟我走！” 随后，两人来到另一处山洞。 火堆还有明火，江林弄来一些树枝，将火引燃，说道：“天太黑，下山太危险，我们明天一早再走！” 他拿出一块肉递给小李，自己来到外面。 为了安全起见，江林决定在外面守上一夜。 第204章 赵三泰上门报复 直至深夜，四周依旧一片静谧，没有任何异常状况发生，江林这才放心地回到山洞。他心里明白，渡边美子的同伙不会再现身了，毕竟气温如此之低，肯定躲在某个山洞里烤火取暖。 天刚蒙蒙亮，江林便迫不及待地前去查看宝藏，他寻思着先带走一些，那么多金砖，他不可能全部上交。 于是，他挑选了一些珠宝、金元宝和金砖，将口袋塞得满满当当。 随后，返回山洞，带着小李一起下山。 他深知，万一宝藏被渡边美子的同伙或是土匪发现，可就保不住了，时间紧迫，容不得丝毫耽搁。 一路上，未曾有片刻停留，到家时，还不到上午十二点。 送走小李，江林来到新房，院墙已经盖好，此时院里没人，他走进房间，在墙角挖了个洞，把珠宝及金砖埋了进去，又用土填平。 他向江芬芳询问家中情况，附近并未出现陌生人。 那么，渡边美子的另外两名同伙究竟在何处呢？江林略作思索，对江芬芳说道：“我想带你进山，回来可能就半夜了，你想去吗？” 江芬芳听闻，没有丝毫犹豫，急不可待地抄起双管猎枪。 兄妹两个背着背篓，直接进山。 等他们回来时，已是次日凌晨三点多。 整整两背篓，外加一布袋，江林十分满意，将东西埋好后，才回到家中。 江芬芳好奇地问：“哥，背篓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殊不知，江林没有让江芬芳进山洞，而且有意不想让她知道，一路上也没有问出答案。 背篓沉甸甸，江芬芳觉得是石头。 江林一脸正色地说道：“以后你会知道的！记住，别告诉任何人！要是有人问起，就说咱们去打猎了！” 江芬芳乖巧地点点头，不再追问，哥哥不说，肯定有自己的考量。 大概睡了四五个小时，江林醒了。 他心中犯起嘀咕，宝藏的事该向谁汇报呢？要是告诉钱志国，他会不会私吞了？可惜自己又不认识首都那边的高官。 思来想去，只能上报给钱志国。 “大林子，你二舅今天出院，你去接他吧！”祁翠娥站在门口，见江林醒了，便叮嘱道。 江林点头应下，今天要办的事不少，吃完早饭，他便让孙东清赶着驴车，一同前往县城。 先是去了国营饭店，而后抵达县府。 这次运气不错，在大门口，钱志国的吉普车正好从院里驶出。 “江林，你是来找我的吗？”钱志国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江林点头：“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钱志国看了眼手表，说道：“长话短说，我还要去市里开会！” 江林压低声音说：“我发现了一个宝藏，你看要不要上报给省里的大领导？” “宝藏？”钱志国愣了一下，“开什么玩笑，哪来的宝藏？” 见对方不信，江林一脸认真地说道：“我从不开玩笑，而且这批宝藏数量巨大！倭国人也在寻找，你得抓紧时间汇报，以防夜长梦多！” 钱志国心中不禁掀起惊涛骇浪，倘若此事为真，对他而言，无疑是天大的好事。 “你一定要看好，等我从市里回来再说！”钱志国拍了拍江林的肩膀，便上车离开了。 江林来到医院，给祁文忠办理了出院手续，将他送回杨树村。 因担心渡边美子的同伙报复家人，江林匆匆赶回了家。 翌日。 江林睡到自然醒，可没过多久，江芬芳便匆匆跑了进来，喊道：“哥，有人找你！” 江林以为是钱志国，便说道：“请进屋里来吧！” 他刚穿好衣服，一个声音响起：“人呢，让他出来见我！” “你们是大林子的朋友吧？外面冷，进屋里暖和暖和。”听到动静，祁翠娥出门查看情况，只见来了一行人，她一个都不认识。 为首之人，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目光冷峻，说道：“我来找江林！” 在他旁边站着江启道，说道：“这里就是江林家！” 江芬芳微微皱眉，看这架势，来人似乎不太友好啊。 江林从屋里走了出来，除了江启道，其他人他一个都不认识，他目光落在为首的男人身上，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找我什么事？” 男人上下打量了江林几眼，问道：“赵三金是不是死在你手里？” “嘶……”江林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忖，是谁出卖了他？莫非是赵三金的家属来报复他？对方背景强大，若是只关乎自己，倒也无所畏惧，可他还有母亲和妹妹。 “大林子，你……你杀人了？”江启道一脸惊讶。 江林斜了他一眼，心中暗自疑惑，不是耳聋吗？听力那么好？此时，他没心思搭理江启道，而是看向说话男人，说道：“你是谁啊？是不是找错人了？” “你不是江林吗？一个猎户？”男人追问道。 江林点点头：“没错！” 男人嘴角微微抽搐，冷笑道：“那就别装了，我叫赵三泰，是赵三金的堂哥！魏高义不敢动我堂弟，于是请你去对付他！你敢承认吗？” 祁翠娥身子一晃，险些摔倒。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让儿子帮忙的事，为什么会让死者家属知道是她儿子干的？ 为了家人的安危，江林自然不会承认，他一脸疑惑地说道：“你说的我听不懂！我只是个普通山民，平日里除了上山打猎，杀些畜生，从不害人性命！再说了，我也不敢随便杀人啊！你弄错了！” 江启道在一旁笑道：“大林子，你别谦虚了！杀了那么多土匪，有什么好怕的！”说完，他又冲赵三泰说道：“大林子是江家屯的民兵排长，也是狩猎队的，他认识县长，你要是欺负他，不会有好下场！” “滚——”赵三泰一声怒斥，“要不是看在你带路的份上，我早抽你了！” 江启道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急忙往后退。 “江林，你别在我面前装蒜！要是不想连累家人，跟我走一趟！”赵三泰大手一挥，身后三名男子立刻上前，将江林团团围住。 江林目光冰冷地扫过众人，说道：“这是我家，容不得你们撒野！我再说一遍，你找错人了！” 说话间，雪豹从江林身后窜了出来，对着众人一阵叫唤。 那三人吓得脚步一乱。 赵三泰见状，当即摸出手枪，打开保险，对着雪豹就是一枪。 “啊！”祁翠娥吓得惊呼出声。 好在雪豹反应敏捷，一闪身躲开了子弹。 江林眼中杀意瞬间迸发，迅速拔出黑星手枪，对准了赵三泰的脑门，怒喝道：“竟敢在我家开枪，你找死吗？” “你知道他是谁吗？把枪放下！”一名男子冷声喝道。 “砰！”江林飞起一脚，将这人狠狠踹飞出去。 江林目光如刀般盯着赵三泰，说道：“把枪扔掉，给雪豹道歉！否则，你今天别想离开！” 这时，江芬芳从屋里取来双管猎枪，也瞄准了赵三泰。 第205章 强权施压 “你……你们这些刁民，竟敢拿枪指着我，你们死定了！” 赵三泰心里是害怕的，担心擦枪走火，他的命精贵，他威胁道：“再不把枪收起来，我让你们一家彻底消失！” 江林嘴角微狞，不管对方是什么背景，别想在江家屯撒野，如果不给赵三泰一点颜色，会更加不择手段地报复他。 现在呢，只能看谁的手段狠，俗话说得好，光脚不怕穿鞋的。 他缓步上前，“我再说一遍，枪扔掉，给我家雪豹道歉！” “不瞒你说，死在我手里的雪原狼不低于二十只，被我消灭的土匪更是不计其数！要是把我惹急了，你猜我会不会去你家！” 不光赵三泰怕了，连同给他一起来的几人，都下意识后退。 没人留意，江启道嘴角扯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并配合道：“大林子说的都是大实话，要是不想死，赶紧滚！” 刚才被江林踢倒的家伙，再度开口：“小子，你知道他爷爷是谁吗？曾是江市的大领导！想要弄死你，如同踩死一只蚂蚁！” 江林只是瞟了他一眼，对雪豹发出指令，“雪豹，把他的腿咬断！” 雪豹非常有灵性，直接朝男子扑了上去，一个纵跃将人扑倒，然后，在腿上一阵乱咬。 顿时鬼哭狼嚎，场面凄惨。 其他人看得胆战心惊，退至大门口。 赵三泰握枪的手都在颤抖，仍不忘威胁，“江林，你是觉得我不敢开枪吗？” 江林眼中杀意涌动，这货不但闯入他家，还肆无忌惮地开枪，若是让他安然无恙离开，今后会做出更过激的事。 想到这儿，冷声道：“是嘛？那就看看谁开枪快？” 赵三泰面露错愕之色，什么意思？他敢开枪？故作不屑道：“你要是敢伤害我，你们家会被夷为平地！你的家人会像狗一样被宰杀……” 砰。 江林果断开枪，子弹击中赵三泰的胳膊。 啊…… 赵三泰吓得魂飞魄散，低头一瞧，衣服上多了一个弹孔，胳膊无力地垂下。 他……他咋敢开枪啊？ 完了，大林子闯下大祸，祁翠娥不知所措。 江启道张了张嘴，害怕殃及自己，躲到了一旁。 “滚，再闯入我家，我把你们当畜生给宰了！” 江林冲上去，又给了赵三泰一脚。 “救命啊，我错了，我再也不来了……” 地上那位，棉裤被雪豹锋利的牙齿给撕碎了，惊恐地呼救。 赵三泰怕了，急忙钻进车里，其他人也跟着上车。 还在被雪豹撕咬的家伙，还在呼救。 若不是祁翠娥叫住雪豹，他的下场会更凄惨！连滚带爬地上了车。 车窗落下，赵三泰发狠道：“江林，你等着，我很快会回来！” “你死定了，你全家都完了！” 砰。 江林冲上去，一脚将车窗玻璃踢碎。 “快，快开车！”赵三泰急声催促。 轰。 车辆疾驰而去。 “哎呀，大林子，你惹下大祸了！人家有权有势，说不定去叫人了，快逃吧？”江启道急得直跺脚。 江林看着他，这老头坏得狠，“把人带到我家，我应该谢谢你！” 江启道笑了笑：“以为是你朋友！” 祁翠娥已反应过来，几步来到儿子面前，说道：“你去找钱县长和魏局长，当初请你帮忙的是他们，必须得给你一个交代！” 魏局长被撤职，钱志国去市里开会了，不知回来没。 他安慰道：“娘，别担心，咱们江家屯，不是什么人说来就来的！赵三泰胆敢再来闹事，我就把他们全部抓起来，再交给县长处理。” 他又对江芬芳道：“多留意周围的情况，一旦发现异常，及时告诉我！” 很快，江德贵匆匆跑来，了解情况后，说道：“竟敢来江家屯闹事！你通知所有民兵，只要发现外来人员，统统抓起来！” 在江家屯，江德贵是生产队长，他的话就是命令，况且，江林与钱志国关系那么好，凡事肯定偏袒他，因此，没有任何顾忌，唯一的任务就是保护好江林。 将近中午时候。 江芬芳在树上喊道：“哥，来了几辆车！” 江林正在收拾新房，听到喊声，立即爬到树上，朝西头望去，一共来了三辆车，还有几辆摩托车，阵势比较大。 难道是钱志国？ 他说道：“你待在树上，没有我的命令，不要开枪！” 江芬芳点头。 很快，车队在江林家门口停下。 车门打开，为首者竟是赵三泰，胳膊吊在胸前。 随后，又下来一个中年男人，酒糟鼻，招风耳，穿着一身制服。 在他身边是一群公安。 赵三泰指着江林，咬牙道：“曹局长，我只是来了解情况，这个暴徒竟然对我开枪！” “请你立即将他就地枪决！” 曹局长？他是县公安局的曹局长？不会沦为赵三泰的鹰爪吧？ “江林，他的伤是你开枪打的吗？”曹局长在江林身上打量几眼，协助张中华剿匪，救了朱发展，因为他的事，蒋常远和王铭江入狱。 年纪轻轻，气度不凡，可惜他是钱志国的人。 “是的，他们非法闯入我家，而且是他先开的枪！我是为了自卫！” 江林对上曹局长的眼睛，丝毫不惧。 祁翠娥慌里慌张跑了过来，“领导，你要给俺家做主啊！” 她指着赵三泰说：“这人闯入我家，要杀我儿子！” “胡说八道，我来了解真相，是你儿子开枪打我！曹局长，他们一家都是暴徒！请下令全部击毙！” 赵三泰阴恻恻说道。 曹局长缓缓抬起手，沉声道：“把江林带走调查，如若反抗，直接击毙！” 嘶，身为公安局局长，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杀人，看来他跟赵家的关系不一般。 意识到危险，江林立即取下五六式自动步枪，枪口指向曹局长，冷声道：“你身为公安局长，只听一面之词，像你这样的糊涂官，是怎么上位的？” “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我看谁敢动我！” 江林低声提醒祁翠娥，让她躲开。 祁翠娥似乎想到什么，于是大喊：“都来看看啊，公安局长要杀人啦！” 赵三泰冷笑：“就算你喊破喉咙，谁敢跟公安为敌？” “曹局长，看到没？他嚣张到什么程度！” 江德贵带着民兵匆匆赶来，当看到双方对峙，一头雾水。 “公安同志，你们为何拿枪指着江林呢？他犯了什么罪？” 曹局长沉声道：“他伤害无辜，又持枪拒捕！” “江林，我给你一次机会，把枪放下，接受调查。” 第206章 贵人降临 危机化解 “德贵叔，把我娘拉走！” 江林不相信对方敢开枪，不过，他有信心在死之前干掉曹局长和赵三泰。 另外，他也在等待奇迹。 江德贵神色一阵变化，大声说道：“保护大林子！” 呼啦。 几个民兵排成一排，将江林挡在身后。 曹局长，及其他人都傻眼了，都不怕死吗？ 赵三泰怒喝道：“你们这些刁民，是要造反吗？” 江林心里暖烘烘的，想不到江德贵不惜得罪公安保护他，他的手指搭在扳机上，胆敢伤害无辜村民，他会毫不犹豫地将对方干掉。 江德贵冷哼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都不能在江家屯为所欲为！谁也别想伤害大林子！” “至于谁对谁错，我已派人去请钱县长！” 赵三泰神色微变，在曹局长耳边低声道：“在钱县长到来之前，必须把江林解决掉！也是我爷爷的意思！” 曹局长神色复杂，事情要是闹大了，对他不利。 他冲手下使了个眼色，说道：“谁阻止抓江林，一同抓走，胆敢反抗，当暴徒枪毙！” 江德贵心中咯噔一沉，怕是保不住江林了。 十多名公安端着枪步步逼近。 赵三泰故意刺激江林，“江林，你不是有种吗？开枪啊！是不是吓尿了？” 江林担心伤及其他人，正想着如何对付时，砰的一声枪响。 众人吓了一跳，齐刷刷望去，只见江芬芳站在大树上，手里端着枪，她大声警告：“谁抓我哥，我打死谁！” 村民越聚越多，知道事情真相后，都悍不畏死地护在江林前面。 曹局长一阵头大，江林何德何能，居然让这么多人维护他。 “你们凭什么抓大林子？除非杀了我，否则，别想动他！” 江永昌终于爷们了一回，点指着众公安，“你们是保护老百姓的，不是欺压老百姓！” 赵宝山握着一把菜刀，也挡在前面。 孙东清及石头的父亲江宏波，也都怒视着对方。 “曹局长，不动真格的，他们不怕！”赵三泰煽风点火。 曹局长似乎下定决心，朝天鸣枪，再次说道：“谁若阻止抓人，杀无赦！” 嗯？江林听见了汽车的轰鸣声，抬头望去，只见来了几辆车，最前面的是吉普车。 钱志国来了，江林心思微动，从人群中走出，无视公安的威胁，对着赵三泰的大腿开了一枪。 “曹局长，叫你的人开枪啊！”赵三泰吓得爬到车后面，可恶，当着公安的面，还敢对他开枪，这小子疯了吗？ 江林嘴角微扬，把枪递给了江德贵，说道：“我跟你们走！” 两名公安上前摁住他，并且给他戴上手铐。 “放开大林子！”祁翠娥上前阻止，被一名公安推倒。 江林提醒道：“娘，你的骨头摔断了吧，千万别起来！” 并冲她使眼色。 “放开我哥，不然，我开枪了！”江芬芳急眼，想不明白，哥哥为啥突然认怂。 “别开枪，下来吧。”江林喊道。 “住手！”就在这时，一道威严的声响起。 声音熟悉，江林嘴角微扬，下一刻，一记肘击，击中一名公安的面部，随即一脚，将另一人踢倒。 随即扑向赵三泰。 赵三泰下意识摸出手枪，江林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砰砰，赵三泰手指不听话地扣动扳机，不过，子弹都打在了车上。 江林大声道：“钱县长，救命啊！” “快，快保护江林！” 钱志国瞪了曹县长一眼。 一群人蜂拥而上，将赵三泰控制住。 江林趁机将血抹在自己脸上。 “江林，到底怎么回事？”钱志国检查他的伤势。 祁翠娥及众人暗中松口气，县长来了，江林终于安全了。 江林说道：“钱县长，你要给我做主啊，赵三泰带人冲进我家，污蔑我杀了赵三金，非要打死我！” “然后，带来曹局长，不知道他为何听赵三泰的，要枪毙我，要不是这么多人护着我，我早被打死了！” 赵三泰马上狡辩，“我只是来了解情况，他开枪把我打伤！” 钱志国冷声问：“你跑到江林家里调查什么？” 江林说道：“他带人非法闯进我家，说我杀了赵三斤，要弄死我，而且是他先开的枪！” “曹局长助纣为虐，不知道为啥帮赵三泰！” 钱志国这才看向曹局长，沉声道：“赵三斤手上有多条人命，而且还侵犯了几名妇女！十恶不赦！” “不管赵三金是不是死在江林手里，都是死有余辜！赵三泰公然打击报复！应该抓起来判刑！你却帮他对付无辜人员！你到底想干什么？” 曹局长却说道：“赵三泰受了枪击伤，既然向我报案，我不能不管吧？” “不管他是谁？是否有错，把他打伤，应该负法律责任吧？我来调查此事，江林公然抗法” “他还当着我的面开枪，打伤赵三泰的腿！” 钱志国面无表情，“他戴着手铐，能开枪吗？我倒是看到赵三泰开枪了！” “大林子没开枪，我能作证！”江永昌喊道。 江德贵也说道：“曹局长刚才下令，要杀无赦！他是要把我们所有人杀光啊！” 众人都指责曹局长。 “吵吵什么！信不信把你们扔到拘留所去！”曹局长怒喝。 “德不配位！欺压人民群众！你不配做局长！”江林把矛头指向曹局长。 曹局长不禁冷笑，“江林，你要看清形势！钱县长不会为了你跟我为敌！再者，他也奈何不了我！” 钱志国眉头微皱，看向一个男人，男人面沉似水，声若洪钟，“钱县长，罢免他的职务，开除党籍！” “好大的口气，你是谁啊……是……是何省……” 当认出对方，曹局长如遭雷击。 男人再次说道：“凡是参与的人员，全部开除公职！” 敢动曹局长，来者是谁啊？赵三泰好奇地看去，顿时如霜打的茄子，心道完蛋了。 钱志国心中窃喜，摇头道：“曹局长，你带人先回去，等着接受处理！” 曹局长欲哭无泪，这么大的人物怎么来乡下？ 待曹局长一行灰溜溜走后，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江林把钱志国及大领导请进家里。 钱志国笑着说道：“江林，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何省长！” 省长？江林顿时愣住，原以为对方是市里的大领导，没想到竟是来自省里的大佬。 第207章 转运宝藏 江林立刻恭敬地喊了声何省长。 钱志国居然把何省长叫来了，可见他的能量有多大。 何玉强，乃林省副省长，至于钱志国跟他什么关系，尚且不知。 “小伙子，你很不错，钱县长给我说了，你不但把大量铀矿石交给国家，还发现了铀矿！” 何玉强和蔼可亲，问道：“人家为何来找你了解情况？” 要不要实话实说，江林看向钱志国。 钱志国急忙开口：“是这么回事，有个叫何三金的罪犯，仗着家里权势，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手上染了数条人命，还玷污几名妇女！” “副局长魏高义对他抓捕多次，因有人通风报信，每次都能提前逃跑！” “另外，他收到警告，因此，只好请江林出手！” 何玉强眉头微凝，“凶手是什么背景？竟敢警告一个副局长！” “凶手的爷爷叫赵发勤！”钱志国说道。 “哦，江市的原革委会主任！不管好自己的孙子，还护犊子，他的问题不小啊！回头我让人查一下！” 何玉强神色不悦。 钱志国又道：“因为这件事，魏局长被降职，并且调到了公社！他的家人也受到威胁！” “公报私仇，恶意打压！钱县长，你务必调查清楚，凡是涉嫌参与的人员，要清除出队伍！” 何玉强立即做出指示，钱志国当即答应，有这位大佬撑腰，他已没有任何顾虑。 “江林同志，据钱县长讲，你发现了宝藏，是真的吗？” 江林顿时明白，何玉强之所以过来，是为了宝藏，他点了点头：“是的，有大量的元宝，金砖，珠宝等等！” 何玉强听闻，脸上浮现激动之色，“带我去看看！” 江林说道：“山路崎岖难走，而且还有大型猛兽，危险重重……” “听说你是猎人，杀了不少狼！有你跟着我不担心！”何玉强呵呵一笑。 钱志国也说道：“多带几个人，安全应该没问题！” 随后，江林找到江德贵，将事情说了一遍，听闻发现宝藏，下巴都快惊掉了，为了何玉强的安全，江林并没告诉他何玉强的身份。 很快，江林备足了干粮和水，带着何玉强，钱志国，江德贵及何玉强的几名随从，进入深山。 其实，江林想让孙二蛋露面，可是他带着村民上山挖荠荠菜去了。 他信不过江明亮，所以，就没让他跟着。 虽然压力挺大，但江林带来了雪豹，它不但能及时发现危险，还能应对一些猛兽。 因照顾何玉强一行，行进速度比较缓慢，江林也不着急，任雪豹抓野兔，野鸡。 不久后，呆住了七八只。 何玉强忍不住夸赞，在休息的时候，他看着雪豹问：“这是什么动物？看着不像猫啊！” 江德贵接道：“是猞猁！” 其他人都露出惊恐之色，生怕被猞猁咬一口。 江林笑道：“大家不用怕，我家猞猁非常有灵性，不会随便咬人！” 话毕，他一拍手，雪豹直接跳进他怀里，比小猫还温顺。 何玉强还用手摸了下它的脑袋，赞不绝口，“想不到啊，这么凶悍的猞猁，居然被你驯服了！不简单啊！” 江林谦虚道：“何省……领导谬赞了！其实我没怎么训它，是我救了它，然后，非跟我回家！” “说明你们有缘，它把你当主人了！”何玉强起身，继续赶路。 等赶到地方时，天色已黑。 江林带着何玉强和钱志国进入山洞，当手电筒的灯光落在一堆堆的金砖上，两人惊讶至极。 “金元宝！金砖！” 何玉强强行压下震惊之色，认真仔细地查看一遍，已无法用语言形容，他握住江林的手，肃然道：“我代表国家谢谢你！这些都会上缴国库！” 江林说道：“倭国派人来寻找宝藏，不过，被我干掉了！但是还有两个漏网之鱼，另外，山里土匪猖狂！不能让他们发现！” “我建议赶紧派人把宝藏转移走！” 何玉强点头，向钱志国做出指示：“钱志县，等下山后，你去调集解放军内卫部队！由他们负责转运！” 当前是一九七七年，还没有武警，像黄金押运都是由解放军内卫部队负责的。 江林把手电筒递给何玉强，立即退了出去。 如果他在场的话，两人有什么私心也不敢表露出来，所以，他富有眼色地离开。 “大林子，里面黄金多吗？”江德贵立即迎上来，好奇地问道。 其他人也支起耳朵，都想知道答案。 江林点头，“挺多的！” 几分钟后，何玉强和钱志国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江林本想烤点野兔，但何玉强要求立刻撤离，他没有留下一个人，首先考虑的是安全，其次，不太放心。 回到江家屯，钱志国带人离去，只留下何玉强及随从。 江林在新房院子里点燃篝火，几人吃着烤肉，围着取暖。 天快亮的时候，来了几辆军用卡车，及几十名军解放军内卫，全副武装。 直到次日。 宝藏才转移完毕，何玉强带人走了。 方圆十里，都在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没人知道。 山上的两名男子，神情沮丧，他们寻找的宝藏，被解放军转移走了，此行任务失败，免不了受处分。 “江林，你杀害了渡边美子，坏了我们的大事，定叫你血债血偿！你等着吧！” 这两天，江林几乎没睡觉。 刚躺到床上，准备补个觉，哪知江德贵和孙二蛋匆匆赶来。 “大林子，你好傻啊，怎么不提前藏起来一些？”江德贵一副惋惜的样子。 孙二蛋也说道：“哪怕留下一块金砖，你家的日子也能改善啊！” 江林嘴角微扬，心道我没那么傻，说：“那是国家的，我不能碰！再者，当时也没多想！” “德贵叔，这事不要往外说，我们三个都参与了，而来自倭国的寻宝猎人，还有两个，有可能报复我们！” 江德贵脸色骤变，“对对，宝藏的事与我们无关！” 他又问：“那个大领导到底是谁？钱县长在他面前都低声下气！” 江林笑了笑：“他叫何玉强！” 江德贵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是……是副省长？” “天呢，居然是何副省长？”孙二蛋使劲咽了口吐沫，“大林子，你咋不早说啊？要是能抱住他的大腿，离飞黄腾达不远了！” “二蛋，我晕了，快扶住我！”江德贵激动的浑身颤抖，“他……他还跟我说话了！” “哥，不好了，曹局长又来了！” 就在这时，江芬芳慌里慌张跑了进来。 第208章 不会想上吊吧 是不是何玉强已走，来报复他的？ 江林急忙下炕，穿上鞋子，从墙上摘下猎枪，大步朝外走去。 江德贵和孙二蛋见状，快步跟上。 大门外，停着一辆摩托车，曹局长神色憔悴，穿着便装，已没有往日的傲气。 “你来干什么？”江林警惕地看着他。 曹局长一脸歉意，“江林同志，首先我向你说声对不起，之前是我听信了赵三泰的谗言，如今上面正在调查我！” “其实你我之间无冤无仇，只要你在钱县长面前替我说几句话，定感激不尽！” 怪不得放下面子，原来是有求于自己，江林不可能帮他，冷声道：“何省长说了，你的问题比较大，要严惩！” “况且，你协助赵三泰要杀我，你是我的敌人，我为什么帮你？” 曹局长摇了摇头，“我也有苦衷，魏高义的下场，你也看到了，如果我不听话，也会跟他一样！” “幸好何省长和钱县长及时赶到，没有酿成大祸！江林老弟，只要你在钱县长面前替我美言几句，不追求我的责任！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弟弟。” 像曹局长这种人，江林不可能给他机会，说道：“你走吧，我不会帮你！再者，我一个小老百姓，也帮不了你！” “至于怎么处置你，都是你应该付出的代价！” 江德贵附和，“帮助恶人，欺压老百姓！哪怕被枪毙，也是咎由自取！” 曹局长一声长叹，“谁没有犯错的时候，江林同志，你宽宏大量，帮我求情，这辆摩托车送给你！” 在七十年代，摩托车价格高昂，整个县城，都找不到几辆，诱惑之大，但江林丝毫不为所动，说道：“哪怕你送一架飞机，我也不稀罕！大家都是成年人，何况，你是公职人员！像你这样的害群之马，被清除出队伍，是百姓之福！” 曹局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冷声道：“我要是被开除职务！我的人生毁了，你能好过吗？” “都是你自找的，不用威胁我！另外，你有没有犯罪，心里清楚，不知会不会坐牢！” “江林，不要以为有钱志国撑腰，你就神气了！哪怕我在拘留所里，只要打声招呼，照样能让你从人间蒸发！” 江林不屑道：“我会如实告诉钱县长！就说你要除掉他！你猜他会让你活着吗？” 曹局长神色骤变，“你别太得意，赵家的势力是你无法想象的，注定你将英年早逝！” 他气急败坏地骑着摩托车走了。 “大林子，小心他狗急跳墙！”孙二蛋提醒一句。 江德贵也是一脸担忧，“怎么还没把他抓起来，最好判无期徒刑！” 江林在想，怎么训练小金雕，发现陌生人就示警那种。 “德贵叔，二蛋叔，我想让金雕看到陌生人就叫唤，可有什么办法？” 江林与二人探讨了一会。 开始对小金雕进行训练。 三天后。 中午。 县城一处院子里。 江林，钱志国和魏高义，三人举杯畅饮。 魏高义端起酒杯，对钱志国说：“要不是你，我不会接替曹局长的职务！谢谢！” 钱志国呵呵笑道：“你应该感谢江林，何省长非常欣赏他！我也跟着沾光，用不了多久，我的副字可能要去掉！” 江林端起酒杯，“恭喜二位！以后多多关照！” “哈哈，自从认识你，好事不断，你就是我的福星！”钱志国豪爽的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江林开口：“魏老哥，你现在手握大权，要揪出老九！不然，对你我始终都是潜在的威胁！” “这人隐藏比较深，而且比较狡猾，蒋常远都没见过他！”魏高义继续说道：“不过，再狡猾的狐狸，也有露出尾巴的时候！” 江林点头：“还有两名来自倭国的寻宝猎人，知道我把渡边美子杀了，必定报复我！他们在县城有个联络站，在县人民医院附近，是个独院！” “好，我会派人仔细排查！”魏高义应下。 江林看向钱志国，“曹局长去找过我，威胁要干掉我！还说，赵三泰家人也不会放过我！” “他们有权有势，我怕被弄死！” 钱志国撩起眼皮，江林会怕死？反正他不信，说道：“别急，一旦完全掌握曹心杰和赵发勤的犯罪证据，他们不会有好下场！” “老魏，凡是涉及的犯罪人员，一定要清除干净！” 魏高义心领神会，“三道口公社紧邻大山，治安不太好，我计划在那儿设立派出所，任张中华为所长！” 钱志国想都没想说：“我支持你，江家屯是土匪下山的重要位置，要列为重点扶持和保护！” …… 江林准备离开时，钱志国又道：“给你一个名额，进革委会生产组，要求至少小学文化！你有兴趣没？” 革委会生产组，是地方经济管理的核心执行机构！他说道：“我只想守着家人！可以让亲朋好友去吗？” “当然可以！”钱志国毫不犹豫地答应。 江林心满意足地离开。 在三道口公社，遇到了刘家屯生产队长刘富光，他告诉江林，自从刘富松死后，秀花嫂多天没出门，他让自家婆娘去查看情况，才知道她生病了，而且因为流言蜚语，产生了轻生念头。 江林感到愧疚和自责，最近太忙，没有时间去看她。 回到家中，思考着让谁去革委会。 三姨祁翠珠，虽然符合条件，但年纪偏大。 芬芳可以去，但江林想让她继续念书。 如此一来，没有合适人选了。 对，还有彩云姐，不过，小草尚小，离不开她。 直到天黑，他带着一只野鸡，骑着自行车，来到刘家屯。 之所以选择晚上来，主要是担心别人看见说三道四。 他把车子停好，拍了拍门，没有任何回应。 难道睡着了，江林翻进院里。 房间里亮着灯，只是没等他开口，便响起秀花嫂的怒斥声，“谁家的野猫，赶紧滚！不然，我喊人了！” 嗯？莫非之前有人来骚扰她？ 江林轻声说道：“嫂子，是我！” 随后，响起脚步声，紧接着堂屋门打开，“是……是大兄弟吗？” 江林应了一声，随秀花嫂进屋。 “你怎么来了？” 秀花嫂上炕，坐进被窝里，她头发凌乱，面容憔悴，眼睛红肿，瘦了不少。 “给你送只野鸡！”江林的目光落在大梁上，挂着一根麻绳，她不会想上吊吧。 “嫂子，富松哥虽然走了，但生活还得继续，你要振作起来，他死前把你托付给我，有什么困难，我会帮你！” 孟秀花生无可恋地笑了笑，“我的命苦，没什么盼头。” 第209章 寡妇门前风波起 江林敏锐地从秀花嫂脸上捕捉到了深深的绝望与万念俱灰，那是一种仿佛被生活彻底击垮的神情。 他不禁暗自叹息，刘富松的离世，竟对她造成了如此沉重的打击。 江林耐心地安慰道：“嫂子，你还年轻，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不要胡思乱想。” 孟秀花沉默不语，眼神空洞无神，与往昔那个充满活力的她判若两人。 江林满心疑惑，不过短短数日，秀花嫂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般模样？ “嫂子，你到底遭遇了什么？说出来吧，心里兴许能好受些！” “扑通！” 突然传来一声异响，江林微微皱眉，明显是有人翻墙入院的动静，是谁竟敢如此明目张胆？ 这时，孟秀花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丝波动，缓缓说道：“听到了吧？每天都有好几拨人来敲门。” 江林怒从心头起，抬腿就想出去教训这不速之客，却被孟秀花一把拉住，她轻轻摇头。 紧接着，一个男人的声音在窗外响起，语气轻佻：“秀花，开门呀，只要你让我上你的炕，明天我就给你送五斤小米来。我稀罕你好久了，富松不在了，让我来疼你吧。” 江林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门，这是哪里来的无耻之徒！他再也按捺不住，又要往外冲，孟秀花却死死搂住他的腰，示意他冷静。 窗外的男人仍不罢休：“我知道你没睡呢，秀花，你开门让我进去呗。富松都多久没碰你了，我能让你尝尝做女人的滋味，说不定还能让你怀上孩子。” 孟秀花终于忍无可忍，愤怒地喝道：“你再不滚，我明天去公社告你！” “呸，你个贱人，谁不知道你被江家屯那个江林给玩烂了，装什么清高？老子都不嫌你脏，你就知足吧！”男人虽然不敢大声叫嚷，但吐出的话却污秽不堪。 孟秀花气得浑身发抖：“你再不走，我现在就喊人，让街坊邻居都知道你是什么东西！” “行，算你有种！”男人骂骂咧咧地离开。 江林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问道：“嫂子，你为啥不让我出去收拾他？” 孟秀花这才缓缓松开他，声音带着一丝娇嗔与无奈：“要是让人知道你在我屋里，那咱们偷情的事可就坐实了！” 江林有些不解，说道：“你天天被这样骚扰，为啥不告诉生产队长？你们是亲戚，他肯定会帮你。名节对女人固然重要，忍气吞声也不是个事儿，得反抗，让那些人知道害怕，他们才不敢再打你的主意。” 孟秀花轻轻摇头，满脸悲戚：“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我不想让人在背后戳我脊梁骨。或许只有我解脱了，这些人才会罢休！” 在两人说话之际，又有一个男人畏畏缩缩地来到了窗前。 “花花，我来给你暖被窝啦，快开门呀。” 江林眉头紧皱，问道：“每天都有这么多人来吗？” 孟秀花点点头。 “妈的，一群畜生！”江林二话不说，麻溜地摸出黑星手枪，朝着窗外果断开枪。 “不要……”孟秀花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伴随着一声惨叫，男子惊慌失措地逃窜而去。 江林迅速来到外面，只见地上残留着斑斑血迹，那男人已从正门跑了。 江林关好大门，返回屋内。 孟秀花像只受惊的小鸟扑进他怀里，声音颤抖：“我……我害怕，你能留下来陪我吗？” 江林瞬间感受到秀花嫂胸前那柔软的触感，以及她呼出的温热气息，一时间，他的心猛地一颤，险些把持不住。 其实，他的内心也有那么一丝冲动，可理智却在大声提醒他，绝不能碰寡妇，这不仅关乎道德，更是对秀花嫂的尊重。 “嫂子，别怕，刚才那人受伤了，村里人也听到了枪声，以后没人敢来了！” 孟秀花像八爪鱼一样紧紧缠着他，死活不撒手。 江林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说道：“一会儿会有人过来。” 孟秀花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他，默默地穿好衣服，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冷冷说道：“我想通了，连死都不怕，我还怕什么！” 江林赞许的点点头：“对呀，这才是我认识的秀花嫂！你想想，那些人为啥敢来骚扰你？就是因为你太软弱！” 他顿了顿，又问，“你小学读完了没？” 孟秀花微微一怔，答道：“初中还念了一年呢。” 江林神情认真地说：“明天跟我去县里，我给你介绍一份工作，以后就没人敢再欺负你、轻薄你了！” “啥……啥工作？”孟秀花神色激动，倘若能成为正式员工，端上铁饭碗，她定会对江林感恩戴德，铭记一生。 江林神秘一笑：“明天你就知道了。到时候，只怕公社书记见了你，都得客客气气的。” 孟秀花咬了咬嘴唇，眼中满是犹豫：“我……我行吗？” 江林笑着安慰她：“你要对自己有信心！等你以后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我。” 孟秀花凝视着江林，眼神中满是深情：“我知道配不上你，你要是不嫌弃，我愿意一辈子跟着你，不要名分都行。” 江林温柔地笑了笑：“你一定会遇到一个真心对你好的男人。” 殊不知，孟秀花此时已暗暗下定决心，要用自己的余生来报答江林的恩情。 没过多久，生产队长刘富光带人赶了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为避免不必要的误会，江林躲进了西屋。 孟秀花一脸寒霜地说：“富光，咱屯子里有几个不要脸的东西，天天晚上来骚扰我，说要帮我生孩子！” “是谁？告诉我，我绝不轻饶他！”刘富光气得满脸通红，“竟敢欺负你，这是不把我们刘家放在眼里啊！” 孟秀花长叹一声：“算了，刚才那个人被我用枪打跑了，估计受伤了。你帮我传个话，以后谁要是再来骚扰我，别怪子弹不长眼！来一个我杀一个，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嫂子，你别这么想，早点休息吧。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畜生敢这么张狂！”刘富光带着人离开，他要挨家挨户搜查。 江林与孟秀花约好了时间，便骑着自行车离开。 回到房间，孟秀花看着镜子里略显憔悴却依旧精致的自己，喃喃自语：“江林，秀花以后是你的人了！” 她又把菜刀和剪刀放在床边，这才安心地睡去。 第二天，江林赶着驴车，远远地看见秀花嫂站在路边。 秀花嫂虽然穿着破旧的衣服，可那张精致的脸蛋，简直是万里挑一，难怪会有那么多男人对她心怀不轨。 “大兄弟，你……你咋用这种眼神看我呀？”秀花嫂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江林毫不掩饰地夸赞道：“谁叫你长得这么好看！快上车吧。” 女人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她爬上驴车，坐在江林身边，二人一同朝着县城出发。 “咦，那个女人是谁呀？怎么上了江林的驴车？”路丹丹一直留意江林的动向，原本还打算请个假，跟他一起去县城呢。 白柔也看到了这一幕，只是默默不语。 “柔柔，你有没有觉得江林最近变得沾花惹草、勾三搭四？论身材、论容貌，咱们俩哪点比不上别人，可他为啥还要去招惹别的女人呢？”路丹丹越说越气，“要不咱们跟过去看看？” 白柔淡淡地说：“跟谁交往是他的自由，我们无权干涉。” 路丹丹眼珠一转，提议道：“这件事得告诉他娘，不能让他乱来。” 第210章 救了柳嫣然 就在路丹丹准备去告诉祁翠娥时，白柔一把拉住她，轻声问道：“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 路丹丹微微一愣，脑袋跟拨浪鼓似的摇了摇：“不知道！” 白柔又问：“那你清楚他们俩是什么关系吗？” 路丹丹再次摇头。 白柔略带责备地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别乱说了，说不定人家只是搭个江林的驴车而已，咱们一会儿还要上工呢，赶紧回去准备准备吧。” …… 另一边，江林先是赶着驴车来到国营饭店，送完东西后，便带着孟秀花去见钱志国。 一路上，孟秀花忧心忡忡，思索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大……大兄弟，是什么工作？每个月多少钱？这儿离家那么远，我怎么回家呀？” 其实，江林对革委会生产组也不了解，说道：“你要进的单位说不定会包吃包住，等见到钱县长，我把你的情况告诉他！” “你说见谁？”孟秀花怀疑自己听错了，瞪大了眼睛看着江林。 江林淡然一笑，“不用怕，钱县长平易近人，没有官架子！” 孟秀花噗嗤一声笑了，只当江林跟她开玩笑。 很快，他们在办公室见到了钱志国，孟秀花一下子愣住，意识到江林说的并非玩笑话。 钱志国派人带着孟秀花去办理相关手续。 江林趁机说道：“她家里现在就剩她一个人，条件比较艰苦，能不能给她安排个住宿的地方？” 钱志国点头应道：“放心吧，革委会这边会提供吃住，还会给她配一辆自行车，方便她出行。” 没过多久，孟秀花满脸激动地返回。 “大兄弟，没想到你给我找了这么好的一份工作，今天就能正式上班！” 江林为她感到高兴，叮嘱道：“你可得好好干，但有一点你得记住，要是有人欺负你，该反击就反击，要是解决不了，你就告诉我！” 孟秀花生得貌美，江林深知她日后难免会被一些心怀不轨的男人惦记。不过，如今钱志国和魏高义都是他的好友，在县里他也算有些人脉，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 孟秀花笑容灿烂，眼神中满是深情：“为了你，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我。” 她红着脸，低声说：“从现在起，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了！” 江林听后，微微一颤，从兜里摸出二十块钱，塞到孟秀花手里，说道：“等你发了工资，别忘了还我！” 孟秀花眼眶一红，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重重地点了点头。 告别钱志国后，江林送孟秀花到革委会。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一个清脆的女人声音传来：“江林，你怎么在这儿？” 江林转头望去，只见一张精致漂亮的脸蛋映入眼帘，竟是新华书店的店长柳嫣然。她正从革委会方向缓缓走来，浑身散发着高雅的气质，一看就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 “嫣然姐，我来送人。你呢？”江林笑着回应道。 柳嫣然目光落在驴车和小毛驴上，好奇地问道：“你朋友在革委会上班呀？” “是啊，今天是她第一天来报到。你去哪儿？我送你！”江林热情地说道。 这个柳嫣然，总给江林一种神秘的感觉，她不仅仅是新华书店的店长，想必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身份。 柳嫣然也没跟他客气，便让他送自己去新华书店。 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抵达新华书店，柳嫣然开口问道：“最近见过婉如吗？” 江林点了点头：“见过！” 柳嫣然警告道：“你和她之间只是正常的交往和合作，别对她有任何非分之想。” 江林皱起眉头，他对冯婉如确实没有别的想法，但柳嫣然这教训人的口吻让他心里有些不爽。 他嘴角上扬，故意说道：“我喜欢婉如姐，要不是她结婚了，我肯定会去追她，你满意了吧？” “你……”柳嫣然瞪了他一眼，心里明白他是故意气自己，冷冷地说道：“不管她有没有结婚，你都配不上她。” 江林咧嘴一笑，半开玩笑地说：“要不我追你吧！嫣然姐你这么好看，又有钱，工作还稳定，我可稀罕了！” 柳嫣然怎么也没想到江林竟敢说出这种话，一时间，她的心莫名其妙地狂跳起来。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向她表白过。 “你……你竟敢轻薄我……” 嗯？就在这时，江林眼角的余光瞥见一名衣衫褴褛的男子，正从新华书店门口快步朝他们走来，而且他的一只手已经悄然摸向腰间。 什么人？江林心中刚闪过这个念头，只见男子手中已经多了一把手枪。 就在男子将枪口指向柳嫣然的瞬间，江林明白，此人的目标是柳嫣然。 “小心！”他大喊一声，同时身形一闪，将柳嫣然扑倒在地。 “砰！”子弹从柳嫣然刚才所站的位置呼啸而过，若不是江林反应迅速，后果不堪设想。 “砰砰！”凶手愣了一下，紧接着又连开两枪。 江林搂住柳嫣然，在地上快速翻滚，那两颗子弹深深地嵌入了土里。 “砰！”江林迅速摸出手枪，朝着凶手逃跑的方向开了一枪，可惜凶手动作太快，已经消失在视线中。 他准备起身去追，却发现柳嫣然死死地搂住了他。 “凶手跑了，快放开我！”江林一边说着，一边强行将柳嫣然推开，朝远处望去，已不见凶手的身影。 “别追了！”柳嫣然缓缓站起身来，目光在江林身上扫视几眼，见他没受伤，暗中松了口气。 江林将手枪揣进兜里，说道：“你已经被杀手盯上，以后小心点！” 柳嫣然说了声谢谢。 江林继续说道：“最好让公安介入调查，尽快抓住杀手，安全才能有保障，下次可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 小毛驴受到惊吓，躲得远远的，江林好不容易找到它，赶着驴车离开。 看着江林离去的背影，柳嫣然暗自思忖：怪不得婉如对江林有好感，原来他身手如此敏捷，而且在关键时刻不顾生死地保护人，这样的男人确实不多见。 她咬了咬牙，朝着杀手逃走的方向追去。 而江林并没有离开县城，他赶着小毛驴在医院附近转悠，渡边美子的联络站到底在哪里？有没有被公安捣毁。 自己不是公安，没有权力挨家挨户地搜查。 “江医生，是你啊！” 江林扭头一看，竟是外科医生韩涛的妻子张英，她背着一捆沉重的干柴，累得满脸通红。 “把干柴放车上吧，我送你回去！”江林热情地说道。 张英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确实把她累坏了，“那……那就麻烦你了！” “跟我客气啥！”江林说着，伸手接住干柴，放在了驴车上，然后和张英一起朝她家走去。 十多分钟后，来到了张英家。 江林随口问道：“有公安来调查吗？” 张英点了点头：“昨天晚上，有好几个公安来我家盘查。” 动作挺快啊，突然，隔壁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还管不管你女儿死活了？再不去省里治疗，她可就没命了！” “我正在借钱，总得给我点时间吧！” “不管你想什么办法，哪怕去贷款，也得给我凑够三百块钱！” …… 嗯？怎么听起来像胡西成？江林心中一动，来到墙边，扒着墙头朝隔壁院里望去。 第211章 又耍什么阴谋 江医生喜欢看热闹啊，张英掩嘴轻笑，抱着柴火，转身去了厨房。 江林看向隔壁院里，果然是胡西成。他脸上的伤还未痊愈，胡子拉碴的，整个人显得憔悴又狼狈。 站在他对面的女人，正张牙舞爪，怒不可遏地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都借多久了？借到一分钱了吗？女儿的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这能等吗？当初我真是瞎了眼，怎么看上你这个废物！” 胡西成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反驳道：“你还有脸指责我？要不是你主动勾引我，我会对不起翠珠吗？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是你毁了我的家庭！” 女人先是一怔，紧接着像被点燃的炮仗一般，破口大骂：“你不是人！当年明明是你强行玷污了我！今天不管怎样，你必须把钱借到，不然我就给女儿找个后爹！” “啪！”胡西成恼羞成怒，一巴掌狠狠抽在女人脸上。 女人愣住，随即跟疯了一样开始疯狂反击。 两人扭打在一起，而他们的女儿站在门口，吓得不知所措，只能哇哇大哭。 江林看着这一幕，暗自摇头，最好打死一个才解气。 “江医生！”张英走了过来。 江林这才从院墙上下来，问道：“你认识隔壁邻居吗？” 张英点点头，说道：“认识啊，那个女人叫翟玲，有个女儿。以前她和她男人关系挺好的，最近不知道咋回事，经常吵架。” 原来这一家三口住这儿，江林想不明白胡西成有什么能耐，能让翟玲心甘情愿做他情人。 “有这样的邻居，不得安宁。”江林说道。 张英点头，“谁说不是呢，他们夫妻吵架，好几次都把我儿子从睡梦中吵醒。” 在两人说话之际，又传来胡西成的声音：“别闹了！再给我一天时间，我定能搞到钱！” “这是你说的，要是敢骗我，我跟你没完！” “放心，哪怕去偷，我也凑够三百块！” …… 江林暗想，怎么收拾这对狗男女。 这时，一名男子匆匆跑来，喊道：“嫂子，我找韩涛哥！” 张英认识对方，说道：“他在医院上班，你去医院找他吧。” 男子看了江林一眼，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我哥受伤了，急需手术，麻烦你去叫他回来一趟！” “怎么受伤了？为啥不去医院？”张英微微皱眉，“手术可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 “不……不方便去医院！”男子的声音压得更低，似乎生怕江林听见。 事实上，江林听得清清楚楚，受伤不敢去医院，估计没干什么好事。不过，不是他操心的事儿。 江林赶着驴车离开。 张英本想让他帮忙，但话到嘴边，最终没能说出口。 在回家的路上，男子的话一直在江林耳边回响。不敢光明正大地去医院，他不禁想起行刺柳嫣然的杀手，当时他开的那一枪应该打中了。 难道请韩涛给杀手做手术？不会这么巧吧，江林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回到家，一家人都在新房里，炕已经烘好了，也安装了大门。 傍晚时分，祁翠珠回来了。 “大林子，附近的荠荠菜都被采光了，而且都长老了，我就采了十多斤。” 荠荠菜老了之后，口感会变差，江林说道：“明天别采了！” 祁翠珠接着说：“我发现了草菇，你问饭店要不要。” 江林眼前一亮，草菇可是常见的食用菌类，烹饪之后口感鲜美，还富含多种维生素、氨基酸以及微量元素。 经研究表明，它不仅能提高人体免疫力，还对促进肠道健康有益。 想到这儿，他说道：“三姨，明天你先采摘一些。” 祁翠珠点头应下，在这儿住了几天，她渐渐走出了阴影，也变得开朗起来。 “三姐，明天让芬芳跟你一起去吧，带上雪豹，这样也安全些。”祁翠娥说道，姐妹俩的感情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那般亲密。 祁翠珠笑着答应了。 “娘……”突然，一道声音打破了此刻的温馨。 江林扭头望去，目光瞬间一凝，来的竟是胡西成父子。 胡二柱一路小跑，来到祁翠珠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带着哭腔说道：“娘，我好想你！” 祁翠珠脸上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想到这父子俩还有脸来找她，冷冷地看着儿子，寒声道：“我不是你娘！” 说完，她又怒视着胡西成，质问道：“你又想耍什么阴谋？” 胡西成先是讨好地打了个招呼：“大林子，翠娥！” 见两人都不搭理他，尴尬地笑了笑，对祁翠珠说道：“我和儿子都想你，过来看看你！” 祁翠珠冷哼一声：“来看我死了没是吧？” “娘，爹已经跟那个女人断绝关系了，咱们一家重新开始吧！”胡二柱抬起头，满眼期待地看着母亲，“我天天想你，瘦了好几斤！” 实际上，家里断粮，胡西成整天不着家，对他不管不顾。 江林没有说话，饶有兴致地看着，倒想看看三姨如何应对。 祁翠珠面若寒霜，对胡二柱说：“从你帮着胡西成打我的那一刻起，咱们之间的母子情分就已经没了！你就算饿死，也是自作自受！我不是你娘，去找你的后娘吧！” 胡二柱拼命摇头：“娘，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以后我会好好孝敬你！” 他咧开嘴，嚎啕大哭起来。 祁翠珠不为所动，语气冰冷：“我不会原谅你！你走吧！” “不，除非你跟我一起走，不然我不走！”胡二柱跪在地上，死活不肯起来。 祁翠珠气得给他一耳光，怒喝道：“滚，我不想看见你！” “娘，只要你能消气，你随便打！”胡二柱伸着脸，一副甘愿受罚的样子。 “扑通”一声，胡西成也跟着跪了下去，说道：“翠珠，我对不起你，以后我跟你好好过日子。” “砰！”祁翠珠一脚狠狠踹在他身上，咬牙切齿地骂道：“你这个狗东西！背叛我，背叛家庭，不怕遭雷劈吗？当初你打我的时候，可是一点都没留情，还想弄死我，你不是人！” 胡西成还在狡辩：“是我一时糊涂！只要你肯原谅我，你想怎么打骂都行！” 祁翠娥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去，“啪啪”就是两巴掌，骂道：“我三姐嫁给你这么多年，任劳任怨，你居然在外面养女人，你简直猪狗不如！” 江林不禁笑了，这才是他母亲，他上前一步，说道：“胡西成，带着你儿子从我家滚出去，别逼我动手！” 见江林迈步上前，胡西成下意识地站起身来，对祁翠珠说道：“翠珠，你可以不原谅我，但二柱是你亲儿子！你得养活他！” 祁翠珠斩钉截铁的回应：“我跟他已没任何关系！” 胡二柱趁机搂住她的腿，哭喊道：“娘，你把我生下来，就得管我！爹心里只有他的私生女，根本不关心我！” 祁翠珠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放手！我没有你这个白眼狼儿子！” 第212章 不会原谅 “娘，之前我那样对你，都是胡西成逼的！现在我就帮你揍他！” 胡二柱一骨碌爬起，怒视着胡西成，说道：“我娘不要我，都是你害的！是你把家拆零散！” 他冲过去要揍胡西成，后者转身就跑，并破口大骂，“瘪犊子，你最好别回家，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看着胡西成跑远，江林总感觉哪里不对，上午时候，他对翟玲说要搞钱…… 难道是父子两个玩的苦肉计？ “娘，我没地方去了！”胡二柱耷拉着脑袋，“小姨，你劝下我娘，让我留下吧。” 祁翠娥面沉似水，“你娘含辛茹苦把你养大，你呢，却帮着你爹打她，伤透了她的心！” “我不想看见你！更不会原谅你！”祁翠珠撂下话，朝前院走去。 江林正准备把胡二柱扔出去，后者似乎看透他的心思，再度跪下，声泪俱下，“娘，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 而祁翠珠头也没回。 “要跪去外面跪着！别跪院子里！”江林吹了个口哨，小金雕展翅飞来，在江林的手势下，朝胡二柱俯冲而下。 什么东西？我亲娘啊，胡二柱连滚带爬地逃到大门外。 小金雕得到指令，落在江林肩膀上。 “哥，胡二柱狼心狗肺！”江芬芳早已看不惯胡二柱，低声说道：“要不让小金雕和雪豹去教训他！” 江林想了想，说：“等天黑了，再收拾他！” 哪知兄妹二人的对话，让胡二柱听见，大声喊道：“表弟，表妹！你们都是我的亲人，可不能欺负我啊！” 江芬芳撇了撇嘴，连自己母亲都打，什么东西？ 胡二柱跪在大门口，大家伙来卖荠荠菜，看见他，一个个疑惑不解。 当被问起是谁时，江林告诉众人是猪狗不如的白眼狼。 今天收上来的荠荠菜比较少，而且老了。 江林郑重宣布，从明天起停止收购，但继续收购各种动物皮毛。 至于草菇，等跟万主任谈妥后再让大家采摘。 吃过晚饭，江林出门，却见胡二柱还跪在外面，心道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是真的后悔了吗？他不相信。 “表弟，我两天没吃饭了，能给我弄点吃的吗？”胡二柱哀求道。 江林没有鸟他，喊上孙二蛋，前往江德贵家。 “娘，你要是不原谅我，我就跪死在这儿！”胡二柱不但饿，而且还渴，嘴唇都干裂了。 他闻到了肉香味，哪怕给他喝点汤也行啊。 况且，他没说谎，家里已断粮几天，向生产队借了点棒子面，才撑到现在。 祁翠娥心软，想给他送点，被祁翠珠给拦住，她的意思把人饿跑。 此时，江林和孙二蛋走进江德贵家。 “你们两个有事吗？”江德贵困惑道。 煤油灯泛着昏暗的灯光，江德贵坐在炕上，刚吃完晚饭，桌子还没来得及撤掉。 孙二蛋应道：“是大林子把我拉来的！” 二人都看向江林。 江林笑了笑，说道：“收购站成立一段时间了，我是来分利润的，二蛋叔不是外人，让他做个见证！” “赚到钱没？”江德贵问道。 江林拿出账本，往前一递，“这是账本，你看一下！” 江德贵打开瞟了一眼，又把账本还给了江林，“我看不懂，到底是赚钱还是赔钱？” 江林卖了个弯子，“你猜！” “我去供销社问过，基本上没啥利润！”孙二蛋接腔。 江德贵点了点头：“你收购价太高了，不咋挣钱吧？” 在二人注视下，江林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大团结，往桌子上一拍，“你数一下！” 这么多钱？江德贵瞳孔陡缩。 孙二蛋也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都是利润？”江德贵用手指沾着吐沫，一张一张地数起来，格外仔细，生怕数错了。 江林应道：“对，一共是两千四百三十五块整！” 江德贵的眼角忍不住跳动，咋赚那么多？他数钱的手都在颤抖。 孙二蛋更加夸张，目瞪口呆，他没见过这么多钱！江林真是生意的料。 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江德贵连数两遍，颤抖着声音问：“是分给生产队的？” 江林郑重点头。 江德贵愣了几秒后，先是拿出二百块钱，笑呵呵道：“生产队养鸡，从你手里借了二百，现在还给你！” 江林也不客气，揣进口袋里。 “大林子，我代表江家屯所有人谢谢你！有了这些钱，就可以扩大养鸡规模，再养点牛和猪！大家的日子都会好起来！你觉得呢？” 江德贵说出自己的计划，并征询江林的意见。 江林略一沉思，说：“我赞同！但是你要召开会议，询问大家的意思！” “毕竟都知道收购站是生产队的，这些钱按户分配！愿意参与养殖的，做好登记！不愿意参与养殖的，直接分发现金，以后养殖的收益与这些人无关！” 孙二蛋稳了稳心神，附和道：“我觉得可行！” 殊不知，无论江林说什么，他都无条件支持！因为他有预感，江林能让大家过上好日子。 三人商量一番后，江林和孙二蛋离开。 “大林子，你想过没？大家都穷怕了，要是听说分钱，怕是没人参与养殖！” 孙二蛋说出自己的担忧。 江林也想过这个问题，说道：“如果真是这样，一分钱都不分！先把养殖搞起来再说！” 两人边走边聊。 即将分开时，江林从兜里抽出两张大团结，“二蛋叔，我家盖房子，你没少操心！给婶子和孩子买身衣服！” 孙二蛋刚想拒绝，江林已把钱塞到他手里，又道：“我家门前有只野狗，我得赶走，先走了！” 看着江林远去，孙二蛋愣在原地，这小子越来越会办事。 “娘，我快死了！” 远远听见胡二柱的喊声。 江林来到近前，胡二柱原本是站着的，马上又跪了下去，“是……是表弟吗？我……我快坚持不住了！” “让我三姨原谅你，其实很简单，拿出你的诚意！在门前跪一夜，没准就能打动她！”江林为他出谋划策。 “要是跪到明天，我的腿就废了！”胡二柱嘟囔道。 江林冷笑：“不想受罪可以走人！没人逼你！” “另外，我以前杀了不少雪原狼和土匪，极有可能下山报复我！你可得机灵点，搞不好会丢掉小命！” 说完，江林把门关上。 我的亲娘，有这么危险吗？ 没过多久，祁翠娥出门想找胡二柱，想着让他在家里住一晚，明天再让他走。可到门口一看，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第213章 现金被偷 “三姐，二柱没在门口，这么晚了，他能去哪里？要是回去，路上不安全！” 回到屋里，祁翠娥急声说道。 祁翠珠微微蹙眉，寒声道：“不用管他！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祁翠娥看向儿子，“大林子，不管怎么说，他是你表哥，你去找一下！” 他会主动离开吗？江林不相信，拿着手电筒，带着雪豹来到大门外。 果然不见胡二柱的身影，莫非吓跑了？ 然而，雪豹朝前跑去，江林紧跟其后，不远处，一棵大树上，发现了一个黑影。 可能是他，紧接着，雪豹爬到树上，伴着惨叫声，人从树上掉了下来。 还真是胡二柱，坏事，别摔死了。 “哎哟，摔死我了！”胡二柱发出凄厉的惨叫。 江林打开手电筒，上前查看情况，胡二柱抱着腿，因双脚着地，又是松软的土地，而且只有三四米高，除了脚踝挫伤，没有造成其他伤害。 “我的腿不能动了！”胡二柱大声哭道。 江林冷声道：“你想自杀吗？咋不头部着地？” “谁……谁要自杀了？我只是想躲树上歇一会，哪只不知道什么东西袭击我，我……我是被撞下来的！” 胡二柱疼得哭出声，“我的腿残废了，以后还怎么找媳妇……” 江林对他没有一丁点同情，“你爹娘都不要你了，你现在无父无母，确实可怜！不如撞死算了！” 胡二柱愣住，他止住哭声，“我们是亲表兄弟，你非但不同情我，还让我去死！” “像你这种人，活着浪费空气，不如早死早投胎！”江林冷声道：“赶紧滚吧！” 这时，祁翠珠，祁翠娥，芬芳及绵绵都跑了过来。 “怎么了？”祁翠珠紧张地问。 “娘，我的双腿摔断了！”胡二柱再度哭起来。 他心里清楚，是让母亲接受自己的最佳时机，“我要是残疾了，这辈子就完了！” 虽然祁翠珠对儿子失望至极，但毕竟是她的心头肉，之前的事抛到了一边，“大林子，快请郎中来给他看看！” “要不送去医院吧？”祁翠娥建议道，“最好检查下有没有伤到骨头！” 江林叹了口气，三姨还是放不下自己的儿子，说道：“三姨，既然你那么关心他，我让人送你们母子去县医院！” 其实还有另一层意思，以后别住这儿了，回你们自己家吧。 没想到胡二柱先慌了，“大晚上的，不用去医院，要是明天还不好再说！” 折腾了好一阵，最终，他被安排住在了新房。 江林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胡西成父子怎么会闹翻？ 可是这一夜，风平浪静。 然而，次日。 祁翠娥慌里慌张跑进江林的房间，把他叫醒。 “娘，怎么了？”江林疑惑不解。 “大……大林子，家里被盗了！”祁翠娥急得直跺脚。 江林顿时睡意全无，问她丢了什么东西。 “我……我放在枕头下面的两千块钱不见了！” 难道是三姨拿了？或者说是芬芳？绵绵太小，应该不敢拿这么多钱，“娘，先别声张，再仔细找找！” 随后，江林随母亲来到房间，只有江芬芳和绵绵还在睡觉。 两人把炕翻了几遍，也没找到一分钱。 祁翠娥自责道：“这些钱是留着收购皮毛的，唉，我不该放在枕头下面！” “三姨呢？”江林问道。 “不知道啊，我醒来就没看见她！我相信你三姨，肯定不是她拿的！不要怀疑她！”祁翠娥知道三姐的人品，哪怕是一毛钱，她都不会拿。 江林却说道：“二柱的腿要是骨折了，需要住院治疗，三姨有钱吗？” 他第一个怀疑的是祁翠珠！ 这么一说，祁翠娥眉头紧锁，不吭声了，难道被三姐拿走了？ 江林把江芬芳和绵绵叫醒了，询问情况，结果二人都没拿。 如此一来，祁翠珠的嫌疑最大。 江林来到新房，祁翠珠正从屋里出来，神色有些尴尬，“大林子，我想带二柱去县里看看！今天没法去采摘草菇！你让芬芳去吧。” 看来母子两个和好了，问：“你有钱吗？” “有啊，胡西成给的三十块钱，我还没花！” 看着祁翠珠，江林冷声道：“三姨，我娘放在枕头下面的钱不见了，不知你有没有看见？” 祁翠珠微微一怔，随即摇了摇头，“没见啊！” 祁翠娥走了过来，“大林子，不可能是你三姨拿的！” “丢了多少？什么时候丢的？”祁翠珠下意识问道。 祁翠娥叹了口气，“两千，昨天下午放在枕头下面，今早不见了！” 嘶，祁翠珠倒吸一口凉气，刚盖了新房，居然还存了两千块钱，大林子也太能挣钱了。 “你再仔细想想，有没有放错地方？” 祁翠娥摇了摇头：“就放在枕头下面了！” 此刻，祁翠珠心中明白，自己的嫌疑最大，显然，江林已经怀疑她。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没有拿！” 江林走进屋里，胡二柱刚穿好衣服，是这家伙偷的？有雪豹在，他进不了屋内。 那么到底是谁偷的？ 对上胡二柱的目光，说道：“我家丢了两千块钱！” “看……看我干啥？又不是我拿的！”胡二柱说话的时候，眼神躲闪。 嗯？经验告诉江林，胡二柱有问题。 他二话没说，拔出手枪，上前抵住胡二柱的脑门。 事发突然，把祁翠珠姐妹都吓傻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你想干嘛？”胡二柱吓得腿肚子打哆嗦。 江林面无神色，冷冷道：“谁偷的？” 胡二柱的魂都快吓飞了，支支吾吾道：“我不知道啊！又不是我！” “表……表弟，赶紧把枪拿开！” 祁翠珠已反应过来，劝道：“大林子，钱肯定不是二柱拿的，你别吓唬他！” 江林就好像没听见，在胡二柱耳边低声道：“我现在非常生气，万一失去理智，只要枪声一响，你将从地球上彻底消失！要不要说实话，你看着办！但留给你的时间不多！” 胡二柱的脑门渗出一层冷汗，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神色复杂，内心做着思想斗争。 “大林子，二柱没有作案时间，应该不是他！”祁翠娥经过仔细思考后，说出自己的推测。 江林继续恐吓胡二柱，“我的手指在发抖！” 胡二柱嘴唇蠕动几下，带着哭腔道：“我说，把枪拿开。” 第214章 反咬一口 “你先说！” 即将知晓答案，江林不禁瞟了眼三姨，如果跟她有关，今后不再跟她有任何瓜葛。 “可……可能是我爹干的。”胡二柱苦着脸说道。 在江林把枪收起那刻，胡二柱跌坐地上。 祁翠珠冷喝道：“你要是不知道，就别乱说！胡西成都没去前院，他什么时候偷的？” “是啊，他就来那么一小会，哪有时间偷啊？”在祁翠娥看来，胡二柱被吓傻了，才胡说八道。 江林冷声道：“你在骗我？他没有作案时间！如果他进屋偷钱，不可能发现不了！” 胡二柱吧嗒吧嗒嘴，“别……别忘了，昨天晚上，我从树上掉下来，你们都出去了，家里没人！” 江林这才相信，胡西成说的搞钱，竟是来他家偷，还让胡二柱给他打掩护。 “那也证明不了钱是胡西成偷的？二柱，你可有证据？”祁翠珠仍不相信。 江林再度将枪口对准胡二柱，后者急忙说道：“娘，就是他干的！” “他带我来找你，也是他的主意！我……我那个妹妹得了重病，需要去省医院治疗，需要五百块钱，俺爹借不到钱，所以，想从小姨家拿走一点！” “其……其实，我故意从树上跳下的，目的把你们吸引过去！” “娘，我错了，不该配合胡西成……” 江林明白了，就算不让雪豹上树袭击胡二柱，他也会跳下来。 胡西成居然打他家的主意，江林不会放过他。 “二柱，我以为你是真心悔过，竟然配合胡西成来偷钱，你太让我失望了！”祁翠珠对儿子失望至极，“大林子，你去报案吧！” “我知道他在哪儿！他跑不掉！”江林抓住胡二柱的胳膊，把人给拎了起来，警告道：“你是胡西成的同伙，等着坐牢吧。” 要是坐牢，这辈子就毁了，胡二柱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向祁翠珠求助，“娘，我不想坐牢，你救我啊！” 祁翠珠面无血色，胡二柱是她亲生儿子，不管犯了什么错，都不希望他坐牢。 她想替儿子说情，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祁翠娥看出她的心思，说道：“二柱是受他父亲逼迫，给他一条生路吧！” “谢谢小姨！”胡二柱哀求道：“表弟，我是被逼的啊，如果不配合，胡西成会跟我断绝父子关系，以后不会管我！” “我想通了，他只是利用我，不把我当儿子！我帮你指证他，放过我好吗？” 这正是江林想要的，冷声道：“看你的表现吧！如果能让我满意，就不追究你的责任！” “谢谢表弟，你让我干什么都行！我全力配合你！” 江林赶着驴车火急火燎地前往县城，祁翠珠母子跟随。 “大林子，你怎么知道那个畜生的行踪？”祁翠珠心急如焚，两千块啊，要是追不回来，怎么向祁翠娥交代？ 胡二柱也露出好奇之色。 江林深深呼了口气，“我无意间发现了他在县城的住处！” 祁翠珠顿时沉默了，但眼里涌动着滔天恨意。 一个小时后。 驴车停在一处院子门前。 江林跳下车，一脚将门踹开，率先冲进院里。 祁翠珠和胡二柱紧随其后。 “大……大林子……” 胡西成一家三口带着行李，正准备出门。 当看到祁翠娥和胡二柱，翟玲神色骤变，冷喝道：“二柱，带你娘来干什么？” 胡二柱没有说话，而祁翠娥紧握拳头，他们一家三口就住在这儿。 江林冷目看着胡西成，“你准备去哪儿啊？” 胡西成只是短暂的慌乱，便平静下来，“我去哪，不用向你汇报吧？” 江林嘴角微狞，“干了偷盗之事，还能这么镇定，你不会是惯犯吧？” 胡西成眼里闪过一抹异色，“我听不懂！这里不欢迎你！滚出我家！” 翟玲用手一指，怒喝：“别耽误带我女儿去看病！你们赶紧走！” “胡西成，你从大林子家偷走两千块钱，立即还给他！争取减轻罪行！不然，你这辈子别想出来！”祁翠珠怒不可遏。 胡西成瞪了祁翠珠一眼，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偷钱？谁偷钱了？” “你们有证据吗？要是拿不出来，就是诬陷！”翟玲顿时不乐意了，说她的男人偷钱，岂有此理。 胡二柱开口：“爹，你快把钱还给我表弟吧！求他放你一马，不然，你彻底完蛋了！” 胡西成眼睛一瞪，“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为啥连你也诬陷我？我可是你老子！” “爹，你已经露馅，别再装了！”胡二柱撇了撇嘴，一下子偷走两千，也太狠了。“瘪犊子，我哪里装了？”胡西成死不承认。 江林没时间在这儿耗着玩，冲胡二柱微微偏头，说道：“给你立功表现的机会，搜身！” 胡二柱一瘸一拐地走到胡西成近前，他可不想坐牢，劝道：“爹，把钱交出来，别逼我强行搜你的身！” 啪。 胡西成恼羞成怒，狠狠给了儿子一巴掌，“我是你爹，你怎能联合外人诬陷我？” 胡二柱捂着脸，“爹，你不但利用我，还倒打一耙！深深伤害了我的心！” “别逼我动手，钱交出来！” 翟玲马上说道：“你傻啊，你爹怎么会偷钱呢？” “就是他偷的！而且偷走两千，数额巨大，情节严重！至少判几十年！” 胡二柱做起翟玲的思想工作，“劝他把钱交出来，否则，你也会受连累！” “二柱，我相信你爹，他借了三百块钱，是给你妹妹看病的！” “你被他骗了……” 不等胡二柱说完，胡西成冲上去，抡起拳头砸在他头上。 胡二柱搂住他，二人摔倒在地。 祁翠珠自是帮儿子，死死按着胡西成的头。 翟玲刚想帮忙，江林一个眼神过去，警告道：“要是不想跟胡西成一起坐牢，你别插手！” “爸爸，你们不要打我爸爸！”小女孩吓得哭起来。 翟玲倒退几步，护住女儿。 “找到了！表弟，你数一下！”胡二柱从胡西成身上搜出一沓大团结。 “这是我借的！”胡西成面如死灰。 江林快速数了下，说道：“只有五百多！” 翟玲愣住，胡西成对她说，只借到三百，为何要骗她？真是他偷的吗？ 胡二柱又在胡西成身上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搜了一遍，一无所获。 “我再重申一遍，钱是我找朋友借的，你们却给我抢走！我要告你们抢劫！” 胡西成咬牙切齿，“翠娥，你和二柱都是江林的帮凶！” 第215章 罪有应得 “胡西成，我嫁给你将近二十年，没想到你是一个贼！” 祁翠珠看向翟玲，自己输在哪里？是容貌，还年纪？ 总而言之，他对胡西成已没有任何幻想。 江林开口：“你说钱是借的，好，给你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说吧，找谁借的？” 胡西成自然说不出来，怒斥道：“凭什么告诉你？” “立即把钱还给我，你们滚出这里，我不再追究，否则，我告你们抢劫！” 剩余一千多，定是被胡西成藏了起来，不震慑一下，他不会交代，江林伸手摸向黑星手枪，哪知从门外来了几名公安。 “抢劫？” 为首者竟是朱发展，看到江林，快步走向他，“江先生……” 胡西成心里闪过一丝惊慌，旋即恶人先告状，“公安同志，他们三个擅自闯入我家抢劫！快把他们抓起来！” 翟玲也说道：“他们抢走了我女儿的救命钱！一定要严惩他们啊！” 朱发展脚下一顿，“江先生，到底怎么回事？” 江林冷声道：“他是贼喊捉贼，你们来得正好，我家丢了两千块钱，是他偷的，已找回五百多！” “另外，这两位分别是他的妻子和儿子！他在外面乱搞男女关系，又生下一个女儿！” 胡西成神色骤变，“我没偷钱！公安同志，不要相信他！” 翟玲马上说道：“我可以作证，钱是他借的！” 胡二柱在江林示意下，将事情经过讲述一遍。 而祁翠珠补刀，“同志，请你们搜查，剩余的一千多，肯定藏了起来！” 有了妻儿，还在外面鬼混，真不是东西，朱发展心中暗骂，他相信江林，于是对胡西成说道：“是告他们抢你的钱，还是自首，你自己选择！” “但是，我得提醒你，你糊弄不了我！一旦证据确凿！依你的罪行，至少十年起步！” 胡西成神色复杂，犹豫不决。 翟玲冷喝道：“西成，你有啥好犹豫的，难道怕你前妻和儿子坐牢吗？他们都打上门来了，你不能心慈手软！” “我……我没偷！”胡西成底气不足。 朱发展让人搜查，可是搜遍所有角落，都没有找到剩余的钱。 直到此刻，胡西成才挺起了腰板，“公安同志，他们诬陷我，抢我的钱，你说咋怎么办？” “定是藏在了其他地方！”祁翠珠说道。 “你拿出证据啊！”胡西成冷哼。 江林嘴角轻扯，说：“把借给你钱的人叫过来，咱们当面对质” 胡西成却冷哼一声，“说实话吧，钱不是我借的，而是我的积蓄！” 祁翠珠直接否认，“你胡说，除了给二柱找工作花的钱，家里根本就没积蓄！况且你还养着情人和私生子！你哪来的钱？” 胡西成知道无法自圆其说，索性不吭声了。 江林却走向茅厕方向，胡西成瞳孔陡然，他发现什么了？ 在众人注视下，江林将墙角里一块砖头踢开，当看到土层，不禁蹲下身子。 胡西成看到这一幕，一颗心提到嗓子眼，身子都在颤抖。 当江林挖出用塑料膜包裹着的一沓现金时，胡西成突然爬起来就跑，不料，朱发展早有防备，将他摁在地上。 天呢，这么多钱？他居然去偷？翟玲知道自己的男人难逃牢狱之灾，可是女儿怎么办？不治疗会死的。 “胡西成，你还有什么话说吗？”祁翠珠面若寒霜，这个狗东西为了给私生女看病，不惜偷盗。 胡西成急忙向江林哀求，“大林子，我只是拿走救急，等以后有钱了再还给你们！我是你姨夫，给公安说一声，不追究了行吗？” 江林嘴角微狞，“像你这样的货色，要是不劳教，下一次说不定敢抢银行！” “小朱同志，我三姨跟他离婚了，我跟他已没任何关系！你要依法办事！” 胡西成彻底怕了，向祁翠珠求助，“翠珠，救救我，我不想坐牢！” “咎由自取！活该！”祁翠珠冷喝道。 “儿子，帮我求情……”胡西成厚着脸皮求胡二柱。 胡二柱摇了摇头，“我们的父子关系已断，再者，我自身难保，帮不了你！不过，等你死了，我会给你烧点纸！” 胡西成又向翟玲求助，后者气晕了过去，他的女儿无助地哭泣。 最终，胡西成被戴上手铐带走。 江林随朱发展去做笔录，他把小毛驴留给了祁翠娥。 路上，江林问朱发展，去胡西成家干什么？ 朱发展微微皱眉，叹了口气：“据说附近有倭寇的联络站，还没有找到！我打算再仔细排查一遍，正好路过门口，听到院里乱糟糟的。” 原来是搜渡边美子的同伙，怎么没找到联络站呢？难道人跑了？ 魏高义不在公安局，江林没有见到他，做完笔录，前往国营饭店，准备见万主任，跟她谈谈草菇收购价格。 不料，遇到韩涛，他对江林非常客气。 “江医生，我今天不上班，不知你有空没？让我媳妇炒点菜，我们喝点！” 韩涛有些紧张，生怕被江林拒绝。 江林不想让他破费，说道：“改天吧，我回去还有事！” 草菇既然已长出来，他要带着全屯子里人赚钱，今天必须采摘一些，所以，他没有时间。 见江林要走，韩涛急了，“江医生，有个问题我想请教你！” 江林点了点头。 “肩膀受伤，胳膊有知觉，却抬不起来，依你的经验，还能不能恢复？” 江林笑了笑：“可能伤到了神经，不见到患者本人，我无法给你答案！” 韩涛又道：“患者是我朋友，你能去看看他吗？” “是什么伤所致？”江林随口一问。 “枪……枪伤……”韩涛如实说道。 江林不禁想起刺杀柳嫣然的凶手，问：“枪伤位置？” “右肩膀！”韩涛答道。 江林随韩涛前往。 来到一处独院，韩涛敲门。 开门的是一名男子，对韩涛格外恭敬，“韩医生，我哥的胳膊还没好转！” “我把江医生请来了，让他给看看。”韩涛解释道。 江林见过对方，去请韩涛的人就是他。 男人警惕地打量江林几眼，便把人请了进去。 进到屋里，炕上躺着一个人，戴着口罩，怔怔地看着江林。 韩涛笑着说道：“老田，我给你介绍下，他是江医生，医术精湛！我请他过来给你瞧瞧！” 为何戴着口罩？江林觉得对方的眼睛有些熟悉。 不知为何，老田对江林有敌意，说道：“我不相信他的医术，让他走吧。” 韩涛神色一滞，强调道：“他的医术真的很好，古院长都不如他。” 第216章 被狼群包围 田姓男子摇了摇头，态度坚定，“让他走吧，我要休息了。” 韩涛神情尴尬，江林下不了台，心中肯定不高兴，他不悦道：“好吧，我不该请江医生过来，都是我的错！” “你的胳膊要是好不了，别再找我，我的医术水平有限！” 他带着几分歉意，“江医生，我们走。” 江林随韩涛往外走，目光四下扫视。 屋里空荡荡的，怎么就两个大男人？他们会不会是渡边美子的同伙？ 尤其姓田的家伙，戴着口罩，明显是不想让看到他的真面目？ 公安来查过没？ 想到这儿，江林脚下一顿，回头望去，正对上田姓男子的目光，后者急忙躲开。 此人一定有问题，那么，韩涛跟他们是什么关系？ 出了院子，江林轻声问：“那个老田怎么受的枪伤？” 韩涛应道：“他上山打猎，被他弟弟误伤！” 江林一点都不信，又问：“他的子弹是你给取出来的吧？” 韩涛点头，解释道：“因为是枪伤，不敢去医院！” 这些理由有些牵强，江林进一步问：“你认识他们多久了？” “年前认识的！”韩涛眉头微皱，心道问这么详细干嘛。 相识时间不长，关系应该没有那么好。 告别韩涛，江林越想越觉得老田有问题，于是返了回去。 再次回到门前，他愣住了，只见大门紧闭，还上了锁。 什么情况？难道逃跑了？ 他翻墙进院，哪知堂屋门也锁上了。 通过窗户，朝里望去，炕上空空的，已不见人影。 江林没有丝毫犹豫，破门而入。 仔细搜了一遍，却在被褥里发现一件破烂不堪的衣服，正是那天刺杀柳嫣然时穿的。 江林终于确定，老田就是那个逃跑的杀手，而他那一枪把人打伤了。 怪不得不敢去医院，这件事必须要让柳嫣然知道。 他离开后，直奔新华书店。 柳嫣然正准备下班，看到江林，略感意外，说道：“上次你救了我，走吧，我请你吃饭！” 江林摇了摇头，“我发现刺杀你的杀手了！” 柳嫣然先是一愣，旋即笑道：“别开玩笑了，我找了两天都没找到！” “我从不开玩笑！”江林感到无语，为啥不相信他？ 柳嫣然微微蹙眉，“快带我过去！” 不大一会，赶到地方。 当看到那件衣服，柳嫣然示意江林撤离。 来到不远处的小胡同里，她说道：“杀手的警觉性比较高，估计跑了！” “这件事，你别掺和，回去吧！改天再请你吃饭！” 在江林走后，柳嫣然不但派人监视着那栋院子，还派人四下搜寻。 江林回家了，至于能否抓到杀手，不是他操心的事。 刚到家，祁翠娥告诉他，祁翠珠带着儿子回自己家了。 胡西成被抓，房子自然是胡二柱的。 再者，祁翠珠也不能一直住在这里。 下午，江林和江芬芳上山。 附近山坡，根本就没有草菇，江林问过孙二蛋，草菇大都生长在阳坡柞树林。 因此，兄妹二人找了很久，发现了柞树，并看到草菇。 这儿距离山下较远，而且相对危险，一般人来不到。 “哥，草菇还小呢！”江芬芳说道。 江林蹲下，看着草菇，笑道：“等几天再采摘！我们先确定位置，大概有多少！” “先采摘一些，回去炒吃！” 突然，远处传来狼嚎。 江林神色微变，提醒道：“快上树。” 两人立即爬到一棵柞树上，这棵树没有上百年，也有几十年，目测有二三十米高，而且已长出叶子。 江林朝远处望去，目光微凝，因为看到了狼群，数量之多，正朝这边跑来。 难道闻见他们的气息了？ “哥，狼来了！” 看到狼群，江芬芳流露出惊惧之色，端着枪的手在颤抖。 江林神色凝重，如果被捆在树上，饿也能饿死，因为此行没带干粮。 若是到了夜里，也能冻僵。 另外，他只带了二十多颗子弹，若是遇到单独的猛兽，根本就用不完，可是，这是几十只的狼群。 “芬芳，你带多少子弹？” “有十多颗！”江芬芳颤抖着声音。 江林深呼一口气，盯着远处的狼群，快速思考着。 狼群越来越近，附近的鸟儿都惊跑了。 就算一枪打死一个，子弹也不够用啊，江林低声安慰道：“狼群还没发现我们，不要开枪！” 跑在最前面的可能是狼王，耳朵及头上的毛发都是黑的，距离江林所在的大树，已不足二十米。 江林粗略数了下，有四十多只。 要不要开枪？一旦开枪，就会暴露目标。 “哥，可以开枪了吗？”江芬芳都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江林刚想点头，哪知狼王朝前跑去。 所经之处尘土飞扬。 砰。 突然一声枪响。 狼群只是短暂的慌乱，便将一棵大树围住。谁开的枪？ 江芬芳说道：“哥，那边有人！” 江林举目望去，几十米外的树上，确实有个人，由于距离太远，看不清楚是谁。 “嗷呜……” 狼嚎声响彻云霄，震得树叶都跟着摇晃。 “大林子，救命啊！” 嗯？好像有人喊救命，而且声音熟悉，听着像江明亮，他怎么在这儿？ “哥，是明亮叔！”江芬芳也听见了。 江林瞳孔陡缩，江明亮是打猎经过这儿，还是跟踪他们？他说道：“你听错了，不是他！” 呼救声再度传来，“大林子，我是你亮叔啊！现在被狼群包围了！你快来救我啊！” “哥，真是亮叔！”江芬芳再次说道。 江林冷声道：“亮叔一个人不敢来，估计是土匪冒充他！不要上当！” 江芬芳暗自纳闷，她都能听出是江明亮，哥哥为何听不出来？ “大林子，大林子……” 江明亮喊个不停，声音都喊哑了。 江林不予理睬。 “哥，真是亮叔，不管他吗？”江芬芳问道。 “怎么管？只要开枪，就会把狼群吸引过来！到时候我们就麻烦了！” 江林分析利弊，“静观其变，说不定狼群一会儿就走了！” 可是等了一个多小时，江明亮喊不动了，那些狼也没走。 江林心里清楚，不能这样下去，否则，他们三个都活不了。 况且，在树上时间久了，双腿发麻。 眼下别无他法，只能殊死一搏，还有一线生机。 “芬芳，准备战斗！” 话毕，江林果断扣动扳机。 砰。 子弹呼啸而出，朝狼王的脑袋飞去。 第217章 救江明亮下山 眼看就要击中狼王的脑袋，哪知被另一只狼给挡住了，惨嚎着倒地不起。 由于雪原狼众多，而且都在不停的走动，想要定点干掉狼王不太容易，因此，江林决定从外围下手。 砰砰…… 他连续扣动扳机。 每开一枪，就有一个雪原狼脑袋被打爆，命丧当场。 狼王发现了江林，伴着一声嚎叫，狼群朝他所在的大树冲过来。 砰。 江芬芳也扣下扳机，双管猎枪的威力比较大，将一只雪原狼轰飞出去，其他正在奔跑的雪原狼，将它踩在脚下。 “哥，打中了！” 她欣喜地喊道，再度开枪。 江林说道：“瞄准脑袋！” 在兄妹两个疯狂射击下，一只只雪原狼被打死。 然而，江芬芳的子弹没了，说道：“哥，我没子弹了！” 江林搜寻狼王的身影，只有把它打死，才能群狼无首，击退狼群。 狼王比较精明，见势不妙，一声低吼，朝远处逃去。 “哥，狼……狼群退了！”江芬芳脸色惨白，满头大汗，死死地搂住树干，依然惊魂未定。 目送狼群跑远，江林也是松了一口气，看着几只受伤的雪原狼，说道：“雪狼原比较狡猾，我下去查看情况，你留在树上盯着远处！我担心狼群返回！” 江芬芳点头，“哥，你小心点！” 江林从树上下来后，直奔受伤的雪原狼，他将三棱军刺打开。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只雪原狼，其中三只受了重伤，还在不停地嘶吼。 江林用三棱军刺帮它们解脱了。 随后，抽出侵刀，他要把狼皮全部带走。 “大……大林子，快跑吧，等狼群回来了，我们都活不了！”江明亮跑了过来，心道还有心思剥狼皮，不要命了吗。 江林瞟了他一眼，问：“你怎么在这儿？” 江明亮先是一愣，讪笑道：“我来打猎，路过此地！” 这家伙没有说实话，江林提出了质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我看见你了，正准备跟你打招呼，不料，狼群来了，我只好躲在树上！幸好有你，不然，我死定了！” 江林嘴角微扬，“你赶紧走吧，我没子弹了，万一狼群返回，我救不了你二次！” “你不跟我一起走吗？”江明亮问道。 江林点头，“浪费那么多子弹，我得把狼皮扒了卖钱！” “我……我带走一只，可以吗？” 不等江林答应，江明亮背起一只死狼跑了。 江林刚想提醒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既然他找死，那就成全他。 几分钟后，远处传来江明亮的惨叫声。 “哥，亮叔好像出事了！”江芬芳爬到最高处，由于被障碍物挡住视线，看不到江明亮的情况。 “咎由自取，不用管他！” 江林笃定狼群就潜伏在远处，江明亮居然要把死狼带走，那些狼会放过他吗？ 他手法娴熟，剥皮速度非常快。 “咱们快走吧。”江芬芳忍不住催促，江明亮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她害怕狼群回来报复。 江林把狼皮放进背篓里，又采了点草菇，带着江芬芳撤离。 突然，江芬芳一声惊呼，“那边都是狼！” 江林也看见了，狼群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兄妹，一副随时攻击的态势。 “救……救命……” 在狼群里传来微弱的呼救声。 嘶，江林倒吸一口凉气，因为正是江明亮的声音。 还没被咬死吗？这些狼怎会嘴下留情？ “救……命……” 这一次，群狼闪开，只见江明亮躺在地上，浑身是血。 “哥，快救亮叔，不然，他没命了！”江芬芳虽然害怕，但做不到见死不救。 江林四下环视一眼，然后，爬到一块巨石上，朝狼群开枪。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仅是一枪，就把狼群打跑了。 啥情况？不会故意把他引诱过去吧？ 从声音判断，狼群跑远了，江林掏出黑星手枪，递给江芬芳。 来到近前，这才发现江明亮浑身血肉模糊，但人是清醒的。 “大林子，我不想死！孩子还小，需要我照顾！” 江林暗自纳闷，那些狼能轻而易举咬死他，为什么留活口？ 此地不宜久留，江林抱起他，江芬芳断后，快速撤离。 直到翻过两座山头，江林才将人放在地上，他累得满头大汗，大口地喘粗气，同时，掏出绷带，帮他包扎。 江明亮感动得热泪盈眶，“大林子，谢谢你！” “我会不会残废？” 他心里清楚，要是变成残废，他这辈子就完了，可能面临妻离子散。 江林给他仔细检查了一遍，都是红伤，没有伤到骨头，至于是否伤到神经，需要进一步观察。 他说道：“你的脸毁容了，身上多处红伤，下山后，必须去县医院救治！” “要……要是不治，能自愈吗？”江明亮眼神复杂。 “不能！”江林斩钉截铁道。 江明亮突然咧嘴哭了，“我没钱！” 江林心思微动，说道：“没钱也得治！你爹应该有吧。” 如果江启道是山鬼，手里应该有钱，不如趁此机会…… 兄妹二人齐心协力把江明亮弄下山，遇到孙海龙一行，直接把人送去了江启道家。 看到儿子浑身是血，江启道不淡定了，“明亮，你这是咋了？谁把你这打成这样子？” 江林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催促道：“赶紧准备钱，送他去医院，要是晚了，会危及生命！” “爹，救……我……！”江明亮有气无力地喊道。 江启道先是一愣，随即看向江林，“大林子，你先借给点，回头我还你！” 江林摇了摇头，“我家刚盖好房子，手里没钱！你找别人借吧。” 江启道又向孙海龙他们借钱，最后一分钱都没借到。 江林催促道：“你快想办法吧！” “海龙，麻烦你去让东清赶驴车过来！”说完，江启道匆匆跑回屋里。 很快，孙东清驾着驴车，载着江启道父子前往县城。 “林哥，狼群是不是又要下山了？”孙海龙忐忑不安地问。 江林摇摇头，“被我打死了十几只，除非来报复，否则，不敢下山！” “唉，狼群最先发现的是亮叔，要不是喊着让我救它，我不会开枪，害得我和芬芳差点丢掉性命！” 石头不解道：“下午时候，他去上工了，怎么出现在山里？还遇到你？” 江林明白了，江明亮是专门跟踪他们去的，为什么这么做？ 回到家后，江林拿上手电筒，又返回到江启道家里，他把堂屋门卸掉，进到屋里。 第218章 遇到抓杀手 江林坚信，如果江启道是山鬼，应该能找到相关证据。 遗憾的是，搜遍所有角落，没有发现蛛丝马迹。 难道他没问题？江林正准备走时，目光落在伟人的画像上，有些歪斜，说明被动过。 他走到墙边，掀开画像，不由瞪大眼睛。 惊奇地发现墙壁上被挖了一个洞，竟放着金灿灿的金砖，江启道哪来的？ 江林立即伸手去拿，足足有五块，而且还有旧币上百元，大多是两块和五块的。 肯定来路不正。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发现。 江林略一思考，钱又放了回去，带着金砖离开。 如果来路正的话，待江启道发现金砖丢失后，定会寻找，甚至报案，否则，只能哑巴吃黄连。 第二天。 刚吃过早饭，江德贵和孙二蛋来了，说是去看望江明亮，问他去不。 江明亮不但是狩猎队的队员，又是民兵，而且江林家盖房子，他帮了几天忙，要是不去说不过去。 江林亲自赶着驴车，带着二人前往县城。 再次见到江明亮时，裹得跟木乃伊似的，尤其脸上，只剩下口鼻和双眼。 “叔，医生怎么说？”江德贵问道。 一旁的江启道叹了口气，说道：“挺严重！脸毁了！伤口要是感染，右胳膊保不住！” “江林，你为啥见死不救啊？” 嗯？江林愣住，没有他，江明亮恐怕早死了。 江德贵皱起眉头，“叔，你啥意思？” 在来的路上，他已了解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心道与江林有什么关系。 孙二蛋也想知道原因。 江启道怒斥道：“听明亮说，他被狼群袭击，向大林子求助，大林子拖了很久才出手！不然，也不可能受这么重的伤！” “不对吧，我所了解的咋跟你说的不一样？”江德贵继续说道：“起初是明亮被困树上，大林子开枪把狼群吸引走了！” 江启道没有否认，“我承认，第一次的确是他救了明亮，之后呢，他遭到狼群袭击，嗓子都喊哑了，大林子都没出现！” “没有听见呼救，这很正常啊。”孙二蛋说道。 江启道摇了摇头，“距离并不太远，况且芬芳那妮子在树上，能够看到惨烈场面，再者说，肯定能听见呼救声！” 江林听后，忍不住笑了，看来好事做不得，他拼了命救下江明亮，到头来落个见死不救，不知道感恩。 他冷声道：“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多管闲事！不该救下你儿子！” “你要是早点救他，还会伤这么重吗？”江启道执拗地说。 江林不再搭理他，看向江明亮，“亮叔，若有下次，你觉得我还会救你吗？” “我……我喊那么多声，你不可能听不见！大林子，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 江明亮的话，让江林彻底寒了心，冷声道：“要知道你是这种人，哪怕你被狼群撕碎，我都不会救你！” “我和芬芳舍命救你，又把你背下山，你却……” 他气得转身离开。 江德贵面沉似水，问：“明亮，你确定大林子故意不救你，看着让狼咬你？” 江明亮点了点头。 他又问道：“救你下山的人是谁？” “是大林子。”江明亮应道。 江德贵的脸色异常难看，“如果大林子想让你死，为何救你？为什么费那么大的劲把你弄下山？” “看着狼群把你吃掉，岂不更好！” 孙二蛋也训斥：“救你一命，非但不知道感恩，还责怪大林子救晚了！明亮，你脑子进水了吧？看吧，以后谁还会帮你！” “不管怎么说，大林子没安好心！”江启道愤愤道。 江德贵已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你们父子两个思想觉悟有问题，特别是明亮，不懂感恩！” …… 江林出了病房，来到院里，却看到一群公安赶来，为首者是张星。 “老弟，你怎么在医院？” 一个个都带着枪，像是来执行公务的？ 江林笑道：“来看病人，你们这么大阵仗，来抓人的吧？” “是的，抓一名杀手！你先找地方躲起来，我们一会儿再聊！” 张星带人朝住院部跑去。 就在这时，又来了一行人，走在最前面的竟是柳嫣然。 “江林，你咋知道杀手在这儿？” 江林微微一怔，说道：“不知道啊，我是来看病人的。” 柳嫣然愣了下，说道：“我已调查清楚，杀手住在外科！你先别走，等会指认一下！” 她一挥手，匆匆朝住院部走去。 老田怎会住院？而且还是外科，难道是韩涛安排的？ 杀手有枪，搞不好会伤及无辜！公安应该穿便装，或者装扮成医生身份，出其不意将人抓住。 反正没事，不如跟去看看。 江林喊道：“柳店长，等一下。” “怎么了？”柳嫣然停下脚步。 江林快步来到近前，问：“你确定杀手在外科病房？” “是啊！”柳嫣然没有过多解释。 砰，就在这时，响起一声枪响。 紧接着，一名男子飞快地跑来，对柳嫣然说道：“击毙一人，另一个挟持了人质！” 柳嫣然和江林快步前往。 外科病房区，在一间病房门两边，公安握着手枪，靠墙站着，张星正在喊话，“里面的凶手听着，放下凶器，投案自首，才能从轻发落！” “人质是无辜的，不要伤害他们！” “你们立即撤走，放我离开！”凶手大声喊道。 老田？江林听出他的声音。 不过，当看到病房，心里陡然一沉，因为正是江明亮所在的病房，江德贵和孙二蛋还在里面。 要是把老田逼急了，大开杀戒，江德贵他们就危险了。 他不关心江启道父子的死活，但不想看到江德贵和孙二蛋出事。 因不确定他们两个是否还在病房，于是喊了一声，“德贵叔，你们在里面吗？” “大林子，你别进来！”江德贵大声喊道。 张星朝他走来，“老弟，凶手挟持了四名人质！里面的人跟你什么关系？” 江林如实说道：“我们是一个屯子的，其中一位是生产队长！” 张星点头，担忧道：“凶手有枪，我无法保证他们的安全！” “你可有什么办法？” 一旁的柳嫣然眉头微蹙，抓捕凶手是公安的事，问江林干什么？他只是猎户。 咦？他们怎么认识？ 江林想了想，说道：“抓活的有难度！” 张星马上说：“此人太危险，可以击毙！” 他目睹过江林杀土匪，枪法出神，所以，有意请他出手，这么做也是为了人质安全。 “不能击毙！我还要问出幕后主使！”柳嫣然提醒道。 第219章 抓住了 张星当即反对，说道：“凶手劫持了人质，活捉的难度比较大！” 就在这时，再次传来老田的声音，“你们再不撤离！我就先杀掉一个！” 张星神色一阵变化，对柳嫣然道：“我必须确保人质的安全！” 于是喊道：“好，我们撤离，你不许伤害人质，否则，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击毙你！” 江林在张星耳朵低语几句，随后，张星带人撤离，而江林留在门口左侧。 柳嫣然紧锁眉头，他要干什么？这么做太危险了！ 她想把江林喊走，不让他冒险，可是如此一来，无疑提醒杀手，于是冲他招手，哪知江林根本就不看她。 张星发现她的异常举止，压低声音说：“不用担心，他杀死过几十名土匪，狙杀经验丰富！” 杀死那么多土匪？柳嫣然美眸瞪得溜圆，江林不是普通的山民吗？看来自己之前的猜测没错，还有其他身份。 不知不觉间，她对江林更感兴趣。 “外面不许有一个人！”老田的声音再度传来。 张星大声喊道：“我们都撤了，你出来吧！” 随着房门打开，砰的一声枪响，子弹从屋里飞出。 江林摸出黑星手枪，紧贴着墙壁，纹丝未动，换作别人，恐怕已惊呼出声。 张星和柳嫣然都露出紧张之色，担心江林会出意外。 紧接着，从房间里走出一个人，当看到江林，他嘴巴微张。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孙二蛋，江林急忙冲他使眼色。 “门口有人没？你若敢说瞎话，我会立即杀了你！”老田威胁道。 孙二蛋神色复杂。 江林做了个手势，意思赶快跑。 孙二蛋会意，说道：“没人……” 下一刻，撒腿就跑。 “该死！”老田骂道，但他比较狡猾，没有贸然往外追。 他又派出江启道。 这次，只让江启道探出一个脑袋。 当看到江林那一刻，江启道感到惊讶，然后，退了回去，并且把门关上。 什么情况？他不会实话实说吧。 江启道返回屋里，对老田说：“我给你说实话，我别伤害我和儿子！” 蹲在地上的江德贵，暗骂江启道不是东西，怎能出卖公安呢。 老田阴恻恻道：“说！” “门口有个人！”江启道如实说道。 老田神色骤变，立即走向后面窗户，快速扫视一眼。 此时的江林，心中有些忐忑。 江启道会不会出卖他？ 片刻之后。 传来江德贵的大喊声，“大林子，人跑了！” 砰。 江林踹开房门，屋里已不见老田的踪迹，而且窗户敞开着。 江德贵用手一指，急声道：“跳下去逃走了！” 江林冲到窗前，只见一条身影，已跑到几十米外的墙边，他缓缓端起枪，果断扣动扳机。 老田中枪趴在地上。 张星带人冲了进来。 江林说道：“凶手已被我打伤！快去抓！” 确定杀手的位置，张星也从窗户跳了下去，这里是二楼，不是很高，跳下去没事。 其他公安冲出房间，前去帮忙。 江林在想，这里明明有窗户，为啥不提前跑？反而留下与公安对质！ 江德贵怒斥道：“叔，你不该告诉凶手门口有人！” 江林猛地看向江启道，还真卖了他，这种叛徒，怎么没被打死！ “我不怕死，我担心他伤害明亮，不敢骗他啊。”江启道解释道。 江林冷声道：“是你怕死吧？” “难道你不怕死？”江启道反驳。 江林懒得搭理他，朝外走去。 江德贵怒斥道：“你干的什么事……” 他摇着头，跟着往外走。 “爹，你不该说实话，幸好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不然，公安饶不了你！”江明亮埋怨起自己的老爹，觉得他做得不对。 江启道黑着脸，“你懂什么，门口那人是大林子，其实我想让凶手收拾他！” 江明亮愣住，老爹的报复心这么强？ 路过办公室，江林看见了韩涛，因为张星事先叮嘱过，所有人都躲在房间里。 “韩医生，你出来一下。”江林朝他招手。 韩涛这才从办公室出来，神色紧张道：“公安正在抓犯人，快进办公室！” 江林对上他的眼睛，问：“你知道凶手是谁吗？” 韩涛摇了摇头，“我怎么会知道？” 江林继续问：“你那个朋友老田，是怎么住进医院的？” 听闻，韩涛先是一愣，说道：“是他来找我，要求住院！怎么了？” 这不怪韩涛，之前没给他说老田是杀手。 江林神色凝重，问：“你跟他只是普通朋友吗？” 韩涛郑重点头，“是啊，认识不足三月！” 到底是不是实话，无法确定，江林说：“老田是杀手，公安抓的就是他！他弟弟好像被击毙了！” “别……别开玩笑，老田怎么会是杀手呢？”韩涛不相信。 江林没再说什么，前去查看老田的伤势。 张星，柳嫣然，江德贵，孙二蛋及其他公安都在。 “快，送去抢救！”张星急忙催促。 江林扫视一眼，老田没死，子弹击中了脖子，鲜血把地面都染红了。 老田被抬走了。 张星笑道：“老弟，多谢你帮忙抓住凶手！” 江林淡淡道：“不必客气！” 柳嫣然一双妙目看着江林，年纪不大，沉稳，冷静，几十米的距离，居然击中脖子，不知是不是有意避开了血管，差那么一点，就能打断颈动脉。 他是普通山民吗？ “你不害怕吗？” 江林嘴角微狞，“熊瞎子，豹子，我都打死过，不怕！何况是协助公安！即使把人打死，也不用负责！所以，没有思想负担！” 江德贵碰了下孙二蛋的胳膊，低声道：“这小子咋认识那么多美女！” 孙二蛋再度瞄了柳嫣然一眼，低声道：“气质高贵！大家闺秀，家里应该是当官的！” 两人说着话，朝驴车走去。 柳嫣然突然掏出手帕，嘴角勾勒一抹笑意，“你出汗了！” 说话间，帮江林擦去额头上的汗珠。 她的手帕散发着淡淡清香，沁人心脾。 江林怔怔发呆，因为柳嫣然的动作很轻柔，神情认真。 “弟弟，你真让我刮目相看！” “对了，你救了我，想让我怎么报答你？” 不知为何，江林下意识调侃道：“要不你以身相许吧？” 柳嫣然娇躯一颤，旋即点了点头：“好呀！” 呃，江林愣住，旋即笑道：“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柳嫣然竟破天荒地翻了个白眼，“可是我是认真的！” 话毕，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开。 江林对她不敢有非分之想，因为柳嫣然对他而言，是那种带刺的玫瑰，是触不可及的极品尤物。 第220章 意外死亡 望着柳嫣然的背影，江林轻轻摇头，他与柳嫣然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也只能做朋友。 另外，她身份神秘，万一是特务，或者间谍； 他马上就否定了这个念头，如果她身份有问题，应该不敢报案。 随后，他走向驴车。 “大林子，刚才那女的是什么人？”孙二蛋笑着问道。 江林没有隐瞒，如实相告，“她是新华书店的店长！” “是嘛？怪不得看着气质不凡！”江德贵夸赞道：“现在县里到处都是你的朋友，比我混得好啊！” “以后买书什么的，找大林子，肯定能便宜！”孙二蛋笑着附和。 很快，张星快步走来。 “老弟，人在手术室里死了！” 江林眉头微皱，说道：“我检查过他的伤口，不至于要命啊！” 张星叹了口气，“在做手术时，主刀医生被人碰了下，手术刀划破凶手的动脉！” 江林不禁眯起眼睛，问：“主刀医生是谁？” “是董主任！”张星应道。 一个主任怎么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是操作失误，推卸责任，还是…… 江林有一种大胆的想法，于是快步前往办公室，见到怔怔发呆的董主任董亮。 不管怎么说，这是重大医疗事故。 江林来到桌前，说道：“你从医多年，握刀的手应该非常稳，怎能犯这样的错误？” “凶手是杀手，幕后主使还没问出来！线索中断。” 董亮猛地抬起头，语气无比坚定，“当时我的胳膊被猛烈撞击！控制不住手术刀！” “是谁撞了你？”江林追问道。 哪知董亮一脸茫然，因为当时他身边和身后站着几名医生和护士，无法确定是谁。 江林让他说出名字，当得知有韩涛，江林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在手术室门前，看到韩涛，正从手术室出来。 江林把他叫到一边，问：“是董主任操作失误，还是有人碰到他？” 韩涛轻轻摇头，“老田是什么人，暂且不说，唉，就这样死了！” “至于是谁碰到了董主任，我没看见！” 江林说道：“可能是意外！” 其实，他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是某个人不想让老田活下来，所以，采取了借刀杀人。 最大嫌疑，无疑是韩涛。 但是江林不能说，只是怀疑，没有确凿证据。 江林，江德贵和孙二蛋，在国营饭店吃了一顿好的，是柳嫣然请客，她没留下来，因有事付完钱就走了。 万主任还特意送来一瓶酒。 江林把采摘的草菇给她看，并介绍道：“草菇含有维生素，膳食纤维，蛋白质，矿物质等等，不但具有良好的解毒功效，还美味可口！” “凉拌，清炒，用肉炒，多种做法！” 万主任点头，“往年收购过，只不过数量少！在大城市，需求量比较大！” “到时候，可以运到省城，首都！不过，现在个头有点小！” 江林说道：“草菇，需要去深山里采摘，而且数量不多，你能给什么价格？” 万主任笑了笑，“给我点时间，放心，价格会让你满意！” “对了，像野兔，野鸡之类的，能不能给供应一些？” 江林表示没问题，谈好合作，他回到餐桌。 因喝了点酒，江德贵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大林子，除了养鸡外，我打算再养点猪，或者羊，你觉得养什么合适？” 江林略一沉吟，说：“养猪太费粮食，不如养牛！牛还可以用来耕地！而且以草为食！成本相对低！” “嗯，我也觉得养牛合适！”孙二蛋支持江林的提议。 每家粮食都不够吃，生产队也没余粮，养猪不现实。 “好，那就养牛！”江德贵哈哈大笑，“有你出谋划策，我们江家屯很快会过上好日子！” 江林继续说：“要想养牛，首先要盖牛圈，再买小牛犊！” “上哪儿去买小牛犊？没听说哪个大队有养牛的。”孙二蛋微微皱眉。 江德贵也发了愁，“大林子，你认识的人多，给打听下。” 去问谁呢？江林想起孟秀花，她入职革委会生产组已有好几天，不知道过得怎么样？那就见见她。 他让江德贵和孙二蛋慢慢吃，而他赶着驴车来到革委会。 经过打听，见到孟秀花。 她穿着一身军绿装，左臂佩戴着红袖章，不但变得有气质，而且格外精神。 “大兄弟。” 她挺起胸脯，笑吟吟道：“你怎么来了？有没有想我？” 她四下扫视一眼，上前给江林一个拥抱，“谢谢你让我改头换面！” 江林反应过来，说道：“别这样，让别人看见，对你影响不好！” 孟秀花毫不在意地摇摇头，“我不怕！” 江林轻轻将她推开，问：“忙不忙？适应吗？” “不是很忙，我正处于学习阶段！领导都很照顾我！” “嗯，好好工作！等革委会取消后，想法进县委工作！” 孟秀花愣了下，革委会怎么会取消呢？笑道：“你来不是为了见我一面吧？” “聪明，是这么回事！”江林步入正题，“生产队打算养牛，想买些小牛犊！可是不知道去哪儿买！你给帮忙问问！” 孟秀花让他稍等，匆匆离去。 大概十多分钟后，她返了回来，说道：“南丰公社养了几十头牛，可以去看看！” 江林记下后，告别孟秀花，回到国营饭店，江德贵和孙二蛋正在门口焦急地等他。 “德贵叔，南丰公社有养牛的，你知道在哪儿吗？” 江德贵眼前一亮，“我们现在就去！” 真是急性子，江林只好应下，心道别把毛驴累坏了。 南丰公社在县城西边，大约有二十公里。 经过询问，在南丰公社东边，找到养牛的地方。 面积比较大，被一人多高的土墙围着，牛叫声不绝于耳。 大门紧闭，孙二蛋上前敲门。 开门的是个中年男人，好奇地打量着江林三人，问道：“你们找谁？” 江德贵急忙说道：“我们是三道口公社江家屯的，想买几头小牛犊，请问该找谁？” 男人一听，摇头道：“我们的小牛犊自己养，不买！你们回去吧。” 这…… 江德看向孙二蛋和江林，心道白来一趟。 “能不能见一下你们领导？”江德贵心有不甘。 “见也没用！你们走吧。”男子刚要关上大门，江林上前一步，用脚挡住。 “你想干嘛？”男人神色不悦。 江林沉声道：“告诉你们领导，我们是从革委会那边过来的！” 革委会？男人先是一愣，旋即脸上堆起笑容，“你们等一下，我去叫人。” 说完，一溜烟跑了。 第221章 报假案 江德贵面露担忧之色，忍不住说道：“大林子，我们不认识革委会的人，可不能乱说。” 孙二蛋也说道：“我们不能打着革委会的名号，不然，无法收场！” 见二人忐忑不安的样子，江林解释说：“我也没说我们是革委会的，只是说从革委会那边来的！” 江德贵叹了口气，显然，让对方误会了。 江林迈步走了进去，一眼望去，两边都是牛棚，足有数十个。 “养这么多牛啊！”孙二蛋也感到吃惊。 来到牛棚，江林看向眼前的一头大黄牛，膘肥体壮。 一头可爱的小牛犊正在吃奶，看个头，有三个月大小。 “德贵叔，南丰公社可比我们三道口公社富裕！” 可不是嘛，仅是这些牛，都值不少钱，江德贵羡慕地说：“三道口公社是我们县最穷的公社，不过，我们江家屯会好起来的！” 他稀罕地摸着黄牛的头，感慨道：“咱们生产队比较穷，我也曾想过搞养殖，可惜没钱！” “有人来了！”孙二蛋提醒道。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很快，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刚才那位。 “郭队长，就是他们！”男子说道。 被称为郭队长的男人，看上去五十左右岁，络腮胡，门牙少了两颗。 他打量三人一眼，眉头紧锁，问：“你们是革委会的？看着不像啊！” 看吧，还真让人家误会了，江德贵急忙解释，“你好，我们是三道口公社的。” 郭队长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看向身边男子，不悦道：“小郑，你不是说他们是革委会的？” 小郑看向江林，用手一指，“是他说的！” 郭队长眼里闪过一丝怒意，“小同志，你为何要冒充革委会的？” 江德贵刚想替江林解释，江林已开口，“我们确实是从革委会那边来的，但不是革委会的人！” 郭队长瞪了小郑一眼，说道：“说吧，你们来干什么？” 江德贵立即自我介绍，“我是三道口公社江家屯的生产队长，打算养些牛！听说你们这儿有小牛犊，想着买几头……” 不等他说完，郭队长直接打断，“你想让我犯错误吗？不卖！” 现在是一九七七年，个人私底下还不能交易，因为一旦被抓住，就会被认定投机倒把。 江德贵知道他的心思，笑道：“不会让你犯错的，可以用粮食换！” 郭队长一口拒绝，“牛是替公社养的，我做不了主！” 江德贵失落地点点头，如果牛是某个生产队的，兴许还能进行交易，可是公社的那就难办了，除非去找公社领导。 江林问道：“大概有多少小牛犊？” “二十多个！”郭队长应道。 江林明白一个道理，有志者事竟成，世上没有办不成的事，追问道：“要是买牛的话，跟谁谈？” 郭队长不耐烦道：“公社的李主任！只要他点头，哪怕你们把牛买完都没有问题！” 江林点头，随后，在牛棚里参观一圈，并提醒江德贵看仔细点，回去也建这样的牛棚。 三人离开后，没有去找李主任，而是返回县城。 他让江德贵和孙二蛋在外面等着，自己去了革委会。 再次见到孟秀花，将事情经过讲述一遍。 孟秀花听后，问江林怎么帮他。 江林说道：“你是革委会的，跟南丰公社的李主任打个招呼，兴许给你面子！当然，就算办不成也没关系，我再想办法。” 孟秀花应下，“好，我跟李主任联系下！” 她咬了咬嘴唇，羞怯道：“天快黑了，你还回去吗？” 江林笑道：“没地方住！” “住……住我那儿！”怕江林误会，她马上补充道：“我们什么都不做！” 咕噜，江林咽了口吐沫，身体有了反应，再不走就丢人了，说道：“有人在等我，我走了！” 看着江林跟做贼似的逃掉，孟秀花嘴角勾勒一抹笑意，他还没碰过女人吧。 两天后。 江启道回到家里，发现金砖不见了，当即瘫坐在地。 他原本打算死后留给儿子的，是谁那么缺德？ 转念一想，怎么知道画像后面有金砖？ 江家屯，都知道他家里穷得叮当响，吃了上顿没下顿，怎会来他家偷东西？ 良久，他缓缓爬起，怒气冲冲地来到队部，江德贵正在和江林商议盖牛棚的事，不料，江启道来了，阴沉着老脸。 “德贵，我家被盗了！” 江启道眼神复杂，直到现在还犹豫着要不要说实话。 江德贵先是一愣，旋即笑道：“叔，你别开玩笑了，你家有啥值得偷？平时连耗子都不去，谁去你家偷东西啊！” 江林嘴角轻扯，看来已发现丢了金砖，看他怎么解释。 “我……我……”江启道说不出口，支支吾吾道：“丢了几十块钱！” 江德贵看着他，心道老糊涂了，粮食都要靠救济，哪来的钱？自是不信，说道：“我知道明亮住院需要钱，你靠这种方式是没用的，我不会召集大家给你凑钱！” “你女儿家生活条件不错，你去找她借吧！” 江启道顿时急眼，“你咋不相信我？我没骗你，真的丢了几十块钱！” “那是我多年的积蓄！平常舍不得花，本想留给我孙子的！” “你要帮我追回来啊！” 此时的江启道比任何时候都清醒，不敢说丢了金砖，但只要查出窃贼，就有办法找回金砖。 江林故作一脸困惑，“不对吧，亮叔出事那天，你手里要是有钱，为啥还要向我借钱？” “我……”江启道一时间语塞。 “德贵叔，我觉得他说的是胡话！”江林淡笑道。 这样一来，看江启道如何辩解。 在江明亮受伤一事上，江启道倒打一耙，说他见死不救，江林心中的怒火还没消呢。 江德贵点头，“叔，我跟大林子在商量事情，你先回去吧！” 哪知江启道非但没走，还发起脾气，“我清醒得很，没有糊涂！德贵，你身为生产队长，要负起责任！” 江林一旁问道：“一共丢了多少钱？” “有七八十。” 老家伙报假案，自己只是拿了金砖，没动他的钱。 江林建议道：“报案吧，让公安仔细调查一下！” 江德贵嗯了一声，“叔，你直接去公社找张中华……” “找我干什么？”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江林扭头看去，发现来者正是张中华。 “领导，我启道爷家被盗，丢了很多钱！你一定要帮他抓住窃贼，再仔细查清楚都偷走了什么！” 江林此言一出，江启道吓得脸色惨白，连忙摆手，“我……我回去再找找。” 第222章 你会嫌弃我吗 江启道转身就走。 “别走啊，不想把钱追回来吗？”江林嘴角微扬，料定江启道不敢让张中华介入。 江启道从张中华身边快步走过，头也不回地说：“我回家找找。” 江德贵眉头紧锁，奇怪，刚才江启道还让捉拿窃贼，现在张中华来了，他却改口。 张中华把自行车停好，看了江启道一眼，说道：“你快点，我一会儿就走！” 随后对江林道：“你奶奶被丢进拘留所，绝食几天了！照此下去，有可能死在拘留所里！” “要接她出来吗？” 老太太真会折腾，江林冷声道：“饿死岂不更好，省得浪费粮食！” 张中华神色凝重：“她身体比较弱，如果家属愿意，可以接出来看病！等判决下来后，再收监！” 江德贵叹了口气，“她两个儿子都不愿意给她花钱了！要不我去问一下！” 待江德贵走后，张中华笑道：“三道口公社马上要成立派出所，而且还要派两个人过来，你想不想当所长？” 所长？哪怕魏高义把位子让给他，他也不做。 江林摇了摇头，“所长的位子非你莫属！我只适合做猎户！” 张中华讪笑：“如果我让上面派来个美女呢？” “美人计对我没用！”江林话锋一转，“你去刘家屯没？” 刘家屯？张中华愣了两秒钟，这才反应过来，“前些天，我去你姐家了，她的恶婆婆正在闹事！我严重警告后，应该会收敛！” 江林想了想，冷声道：“不知悔改！” 必须抽时间再去一趟宋家屯。 见他不高兴，张中华沉声道：“你鬼点子多，收拾那一家人，岂不轻而易举！” 江林心思微动，说：“不提那些烦心事了！” 嗯？看见江启道从大门口走过，朝西边去了，江林快步追了出去。 “启道大爷，你的钱找到没？” 江启道回头瞪他一眼，快步离去。 丢失金砖，只字不提，说明金砖来路不明，不敢让外人知道，更不敢让公安知道。 怎样才能让他自爆身份？ 脑海里不禁浮现张成的身影，顿时有了主意。 “大林子。”江德贵脸色铁青着走来，“永立和永昌都不愿意管老太太！说是让她自生自灭！” “连亲生儿子都不管她，活该！”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路丹丹跑来，“江林，柔柔生病了！” 江德贵一拍脑门，“昨天下午请假没上工！忘记给你说了！” 生病了怎么不给自己说？江林径直朝知青点走去。 路丹丹刚想跟过去，江德贵叫住她，“你去忙吧，别打扰他们。” 听闻，路丹丹撇了撇嘴，只好去了养鸡场。 白柔蒙着被子，浑身颤抖。 一看就是病得不轻，还在死死苦撑，江林关心地说：“生病也不给我说一声。” 白柔缓缓露出脑袋，面色苍白，额头，脸上全是汗珠，头发都湿了。 她艰难地抬起眼皮，有气无力道：“只……只是感冒，出汗就好了！” 说话的时候嘴唇打战。 江林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非常滚烫。 他扶她坐起喝了点水，又用湿毛巾敷在她的脑门上，说道：“等着，我回去拿退烧药！” 走到门口，他又返了回去，白柔身子太虚弱，需要人照顾，思来想去，对白柔道：“去我家吧！再让我娘给你熬点姜汤喝！” 白柔迷迷糊糊地答应了。 江林抱着她，匆匆回家。 可能感受到冷意，白柔将头埋在他怀里。 所过之处，都露出惊讶的目光，不知道他怀里抱的是谁。 祁翠娥正在收拾院子，见儿子抱个女孩回来，顿时愣住。 “娘，白柔生病了！你去熬点姜汤！” 江林去了前院，把白柔放在了自己的床上，急忙找出安乃近，给她服了下去，又扯过被子盖好！ 觉得不够暖和，又把母亲炕上的被褥抱了过来。 见儿子对白柔如此体贴，祁翠娥转身去了厨房。 很快，她端来姜汤，说道：“有点热，你用勺子喂她！我去后院！” 江林也没有多想，每一勺都放在嘴边吹了吹，才喂给白柔。 直到喝完，他才松了一口气。 嗯？看到她这样子，自己为什么会紧张？ 直到中午，白柔醒来，只见江林正在拿着毛巾给她擦汗，张了张干裂的嘴唇，轻声道：“谢谢！” 除了睡着外，江林对她所做的一切，她都知道。 “感觉怎么样了？” 江林将手放在她的额头上，终于退烧了。 白柔怔怔地看着江林，眼眶泛红，不答反问：“干嘛对我这么好？”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江林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搪塞道：“因为我们是朋友！” “唉，你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寸步不离，我生病的时候，你都没这样过！”祁翠娥站在门口，“你喜欢白柔，就大胆地说出来，没必要遮遮掩掩。” “大林子，你问白柔想吃什么，你去给她做点！我还有事。” 片刻之后，家里只剩下江林和白柔。 “你……你对我是什么意思？”白柔羞涩地问道。 身为知青，想要更好的活着，需要找个靠山，有的女知青嫁给了当地的村民，这样一来，才能吃喝不愁。 但是，白柔和路丹凡却不一样，因为他们家境好，有花不完的钱，没必要下嫁给山野乡夫。 “好好休养，别多想，我去给你弄点鸡蛋羹！” 江林转身走了出去。 这大男孩不仅体贴，还知道心疼人，白柔露出粲然的笑容。 想起自己无助地躺在炕上，浑身冷得打哆嗦，喝点水都费劲，相比之下，还是江林照顾的细心，她渴望这份关爱。 隐约记得，江林从知青点把她抱到了这里，大家都看到了，肯定误会他们两个的关系。 丹丹，别怪我跟你抢男人，我也需要爱啊！ 不大一会，江林端着鸡蛋羹来到炕边，问：“你能端着吃吗？” 白柔的美眸眨了眨，摇头道：“我……我的手没力！” 江林只好喂她。 吃着吃着，白柔的眼泪流了下来，被人照顾的感觉真好。 “怎么哭了？”江林不解的问道。 白柔咬了咬嘴唇，鼓足勇气，问：“我爸坐牢了，你嫌疑我吗？” 江林神色一滞，顿时明白她的意思，他把碗放下，握住了白柔的双手，凉凉的，柔若无骨。 白柔非但没有抗拒，反而将江林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柔柔，你们在干嘛？” 路丹丹来了，悄无声息，江林和白柔都没听见脚步声，她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屋里一幕。 第223章 醋意大发 没想到路丹丹突然出现，白柔慌张地把江林的手拿开。 江林不悦道：“你是鬼啊，走路怎么没声音！” 心想雪豹去哪儿了？怎么没一点动静。 “是……是你们太过投入，没有听见！”路丹丹走进屋里，用肩膀一顶，将江林撞到一边。 “柔柔，你好点了吗？” 白柔颔首，“好多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路丹丹瞪了江林一眼，说道：“他把你抱走的事，大家都知道了！甚至传出流言蜚语，说你们两个在处对象！” 白柔瞟了眼江林，脸颊更红了，正想解释，江林开口：“这不叫流言蜚语，这是事实！” 啊？居然公开承认了，路丹丹如遭雷击，“你……你们两个真的在处对象？” 江林点头，“没错！” “不可以！那我怎么办？”路丹丹一时间不知所措。 事到如今，江林只能让她彻底放弃幻想，“你是白柔的闺蜜，我们只能做普通朋友！当然，以后遇到麻烦，我会帮你！” 路丹丹好像没听见，神色慌张，“柔柔，你不喜欢他对吧？给他说清楚，别让他误会。” 白柔内心正在做着激烈的挣扎，想着该如何让路丹丹冷静。 就在这时，传来祁翠娥的喊声，“大林子，有人找你！” 江林叮嘱白柔把鸡蛋羹吃了，朝外走去。 院里，只见孟秀花推着自行车，穿着革委会的服饰。 “他嫂子，你咋戴着革委会的红袖章？”祁翠娥好奇地问道。 孟秀花笑道：“我现在在县里革委会上班！” “是吗？想不到你当领导了！”祁翠娥倍感意外，革委会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孟秀花却摇身一变，成了革委会的人。 “婶，是江林通过关系把我……”没等孟秀花说出来，江林打断道：“娘，你去忙吧！” 祁翠娥朝屋里瞄了一眼，说：“你们说话，我还有点活没干完！” 随后，在江林耳边，低声道：“别让白柔误会！” 此时，路丹丹站在窗前，正朝院里看呢。 “柔柔，那女人有点眼熟。” 白柔坐在炕上没动，也没说话。 “秀花嫂，你怎么来了？”江林笑问。 孟秀花说道：“我下乡检查，路过这儿。” “对了，我跟南丰公社的李主任联系过，答应交换五头小牛犊，每头按十五块钱！最好买成粮食去交换！” 其实江林心里清楚，公社领导不敢得罪县革委会的，除非不想干了。 如他所想，别看孟秀花才入职革委会没几天，但不敢不给她面子。 “秀花嫂，我替江家屯生产队谢谢你！” 孟秀花轻轻摇头，“跟我客气啥？我人都是你的！” 江林心里咯噔一下，怎能乱说呢，容易让人误会，他下意识看向窗户方向。 路丹丹寒着脸，从屋里走了出来。 “江林，她是谁啊？你刚跟柔柔确定关系，可不能背叛她！” 这妮子管那么宽，江林刚想介绍，孟秀花淡然一笑，“大兄弟，这位是？” 她一点也不吃醋，因为她知道江林有多优秀，交往漂亮女孩很正常。 “我是他的前任对象——下乡知青，我爸是江市邮电局大领导！”路丹丹毫不客气，并说出自己的身份，意思是江林都看不上她，让孟秀花识趣点。 这么好的条件，挺适合江林嘛，孟秀花笑道：“我是革委会的，找他谈点事！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听闻是革委会的，路丹丹顿时像霜打的茄子，要是惹她不高兴，以后没有好日子，强行挤出一丝笑意，“你们继续聊！” 转身回了屋里。 孟秀花柳眉微蹙，问：“她住在你家里？” 江林摇了摇头，“不是！” 有些事情不需要解释，他转移话题，“你帮了大忙，下次去县里，我让队长请你吃饭！” 孟秀花摆了摆手，“不用，我该走了！” 江林将她送到大门外，孟秀花跟祁翠娥打了个招呼，骑着自行车离开。 而江林去找江德贵，要把好消息告诉他。 路丹丹正在绘声绘色地形容孟秀花，“柔柔，你没看见刚才那女的，胸前比我们两个的都大！江林的眼睛都挪不开呢！” “况且，人长得漂亮，还是县革委会的！除了年纪稍微大了点，非常优秀！” 白柔不以为然，“说明不了什么！再者说，江林人缘好，结交几个朋友很正常。” “我担心她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路丹丹嘟起小嘴。 “我相信他。”白柔说道。 路丹丹一声冷哼，“在跟我交往的时候，他惦记着你！如今，他跟你处对象，人家美女找上门来！典型的花心大萝卜！” “你去上工吧！我再睡一会！”白柔心里清楚，如果江林是那种沾花惹草的主，早把她和路丹丹拿下了，还有那个关灵。 路丹丹叹了口气，“放心吧，我会帮你盯着他！” 白柔有些哭笑不得，看来路丹丹还是没放下。 江林在山脚下找到江德贵，几十号人，正在忙碌着盖牛棚。 之所以把牛棚建在这里，是他的建议，因为牛粪臭，需要远离村子，另外，夏天放牛方便。 为了防止大型野兽袭击，院墙采用土坯，并且盖成一间间的房子，这样一来，冬天还能取暖。 正在热火朝天地干着，江德贵现场指挥。 孙二蛋看见江林，朝他走了过来，说道：“大林子，这盖得比房子还好，你说是不是浪费？” 江林笑了笑，“若是搭建简易的牛棚，一旦狼群，或者其他猛兽下山，把牛祸害了，损失是不是更大？” “你要看远点，未来几年内，会带来不少收益，等生产队有钱了，大家的日子都会好起来！” “唉，陪队长疯一回吧。”孙二蛋去忙了。 江德贵笑呵呵走来，“你打算什么时候跟白柔领证？我给你开介绍信！” 江林暂时没有结婚打算，可以先与白柔处对象，不然，害怕哪一天把持不住与孟秀花发生关系。 “先不急，德贵叔，南丰公社的李主任答应了，让我们拿粮食换牛！” “太好了！一头小牛犊要多少粮食？”这几天，江德贵没有睡好觉，生怕买不到小牛犊。 江林应道：“每头牛按十五块钱的粮食，人家只能跟我们换五头！” 江德贵欣然应下，“以防夜长梦多，明天一早，我们就去！” 江林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张成身上，嘴角微狞，是该实施计划了。 第224章 疯牛伤人 “德贵叔，你把张成叫来，我有事找他！” 不管江启道和张成之间是什么关系，必须让他们两个反目成仇，兴许能曝出一些内幕。 很快，张成走了过来，一头雾水，“你找我干嘛？” 江林淡淡道：“听说你在追路丹丹？” 张成愣了下，应道：“是啊，大家都知道！” “江林，你喜欢的是白柔，别再打丹丹的注意了，她早晚会嫁我的！” 江林爽声应下，说：“我对她不感兴趣！我要说明的是，她是一个好女孩，你可以光明正大地追她，但是不许采取卑鄙手段！否则，我会把你扔山里喂狼！” 话毕，转身便走。 砰。 一个闪着金光的东西掉在地上，声音不大，但张成眼珠子都快跳了出来，他快速扫视一眼，踏步上前，用脚踩住。 江林走了几步，突然回头，问：“刚才是啥声音？” 张成却摇了摇头，表示没听见。 鱼儿上钩，只不过，代价有点大，江林迈步离开。 张成缓缓蹲下，快速从鞋底下捡起一块金砖，是真金吗？他用衣袖挡住，用牙咬了下。 乖乖，是纯金。 哼，肯定是前段时间，从那批宝藏里偷偷拿出来的。 他急忙揣进口袋。 要是在黑市上换成钱，够花几年的。 老子以后不用天天上工了，一天下来，起早贪黑，就挣那么一点可怜的工分。 江林，金砖是我的了。 他怕江林回来找，以肚子疼为由，回了知青点。 殊不知，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江林的监视之下，包括金砖存放位置。 吃过晚饭，祁翠娥来到新房，把炕烤热，铺上被褥，把江林和白柔给喊了过来，说道：“老房房间有点潮，你们两个住在这儿吧。” 在两人愣神之际，她已快步离开。 白柔脸色绯红，“阿姨是什么意思？不会让我们同房吧？我身子恢复得差不多了，我……我回知青点。” 见她要走，江林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住下吧！” 白柔微微一怔，“这算什么？明天肯定传出风言风语。” 江林笑道：“那我们就做点实际的。” 不等白柔反应过来，已吻住她的唇。 白柔浑身跟触电了似的，一双眸子瞪得溜圆，她的初吻就这样被夺走了。 随之，推开江林，“别这样，我感冒还没好，会传给你的！” 江林舔了舔嘴唇，跟女人亲嘴太美妙了，前世做了那么多年单身狗，如今也尝到了爱情的滋味。 “抱抱可以吧！” 他把白柔拉入怀里，二人紧紧相拥。 第二天。 雪豹的叫声，把江林吵醒。 这才发现白柔枕着他的胳膊，睡得很香。 江林轻轻下床，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在江林关上房门那刻，白柔的美眸睁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傻瓜，不让碰就不碰了！ 大门口，蹲着江德贵和孙二蛋。 “哟，大林子，搂着媳妇睡，一夜没睡好吧？”孙二蛋笑道。 江林嘿嘿一笑，“别胡说，我什么都没做！” 江德贵插嘴，“避免别人说闲话，你们两个先把证领了！” “你们两个这么早来找我，不是仅仅关心我的个人问题吧？” “收拾一下，我们买牛去！你去赶驴车，我和二蛋在队部等你。” 江德贵和孙二蛋走了。 祁翠娥正在做饭，看到儿子，立即笑吟吟地迎上，“我是不是快抱大孙子了？” 江林脑门都黑了，哪有百发百中的，何况，他跟白柔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 “娘，她还没痊愈，身子弱，熬点小米粥，放点红糖！再煮几个鸡蛋！” 祁翠娥满脸笑容，“以后白柔就是我的儿媳妇，我自是知道心疼她！记住，你要是敢欺负她，我可饶不了你！” 江林带上黑星手枪，又把狼皮晒到院里，前往孙东清家。 一行三人在供销社买了大量大米，棒子面。 一个多小时后，来到南丰公社。 远远地看见，聚集不少人，好奇地望着前面。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有人躺在地上？”孙二蛋嘀咕道。 “可能打架了。”江德贵猜测道。 江林向围观者询问，一问才知，一头公牛疯了，把饲养员和生产队长撞伤逃跑。 若是疯牛，还真有点麻烦。 “坏了，牛又跑回来啦！”有人大声喊。 只见一头大黄牛，疯狂地奔跑，正是两名伤员的方向，要是被踩中，会造成二次伤害。 “郑队长，吴忠，你们快跑啊，疯牛又去找你们了！” “快回院里关上门！” …… “大林子，咱们快撤！”担心被疯牛攻击，江德贵急忙提醒。 江林看清楚了郑队长，他刚刚爬起，再次被冲上去的疯牛给撞飞，他嘴里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救命……救命啊……” 另一男子，连滚带爬，到了院门口，捡起一根木棍，虽然打在牛头上，但也被疯牛撞倒。 “完了，吴忠怕是废了！谁去救他们啊？”看着眼前一幕，有人失声惊呼。 这时，一个骑着自行车的男人赶来，急声喊道：“都别愣着，快去救人！” 然而，纷纷后退。 “李主任，那牛疯了！见人就撞！”一名上了年纪的老者说道。 李主任？江林看他一眼，浓眉大眼，四十多岁。 那就帮他一把，说道：“只有一种办法，把牛打死！” 李主任看向江林，问：“怎么打死？谁敢靠近？” 江林神色凝重，说道：“我可以去救人，不过，要是把牛打死了，我担心公社让赔偿！” “放心，绝对不会让你赔！”李主任催促道：“快……快去，牛又朝郑队长去了！” “你是哪位？能做主吗？”虽然已猜到对方的身份，但需要进一步确认。 “我是南丰公社的李主任！你大胆地去救人，就算把牛打死，也不会追究你的责任！” 确定对方身份后，江林点头，朝前方跑去。 此时，疯牛不仅冲到了郑队长身边，而且再次将他掀了出去。 “大林子，你别去啊！”江德贵喊道。 “你没带枪，别逞能！”孙二蛋也提醒。 “这小伙疯了吗？” 其他人都紧张的看着江林，认为他的下场会很惨。 就在所有人为江林捏着一把汗时，疯牛再次攻击郑队长，江林麻利地拔出黑星手枪，果断扣动扳机。 砰砰。 两颗子弹不偏不倚地打在牛头上，可是疯牛非但没有倒下，反而朝他冲过来。 牛头也太结实了，江林脚下移动，调转枪口。 “快跑啊！” 众人大声喊道，江德贵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江林不能出事啊。 他是谁？怎么有枪？就是有点傻，疯牛都快冲到近前了，也不知道跑，李主任摇了摇头。 第225章 搜出金砖 就在大家都以为江林会被撞伤时，江林横着移开，砰的一枪，子弹击中疯牛的心脏位置，不知道是不是打偏了，疯牛更加疯狂，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李主任冲去。 其他人见势不妙，拔腿就跑。 那些上了年纪的，此刻也健步如飞。 江德贵和孙二蛋丢下驴车，也跑开了。 唯有李主任推着自行车，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事发突然，想不到疯牛会跑来袭击他。 鲜血从牛身上流下，所经之处，流了一地。 砰。 江林再度开枪。 这一下，疯牛重重地摔倒在李主任面前，喷了他一身血。 啊…… 反应过来后，他连连后退。 疯牛躺在地上，挣扎了几下，渐渐失去动静，地面被鲜血染红。 江林暗暗松口气，把牛击毙，真不容易啊。 “终于打死了！” “这年轻小伙是谁？以前没见过他！” “要不是小伙子手里有枪，后果不堪设想！” …… 见疯牛死了，大家才敢围拢上来，七嘴八舌，赞不绝口。 李主任抹了把冷汗，“小同志，谢谢你！” “不用客气，别让我赔牛就行！”江林把枪收起。 “不会，这头疯牛竟敢伤人，死就死了！”李主任去查看伤员情况。 那个叫郑忠的伤势不重，已经爬起。 而郭队长情况不容乐观，口鼻流血。 江林急忙说道：“应该是伤了内脏，快送他去县医院！” “是你？你咋又来了？”郑忠认出江林。 李主任疑惑道：“你认识他？” 郑忠马上说道：“上次来买小牛犊的就有他！” 李主任似乎想到什么，又看了眼驴车，问：“你是从三道口公社来的吧？” 江林点头，“革委会的孟秀花让我来找李主任，你就是那个李主任吧？” “稍等，我派人先把郭队长送去医院！”李主任心存感激，不管怎么说，这人救了他。 “好，你忙。”江林冲江德贵招手，示意把驴车赶过来。 不大一会。 李主任终于忙完，冲江林伸出手，“你是江林同志吧？” 江林跟他握了下手，并介绍他与江德贵认识。 江德贵心里高兴，原来这位就是南丰公社的李主任，刚才江林帮了他，换牛的事肯定没问题。 他笑道：“李主任，我带来了价值七十五块钱的粮食！请你收下。” 李主任说道：“孟秀花同志给我打过招呼，可以换五头小牛犊，但只有一头小母牛！” 江德贵神色一滞，一头小母牛太少，他看向江林。 江林马上开口：“李主任，你看能不能换三公两母？” 李主任哈哈大笑，“你都开口了，怎能驳你的面子！进去挑吧！” 很快，挑选出五头小牛犊。 李主任还承诺，郑忠是这里的饲养员，养牛经验丰富，以后遇到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向他请教。 他还特意把江林叫到一边，讪笑道：“你跟孟秀花是什么关系？” 江林犹豫了，如果说是自己的嫂子，对她影响不好，毕竟将来还要嫁人。 在他迟疑之际，李主任一副明白的样子，“过一段时间，我再给你们再几头！” 江林点头，“我先谢谢你！” 随后，江林三人，赶着小牛犊走了。 江德贵非常高兴，“大林子，能够这么顺利，都是因为你！把小母牛养大，再生小牛犊，用不了几年，就能变成几十头！” “养鸡场规模逐渐扩大，江家屯何愁不富裕？” 孙二蛋也看到了美好生活，“到时候，每家的粮食吃不完，钱花不完！都盖上新房子！仅是想想，都让人心潮澎湃！” 江林虽然没有说话，但他的计划正在逐渐实施。 回到江家屯，已是下午。 江林经过询问，张成身体不舒服，今天没上工。 而白柔也回了知青点。 鱼饵撒出去了，该收网了。 傍晚时分。 江林来到知青点，白柔正在复习。 他不爽道：“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回来干什么？” 白柔说道：“未婚跟你住一起，对你我影响不好！” 江林略一思考，为了白柔的名声，做出决定，说：“我让德贵叔开个介绍信，明天我们去公社把结婚证办了！这样一来，就没人说闲话了！” 白柔的娇躯微微一颤，目前有几个男生窥觊她，还有江家屯那些老光棍，迟早会出事的。 要是嫁给了江林，就没人敢打她的主意了，再者，她对江林是有好感的，况且昨夜都睡一块了，虽然还没有发生关系，但身上被他摸了一遍。 “你看着办吧，听你的！” 她又忧心地补充一句，“我爸的事，有可能影响到你将来的发展！你要考虑清楚！” 江林将她搂入怀里，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我不稀罕当官！影响不了我！” 过了许久。 知青都回来了，江林突然说道：“我的黑星手枪丢了！” “啊？丢……丢哪儿了？赶紧去找。”白柔急忙下床。 江林故作想了下，“应该掉在院里了，当时听见有东西掉地上，我没当回事！” 白柔率先冲了出去，速度之快，哪还有一点病态。 她深知枪对江林意味着什么，尤其经常上山打猎，枪是用来保命的。 在院里找了一圈，没有找到。 江林叫来了江德贵，孙二蛋以及孙海龙，召集了所有知青，没人看见手枪。 随后，在江林提议下逐个房间搜查。 结果，在张成房间里，虽然没有找到手枪，但搜出一块金砖。 张成顿时傻眼了，他放那么隐蔽，居然被翻出来。 “哪来的金砖？”孙海龙问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张成。 张成瞟了眼江林，说道：“是……是……” 他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 江德贵沉下脸，上次转移宝藏，莫非他偷走一块？沉声道：“你最好如实说出金砖来源！” 江林也说道：“别吞吞吐吐的，快说啊！” 他没有看出是自己的吗？张成原本紧张的心，渐渐恢复平静，“是我爷爷给的，我一直携带着！” 江德贵不信，“那好，我给你家里发电报核实一下！” 张成马上说道：“我爷爷已经去世，这件事没人知道！” 江林嘴角微扬，“德贵叔，我相信张成，应该没有说谎！” 张成被整懵了，江林居然替他说话。 紧接着，江林又来了一句，“问下谁家丢金砖没？” 江德贵摇了摇头，“我没听说谁有金砖！” “什么金砖？” 众人望去，只见一个老头走来。 第226章 两人起冲突 来者竟是江启道，大概这是天意吧。 他不是去县医院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还是这个时候？ “叔，你怎么回来了？谁照顾明亮呢？”江德贵好奇地问道。 江启道来到近前，说道：“我闺女去了！” 他看向张成手里的金砖，瞳孔逐渐散大，瞬间变得激动，大步上前，一把将金砖抢走。 由于发生的太突然，张成都没反应过来。 江林心里明白，江启道与张成之间将要决裂。 “你……你哪来的金砖？”江启道颤抖着声音，眼神变得凶狠。 他为什么如此激动？张成解释道：“是我爷爷留给我的！刚才已经说过！” 说话间，他伸手去抢。 江启道紧抓着不放手，因为他已认出来，正是他丢失的金砖，殊不知，他在上面刻有一个特殊符号，不仔细看的话，发现不了。 这小子居然偷他的金砖，真是活腻了。 最终因力量悬殊，张成把金砖抢走回去。 “叔，你抢张成的金砖干啥？”江德贵低声问。 江启道太野蛮了，怎能明抢呢。 “你确定他不是偷的？”江启道死死地盯着张成。 张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下意识看了江林一眼，说道：“偷？上哪儿偷？” 江林适时地说：“没有听说谁家有金砖！再者说，要是丢了金砖，恐怕早就报案了！” “没有证据，不要随便诬陷人！我相信张成的人品，绝对不会做偷鸡摸狗的事！” 江德贵打圆场，“行了，都散了吧！大林子，你的枪是不是忘在家里，你回去找找！” 江启道一步三回头地离去。 而江林叮嘱白柔，让她一会去吃饭。 回到屋里，白柔将事情经过梳理了一遍，手枪怎么会掉呢？再者，张成把金砖藏在地下，江林是怎么发现的？ “柔柔，昨天晚上，江林欺负你没？”路丹丹嘟着小嘴。 白柔翻了个白眼，表示没有。 路丹丹又道：“别让他碰你！一旦得手，等玩腻了，肯定抛弃你！” “据书上说，男人越容易得到的东西越不知道珍惜！” 白柔不想跟他探讨这种事，说道：“你自己做点吃的，江林让我去他家！” 路丹丹撇了撇嘴，不悦道：“你要是对江林没感觉，不想跟他相处，就别去他家吃饭，俗话说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 “这些大道理我比你懂！”白柔起身走了。 路丹丹深深叹口气，如果换做是她，早把江林拿下了。 这时，门外传来张成的声音，“丹丹，我能进去吗？” 路丹丹心中烦躁，张成但凡有江林十分之一优秀，兴许考虑跟他相处，可是相差十万八千里，连江林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她来到门口，冷声道“什么事？” 张成晃了晃手里的金砖，说道：“只要你愿意跟我处对象，金砖交给你保管！” 原以为路丹丹会答应，哪知断然拒绝，“我心目中的男人是江林，对你不感兴趣！” “以后没事，别来找我，避免让别人误会！” 张成如同吃了死苍蝇，说：“江林喜欢的是白柔，你就别心存幻想了！”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喜欢谁是我的事！”路丹丹将怒火发泄到陈成身上，另外，金砖是祸根，谁有谁出事，她才不想引火烧身。 砰的一声，她将房门关上。 事实上，张成有些发愁，把金砖放屋里，肯定有人偷，甚至谋财害命。 他最担心的是，江林若是认出是他的金砖，定会想法抢回去，万一制造点意外，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偷我的金砖，该死。 江启道正在磨刀，眼神阴霾！ 为什么要这么做？ 竟然偷到他头上，不知死活。 …… 吃过晚饭，江林拉着白柔散步，不知不觉来到江启道家门口，屋里没亮灯，难道睡觉了？他睡得着吗？ “我们来这儿干什么？”白柔不解地问。 “看戏。”江林应道。 白柔疑惑不解，大晚上看什么戏，虽然好奇，但是没有往下问。 二人来到知青点，却见一个身影在门前徘徊。 江林拉着白柔躲在暗处。 怎么跟做贼似的，白柔低声问：“怎么了？” “别说话，耐心看。”江林轻声提醒。 大概过了两分钟，从知青点里走出一人，冷声问：“找我什么事？” 虽然看不清楚是谁，但听音也知道是张成。 “把金砖还给我！”说话之人是江启道。 “你老糊涂了吧？我的金砖凭什么给你？”张成反问一句。 “我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也不会告诉生产队长，把我那五块金砖全部还回来，我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你有病吧，想要金砖，自己去卖！” …… 两人争吵起来，声音不大，但江林和白柔听得清清楚楚。 “趁我不在家，偷走我的金砖，张成，你要是不还给我，我弄死你！” 面对威胁，张成丝毫不惧，“我什么时候偷你的金砖了？你不要血口喷人！你家穷成什么样，哪来的金砖？” “我知道你儿子在住院，需要钱，但是，不要惦记我的金砖！” “张成，你别逼我！”江启道低喝。 然而，张成大步离去。 “龟孙儿子，我非活剥了你！”江启道骂骂咧咧地朝家的方向走去。 白柔被弄迷糊了，说道：“那金砖到底是谁的？” 江林感到遗憾，自始至终，张成都没喊江启道山鬼，说：“金砖没准是江启道的，不然，怎会理直气壮向张成索要！” “走吧，回家睡觉去！” 白柔羞涩道：“可不可以不睡你家？” “不可以！”江林拉着她便走。 翌日。 江林背着猎枪，进入深山，他答应万主任给供应点野味，另外，想起坠落的飞机，随便去找尸骸及飞机残骸。 一路上没遇到大型猛兽，但抓到了两只野鸡。 凭着记忆，找到了飞机碎片，有的在枯叶下面，有的被泥土掩埋。 可是，搜遍方圆数公里，都没发现一块人体骨骼。 估计当时发生了剧烈爆炸！人都炸没了。 那个叫贾秀芹的卫生员，家人还在等她回家，可惜连尸体都找不到。 白震托他寻找，上哪儿找去啊。 他看向一座山顶，四面八方都是悬崖峭壁，绕了一大圈，没法爬上去。 通过分析，飞机有可能撞在了山顶上。 仔细观察后，想要登山，只能空降。 嗯？突然一个小家伙从眼前掠过，是狐狸吗？ 江林快步追了过去，小家伙跑得飞快。 咦？ 江林感觉脚下一软，本能地低头去看，当看清楚枯叶下面，神色骤变。 第227章 白山青蟒 他居然踩在一条大蟒蛇上，青绿的身躯，有水桶那么粗，而距离他两三米远的地方，从枯叶里探出一个斗篷大的蛇头。 阳光下，鳞片泛着绿油油的光芒。 天呢，除天电影里，从未见过这么大的大蟒蛇。 他不禁想起传闻，长白山里出现过白山青蟒，据说在它出没的地方，往往隐藏着硕大的人参。 当对上白山青蟒的眼睛，江林的双腿都在打战，要是被大蟒蛇给缠住，那血盆大嘴，能把他吞掉。 想到这儿，他没有开枪，撒腿就跑。 关键是白山青蟒太大了，就算用枪，也未必能打死，先跑掉再说。 哗啦。 白山青蟒摇头摆尾，覆盖身上的枯叶被甩飞，飘飘洒洒，漫天飞舞。 随之，朝江林的方向追去。 听到动静，江林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见大蟒蛇追来，当即开了一枪，打在蛇身上，但没能阻止大蟒蛇的速度。 砰砰。 江林又开了两枪，大蟒蛇吃痛，尾巴横扫，将一些小树给扫断。 太逆天了，比老虎豹子还难打，想到这儿，江林再次开了一枪，拼命逃窜。 他第一次这么狼狈。 哪怕遇到的是老虎，他也不会主动逃跑。 一口气逃到另一个山上，见大蟒蛇没追来，才暗暗松口气，山里怎么有这么恐怖的大蟒蛇，而且还有两个角，看着像龙，眼睛是红色的。 不会是变异物种吧？要是下山闯入屯子，后果无法想象。 多少年都没出现这么大的大蟒蛇？怎会突然冒出来一条？ 说出去，怕是没人相信。 以后还怎么上山？ 大蟒蛇附近可能有人参，但江林不敢回去。 除非弄一把重机枪，或者搞几枚手雷，否则，这一片他真不敢来了。 奶奶的，由于急着逃命，抓的野鸡弄丢了。 此行，不但一无所获，还惊险万状，他匆匆下山。 途经牛棚，在此喂牛的竟是孙东清，而孙海州坐在一旁。 “大林哥。” 江林点头，关心地问：“怎么样了？能站起来吗？” 孙海州慢慢站起，咧嘴笑道：“我能走路了！” 随后他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 孙东清笑道：“我做梦都没想到海州还能恢复这么好！他在家里闷得慌，来这儿还能给我帮忙。” 江林上前拍了拍孙海州的肩膀，叮嘱道：“跟着你爹好好学！我让德贵叔给你记工分！” 过几年，等国家政策放开了，他准备大量养殖梅花鹿，紫貂，狐狸等等，还要种植药材，到时候需要大量的技术人员。 海州锻炼几年，可以重用。 “大林哥，我不偷懒！”孙海州笑了笑。 孙东清自豪道：“海州聪明，一教就会！哪怕给他算半个工也行！” 江林自信，只要他开口，江德贵肯定会照顾孙海州。 他刚到家，江芬芳迎上来，“哥，德贵叔有急事找你！” 江林把猎枪交给他，来到队部，屋里坐着江德贵。 “德贵叔，听芬芳说你找我？” 江德贵神色凝重，示意他坐下，说道：“张成不见了！我问了所有知青，都不知他的去向！” “会不会是金砖来路不明，害怕调查他，给吓跑了！” 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况且知青点人多，应该有人见过他。 江林想起江启道，难道他把张成杀了？ “带我去他的房间看看。” 知道江林有能耐，江德贵带他来到知青点。 走进张成的房间，仔细查看后，江林说道：“他的衣服，水杯，及其它物品，都没有带走，不是逃走！” “有可能去公社或者县城了。” 江德贵忧心道：“以前，不上工，他都会请假，这次没有打招呼！另外，我已派人去公社和县城了！” “等到了晚上，要是还没消息！说明带着金砖逃跑！我会让公安介入！” 离开知青点，江林正色道：“最近一段时间，别让人上山！” “为什么？”江德贵疑惑地问。 江林只好说明原因，“我在山上遇到白山青蟒，太大了，我连开几枪都没能伤到它！” 什么？白山青蟒？ 江德贵活这么大，只是听说山里有白山青蟒，认为只是传说，从未见过，居然被江林碰到了。 “快……快给我说说！” 江林把事情经过讲述一遍，江德贵心惊肉跳，山里出现这种怪物，要是有一天下山，太可怕了！ 他思考片刻，说道：“此事必须上报！让县里派人去除掉。” 江林叹了口气，“一般的枪械伤不了白山青蟒，最好出动解放军，用炸弹，兴许能灭掉！其他人去，只能送死！” “那你给钱县长说一声，看他什么意思。”江德贵心中明白，上报给公社没用，不如一步到位，让钱县长知道。 江林点头，想着明天去见钱志国！白山青蟒一天不除，他心里不踏实。 到了晚上。 江林正准备吃饭，江德贵和孙二蛋来找他。 来到院里，江德贵急声道：“直到目前，没有张成任何消息！” 孙二蛋也说道：“我和海龙搜遍了县城，也没找到他！车站也没有他的出行记录！” 江德贵继续说：“我没有给他开证明信，他哪儿都去不了！” 看来真的出事了！江林略一思索，“如果张成没有离开，他会去哪儿？” “难不成有人为了盗走金砖，把他杀了！” “不能排除，昨天启道叔跟他有冲突，我们先去他家找找！” 孙二蛋还真是神助攻，江林不便说出的话，被他说了。 一行三人，火急火燎地来到江启道家，大门紧闭，还上了锁，显然家里没人。 江林和孙二蛋翻入院里，认认真真地搜查了所有角落，没有发现蛛丝马迹。 然后，找到了江明亮的妻子，一问才知，江启道昨天夜里去了县医院。 江德贵急眼了，张成是知青，要是遇害，就麻烦大了。 他立即召集民兵，挨家挨户地搜查。 折腾了一夜，众人才各回各家。 江德贵留下了江林和孙二蛋，说道：“怎么办？要是再找不到张成，就得报案！” 江林提议调查江启道，张成的失踪，他应该脱不掉关系，清楚地记得，前天晚上，他和江启道在知青点大门口吵了一架，不欢而散。 不能放弃任何一丝线索，江德贵同意。 随后一行三人来到县人民医院，进到病房，只有江明亮。 江德贵问道：“明亮，你爹呢？” “出去了！”江明亮应道。 江德贵直接问：“前天晚上，你爹是什么时候来的？” “好像是……” 江明亮刚想回答，哪知江启道回来了。 第228章 上山搜寻大蟒蛇 “德贵，你们怎么来了？”江启道有点驼背，脸上爬满沧桑，眼底的异色闪过。 江明亮立即说道：“爹，他来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问这个干啥？”江启道反问一句。 “哦，是这么回事，张成失……” 不等江德贵说完，江林说道：“有件事需要向你核实！你如实回答就行了！” 江启道瞪他一眼，“我没看时间，不知道是几点！” 在这个年代，手表和钟表都比较稀少，看不了时间。 江林又问：“听说你是前天晚上来的，你是怎么来的？” 深更半夜，黑灯瞎火，江家屯距离县城几十公里，想要来县城，不太容易。 江林想知道他有没有撒谎，从中判断是否与张成失踪有关。 江启道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冷喝道：“你问这么多干啥？” “叔，你如实回答！”江林这样问，肯定有原因，江德贵自是支持他。 江启道冷哼一声，“我走着来的！” 江明亮补充道：“俺爹来的时间，天都亮了！” “你睡着了，知道个屁！当时天还没亮！”江启道强调道。 江林嘴角微狞，退出病房，向护士了解情况，没有问出任何线索。 出了医院，江德贵叹气道：“问与不问，没有啥意义。” 江林神色凝重，“立即回去，召集所有人，地毯式搜查！不要放过任何角落，我有预感，张成凶多吉少！” 江德贵点了点头，“我跟二蛋先回去，你去找钱县长，把白山青蟒的事告诉他。” 他接过缰绳，赶着小毛驴离开。 江林没有见到钱志国，便去了县公安局，给魏高义说了白山青蟒的事。 魏高义听后，摇了摇头，“老弟，你别开玩笑！有关白山青蟒只是传说，现实中不存在！” 对方的反应在江林意料之中，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也不会相信，说道：“我连开几枪，没对大蟒蛇造成伤害！简直太恐怖了，幸好我跑得快！不然，那血盆大嘴，能把我生吞掉！” “要是不除掉，以后不管是猎户，还是采参人，一旦遇到白山青蟒，性命难保！” 魏高义思索片刻，江林应该不会骗他，如果真是白山青蟒，他派人去没用，只能白白送死。 思索再三，说：“容我找钱县长商量一下，你回去等消息！” 江林想起一事，问：“捣毁那个联络站没？” 魏高义叹了口气，“我派人查了两遍，也没发现联络站！” 难道口供是假的？渡边美子那两个同伙，只要还在本地，会主动现身的。 回到江家屯，几个小组还在搜寻张成。 然而，一连找了两天，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江林越发笃定张成已遇害，而且凶手就是江启道，可惜没有证据。 原本想让两人决裂，再笼络张成，从他嘴里套出江启道的身份，可惜了。 张中华也介入了调查，只是做了登记，他也没办法。 江林在想，如果张成遇害，应该埋了起来，可是水井里没有打捞出他的尸体。 假如是江启道把人杀了，以他的体力，尸体不会埋太远！会不会埋在他屋里。 他立即把自己的想法给江德贵说了，然后，破门进入江启道堂屋里，没找到张成的尸体。 此后，张成的失踪成了谜。 这天上午，张星来了，身边跟着十名解放军，每人一把五六式冲锋枪，弹夹容量三十发，具备全自动射击能力。 江林再看看自己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弹夹容量只有十发，想着以后也要搞一把冲锋枪。 “江先生，我奉命前来消灭白山青蟒，请你带我们去！” 张星对江林非常恭敬。 江林的目光从十名解放军身上扫过，一个个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子杀气，估计手上都沾过血。 看到他们，让他有种亲切感。 十把冲锋枪，一起射击的话，干掉白山青蟒应该问题不大。 他带上五六式半自动步枪，领着一行人，浩浩荡荡进山。 孙二蛋和孙海龙本想跟着，听话去对付白山青蟒，吓得不敢去。 翻过两座山头，江林朝远处望去，没有发现白山青蟒的踪迹。 “大家听我说，大蟒蛇就在前面不远处，都打起精神，子弹上膛！一旦看见大蟒蛇，一定要同时开枪！” “当然，首先要保证自身安全！” 众人点头，齐刷刷地打开保险。 张星似乎有些紧张，问道：“听说白山青蟒的头比脸盆还大，是不是真的？” 江林眼前不禁浮现白山青蟒，神色凝重，“至少有四五米长，比桶粗，头似斗篷！眼睛像鸡蛋！” 他敏锐地发现，都流露出惊惧之色。 与特务厮杀，这些人兴许不惧，但面对的是传说中的白山青蟒，心生畏惧，实属正常。 张星看了眼手中的手枪，苦笑道：“我们商量一下作战计划。” 江林便说出自己的想法，得到大家赞同。 随后，便戒备着朝目标靠近。 “在前面不远处，藏在枯叶下面，大家注意脚下！” 气氛越来越紧张，都屏住呼吸，不敢发出声响。 在距离发现白山青蟒的地方不足十米时，江林让众人停下，他抱着枪缓缓靠近。 当来到近前，白山青蟒不在这里，去哪儿了？ 附近应该有人参，不守护了吗？ 他一招人，张星一行快步跑过来。 江林用手指了下，说道：“上次就是在这儿看到的大蟒蛇！估计就在附近，大家不要掉以轻心。” 既然来了，不能白跑一趟，他四下搜寻，希望能找到人参。 大蟒蛇在哪里？张星紧张地跟在江林身后，从枯叶里留下的痕迹，不难看出，大蟒蛇的确巨大。 “咦？前面有只黄皮子！”张星突然说道。 江林也看见了，这只黄皮子，通体发黄，但面部是黑色的，它蹲在前面，看着江林一行，也不害怕。 它怎敢出现这儿？不怕大蟒蛇吗？ 江林继续往前走，距离黄皮子已不足三米，它仍没有逃跑的意思，而且不停地挥舞着爪子。 什么意思？ “黄大仙，你为啥拦路？” 在前世时候，江林都是把黄鼠狼称为黄大仙，据说非常有灵性。 张星说道：“真邪乎，它不怕我们！” 他还用枪指着黄皮子，吓唬道：“再不走，开枪了！” 哪知黄皮子发出尖利刺耳的叫声，并连连后退，但仍没有逃跑的意思。 江林微微皱眉，“别吓唬它！我觉得有问题！” 他朝前方望去，似乎听到沙沙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大，他看到了小树晃动，枯叶翻飞。 而黄皮子尖叫着，惊慌失措地跑了。 “不好，快跑！” 江林大喊一声，转身朝后跑。 第229章 死里逃生 张星先是一愣，旋即比兔子跑得还快。 其他人不明缘由，但听到喊声，只好后撤。 恐怖的气息，瞬间将众人笼罩。 张星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当看到那超级大的白山青蟒，斗篷大的蛇头，吓得魂不附体。 来之前，只是半信半疑，想着江林说的多少有点夸张，此刻，才意识到，比想象的还要大。 完了，爬行速度太快了，注定他们在劫难逃。 感受到阴风袭来，江林突然停下，看着飞速爬来的大蟒蛇，跑是跑不掉了。 抬起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大声喊道：“射击！” 砰砰。 他率先开枪，子弹打在白山青蟒身上，可惜仅是开了两枪，白山青蟒已冲到近前，张开大嘴，朝他咬去。 江林使出了吃奶的劲，向旁边翻滚出去。 那些解放军目睹这样的庞然大物，都愣在了原地，但在江林提醒下齐刷刷开枪，可惜蛇尾疯狂地横扫而出，有几人被扫飞。 我的天啊，张星刚开了一枪，一块石头击中他的胸口，感到自己快死了，此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跑。 他拼命地逃窜。 “快跑！”听着不绝于耳的惨叫声，江林心里清楚，除了用战机或者大炮，根本就无法消灭白山青蟒。 为给其他人创造逃跑机会，他对着大蟒蛇疯狂射击。 如此一来，彻底激怒了大蟒蛇，它停止了攻击，转头看向江林，吐着长长的蛇信子，格外瘆人。 “来啊！把我吃掉！” 江林已打光枪里子弹，一边装填子弹一边挑衅。 大蟒蛇瞪着鸡蛋大的眼睛，先是张开血盆大嘴，旋即朝他冲去。 江林当即朝另一个方向跑，并且大声呼喊，“立即撤离！立即撤离……” 张星躲在一块巨石后面，扯着嗓门大喊：“江林，你要小心点！” “其他人快走！” 他知道江林这么做，是为了把大蟒蛇吸引走。 几名伤员，被战友架着，惊慌失措地撤离。 江林在小树林里穿梭，只有这样，对于体型庞大的大蟒蛇，能够阻止它的速度，自己才有逃脱机会。 遗憾的是，低估了大蟒蛇袭击他的决心，在后面紧追不舍。 然而，江林傻眼了。 竟慌不择路地跑到绝路，前面是悬崖峭壁，要是掉下去，必定粉身碎骨。 后面大蟒蛇正在追来，江林心里一沉，这次要挂了，要是死掉，还能穿越回去吗？ 嗯，突然，那只黄皮子又出现了，直立起身子，呲牙咧嘴地冲他挥舞着爪子，随即朝右侧跑去。 什么意思？是在向他引路吗？ 此时，大蟒蛇距离他已不足五米，别无他法，只能赌一把。 嗖，他朝黄皮子的方向跑去。 远远地看见一块巨石，挡住去路，怎么过去啊。 不该相信黄皮子！这下只能跟大蟒蛇殊死一搏。 砰砰砰。 他再次打光了子弹，大蟒蛇也已冲到近前。 子弹打在蟒蛇身上，怎么造成不了伤害啊？ 江林把三棱军刺打开，打算跟大蟒蛇近身肉搏。 关键时刻，黄皮子又出来了，并且钻入一个小洞里。 居然还有个洞口，虽然不大，估摸着应该能钻进去。 来不及多想，江林钻入洞里，也不管前面是否有危险，拼命往前爬。 他能感受到，大蟒蛇也钻了进来，于是用脚乱蹬，与此同时，继续爬行。 前面出现亮光，暗中松口气，因为意味着可以出去。 若是前面无路可走，这么小的空间，无法与大蟒蛇博斗，只能被吃掉。 幸运的是，他安全地钻出了小石洞。 江林没有急着逃跑，而是把仅剩下的五颗子弹装入枪膛，对着洞口里倾泻而出。 跟着黄皮子朝前狂奔。 十多分钟后。 站在高处，仔细观察片刻，没有发现大蟒蛇踪迹，说明没有跟来。 也不知道有没有重创大蟒蛇，他想回去查看，但五六式半自动步枪没子弹了。 虽然还有黑星步枪，但威力不够大。 不远处，黄皮子张着嘴，也在喘气。 “谢谢你。”江林说道。 黄皮子听后，围着他转了几圈。 这小家伙挺有灵性，可惜没带吃的，没法犒劳它。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枪声。 江林豁然站起，张星他们估计遇到了麻烦，来不及多想，朝枪声传来的方向奔去。 “江先生，这边！” 听到张星的喊声，江林抬头望去，只见他们躲在隐蔽之处，位置绝佳，易守难攻，即使大蟒蛇找到他们，也能击退。 江林来到近前，问：“大家都没事吧？” 张星指着其中一人说道：“他的胳膊被蛇尾扫中，应该骨折了！其他人问题不大！” 没有人员伤亡就好，如果不是自己把大蟒蛇吸引开，后果无法预料。 “大蟒蛇太凶悍了，接下来怎么办？”张星脸上的惊恐之色还没完全消退。 江林沉声道：“你们都看见了，白山青蟒有多大！我打光了二十多发子弹，都没能伤到它！想想有多可怕！” “我能死里逃生，是运气好，所以，大家不要冒险了！撤吧！” 众人没有异议，立即撤离。 直到出了大山，江林浑身一软，躺在地上，望着蓝天白云，不禁感慨，呼吸着新鲜空气真好，若不是黄皮子，他早已去了阴曹地府。 “张星同志！你告诉魏局长！除非用炸弹，否则，杀不掉大蟒蛇！” 张星马上应道：“放心，我会把现场情况如实地告诉他！” 江林点了点头：“我浪费了大量子弹，让他给搞几百发，或者，也给我弄一把冲锋枪！” 张星答应一声带人走了。 江德贵，孙二蛋等人，围住江林询问情况。 尤其是江德贵，好奇地问：“怎么没把大蟒蛇的尸体带回来？蛇肉好吃！每家都能分一点！” 江林嘴角抽搐，自己差点被大蟒蛇生吞掉，还吃蛇肉呢。 “从大林子身上不难看出，一定是经历了惨烈厮杀！”孙二蛋笑呵呵地指着江林的棉裤，被划烂了多处。 “林哥，你给大家讲讲是怎么把大蟒蛇杀掉的？”孙海龙及几个年轻小伙，都迫不及待想知道。 江林翻了个白眼，要是除掉了大蟒蛇，他会是这副熊样吗？ “大蟒蛇没死，我差点回不来！子弹都打光了，也没伤到大蟒蛇分毫！” 此言一出，众人无比震惊。 尤其是孙二蛋，他深知江林的战斗力，还有那些解放军，手里都是冲锋枪，居然没除掉大蟒蛇。 “大林子，真有这么恐怖吗？” 江林正准备开口，裤腿好像被啥东西给拽住，低头看去。 第230章 客车上抢劫 让他做梦都没想到的是，竟是那只黄皮子，面对那么多人，居然不害怕。 孙海龙看见后，眼前一亮，说道：“有只黄皮子，快抓住它！” 说话间，第一时间弯腰去抓，要知道黄鼠狼的皮毛可以卖钱。 只见黄皮子刺溜一下躲在江林身后，孙海龙抓了个空，他立即取下猎枪。 江林见状，一把抓住枪管，冷声道：“不许伤害它！” 江德贵也忍不住喝斥，“海龙，你犯什么浑？那是黄皮子，你能动它吗？要是让你爹知道，腿给你打断！” 孙二蛋拍了下他的脑瓜，“你家想出事是吧？” 其他人也纷纷指责。 孙海龙吧嗒吧嗒嘴，有点不服气，心道黄皮子怎么了，它的毛皮能换钱。 “我就纳闷了，一只黄皮子而已，看把你们吓的！” 江林冷声道：“要不是它，我现在在大蟒蛇肚子里！谁若伤害它，别怪我不客气！” 黄皮子似乎听懂了人话，刺溜爬到江林肩膀上，冲孙海龙呲牙，意思你打我撒。 孙海龙气得直瞪眼，心道黄皮子跟江林这么熟悉。 江德贵不由瞪大眼睛，太有灵性了，“大林子，它是怎么救你的？” 众人也都带着询问之色。 孙海龙重新把枪挎在肩膀上，此时，也意识到这只黄皮子与其他黄皮子与众不同。 江林说道：“我被白山青蟒追击的时候，走投无路，是它把我引到一个洞口里，得以摆脱大蟒蛇！” “它还拦路示警！才避免了人员伤亡！” 江德贵稀罕的看着黄皮子，“大林子，它似乎想跟你回家！要是能够留在咱们江家屯就好了！以后有什么危险，说不定能提前预警！” 江林轻轻摇头，“让雪豹看见它，还不得把它吃掉！” “你走吧，别跟着我！” 下一刻，黄皮子跳到地上，从众人视野里消失。 江德贵回到正题上，“白山青蟒那么厉害，要是不除掉，谁还敢上山啊！” “你还得找钱县长，让他想办法！” 江林分析道：“大蟒蛇暂时来不到这边，总之，一旦遇到，一定要跑！” 话锋一转，问：“还没有张成的消息吗？” 提起此事，江德贵神色凝重，“我怀疑张成逃回老家了，我已跟张中华沟通过，打算去他老家看看！大林子，你能陪我去一趟吗？” 生怕江林拒绝，他继续说道：“不让你白去，给你记工分！” 江林担心渡边美子那两个同伙趁他不在家，对他家人下手，于是说出自己的担忧。 江德贵却看向孙二蛋，说道：“二蛋，你组织民兵，负责大林子家的安全！” “大林子，你尽管放心去吧，我保证你家人没事！”孙二蛋做出承诺。 江林点了点头，“好吧，德贵叔，什么时候走？” “明天一早！” 一问才知，张成的老家在江市，只要能坐上早班长途客车，当天有可能回来。 江林回到家，把去江市的事给母亲说了，祁翠娥听后，没有说什么，而是叮嘱他路上注意安全。 他找到二妹江芬芳，交代一番。 第二天一早。 江林刚起床，路丹丹匆匆走来。 “江林，听说你去江市，是真的吗？” 江林微微一愣，消息传得挺快，说道：“有事吗？” 路丹丹掏出一封信递给他，“请把这封信交给我爸！有什么困难给他说，他会帮你！” 江林没有拒绝，说道：“还有话带给你爸吗？” 路丹丹轻轻摇头，“我都写在信里了！哦，对了，要是没地方住，可以住我家里！” 随后，孙东清驾着驴车，把江林和江德贵送到县城汽车站。 这是一辆瓦房店牌大客车，江林前世没见过。 直到上午十点，才驶离县城。 目前，还没有柏油路，都是坑洼不平的土路，颠簸得厉害，江林胃里翻腾，都快吐了。 早知道这样，不如借钱志国的吉普。 “大林子，你还没出过县城吧？我给你说，江市的大路不但宽敞，还是柏油路！家家通电。” “三年前我去过一趟，好多楼房和平房！这次，定让你大开眼界！” 江德贵望向窗外，讲述着大城市里的繁华，“什么时候，火车能通到县里就好了！我给你讲，坐火车比坐客车舒服！” 江林也不说话，心道几十年后，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坐高铁半个小时就能到江市。 当然，有些话不能说。 嘎吱。 在车辆经过一座大桥时，司机踩下刹车。 江林瞟了一眼，三名男子走了上来。 想着是普通乘客，就没多想，闭目养神。 然而，他的胳膊被江德贵碰了下，江林缓缓睁眼，“德贵叔，怎么了？” 江德贵冲他努努嘴，目光瞟向一个地方，低声道：“我们遇到劫匪了！” 只见一名男子，正在一名乘客身上翻找，而乘客好像睡着了，结果粮票和几块钱被偷走。 胆子真肥啊，光明正大地偷。 而其他乘客都装作没看见。 站在司机旁边的光头男子，从腰间摸出一把菜刀，冷声喝道：“抢劫，不想死的话，把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部拿出来！” 司机开着车，好像不关他的事。 车上的乘客，没有人敢吭声，一个个低着头，甚至装睡着。 另两名劫匪，更加肆无忌惮地打骂，威胁乘客。 一名面黄肌瘦的妇女，死死抓着手帕不肯松手，苦苦哀求，“这是救命钱，求你们不要抢走！” 啪啪。 劫匪不为所动，狠狠地给了女人两巴掌，怒喝道：“再不撒手，老子弄死你！” “钱要是没了，俺男人会死的！我不会给你！”女人态度无比坚定。 该死的劫匪，简直无法无天，江林刚要站起，被江德贵给拽住，低声道：“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劫匪有刀！” 啊，就在这时，精瘦男子扯住了女乘客的头发，正用力地朝车座上撞击，冷喝道：“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光头再次喝道：“谁不主动把钱交出来，直接砍死！” “抢劫了！救命啊！”女乘客大声呼救。 这样一来，把精瘦男子惹急了，摸出一把剪刀，直接戳在女乘客的手背上，后者依然不肯撒手。 光头和另一名劫匪相视一眼，走了过去。 光头阴恻恻道：“既然她不知道死活，先把她的眼睛珠子挖出来！” 嗖。 江林窜了出去，一记手刀落下，将距离他最近的劫匪打晕。 “你小子想死吗？”光头发现后，挥舞着菜刀威胁江林。 精瘦男子面目狰狞，“你找死！” 话毕，他大步上前，手中剪刀朝江林胸口刺去。 第231章 不说清楚别想走 江林则身闪开，一把抓住握剪刀的手腕，随之膝盖顶出，正中精瘦劫匪的小腹，顿时发出一声惨叫。 啪。 江林又是一记手刀，砍在对方后颈，精瘦劫匪直接昏死过去。 顷刻间，打晕两名劫匪，只剩下光头劫匪。 “你……你是什么人？”光头劫匪害怕了，紧握着菜刀，凶狠地盯着江林。 车上的乘客，也都惊讶地看向江林，想不到这般厉害，三下五除二打倒两个，不过，替他担心，毕竟江林赤手空拳，而光头劫匪手里有刀。 江德贵立即从昏迷的劫匪手里抢走剪刀，站在江林身边，冷声道：“我们两个是公安，把刀放下！” 他想从气势上震慑住光头劫匪！所以，冒充公安。 光头劫匪一点都不信，如果这两人是公安，身上怎么没枪。 他威胁道：“骗不了我，前面有我的人，等会我把你们剁了！” 说话间，退到车门。 江林看出光头劫匪的意图，不会给他逃跑机会，迈步上前，“别想着逃跑，你跑不掉！” “小子，你再上前一步，我砍死你！”光头劫匪挥舞着菜刀。 下一刻，他傻眼了。 只见江林摸出黑星手枪，并打开保险，冷冷道：“抱头，蹲下！” 咣当，光头劫匪丢掉菜刀，缓缓蹲下。 江林过去将人打晕，问司机有没有绳子。 哪知司机苦着脸道：“你想干啥？” “我把他们绑起来，等到了江市，直接送去公安局！” 得知江林的想法，司机吓坏了，“别……别啊，等他们出来了，会报复我的！” “你把他们放了吧！” 江林打量着司机，难道他跟劫匪一伙的？说道：“他们不认识你！再者，抓住他们的又不是你！报复你干啥？” 司机似乎急了，“他们经常上车抢劫，认识我！” 此言一出，所有乘客都看向司机！ 那个被劫匪打伤的女人，几步冲到前面，怒视着司机，厉声喝斥，“你明知道他们三个是劫匪，为什么停车让他们上来？” “还有，他们在抢劫的时候，你一句话也不说！坐你们的车，你应该保证乘客的安全！” 其他人马上质疑，“他可能跟劫匪一伙的！” “没错，我也这么认为！”江德贵附和，“协助劫匪抢劫！等着坐牢吧。” 江林对司机也颇为不满，司机是否有问题，公安应该能审问出来。 司机慌了，为自证清白，拿出麻绳丢给江林，说道：“我经常开车路过这里，不敢得罪他们！” “大家不要误会，我不是他们的同伙！” 江林把三名劫匪的手脚给捆住，即使醒了，也跑不掉。 女人的手被剪刀刺伤，还在流血，江林掏出绷带，说道：“大姐，我帮你包扎一下吧！” “谢谢小同志！要不是你，我的钱不但会被抢走，甚至会被打死！”女人问道：“你们真是公安吗？” 其他人也想知道答案。 江林淡淡道：“不是！” 江德贵急忙解释，“当时光头手上有刀，我害怕他伤人，所以，为了吓唬他！” 众人听后，反而夸他聪明。 “大姐，我得说你两句，为了钱，连命都不要了，知道当时有多危险吗？”江林帮受伤女乘客包扎好伤口，忍不住说道。 女人叹了口气，说自己男人生病住院了，钱是借的，除非杀了她，否则别再抢走。 夫妻感情那么好吗？要知道，在这个年代，两口子都不是自由恋爱，结婚前甚至都没见过面。 江林回到座位上，江德贵责备道：“记住，以后出门在外，不要多管闲事！如果劫匪也有枪，可不是这样的结局！” 就算三名劫匪都有枪，江林也有自信第一时间干掉他们，他笑了笑，“劫匪太猖狂，实在忍无可忍！” “退一步说，我若视而不见，跟其他人一样袖手旁观，劫匪肯定也不会放过我们！” 江德贵无法反驳，因为江林说得有道理。 不久后，三名劫匪相继醒了，苦苦哀求，让江林放了他们。 江林直接警告，再不把嘴闭上，就再把他们打晕过去。 在颠簸了三个多小时后，抵达江市，司机把车开进了公安局。 了解情况后，三名劫匪被抓捕。 出了公安局，江林和江德贵去了一家国营饭店，两人简单地吃了份面，前往张成家。 江德贵有张成家的住址，经过打听，终于找到他家，位置比较偏僻，一个大院子，青砖院墙，大门虚掩着。 “确定是张成家吗？”江林问道。 “应该是！但愿张家偷偷回来了。” 话毕，江德贵轻轻敲门，并清了清嗓门，“有人在家吗？” “德贵叔，这样不行，要是听出是你，张成肯定躲起来！”怎么没有一点心眼啊，江林不禁提醒道。 江德贵尴尬地笑了笑，“我们直接进去。” 他推门走进院里。 院子比较大，三间青砖瓦房，还有一间土坯厨房，家庭条件已经算好的了。 “谁啊？” 从屋里走出一个中年男人，个头不高，眼睛烔烔有神，他打量着江林二人。 江德贵问道：“是张成家吗？” 男人微微点头，“我是他父亲！” 这位竟是张成的父亲张五岳？眉毛和鼻子有点像，来之前，看过张成的资料，早年丧母，他是家里的独子。 不等江德贵开口，江林说道：“张成呢，我们找他有事。” 张五岳眉头微皱，“你们是谁啊？找他干啥？” “我们是他的朋友，他在家吗？”江林朝屋里望去，没有看到人影。 “他下乡当知青两年多了，还没回来！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们？”张五岳起了疑心。 没有回来，江德贵心里一沉，只有一种可能，张成已遇害。 “他真的没回来？” 张五岳眼神变得冷厉，“答非所问，你们到底是谁？” 江德贵愣了下，说：“我是张成所在的生产队队长江德贵，他失踪了，以为他回来了……” “什么？失踪了？究竟怎么回事？”张五岳显得异常激动，“我就一个儿子，要是出事了，我跟你没完！” 看着张五岳，江林总感觉哪里不对，但没有说话。 “你先别激动，只要张成没回来，迟早会找到他的，我们这次来，一是看他回家没，其次，向他爷爷核实一件事。”江德贵说明来意。 闻听此言，张五岳更加不高兴了，“他爷爷已死多年，核实什么？” 江德贵顿时愣住，敢情死无对证，他看向江林，意思接下来怎么办？ 江林心领神会，“既然张成没回来，我们先回去，等找到他，第一时间通知你！” 两人转身要走。 张五岳的手却摸向腰间，眼中涌动着杀意，“我儿子出了什么事？不说清楚别想走。” 第232章 你是不是欺负她了 江林猛地转身，目光落在张五岳脸上，那冰冷的眼神，以及手放在腰间，心道他想干啥！ 江德贵却神色凝重，问道：“他爷爷是不是送给他一块金砖？” 张五岳神色一滞，冷喝道：“问这个干嘛？” 江德贵继续说道：“就因为他有一块金砖，第二天就消失不见了！” “难道是谋财害命？完了，我儿子凶多吉少！”张五岳脸上流露出痛苦之色，“要是不幸遇害，我要让凶手偿命！你身为生产队长，没有保护好我儿子，我也饶不了你！” 江德贵喊冤，“你儿子出事，怎能怪到我身上！再者说，我不可能二十四小时看着他吧？” “狡辩也没用！你最好祈祷我儿子平安无事！”张五岳强行稳住情绪，“你们先回去，我把手头工作处理好，会去找你们！” 江林和江德贵离开。 隔壁门口站着一个老头，江林心思微动，走了过去，“老大爷，向你打听个事！” 老者看着江林，问：“什么事啊？” “你认识张成的父亲吗？”江林笑着问道。 老者笑了，“谁不认识啊？他在广播站上班！还是副站长！” 张成的父亲这么牛吗？江林颇感意外，继续问：“张成兄弟几个？” “就他自己，可惜赶上知青下乡，派去锻炼了，这孩子可怜，在他几岁的时候，母亲就没了，跟他爹相依为命！” 七十年代的人比较淳朴，没什么坏心眼，虽然不认识江林，但老者也没隐瞒。 江林道了声谢，随江德贵走了。 “大林子，我们快点走吧，不然，就赶不上回去的车了！”江德贵催促道。 路丹丹的信还没交给她父亲，江林说道：“我还有点事要办，要不你先回去。” 江德贵摇了摇头，“是我把你带出来的，你要是有点闪失，我怎么向你母亲交代？” “有事办事，抓紧点！” 随后，通过打听，耗费一个多小时后，终于来到一家比较大的邮电局。 “大林子，来这儿干嘛？”江德贵疑惑不解。 “找人。”江林迈步走了进去。 一个女职员迎上来，“同志，我们要下班了，明天再来吧！” 江林心里咯噔一下，来晚了，说道：“我找路安国！” 女职员愣了下，小心翼翼地问：“你找路局长有事吗？” 路局长？路丹丹的父亲是邮电局局长？ 怪不得她说能安排在邮电局工作，江林说道：“他女儿让我捎来一封信，让我亲手转交给他！” 女职员听闻，急忙解释：“路局长不在这儿，你稍等，我去打个电话！” 她匆匆离去。 江德贵一头雾水，“大林子，路局长的女儿是谁？” 江林想了想，说：“是路丹丹的父亲，我也是刚知道，想不到是个大领导！” 江德贵面露惊讶之色，看来以后得对她好点。 如果江林娶了路丹丹，彻底翻身，笑道：“听说路丹丹一直在追你，她家世这么好，你可以考虑下！” 江林不会因为路丹丹的父亲是邮电局的领导，就接受她，通过接触，不喜欢她的性子。 “德贵叔，回头给我开个介绍信，我跟白柔去公社把结婚证领了！至于路丹丹，只能做朋友。” 江德贵叹了口气，“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一点都不心动吗？” 江林轻轻摇头，“我跟路丹丹不合适！” 很快，女职员匆匆返回，“同志，我跟路局长通过电话，他正在来的路上！你先等一会！” 约莫过了二十多分钟，一个中年男人骑着自行车赶来。 此人与路丹丹有几分相似，江林断定他就是路安国。 “局长，是这位小同志找你！”女职员急忙说道。 路安国打量江林几眼，沉声道：“你认识丹丹？” “你是她父亲吧？这是她让我给你带的信。”江林把信递给对方。 路安国看都没看，装入口袋。 “路先生，我们还要回去，再见！” 江林和江德贵离开，不知还能不能赶上末班车。 望着二人离去的身影，路安国把信打开，仔细看了一遍，那小子竟然是女儿的对象，他配吗？ 路丹丹在信里说了，让他务必热情招待江林。 女儿一定是被他的花言巧语给迷惑了，另外，应该是知道他的身份，门不当户不对，还想攀交，门都没有。 想到这儿，他脸色铁青，骑着自行车朝前追去。 “大林子，我觉得你应该考虑下路丹丹！你想一下，将来你们两个都在邮电局上班，一辈子衣食无忧！甚至连你妹妹都能安排工作！” 江德贵以长辈的口气，做江林的思想工作。 江林哭笑不得，在这个贫穷落后的年代，谁不想找个有背景的媳妇，但是，他则不然，因为他是穿越来的，用不了几年，依靠自己的先知，权势，地位，钱富，都会拥有。 “德贵叔，我跟你的思想观念不一样，如果不是我喜欢的女孩，哪怕家境再好，我也不稀罕！” “我的命运掌握在我自己手里，不用去高攀谁！” 他说的是事实，从张中华到钱志国，都是得到了他的帮助。 “唉，你咋就听不懂？再过几年，你自会明白！” …… 正在两人赶往车站时，路安国追了上来。 “江林，等一下！” 江林脚下一顿，扭头看去，竟是路安国，他追来干嘛？不解地问：“还有事吗？” 路安国面沉似水，不悦地问：“你父母是干什么的？” 怎么问起这个？江林没有隐瞒，“我家世世代代都是农民！” 路安国点了点头，“你知道我的身份，我们两家差距悬殊！以后离丹丹远点！我不允许你们交往！” “记住，你们两个之间云泥之别！不要想着高攀！” 江林懵逼了，他啥时候要高攀了！冷声道：“你误会了吧？我跟你女儿只是普通朋友……” 路安国直接打断，“别狡辩，丹丹在信里都说了，你们在处对象，以后离他远点，否则，我去找你们县领导！” 路丹丹怎能在信里胡说呢，江林继续解释，“我有媳妇，马上就要结婚了！” 都有媳妇了，还勾搭他女儿，路安国怒不可遏，“你都要结婚了，为啥还染指我女儿？我警告你，要是再纠缠丹丹，你等着坐牢吧。” 江林也怒了，针锋相对，“管好你女儿，我对她不感兴趣，别让她纠缠我！” 路安国顿时傻眼，这小子太猖狂了，冷声道：“我女儿不可能看上你！除非你对她做了什么？” “你……你是不是欺负她了？” 第233章 介绍信丢了 “大……大林子，你碰路丹丹了吗？” 前段时间传言，路丹丹跟江林在处对象，两人不会做了出格的事吧？不然，人家父亲怎会这么说！难不成在信里说了什么，江德贵也想知道真相。 江林嘴角微狞，对路安国道：“我有没有欺负你女儿，你亲自问她不就知道了！” “没有证据不要胡说，不然，会毁掉你女儿的清白！我倒是无所谓，反正我已有媳妇！” 路安国愤然地指着江林，“我女儿比较单纯，你要是欺负了她！下半生等着在牢里过吧！” 撂下狠话，他骑着自行车扬长而去。 神经病，就这智商，是怎么当上领导的。 江林不以为然，被路安国威胁，反而想睡了他的小棉袄，看他能怎么着。 江德贵分析道：“看来路丹丹在信说了不该说的！说实话，你到底碰她没？” “我是那种人吗？”江林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快点走吧，晚了就回不去了！” 两人匆匆赶到车站，却错过了回县城的末班车。 江德贵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在招待所住一宿吧，明天再走。” 眼下只能这样，二人来附近的革委会招待所，入住需要生产队开具的介绍信，可是找不到了，江德贵如遭雷击，要是没了介绍信，别说住招待所，连客车都坐不了。 “大林子，介绍信丢了！” 江林一听也急了，“你再找找。” 可是江德贵翻遍全身，依然没找到。 这可怎么办？总不能在大街上溜达一夜吧？ 眼看天色渐渐黑下来，又冷又饿，江林仔细想了下，说道：“要不去张成家住一晚？” 江德贵忧心忡忡，苦着脸说：“没有介绍信，明天怎么坐车？总不能徒步回去！” 徒步肯定不行，江市距离江家屯有上百公里，要是走错路线，两天也到不了家。 “你觉得介绍信掉哪儿了？”江林问道。 江德贵想了想，说道；“在公安局的时候还有，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丢在张成家里，要么丢在邮电局！” 天黑时候。 二人来到张成家，江德贵示意江林敲门。 很快，张五岳打开房门，当看到他们两个，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你们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江林看向江德贵，哪知他一言不发，只好解释道：“没能坐上车，准备住招待所，结果介绍信丢了！不知道掉你家没？” 张五岳摇头，“没看见！” 江林又道：“这咋办？德贵叔不回去，没法寻找你儿子！就算在你家住一晚，没有没有介绍信，明天没法坐车！” 这小子善于抓重点，江德贵暗暗赞叹。 张五岳却急了，“不用担心，你们两个先住下，我来想办法！” 儿子已经失踪几天，他比谁都着急，寻找儿子还需要生产队长帮忙，自是不敢得罪。 “那就打扰了！”江德贵冲江林递去阴谋得逞的眼神。 另一边。 路安国的妻子正在大发雷霆，只因看了女儿的信。 “丹丹眼光高，怎会轻易喜欢上一个乡下穷小子！定是用了卑鄙手段，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赶紧把她调回来！” “另外，查清楚原因，把那个祸害女儿的流氓弄进拘留所去！” 路安国一声长叹，“你先冷静下，再看看信的内容，丹丹挺喜欢那小子！如果他们两个已经发生了关系，该怎么办？” “我不管，丹丹绝对不能嫁给乡下人！”女人气急败坏，“死妮子，之前怎么没听她说！” “不行，我们必须去一趟！” 路安国犹豫了，片刻之后，点了点头：“好！” 此时，张五岳从国营饭店买了几个菜，正在款待江林和江德贵。 “江队长，我就一个儿子，只要能够找到他，我给你一百块钱！” 江德贵心里明白，找到陈成的几率几乎为零，有可能已经遇害，但是这话不能说，“放心，我会尽最大努力，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张五岳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说的是人话吗？他眼神冰冷的看着江德贵。 江林马上补充道：“挨家挨户里里外外，包括茅厕，都仔细搜查过，我在想，是不是进山迷路了，被困在大山里！” “还有一种可能，去黑市卖金砖！惨遭毒手，当然了，只是猜测！” 张五岳不再吭声，默默吃着饭。 深夜。 江家屯，两条黑影出现在江林家附近，确定没人后，朝院墙悄悄靠近。 突然，一只大鸟朝他们扑来。 什么东西？ 两人本能地躲开。 嗖，又一个黑影从墙头上跳下，将其中一人扑倒。 啊，脸上火辣辣的疼，男人发出鬼嚎声。 另一男子转身就跑，后背却被狠狠咬了一口。 殊不知，袭击他们的是雪豹和小金雕。 “撤！” 两人连滚带爬的仓皇逃窜。 砰。 伴着一声枪响，差点把他们的魂吓飞。 殊不知，听到动静，江芬芳朝院子里放了一枪。 在雪豹和小金雕的追击下，两名男子一口气跑出两公里。 “本想趁着江林不在家，把她家人全杀掉！却被猫和鸟袭击了！” 一人捂着肩膀说道：“我的肩膀被咬伤了！” 另一人心有余悸，“哪有这么厉害的猫，定是那只猞猁！应该早点除掉它！哎哟，我的脸可能毁容了！” “不好，有人追来，快跑！” …… 孙二蛋带队正在其他地方巡逻，听到枪声立即赶了过来，当发现地上的血迹，惊出一身冷汗，立刻顺着血迹追去。 翌日。 江林和江德贵焦急地等着张五岳开介绍信，而路安国夫妇坐着专车，已进入三道口公社。 询问了几个路人，终于找到江家屯。 看到地里正在忙活的人群，发现一道无比熟悉的身影。 “那是丹丹，她何曾受过罪啊！”看到女儿，路安国的妻子心疼得直流泪。 路安国心里也不是滋味，率先下车，大声喊道：“丹丹！” 他的声音都在颤抖。 当看到路安国，路丹丹怔怔发呆，以为是幻觉，要知道她的爸妈没来看过她。 “丹丹，是找你的！”白柔提醒道。 路丹丹使劲地揉了揉眼，确定是自己的父亲，犹如做梦一般，他怎么来了？ 她欣喜地来到近前，“爸，你咋来了？” “黑了，也瘦了！”路安国眼里泛着泪光，直勾勾看着女儿。 路丹丹笑道：“在地里干活，哪有不黑的？” “丹丹，我的女儿！” 车门打开，路母哭着跑了下来。 路丹丹微微一怔，“妈，你……你也来了！” 路母抓住女儿的肩膀，心疼地说：“快让妈看看，虽说长高了，咋这么瘦啊？是不是没吃好？” 第234章 逼婚 “妈，我好着呢！” 路丹丹嘴上这么说，一副欲哭的样子。 在家里，她是高傲的小公主，如今是被呼来喝去的知青，整天在地里劳作。 “傻妮子，定是吃了不少苦头！再忍忍，你爸会想法把你调回去！” “妈，我暂时不想回去！”路丹丹撒娇道。 路安国不解地问：“为什么？” “咦，爸，江林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吗？”路丹丹朝车里瞟了一眼。 提起江林，路安国的怒火一下子被点燃，“给爸说实话，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想到江林移情别恋，喜欢上她的闺蜜白柔，路丹丹嗯了一声。 好啊，竟敢欺负我的女儿，江林，我要让你生不如死，路安国暗暗发狠，“其实你不喜欢他，是因为被他欺负了，为了名声，你不得已才答应跟他处对象！是这样子吧？” 路母也怒斥道：“那小子配不上你！竟敢欺负你，必须让他付出惨重代价！” “上车，我们去县里告他！” 路丹丹眼皮眨了眨，爸妈为何这般生气？还要告江林，怎么感觉哪里不对？ “爸，妈，你们冷静下……” “我没法冷静，玷污了你的清白，你以后还怎么嫁人！丹丹，你被江林欺负后，为什么不报案？”一想到自己最宠爱的女儿被强行玷污，身为母亲，恨不得把江林给剁碎。 玷污？路丹丹恍然大悟，原来是爸妈会错意思了。 她急忙解释，“你们搞错了，江林救过我，我喜欢……” “别说了，我跟爸都懂！”路母紧紧抱住女儿，哭着说：“伤害你的人，绝对不能放过！” 路安国目光阴鸷，“我们去县革委会，让他们给公安局施压！最好能把江林给枪毙了！” “不……不要……”路丹丹知道父亲的能量，“其实我跟江林之间没什么……” “你太善良了，被伤害还在为他说情！我给你说，你不要回避问题，只有做实了江林的罪行，才能重判！”路安国不给女儿解释机会。 他紧握着拳头，咬着后牙槽，率先钻进车里。 怎么不听解释呢，路丹丹暗自着急，“爸，妈，不要告江林，我……我想嫁给他！” 路安国夫妇错愕地看向女儿，都露出心疼之色，要不是被江林玷污，怎么会委屈地下嫁给他。 “不行！”路安国断然拒绝，“那流氓配不上！我也不许你自甘堕落！” 路丹丹原本想澄清，但一想到江林拒绝她，转头跟白柔处对象，心中不甘，羞涩道：“他……他救过我！” “把我看光了，还亲我摸我！这事所有知青都知道！” “除了江林，我不会嫁给别人！” 路安国脸色铁青，冷声问：“你喜欢那小子？” 路丹丹郑重点头，“我在信里不是说了？让你好好照顾他！” “他一个乡下穷小子，凭什么让你喜欢？你是不是疯了？”路安国不禁喝斥。 此行，他是来收拾江林的，却不料，女儿不但维护他，还喜欢他！ 路母也劝道：“我不会让你嫁给一个流氓！等回城后，给你找个更优秀的小伙子！” “不，江林非常优秀！”路丹丹说道。 “有多优秀？”路安国的肺都快气炸，一向乖巧懂事的女儿，两年不见，怎么变得这么不听话。 路丹丹马上说道：“首先他是猎人，他杀死了几十只雪原狼，还有野猪，豹子，熊瞎子等等！总之，他是我见过最厉害的猎人！” 路安国感到无比震惊，雪原狼那么凶悍，居然打死几十只，吹牛的吧，仅是猎杀熊瞎子都不现实。 “丹丹啊，你到底怎么了？为啥把他吹得神乎其神？” 路丹丹神色一滞，摇了摇头：“我没有替他吹，也没有夸张，都知道啊！还有，他协助公安上山剿匪，还杀死几十个土匪呢！” “杀……杀死那么人？不行，你不能嫁给一个杀人犯！”路母听后，态度更加坚决。 路安国倒吸一口凉气，如果江林有这么厉害，前途不可限量。 在他犹豫的时候，路丹丹又道：“他发现了铀矿石和宝藏，钱县长跟他关系非常好！” “爸，你要是真想帮我，想办法让他娶我！” 怎么办？女儿铁了心要嫁给那小子！路安国沉默不语，瞟了眼女儿的肚子，要是怀上了…… 随即愤然道：“江林亲口告诉我，他已有媳妇！而且要结婚了！还说让你不要纠缠他！” 他要跟白柔结婚？路丹丹咬了咬嘴唇，“爸，他把我都那样了！我不会嫁给别人了！” 路安国夫妇相视一眼，都露出了无奈。 “走，找他去！”为了女儿的幸福，路安国只能选择妥协，他要跟江林谈一谈，胆敢不娶他女儿，定叫他付出代价。 路丹丹点头，钻进车里，朝江林家驶去。 祁翠娥正在收拾新房院子，一辆车停在门口。 以为是儿子回来了，快步迎了上去。 哪知从车上下来一对夫妇，一看就是城里人，她不认识，想着是来找自己儿子的，笑着打招呼，“请问你们找谁？” “阿姨，他们是我爸妈！”路丹丹从车里出来，急忙解释。 祁翠娥微微一怔，路丹丹的父母来她家干啥？于是把人往院里请。 路安国扫视一眼，在农村能盖得起砖瓦房，说明经济条件还行。 “你是江林的母亲吧？” 祁翠娥点头，“你们进屋里喝茶！” “不用，就在这儿说吧！”路安国摆出一副领导的模样，“你男人呢，叫他出来！” “爸，江林没有父亲！”路丹丹低声说道。 “什么？单亲家庭啊……”路安国刚想说难听的，路丹丹抓住着他的胳膊晃了晃。 祁翠娥说道：“我男人意外去世几年了！” 路安国稳了稳心神，这样的家庭怎能配得上他女儿，深深叹了口气，“江林不在家吗？我当面跟他谈！” “昨天他去江市了，还没回来！”祁翠娥解释一句。 “好，咱们谈正事，你儿子欺负了我女儿，我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 路安国强行压制着自己的情绪，“要么让江林娶我女儿！并且随她一起去江市，我给他安排工作；要么让他坐牢，你看着选！” “你儿子也太不负责了，都把我女儿那个了，还想着娶别人！你是咋教育的！”路母寒着脸，“要不是丹丹苦苦哀求，定让你儿子吃枪子！” 祁翠娥感到天旋地转，啥情况啊？难道儿子与路丹丹做了出格的事。 第235章 这才是真相 要知道江林与白柔都住在一起了。 祁翠娥已把白柔当成自己的儿媳妇，现在路丹丹的家长却找上门来讨说法。 她多次叮嘱儿子，不要碰不喜欢的女孩，咋就不听呢。 “丹丹，你跟大林子真的发生……” 路丹丹不说话，却使劲地点点头。 完了，祁翠娥心里陡然一沉，说道：“等大林子回来再说吧！” 另一边，张五岳用单位的车，带着江林和江德贵，也已进入三道口公社。 “不知道有张成的消息没？”坐在后排的江德贵，在江林耳边低声说道。 江林应道：“应该不在人世了！” 江德贵愁眉苦脸，在他生产队里发生了命案，不好向上面交代，搞不好会被撤职。 到了队部，张五岳让司机回去，因为找不到儿子，他是不会走的。 江德贵感到头痛，想着怎么找人。 江林从队部出来，碰见江永昌，后者犹豫了一下，说道：“大林子，夜里你家差点出事！你快回去看看吧。” 会是什么事？孙二蛋不是答应保护他的家人吗？江林匆匆往家赶。 远远地看见家门口停着一辆车，不由皱起眉头，谁来了？ 院子里空无一人，但怒喝声从新房里传来。 “她爸是江市邮电局的局长，人脉广泛，认识你们县领导！你儿子胆敢不娶我女儿，他一辈子别想从监狱里出来！” 嗯？江林脚下一顿，这女人是谁？好大的口气！ 随之是祁翠娥的声音，“如果大林子跟丹丹发生了那种关系！你放心，她是我的儿媳妇！” “妈，你别威胁阿姨！会影响我跟江林的感情！” 路丹凡？江林听出是她，她母亲怎么来了？ “市里那些领导的儿子，都排着队追俺家丹丹，按理说，咱们两家门不当户不对，若不是丹丹苦苦为你儿子求情，我早让公安抓他了！” 说话之人是路安国，“侵犯下乡知青，是重罪！” 江林云里雾里，谁侵犯知青了？ 来到门口，正对上路安国的眼睛，不悦道：“你怎么来了？” “江林，你回来了。”路丹丹露出欣喜之色。 祁翠娥面沉似水，“大林子，看你干的好事，丹丹的父母都找到家里来了！” 江林一脸困惑，“我干什么了？” 路母的目光跟扫描仪似的，在江林身上扫视几遍，豁然起身，“你是江林吧？欺负了我女儿，就想甩开她，另娶别人，门都没有！” 路安国也冷哼道：“我把条件给你母亲说了，是坐牢，还是娶丹丹，你看着办！” 坐牢？娶路丹丹？江林越听越迷糊。 祁翠娥瞪了一眼江林，“跟我过来！” 然而，二人去了院里。 祁翠娥把路安国夫妇的意思讲述一遍，责备道：“我给你说过，不要碰不喜欢的女孩，你怎么不听呢！现在好了吧？路丹丹的爸妈非要让你负责，否则，就以流氓罪告你！” “你惹出来的事，你说怎么办吧？” “流氓罪？我对谁耍流氓了？”江林问道。 “家长都找来了，你说是谁？丹丹要是怀上了，让她怎么活？”祁翠娥忍不住训斥，“既然跟丹丹都那个了，为什么还招惹白柔？” 江林终于明白，怪不得路安国夫妇看他的眼神带着敌意，定是误以为把他们的宝贝女儿给睡了。 怎么会误会？莫非是路丹丹撒谎？ “娘，就算她怀上，也不是我的，我连她的手都没牵过！” 祁翠娥顿时愣住，“是真的吗？” “嗯！我跟她对峙去！”江林很是不爽，回到屋里，斩钉截铁道：“我不会娶路丹丹！” 路安国一听，火冒三丈，就要动手，被路丹丹拽住，“小子，你既然不喜欢丹丹，为什么碰她？” 江林冷声道：“我没有碰他！” “你个流氓，玷污了丹丹，不敢承认！”路安国气得要跟江林拼命。 “别跟他废话了，咱们去告他！”路母原本就不想把女儿嫁给江林，这下彻底把她惹怒。 江林看向路丹丹，“我啥时候玷污你了？” 路丹丹心虚，脸颊绯红，娇滴滴道：“治病时候，你不但亲我，还摸我……” 江林感到无语，“当时你处于昏迷状态，都快没心跳了，刘半仙治不了，我好心救你！为啥污蔑我？而且江队长，白柔，都在现场！都能作证。” “我不管，你该做的都做了！” “你说清楚，别含糊其辞，我们根本就没做男女之事！别让你爸妈误会！” 路安国眼睛瞪得滚圆，“丹丹，你们两个同房没？” “你说实话，爸妈给你撑腰，不用怕！”路母怒视着江林，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没。”路丹丹低声说道。 路安国夫妇相视一眼，原来是搞错了。 祁翠娥暗暗松口气，儿子没有乱来，说道：“现在真相大白，你们可以走了吧？” “丹丹，你怎么不说清楚呢？害我差点冤枉江林，唉，什么事！”路安国朝外走去，幸好没报案，不然，丢人的是他。 路母脸上挤出一丝苦笑，“江林不适合你，粮食局局长的儿子还在等着你呢！” 她拉着女儿朝外走，路丹丹摇头，“我只喜欢江林，非他不嫁！” 路母发火，“你要是再这样，永远别回家了！” “江林，你不能娶白柔！是我先喜欢你的……” 路丹丹被带走了。 祁翠娥幽幽一叹，“想不到丹丹这么喜欢你！以后怎么相处，你要想清楚！” 江林安慰道：“我会处理跟她的关系！夜里发生了什么？” 祁翠娥心有余悸，“来了两个人，遭到雪豹攻击后逃跑！都被咬伤了！二蛋带人没能追上。” “幸好有雪豹，不然，无法想象。” 难道是渡边美子的两个同伙？他们会逃哪里去？ 江林来到院外，现场已被破坏，只留下斑斑血迹。 得知他回来，孙二蛋和孙海龙来了。 “大林子，你家雪豹真厉害！竟把两名土匪咬跑了！”孙二蛋对雪豹是赞不绝口。 孙海龙也说道：“适合看家护院！可惜没把人咬死！” 江林面无神色，问：“是谁负责保护我家？” 见他不高兴，孙二蛋自责道：“我带人去山脚那边巡逻，让土匪给钻了空子。” “后半夜，俺们几个都没离开这里。”孙海龙附和道。 看他们如此辛苦，江林没再说什么，问：“人往哪儿跑了？” 孙二蛋表示没追上，猜测进山了。 就在这时，江芬芳和江绵绵跑了回来，一边跑一边喊：“哥，我看见一个人手！” 第236章 被砍掉的手和脚 难道是张成的手？江林急声问道：“在哪儿看见的？” 孙二蛋和孙海龙也带着询问之色。 “在……在陷阱里，是雪豹发现的。”江芬芳大口喘着粗气。 江绵绵好奇地问：“哥哥，是土匪的手吗？” 江林笑道：“可能是坏人的，你回去找娘！” 随后，江芬芳前面带路，江林，孙二蛋和孙海龙紧随其后，雪豹上蹿下跳，一会儿在前面引路，一会儿围着江林转圈圈。 很快，来到山脚下一个废弃陷阱。 “哥，就是这里！”江芬芳指着说道。 江林朝下面望去，确实是一个人手，血肉模糊。 莫非下面埋着死尸？ “还真是人手啊！你拿上来看看！”孙二蛋使唤孙海龙。 太瘆人了，孙海龙吧嗒吧嗒嘴，他捡起一片枯叶，缓缓下到陷阱里，下面除了一只手什么都没有，不像其他其陷阱，有削尖的木桩。 嗖，他把断手扔了上来。 江林开口：“下面土质松软，兴许还有人体组织！你用手挖挖。” 孙海龙不由瞪大眼睛，但依言用手扒拉了一会。 “林哥，除了一只手，没有别的！” 江林微微皱眉，凶手为何偏偏把一只手扔在这儿？他蹲下仔细观察。 “看着像男人的手！应该被剁掉好几天了！”孙二蛋说道。 江林点头，“没错，确实是男人的，至少两天以上！从切面来看，是一利器剁掉的，普通菜刀和匕首做不到，我猜测用的是斧头！或者铡刀之类的！” 他继续说道：“从血迹判断，手被剁掉之前，人应该已经死了！” “仔细搜寻，说不定附近还有尸块！”孙二蛋好像想起什么，“前几天搜查过，怎么没有发现！估计是最近两天才扔到这儿的。” 江芬芳接腔，“手是被土覆盖着的，是雪豹刨了出来！” “大林子，你觉得接下来怎么做？”孙二蛋征询江林的意见。 “立即对附近展开搜查！”目前还不能做dna鉴定，无法确定是不是张成的手，从外观也看不出。 当然，江林希望只是一只手！ “行，海龙，你去告诉队长，让他过来一趟！” 孙海龙刚从陷阱里爬上来，孙二蛋让他去叫江德贵，原本不想去，但考虑到以后加入狩猎队，还得他点头，不情不愿地去了。 “记得带一把铁锨过来！”江林喊道。 不大一会。 江德贵带着一群人匆匆赶来。 “手呢，让我看看！” 众人围着一只手研究起来。 江林从孙海龙手里接过铁锨，跳进陷阱里。 “大家辨认一下，是否认识这只手！”江德贵大声说道。 现场最忐忑的是张五岳，如果是他儿子的手，将是一个坏消息。 手上不但有血迹，而且已经浮肿变形，何况，手上没有什么特殊标记。 又不是人头，众人看过之后，一个个摇头表示看不出来。 张五岳说道：“不可能是我儿子！江队长，赶紧派人找我儿子吧！” 把手剁掉，如此残忍，除非有什么深仇大恨，他儿子应该没有得罪什么人。 江德贵若有所思，既然发现了人手，就要上报给公安，“张先生，你先回队部休息，放心，我会全力以赴找你儿子！” “石头，你送他！” 张五岳冲众人抱拳，“麻烦大家了，谁帮我找到儿子，我会拿出一百块作为感谢费！” 孙海龙问道：“要是找到尸体呢？” 张五岳瞪了他一眼，一字一句道：“我儿子一定还活着！” 说完，跟石头离开。 不过，他承诺一百块钱，引起不小的轰动，都希望自己第一时间把人找到。 “大林子呢？”江德贵环视一圈，也没看见江林的身影。 “在陷阱里。”江芬芳应道。 众人立即朝陷阱里看去，只见江林拿着铁锨正在挖呢。 “闪开。” 江林喊了一声，扑通，一只脚扔了上去。 离在最近的孙海龙，吓得惊呼着后退，当看清楚之后，神色骤变，“脚……脚……” 江德贵目光微凝，嘴角抽搐，手脚都砍了，人肯定死了。 脚上套的是棉靴，大部分穿的都是这种靴子，无法确认是不是张成。 孙二蛋说道：“死尸被砍掉手脚，得多大的仇恨！附近肯定还有其他尸块！” 江德贵点点头，“但愿都埋在陷阱下面！要是发现衣物或者头，才能确认！” “大林子，你继续往下挖！” 江林将铁锨递了上来，“没有了！” 孙二蛋把江林拉了上来，冲他竖起大拇指。 “德贵叔，在天黑之前，我们把附近再仔细排查一遍，尤其所有陷阱！”江林提出建议，他怀疑手脚是张成的。 江德贵没有丝毫犹豫，“听大林子的，二蛋，你们两个各带一组！不要放过任何角落！” 他快速地做着安排，“海龙，你骑着大林子的自行车，去把张中华叫来！” 直到天黑，没有再找到其他尸块。 江林的推测动摇了，如果发现的手脚是张成的，定是江启道所为，那么，以他的体力，不可能走得太远。 现在有两种可能，一种，死者不是张成，等张中华到了，让他调查附近生产队有无失踪人口。 第二种，死者是张成，他被埋在某个隐蔽地方。 张中华终于来了，还带来两名新同事，一男一女，男的三十多岁，女的比较年轻，最多二十多。 “江队长，听说发现了人的手脚！” 江德贵立即详细地讲述一遍。 张中华看过手脚之后，心道太残忍了，如果死者是知青张成，问题就严重了。 他看向江林，“说下你的看法！” 江林便说出自己的建议，“你先调查下附近生产队有没有失踪人口！” “其次，扩大搜查范围，重点放在山上……” “山上猛兽众多，尸体估计早被吃光了！所长，我觉得先调查失踪人口！让家属辨认手脚！”说话者是女公安。 张中华点头，“我们三个调查失踪人员，江队长，你组织人手，把方圆十里，仔仔细细排查一遍！” “所长，他们不是专业人员，帮不上忙！”女公安提议道：“要不这样，你们两个去调查失踪人口，让江队长给我安排几个人，我带人搜查！” 张中华瞟了眼江林，迟疑几秒后，说道：“可以，但是你要协助江林，他比你有经验！” “谁是江林？”女公安心中不服，论破案，一个普通村民能跟她比吗。 第237章 怀疑张五岳 张中华指了下江林，说道：“他就是江林，江家屯的民兵排长，也是猎人，破案能力较强！今后你要向他学习！” “江林同志，我给你介绍下，她是新来的公安傅洁！” “你好！”江林释放善意，主动伸出手。 哪知傅洁装作没看见，还表现出不满，“所长，应该让他协助我吧？” 知道傅洁心高气傲，看不起江林，张中华强调道：“服从安排！” 傅洁嘟了嘟嘴，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江林见状，说道：“我一个小老百姓，怎敢让傅洁同志协助我，我明天有事，没有时间！” 五六式半自动步枪的子弹用完了，魏高义也没差人送来点，想着明天去找雷哥买一些，顺便再买几枚手雷。 马上要上山采草菇了，万一遇到白山青蟒，也能应付。 以为惹江林不高兴了，张中华赔笑道：“老弟啊，傅洁入职时间不长，经验欠缺，你也知道我的事情比较大，而且压力大，你就帮着搜查吧！” “回头我请好好地喝两杯！” 江林微微皱眉，本不想拒绝他，但是搞子弹和手雷是当务之急，“实不相瞒，前几天在对付白山青蟒时，我的子弹打光了！准备明天去搞一些！” 张中华知道这事，由于当时抽不开身，就没有跟张星一起来，他想了想说：“不能等两天吗？” 江林摇头，“不行，有枪没子弹，没有安全感！何况，来自倭国的两名寻宝猎人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可能报复我！” 江德贵附和，“昨天夜里，两名身份不明的人欲潜入他家，被雪豹给吓跑了！” “行吧。”张中华只好同意。 随后，江林带着江芬芳和雪豹走了。 傅洁颇为不满，“所长，好歹我是一名公安，在公众场合，你不该贬低我！” “那个江林根本就不靠谱！” “哦，你怎么知道他不靠谱？”张中华好奇地问。 傅洁毫不客气，“传闻白山青蟒嘴巴张开比脸盆还要大，能把人生吞了，他居然说去对付它了，还说什么把子弹打光！鬼才相信！” 张中华叹了口气，“自己做不到的事，不代表别人做不到！” “是你小瞧了江林，他枪法出神，曾经为了救我，一人打死二十多个土匪！” “雪原狼下山，被他打死几十只！” “他不但帮我破案，还……，算了，你跟他接触时间久了，自然知道他有多优秀！” 傅洁愣在原地，江林有这么厉害？不然，所长为啥把他捧得这么高？ 另一边。 江林回到家，看见白柔和绵绵正在院子里。 “绵绵，跟娘帮忙做饭去！”江芬芳富有眼色地把江绵绵给拉走。 白柔率先开口，“听说发现一只手，是张成的吗？” “还不确定！如果不是他，说明又多一个遇害者！”江林上前握住她的手，白柔竟有一丝抗拒。 白柔说道：“听说丹丹的爸妈来找你了！还逼着你娶丹丹，是真的吗？” 江林深知，这件事若不解释清楚，他们两个之间会产生隔阂，轻轻将女人拥入怀里，“路丹丹的父母以为我玷污了他们的宝贝女儿！逼着我娶路丹丹！误会已解除！” 白柔将江林推开，不悦道：“你到底跟丹丹做那事没？不许骗我！” 江林不答反问，“你觉得我会碰她吗？” 如果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说明他们两个不合适。 白柔与路丹丹形影不离，两人没时间单独相处，她嘴角轻笑，“你有贼心没有贼胆！” 知道被白柔耍了，江林打算教训她，伸手捧住她的脸，低头亲了下去。 白柔瞬间石化，江林也太疯狂了吧，但身体反应比较实诚，双手下意识勾住他的脖子。 “林哥在家吗？” 突然，一道喊声传来。 白柔急忙把江林推开。 早不来晚不来，孙海龙偏偏这个时候来，江林极为不爽，没好气道：“我刚到家，又有什么事？” “你们两个……吓我一跳，德贵让你过去喝酒！哦，你家还有熊肉吗，他叫你带一点过去！”两人居然在亲热，孙海龙羡慕得不行。 江林让他先走，表示一会儿去。 待孙海龙走后，他笑道：“你的嘴真香，咱们继续！” 白柔嗔怪道：“你都快把我的嘴咬烂了！不让你亲！我帮阿姨做饭去！” “该换称呼了吧？” “我还没答应嫁给你呢，改什么称呼？” “你已经把我睡了，要是不嫁给我，我去你家闹！” “你不知道我家地址。” …… 两人来到前院，江林切了两斤熊肉，还有一些腊肉，前往江德贵家。 赶到地方，张中华三人不在，只有张五岳，孙二蛋和孙海龙，桌子上摆了几个菜，包括一盘油炸的鸟肉。 “哎呀，可以吃到熊肉了！”孙海龙笑道。 江林淡淡道：“德贵叔，让婶子拿去切成片，再放点盐和醋！” 江德贵接过肉，笑呵呵地去了厨房。 张五岳唉声叹气，儿子生死未卜，看着熊肉，却没有食欲！ 江德贵安慰一番，他才动筷子，白酒喝了一杯又一杯，很快，有了几分醉意。 “我不行了，江队长，派人送我去县招待所吧。” 张五岳缓缓起身，左右摇晃。 “队部有地方住，你暂时睡队部吧。”江德贵示意孙海龙送他。 把张五岳送走，孙二蛋忧心道：“如果张成不幸……，叫他父亲怎么活？” 江德贵感慨一句，“他自幼没了母亲，父子两个相依为命，感情深厚。” 江林不这么认为，说：“如果开车的话，从江市到这儿用不了五个小时，自从张成来到这儿，他父亲来看过他吗？” 江德贵摇了摇头，“好像没来过！” “如果感情好，为什么不来？张五岳是江市广播站的副站长，很容易借到车！”双方所在位置并不远，几个小时的路程，也有经济条件，难道看儿子的时间都没有？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咱们喝酒。”江德贵端起酒盅。 片刻之后，孙海龙返回，“德贵叔，张成的父亲是干什么的？” “广播站副站长！”江德贵应道。 孙海龙皱起眉头，“不对吧，他身上怎么有枪？” 江林不禁想起初次见张五岳的一幕，他和江德贵准备离开时，张五岳不让走，而且手放在腰间，眼里迸射着杀气。 张成可能跟土匪有勾结，那么，张五岳知道吗，他是否也有其他身份？江林腾地站起，说道：“我去找他聊聊。” 第238章 江林和冯婉如进城被撞见 “大林子，我陪你一起去！” 孙二蛋端起酒盅，把酒倒进嘴里，随江林往外走。 江德贵看出江林的心思，喃喃道：“他不没喝醉，未必能套出实话。” “套什么话？”孙海龙一头雾水。 “问那么多干啥？”江德贵语重心长道：“以后多跟大林子学着点！将来对你有帮助。” “他是我的榜样！我也在努力追赶他！” …… 江林和孙二蛋来到队部，办公室隔壁有个房间，屋里亮着灯。 江林敲了敲门，“张先生，我找你聊一下张成，你睡了没？” 紧接着，房门打开，张五岳摇摇晃晃，一副随时倒下的样子。 “你喝多了，我扶你！”不等张五岳开口，江林的手已摁在他的腰间，却没有摸到枪，估计藏了起来。 “我没事！”张五岳像是条件反射，猛地推开江林。 这让江林感受到了敌意。 张五岳踉跄着坐在床上，问：“谈什么？” 江林早已想好说辞，“张成失踪后，上百人连续找了几天，没有他的踪迹！他在这边有其他朋友吗？” “我哪知道。”张五岳沉下脸。 江林进一步说道：“你儿子突然消失，过于诡异，因为走访调查，没人看见他！” “你的意思他在朋友那儿？”张五岳皱眉道。 江林说道：“如果去找朋友，不会偷偷摸摸！而且这么多天不回来。” “你想说什么？”张五岳有些不耐烦。 孙二蛋急声道：“大林子的意思是你儿子可能被熟人掠走了！” 张五岳摆了摆手，“没有证据，不要胡乱猜测，我要休息了，你们走吧！” 江林叹了口气，“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掠走！凶手不是一般人！” 随后，他和孙二蛋离开。 直到脚步声走远，张五岳眼神变得冷厉，用手将煤油灯扇灭。 江林没能套出信息，有些不甘。 等他回到家，才知道白柔回了知青点。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 他在想家人的安全问题，山上的土匪会报复，渡边美子的人会报复，要知道，土匪手里有手雷，要是把房子炸塌了，后果难以想象。 再者，绵绵还要上学，要想受到良好的教育，只能进城。 自己的敌人太多，只有换地方，家人才会安全。 第二天。 吃过早饭。 江林骑着自行车路过队部，迎面碰见傅洁，身后跟着孙二蛋，孙海龙一行。 两人对视一眼，谁也没说话。 “林哥，你去哪儿？”孙海龙好奇地问。 “县城，希望我回来能听到好消息！”他骑着自行车走了。 二流子，傅洁嘀咕一句，他遇到白山青蟒能逃掉？吹牛皮不打草稿，反正她是不信。 所长竟把他夸得跟神仙似的，找个机会，跟他比一下枪法。 江林刚到三道口公社，远远地看到一个熟悉身影，竟是冯婉如，站在路边，像是在等车。 “婉如姐！” 见是江林，冯婉如嘴角扯起一丝笑意，“最近也不去找我了！你很忙吗？” 江林苦笑道：“确实比较忙，是不是有活了？” 冯婉如点头，“嫣然要你亲自去拿，对了，听说你救了她！” “是啊，上次有个杀手要杀她。”江林简单地解释一句。 想不到冯婉如罕见地嘟起小嘴，“看来你们两个关系不错！你是不是喜欢她？我可以牵线搭桥！” 为了不让她误会，江林只好解释，“我平时没找过她，上次去革委会找朋友，正好遇见她，赶着毛驴顺路把她送到新华书店，结果遇到杀手刺杀她！” 显然，冯婉如知道内情，说道：“不用解释，我就想知道你对她有好感没？” 什么意思？不会吃醋了吧？江林笑了笑：“柳店长确实是大美女，人长得漂亮，不过，我对她没有非分之想！” “你未娶，她未嫁！只是比你大几岁而已，况且，她家里条件好，你可以考虑！” 江林摇头，“我已有对象！” 冯婉如愣了一下，“是吗？改天让我认识下！” “我去县城呢，没等到马车，要不你送我吧。” 说话间，她欠屁股坐在后面。 别说骑车子带着她，哪怕背着她，江林也愿意。 虽说冯婉如已结过婚，但那高贵的气质，绝美的容颜，让人垂涎三尺。 因路面坑洼不平，她几次险些掉下去，最后不得不搂住江林的腰，可能感受到了江林那结实的腹肌，怔怔地看着江林的后背，脸颊绯红。 江林身子微微一颤，更加卖力地蹬着自行车。 为了避免尴尬，冯婉如问道：“最近忙什么呢？” 江林对她没有丝毫隐瞒，就把遇到白山青蟒，张成失踪等等讲述一遍。 冯婉如似乎很感兴趣，渐渐的，竟将头靠在了江林的背上。 刚进入县城，从右边驶来一辆车，江林没注意到。 “丹丹，那不是江林吗？他带着的女孩不是白柔！”开车的正是路安国。 路丹丹抬头看去，神情僵住，的确是江林，而且女人很漂亮，他不是要跟白柔结婚吗？咋又跟别人好上了。 是她？ 她曾去中药铺抓过药，认出冯婉如。 她们两个居然好上了！人家至少三十多了，江林口味这么重？ 如果想女人，可以找她呀，年轻貌美，家庭富裕。 要是让柔柔知道？肯定跟她断绝关系！那么自己还有机会。 “这种沾花惹草的男人，不会有好下场！丹丹，现在看清楚江林的真面目了吧？”路母感到庆幸，幸好江林没答应娶她女儿。 路安国冷声道：“一定要告诉你闺蜜！别让她上当受骗！” 说完，开车在后面慢慢跟着。 他想知道二人去干什么？ 路丹丹却不以为然，说道：“在没结婚之前，无论跟谁交往，都很正常！” 路安国不禁发火，“你啊已丧失正常的思维！在外面勾三搭四，这样的男人能要吗？” “我给你说，狗改不了吃屎，就算结婚后，照样在外面玩女人！谁若嫁给他，最终的结局是离婚！” 他进一步补充道：“我想办法把你调回去！以后不要跟他联系了！” “爸，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不想调走！”路丹丹相当不甘心，她哪里不好？江林为什么不碰她呢？难道自己没有魅力？ 人都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越想得到！ 路安国态度无比坚决，“这次必须听我的！” 冯婉如发现了后面车辆，微微蹙眉！说道：“后面有辆车，像是跟踪我们的！会不会是你的仇家？” 江林停下车子，朝后望去，当看到车牌，知道是路安国的车，心道跟踪他干什么！ 刚想过去问问，目光却落在一辆马车上，上面坐着的赫然是张五岳，他来县城干嘛？ 第239章 要见的人竟是他 被江林发现后，路安国调转车头离开。 而江林疯狂地蹬着车子，在马车后面紧追不舍。 他怀疑张五岳，想必去跟某人接头的。 冯婉如疑惑不解，追马车干啥？另外，江林已经骑了一路，中途也没歇息，现在还能骑那么快，浑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劲。 记得初次见到他时，瘦得跟麻杆似的，这才多长时间，体质变得这么好？ 想到这儿，她的手指情不自禁地在江林小腹上摁了下，好强壮啊。 “你累不累？可以休息一会！” 江林摇了摇头，目光紧紧盯着远处的马车，生怕跟丢了。 “不累！” 他嘴上这么说，脸上满是汗珠。 一路狂追，一直追到县人民医院，张五岳下了马车后，径直朝院里走去。 担心被发现，江林不敢跟得太近。 冯婉如好奇地问：“你认识那人？” 江林点头，“婉如姐，你会骑自行车吗？” “看不起谁呢？我早就会了。”冯婉如跟个小女生似的，美眸眨动。 江林说道：“你不是去找柳店长吗？你骑着去吧，我晚会去找你……” 突然，冯婉如上前抱住他。 什么情况？江林懵了。 女人在他耳边低声道：“他朝这边看呢！” 江林恍然大悟，冯婉如的反侦察能力挺强。 “行了，我在新华书店等你！”冯婉如骑着自行车走了，而张五岳则去了住院部。 如果来看病，应该去门诊才对，莫非来看病人？江林悄悄跟了上去。 不久后，发现了他的身影，他和江启道在隐蔽角落里。 他们两个似乎早就认识，看来关灵说得没错，在知青举办晚会那天，张成给江启道递纸条是真的。 张成有可能已命丧江启道手里，张五岳见他，估计打探儿子的行踪。 嘶，如果江启道是山鬼，那么张五岳也不是什么好鸟，他不但潜伏得很好，而且还混成了江市广播站副站长，是审查不严，还是说背后有大鱼。 他支起耳朵，隐约听到张五岳的说话声，“我儿子失踪多天，估计凶多吉少！而且在失踪之前，你们两个发生过冲突！” “他的失踪，是否跟你有关？” 江启道朝江林的方向瞟了一眼，说道：“我拿他当亲儿子！不会伤害他，突然消失，的确不寻常！” “他可能上山了！你去找老莫问问！” 张五岳低声道：“我儿子失踪最好跟你没关系！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 他拿出两张大团结，递给江启道：“给你儿子买点好吃的补补！都瘦成啥样了！” 江启道没有推脱，当即接在手里，笑道：“我欠了一屁股债，能再给我一百吗？算是借的！” 哪知张五岳仅是迟疑了几秒钟，又数了十张大团结给他。 见张五岳朝这边走来，江林马上躲了起来。 直至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医院大门口，他才离开住院部。 待他来到外面，已不见张五岳的身影。 他来到公安局，朝魏高义的办公室走去，刚到门口，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魏局长，我儿子失踪多日，公社那边的公安办案效率太低，到现在也没找到他！请你派专家组去找他！” 张五岳？他居然认识魏高义！ “你儿子在哪个地方当知青？”魏高义问道。 “团结大队江家屯！”张五岳说道。 魏高义笑道：“江家屯有个了不起的小伙子，请他帮忙，找到你儿子不难。” “谁？”张五岳脱口而出，能够被魏高义认可，肯定有些本事。 随之，魏高义说出了江林的名字。 江林感到意外，没想到会提到他。 张五岳直接拒绝，“不行，我儿子跟他有过节，而且在出事前一天，是江林带人从他屋里搜出金砖，然后，我儿子就消失了！” “我怀疑跟他有关！” 江林嘴角微狞，短短时间内，调查那么清楚，是谁给他说的？ 他没急于露面，而是想知道魏高义的态度。 “没有证据，不要胡乱猜疑！你先回去吧！我会派几名刑侦专家过去！” 过了好一会，江林才来到魏高义的办公室。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看到江林，魏高义感到意外，担心跟张五岳的谈话让他听见。 江林没有直接回答，说出此行目的，“张星同志给你说了吧？白山青蟒很难对付，上次我差点丢掉小命！” “没有子弹了，能给我搞点吗？” 魏高义当即打开抽屉，将一个小布袋丢到桌子上，“一百发，至于手雷，暂时搞不到！” 江林打开布袋看了一眼，毫不客气地揣入口袋，说道：“不用手雷，难以消灭白山青蟒！” “先别去招惹它，回头我找钱县长商量下。” 两人又聊了几句，魏高义问道：“听说你们团结大队，有个男知青失踪了？” 江林点头：“是的，已经失踪好几天，目前还没找到！你是怎么知道的？” 魏高义并没说是张五岳给他说的，含糊其辞道：“下面的事瞒不住我！你觉得还能找到吗？” “我对失踪者不了解！老张正在江家屯调查！”江林话锋一转，问：“你认识张成吗？” 魏高义表示不认识。 江林本想问他与张五岳的关系，最终忍着没有问出口，便扯到另一个话题，“还没找到倭国寻宝猎人的联络站吗？” 魏高义叹了口气，“搜了两遍，都没找到，联络站可能不在人民医院附近！” 江林对办案效率有些失望，离开公安局，来到新华书店，门口停着他的自行车，说明冯婉如还在这里。 走进书店，便看见柳嫣然和冯婉如有说有笑。 “嫣然，你的白马王子来了！”冯婉如笑着打趣。 柳嫣然在她身上抓了一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他！” “优秀的男人，谁不喜欢，可惜姐结婚了，不然，我不会把他让给你！” …… 江林都来到近前了，两人还在小声嘀咕。 “柳店长，听婉如姐说，有翻译的活？” 柳嫣然这才敛起心神，恢复往日的清冷，说道：“有一封英文信，帮我翻译一下！” 她将一封信递给江林，并叮嘱道：“我不急着要，七天之内送来就行！翻译费二十块，你没意见吧？” 想着最多几百字，江林笑道：“给的有点多，谢谢。” “嫣然说你请吃饭，有空没？”一旁的冯婉如说道。 江林还真没时间，说：“下次吧！” 居然被拒绝了，柳嫣然尴尬地笑了笑，“正好我也没时间，你是大忙人，去吧。” 江林刚到门口，被一道冷漠的声音叫住，“江林，是你啊？” 第240章 以牙还牙 江林下意识转头看去，只见一男一女朝他走来。 男的跟他年纪相仿，眼神轻蔑地看着他。 似曾相识，但没有认出对方。 女人年纪也不大，有几分姿色，手里拿着书本。 他疑惑地问：“你认识我？” 男子上前在他胸膛上捶了一下，咧嘴笑道：“你小子装什么装？是不是在学校里时候被我打傻了？” 他还冲女人炫耀道：“他是我初中同学，有一次我把他扔到女厕所里，差点被一群女生打死！” “哦，原来是那个废物啊！当时一定很惨吧。”女人掩嘴轻笑。 江林的记忆被拉回了初中时期，那时候的他软弱可欺，经常被欺负。 眼前这位叫邱亮，校长的亲戚，也是校霸。 因上厕所时候，不小心碰到他，结果伙同其他人，把他丢进女厕所，要不是尚霞帮忙解围，能被那群女人打残。 几年后，没想到在这儿遇到。 既然送到面前来，江林自是想为原主报仇。 “哦，想起来了，你是邱亮！当初把我害得好惨，这件事我一直没忘！” “不得不说，你跟畜生没两样！” 邱亮目光一沉，冷喝道：“你骂我！信不信我扒光你的衣服，把你丢大街上！” 江林故作害怕，“不好吧，那多丢人啊！” 邱亮得意地笑道：“如果不想丢人，请我去国营饭店吃饭！我就放过你！” 江林本想直接扒掉他的衣服，但是，觉得这么做太便宜他，于是临时改变主意。 他示弱道：“好，我请你们吃饭！” 邱亮一听，腰板挺得更直了，拍了拍江林的脸，“算你识趣！” 女人摇了摇头，笑道：“还真是怂蛋！” 冯婉如和柳嫣然走了过来，她们两个很好奇，江林为何这么怂。 柳嫣然正想为江林出头，江林冲她使了个眼色，然后，一副谄媚的样子，对邱亮道：“她们两个是我的朋友，你看能不能让她们一起去？” 事实上，在冯婉如和柳嫣然出现后，邱亮的目光再也无法移动分毫，连忙点头，“可……可以带上！” 女人在邱亮胳膊上狠狠拧了一下，不悦道：“往哪儿看呢？眼珠子都快跳出来了！” 邱亮嘿嘿一笑，哈喇子都流了出来，太美了，想不到江林的朋友这么漂亮。 柳嫣然在冯婉如耳边低语，“他在搞什么？” 冯婉如低声应道：“兴许真怂了！” 一行人前往不远处的国营饭店。 服务员都认识江林，知道他与万主任关系好，纷纷跟他打招呼。 邱亮暗自纳闷，这里职工为啥认识江林？ 落座后，江林前去点菜。 待他返回座位，邱高嘲讽道：“我们人多，要多点几个菜！要是吃不饱可不行！” “放心，保证吃不完！” 江林露出狡黠的笑容。 很快，一道道菜品端上桌，红烧鱼块，烧鸡，红烧肉等等，十多个菜，把桌子都摆满了。 邱亮比较满意，夸赞道：“江林，你的表现还行！” “这样，等会我走的时候，给我拿瓶酒！” 江林嘴角微狞，“好，给你拿两瓶！” 吃饱喝足，江林用脚碰了下冯婉如，低声道：“快点吃！” 然后，起身离座。 以为他去结账了，邱亮还提醒他别忘了要酒。 江林要了两瓶茅台，告诉店员他同学邱亮结账，径直离开饭店。 冯婉如和柳嫣然也跟了出去。 邱亮皱起眉头，怎么都走了，然后，看见服务员走来，“同志，你们的饭钱一共是二十六！请付下钱！” “那么多？”邱亮顿时愣住，说道：“我同学不是给过钱？” 服务员摇了摇头，“你说的是江林同志吧？他说是你请客！” 邱亮顿时傻眼，江林胆子太肥了，竟敢耍他，不悦道：“说好的是他请客！再者，根本就花不了这么多钱！” “因为江林同志还拿走两瓶茅台，仅是酒钱就十六块！”服务员解释一句。 “阿亮，快去把人追回来！”坐在他身边的女子，不禁愤然道：“真够无耻的！” 邱亮气得牙痒痒，他身上连十块钱都没有，豁然站起，却被服务员拦住，意思先把钱给了再走。 此时的邱亮欲哭无泪，他不敢赖账，两人把口袋掏空，才把钱凑齐，但粮票不够，邱亮只好写下欠条，表示一会儿送过来。 “江林，我要弄死你！” 出了国营饭店，看到不远处的江林，正在悠哉地跟两大美女聊天，他怒不可遏地冲了上去。 江林把酒交给冯婉如，当邱亮的拳头到他面前时，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随即一个过肩摔。 砰的一声巨响，邱亮被狠狠地摔在地上。 邱亮被摔懵了，江林怎么敢还手，而且让他在美女面前颜面扫地。 他怒喝道：“江林，立即向我赔偿道歉，否则，你完了！” 见自己的男人被打，女人直接朝江林脸上挠。 柳嫣然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女人的胳膊，把她推了出去，警告道：“男人之间的事，你别掺和！” 邱亮一骨碌爬起，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再次扑向江林。 嘴里叫嚣着砸死他。 砰。 江林一脚将他踹飞。 邱亮惨叫着倒在地上，下一刻，江林已到近前，踢飞了他手里的石头。 “你不是要扒光我的衣服，把我扔大街上吗？你先示范一下！” 江林开始撕扯他的衣服，棉袄被扒了下来，邱亮里面没有穿衣服，冻得瑟瑟发抖。 柳嫣然嘴角勾勒一抹笑意，“有仇必报，做事果断！勇猛无比，不错！我喜欢！” 冯婉如翻了个白眼，“你可不能老牛吃嫩草！他还小。” 柳嫣然撇了撇嘴，“你不会自己想吃独食吧？别忘了，你已是有夫之妇！可不能想一些龌龊的事。” “江……江林，你知道我老丈人是谁吗？县搪瓷厂的主任，无论是革委会，还是公安局都有人，我弄死你就像踩死一只蚂蚁！” 江林不惧威胁，开始拽他的棉裤！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邱亮慌了神。 江林冷笑：“你傻啊，没看见在扒你的衣服吗？” 饭店里员工，以及来往路人，纷纷围观。 邱亮死死攥着裤腰不撒手，他里面挂的是空档，要是把棉裤拽掉，就没法活了。 “江林，哥，我错了！以前不该欺负你！给我留一点点尊严行吗？” 他妥协了，苦苦哀求。 “你不是要扒光我的衣服吗？”江林冷喝道。 “开……开玩笑的。”邱亮苦着脸。 一旁的柳嫣然问道：“你说江林会给他扒光吗？” 冯婉如一副期待的样子，“没有他不敢的，拭目以待！” 第241章 把人整惨了 “上学时候，把我扔进女厕所，看着我被群殴，你当时很爽吧？” 江林已把邱亮的鞋子给脱掉，这货在学校里欺男霸女，胡作非为，关键还有一群狗腿子，加上跟校长有亲戚，没人敢招惹，即便被霸凌，也只能忍气吞声。 就拿原主被丢进女厕所，被群殴一事来说，给原主造成了极大伤害，心里落下挥之不去的阴影。 但原主已死，若不是邱亮主动挑衅，江林认不出他，可恶的是还要欺负他，因此，不会放过他。 “对……对不起，我向你道歉，那时候不懂事，江林，你放过我吧，以后绝对不找你麻烦了！”邱亮都快急哭了。 然而，江林不为所动，用脚踩住了邱亮的肚子。 “欺人太甚！放开他！”见自己的男人被羞辱到如此地步，女人气急败坏，想上去帮忙，却被柳嫣然拦住。 啊…… 下一刻，邱亮发出惊呼声。 此刻，江林已扯掉他的棉裤，他惊慌失措地抓起棉袄盖在重要部位。 “江林，今天你带给我的耻辱，我必将百倍奉还！等着瞧……” 江林抓住他的胳膊，给扔了出去。 围观人群这才反应过来，女的纷纷捂住眼睛，男的指指点点。 饭店员工都惊呆了，想不到江林这么猛。 冯婉如和柳嫣然背过身。 “我说得没错吧？没有小林不敢的。”冯婉如浅浅一笑，她猜对了。 柳嫣然却一副解气的样子，“对于恶人，就得下狠手！江林以前被深深伤害过！这样一来，才能释怀！” 江林对邱亮的威胁不以为然，“随时欢迎报复！但下次，我会让你更加绝望！” 他带着两大美女扬长而去。 “阿亮，快穿上。”女人捡起棉裤，递给邱亮。 邱亮面无表情，咬牙道：“他变了！变得能打，胆子也大了！” “你知道他家吗？告诉我爸去，定不饶他！”女人寒着脸，竟敢欺负她的男人，突然想起一事，“我……我想起来了，其中那个比较漂亮的，是新华书店的店长！” “我明白了，江林之所以这么横，定是因为有店长给他撑腰！” 邱亮慌张地穿好衣服，咬牙切齿，“我会让他付出惨重代价！一个穷光蛋，谁撑腰都没用！” 他不敢停留，狼狈逃窜。 “你可真行，居然真的把人家扒光了！”冯婉如笑道。 柳嫣然却说道：“不惹事，也不怕事，这才是男人！” “那人以前没少欺负你吧？” 江林点了点头。 “他老丈人是搪瓷厂的主任，有一定的人脉，有可能报复你。”柳嫣然提醒道。 冯婉如开口：“放心吧，哪怕是搪瓷厂的厂长，也奈何不了小林！” …… 回到新华书店，江林告别二人，骑着自行车走了。 冯婉如这才问柳嫣然，“你给小林的信，莫不是写给他的心意信吧？” 柳嫣然翻了个白眼，“聪明，让你猜对了！吃醋了吗？” “我会吃醋？说真的，小林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男生！你们两个要是能够在一起，我会祝福你们！” 柳嫣然沉默了，看着远处消失的背影，神情复杂，喃喃道：“一个乡下村民，怎会这么优秀？” …… 今天不但狠狠宰了邱亮一顿，还把他收拾了，江林心情舒畅。 不久后，来到雷哥家门前。 开门的男子认出他，以为是来找事的，吓得连连后退。 “我找雷哥，你去通报一下！” 话音落下，雷哥带人走来，当看到江林，脚下一顿，他来干什么，脸上立即堆起满脸笑容，“老……弟，你怎么来了？” 他早已打听清楚，眼前的小伙叫江林，是江家屯的，与魏高义的关系非常好，如今魏高义已升为正职，雷哥更不敢得罪江林。 江林说明来意，“有手雷吗？给我搞几枚！” 雷哥露出为难之色，笑道：“这个不太好搞！” 江林知道他的心思，说道：“钱不是问题！我主要用于对付大型猛兽！” 雷哥思索片刻，说：“手里真没货，如果你想要，等个几天！” 这玩意的确不容易搞到，江林理解，又买了些黑星手枪的子弹。 在江林即将离开时，雷哥说道：“我一个朋友想要熊胆，我知道你是猎人，要是能弄到，价值绝对不会低！” 江林嘴角轻扯，“前段时间，我刚打了一只，把熊胆卖给县供销社了！” “熊瞎子不好打！而且特危险，搞不好会丢掉小命！” 雷哥有些失望，“等你再猎到熊瞎子，把熊胆卖给我！” 江林点头。 回到江家屯，特意去了队部，空无一人，也不见张五岳，莫不是又去见其他人了吧？ 他溜进屋里，仔细翻找，什么都没找到。 嗯？他的目光落在墙角，那是燃烧过的纸条，心思微动，想看看写的什么，可惜一碰就散了。 “谁在屋里？” 这时，传来熟悉的声音，正是张五岳。 江林清了清嗓门，来到门口，只见张五岳手里夹着一支烟，眼神不善地看着他。 “以为你还没睡醒！” 张五岳淡淡道：“早就醒了！” “公安那边有消息没？依我说，应该让刑侦专家过来破案！” 江林推起自行车，继续说道：“最好你亲自去县公安局报案！” 嘶，难道他知道我去过县公安局？张五岳眯着眼，看着江林离开。 回到家里，江林愣住，只见母亲铁青着脸。 “跟你一起去县城的女人是谁？大林子，你是不是在外面乱搞了？” 母亲怎么知道？肯定是路安国说的，怪不得跟踪他。 关他屁事，至于告状吗？ 祁翠娥又道：“白柔也已知道，你让她怎么想？” 江林知道有些事越描越黑，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去县城，碰见公社中药铺的冯主任，顺随捎她一程！” “都是三十多岁了，而且结过婚！” “他没少帮我，总得知道感恩吧。” 祁翠娥叹了口气，“你们之间过于亲密，能不让人误会吗？” “回头你给白柔解释吧！” 江林背上背篓，挎上五六式半自动步枪，来到山脚下的牛棚，孙东清告诉他，大家都进山了。 他朝山上爬去，发现陷阱都已被毁掉。 没有看见人影，便前往上次发现草菇的地方，草菇应该长大了，别再遇到狼群就好，几十只太可怕。 “救命啊！” 突然，远处传来呼救声，什么情况。 第242章 准备下水井打捞 江林立即取下五六式半自动，朝呼救声跑去。 随着靠近，听得越来越清，怎么是江永昌的声音。 嗯？那不是一头狼吗？江林立马抬起了枪口。 砰的一声，正中狼的脑袋，四肢抽搐了几下，一命呜呼。 “大林子，是我！” 江林抬头望去，一棵大树上，站着江永昌，“你别过来，还有一只！” 他不是那种绝情之人，上次与曹局长对峙，江永昌不畏擦枪走火，挡在他面前，不管出于什么心思，说明在示好。 至于他媳妇何春妮，确实太坏了，江林不会原谅她。 另一只狼呢？江林四下扫视着朝前走去。 “在……在树后面！”江永昌大声提醒，他还折断一根树枝朝下扔去。 好狡猾，不愧是雪原狼。 怎么就两只？而且跑到这儿来，看样子又要下山。 自己同伴都死了，还不逃跑，那就别跑了。 江林脚下加快，可能感受到江林身上的杀气，躲在树后的雪原狼，嗖地一下，朝远处跑去。 砰。 一击毙命。 江林来到近前，确定雪原狼断气后，拔出匕首，将皮剥下。 江永昌战战兢兢地来到他身边，“大……大林子，谢谢！” 江林冷声道：“你不怕死吗？竟敢独自上山！幸好遇到我！” “还不是怪你三婶，听说只要找到那个男知青，不管死活，都会奖励一百块钱！他逼着我上山寻找！” 江永昌惊魂未定，“哪知道刚到这儿遇到狼了！我要不是爬到树上，早被咬死！” 其他人有没有遇到雪原狼？江林问：“二蛋叔他们去哪了？” “在前面山坳里！他们人多，手里有枪，不会有事！”江永昌用手指了下前方。 “想要保命，赶紧下山吧！” 江林快速地把狼皮剥下，丢进背篓里。 江永昌愣了一下，“万一再遇到狼，你跟我一起走吧。” 还没有采到草菇，江林不可能走，“你快走吧！” 他朝大山里走去。 江永昌看着被剥皮的雪原狼，犹豫再三，扛起一只跑了。 雪原狼为何出现附近？莫非狼群没跑远？ 江林没有去找孙二蛋他们，而是先来到铀矿，被封堵的洞口完好无损！ 随后来到生长草菇的地方，草菇都长大了，他快速采满背篓，快步撤离。 明天，可以多带些人来采摘。 只不过，这一带太危险！ 不知何时，狂风大作，乌云密布，天都变暗了，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他可不想淋成落汤鸡，匆忙赶路。 傅洁一行，已撤到山下，他们找了一天，一无所获。 “二蛋叔，按理说尸体应该就在附近，为啥找不到？”孙海龙疑惑不解，“我们搜的够仔细了！” 石头也说道：“我们是不是找错方向了？害得大家白白浪费一天。” 孙二蛋苦涩地笑了笑，“找人这种事，还是交给专业的公安吧，我明天要上工挣工分！” 见大家都颓废了，傅洁说道：“我回队部，等所长来了，重新制订下一步计划……” 只是没等她说完，众人一哄而散。 家里都断粮了，还是挣工分重要。 要不是为了张五岳的奖励，没人愿意协助搜山。 傅洁愣在原地，怔怔发呆。 嗯？她看见了从山上下来的江永昌，目光落在他的肩膀上，“同志，你扛的是什么？” “狼。”江永昌笑道，他开心坏了。 没带猎枪和弓箭，傅洁在他身上扫视一眼，“怎么猎到的？” “是我大侄子江林，一枪一个！那枪法神了！” 江林？傅洁上前检查伤口，发现狼的头部多了一个血窟窿，枪法这么准，“他人呢？” “朝深山里去了！”江永昌抹了把汗珠，说道：“快下雨了，赶紧找地方躲起来。” 他大步离去。 傅洁看向大山，江林还真有点本事，不怕遇到其他大型猛兽吗？ 她看向黑云，遮天蔽日，山里太危险了，要是被滚落的山石砸中，后果不堪设想。 明知要下暴雨，还不赶紧下山！逞能！ 哗啦啦。 大雨倾盆而下，江林将一张狼皮披在头上。 地面湿滑，好几次差点滑倒。 由于雨水较大，前面三米之外都看不清楚，换成别人，说不定会迷路，但是他对路径熟悉，即使这样，在爬坡的时候，还是摔倒了，浑身泥泞。 待他狼狈不堪地下到山脚，雨也停了，他也成了泥人。 “江林！” 只见白柔从牛棚里走了出来。 “你怎么来了？”看着对方关心的眼神，江林心里暖暖的。 白柔不禁责备道：“雨下那么大，怎么不找地方躲一会？看你身上都是泥！摔倒了吧？受伤没？” 江林摆了摆手，“不碍事，回家给我烧水去，我要洗澡！今晚你不许回知青点了！” 他……他又想那事了，白柔明白他的意思，脸颊一下子红到耳根，“你跟一个大美女去县城了？你既然有对象，为啥不给我说清楚？你是想玩我吗？” 她红着眼，显得有些委屈。 江林笑道：“如果给你说那女人是我朋友，你信吗？” “信。”白柔说道。 江林嗯了一声，“那人是三道口公社中药铺的主任，她没等到车，我随便捎她一程！” “她三十多了，而且有老公！家庭又好！” “就算我有啥想法，人家也看不上我！况且，她是我最尊重的人！” 白柔背着手，“你太优秀了，我怕别人把你抢走，当然，如果有一天，你不想跟我相处了，我可以从你面前消失！” “不要胡思乱想！不会让你离开我！” 回到家里，当看到傅洁也在，江林愣了下。 “江林，你收拾干净，我去队部等你！”傅洁看了白柔一眼，迈步离去。 祁翠娥心疼地看着儿子，肯定没少吃苦头，当即去了前院。 江林洗完澡，来到部队。 张五岳，傅洁，以及孙二蛋都在，还有三个陌生男子。 江德贵这才开口：“我给大家介绍下，他们三位是县公安局派来的刑侦专家！按照他们的建议，先排查知青点化粪池！这事由二蛋负责！” “大林子，你和海龙协助傅洁同志打捞水井！要是没有异议，就这么定！” 江林微微皱眉，如果把尸体投入水井，都过去那么多天了，尸体为何没有浮上来？除非身上绑着重物，当然，无法排除这种可能。 随后，一行人来到江永昌屋后的水井。 傅洁朝水井里望了一眼，对江林道：“你下去，一定要检查仔细！” 第243章 井底发现箱子 全屯子的人吃水，全靠这口水井，别看外面温度低，但井水冒着腾腾热气，下水不用担心冻坏。 江林看着傅洁说，“我下去没问题，但是把水弄脏了，还能吃吗？” 孙海龙马上附和道：“是啊，一个大活人下去，万一再尿里面一点，这水还怎么吃！” “要不找个棍子，上面再套个钩子，水里要是有东西，肯定能钩到！” 傅洁想了下，摇头道：“不行，井底应该比较大，只有人下去，才能检查仔细！” 江林嘴角微扬，“傅洁同志，我不会游泳，要不你下去吧！” “林哥，别开玩笑了，你水性那么好……”孙海龙笑道，当对上江林的目光，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傅洁怔怔地看着江林，“你啥意思？不想下井就直说！哦，明白了，你害怕！所长把你夸得神乎其神，原来是个懦夫！” 她看向孙海龙，“我相信你比他优秀！” 孙海龙的笑容瞬间消失，井底万一有尸体，或者有其他怪物，那多瘆人啊，他连忙摆手，“我……我不行。” 傅洁眉头微挑，不悦道：“江队长让你们两个协助我，而你们却推三阻四！怂包！我下去！” 江林等的就是这句话，“海龙去找绳子，再准备一根棍子！” 孙海龙应声跑了，很快，拿来一捆麻绳，还有一根手腕粗的木棍！ 傅洁气呼呼地瞪着江林，脱去外套，只剩下贴身衣物，她的身材非常棒，该大的地方大，该翘的地方翘。 孙海龙的口水流了出来，要是做自己的媳妇，那该多好啊。 察觉到异样目光，傅洁瞪孙海龙一眼，警告道：“不要乱看，否则，把你扔拘留所去！” 孙海龙吓得缩了缩脖子，这女人带刺，他可不想被扎得遍体鳞伤。 江林上前将麻绳系在傅洁身上，说道：“注意安全，出现异常情况，大声呼救！” 傅洁的目光却落在绳结处，第一次见这种打结方法，不过，也没多想，缓缓下到井底。 大概两分钟后，大喊着拉她上来。 不是挺能吗？江林和孙海龙合力把人拉了上来。 湿漉漉的贴身衣物紧贴在身上，孙海龙的鼻血都流了出来。 傅洁嘴唇哆嗦，瞪了一眼江林，抓起衣服跑了。 “林哥，她吓跑了！”孙海龙说道。 江林嘴角微狞，笃定道：“放心吧，一会儿还会回来！” 他猜测傅洁去换衣服了。 不大一会，如江林所料，傅洁返回，语气无比坚定，“江林，你要是个爷们，你就下去！水太深了，我没能下到底！” 江林笑了笑，“我可以下井，有啥奖励没？” 孙海龙一旁起哄，“你不会想让她亲一口吧？” 傅洁面若寒霜，冷目扫过，吓得孙海龙打了个激灵，讪笑道：“玩笑，开玩笑的！” 看着傅洁不服气的样子，江林摇摇头，“她口臭，我才不让她亲！” 傅洁不由瞪大眼睛，像是被踩到了兔子尾巴，怒喝道：“你说谁口臭？” 见她眼睛发红，泛起泪光，江林心道不像表面那么坚强啊，脾气不小！ 傅洁连续打了几个喷嚏，出现感冒症状，江林叹了口气，说道：“别啰嗦了，还是我下去吧！首先声明，我里面没穿衣服，不要偷看！” “谁……谁稀罕看你！”傅洁脸颊一红，嫌恶地撇了撇嘴。 “林哥，放心吧，没人看你！”孙海龙嘿嘿一笑。 “嗯，别让任何人过来！” 江林叮嘱一句，干净利落脱去衣服，将绳子系在身上。 动作太快了，傅洁还没来得及反应，惊得张着小嘴。 “别愣着了，赶紧松绳！” 江林已下到井里，双臂撑着井口。 傅洁机械性地点点头，抄起绳子的另一端，这家伙真无耻，居然被她看光了，不是让她做噩梦吗。 入水那一刻，还是有点凉，江林深吸一口气，直接潜入水底，下面空间非常大，他仔细搜了片刻，确定没有尸体。 让孙海龙拉他上去，哪知傅洁拦住不让拉，竟敢轻薄她，要借此机会收拾他。 “林哥，她不让拉你！”孙海龙无奈地喊道。 江林苦笑，这是故意报复他。 傅洁低头看着井里，冷喝道：“你轻薄我，立即向我道歉，否则，你就在水里泡着吧。” 江林眼珠微转，喊道：“我没力气了，快……快不行了！” 然后，他故意胡乱地拍打水面。 “你骗不了我，不道歉，别想上来！”傅洁大声道。 孙海龙说道：“不太好吧？要是出事……” 傅洁不为所动，直到几分钟后，孙海龙惊呼道：“水里没人了。” 傅洁一直观察着下面，江林潜入水下几分钟了，难道出事了，意识到这一点，惊慌失措道：“快……快拉绳子！” “江……江林，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千万别出事啊！” 在江林被拉上来那刻，江林豁然睁眼，傅洁吓得一声惊呼，连忙后退，“你……你怎会那么能憋气？” 江林快速穿好衣服，嘴角轻扯，“水里什么都没有！回家喽！” 他没有理会傅洁，大步离去。 孙海龙挠了挠头，他的水性啥时候这么好？要知道在水里足足憋了几分钟。 “喂，江林以前是干啥的？”傅洁对江林产生浓厚的兴趣。 孙海龙笑道：“跟我一样，普通老百姓。” 他生气了吗？自己做得过分吗？傅洁去了队部。 江林心事重重的回到家，回想着井里的一幕，有个铁箱子，他没有抱动，之所以没让傅洁知道，因为不确定里面是什么。 他要抽个时间，再次下去，想办法弄上来，如果是金银元宝之类的…… 家门口，路丹丹似乎正在等他。 “江林，我们可以谈谈吗？” 江林对她已没好感，不悦道：“有啥好谈的？” “我爸说了，你要是跟我处对象，给你全家都安排工作！绵绵可以上最好的学校！我……真的喜欢你！” 路丹丹又道：“你若不同意，我会被调走，我们再也不能见面！” 调走好啊，省得纠缠，江林冷冷道：“你家境那么好，别再这儿受罪了，回去吧，找个门当户对的！” “我跟白柔快领证了，别让她误会！” 路丹丹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问：“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没有。”江林毫不犹豫地应道。 路丹丹一副伤心的样子，“我哪一点比柔柔差？” “你们两个没有可比性！”江林想从她身边绕过去，哪知路丹丹突然抱住他，声音哽咽，“你亲我，摸我，也把我看光了，必须对我负责。” 第244章 不确定是尸体是谁 江林感到无语，路丹丹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为何非要缠着他？ “路丹丹，你别这样……” 哪知路丹丹直接亲他，幸好他及时侧脸，亲在了脸上。 疯了，这女人疯了！ 路丹丹撅起小嘴，“我就那么不讨你喜欢吗？” “请你自重！”江林推开她。 “江林，我放下自尊，都这般主动了，你真要如此绝情吗？”路丹丹的声音变得冰冷。 江林郑重强调，说：“做朋友可以，我给不了你别的。” “江林，你以为是谁呀？离开你我活不了吗？你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 路丹丹突然翻脸，决然地离去。 江林松了口气，估计今后不会再纠缠他。 翌日。 江林找到孙海龙，让他通知石头一行，带上背篓和袋子，在牛棚那边集合。 孙海龙也没多问，答应一声去找石头他们了。 半个小时后。 江林见到赶来的七人，说道：“我们要去的地方非常危险，害怕的可以不去！” “林哥，你总得让大家知道去干啥吧？”石头一脸疑惑，他本想去上工，被孙海龙拉了过来。 其他人也带着询问目光。 “去采摘草菇！但是那一片有狼群出没！亮叔就是在那儿被雪原狼咬伤的。”江林继续说：“想挣钱的跟我走，怕死的留下！” 众人面面相觑，挣钱固然重要，但生命只有一次，不敢冒险，这是人的本性。 孙海龙率先开口：“林哥，有你跟着，我不怕！” “有钱不挣王八蛋！”石头也愿意上山。 有了孙海龙和石头带头，其他人纷纷表态。 这年代，还有比死更可怕的，那就是穷，况且有江林同行，没啥好怕的。 江林带着一行人上山了。 而部队这边，张中华，傅洁以及县公安局派来的刑侦专家，正在讨论张成失踪案。 江德贵和孙二蛋站在院里，低声交谈着。 “张成的父亲不见了！没人知道他的去向。”孙二蛋说道。 江德贵眉头紧皱，“正在商议找他儿子，他却不知所踪！你去四下找找。” 这时，张中华走了过来，“江队长，我询问了几个大队，没有人失踪！所以，发现的手脚，极有可能是张成的。” “该找的地方都找了，没有任何线索！刑侦专家都比较忙，他们要走了，我把傅洁留下，配合你们继续寻找。” 江德贵点头，他心里清楚，不可能因为张成，都在这儿耗着。 片刻之后，只剩下傅洁，她说道：“江队长，麻烦你再给我找几个人，我打算继续进山搜寻！” 她还特意指明要江林。 三人来到江林家，一问才知，江林上山了。 傅洁一气之下，决定去找他们。 “林哥，那是什么？”孙海龙一声惊呼，“看着像人头！” 江林转头看去，瞳孔陡缩，随即快步跑了过去，来到近前，他惊呆了，还真是一颗人头，头上，脸上都是泥泞，看不清是谁。 江林环视一眼，上面有一个土堆，那是挖陷阱时堆积起来的。 人头极有可能是暴雨冲出来的，之前难道没有检查吗？ 先是发现手脚，今天又发现头颅，真把人剁成块了？ 那么土堆下面是否还有其他尸块？ “凶手太凶残了！”孙海龙骂道：“不是人干的事儿。” 石头也说杀手没有人性。 江林打开水壶，他想冲掉死者脸上的泥土，然而，冲洗干净才发现，面部被毁。 他让孙海龙去拿铁锨，顺便告诉公安。 不大一会，孙海龙返回，身边跟着傅洁。 江林示意孙海龙把铁锨交给傅洁，并说道：“人头应该是从土堆里冲出来的，说不定下面还埋着其他尸块，你自己挖吧，俺们还有事！” 说完，带人离开。 傅洁气得直跺脚，“江林，你给我留个人啊！我一个人怎么行啊。” “山上有狼，你麻利点，赶紧下山！”江林头也不回的说道。 这小子报复心真强，傅洁先是看了眼人头，急忙挖土。 “林哥，你不懂得怜香惜玉。”孙海龙说道。 江林淡淡道：“你去帮她吧。” 呃，孙海龙不说话了。 江林的目光落在地上，有明显的脚印，因昨天刚下过雨，其他痕迹都被冲刷干净了，说明是今天有人上山。 会是谁呢？ 只不过，脚印朝其他方向去了，想着可能是附近其他猎户，就没放在心上，采摘草菇才是正事。 再者，他担心遇到狼群，人是他带来的，必须得保证他们的安全，所以，不能停留太长时间。 幸运的是，此行比较顺利，直到下山，除了遇到松鼠外，没有看见其他动物。 江德贵，孙二蛋，张中华以及傅洁等都在，现场聚集了几十号人。 “大林子，被你说对了，尸体就在土堆里！” 江德贵情绪有些激动，“剁成了几十块啊！手段极其残忍！” 嘶，江林快步冲了进去，只见一块破布上，拼凑成一个人！ 张中华说道：“都认为，他像张成！” 没错，从外形看，的确是张成，江林说道：“由于面部毁坏严重，身上又没明显标记，不能完全认定是他！” 这些尸块刀口整齐，一般的刀具做不到。 张中华点了点头，“虽然不能完全确定，但基本上锁定是他，接下来，是想法设法确定死者身份！” “另外，初步认为是被铡刀肢解的！” 江林想了想，说：“江家屯有多少个铡刀，德贵叔应该知道！说不定还残留有血迹！” 孙东清担心怀疑他，急忙说道：“除了牛棚这边有一个，应该没了吧？” “不，启道叔家也有一个！”江德贵立即对张中华道：“去他家瞧瞧！” 如果找到铡刀，上面残留着血迹，这个案子就破了。 张中华留下傅洁，随江德贵前行。 几十号人跟在后面。 江林背着背篓，没有回家，一行人声势浩大地来到江启道家。 他在医院照顾儿子，还没回来。 经过一番搜寻，没有找到铡刀。 “怎么会没有呢？以前我见过！”江德贵纳闷道。 孙二蛋说道：“我好像也见过，就在屋里放着！” 江林开口：“很简单，去问亮婶，她兴许知道！” “估计作案后扔掉了！”孙海龙嘀咕一句。 “走，去明亮家！”江德贵转身就走。 江林一把拉住他，低声道：“你自己去，说不定能问出来，要是大家一起去，亮婶必定有所警觉。” 第245章 追查铡刀下落 张中华点头，“我觉得有道理！江队长，让江林陪你一起去吧！” 这小子心思缜密，比他老爹脑子好使，江德贵暗暗赞许，带着江林前往江明亮家。 快到地方时，江德贵低声问：“以免引明亮他媳妇的戒备，该以什么样的理由问呢？” “你鬼点子多，还是你问吧！” 江林点了点头，他还真担心江德贵问的方式不对。 二人走进院里。 江明亮的媳妇汪兰芝坐在院子里，正在缝补衣服，两岁左右的儿子，蹲在一边玩泥巴，浑身脏兮兮的。 “队长来了？” 听到脚步声，汪兰芝抬起头，看见江德贵和江林。 江德贵问道：“明亮怎么样了？” 汪兰芝叹了口气，“脸毁了，再也治不好！” 她寒着脸看向江林，“要是你早一点救他，也不至于伤这么重！” 什么逻辑，责任都怪到自己头上，早知道这样，他不会救江明亮。 江林顿时不乐意，“婶子，我问你一件事，据我所知，那天下午亮叔明明去上工了，为什么出现在山里？” 汪兰芝愣了下，说道：“打猎！” “为啥连工都不上了，突然去打猎？”江林进一步问道。 汪兰芝摇头，表示不知道。 江林继续说道：“他被狼群困在树上，是我打死了十多只救了他！” “是他下山的时候，背走了一只死狼，结果遭到狼群追击，是我再次救了他！” “当时芬芳跟着我，要不是为了救亮叔，我会冒险跟狼群对着干吗？我们兄妹两个身处险境，差点死掉，到头来呢，落得见死不救的下场！” 汪兰芝脸颊红到了耳根。 江林再度说道：“以后你们家人，无论遇到什么危险，我不会再出手！” 江德贵沉声道：“太让人寒心了，这样一来，今后谁还敢帮你们！” 汪兰芝感到无地自容，自从江明亮出事后，她还没时间去医院，这件事是听江启道说的，于是说道：“回头见到明亮，我会问清楚，江林，真如你所说，我们全家会向你道歉！” “道歉？我承受不起！是我不该多管闲事！”江林话锋一转，“听说你家有铡刀，生产队想借用一下。” “铡刀？俺家没有啊。”汪兰芝说道。 看来尸体被铡刀肢解的事，她还不知道，这就好办了。 江德贵马上补充道：“你老公公不是有吗？” 江兰芝像是想起来了，“是有个铡刀，他在医院照顾明亮，没法开门！” 江林与江德贵相识一眼，这个信息非常重要。 江德贵问：“你确定还在他家里吗？” “是啊，在明亮出事前，我还见过！”江兰芝强调一句。 江德贵和江林得到想要的答案，二人离开。 出了院子，江德贵又道：“大林子，还得麻烦你，你去赶驴车，我们一起去县城！” 江林没有拒绝，立即回了一趟家，卸下背篓和枪，到孙东清家驾着驴车来到队部，江德贵和张中华都在等他。 赶到县人民医院时，天已经黑透了。 江明亮正在病房里活动，而江启道躺在床上休息。 “队长，这么晚来有事吗？”江明亮一脸困惑，他可不相信这个点来看他，何况，还跟着张中华。 江德贵说明来意，“来找你爹了解情况。” 说话间，把他江启道叫醒，后者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疑惑不解。 “德贵，你怎么来了？” 江德贵说道：“你的铡刀，我想用一下！” 江启道微微一怔，应道：“那把铡刀早被我扔了！” 江德贵心里陡然一沉，“什么时候扔的？” 江启道拍了拍脑门，表示自己记性差，记不得了。 “爹，前些日子我还看见过！你扔掉干啥？再者，那些铁足够打成菜刀或者铁锨！” 江明亮忍不住埋怨起父亲。 江启道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要知道，在这个年代，别说铡刀，哪怕一根木头都舍不得扔。 张中华似乎看到了真相，沉声开口：“你扔在哪儿？什么时候扔的，最好说清楚！” “公……公安同志，我扔掉自家的铡刀不犯法吧？”江启道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张中华看着对方的眼睛，说：“你仔细想一下，最好如实交代！” “我年纪大子，脑子不好使，什么时候想起来，什么时候再给你说！” 张中华已经怀疑他，“好，你去派出所好好想！” “你要强行把我抓走？我还要照顾明亮，不会跟你走，我又没有犯罪！” 江明亮吓坏了，急忙说道：“爹，你快想想！” 哪知江启道暴跳如雷，“我是安分守己，地地道道的老百姓，铡刀是我的，怎么处理，你们公安也管不着！” 小老头脾气倒是不小，张中华眉头微凝，“你说错了，有个案子涉及到铡刀，你要是说不清楚，我只好把你带走调查！” “什么案子？” 一直没说话的江林，敏锐地捕捉到江启道眼中的惊讶。 张中华神色肃然，“发现一具尸体，被剁成数块，通过勘察，是铡刀所为！所以，你只有说出铡刀去向，才有机会洗脱嫌疑！否则，我只能把你当成嫌疑人带走审问！” 嘶，江明亮倒吸一口凉气，“爹，你丢哪儿了，让公安去调查！” “已过去好长时间，想不起来了！”江启道依然不肯说。 “不对，在明亮出事之前，他媳妇还见过铡刀！”江德贵提醒道。 江林适时的说道：“启道爷，这是一起杀人案，你最好说实话，不然，你的嫌疑比较大！” 江启道神色复杂，最终说道：“好像丢在了家门口！至于谁捡走了，我不清楚！” 不管是张中华，孙二蛋，还是江德贵，都不相信江启道会杀人，认为凶手就是捡走铡刀的人。 但江林基本上断定死者是张成，凶手是江启道，铡刀可能被埋了起来，当然，只要仔细找，迟早会找到的，问：“你的铡刀上有什么标记没？” “没……没有。”江启道应道。 江明亮马上说：“爹，你忘了，刀柄上有个“鬼”字。” “是……是嘛，我记不得了。”江启道瞪儿子一眼。 鬼？难道是山鬼的意思？江林心思微动。 张中华本想把江启道带走，但目前缺少证据，等找到铡刀再说。 三人匆匆离开。 房门关上，江启道怒声喝斥，“明亮，你不该多嘴！” 江明亮不解道：“我没说错啊。” 江启道目光变得深邃，“我得跟他们一起回去，有事你喊医生。” 第246章 命案疑云 “爹，你别回去，要是找不到铡刀，公安会认为你把铡刀藏了起来，甚至会把你当成杀人凶手！” 江明亮紧锁眉头，轻声问：“你到底有没有杀人？” 江启道怔怔地看着儿子，不禁怒骂：“瘪犊子，别人怀疑我，你也怀疑我！” “我敢杀人吗？再者说，我杀人干啥？” 他气呼呼地躺在床上，眼皮合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行人回到江家屯，部队却传来哭声，竟是张五岳，眼睛都哭肿了。 江德贵安慰他，“还不确定死者是你儿子，你先别哭！” 张五岳伤心欲绝，抹了把眼泪，“我看过尸体，就是我儿子张成！是谁那么凶残，竟将他剁成碎块！” 他看向张中华，“你要尽快侦破，抓住凶手，让我儿子瞑目！” “你最好汇报给魏局长，让他多派人手调查！” 然后，他看向江林，“你跟张成有过节，说，是不是你干的？” 江林目光一沉，不悦道：“没有证据，不要随便诬陷好人！” 江德贵也说道：“不要乱说！大林子为了帮你找儿子，忙里忙外，别寒了他的心！” “我给你说，如果是大林子所为，没必要把尸体剁碎，直接扔到山里喂狼，连渣都不会剩！” 张中华也分析道：“尸体是被铡刀切成了数块，首先家里必须要有铡刀！” “而江家屯有两个铡刀，目前正在追查！在没抓到凶手之前，不要胡乱猜疑！” 张五岳深呼一口气，不吭声了。 如何搜查铡刀，江林不关心，他回家睡觉了。 第二天，他还没起床，听见院里乱糟糟的。 原来是傅洁来他家搜查，这妮子不知是不是有意报复他，还掀开他的被窝。 江林不爽道：“你想看我的身子就直说！” 傅洁直翻白眼，“我看被窝里藏铡刀没，不为过吧？” 江林麻利地穿好衣服，“竟然怀疑我，今后有事别再让我帮忙！” “比你优秀的小伙多了去！谁稀罕找你！”傅洁强调道：“我奉命搜查，公事公办！铡刀是否埋在你家新房子下面？我在想要不要找人挖挖！” “你别没事找事啊！”江林警告道：“你要是不想干了，我给你们所长说一声。” 傅洁撇了撇嘴，“炕里面是空的吗？可以放铡刀吧？” 江林已懒得搭理她，连他家都搜查，说明怀疑他，估计是张中华的主意。 搜一遍也好，以便洗脱嫌疑，毕竟跟张成有过节，可以这么说，怀疑他有作案动机的，应该有一部分知青。 他淡淡道：“我说藏在胃里了，你要不要刨开看看？” “可惜藏不下，否则，还真给你划开瞧瞧。” 江林听到大门口有人说话，便来到外面，是江德贵一行。 “大林子，你别往心里去，就连我家都被搜查了！不漏掉一家，对大家来说这样才公平！”担心江林不高兴，江德贵向他解释。 江林看了眼旁边的张五岳，顿时明白，定是他要求来搜查的。 “随便查，哪怕掘地三尺，我都支持！” 这时，孙海龙带人赶来，并带来草菇。 江林带他们去了前院，说道：“还不知道饭店收不收，什么价格，等我回来再说。” 逐一称重，并做了记录。 江林简单吃过早饭，赶着驴车走了。 可笑的是，他走的时候，傅洁还在搜查。 “大林子。” 孙二蛋追了上来。 江林微微皱眉，“二蛋叔，有事吗？” 孙二蛋回头看了一眼，压低声音，“昨天，张五岳不见踪迹，直到下午四五点，才从山上下来！” 他上山干什么？ 江林不由想起那个脚印，难道是他的？说道：“你怀疑他？” 孙二蛋点头，“他独自上山本身就有问题！” “暗中留意他。”江林驾着驴车走了，路过知青点，正遇上白柔，她正准备去公社寄信，坐上了顺风车。 白柔认出草菇，问：“这些草菇是去卖的吗？” “是啊。”江林应道。 白柔反倒来了兴趣，说：“等把信寄走，我想去县新华书店买书。” 江林眼皮眨了几下，想起柳嫣然给他的信还没翻译，“你想去哪儿都行，我送你！” 随即话锋一转，“这几天怎么不住我家了？是因为没领结婚证吗？今天回去，我去找队长开介绍信。” 白柔神色一阵变化，轻轻摇头，“等你跟丹丹之间的关系理清再说！” 事实上，她想对江林多点了解。 江林笑了笑：“今后应该不纠缠我了！” 白柔岔开话题，聊起张成失踪案。 在三道口公社没停，直接来到县邮电局，等白柔办理完邮寄，随他来到国营饭店。 很快，万主任迎了出来。 江林向她介绍了草菇。 万主任看向白柔，这闺女长得俊俏，也没多问，看过草菇之后，说道：“以往很少收购草菇，上面没有具体的统一收购价，暂时按七毛钱一斤，你看怎么样？” 其实江林也不知道行情，总而言之，只要能卖钱就行，“行，都是村民上山采摘的，换点钱能补贴家用！” 万主任说：“别人来卖，最多四毛，而且我也不会收，还要等其他饭店反馈情况，如果销售比较好，就大量收购！明天先别送！” 不大一会，交易完成。 江林带着白柔去新华书店，然而还没走呢，一男一女从旮旯里走了出来。 “江林，我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原来是个送菜的！上次，不但害我花了二十多块钱，还扒光我的衣服！我想明白了，你是靠着新华书店店长撑腰，才那么豪横的对吧？” 邱亮咬牙切齿的走来，目光森寒，死死的盯着江林，如果目光能杀人，江林早已死了n遍。 “他是谁啊？跟你有仇吗？”白柔柳眉微挑。 “是我初中同学！你在一边看戏！”江林嘴角轻扯，“邱亮，上次的教训不够吗？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哼，没人给你撑腰，看你还怎么狂！” 邱亮是来送粮票的，没想到遇到江林，这几天，做梦都想把他掐死。 嗯？这女的那么漂亮，跟江林啥关系？难道是他的对象？心生一计，“大妹子，你被江林骗了！他爹死了，家里穷得叮当响，在上学时候，像狗一样天天被欺负，赶紧离开她吧。” 搬弄是非，挑拨离间，江林没有阻止。 白柔面色一沉，“你怎么知道他被欺负？” “因为欺负他的人是我，还把他丢进过女厕所！这样的废物配不上你！”邱亮呵呵笑道。 白柔问江林是不是真的，得到确定答案后，她一巴掌朝邱亮脸上抽去。 第247章 人多势众 邱亮没想到，眼前这个漂亮的大美女，竟毫无征兆地动手，打得那叫一个响亮，脸上顿时浮现几道清晰可见的指印。 “你……你竟敢打我？” 他先是愣了下，立刻反应过来。 白柔目光清冷，“以前欺负江林，现在又来挑拨离间！不该揍你吗？” 邱亮紧握拳头，想还回去，但考虑到白柔是女人，他沉声喝道：“阿莉！帮我打回去！” 阿莉就是他的对象，见自己男人被打，早已按捺不住，下一刻，宛如发疯的母狮子，低吼着扑向白柔。 只是不等江林出手，白柔突然抬起一脚，蹬在阿莉的小腹上，后者身形不稳，跌坐地上。 江林嘴角牵动，不愧是白司令的女儿，够霸气。 万主任目睹眼前一幕，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以江林的能量，能轻松摆平。 “阿邱，我的肠子被踢断了，你要帮我出气啊！”阿莉怒视着白柔，但不敢靠近半步。 “老子打死你！”邱亮刚要对白柔动手，当对上江林的眼神，吓得本能地后退。 江林步步逼近，“我说过，看见我躲远点，你咋没长记性！” “她是我未婚妻，你的挑拨离间没用！” “你……你不配找到这么漂亮的女人……”邱亮下意识看了眼阿莉，这才发现一点都不好看，江林找的女人凭什么比他的对象漂亮。 啪。 江林抡起巴掌，抽在他的脑袋上。 邱亮原地转了几圈，脑瓜嗡嗡的，天旋地转。 江林与以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邱亮在想是谁给他的底气？但嘴上依然威胁道：“你连续打我两次，这笔账我会跟你一起算！” 江林不屑道：“想要报复我，抓紧叫人，我在新华书店等你！过时不候！” 他抓起白柔的手，关心地问：“手疼不疼啊？让我看看。” “咦，都红了，以后打人的事交给我！把手伤着了，我会心疼的！” 白柔美眸眨了几下，领会江林的意思，心里甜滋滋的，说道：“不碍事，就是他们的脸皮太厚，震得手心疼。” 邱亮的鼻子都气歪了，敢怒不敢言。 江林把白柔抱到驴车上，赶着小毛驴离开。 “阿亮，你跟着去新华书店，别让江林跑了，我去叫人！”阿莉咬牙切齿，撒腿跑了。 邱亮暗自发狠，“江林，这次谁都保不住你！” 他快步走进国营饭店，把欠下的粮票还上，直奔新华书店。 “我们不去新华书店了，防止你同学带人去报复我们。”白柔忧心道。 江林压根没放在心上，说道：“他老丈人只是搪瓷厂的主任，奈何不了我！” “我要让邱亮知道，我已是他招惹不起的存在！” 有胆识，有气魄，白柔又给他贴上两个标签。 不大一会，轻车熟路地来到新华书店，江林把驴车停在门前，把缰绳拴在一棵小树上，说道：“想要什么书，你进去随便挑！我让店长给便宜点。” “你认识店长？”白柔好奇地问道。 江林点了点头。 白柔朝店里走去，江林坐在驴车上，望向远处，他有预感，用不了多久，邱亮就会带人赶来。 果不其然，看到邱亮鬼鬼祟祟地站在不远处，竟然跟来了。 很快，一群人骑着自行车赶来，将江林给团团围住。 “爸，是他打阿亮！快点动手，把他的腿打断！”阿莉对身边中年男人说道。 男人秃顶，酒糟鼻，怒喝道：“摁住他！” 几名男子停好自行车，上前就要动手。 江林毫不客气，拳头倏然轰出，冲在最前面的两人被击中面门，闷哼着倒地不起。 其他人吓得纷纷后退。 他冷目看向邱亮，“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带人离开，否则，别怪我连你老丈人一块收拾！” “放肆，我乃是搪瓷厂的主任，无论是公安局，还是革委会，我都有朋友！大家不要怕，出了事我负责！给我狠狠打！” 将近二十多号人，手里有石块，砖头，木棍，一个个虎视眈眈地看着江林，随时都要群殴他。 人多势众，要是被砸伤就麻烦了，江林正准备拔枪，一道声音传来，“你们想干什么？” 众人望去，从新华书店里走来两个人，最前面的是白柔，身后跟着柳嫣然。 “不要过来！”江林大声提醒。 他一个人能应付，白柔一旦被挟持就麻烦了。 阿莉用手一指，寒声道：“爸，是她打了我！” 白柔脚下一顿，面对这么多人，自己冲上去也帮不上忙，反而拖累江林，怎么办？ 阿莉的父亲怒喝道：“把她带过来！” 一名男子大步走向白柔，刚到近前，被柳嫣然拦住，冷喝道：“你想干什么？滚——” 她打量着白柔，猜测是江林的对象，好漂亮啊。 男子没眼色，绕过柳嫣然，去抓白柔的胳膊。 砰。 一声枪响，男子的手臂被子弹击中，吓得四下环视。 “你……你竟敢开枪！” 阿莉的父亲惊恐地看着江林，只见江林用嘴吹了下枪口，然后缓缓指向他。 “你是搪瓷厂的主任又怎样？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 “韩主任，我们撤吧！”有人吓坏了，低声说道。 邱亮的腿肚子抽筋，想不到江林有枪，而且还敢开枪，冷笑道：“开枪伤人，你等着坐牢吧！” 江林缓步走向邱亮，后者缓缓后退。 “你们纠集这么多人来打我，严重扰乱社会治安！这是黑社会性质！要坐牢的是你们吧！还有这个韩主任！” 话毕，砰砰。 用枪托在邱亮的脑袋狠狠砸了两下。 “还报复我吗？” “除非打死我，否则……”都被虐成狗了，还在威胁江林。 本想为江林出头的柳嫣然，反而抱起胳膊，站在一旁围观。 砰。 江林又一枪托砸下。 邱亮惨叫着捂着头，嘶吼道：“他就一把枪，不敢杀人，大家一起上！往死里打！” 然而，众人除了悄悄后退，没人敢攻击江林。 韩主任肺都快气炸了，冷喝道：“谁都不许退，否则，直接开除！” “谁把他摁住，奖励一百块！” 此言一出，还真有不怕死的，几名男子悍不畏死地朝江林走来。 “你们不怕死……”不等江林说完，一块石头朝他飞来，幸好发现得及时，侧身闪开，不料，砸中小毛驴。 砰。 江林直接开枪，击中凶手的小腿，后者惨叫着倒在地上，他冲过去，又狠狠地踹了几脚。 俗话说得好，枪打出头鸟，这样一来，再也没人敢上前。 韩主任又怒又惧，不清楚江林哪来的胆量，冷冷道：“你连伤三人，谁也救不了你！” 他在女儿耳边低语几句，后者骑着自行车匆匆离去。 第248章 孟秀花解围 邱亮咬牙道：“江林，你完蛋了！你的女人也将是别人的！” “要是有种，继续开枪，最好把我打死！否则，就算你被关进拘留所，我也找人弄死你！” 江林皱起眉头，邱亮不知死活啊，当真以为他会被抓走吗？他缓缓蹲下，揪住了邱亮的头发，一下一下地撞在地上。 很快，猩红的鲜血把地面染红。 韩主任眼皮跳动，遇到狠人了，说道：“大家都在看着，你把他打死吧！” “主任，我尿急，先走了！” 其他人见势不妙就要溜走，尤其那两个伤员，向韩主任要钱，他们要去医院做手术，却被韩主任婉拒了，并要求他们多等一会。 就在这时，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女子恰好路过，心道这是干什么，目光一瞥，落在江林身上，她的眼睛不由瞪大，看这阵仗是打架的。 她把车子一扔，大声喝道：“大兄弟，是怎么回事？” 当看到来者，众人本能的闪开，就连韩主任也是瞳孔陡缩，怎么看着眼熟？ “嫂子。” 江林笑道。 孟秀花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你们在干什么？” 从她的穿着和佩戴的红袖章，都已认出，来者是革委会的，而且跟江林关系匪浅，一个个扔掉手里的家伙，骑上自行车，匆匆逃离。 顷刻之间，只剩下韩主任和邱亮，以及两名伤员。 江林怎么认识革委会的？还这么漂亮？白柔没听他说过，但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柳嫣然也感到意外，很想知道江林跟孟秀花的关系。 “你……你是革委会的？”韩主任问道。 孟秀花点头，“是你带人来欺负我弟弟？你是谁？哪个单位的？” 韩主任心中咯噔一下，他不敢说，要是革委会的人给厂长打个招呼，他的主任别想干了。 而邱亮却迷迷糊糊地说道：“他是搪瓷厂的韩主任，是我未来的老丈人！江林开枪伤人，又把我打成这副模样，你最好别多管闲事！” “闭嘴。”韩主任气坏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想害死他吗。 “韩主任？怪不得眼熟，前几天我跟领导去你们搪瓷厂，好像见过你！”孟秀花记性好。 韩主任浑身一哆嗦，“是……是的。” 孟秀花又道：“我弟弟不会平白无故开枪，肯定是你们欺负他了，叫你们厂长过来，把这件事调查清楚，谁的责任谁承担！” 韩主任害怕了，低声说道：“你们革委会的郝正组长是我朋友，看在他的面子上，你别插手此事了行吗？” 郝正？正是孟花秀所在生产组的组长，但江林背后有钱县长，所以，不怕郝正给她穿小鞋。 “你认识谁都没用，要么立即带人走，别再找江林的麻烦，要么把你们厂长叫来……” 韩主任眼里闪过一抹冷意，急忙说道：“行，我走！” 他知道江林为啥敢肆无忌惮的开枪了，原来革委会有靠山，就是眼前这个女人，回头去找下郝正，以后再收拾这小子不迟。 江林收起手枪，没想到有一天，孟秀花给他解围，说到底，还是革委会好使。 韩主任瞪江林一眼，意思走着瞧，他不会善罢甘休，带着伤员走了。 围观人群散去。 白柔率先走来，“江林，她是……” 江林正有让她们认识之意，介绍道：“她是秀花嫂，刘家屯的！” 白柔自是听说过她，只是什么时候摇身一变成了革委会的人，“嫂子，谢谢你为江林解围！” 孟秀花愣了下，顿时明白两人的关系，打量白柔几眼，笑道：“我好像见过你，长得真俊，给我弟弟做媳妇吧！” 白柔脸颊绯红，说道：“我们两个准备领证呢！” “好啊，多生几个娃娃，以后我帮你们带……”孟秀花虽然有点失落，但是心里清楚，自己配不上江林，她不奢求什么，只要能经常见到江林就心满意足了。 江林笑了笑：“说真的，以后我小妹在县城上学，免不了让你多照顾！” “没问题！我还有事，下次来，我请你们吃饭！”孟秀花骑着自行车走了。 柳嫣然淡淡道：“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柳店长，她就是我的未婚妻白柔！”江林此行，也有意让她们认识，“白柔，她是新华书店的柳店长。” 柳嫣然颔首，“能找到这么漂亮的媳妇，是你的福气！” 她看着白柔道：“你是来买书的吧？” 白柔点头，“想买些复习资料！” 柳嫣然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身材高挑，气质高雅，能够当上新华书店的店长，应该有些背景。 江林咋认识那么多有本事的女人？貌似都对他不错。 “今天不管你买什么资料或书籍，一律全免！”柳嫣然笑道：“算是我送你的见面礼！” “不……不能让你破费！”白柔更加怀疑江林和柳嫣然的关系。 “江林救过我的命，你不必客气！” 江林一旁说道：“柳店长大气，不用推辞！” 随后，白柔拿了几本资料，江林又拿了几本杂志，柳嫣然把二人送走后，不禁感慨，一个优秀的男人身后，都有一群漂亮的女孩。 不得不说，白柔也非常优秀，不像普通人家的闺女。 江林和白柔去了供销社，置办了一些日常用品。 眼看中午，又去国营饭店吃了一顿。 离开时候，他看到一个熟人，是人民医院外科医生韩涛，他身边跟着一名男子，二人走进国营饭店。 刺杀柳嫣然的凶手死在手术室，江林怀疑跟他有关，但没有证据。 但愿他不是特务或者间谍之类的。 回家的路上，白柔说道：“都在传言，是你害死了张成！” 江林并不感到意外，“因为都知道我跟他发生过冲突，随便揣测吧。” “对了，丹丹没事吧？” 白柔轻轻摇头，“好像请假回家了，我已两天没有看见她！” 难道不回来了？这样也好，调回城里，不用在乡下受罪。 白柔在知青点下车，江林赶着驴车经过老太太家门口时，正碰见江永昌从院里出来。 他眼前一亮，“大林子，你奶奶快不行了，你给她看看吧。” 江林皱起眉头，老太太不在拘留所吗？怎么送回来了？听话音好像病重。 “她应该在拘留所！” 江永昌叹了口气，“你奶奶绝食，病情加重！人家怕死在拘留所，就把人送了回来！” “大林子，不管她以前做过什么，毕竟是你亲奶奶，你去给她瞧瞧吧。” 江林嘴角微狞，“她的死活跟我无关！” 他正准备走时，江永立走来，“大林子，你奶奶想见你！” 第249章 下场凄惨 看着江永立，江林不禁冷笑：“那个恶毒老巫婆，不是我奶奶！她没有脸见我！” 江永立脸色一阵变化，“让你娘来见她也行！” 江林没有回应，赶着小毛驴离开。 “永昌，你去叫大嫂！要是得不到原谅，咱娘肯定会继续绝食！”江永立说完回了院里。 江永昌愣在原地，喃喃自语，“我的脸白吗？” 江林先是把小毛驴送回孙东清家，这才回到家里，前院那几个捕捉雪原狼的陷阱，之前埋平了，如今又被挖开。 在屋里做针线活的祁翠娥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 “娘，这是那个叫傅洁的女公安干的吧？”江林忍不住问道。 祁翠娥点头，“不能怪她，是张成的父亲要求挖的！没有找到铡刀，看上去他挺失望。” 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是江启道干的，张五岳却怀疑是他杀了张成。 另外，张五岳与江启道是什么关系，还有他上山干什么去了？江林很想解开这些谜团。 江林来到地里，麦苗长势不错，绿油油的，大家都在拔草，孙海龙也来上工了。 看见江林，他飞快地跑了过来。 “林哥，草菇卖掉没？” 江林点了点头，“卖了！通知石头他们，晚上到我家里拿钱！” 孙海龙非常高兴，问他什么时候去山里采摘，江林让他等两天，因为他要等万主任的消息。 “你去忙吧，让德贵叔过来！” 江德贵正在监督大家伙干活，得知江林找他，便快步走来。 “大林子，有事吗？” 江林问道：“找到铡刀没？” 江德贵摇了摇头，“没有！” 江林又问：“就这样结案了吗？” 江德贵叹了口气，“张五岳咬定死者是他儿子，公安能说什么？至于杀人凶手，只能慢慢调查！” “老张他们很忙，不可能把大量精力放在这边！唉，这个案子怕是成了悬案！” 江林原本想让张成和江启道发生冲突，然后，从张成嘴里套出江启道的真实身份，岂料，他被杀害。 虽然知道凶手极可能是江启道，但没有证据。 如果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让张中华对他进行严刑逼供，定能问出他是不是山鬼，但张中华未必这么做。 那就慢慢等机会吧！ “张五岳走了没？”江林又问。 “还没有，不抓到凶手他不会走！”江德贵眉头紧锁，“张中华临走前说了，让我们的民兵继续搜寻铡刀！” “你觉得还能找到吗？”江林想了想，说：“就算找到，应该已经被抹去血迹！只要确定不了是谁丢弃的，就揪不出凶手！” “那怎么办？让凶手逍遥法外？”江德贵无奈道。 江林低声说：“如果那死尸是张成，启道爷的嫌疑最大，你想一下，当天晚上，他与张成刚发生冲突，结果第二天人就不见了！而且巧合的是，铡刀扔了！” “他一大把年纪，应该不敢杀人！”江德贵摇头。 估计大多数都跟江德贵想法一样，没人怀疑江启道是凶手，毕竟岁数大了。 江林想起井底那个箱子，说道：“晚上，叫上二蛋叔，我们去水井里打捞！” “上次不是打捞过吗？”江德贵不解地问。 江林神秘一笑，“把东西打捞上来再说！” 由于不知道箱子里是什么，不能说太多，他转身离去。 好小子，还知道留一手！ 莫不是金银财宝吧？稍微分一点，这辈子吃喝不愁，仅是想想，江德贵难以压制心中的兴奋。 江林回到家，却见江永昌来了，跪在院子里。 他顿时明白怎么回事，嘴上调侃道：“你跪在这儿干啥？是忏悔吗？” 江永昌转头看向他，喊道：“大嫂，咱娘不吃不喝好几天了，她就想见见你！请你去一趟！说不定是见她最后一面！” “别喊，喊也没用，我娘不会去！”江林下逐客令，“你走吧。” 这时，祁翠娥从屋里出来，说道：“是她主动跟我家断绝关系，见我干啥？” 江永昌哀求道：“可能觉得对不起你，向你道歉的。” 祁翠娥陷入沉思，“好，我去见她！” 江林不想让母亲去，但是转念一想，去看一眼也行，看看老巫婆的狼狈，“娘，我陪你一起去！” 江永昌欣喜若狂，急忙爬起。 几分钟后，走进老太太的院子。 尤凤娟和何春妮站在门口谈笑风生，没有一丝悲痛。 “大嫂。”何春妮罕见地打了声招呼。 祁翠娥倍感意外，微微点头。 屋里就江永立自己，老太太躺在炕上。 “娘，大嫂来看你了！”江永昌大声喊道。 只见老太太缓缓睁开眼，几天不见，已瘦得皮包骨头，看来在拘留所没少遭罪。 但是她的眼睛炯炯有神！先是看向祁翠娥，脸色原本是蜡黄，渐渐变成铁青。 “翠娥，看到我现在的下场了吧？都是大林子害的！” 嗯？江林目光微凝，老巫婆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江永昌急了，好不容易把祁翠娥母子请来，怎能说这种话？ 祁翠娥先是一怔，寒声道：“是你害大林子在前，你不管落得什么样的下场，都是咎由自取，与大林子无关！” “我是他亲奶奶，哪怕掐死他，也是应该的！况且，就算我投毒，也没把人毒死！为何还要追究我的责任？”老太太怒不可遏，激动地坐起来。 哪像将死之人？江永立和江永昌都傻眼了。 “你不是要死了？动作挺麻利嘛。”江林冷笑：“拘留所不该放你出来！我会马上通知张中华，再把你抓进去！” 老太太吓得又躺下，把矛头指向江林，“你还真想把我往死里整啊！” “既然你没事，还是回拘留所吧！娘，我们走！” 老太太急了，一声厉喝：“永立，永昌，大林子把我害成这样，我命令你们狠狠揍他一顿！” 江永昌笑着解释，“大林子，你奶奶这是回光返照！在你们没来之前，都快断气了！她说的是糊涂话！” 江永立也说道：“娘，你已见到大嫂和大林子，应该没有牵挂了，你安心上路吧。” 老太太厉声喝斥，“我清醒着呢！快点动手！” “我看谁敢！”祁翠娥怒喝道。 江林冷笑：“你问问他们敢吗？” 江永昌警告道：“娘，你要是没事，我和二哥送你回拘留所！在那儿吃喝不愁！” “那不是人待的地方，我不回去！”老太太连忙摇头，“永立，你最孝顺了，不收拾大林子，我咽不下这口气。” 江永立脸色一阵变化，只是没等他说话，尤凤娟冲了进来，“你浑身脏兮兮的，还有一身病，我家可养不起你！” “别拖累你儿子，赶紧走吧。” 第250章 意外捞出铡刀 “你……你让我去死？”老太太难以置信地看着二儿媳妇。 尤凤娟板着脸，“为给你看病，俺家不仅花光积蓄，还欠下外债！你都快把俺一家折磨死了！” “再者说，你不是快死了吗？早点断气，免得受罪！” 何春妮挺着大肚子，也走了进来，寒声道：“我儿子可能会因为你坐过牢，将来找不到媳妇！早死早投胎，你没啥留恋的，赶紧上路吧。” 老太太怔怔发呆，欲哭无泪。 她没少接济二儿子和三儿子家，如今都盼着她死。 之所以在荠荠菜里投毒，是想为孙子江卫振报仇，却不料，落得现在的下场。 她看向二儿子，江永立却背过身去。 当目光移到三儿子身上时，江永昌也不看她。 自己被抛弃了，老太太心有不甘。 祁翠娥一声轻叹，这一切都是老太太自找的，怪不得别人，迈步朝外走去。 “翠娥，听说你家盖了新房子，把我接你家去吧……” 祁翠娥头也不回地走了，江林却冷笑：“别做梦了，我们已经没关系！让你两个孝子养活你吧！” 看着江林离开，老太太气得指着江永立和江永昌破口大骂，“逆子，从小到大，我疼爱的就是你们，到头来落得这副下场！” “你们的媳妇让我去死，你们是怎么想的？” 江永昌深深呼了一口气，说：“原本和睦的一家，都是因为你，四分五裂！大林子能挣钱，你要不是跟他家断绝关系，以大嫂的善良，会不管你吗？” “总而言之，是你一手造成的！” 江永立也说道：“卫振伤害绵绵，都是你教唆的吧？结果把卫振害死！” “如果不是你，我们一大家会和睦相处！” 老太太彻底傻眼，都指责她的不是。 “大林子是天煞孤星，我担心他把你们都克死，才针对他家的！你们怎么不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只是没等她说完，人都走了。 老太太呆呆的看着房梁，目光空洞无神，终于想起祁翠娥的好，可惜没有后悔药。 都不照顾她了吗？她又饿又渴，身边却没一个人。 她忍不住怒骂，胆敢不管她，她就去大队告，去公社告。 “娘，老巫婆不知道悔改，你可不要有一丝怜悯之心！” 担心母亲会心软，江林特意提醒一句。 祁翠娥幽幽一叹，“亲生儿子都不管，我更没有义务管她！” “放心吧，为娘不会同情一个屡次伤害我们的人！” 江林说道：“让老巫婆看清楚江永立和江永昌两口子的真面目！” 傍晚，孙海龙和石头一行来到江林家，都拿到了相应的货款。 待大家散去，孙二蛋赶来。 “大林子，听队长说今夜打捞水井！” “是的，准备些麻绳！这事要保密，别让外人知道！” 江林叮嘱几句。 难道井底有宝藏？孙二蛋郑重点头，欣喜地去准备了。 大概晚上十点左右，大部分家庭都睡觉了。 江林来到井边，江德贵和孙二蛋已等候多时。 “大林子，是你下井吗？”江德贵低声问道，避免让别人发现，连手电筒都没开。 江林点头，“对，你们两个负责往上拉！” “那你小心点，一旦发生危险，你就大声呼喊。”孙二蛋提醒道。 江林脱去衣服，将绳子系在身上，缓缓下到井里。 孙二蛋趴在地上，打开手电筒，观察着井里的情况。 很快，在江林示意下，二人开始往外拽绳子，拉上来的竟是一个铁箱子，沉甸甸的。 孙二蛋笑道：“这么重，定是金子或者元宝之类的。” “但愿是吧，我们的日子就好过了！”江德贵说道：“把大林子拉上来，我们一起打开！” 殊不知，江林发现了异常，他潜入水底，再次用手摸过之后，基本上已确定是铡刀。 上次，搜查够仔细的，为啥没发现？ 将铡刀捆好后，朝上面喊话。 怎么还有东西啊？ 二人奋力往上拉，当看到是铡刀，江德贵激动道：“怪不得找不到铡刀，居然在井里！” “是啊，哪怕掘地三尺，也找不到啊！”孙二蛋附和道。 江德贵好像想起什么，“先不要声张，快拉大林子上来！” 片刻之后，江林从井里上来，冻得瑟瑟发抖，急忙穿上衣服。 三人立即去了队部。 隔壁房间已熄灯，说明张五岳已睡下。 江林第一时间用手电筒查看铡刀，把柄上赫然刻了一个“鬼”字。 的确是江启道的铡刀，而且刀刃有几处豁口。 见江林神色凝重，江德贵问：“是那把铡刀吗？” 江林指了下把柄处的“鬼”字，说：“是！” “是谁扔井里的，没法查啊！”孙二蛋说道。 江林说道：“启道爷的嫌疑最大，把他带走审讯，定能问出真相！” “总不能一句扔掉了，就能洗脱嫌疑吧！” 当天晚上，为了金砖，与张成起冲突，第二天人不见了，如今找到尸体，是被铡刀铡成了数块，刚查到江启道头上，却说铡刀扔了，种种迹象表明，他确实有问题。 孙二蛋想到这儿，说：“仔细想一下，凶手还真有可能是他！” “让公安去调查！咱们看下箱子里是什么。”江德贵迫不及待地想打开箱子。 随后，孙二蛋把锁撬开，当盖子掀开那一刻，江林瞳孔陡缩，竟是一箱子手雷。 江德贵吓坏了，一旦引爆，能把队部给炸掉，他让孙二蛋把箱子抱到院子里去。 “大林子，这些手雷怎么处理掉？太危险了，不能留下！” 手雷长期浸泡在水里，早已坏掉，应该不能用了。 不是金银财宝，让江林有些失落。 孙二蛋抱着箱子往外走，砰，撞在一个人身上。 箱子掉在地上，包括江林在内，吓得急忙趴在地上。 “你们怎么了？”来者是张五岳，他躺在床上没睡着，听着三人对话，过来查看情况，意外与孙二蛋撞在一起。 “手……手雷……” 孙二蛋朝远处翻滚。 张五岳不明所以，朝地上望去，当看到手雷，惊呼一声，一溜烟跑了。 足足过了两分钟，江林这才爬起，将手雷放进箱子里。 “哪来这么多手雷？”张五岳返回，疑惑地问道。 江林没有回答，说道：“找到铡刀了！” 张五岳的目光落在铡刀上，几步冲了过去，“在哪找到的？上面怎么没有血迹？” “水井里。”江德贵应道。 张五岳愣了下，问：“是江林打捞上来的吧？” 江德贵点头。 张五岳怒视着江林，冷声道：“前天你下井什么都没发现，现在却打捞出铡刀！肯定是你扔下去的。” 第251章 被带走调查 江林气乐了，冷声道：“好吧，铡刀是我扔下去的，你儿子也是被我剁碎的，你能把我怎么着？” “我……我要杀了你！”张五岳怒不可遏，伸手去摸铁疙瘩，要跟江林玩命。 江德贵面色一沉，“张五岳同志，你冷静下！你怎么不动下脑子？如果是大林子杀害了你儿子，他会亲自把铡刀打捞出来吗？” “再者，他们之间没有血海深仇，至于把人铡成数块吗？作案现场呢？地上的血迹能抹干净吗？” 孙二蛋也已爬起来，说道：“尸块也是他发现的，另外，以他的能力，能杀人不见血，再扔到深山老林，找得到尸体吗？” “你是城里人，脑子应该好使，这一点怎么就想不到呢？” 张五岳愤怒的情绪突然平复下来，但依然恶狠狠道：“他跟我儿子发生过冲突，这件事众所周知，无论是尸体，还是铡刀，都是他最先发现的，太过于巧合！所以，他的嫌疑最大！” 江林不以为然，“不管你怎么想，最好拿出证据，否则，你就是诬陷！” “明明江启道的嫌疑最大，你却怀疑我，真是搞不懂！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交情？” 张五岳矢口否认，“江启道是谁？我都没见过他！” 此言一出，更加做实了他跟江启道之间有猫腻，毕竟两人见面时候，是江林亲眼所见。 江林也不挑破，他在想，怎么利用张成的死，挑起张五岳与江启道的矛盾？ 江德贵沉声道：“我敢用脑袋担保，大林子不是杀害你儿子的凶手！” “没错，把人铡成块，如此凶残的手段，一般人干不出来！凶手另有其人！”孙二蛋的话，倒是提醒了张五岳。 是啊，把人杀死，再肢解，手段极度残忍，难道是他干的？他没有理由这么做啊？张五岳神色一阵变化，冷声道：“我只相信公安！如今已找到铡刀，相信定能抓住凶手！” 他转身回了隔壁房间。 江德贵松了口气，“大林子，你别往心里去，他精神有点不正常，看谁都像凶手！” 江林淡淡道：“没事，权当他放屁！” 接下来，三人商量怎么处理手雷。 要是能用，可以用来对付白山青蟒，可是都被水泡坏了，突然，江林想起一事，问：“德贵叔，我们屯子打过仗吗？” 江德贵摇头，表示没有。 “这就奇怪了，我们屯子没打过仗，哪来的炸弹，还这么多！”江林微微皱眉。 孙二蛋说道：“肯定是我们屯子里的人丢弃的！” 江林像是想到什么，快步走向铁箱子，打开手电筒，却意外地发现盖子上面刻着两个字——山鬼，虽然生锈了，但依然清晰可见。 这一发现，让江林感到兴奋，原来山鬼真在江家屯，那么，江启道的嫌疑更大了。 翌日。 张中华带着傅洁早早的就来了，确定是江启道的铡刀后，看着刀刃上的豁口，猜测是铡骨头时导致的。 另外，在江林引导下，都认为江启道是凶手。 而张五岳经过一夜思考，也觉得江启道的嫌疑最大。 因此，张中华决定将江启道带走审讯。 孙二蛋赶着驴车，载着一行人，直奔县城。 江林看着张中华，故意说道：“启道爷不可能承认！虽说是他的铡刀，但没有确凿证据！” “他年事已高，又不能用刑！最终应该问不出什么？” 张五岳却恶狠狠道：“为啥不能用刑？公安同志，你们要采取一切手段，让他招供！我儿子是下乡知青，不能白死！” “要是不将凶手绳之以法，我就去县公安局找魏局长去！” 这个……，张中华面露为难之色，“放心，我会公正执法！” 江林瞟了张五岳一眼，说道：“虽然我也怀疑启道爷，但是一个普通小老头，不可能这么狠毒！难道为了金砖，不择手段？” 张五岳眼中杀气涌动，因为他知道江启道是什么人，自己早该怀疑他，在江家屯，谁有江启道心狠手辣？ 众人的心情比较沉闷，抵达县人民医院，张中华走在最前面，其他人紧随其后。 尤其张五岳，紧紧攥着拳头。 江林嘴角微狞，必须让他们两个狗咬狗！最好都曝出对方的真实身份。 病房里，江明亮还在睡觉，而江启道正在啃着白面馒头，手里拿着牛肉罐头，生活美滋滋。 江德贵都看傻眼了，家里不是没吃的吗？怎么连牛肉罐头都吃上了，莫非是他把金砖抢走卖掉了？ 江启道想把牛肉罐头藏起来，可惜为时已晚。 “你……你们怎么来了？” 一下子来这么多人，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张中华沉声道：“你家铡刀已找到！” 江启道眼里闪过一抹异色，“在……在谁家找到的？” “水井里。”张中华盯着对方的眼睛，“你跟我走一趟，接受调查！” 江启道先是一愣，旋即摇头，“我不是杀人凶手，调查我干啥？” “帮你洗脱嫌疑！走吧。”张中华说话比较委婉。 让人感到意外的是，江启道欣然应下，“好，我配合，你们可不要漏掉真正的凶手啊！” 原来以为他会狡辩一番，想不到这么顺利。 张五岳红着眼，警告道：“如果杀害我儿子的凶手是你！我会让你全家赔命！” 江启道眼角跳动，“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我更没有杀人！” 张中华和傅洁带着江启道离开，江德贵，张五岳，以及孙二蛋都跟了过去。 江林看着江明亮，说道：“别装了！你爹被公安带走，你不担心吗？” 江明亮缓缓睁开眼，“担心什么？我爹不会杀人！杀害张成的凶手是你吧？” “空口无凭！”江林捡起牛肉罐头，冷笑：“你住院需要花钱，你爹还能吃这么奢侈的牛肉！看来他手里有钱！” “张成遇害，丢了一块金砖！” “他被剁成数块，推断凶器是铡刀，江家屯总共就两个，而你爹的铡刀偏偏扔了！你觉得是巧合吗？” 江明亮缓缓坐起，“你什么意思？就算怀疑我爹，你得拿出十足的证据！” “他老实本分一辈子，岂容你污蔑！相信公安会还我爹清白！” 江林将牛肉罐头丢在床上，问：“你爹哪来的钱？” “是我姐给的。”江明亮怒声道：“咱们屯子，任何人都有可能杀人，我爹都不会！” 江林环视一眼，说：“别说这么绝对！拭目以待！最好你没有参与！否则，你跟着坐牢，你媳妇会改嫁。” 江明亮气得猛然站起，一把抓住江林的衣领，“我还怀疑你是凶手！江林，希望你与凶杀案无关，否则，你家人也没好下场。” 第252章 拒不承认 江林眼皮低垂，冷冷道：“我若杀人，不会留下一丝线索，更不会笨到把尸体剁成块四下乱扔！” “亮叔，你爹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谁都清楚！等调查结果吧！” 江明亮缓缓撒手，喃喃道：“俺爹不会杀人！” 江林不禁冷笑：“张成遇害，金砖不翼而飞，是典型的抢劫杀人案！” “动动脑子，仔细想想吧。” 他出了病房，前往国营饭店。 江明亮怔怔发呆，给他看病，父亲哪来的钱？等父亲回来，必须问清楚。 驴车让孙二蛋赶走了，江林只能步行，见到了万主任，后者非常热情，说是草菇销量不错，上面要求大量收购，表示今后有多少收多少，收购价格还是按每斤七毛。 考虑到还要去找雷哥买手雷，江林包了一辆马车，去了三道口公社。 遗憾的是大门紧锁，没有见到雷哥。 没办法，暂时不能对付白山青蟒。 回到家后，带着一群人进山采摘草菇。 江德贵和孙二蛋从县公安局出来，孙二蛋叹口气：“启道叔死不承认，估计凶手不是他。” 江德贵却说道：“不好说，种种迹象表明，他有作案动机，嫌疑最大！等审讯结果吧。” “我没有看到张成的父亲！你看见了吗？”孙二蛋四下扫视一眼，不见张五岳的身影。 江德贵叹了口气，“儿子遇害，对他的打击太大，等他一会吧！” 殊不知，此刻，张五岳正在魏高义的办公室里，“魏局长，我敢断定，杀害我儿子的凶手是江启道，请你下令，对他严刑逼供！” 魏高义郑重点头，“放心，只要是他干的，定能问出来！” “至于刑讯逼供，咱不兴这一套，避免屈打成招！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张五岳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施压道：“你们如果不尽快破案，我就去市公安局！再把这件事在广播电台播出！” 魏高义苦笑，“张副台长，不要操之过急！再者说，你儿子遇害的事大肆报道，对你没有好处！” “你先去招待所，一旦问出结果，我派人通知你！” “别让我失望！”张五岳神色复杂地往外走，到了门口，扭头说道：“我能百分之百确定他是杀手！” 魏高义眉头微皱，“我理解你的心情，你有确凿证据吗？” 张五岳欲言又止，最终到嘴边的话没能说出来。 看着张五岳离开，魏高义来到审讯室。 对江启道审讯的是张星，张中华，还有傅洁。 江启道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招了没？”魏高义问道。 张星马上应道：“他不承认！” 魏高义看向江启道，老实巴交，地地道道的乡下老百姓，应该没那么凶残！ “冤枉啊，我没有杀人！”突然，江启道大声喊道。 魏高义把张中华叫到门外，说道：“凡是有疑点，都要查清楚！另外，审问犯人，你有经验！必要的时候，不妨采取手段！” 点到为止，就看张中华的悟性了。 张中华感到压力大，他对傅洁交代几句，傅洁领命而去。 江林从山里回来，家里多了一个人，正是傅洁，她已经等好几个小时了。 “大林子，她等你一下午了！”祁翠娥说完，径直走开。 江林放下背篓，好奇地问：“江启道招供了吗？” 傅洁摇了摇头，“那老头太狡猾，什么都问不出来！以自己失忆为由，拒绝回答一切问题，拿他没办法！” “那你来找我干什么？”江林疑惑不解。 “所长想让你给出个主意。”傅洁表明来意。 想起把他家里翻了一遍，江林不爽道：“你们是公安，在审讯方面经验丰富，来让我出主意，别开玩笑了！” “打猎我在行！你找错人了，回去吧！” 傅洁有些着急，“所长说你有办法！” 江林眼神鄙夷，“我一个小老百姓，能有什么办法！” 他随即话锋一转，“其实很简单，用刑啊！承受不住，自会招供！” 傅洁问道：“还有其他办法吗？” 江林摇头：“最好的办法就是刑讯逼供！” 傅洁什么都没问出来，失落地走了。 就在这时，传来母亲的声音，“你来俺家干啥？” 江林出于好奇，来到大门口，却见老太太坐在门口。 “翠娥，我三个儿媳妇，你是最孝顺的！现在没人照顾我，还巴不得我死！让我住你家吧？以后我会对你们母子好！” 祁翠娥一听，面沉似水，“是你主动跟我家断绝关系！如今需要照顾，去找你儿子！” “永生是我的大儿子，他在世的时候最孝顺！你们三家轮流照顾我！” “永生挣的钱都存放你那儿，你给我花过一分吗？我是不会照顾你的！” “你身为我的大儿媳，要是带头不照顾我，会让街坊邻居笑话！大林子不会找到媳妇……” 老太太脸皮真厚，江永立和江永昌夫妇不管她的死活了，却跑来这儿，岂有此理，江林大步走了过去。 他冷声道：“你投毒害我，怎么有脸来我家？老巫婆，哪怕你现在死了，我家都不会管你！” 老太太说道：“你娘有义务赡养我！” “错，赡养你的是你儿子，我爹已过世，而且是你主动与我家断绝关系！你赶紧走吧。” 江林直接关上大门。 心道谁把她送来的？反正不是江永立就是江永昌。 “娘，你去忙吧，不用管她！” 江林把笼子打开，放出小金雕。 紧接着，小金雕攻击老太太，这可把老太太吓坏了，原本不能走路，居然比兔子跑得还快。 县公安局，在张中华离开后，张星对江启道用尽了手段，把人折磨得奄奄一息，都没问出什么。 这让张中华和张星都倍感意外，一个普通的小老头，要么如实招供，要么不是一般人。 而江林一直惦记着江启道，他是不是山鬼？想着怎样才能撬开他的嘴。 第二天。 江林得到消息，因证据不足，江启道被无罪释放。 他的心情有些低落，想着怎样才能让江启道承认自己的罪行。 哪知江德贵匆匆赶来，“大林子，一只小牛犊死了，你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牛犊子怎么会死？江林随江德贵前往。 赶到时候，小牛犊已经断气，孙东清吓坏了，“队长，牛犊子的死跟我无关！” 他担心拿不到工资，还可能承担责任。 江林第一时间对断气的小牛犊检查一遍，神色无比凝重，急忙说道：“是中毒，其他草料先别喂！” 第253章 又来家里搜查 江德贵一听，立即大喊：“快，快把牛槽里的草料弄出来！” 孙东清不敢怠慢，急忙把草料清理干净。 “这些是我割的草，怎会有毒呢？” 江德贵愤然道：“竟敢对生产队的牛下毒手，谁胆子这么大？为什么这么做？” 江林眉头紧皱，不确定小牛犊是怎么中的毒？如果这些青草有毒的话，其他三头小牛犊为啥没事？ 经过一番调查，死牛吃的青草是孙海州割的，江林，江德贵立即找到孙海州，他还在睡懒觉。 “大林哥，你咋来了？”他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 “你在哪儿割的草？”江林问道。 孙海州一脸疑惑，“什么草？” 江德贵说道：“就是喂牛的青草！” 孙海州歪着脑袋想了想，说：“在山下啊。” 随后，一行三人来到孙海州割草的地方，距离牛棚有一百多米。 江林蹲下，仔细观察，并且还闻了闻，神色凝重，“德贵叔，有人喷农药了！” 因为他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农药味。 江德贵闻过之后，不禁破口大骂，“是谁心肠如此歹毒？竟然喷农药！是不是故意啊？” 江林看向孙海州，“草被喷药了，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不……不会吧？”孙海州仔细想了下，说道：“昨天下午，我割草的时候，有个男的从这儿经过，哦，他还背着猎枪！” 应该是投毒者，江德贵急声问：“你认识吗？是哪个大队的？” 孙海州摇了摇头，“那人用布遮着脸，看不到模样！” 为何这么做？随身携带着农药，说明有备而来，江德贵愤愤道：“看来是针对那几头小牛犊的！” 江林点头：“可能是隔壁生产队眼红了，派人来毒害小牛犊！” “德贵叔，小牛犊被盯上了，以后让人留意陌生人！” 江德贵郑重点头，“一旦有陌生人出现，必须盘查！” “会不会是土匪干的？”孙海州说道。 江林轻轻摇头，“不会，如果是土匪，肯定会抢牛，没必要投毒！” 江德贵立即召开了紧急村民大会，讲了小牛犊被毒死的事，并叮嘱大家留意陌生人。 散会后，江林去县城送草菇。 半路上遇到傅洁，她将自行车拦在前面，神色不悦地看着江林。 “闪开！”江林拉住缰绳。 傅洁面若寒霜，“江启道说是你捡走了铡刀，是你杀人后，把铡刀扔到井里！你到底杀人没？现在如实说出来还算自首！” 江林微微一怔，那个老东西居然胡乱咬人，冷声道：“看来他没有招供！” 傅洁说：“手段都用了，他不承认杀人！反倒是你，以前跟张成有冲突，你有作案动机！” 江林简直无语，因江启道一句话，居然怀疑他，有没有脑子。 “你们所长呢？也怀疑我吗？” 傅洁摇头，“不知道你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他相信跟你无关！” 这还差不多，江林继续问：“江德贵呢？还在审讯室吗？” “证据不足，已无罪释放！”傅洁警告道：“如果是你干的，我会亲手把你抓起来！” 江林对她已没任何好感，“立即闪开，不然，撞到你别怪我！” 话毕，他一巴掌拍在小毛驴屁股上。 小毛驴直接冲了出去，吓得傅洁急忙推着车子躲开。 看着江林扬长而去，她跺了跺脚，“早晚，我会将你绳之以法！” 江林好像没听见，心情有些沉重，用刑也没能让江启道开口，只有两种可能，一，凶手的确不是他；二，具有极强的心理素质。 这样一来，张成的案子怕是成了悬案。 江林送完草菇，回到家已是中午。 路过队部，看见张五岳，不知在跟江德贵说什么。 他心思微动，赶着驴车进院。 江德贵神色凝重，“大林子，你启道爷被无罪释放！他诬陷你是凶手！” 江林无所谓道：“随他怎么说！” “我很纳闷，明明他的嫌疑最大，居然没有问出个结果！” 江德贵又道：“明亮出院了，他们父子刚回一会！” “唉，凶手到底是谁？真让人头疼！” 张五岳咬着后牙槽，“只能说证据不足，无法逮捕江启道，但他杀害我儿子的嫌疑还没排除！” 江林嘴角微扬，说道：“亮叔出事前，启道爷没有钱，还向我借呢，现在怎么突然有钱了？会不会是卖金砖……” 张五岳马上说道：“你们不是说我儿子有块金砖吗？有可能被他抢走卖掉了！” 江林笑了笑，“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只能怀疑！” “我在想，如果他是凶手，用枪顶住他的脑袋，会不会说实话？” 张五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似乎下了某种决心。 “大林子，傅洁同志来了，说你的嫌疑大！估计去你家搜查了！”江德贵提醒一句。 那女人想干啥？江林赶着驴车走了。 祁翠娥，江芬芳和江绵绵，站在大门口。 “哥，那个女公安又来咱家搜查呢！”江芬芳很不高兴。 祁翠娥幽幽一叹，“怕什么？随便查，你哥又没杀人！” 江林大步走进院里，得知傅洁在新房里有一会儿了还没出来，他有些忐忑，生怕发现埋藏的金砖，到时候没法解释。 他快步来到屋里，傅洁正在他的房间里，蹲在地上，难道发现了？ “喂，你是不是故意报复我？” 傅洁扭头看了一眼，说：“前院住着你的母亲和妹妹，把尸体铡成块，应该在这新房里进行的！一旦让我找到血迹或者其他线索！看你还怎么狡辩！” 以这女人的智商，不配做公安，江林真想把她扔出去，冷声道：“你这么做，是败坏我的名声！容易让人认为我是杀人凶手！” “说不定是真的呢。”说话间，傅洁把墙角一块砖头拿开。 江林心里一沉，因为下面埋着金砖。 “好，你搜吧，要是找不到什么线索！张中华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他用脚尖踢了下砖头，砖头飞起，不偏不倚地击中傅洁的屁股。 “啊……你干什么？” 傅洁都快疼哭了。 江林对她没有一丁点同情，问：“来我家搜查，得到张中华准许没？” “没有，只要有嫌疑，无论是谁，我想怎么查就怎么查？想查多少遍就查多少遍！你越不让查，说明你做贼心虚！”傅洁寒着脸，怒视着江林。 江林忍无可忍，“泼妇！蛮不讲理！” “你骂谁泼妇？”傅洁腾地站起，一把揪住江林的衣领。 竟敢动手，江林可不惯着她，反手将她摁在墙上。 第254章 寻找小草 “你……你想干什么？” 傅洁先是一愣，随即大声喝斥。 江林面无表情，“你三番五次找我的麻烦，我想知道哪里得罪你了？” 傅洁冷冷道：“你先放开我！” 她试图挣脱，却无济于事，心道这家伙力气那么大。 江林不禁笑道：“我明白了，你一定是喜欢上我了，才找各种借口故意接近我！没有说错吧！” “你太自恋了，快点放开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下一刻，她狠狠地踩在江林的脚背上，锥心的疼痛，不得不放开傅洁。 随之，她伸手去掐江林的脖子，江林身子微侧，抓住她的胳膊，直接扔了出去。 傅洁摔倒在床上，哪知弹跳而起，扑向江林。 江林还没来得及闪开，傅洁如同八爪鱼一般缠住他。 砰。 江林踏步上前，朝炕上趴去，把傅洁压在身下。 两人此刻的姿势非常暧昧，如果让外人看到，肯定误认为在做着不可描述的事情。 然而，这一幕让祁翠娥看见了，“你……你们两个在干嘛？” 大白天的，居然滚到炕上了，对得起白柔吗？ 傅洁下意识松开手，江林皱眉起身。 “阿姨，他要玷污我！”她恶人先告状。 祁翠娥吓坏了，要知道傅洁是公安，儿子怎么敢呢？“大林子，快道歉！” 江林傻眼了，这女人太坏，说道：“俺两个在切磋，她诬陷我！” 哪知傅洁态度坚决，“你就是要欺负我，不向我道歉，我让你坐牢！” 不管真假，但吓到了祁翠娥，她心里清楚，只有让傅洁满意了，才会放过儿子，于是上前揪住江林的耳朵，喝斥道：“赶紧道歉！” 傅洁缓缓坐起，一副挑衅的姿态，“坐牢和道歉，你自己选择！” 江林暗道失算了，身边没有证人，不管傅洁怎么诬陷，没法自证清白，说道：“你诬陷我，不怕张中华把你开除？” “你对我耍流氓，所长知道后，会亲手给你戴上手铐！你这一辈子就完了！” “要是不道歉，后果自负！”她迈步朝外走去。 见她要走，祁翠娥急了，“我……我替大林子向你道歉！” 儿子不可能乱来，可是两人怎会滚到炕上。 而傅洁坚持让江林道歉！ 江林自是不愿意，但在母亲逼迫下，另外，防止傅洁把金砖挖出来，只好道歉。 傅洁不悦道：“这次放过你，不许有下次！” “江林，虽说我没有发现蛛丝马迹，但是，并不能洗脱你的嫌疑！” 直到她走出院子，祁翠娥这才松口气，“到底怎么回事？” 江林苦笑道：“我真的在跟她切磋，哪成想被她摆了一道！那女人太坏了，娘，以后别让她进院子！” “唉，跟女孩子要保持距离！但愿你能吃一堑长一智！” 她摇了摇头，朝前院去了。 江林看向埋金砖的地方，如果把屋里都铺上砖头，或者铺上木板，就相对安全了。 “哥，哥，彩云姐来了！” 绵绵边跑边喊。 嗯？赵彩云自从回了宋家屯，就没来过，莫不是受欺负了。 江林刚到门口，只见赵彩云慌里慌张跑来，脸上爬满泪痕，眼睛都哭肿了。 “彩云姐，你这是怎么了？” “小……小草丢了，你快带些人帮我去找！”赵彩云泣不成声，身子不停地颤抖。 小草怎么会丢呢？江林大惊失色，“万里哥呢？” “他带人正在搜寻！都找一上午了，没人看见小草！定是出事了！” 孙海龙一行上山采草菇还没回来，他立即带上枪，来到孙东清家，赶着马车，带上雪豹，直奔宋家屯。 路过知青点，又喊上了白柔。 “江林，你去哪儿？”白柔疑惑不解。 “我女儿小草失踪了！”赵彩云泪如泉涌，如果女儿有个三长两短，让她怎么活啊。 白柔安慰道：“不用太担心，说不定在哪儿玩呢！” “找一上午了，还没找到，再者，她从不乱跑！要是被偷走了，或者……” 赵彩云不敢往下想，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都没用，除非找到小草。 小毛驴一路狂奔，很快，抵达宋家屯。 江林把小毛驴拴在院里，说道：“彩云姐，快把小草的衣服拿过来。” 赵彩云不解，问：“要她的衣服干啥？” 江林没有过多解释，“随便找一件她的衣服就行。” “你是不是想让雪豹追踪？”白柔问道。 江林点头，赵彩云拿来一条满是补丁的裤子，他让雪豹闻了闻，说道：“帮我找到小草！” 雪豹眨了眨眼，朝外跑去。 江林立即跟了上去，赵彩云和白柔紧跟后面。 雪豹走走停停，江林时不时让它闻一下小草的衣服。 能否找到小草，他心里没底，因为之前没让雪豹追踪过。 首先雪豹来到不远处的柴堆，雪豹嗅了嗅，绕了一圈，继续朝前走去。 难道小草来这儿玩过？ 紧接着，进入一户人家，经过询问，早上时候，小草来过。 江林一行仔细搜了一遍，甚至茅坑都检查了。 此后，雪豹朝正东跑去，一路直行，离开宋家屯。 如果有人把小草掠走，大白天的，不可能没人发现。 江林朝远望去，能看到长白山，距离宋家屯有好几公里，小草那么小，不会独自上山。 再者，不确定雪豹追踪的方向是否正确。 只能跟在后面，随雪豹一同前往。 路过一片树林，从里面走出几个人，为首者是宋万里。 “还没找到小草吗？”赵彩云问道。 宋万里机械性地点点头，“附近都找了！没有小草，也没人看见她！” 希望只能寄托在雪豹身上，江林朝雪豹跑的方向追去。 不知不觉，他回头一看，已不见白柔他们。 而雪豹还在往前跑。 不久后。 江林来到山脚，这座山是长白山的分支。 “雪豹，你再闻闻！要是找错地方，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雪豹再次闻了下衣服，沿着一条上山的小路，朝山上爬去。 嗯？在半山腰，雪豹停下，江林赶到近前，竟是一只孩童的鞋子，是小草的吗？ 她一个人不可能上山！ “雪豹，继续追！” 雪豹冲他摇了摇尾巴，钻进灌木丛里。 江林稍微犹豫一下，也走进灌木丛。 第255章 人在陷阱里 雪豹消失不见了。 关键时刻跑哪儿去了？江林四下搜寻。 “雪豹，雪豹！” 然而，不管他怎么喊，雪豹都没回来。 什么情况？江林气得不行！ 没有雪豹引路，去哪儿找小草？ 他站在高处，寻找小草和雪豹的踪迹。 就在这时，雪豹出现了，朝他跑来，嘴里叼着一只小动物，起初以为是松鼠野兔之类的，但到了近前，这才发现是紫貂，小家伙敢情去抓紫貂了。 紫貂已死，江林拔出匕首，娴熟地把皮剥下，把肉丢给了雪豹。 他说道：“赶紧吃完，带我去找小草！别乱跑了！” 雪豹像是听懂了，狼吞虎咽，三下五除二，把紫貂吃掉了，它上蹿下跳地在前面引路。 很快，雪豹不走了，不停地冲江林叫唤。 江林快步来到近前，目光陡缩，这是一个伪装成的陷阱，上面覆盖了树叶和青草，而且从泥土来看，这草是刚拔出不久。 难道下面有人？ 想到这儿，他急忙将陷阱盖子掀开。 只见躺着一个小女孩，浑身脏兮兮的，头发凌乱，像是睡着了。 是小草？终于找到了，是谁把她扔在这儿的？丧尽天良的狗东西！江林压制住激动的心情，立即跳入陷阱。 小草的嘴被布塞着，手脚被绳子捆着，脸上满是泪痕。 检查之后，江林暗中松口气，想必是哭累了，竟然睡着。 这丫头命大，如果饿上一两天，焉有命在。 凶手没有直接下死手，而是把她丢在陷阱里，是想让她自生自灭！首先要排除绑匪，也不可能是仇家！如果是仇家，不会大费周折地这么做。 他急忙扯掉小草嘴里的布，又给她解开绳索，直到从陷阱里出来，小草都没醒。 这个陷阱不是刚挖的，而且把陷阱盖子弄得那么完美，凶手极可能是猎户。 没有直接杀掉小草，凶手出于什么目的？ “娘，娘……” 突然小草哭了。 估计做了噩梦，江林柔声安慰，“小草，别怕，舅舅在！” 可能是听到了他的声音，小草缓缓睁开眼，当看清楚是江林，哇的一声大哭。 “舅舅，我怕。” 江林坐在不远处一块石头上，把小草放在腿上，为她整理凌乱的头发。 “告诉舅舅，是谁把你带到这儿的？” 小草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经过仔细询问，得知她是遭人偷袭，当时被打晕了，在陷阱里被摔醒，哭了好久，然后，又昏迷了。 大白天，不可能没人发现，凶手是怎么将她弄到这儿的？估计被装入袋子，或者放在背篓里。 可以断定，凶手预谋已久。 可惜小草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有一点能确定，跟宋万里家有仇。 嗯？雪豹呢？又不见了。 江林瞳孔陡缩，不禁想起那块布，不知能否追踪到凶手。 他立即跳进陷阱，将布捡起。 雪豹回来了，嘴上都是血，又猎杀什么动物了？ 只见雪豹冲他叫了几声，然后，示意跟着过去。 江林抱着小草，随雪豹前往。 在几百米外，一只狍子安静地躺在地上，地面被鲜血染红。 怎么就一只狍子？他还得抱着小草，怎么弄下山？ 目光不经意朝山下望去，看见了白柔，便大声朝他呼喊。 半个小时后，当看到小草，白柔先是一愣，激动道：“在……在哪儿找到的？她这么小，一个人怎会上山？” “找到时候，被捆绑着丢在陷阱里！幸好有雪豹，不然，不会这么快找到她！”江林把事情经过讲述一遍，白柔听得心惊肉跳，对一个小孩子下手，算什么本事。 “你抱着小草，我背着狍子！咱们赶紧下山！” 白柔这才看到地上的狍子，心道寻人，还能打到猎物，一点时间都不浪费啊。 雪豹兴高采烈地跟在后面，三人一兽，朝山下行去。 赵彩云之所以没有跟上来，因悲伤过度，晕了过去。 此时，她已醒过来，发现在自己家里，泣不成声。 “彩云，小草不会有事的！你放心，我一定找到她！”宋万里神色着急，到现在都没找到，深知女儿凶多吉少。 生产队长组织人手，正在四处搜寻，但愿有奇迹发生。 “小草失踪到现在，你娘和大哥他们都没来看一眼，我怀疑是他们把小草藏了起来！你快去求他们，只要把小草还给我，什么条件都答应！” 赵彩云悲痛欲绝。 宋万里浑身一颤，之前他确实也怀疑过，想着毕竟是亲人，应该不会对小草下手，现在想来，有点不对劲。 因为他没有看见母亲，大哥宋万山一家，小草失踪这么大的事，他们不会不知道。 他抄起一根木棍，一路小跑，闯入母亲家，虽然房门都没上锁，但家里没人。 随后，又来到宋万山家，堂屋紧闭，还上了锁，空无一人。 他们去哪了？做贼心虚吗？ 另一边，江林让雪豹闻了下凶手的布，哪知雪豹只围着白柔转悠，怎么回事？ 难道布不是凶手的？或者说因为上面有小草的口水，雪豹无法追踪！ 刚下山，遇到寻找小草的村民，见小草安然无恙，一个个松口气，纷纷向江林了解情况。 江林暗中观察众人，没有发现异常，认为凶手不在人群之中。 “还打了一只狍子！这年轻人是谁啊？” 有人忍不住问道。 “他是江家屯的民兵排长江林，老厉害了，听说杀过几十个土匪和几十只雪原狼！” “还猎杀过豹子和熊瞎子！” “他发现宝藏和铀矿石，都上交国家了！” “没错，就是他，是万里媳妇的弟弟！” …… 认出江林，众人对他赞不绝口。 既然人找到了，大家还要干活，都去忙了。 江林远远地听见赵彩云的哭声。 他喊了一声，“彩云姐，小草回来了！” 下一刻，只见赵彩云和宋万里从屋里冲了出来。 看到白柔抱着的小草，夫妻两个欣喜若狂地冲过去，接过小草，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们嚎啕大哭。 “娘……” 小草吓哭了。 江林提醒道：“彩云姐，你们别哭了，都吓到了孩子！” 宋万里夫妇这才止住哭声。 “在……在哪里找到的？”赵彩云问道。 江林神色凝重，“在山上一个陷阱里，凶手早有准备，而且熟悉山里情况，你们想想最近得罪过谁……” 他说出事情经过，以及自己的推测。 “是哪个畜生干的？必须调查清楚，让公安抓走！”赵彩云咬牙切齿。 宋万里却隐入沉思，突然说道：“虽然不确定凶手是谁，但是今天谁上山了，能问出来。” 第256章 追查凶手 江林觉得主意不错，说道：“你快去询问！此人不除，对你家来说是个祸害！” 宋万里匆匆离去。 进到屋里，赵彩云说：“我怀疑是宋万山干的，以前他经常随猎户上山打猎，对山里地形熟悉！” “宋万山是谁？跟你家有啥仇恨？”白柔好奇地问道。 赵彩云叹了口气，“他是小草的亲大伯！” “若是亲人，就算有点过节，也不至于害人啊！”白柔想不通，明明都是至亲，为何没有一点亲情味？ 就比如江林，他奶奶，二叔，三叔，都对他家不友好！ 江林应道：“如果宋万山去过山上，极有可能是他！当时找到小草时，我就感到疑惑，既然想害小草，为何不直接害死，而是将她捆绑后丢入陷阱里！” 赵彩云愤然道：“老太太和宋万山他们都不在家，也不知道去哪了？” “小草是吃过早饭出去的，大白天的，不信没人看见凶手！” 白天行凶，胆子真大。 不大一会，宋万里返回。 赵彩云迫不及待地问：“问到没？” 宋万里苦着脸，说道：“就算上山，也没人知道，这里距离大山有五六里！” “那怎么抓凶手？”赵彩云愁眉不展，这次小草逃过一劫，下次呢？仅是想想就害怕。 宋万里叹了口气，“想要查出凶手，难啊。” 白柔一旁说道：“凶手太可恶！我觉得应该报案，让公安来调查，逐个询问，一查便知！” 江林点了点头，“这方法可行，只查上午离开宋家屯的，只要核实一下去处，撒谎也没用！” 随后，宋万里赶着驴车去了三道口公社。 江林带着白柔，在宋家屯转了一圈，村口都坐着老年人，议论纷纷，之前根据雪豹的追踪路线，凶手离开宋家屯走的是大路，应该有人看到才是，难道那一会儿，没人出门？ 待张中华和傅洁赶到，已到了傍晚。 傅洁的目光落在白柔身上，顿时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她瞪了江林一眼，没说什么。 “老弟，宋万里在路上给我说了大概情况，给我讲一下，你是怎么找到人的！”张中华对江林的追踪能力非常感兴趣，要知道宋家屯几乎出动了所有人，都没有找到小草，而江林到这儿就把人找到了。 江林向他详细地讲述一遍，并说出自己的建议。 “挨家挨户调查，是个好办法。”张中华赞同。 傅洁却有异议，“所长，宋家屯有上百户，逐一排查的话，一夜也排查不完，再者，如果凶手不是宋家屯的呢！” “不如让生产队长把上午没有上工的人，或者上工晚去的人召集一块，这样省时省力！” 小草吃完早饭，又在邻居家玩了一会，应该到了上工时间，再到山上来回，耽误不少时间，所以，江林认为傅洁的方法可行。 在生产队长宋振海协助下，十几个人全部聚集在宋万里家院里。 张中华逐个询问。 有在林场上班的，有的去走亲戚了。 经过核查后，只剩下宋万里的母亲，大哥和大嫂。 张中华看着宋万山，沉声道：“上午你去哪了？” 宋万山马上说道：“我娘心口疼，带她去县人医院看病了！” “大概什么时候去的？怎么去的？”张中华继续问道。 “一大早就去了！坐的马车！”老太太应道。 宋万山进一步补充：“要是不信，可以去医院调查！” 宋振海说道：“这个我能证明，当时我刚出家门，正准备去队部，看到他们！” 江林微微皱眉，没有人上山，那么，难道杀手不是宋家屯的？若是陌生人，为何没人看见？ “小草这个赔钱货不是好好的吗？既然人没事，有啥好查的！”老太太冷哼一声。 赵彩云脸色铁青，怒喝道：“我女儿差点让人害死！能不查清楚吗？” “不查出凶手，决不罢休！” 老太太撇了撇嘴，“又没看到是谁，能找到吗？瞎折腾！” 傅洁不乐意了，“请你说话注意分寸，啥叫瞎折腾？” 宋振海也喝斥：“你亲孙女出了这么大的事，你非但不关心，还说风凉话！如果出事的是来福，你还会这么说吗？” “另外，公安办案，你没有资格说三道四！” 老太太还想说话，被宋万山拉着离开。 “宋队长，你再想想，还有漏掉的人吗？”一无所获，张中华不甘心。 宋振海沉吟片刻，说：“还有一个，两天前摔伤了，至今卧床不起！” “你是说铁牛吗？”宋万里问道。 宋振海点头。 “他是我的好兄弟，不可能害小草！不用查了。”殊不知，铁牛是宋万里一起长大的玩伴，两人关系非常好。 赵彩云也附和，“他从树上掉下来，摔得不轻，下床都费劲，凶手不是他！” 张中华无奈道：“只能慢慢查！明天去隔壁村！” 江林却问道：“万里哥，铁牛会打猎吗？” 宋万里郑重点头，“会啊，而且很厉害！不过，跟你比差远了！” 两天前摔伤，还是猎人，江林对他产生怀疑，说：“我懂点医生，既然是你的兄弟，带我去看看！” 难道江林怀疑他？张中华心思微动，表示去了解下情况。 随后，在宋振海和宋万里带领下，来到铁牛家。 家里亮着煤油灯，他媳妇坐在炕上，手里拿着煮熟的土豆，正在吃饭。 而铁牛躺在旁边。 “队长，你们怎么来了？”来这么多人，铁牛的媳妇感到意外。 宋万里马上说道：“彩云他弟会医术，让他给铁牛瞧瞧！” 宋振海笑道：“放心吧，不收费！” 铁牛摇了摇头，“我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 他看到了张中华和傅洁，心道公安怎么来了？好奇归好奇，但没问出口。 江林走到炕边，说道：“摔伤跟其他伤不一样，看似没啥问题，实则有可能伤到内脏和骨头！说一下你的症状！” 他的目光落在桌子上，放着两双筷子，还有酒盅。 “除了不能走路，倒是没什么！”铁牛应道。 江林微微皱眉，从铁牛的面色看，不像受伤的样子，问：“你从多高的地方掉下？是哪个部位先着地？” 铁牛迟疑了几秒，说道：“有三四米高，屁股着地，双腿疼得不能动！” “哟，莫不是伤到神经了？要是这样，以后就残废了！让我给你检查下！” 江林示意女人把桌子撤掉，后果非常配合。 铁牛似乎有点不情愿，待检查后，江林把铁牛的媳妇叫到一边，沉声道：“他的伤势比较严重，最近千万别下床走路！否则，会终身残废！” 女人神色骤变，忐忑不安道：“他……他早上出去了一会，碍事吗？” 第257章 采取另类手段 江林目光一凛，这铁牛不是不能走路吗？他媳妇却说他早上出去了一会，铁牛为什么说谎？莫不是做贼心虚？ 江林压低声音，问：“他出去多久？带什么东西没？” 女人想了想，说道：“我急着去上工，没有留意！” 江林继续问：“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吗？” “我问过，他就出去一小会儿！”女人担忧地说，“他的腿是不是严重啊？不然，怎会时好时坏？” 江林嘴角微狞，凶手百分之八十是铁牛，他不是宋万里的好兄弟吗？为何对小草下毒手？ 现在，要不要揭开他的真面目？不行，就算他出去了一会，没有证据能证明是他掠走了小草，除非有人看见他。 想到这儿，他说道：“问题应该不大，多观察几天！” 他又来到炕前，看着铁牛那憨厚的模样，心道真会装啊，搞不好摔伤也是自导自演的，目的排除作案时间，以防怀疑他。 可惜他遇到的是江林，势必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大林子，铁牛的腿没事吧？”宋万里关心地问。 江林的目光在宋万里身上停留几秒，这家伙简直愚不可及，没有一点心眼子，彩云姐怎么会嫁给他！ 铁牛把小草掠走，肯定有原因，而宋万里非但不怀疑铁牛，还傻傻地关心他。 “要是有问题，早上就不会下床活动！” 铁牛微微一怔，说道：“我一直躺在床上，没有下过床！” 他还看了自己的媳妇一眼。 其妻马上说道：“你咋睁着眼睛说瞎话，早上不是下床了？不用担心，我刚才问这个小兄弟了，他说对你的腿影响不大！” 铁牛神色微变，怒喝道：“胡说八道，我啥时候下床了？我的腿疼得不能动，怎么下床？” 女人顿时愣住，为啥不敢承认？ 江林笑了笑：“多休息几天，就能痊愈！” 一行人回到宋万里家中，江林把宋万里叫到一旁，低声问：“万里哥，你得罪过铁牛没？” 宋万里眨了眨眼，笑道：“他是我最好的兄弟，比亲兄弟还要亲！” 江林继续问：“你们两个有什么过节没？” 听闻，宋万里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啊！” 从他嘴里什么都问不出来，江林又把赵彩云叫到一旁，“彩云姐，你家有没有得罪过铁牛？” 彩云跟宋万里一样，先是愣了下，说道：“没有！问这干啥？” 既然没有过节，为啥对小草下手？怕是另有隐情。 说到底，太相信铁牛了，以致蒙蔽了双眼。 江林相信自己的直觉，况且铁牛的嫌疑最大，怎奈没有足够证据。 怎样才能让铁牛主动招供？ 如果让张中华把人带走，铁牛若是死不承认，张中华拿他也没办法，这样一来，反而会打草惊蛇。 他看了眼张中华，那么多的漏洞，难道对铁牛没有一丝怀疑？破案能力太差了！ 还有傅洁，他们适合去养猪。 让他们当公安，是三道口公社人民群众的悲哀。 尤其张中华，在三道口公社多年，破案率极低！ 他失望地说：“老张，你们觉得铁牛有嫌疑没？” 张中华微微皱眉，从语气里不难听出，江林有些不满，说道：“铁牛是提前两天摔伤，就算能下床，应该走不远！从这儿到山上，来回有十几里地！所以，可以排除他的嫌疑！” 傅洁却持不同意见，“把人带到山上，扔入陷阱里，是蓄谋已久，何况铁牛早上出过门，所长，他的嫌疑还不能排除！” 江林轻轻摇头，张中华赶紧退休吧，断案能力还不如傅洁。 张中华神色一滞，沉默了将近半分钟，这才对江林说：“老弟，连傅洁都能看出来，你早就怀疑铁牛了吧？我和傅洁先走，你想法搜集证据！” 二人从驴车上卸下自行车，骑着离开。 宋振海也走了。 “大林子，我相信铁牛，他没有理由害小草！”宋万里再次强调。 江林没有搭理他，“彩云姐，我和白柔都饿了，赶紧做点吃的！” “是我疏忽了！”赵彩云自责地去了厨房，宋万里帮着烧火。 江林问白柔，“说下你的看法？觉得凶手是谁？” 一直没说话的白柔，淡淡道：“我认为凶手是铁牛！” 江林微微一愣，示意她往下说。 “他摔伤是提前设计好的，只是幌子，其实他没事，早上出去那一会，便是作案时间！”白柔说道：“若是严刑逼供，他肯定会交代！” “让我不明白的是，明明张中华也怀疑他，为何不把人抓走！” 因为张中华太正直，审讯犯人时，按照正规的审讯流程，是很难问出口供的。 另外，张中华有意让他采取特殊手段。 思索片刻，江林心一横，说道：“你的手帕借我一用！” 尽管不知道他要干嘛，白柔还是拿出手帕递给他。 江林摘下猎枪挂在墙上，说：“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回来！” 说完大步离去。 白柔感到好奇，天都黑了，他干啥去？ 江林直接来到铁牛家门口，悄然潜入院里。 他用手帕遮住脸，屋里的煤油灯已熄灭，传来铁牛的怒斥声，“以后不许瞎说！没看见万里带着公安吗？估计怀疑我是凶手！” “你跟万里关系那么好，他不会怀疑你！再者说，你怎会害小草呢！”女人说道：“别乱想了，早点睡吧。” “就知道睡，你的肚子一点都不争气，我比万里结婚还早，他女儿小草都会打酱油了！” “要不是出现意外，我们的孩子比小草还大！都怪你！” …… 听不到有价值的信息，江林踹门闯进屋里。 女人刚发出惊呼声，江林冲上去一记手刀将她打晕。 “你……你是谁？想干什么？”铁牛即将睡着，被踹门声惊醒，以为妻子已经遇害，吓得魂不附体。 江林抓住他的胳膊扔到地上，故意用沙哑的声音说：“我喜欢你媳妇已久，只要让我爽一下，你掠走小草的事，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否则，我就告诉万里！你应该知道后果！” “你到底是谁？”屋里太黑，看不到江林的模样，加上听不出声音，铁牛快速思考着对策。 江林继续说道：“你最好别知道，完事我走人，以后不会纠缠你媳妇！你害小草的事，我会烂在肚子里！” “我摔成了重伤，怎么害小草，定是你认错人了！”铁牛自是不会让别人碰他媳妇，说话间，悄悄朝墙边移动，突然，一跃而起，去取猎枪。 然而，江林扑了上去，一脚将他踹倒，并从墙上取下猎枪。 第258章 江林动了恻隐之心 铁牛傻眼了，在宋家屯，谁的身手这么好？ 倏然爬起，抡起拳头就打。 江林本能地将枪托狠狠砸出，正砸在铁牛的胳膊上，顺势一脚踢中对方的小腹，铁牛疼得捂着肚子，蹲在墙根。 “你……你不是宋家屯的！” 因为铁牛跟大部分人交过手，能打过他的没有几个。 江林冷声道：“别耍花招，你打不过我！要是把我惹毛了，我不但睡你的女人，还揭发你是凶手！” “几分钟就完事了！你媳妇又不会少块肉！” 铁牛无比愤怒，但是无可奈何，咬牙道：“害小草的人不是我！不会让你玷污我媳妇！” 江林说道：“你把小草打晕带走，我一直跟到山脚下！铁牛，你犯的是谋杀罪，要是给抓走了，你这辈子完了！” “如果你不愿意让我睡你媳妇！我立马走人，但是你等着坐牢吧！” 江林撂下话，朝门口走去，可是铁牛一言不发。 难道他不怕？或者说他不是凶手？ 江林已到院里，铁牛依然没有跟来。 唉，此招失败，应该直接用枪顶着他的脑袋审问。 刚有这个想法，一条身影跑了出来，“我答应你！” 江林顿时愣住，他承认害小草了。 铁牛咬牙道：“我不管你是谁！睡过我媳妇后，要是再揭发我，我会报复你全家！” 江林故意坏笑道：“我很好奇，你跟万里关系那么好，为啥要害他女儿？” “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铁牛瞪大眼睛，借着微弱月光，想认出眼前之人。 既然承认了，江林也不装了，将枪口抵在铁牛的胸口，哗啦，并且打开保险。 “你……你这是干嘛？”铁牛懵了。 江林冷喝道：“我想知道原因！最好快点说，要是擦枪走火，你的小命不保！” 铁牛意识到上当，为时已晚，此人绝对不是冲他媳妇来的，而是套取他的口供。 这人不是宋家屯的，极有可能是公安，公安不敢伤害他，想到这儿，急忙说道：“我……我没害小草！” “刚才你已承认，别想抵赖！”这年代没有录音笔，也没有手机，无法留下证据。 铁牛狡辩道：“谁能证明？” 江林自是有办法对付他，之前江林有所顾忌，但现在已确定他是凶手，那就不一样了。 他把枪扔到一边，拔出匕首，架在铁牛脖子上，将他押回屋里。 “你伤害小草是不争的事实，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如实说出伤害小草的真相；二，我把你们两个全杀了！” “杀……杀了我，你也活不了……” 不等铁牛说完，江林已将他摁在炕上，手上用力，划破了肌肤，警告道：“这位置是颈动脉，一旦割断，谁都救不了你！只要不说，我会一直用力！” “把你们两口子杀死之后，再把房子烧掉！” 铁牛怕死，他不敢赌，尤其脖子上的疼痛，击溃他的心理防线，“别……别杀我，我说！” “快说！”生怕铁牛再改变主意，江林不给他思考机会。 “最好不要骗我，否则，你会死得很惨！” 就算说出来，也不是死罪，况且小草安然无恙，不说就得死，权衡利弊，铁牛只好说出实情，“在万里结婚时候，我媳妇已有身孕，哪成想在婚闹的时候，他把我媳妇撞倒在地，失去了孩子！” “这不是你害人理由吧？”江林说道。 铁牛继续说：“可是自从那以后，我媳妇怀不上孩子！也看过医生，说她这辈子都无法怀上！” “宋万里让我没法延续香火！我恨他！所以，我也要让他失去孩子，让他断子绝孙！” 得知真相后，江林反而同情铁牛，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他媳妇怀不上孩子，是什么原因造成的？需要查清楚，才能对症治疗。 “还有其他原因吗？” “没有，我不能看见他女儿！把我家害成这样子，他凭什么有孩子？” 江林收起匕首，“带上你媳妇去省人民医院做个详细检查，查明原因，你们会有自己的孩子！” “这次放过你，但不许有下次！” 铁牛做出保证，再也不做糊涂事了。 江林这才离开。 直到脚步声走远，铁牛把灯点亮，见妻子没事，掐住她的人中。 “我……我死了没？”女人醒来后，惊恐地问道。 铁牛惊魂未定地安慰她，“人走了，没事啦！” 随后，他急忙捡回猎枪，把门关好。 江林回到宋万里家，已做好晚饭。 填饱肚子，江林在赵彩云耳边叮嘱几句，带着白柔离开。 赵彩云怔怔发呆，宋万里问他怎么回事。 赵彩云叹了口气，说：“大林子让我留意铁牛，还让我对他家好点！” “应该的，毕竟当年是我让他失去了孩子！”宋万里没有多想。 其实赵彩云没有说实话，因为江林告诉她，凶手是铁牛。 是真的吗？江林怎么确定是他？铁牛为啥这么做？ 江林赶着驴车，缓缓驶离宋家屯。 白柔问道：“你去干啥了？” 江林没有隐瞒，说道：“我去调查真相，凶手是铁牛！” “还真是他呀！要不要让公安把他抓走？”白柔感到吃惊，江林用了什么手段？凶手怎会交代？ 江林叹了口气，“他挺可怜！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得知真相，白柔喃喃道：“怎会这样？也太可怜了！铁牛本性不坏，江林，你做得对！” “我会想办法帮他们！”江林心里明白，想要消除铁牛的仇恨，只有一个办法，让他媳妇怀上。 “怎么帮？”白柔问道。 江林笑了笑：“等他们夫妻查明病因再说。” 驴车刚到知青点，一道光射来。 “老弟，你怎么才回来？查出结果没？”说话之人是张中华，拿着手电筒，身边跟着江德贵。 白柔跟江林打了个招呼，快步走了。 江林不爽道：“你都查不出来，我更查不出！” 张中华呵呵一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怀疑铁牛，以你的手段，不可能查不出真相！” “我在这儿等你，就是为了等结果！” 不能让张中华知道铁牛是凶手，江林说道：“铁牛虽然有嫌疑，但以他跟宋万里的关系，不可能对小草下手！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张中华不相信，用手电筒在江林身上仔细照了一遍，在他衣袖上发现血迹，从颜色判断不是动物的，说明采取行动了，他一把抓住江林的手腕，“你没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