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之所起》 第1页 《情之所起》乐天兔斯基 文案: 写文案无能qaq自己感觉不算虐,情节简单无脑,不喜请轻喷 内容标籤: 生子 年下 搜索关键字:主角:温良,简让 ┃ 配角:林清 ┃ 其它:伪叔侄 第1章 第一章 七月的a市闷热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温良看着办公桌前的清秀少年,只觉得自己的火比外面的太阳还旺。“小让……”“你别说话!”简让盯着温良的眼神不善,“我问你,是你劝老头子把我送到墨西哥去的?”温良揉了揉眉心,觉得头更疼了。见温良沉默,简让的火气却一下子没了,就像大冬天里被泼了一盆冷水,遍体生寒。“温良,”简让紧握双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却还是透着悲哀,“你就这么讨厌我?讨厌到需要眼不见为净?”温良眼看着少年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心里有些不忍。他想说不是,他想说我不讨厌你,甚至有些喜欢,但我不能毁了你这辈子。温良想了很多安慰的话,却一句也没说。说了有什么用呢?这孩子对自己的心思就更难断了,还不如直接否定,忘得也干脆。“是。”一个字,音调没有任何起伏,没有解脱,没有厌恶,仿佛他肯定的是晚上的菜单。简让浑身一颤,合上双眼,果然,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那么,温叔叔,再见。” 温良猛地睁开眼,四周一片黑暗,只有暖黄色的床头灯照亮一小块地方。冷风吹来,温良打了个冷颤,这才发现自己没盖被子,窗户也没关,现在头有些昏沉,嗓子也不舒服,温良一边下床关窗子一边想,估计要感冒。重新躺回床上,身上暖和了不少,温良看了眼时间,电子钟在黑夜里闪着幽幽的蓝光,2点整。明明昨天工作到十二点才休息,可温良现在怎么也睡不着。三年了,自简让去墨西哥进修已经三年了,每隔一段时间自己就会做那个梦,一遍一遍回忆那孩子离开时的落寞与决绝,温良有时候想,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可若不拒绝,简让只会越陷越深,他才18岁,也许只是一时好奇,图个新鲜,根本不知道和同性谈恋爱意味着什么,自己不能推他入坑。温良越想越乱,最后满脑子都是简让的那句再见,知道今晚算是毁了,索性拿起笔记本开始查阅文件,“叮咚!您有一封新邮件。”这么晚了,谁会发邮件给他?温良点开,瞬间僵住了身子,大红的封面上是烫金的喜字,不断有红心从喜字的缝隙里飘出来,充盈着整个屏幕。“温叔叔,我是简让,9月18日是婚礼日期,希望您能出席,很抱歉以这种不正式的方式通知您,我实在太兴奋了,等不及与您分享,正式的喜帖稍后会寄到贵公司,您会祝福的,对么?”温良盯了那封邮件好久,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他要结婚了,简让要结婚了,那个曾经疯狂追求自己的少年现在要结婚了……温良觉得自己应该高兴,他终于回到正常的生活了,他会有一个温顺和婉的妻子,生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孩子,到老了尽享天伦之乐,这不就是自己拒绝他的初衷吗?可为什么胸口闷闷的,酸酸的。温良深吸一口气,够了,这是自己的选择,没错,自己没错。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简单地敲击,“恭喜你,简让。” 温良真的生病了。生病的人分两种,一种是小病不断,却无伤大雅;还有一种是常年不生病,一旦生病便要折腾好久。很不幸,温良属于后者。 “咳咳,咳,咳咳咳”结束一场例会,秘书tancy担忧地看着靠在真皮座椅里的温良,总裁已经咳了一早上了。温良看见tancy愣神,不满地敲了下桌子,真是越发大胆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都敢走神。tancy回神,见锐利的目光直射自己,吓得赶紧低头汇报。“接下来是和简氏总经理讨论收购‘华峰’的具体事宜。”简氏?温良心里嘆息,怎么又是姓简的。等等,温良猛地坐直身子,“总经理简氏一直由董事长亲自管理,哪来的总经理?”一个名字呼之欲出,温良安慰自己,不会这么巧的。可秘书的话毫不留情的撕碎他的防护罩,“简家二少爷刚刚从国外回来,现任简氏总经理。”是了,要结婚了嘛,自然是要回国的。温良知道自己有点发烧,估计是把脑袋烧傻了,见面就见面,自己逃个什么劲儿,一个熊孩子,还能吃了自己不成。对,温良强打起精神,就算已经过去三年了,他还是那个比自己小五岁的熊孩子! 温良推开会议室的门,看见男人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三年不见,简让高了不少,肩膀也宽阔了许多。“温总,你好,我是简氏总经理,简让。”简让起身,身上是剪裁得体的西装,脸上是标准的公式化微笑,温和有礼,与温良记忆中热情冲动的少年判若两人。与男人温热的手掌相握,温良感嘆,果然长大了啊,都能把自己的手包进去了。极力压下喉头的痒意,温良抬手示意大家坐下。“今天我来的主要目的想必温总已经了解了吧。”简让的声音比三年前低沉了些许,不再是少年人特有的清亮,而是一个刚刚成熟的男人特有的磁性。“简,温两家在房地产这行里竞争了这么多年,既是对手也是朋友,”简让直视温良,眼神温和,淡漠,自然。他就没有一点感慨温良心里有些不舒服,三年前的热烈追求当真忘得一干二净?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会议室里,温柔地抚摸简让的侧脸。简让皮肤白皙且细腻,是连女孩子也羡慕的好肤质,再加上家族遗传的好相貌,不知是多少富家千金的男友首选。他低头看策划案的时候,睫毛在眼下投射出小扇子般的阴影,小扇子随着睫毛的颤动忽闪忽闪地动,撩的人心里痒痒的。温良不知自己盯着人家看了多久,反正是忘了咳嗽这档子事了,只知回神的时候直直撞进男人戏嚯的眼里。“温总,我好看吗?”简让唇角依旧挂着标准的微笑,即使是这种调戏的话也没能改变他脸上的弧度。温良忽然就觉得这个一直微笑的男人不应该是简让,简让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温总,我们可以继续了么?”简让把策划案推到温良面前,“即便简,温两家竞争再激烈,也是人民内部的事,没有让外人钻空子的道理,您说呢?温总?” “你做的?”温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毫不相关的话。“温总,我们讨论的可不是谁做企划案的问题,您今天状态不好么?”简让说着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温良,声音有些冷,“如果温总继续走神,我只能认为温总不想与简氏合作,既然如此,不如告辞,否则是在浪费彼此的时间,或者温总想继续之前毫无营养的谈话,当然,这是对温总而言,因为温总根本没在听。”简氏跟着简让来的几位高层已经吓呆了,好几次干咳想让他停下来,大哥,我们是来谈合作的,不是来拉仇恨的啊喂!可简让视而不见。整个会议室静的可怕。良久,温良压抑着咳了一声,声音沙哑道:“企划案不错,简经理坐吧,只是我还有几个问题。”简让的脸上重新挂上微笑,优雅落座,声音温和的探讨如何收购以及各自利益问题,仿佛刚刚发火的人不是他。温良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简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只知道呲牙的狼崽子了,他是一匹真正的狼。 第2页 第2章 第二章 等到冗长的会议结束已是薄暮时分,残阳躲在遥远的天际,为这座城市披上橙色霞衣。“咳咳,咳咳咳”温良以手抵唇,却止不住一声接一声的咳嗽,“总裁……”tancy忍不住上前想为温良顺气,可还没走到boss身边,tancy就感觉到一道目光紧紧地锁着自己,那是一种野兽般的危险,被那目光盯着,tancy僵住动作,她有一种直觉,如果自己再不停下,下一秒就会被扑上来的野兽撕碎。直到那道目光移开,tancy才松了口气。抬头,却惊觉刚刚还端坐在对面的简氏总经理此刻正在一下一下轻抚boss的后背!简让背对着tancy,看不清表情,可那抚背的动作却是温柔至极…… “生病了?”温热的气息洒在耳朵上,温良“唰”的站起,“咳咳,今天、咳、可以了,剩下的、咳、另约时间咳咳”“当然,”在温良站起来的那一刻,简让也直起身子,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不过商讨再多都不如行动来的实际,温总,预祝我们合作愉快。”临出门,简让忽然回头,眸中是温良看不懂的深沉,“温叔叔,”温良浑身一震,“别忘了婚礼,我可等着您的红包呢。”温良按下狂跳的内心,扯出一抹笑容,“当然,放心,就是不知道新娘子想要多大的?”简让一笑,脸上露出甜蜜,温良却觉得头更晕了。“三天之后在sunny开单身派对,新娘子也来,温叔叔可以过来一起玩玩。”“年轻人的东西,我……”“温叔叔不过比我大五岁,30都没到,怎么说话就老气横秋的了,就当是庆祝你的晚辈结束单身狗悲惨生活了。”简让堵死了温良的所有退路,“说定了,8月18,您可一定得来。”说完,也没等温良的回答,简让转身走了。温良跌回座位,双手按压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简让,你到底想干嘛?还有,自己的感情到底怎么了? “嘭”简晨抬头看了一眼,继续签文件,“你就不会敲门?”简让把西装外套扔在沙发上,又扯松领带,快速走到茶水间咕咚咕咚灌了两杯水。“怎么,温叔叔没给你水喝?”“你能不能不这么叫他”简晨签完最后一个文件,放好笔,双手托着下巴一脸戏嚯,“不能。”简让暴躁的抓头,本来有型的脑袋被搞得一团糟。“简总经理,你的沉稳呢?我可听说今天在‘温城’你是处变不惊,还教训了温叔叔一顿。”简让闻言更暴躁了,“我靠,简晨,我都说了你别叫他叔,他才26!”简晨笑意更深,“你不是叫的挺欢的么?”“我不管,你就是不能叫!我那是情趣!情趣你懂吗?”简晨见逗得差不多了,再说下去眼前的人就该急了,便笑笑说起了正事。“华峰的股票又涨了。”“什么?不是已经打压了吗?”简让看着股市里一直上涨的股票,眉头紧皱。“不管用,房地产这东西不是那些娱乐公司的公关手段可以应付的。”简让一想也是,随便编个谣言什么的确实小儿科了。简晨沉思良久,“我打算用价格竞争。”“什么?绝对不行!”简让断然否决,“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简氏承担不了这损失,而且,”简让指着同样呈上升趋势的‘温城’股票,“就算赢了,简氏元气大伤,拿什么再投资,拿什么跟‘温城’抢市场?”说完,见简晨笑着望自己,简让不解,旋即反应过来,“靠!简晨,你试探我呢?”“也不算试探,就是一次小测验,”简晨毫无蒙了亲弟弟的愧疚感,“我总得知道你适不适合接手公司吧?万一一高兴把咱家的产业都给媳妇了怎么办?现在看来还不傻嘛。”简让表示不想理他。“你打算怎么办?”“价格竞争。”简让看简晨的眼神仿佛望着一个智障。“别这么看我,温叔叔不是有朋友玩儿政治吗,接下来就看他的了。”“简晨!你大爷!”“嗯,也是你大爷。”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简让坐在车里看着楼上亮灯的某间办公室,手指有节奏的敲击方向盘。温良的反应他看在眼里,明明不是无动于衷,当初为什么要拒绝?这次选择提前回国,一是接手家族企业,第二便是温良的事。简让得承认,他忘不掉,哪怕三年前温良那么冷漠决绝,狠狠打他的脸,他还是忘不掉这个男人。在墨西哥进修时,简让疯狂学习,参加各种比赛,每天累到瘫在床上没有意识。父亲以为自己开窍了,终于懂事了,只有他明白,自己只是不想闲下来,因为只要脑子有一点空隙,就会不受控制的想:为什么他不接受?为什么要拒绝?简让觉得自己中毒了,一种叫温良的□□,无解。回国前简晨问自己:“要是结果和三年前一样呢?”自己是怎么回答的来着,“放手。”简晨嗤笑,却没再说话。简让知道他不信,自己也不信这个答案。若是仍旧得不到,就把他锁起来,温良,我下地狱,你也别想逃。所以,求你,别让我失望。 温良并不熟悉去sunny的路,开车绕了好几圈才看见淹没在灯红酒绿的都市里的会所。下车,映入眼帘的是纯金色的金属大门,眼角不可遏制的抽了一下,他记得三年前简让的品味没这么差啊……“来一个!来一个!”站在房间门口就能听见里面的喧闹的音乐和放肆的笑声,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活力。温良清了清嗓子,虽然吃了药,感冒却仍不见好转。自己进去要说什么?会不会和这些孩子有代沟?尴尬怎么办?犹豫了半天,温良猛地想起今天这场party自己不过是配角,没有人会在意一个背景。这是事实,可温良却觉得更难受了。刚握上把手,就听见里面传出叫好和口哨声,“来来来!再亲一个!”有人吼了一嗓子,温良能感觉到包厢里的气氛因为这句话更热烈了,就像一锅煮沸的开水,热浪几乎要把温良掀开。亲一个……温良,这和你没关系!简让已经回归正轨了!温良觉得作为一个长辈此时应该开门调侃,跟着起闹,然后送上祝福,但事实却是自己连按下把手的力气都没有。呆站了好久,温良决定回去,基于最近的种种异常反应,“简让”两个字需要远离自己。 “吧嗒”一声,门从里面打开,“温叔叔?”简晨上下打量着温良,见他迈步的方向是朝着电梯的,疑惑道:“你要走?不是刚来么?”“是不是温叔叔到了?来晚了可要自罚三杯哦!”娇俏的女声从里面传出,温良想,这是新娘子吧。简晨看温良一副为难的表情,索性直接把人拽进来,又叫了几瓶红酒,笑着对温良说:“哪有刚来就走的?温叔叔今天就和我们好好热闹热闹,” “不……我还有事……”不等温良说完推辞,简晨就把温良按坐在软卧上,不知是不是巧合,旁边正好是和别人说笑的简让。简晨把人送到自家弟弟身边,觉得自己功德圆满了,便不再管这面的情况,和一帮兄弟疯在了一起。“温叔叔是吗?”刚刚娇媚声音的主人凑到温良面前,是一个看起来干净清纯的女孩子,今天穿了一件金色短裙,显得更加可爱了。脑袋里有什么一闪而过,温良脱口而出:“你喜欢金色?”女孩讶异地看着温良,“温叔叔怎么知道?”温良嘴里有些泛苦,原来简让喜欢这种类型的女生啊,张扬却又不失可爱,自己这个大他五岁的叔叔……温良一惊,自己在干嘛?在比什么?“温叔叔?”女孩看温良一直发呆,忍不住开口。“你是……”简让的未婚妻五个字在脑袋里绕了很久,就是说不出来。“呵呵,简让说的不对嘛”女孩眨着眼睛瞅着旁边喝酒的男人, “他说什么?”温良也想听听他对这个拒绝了自己的叔叔的评价,可女孩却只是笑,再不肯多说,“温叔叔,我们的婚礼你一定要来哦。”温良心里一沉,脸上不动声色,笑着应了。 第3页 温良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学习和钻研,再加上他本身性格就喜静,更是鲜少参加这种娱乐活动。即便后来接手公司,那些浮华的商业应酬也是能推就推。温良看了一圈,都是和简让简晨差不多大的世家少爷,虽说和自己也没差几岁,但阅历却截然不同,实在是没有共同语言。因为很少参加这类纯娱乐聚会,温良对周围的浓烈氛围有些不适应,喝一口红酒,透明的杯壁映出旁边简让的笑脸。温良保持喝酒的姿势,身子微侧,余光瞥见简让正和刚刚那个相貌清丽的女孩子谈笑风生,高分贝的音乐让温良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可以看见简让墨色的瞳浸满温柔。温良呼吸瞬间快了一个频率,然后……呛着了。 感冒本就没好,再加上刚刚又喝了酒,这一咳嗽就停不下来了。温良跑到卫生间咳到脑袋发晕,嗓子里磨人的痒意才稍稍减轻。平复一会儿呼吸,听见温柔的男声在身后响起:“好点了么?”温良一个激灵,猛地抬头,发现简让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一只手还放在自己背上,想要转身,却被简让按在原地,怎么也挣不脱。温良心里一惊,这小子怎么力气这么大他哪儿知道简让手上的青筋都突出来了。“简让,你想干嘛!”温良低吼,声音又气又急,这小子发什么疯?偏又不能让外面的人听见,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让温良有一种偷情的错觉,心里顿时更慌了。简让盯着温良镜子里慌乱惊怒的眼睛,慢慢把下巴抵在他瘦削的肩膀上,温良这才发现,身后的人已经比他还高一点了。温热的呼吸打在脖子上,温良不受控制的打了个激灵,简让的声音低沉且磁性,仿佛是在诱惑,“我想干你。” 温良终究没能待到聚会结束,他被吓跑了,丢盔弃甲,狼狈不堪。简让看他的眼神那么冷漠,仿佛能把他冻碎,可有时又那么炙热,让温良如芒刺背。 不是这样的。温良趴在方向盘上喘着粗气,依旧惊惶。刚刚洗手间那一幕不断在他脑子里回放,就像三年来缠着他的梦,逃不开,甩不掉。不应该是这样的,明明三年前可以拒绝的干脆利落,怎么现在反而深陷泥沼拖拖拉拉?自己这龌龊的心思是怎么发芽的温良不明白,时间可以让分居两地的人产生好感?他不信。或许……简让只是在报复自己,毕竟三年前没给他留一点面子,18岁可是记仇的年纪呢。仿佛终于找到救命稻草,温良对这个想法愈加肯定。对了,一定是了,不然也不会在结婚前这样,可笑自己还真差点掉坑里了。温良想笑,一抬头发现后视镜里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至于自己的心思……算了,寻个看着舒服的先处着吧,温良想,说不定结束处男生活后荷尔蒙分泌就正常了呢。呼出一口浊气,温良心里却并没轻松多少。临走前看了一眼金光闪闪的大门,温良眸色渐深,简让,我们终归要回归各自生活的。 第3章 第三章 简让在一星期后再次踏入“温城”。本来预定时间还早一点,可秘书说总裁生病在家休养,把时间延后了。简让当然不信,那天晚上温良的气色可是好得很呢。带着几位高管走出电梯,简让脸上是势在必得的笑容,温叔叔,你想躲,我就陪你躲,反正最后你还是逃不掉。“简总经理,请进。”tancy为简让一行人倒上咖啡,退回会议桌另一边的温良身后。“温总,我们开始吧。”简让依旧是公式化的微笑,只是看着温良的目光多了玩味和挑逗,说实话,他真是爱死了温良前几次有趣的反应,那让他觉得这次回国是值得的,他和温良还有可能。简让决定继续撩汉路线,最好让温良自乱阵脚。温良他还不知道么,26岁了也没个男朋友或女朋友,性子又温润偏内向,这种寂寞处男最经不起暧昧了。18岁时自己还嫩,温良似乎也有顾虑,确实不是在一起的好时机。如今一切都成熟了,温叔叔,接招吧。 简让的算盘落空了。几个小时的谈话下来,无论简让怎么暗示,说的话怎样模糊不清让人浮想联翩,温良都能把话题拉回到工作上。除了眼神偶有躲闪外,就是个一心扑在公事上的好总裁。简让脸上的笑容依旧,实则心里又疑惑又气愤,怎么回事不过几天时间,怎么变化这么大?“你们的方案我了解了,我确实有朋友从政,不过我并不打算让他牵扯进来。这个方案作废,再拟一个吧。”温良的声音淡淡的。“温总,”简让冷脸,“我认为这是短时间内扳倒华峰最有效的方法。相信您也知道,华峰已经掌握了先进的建筑技术并申请了专利,在专利保护期间除非我们研制出更好的,否则市场份额就会一直缩水。虽然现在的华峰依旧不能撼动简温两家的地位,但威胁不容忽视。况且,这个案子中先锋是简氏,承受最大冲击的也是简氏,我以为这已经足够表达我们的诚意了,温总却仍旧不满意,”简让紧盯着温良,“不知道温总还想怎么样。”想合作,总得有诚意吧。温良低头不语,似是在思考。会议室安静极了,两方高层都在等他的结果。简让眼睛微眯,不对,温良的头是偏向左侧的,弧度很小,像是在听什么,如果不是他一直盯着根本发现不了。他根本就没在想案子!简让突然起身,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只有温良依旧低头。很好,简让努力压制自己的怒火,听的还真是入迷啊。简让绕过长桌走到温良身边,不顾tancy的阻拦,一把扯下温良右耳上的蓝牙耳机,在温良夺过去之前放到自己耳边。对方的声音和自己很像,让简让有一种在听自己的录音的错觉,只是语气多了妖孽的味道,“小良良,我可以帮你的,只要你肉偿就ok啦!”“简让!”温良噼手抢回耳机,愠怒道:“简总经理不知道尊重吗”尊重?简让冷笑,两道目光在空中相撞,霎时火花四溅。“温总的朋友看来很乐意帮忙,不如我们约个时间单独聊聊?”“不好意思,这是我的私事……”简让显然已经腻烦“私事”这个藉口了。“要么谈谈,要么合作失败,温总,请慎重考虑。”简让没给温良回复的时间,带着尚且蒙圈的众人摔门而去。 一行人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跟着总经理走了。明明是自家上司冒犯了温总,怎么总经理却这么生气有心想问问,但看简让黑沉的脸,谁都不敢踩地雷。简让终于知道温良的反常是怎么回事了,他一直在找场外援助!从会议开始温良就带着那个耳机,简让以为是个人习惯,也没在意,可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恐怕整个会议中温良都在和那人通话!怪不得怎么暗示都无动于衷,心思都没在他身上,能回复就有鬼了!而且听对面的人的说话内容,估计他就是温良的从政朋友,更让他不爽得是,那个人在□□裸的调戏他准媳妇!简让眸中满是戾气,管你是哪路牛鬼蛇神,敢肖想我的人,就别想全身而退! 温良把所有人都清出去后,重新戴上耳机,“抱歉,刚刚……”“没事,”电话那头的人语气依旧妖孽,虽然已经猜到刚刚自己与之对话的不是温良,却好似并不在意,“是他么”温良沉默半晌,“嗯”了一声。对面似是无奈的嘆息一声,然后又恢复了欢快,“我说,约出来谈谈吧,开会时他的挑逗我可听见了,这小子出去三年撩人的本事见长啊。要不是我在这头给你支招儿,就你这脸皮,早熟透了。”“出来谈”温良皱眉,“林清,这事儿对你升职可能有影响,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哎呀多大点事儿啊,不就是个处长嘛,这次调不上去就等下次,总有机会的。”温良眉头皱的更紧,刚要继续反驳,就听见林清原本吊儿郎当的声音陡然正经:“小良良,咱俩是一块长大的,算是竹马竹马了,你的忙我得帮,再者,温叔在我林家落难的时候没少帮忙,这份情我得还。”温良一听,知道林清的犟劲又犯了,自己再怎么说也没用,只能答应。又闲聊了一会,两人才挂断电话。“咚咚”“进。”秘书把一沓文件放在林清面前,“处长,这是您要的资料。”“嗯,你去把二十年前林氏建筑非法占用土地的档案调出来。”秘书疑惑的看了这位刚上任不久的年轻处长一眼,正与林清似笑非笑的目光对上,明明林清是笑着的,可秘书却觉得头皮发麻,赶紧低头应了,快步离开。林清缓缓踱至落地窗前,23层的高度让他可以俯瞰这个城市,纵横交错的大街小巷,川流不息的车辆,步履匆匆的行人,一切尽在脚下。 第4页 第4章 第四章 在旁人看来,林清可以说是传奇般的存在,18岁完成学业,19岁成为政府机关的一员,21岁越级提交的城市建设方案被採用,自此崭露头角,如今,年仅28岁就爬上建设局处长的职位,可以想见他今后的仕途会是何等辉煌。不是没人调查过林清,但他的过去就像白纸一样干净,出身农家,父母早逝,由“温城”原总裁资助完成学业,人生经历简单又具备传奇色彩,挑不出一点错处。林清端着咖啡,笑着俯视脚下的世界,他永远是笑着的,只是笑意从未达过眼底。从8岁那年林氏倒闭,父母被债主逼死开始,他就不会笑了,不过……林清又想起年幼的温良抓着自己的手安慰自己的小模样,满脸泪痕,哭的比他还惨,倒像是他家破人亡了似的。是从那刻起就入了心吧,林清对自己说,温良是他唯一的救赎,这辈子都放不下了。简让……简氏……林清慢慢咀嚼这四个字,笑意更盛,想把温良抢走,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温良来到包间的时候另外两人早就坐好了,温良抬腕看表,没晚啊,自己还早了半个点呢,再看两人相对而坐,楚河汉界分明,温良不知怎的,心里莫名不安,总觉得今天的协商不会那么顺利。事实证明他的感觉是对的。这俩人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就夹枪带棒。“林副处长年轻有为啊,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不简单啊。”简让嘴角嗜着一抹笑意,缓缓说道,“不敢当,怎么比得上简总经理呢,说起来,简总经理还比我小7岁呢,是吧,小良良。”林清话是问温良,却更像是在陈述事实,温良正跟那儿头疼这俩人的阴阳怪气呢,自然不能搭理他,可简让就不行了,小良良也是你叫的?老子自己的媳妇老子都没这么腻歪呢!偏偏他又没立场说什么,只能死瞪对面的人。简让眼中的冷光直戳林清笑脸,林清依旧是笑靥如花,甚至扭头和温良搭话,完全不把简让的威胁放在心上。温良看这俩人着实闹得慌,“行了,说说正事吧。”林清端起面前的茶杯,慢悠悠呷一口,余光瞥向简让,带着些许讥讽,简让低头拿文件,额前碎发遮住眼眸,看不清情绪。“林副处长,这是华峰的资料。”谈起这件事,简让仿佛变了一个人,全然不见之前的些许焦躁轻浮,似乎一下子沉淀下来了。林清接过资料,调笑道:“什么林副处长,我和小良良是平辈,你就叫我叔吧啊哈哈哈!”简让动作僵了一下,没接话。温良看一眼林清,也没接茬。林清挑眉,薄唇挑起妖孽的弧度,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低头翻阅文件。圆桌下,简让双手紧握成拳,又缓缓放开。 商议时的氛围虽然不轻松,却也没温良想的那么糟糕,起码……没打起来不是,温良真的不明白这俩人为啥有这么大的过节,明明彼此都没见过……三人没商议多长时间就敲定了方案,简氏当先锋拖住华峰,温良这面再煽风点火,把华峰逼急了出错的时候,林清再用政府力量拿下。本来温良觉得简氏投入太大,毕竟华峰现在也有一定规模了,如果要硬抗的话,简氏很可能会元气大伤,相比之下,“温城”的代价就小得多。作为商人,温良的职责是成本最低利润最大,可面对简让,温良就是不想让他吃亏,温良对自己说,这只是长辈对小辈的关爱而已。可不知道为什么,其他两人仿佛约定好一般忽视他的意见,甚至还在减轻接下来的博弈中“温城”的压力,林清是在把压力往简让身上推,简让也是把压力往自己身上揽……温良在旁边听的嘴角抽搐,心里想着简让怕是疯了……“好,就这么着吧,简氏是老牌企业了,我相信能撑一段时间,是吧,简……小侄儿?”林清这话带着玩笑的意味,简让如今有求于人,再怎么不爽也不能发火,倒是温良听不下去了,不悦道:“林清,别这样。”简让抬眼就见温良一脸不贊同的看着林清,心里顿时舒爽许多。刚刚被林清欺负惨了,偏偏又不能得罪他,自己心里别提多窝火了,一直在问候对方祖宗十八代,这种求着情敌办事儿的滋味真尼玛难受。不过现在倒有些美滋滋的,温良还护着我,是不是说明他对我动心了? 第5章 第五章 林清闻言,一脸无辜的回头看温良,“我没说错啊,咱俩在一块儿了这小子可不得管我叫叔吗,不然叫……叔夫?”宛若一道惊雷落下,噼的简让头昏眼花,在一起?简让难掩惊愕的看看林清,又看温良,却只见温良一脸无奈,完全没有反驳的意思,简让在那一瞬间清楚听见心脏碎裂的声音,噼里啪啦碎成一片一片的,拼都拼不起来。温良,这是第二次了。 简让离开后,温良皱眉看满脸得逞笑意的林清,“这就是个游戏,你怎么还告诉他了?”自己跟林清说了找个男朋友的打算,这厮就说喜欢自己好多年了,非要试试。林清是自己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俩人以前没少玩这种游戏,尤其是在林清每次失恋之后,美其名曰疗伤。温良以为林清又结束了一段感情,再者,他一时半会也找不着对路子的,又不想把注意力都放在简让身上,就同意了。但这说到底不过是个玩笑,而且偏私密,林清今天的做法着实不妥。林清自然不会告诉迷糊的温良这个“玩笑”对简让来说意味着什么,只是解释说是让简让对温良死心。温良苦笑:“他哪里需要死心,对他来说这就是个失败的报复计划而已。”林清只是看着手里的资料,笑而不语。 简氏,董事长办公室。简晨难以置信眼前这份合同上居然签着他弟弟的名字!这意味着什么?接下来的价格战中简氏将承担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风险!他弟弟这是要搞垮简氏啊。“简让,”简晨已经不知道该说他什么了,“你……”“哥,你放心,虽然简氏承担大部分风险,但只要挺过去,简氏的市场份额肯定不是‘温城’能比的,到那时,房地产这行就是简氏独大了。”简让站在窗边,背对着简晨,声音毫无波澜。简晨心想这我知道,可是简氏能不能挺过去都是个大问题啊。“等简氏恢复元气后,我准备收购‘温城’。”“嗯……嗯?”本来坐着的简晨被这句话一下子炸起来了,大步走到简让身边,却发现简让的眼睛里是浓浓的黑色,冰冷,死寂。简晨一时愣住,上一次看见他这么绝望还是在三年前,自己亲手把他送上飞往墨西哥的飞机的时候,只是那时少年的眸子中虽然溢满悲伤,却依旧灵动,如今,竟是连那份灵动也被黑暗吞没了……简晨心里直打鼓,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小让,咱们的目的是把华峰挤出市场,至于温城,毕竟是老牌子,一时半会也吃不下。而且简、温两家又是这么多年的交情,温叔叔……”“一山不容二虎,既然是竞争对手,就要有个胜负,”听到温良的名字,简让的眸色更深,“这场仗简氏付出了这么多,温良也该拿出点报酬不是?”说完,利落转身,“我去做案子,这两场仗咱们不能输。”简晨依旧站在原地,简让的想法不错,作为一个企业的决策者,就是应该这般考量。可是……“小让,温城可是温叔叔的全部啊,你这样做……”脚步一顿,简让没回头,双手却有些颤抖,“现在不是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些许沙哑,似乎极力压抑着什么。办公室的门第一次被安静地合上,简晨的眉头却皱的更紧,之前简让还有感情,如今怕是只剩下执念了。他最怕的情况还是出现了。现在只希望简让还有理智,别做太出格的事,否则,只能把温良越推越远。想到这,不禁嘆气,这俩人还有的熬啊。 第5页 第6章 第六章 简氏的突然大幅降价显然打了华峰一个措手不及,华峰高层连夜召开会议讨论这件事,无果。外界媒体也纷纷猜测是否是集团内部出现问题,否则房价一直居高不下的简氏为何如此反常。面对种种质疑和询问,简氏给出的答案是体恤民情,优惠卖房。华峰总裁,已经年过半百的徐汇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气的砸了办公室,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也好意思说出来?起初大家都在观望,猜测着简氏突然降房价是不是因为房子质量有问题?那段时间简氏的股票不仅没长反而还有下跌的趋势。可不久,简氏就现场直播检测楼房品质,结果是质量不仅没下降反而还提高了不少,随后,房地产界另一巨头‘温城’总裁在参加某访谈节目时称这种利民伤己的事自己做不出来,并调侃可能简氏要转行做慈善了。这种半讽刺半赞赏的话反而让一众悬着的心安了下来,来自竞争对手的赞赏足以说明问题,虽然不知道简氏董事会为什么同意这种毫无利益甚至肯定亏损的方案,可管他呢,民众只知道现在不抢房就是傻子!一时间,简氏的楼房供不应求,股市更是一路上涨,市场份额大大增加,竟是超过了多年的竞争对手“温城”!媒体曾就这件事询问温良的看法,温良淡淡一笑,只说了四个字,“破釜沉舟,甘拜下风。”旁人不明白破釜沉舟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简氏要破产?可看这势头完全不像啊。而另一头华峰总裁办公室里的设施却是又换了一批。 一场唇枪舌战结束时已是凌晨,揉揉因连续熬夜而发红的眼睛,简晨长吁一口气,心里却没轻松半分。已经半个月了,简氏表面上风光无限,其实行内人都知道,简氏的亏损越来越严重了,再这样下去,最多两个月,不等华峰投降,简氏先垮了。扫一眼空无一人的会议室,又想起刚刚和那帮老头子对峙的情景,简晨觉得脑袋更疼了,董事会的压力越来越大,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希望简让别让自己失望。简让推门进来就看见一向注重形象的大哥瘫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眸中闪过忧虑和自责,这段时间真是辛苦大哥了。“哥,”简让把手搭在简晨肩膀上,再不多说。只是一个字,兄弟间的默契已经足够简晨明白弟弟的意思。“没事,”简晨的声音难掩疲惫,“怎么样了?”简让把最新数据递过去,“你很快就能睡个好觉了。”仿佛被打了鸡血,简晨一下子直起身子,看着手里的分析报告两眼放光,“太好了!终于上钩了!”“华峰终于坐不住了,刚刚收到消息,华峰名下的楼盘也开始降价,而且力度不小。”“哼,我就不信硬碰硬他能扛过简氏!”“等了半个月才开始行动,估计也是想先耗着咱们。”简晨冷哼,睡眠不足让他的心情直线下降,现在只想快点把华峰拖垮。“消息传出去了么?”“已经传出去了,‘温城’那边正在跟华峰打交道,一切正常。”“成啊,能上钩就是好事儿。”简晨打了个哈欠,沖简让摆摆手,“总算见到效果了,你这几天也没合眼,先去休息吧。”简让拿起分析报告,摇头,声音冷淡,“不困,我还得盯着。”“让市场那面的盯着就行,简让,你回去睡觉!”说到最后,简晨的语气已经带上了命令的意味。这几天自己好歹还小憩了几回,简让是真的没合眼。简让盯着他哥看了半晌,直到手里的报告被捏出褶皱,“哥,你知道的,我睡不着。”根本不敢休息,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自动回放那天的情景,林清张狂的笑意和讥讽的眼神以及那人默许的无言,一切都在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不自量力。是啊,多可笑,重来一次,还是学不乖。可是温良,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一无所有的毛头小子了,哪怕用尽卑劣手段,也要得到你。既然做不成鸳鸯,那就做怨偶吧。 简氏那里是咬牙硬撑,华峰又何尝不是呢。毕竟是新崛起的公司,即便避过了半个月的锋芒,价格战的压力依旧让华峰喘息困难。更糟糕的是,半个月的逃避让简氏抢占了大部分的市场,即便现在华峰降价,可分的蛋糕也不多,更何况,“温城”还要从中分一杯羹。本来徐汇觉得这可能是温城和简氏联手的阴谋,如果不是达成了什么协议,简氏怎么敢贸然打响战役?比起自己的华峰,‘温城’对它的威胁更大,难道就不怕“温城”趁火打劫?可当他对面坐着亲自来谈合作的温良时,徐汇不确定了。“不知道温总裁这次来是……”温良优雅一笑:“合作。”徐汇一愣,旋即大笑,“温总裁要想开玩笑就请回吧,华峰最近忙着应付简氏,实在是不能给温总当乐子。”这话就是明着赶人了,tancy忍不住想说两句,看见温良的眼神,只能咬唇不语。温良也不恼,甚至脸上没有一丝隐忍或尴尬,“我今天来是想和徐总谈谈简氏的问题,华峰确实有技术,有潜力,可毕竟刚扩大规模不久,现在就跟简氏硬碰硬……”温良笑着摇头,他话没说完,可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徐汇冷笑:“温总大可不必现在跟谈我合作,等到华峰和简氏两败俱伤,温总便可坐收渔翁之利。这么简单的道理,徐某不信温总不懂。”温良抬眼看已经发福的中年男人,地中海,啤酒肚,就跟一般的油腻老男人一样,只是他的周身萦绕着上位者的气势,让人不敢轻视。温良心里暗自点头,都火烧眉毛了还能不乱阵脚,冷静客观的分析问题,不愧是老狐狸。“徐总说的不错,本来我确实是这么打算的,可是……”见徐汇皱眉,显然已经不耐烦了,温良才继续往下说:“简氏最近新研发了一项技术,成本大大降低,这可不是我要的,”说完,示意tancy把文件递过去。徐汇并没有立刻接过,而是饶有趣味的盯着温良,似乎连因熬夜而有些萎靡的精神也好了不少,“温总,简氏研发新技术的事还未公开,甚至外界没有一点风声,你怎么知道的?温总,你知道盗取竞争对手的机密文件意味着什么吗?”温良摊手,“如果徐总想把今天的录像带交给警方,那么我无话可说。只不过,”温良让tancy打开文件夹,里面哪有什么技术信息,不过是一沓白纸。徐汇的脸色瞬间阴沉,温良继续说,“徐总恐怕证据不足呢,温城最多被罚款,可徐总今后要面对的就是‘简、温’两家联手的打压了。”徐汇盯着那沓白纸,面沉如水。 第7章 第七章 温良没在华峰待太久,他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就等着徐汇主动找他了。跟着徐汇来的是华峰董事会成员常林,之前一起打拼事业的老人儿。常林见温良走后徐汇一直不说话,忍不住开口,“总裁,这小子可信吗?”徐汇冷哼,“可信个头!简、温两家是什么交情,温良他还能不顾他老子的面子跟咱们一块坑简氏?”“那今天这……”徐汇摇头,他也摸不清温良要干嘛,不过……“哎,你去让人查查那个新技术的事,要是真的就糟了。”华峰能在房地产这行立足发展靠的就是技术,这次能跟简氏拼,资本也是技术,要是这节骨眼出岔子,华峰凶多吉少。常林挠头,他们又没在简氏安插卧底,这咋查?虽然是打江山的元老,可常林当初是只管出力气的,动脑子的事儿他跟不上,也不感兴趣,也正是因为他不喜权术的性子,一众兄弟中徐汇才最信任他。知道他心思不活络,徐汇接着道:“你和张岱一起,把这事给我整明白了。”常林闻言,暗自撇嘴,张岱那傢伙一肚子心眼,跟他办事不得把自己熘死?到头来功劳还都是他的,总裁可说了,挺过这次难关,大家按贡献提成!自己可不能让那老小子得了便宜。心里想着,嘴上却答应了。温家那小子不是有道道吗,借一下不就行了?常林的心思徐汇全不知情,他现在满心想着这两家要玩什么把戏,虽然不知道具体内容,可有一点确定,他们都想搞垮自己!这次,华峰怕是难保了。徐汇表情愈发阴鸷,两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老子就是最后死了,也不能让你们快活。 第6页 温良喜欢在闲暇时间去茶楼品茶,有一次把林清带去了,此后俩人便经常“偶遇”。林清为温良续上茶水,听他说完,挑眉,“这么快?”温良眉目间也难掩喜色,“我也没想到他们竟然直接侵入‘温城’系统来查简氏的资料。”林清轻笑,“急疯了?”“不应该,徐汇不是那种不长脑子的人。”温良见茶叶打着旋儿沉底,才慢慢入口,上了年头的普洱茶别有一番滋味。温良今儿个穿了一身白色休闲服,没了西装的庄重,翩翩佳公子的气质完美展现,尤其是专心品茶的时候,当真是公子世无双。“这茶不错。”温良抬头,发现林清直直的盯着自己,看的自己莫名不自在,忍不住轻咳一声,“林清?”林清回神,就见温良眼神看向别处,脸上还有些尴尬。知道自己失态了,林清也不扭捏,倒开始不正经的调笑起来,“啧,害羞个什么劲儿?咱俩都交往了不是?”若是以前,温良肯定和他一起开玩笑,可今日不知怎的,温良突然想起那日简让离开时的情景,背影好像很孤独的样子……好像自从林清说出俩人的关系后简让就沉默了许多……见温良出神,林清料到他肯定在想简家那小子,心下不悦,脸上却依旧笑着,“小良良,我在市里买了套房子,这是通行证。”说着,抓起温良的手把金属钥匙放在他的手心,嗯,小良良的手还是像小时候一样暖和。握着心上人的手,林清笑的更开心了。温良诧异的抬头,他虽然不太明白林清的意思,但也知道没有送朋友家门钥匙的道理,而且,直觉告诉他,这钥匙意义重大。反手把钥匙放在林清手里,“不,我不能……”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温良的目光紧锁窗外,一时失了声音。林清顺着看过去,笑容瞬间消失。对面车里的人不是简让还是谁?简让没想到他就出来看看工地施工进度也能被扎心,那双交叠的手仿佛堵住了他的口鼻,让他呼吸困难。温良循着简让的目光低头,就看见自己还未收回的手,顿时触电一般缩了回来。没了温良的遮挡,钥匙就露出来了,顶端的某种半透明物质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刺眼的光。简让瞳孔一缩,呵,钻石?新房?当真神速。温良见简让的脸色愈加深沉,身体下意识的往出跑,满脑子都是跟他解释,不能让他误会……甚至忘了跟林清打招呼。慢慢握紧已经空了的掌心,手已经被钻石尖利的稜角划出伤口,林清却浑然不觉。这一刻,嫉妒仿佛野草在他的心里疯长。凭什么,明明我才是一直陪伴他的人,凭什么他要被你抢走?连钥匙上镶了什么都看不清的人却能注意到开车路过的你?简让,你凭什么让他这么喜欢你?再往外看去,已经不见了简让那张让人讨厌的脸,就连温良也消失了。哈,简让,你看,因为你,他第一次把我扔了。“叮咚。”简讯声打断了林清的思绪,是监视华峰的人发来的,“已经掌握证据,是否动手?”林清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仿佛盛开的罂粟花,简让,我来陪你慢、慢、玩。 第8章 第八章 等到温良跑出去,马路上哪有简让的影子?他看到了,会不会误会……温良慌乱的想着,又突然惊醒,为什么要怕他误会?不是决定远离了吗?为什么还是被影响?温良突然想哭,怎么会陷得这么深,甚至连什么时候沦陷的都不清楚……失魂落魄的离开,完全忘了茶楼里还有一个人。温良现在的脑子乱成一锅粥,一直刻意忽略的东西毫无徵兆的暴露在阳光下,明确的告诉他:“你逃不开。”他什么都不想思考,却又控制不住。就这样浑浑噩噩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等到停下脚步时才发现,已是暮色四合。不远处有一家酒吧,不断有衣着暴露的人从里面脚步踉跄的走出,若是以前,温良一定嫌恶的皱眉,然后果断离开。可现在,他只想找个地方放纵自己,哪怕只有一晚也好,他累了。 调酒小哥双手托腮盯着那个一直喝酒的男人,一脸花痴。“喂,回神了!”伙伴撞他一下,调酒小哥瞪他一眼,继续花痴。“我说,你都看人家一晚上了,你要喜欢就上啊。”伙伴的话里满是调笑,调酒小哥翻了个白眼,“别逗了,他一看就是个受,两个受在一起是没有好结果的。”伙伴看一眼已经喝醉的男人,一身看起来就很贵的白色休闲装,原本清秀的脸蛋因酒精而染上诱人的红色,最难得的是他身上那种让人很舒服的儒雅气质,是可遇不可求的上等货色。不过……“你怎么知道他是受?”存在感这么强,不应该是攻吗?调酒小哥微笑摇头,“这是受受间的心灵感应,你是不懂得。”伙伴撇嘴,刚要反驳,却突然定住,然后僵硬的说了句,“你的男神好像有麻烦了。” 肥腻的手摸上温良的大腿,男人笑的一脸噁心,他可是观察好久了呢,等的就是这时候。温良虽然已经喝得神志不清,但还隐约明白自己正在被“非礼”,一把推开男人,自己也往后踉跄了几步,“你、你滚!”那人被推开也不恼,一脸邪笑的上前把温良抱住,温良想挣开,可身体却不受控制,压根使不上力气,脑袋也发晕,眼前都是男人旋转的噁心的脸。“来,乖乖的,大爷就让你爽。”男人扯下温良的外套,开始到处乱摸。“你、你走开!”温良奋力挣扎,可就是挣不开男人的钳制,“我、我喜欢女人!”简让,我不想喜欢你,你还要结婚呢,我喜欢你干什么呢?男人听了,笑的更大声,“巧了,老子就喜欢玩儿直男。”接着,凑近温良耳边,“跟老子玩这套,不好使。”哼,不是弯的来gay吧?谁信啊。温良平整的衣服被揉成一团扔到一边,莹白的皮肤在酒吧绚烂的灯光下更显诱惑。男人眼睛里露出邪光,刚想把人带走,可下一秒就被一股力量甩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 简让浑身散发着戾气,慢慢走近男人,一脚踩在男人刚才摸温良的那只手上,猛地施力,顿时男人的嚎叫声响彻整个酒吧。除了震耳欲聋的音乐还在喧嚣,酒吧里早已无声。简让蹲下,捏住男人的脖子,发力,看男人慢慢涨红的脸,慢慢开口,“记住,别碰不该碰的,今天只是一个小惩罚。”“啊!!!”男人猛地瞪大眼睛,冷汗瞬间流了满脸,慢慢扭头,只见自己被踩着的手扭曲成怪异的形状,显然已经断了。简让把自己的外套披在神志不清的温良身上,把人抱起,扫视酒吧里目瞪口呆的众人,阴测测的开口:“下次见到他,都给我离远点。”说完,大步离开。伙伴碰一下依旧呆愣的调酒小哥,“你猜对了。你男神是个受。”调酒小哥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妈呀,幸亏自己眼神好,没上去调戏,不然……看一眼已经疼昏过去的男人,调酒小哥打了个冷颤。 把温良放在副驾驶上,简让上车,刚坐下,醉鬼就缠上来了。简让现在回想刚刚的那一幕都在后怕,要是自己晚出来一步……温良,我来这儿是因为伤心,你又是因为什么买醉呢?把赖过来的人推回去,帮他系好安全带,刚要起身,却被温良拉住,简让心想,不是喝醉了吗?咋还有劲儿呢?刚刚力气都去哪了?温良眼睛雾蒙蒙的,眼角有些发红,简让看的喉头一紧。“你要回家还是去酒店?”简让声音沙哑,温良好像不认识眼前的人,盯着简让看了好一会,然后吐出三个字,“去你家。”简让眸色愈发深沉,低笑,“温叔叔,我送你去酒店。”说完,坐直身子,发动汽车。哪成想刚刚还迷糊的温良突然暴躁起来,一把拍掉简让的手,试图控制方向盘,“我不去、嗝、不去!”幸亏简让手疾眼快把钥匙拔了,这才避免一场车祸。简让额头青筋直跳,忍了又忍,实在压不住火气,一把把温良压在座椅上,低吼:“温良,你想干嘛?有意思吗?”温良,既然都已经接受别人了,既然都已经把我的希望打碎了,那就让我一直绝望下去啊,现在是什么意思?看温良一脸懵,简让知道他现在可能只是在发酒疯,没有思考能力,甚至酒醒后全无记忆,可他就是忍不住想质问。因为一旦温良清醒,这些话他就不敢说了……已经够绝望了,不想再被推向更黑的深渊。简让觉得自己就是个懦夫,彻头彻尾的懦夫。“温良,你不是有林清吗?来这种地方做什么?不是已经买新房了吗?还挑逗我干什么?!”温良听简让一句接一句,越来越大声的质问,觉得自己知道答案,也许自己该说什么,可喝完酒后的脑袋让他什么也想不出来。“温良,”简让深吸一口气,注视着眼前人迷茫的双眼,语气有些紧张,“你和他分开好不好?”温良眨眨眼,突然就哭了,把头埋进简让颈窝,紧紧抓着简让的衣领不放,“不,不要,不要……”即使不能理解简让的话,可温良能听懂分开的意思,他不想和简让分开的,不想再压抑自己了……可是,一切是不是晚了? 第7页 第9章 第九章 简让在听清温良说什么的一瞬间就僵住了,原来,他这么喜欢林清,就连喝醉也放不下。简让,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温良听不见简让的声音,以为他执意要和自己分开,哭的更厉害了,连呼吸都有些困难。简让见不得心上人伤心成这个样子,即使不是为了自己……颤抖着手轻轻安抚怀里颤抖的人,“不哭,不哭了,不分开,不分开。”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破碎。温良想了想,抬头,抽噎了好一会,满脸泪痕的认真看着地简让,“我……我喜欢你。”简让脸色一白,好一会儿才勉强扯出一抹笑意,“嗯,我也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又咸又苦。原来,习惯了心碎,就感觉不到疼了。 温良的唇很烫,烫的简让浑身都在颤抖。就在刚刚,在简让把温良放在床上打算离开的时候,温良忽然拉住他的手,“你……别走好吗?”简让从来不觉得自己是柳下惠,心心念念的人如今就躺在床上,还一脸渴求地看着自己,他能忍住就不是男人!把温良扑倒在床上,简让眼里冒着火,“温良,你确定吗?”只要温良有一点迟疑,他马上就走。温良的反应是直接吻上去。唇舌交缠间,简让想,哪怕他把自己当成林清,自己也认了。哪怕醒来之后他恨自己,自己也认了。温良从脖颈吻到胸口,他的吻仿佛有魔力,所到之处皆窜起一股电流,撩的人心痒难耐。也许是因为醉酒有些口渴,温良不自觉的舔了一下本就红艷的唇,却不知这对简让是多大的诱惑。再忍不住,翻身把妖精压在身下。温良的身材很好,即便长时间坐在办公桌前,小腹上也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简让微凉的手指划过滚烫的胸膛,在小腹上画圈儿,引得身下的人一阵轻颤。“这是你的敏感带?”简让声音低哑且诱惑,“那这里呢?”说着,吻上胸前的两点凸起。温良从未接触过□□,对这陌生的感觉既害怕又好奇,就像吸食毒品,明明知道危险,可就是忍不住尝试,甚至想要更多。直到两个豆豆被□□的红肿不堪,简让才放过它们。双手继续向下,温良低喘一声,不安的看简让。“乖,别怕,让你舒服。”简让吻上温良颤抖的睫毛,手下动作却没有丝毫迟疑。床单被越抓越紧,温良的喘息声越来越重,猛地僵直身子,眼前仿佛有烟花炸开,又好像只是空白一片,脱口而出的□□被简让吞入腹中。简让知道温良是第一次,所以即使自己忍得满头大汗也给心上人做足了前戏。饶是如此,进入时还是听到温良隐忍的闷哼。心疼的抱紧他,简让双手极力在温良身上挑火,希望能减轻他的痛楚。直到感觉到身下人不那么紧绷,简让才开始慢慢运动。气氛越来越火热,连空气也染上了□□的味道,简让耳边是想了三年的人的□□,他忍不住想,温良这时候想的是谁呢?他不敢问出口,即便问了也听不到答案,温良仿佛是一个溺水的人,身体沉浮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快感累积的越来越多,身后的撞击越来越猛烈,连□□都连不起来。攀上顶峰的那一刻,简让深深地吻住温良。真希望时间停在这一刻,真想溺死在这场□□里,真想就这么抱着他,直到永远。 温良是被疼醒的。不仅头疼,身上也酸疼。迷迷糊糊的伸手,却没摸到放在床边的闹钟,顿时惊醒。“嘶~”温良起身时疼的龇牙咧嘴,掀开被子,满身青紫的吻痕顿时暴露在阳光下,可见俩人有多放纵。环视一周,不是自己熟悉的环境,隐约记得当时要来简让家,可简让呢枕边的一张纸条进入眼帘,“温叔叔,早餐在桌子上。”对于那场激烈的□□竟是只字未提……温良几乎拿不住单薄的纸条,简让,你就这么狠心?还是……自己太傻了?“铃铃铃”温良整理好思绪拿起电话,“餵?”那头好像松了一口气,“小良良,你去哪了?都找你一天了。”温良皱眉,“什么一天,我不就是睡过头了吗?”林清沉默了几秒,声音有些不确定,“你……不会是睡了整整一天吧?”温良心猛地一沉,“现在是几号?”“18号啊。”怪不得,怪不得他不在,今天不就是他的婚礼吗。温良啪的挂断电话,再看身上的吻痕只觉得刺眼的很。果然,是自己愚蠢,傻傻的连心带人都给人家玩弄,拿起手机给简让发了一条简讯,“忘了咱俩的事吧。”新婚快乐四个字却是怎么也编辑不下去了。“已发送”三个字越来越模糊,温良摸摸脸颊,满手湿润。温良,你活该。 tancy觉得总裁最近有点怪。自从翘班一天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工作,倒不是说以前工作的不认真,只是现在完全是自残式的……自己晚上11点下班时总裁在加班,自己有时候提前一个小时上班发现总裁……而且除了分析报表和财经新闻,总裁好像拒绝一切外界信息……tancy以女人的直觉发誓,一定发生大事儿了。“总裁,”tancy犹豫着怎么开口,这已经是简氏总经理第三次找上门了,总裁要再不见面,那位很可能要发彪了。之前两人关系不是不错嘛,怎么突然就恶化了?没等她想好怎么说,就听见温良毫无温度的声音,“不见。”总觉得总裁变冷了好多……简让看tancy一脸为难的走过来就知道温良的答案了。黑沉着脸起身,不顾tancy的阻拦踹开总裁办公室的大门。温良抬头,正与简让冰冷的目光对上“总裁,我……”“你出去吧。”tancy如蒙大赦,赶紧逃离是非之地,刚刚两个人的眼神都好可怕啊。“简总经理,坐。”简让没坐下,而是直接双手撑在办公桌上,逼近温良,温良清楚的看见他眼底的红血丝。“简总经理有什么事吗?”温良微微后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跟简让对视,“呵,”简让冷哼,“温总明知故问。已经半个月了,为什么华峰依旧存在?证据早就够了吧,迟迟不动手是什么意思?”温良皱眉,“不可能。”“温总装傻?还是想出尔反尔?或者……”简让眼中冷光一闪,“想吞掉简氏和华峰?”温良眼中难掩怒火,“请简总经理注意言辞,我还不至于像某些人一样,耍那么卑劣的手段!”这“卑劣的手段”五个字两人都知道另有所指,可理解的含义却大相迳庭。温良指的是简让给他下的情感陷阱,而简让想到的却是那天晚上,本来还不确定当时温良眼里的是谁,现在听来,估计是林清吧。简让心里泛苦,又觉得是自己占了人家的便宜,便不吭声。温良看他不吭声,心里更生气,脑子一热,抓起身边的东西就扔了过去。他以为简让会躲,可谁想到那人就像傻子似的用脑袋来接,大理石材质的镇纸狠狠砸在简让额角,当时就见血了。办公室沉默了好一会儿。温良是没想到简让居然不躲,再加上看见血,一时没反应过来,而简让则是被砸的脑袋发蒙。直到简让额头的血滴在桌子上,温良才如梦方醒,赶紧跑到休息室拿医药箱。 温良心情复杂的给简让上药,“你……怎么不躲啊。”简让低声道,“让你消消气。”温良真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做都做了,现在后悔了?包扎完伤口,温良拨通了林清的电话。他确实对简让不满,可这与简氏无关。林清是怎么回事,再拖下去简氏恐怕撑不住了。林清早就料到温良会打电话来,一句最近事多忘了轻松搪塞过去。温良听到这话时看一眼正闭目养神的简让,心想要是让他听见估计俩人能直接隔空对骂。林清会忘?温良不信,多半是想让简氏吃点苦头,可这次玩的确实大了。“你今天就着手吧,我给你提供证据。”结束通话,林清冷哼,没想到简氏这么能抗,自己已经暗地里让几个董事加大压力并且匿名向华峰提供资金支持了,它竟然还能撑半个月。不过,即便赢了这场仗,简世也没捞到多少好处吧。“处长,这是您要的资料。”“嗯,放着吧。”林清拿起资料,华峰确实触犯法律了,可什么程度的惩罚还是我说了算哦。简让临走时看温良,欲言又止。“怎么?”“温叔叔,如果有一天,温城没了,你会怎么样?”温良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简让,这不好笑。”“我是说如果。”“那你就想想如果简氏没了,你会如何吧。”什么蠢问题,简让笑自己,肯定会恨啊。“多吃点,你都瘦了。”出门前,简让突然回头说了这么一句,眼里的情绪是温良不懂的复杂。门关上后,温良仰头,有液体在眼睛里打转,终究没落下。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简让,我们本就没什么啊。 第8页 第10章 第十章 温良说到做到,没过几天就把华峰侵入系统的证据传了过去。本以为华峰的丑闻会闹得满城风雨,可等了几天,没听见一点风声。也正在这时,传出简氏因长期亏损而大量抛售股票的消息。温良心里一跳,怎么和计划好的不一样?温城和简氏还有几个项目正在合作,借着这个由头,温良为自己找到了进简氏的理由。简让比那天见自己时又憔悴许多,头发凌乱,西服褶皱,下巴隐隐冒出青色胡茬,整个人透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压下淡淡的心疼,温良环视一周,“简晨呢?”“刚合眼,没叫他。”“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抛售股票?”这些小股份若是被同一家公司收购,简氏恐怕要面临被收购的风险。简让冷哼,“温叔叔应该去问您的那位朋友,不知道简氏哪里得罪了他,要置简氏于死地,用的还是小人手段。”“简让!你别太过分!阿清冒着风险帮你,你没资格这么说他!’’简让本就烦躁,一直都在压着火气跟温良谈,听见温良这么护着林清,最后一点理智也被怒火吞没。他没沖温良吼,就是拿没有温度的眼神盯着看,直到温良被盯的偏过头去,才冷冷开口。“我知道温叔叔有私心,可也没理由这么护短。难道非要等到简氏破产温叔叔才高兴?” 温良听得满心荒凉,不论三年前还是三年后,简让何曾对他说过这么伤人的话,果然,结了婚的男人就变了,或者这才是他对自己的真正态度吧。 一直到晚上林清来到约定好的餐厅吃饭,温良也没从那种悲凉里缓过劲儿来,看见林清担忧的眼神,温良笑自己,真是贱啊,被人家骂了还要上赶着为人家办事。林清听了温良的问题,沉默了好一会,“小良良,是简让让你找我的吧。”前几天简氏兄弟轮流拜访自己,都被拒之门外,他俩也只能找温良帮忙了。林清想,估计是温良心里觉得过不去才答应的,可见到温良摇头,林清心里一下子沉了下来,竟然喜欢到跑来质问自己的地步……慢慢搅动咖啡,林清的声音似是无奈,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的失望,“证据不足,只能罚点款,动不了他们。”“怎么会不足呢,他侵入系统的痕迹那么明显……”“可是简氏并未因此造成什么大的损失啊。当初简氏并没公开新技术这件事,只是透露给华峰,现在没法确定简氏的损失就是因为华峰入侵系统造成的。”证据怎么可能不足,简氏当时已经申请了其他技术专利,想让外界以为华峰盗取的是专利技术,这样简氏的亏损就可以全算到华峰头上。因为申请专利的时间太长,简氏就把材料交给了林清,想通过他让时间缩短,尽快结束这场战争。当然,交给林清这件事简让并不知情。肥羊到了嘴边林清怎么可能不要?现在那份材料还在他办公室呢。林清心里有一丝快感,简让,你就是玩不过我。温良眉头紧皱,半晌,说道;“那要是温城因为入侵系统造成损失了呢?”林清刚入口的咖啡差点喷出来,‘小良良,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件事和你有关系吗,你没必要折损自己的利益啊’温良抿唇,‘应该的。’就当还三年前的债了吧。那口咖啡真烫,烫得林清心口疼。低下头,林清语气如常,神色晦暗不明,‘小良良,你放心,这次证据足够了。’你都伤害自己了,我怎么忍心不帮你,虽然你心疼的不是我。 a市的财经媒体这几个月就没消停过,先是简氏楼房大减价,用价格优势抢占大量的市场,然后突然被大众看好的简氏就传出破产危机,大家还在疑惑中时,又传出温城被华峰入侵系统,导致整个集团办公系统瘫痪,损失上亿的消息。华峰因此被吊销营业执照。一个新崛起的公司就这样消失了。之后,简氏的房价也恢复到了之前的水平。人们的买房热情渐渐退去,发现房地产市场已经趋于饱和,简氏占有的市场份额超过了温城,成为龙头老大。这几件事看起来毫无关联,却又仿佛有着某种内在联繫。局外人看不懂,圈内人默契的选择缄默不语。以前的简氏他们惹不起,如今更不敢了。 简晨几个月来头一次心情这么好,简让推开门,就看见大哥抱着嫂子腻歪。穿着金色连衣裙的许梦菲看见小叔子来了,赶紧从老公腿上下来,简晨眼睁睁看着温香软玉从怀里熘走,磨牙,转头对简让瞪眼睛,小子没点眼力见儿呢。简让目不斜视,把月底的财务报表放在桌子上就要离开,“不打扰你们了。”“小让,”许梦菲突然出声,“你准备让温叔叔误会多久?”“什么误会?”简晨一头雾水,看自己老婆。听完解释,简晨满头黑线,亏这小子想得出来,都是什么馊主意!又瞄了一眼没有危险意识的许梦菲,小菲菲,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简让没回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事到如今,解不解释还有区别吗,他不在乎了吧。本来这就是一个局,局中人已不在,谜底还有揭开的必要吗?“大哥的婚礼都是大半个月前的事了,当时的动静那么大,他没理由不知道。”知道真相以后无动于衷,除了对他毫无感情之外简让想不出第二种可能。许梦菲歪头,怎么感觉这两个人发展的路子不对劲儿呢。“小让,温叔叔公司的事你怎么看。”“我不知道。”简让依旧没回头,只是绷紧了嵴背。“哦?”简晨挑眉,非要他把话说明白了?“温叔叔的公司因为系统被侵损失重大,巧的是,简氏之前提交的证据也是因为系统被入侵而丢失重要技术。” 简让的身体绷的更紧了,“这次和温城合作的项目温城以简氏投入的资金更多为由让了大半利润出来,简让,你觉得这是因为什么?”办公室里的空气安静了几秒,许梦菲看见简让的身体抑制不住得轻轻颤动,却听见他没有起伏的声音,“就是补偿罢了,既然他觉得对不起,咱就接着这钱,正好恢复元气,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许梦菲一瞬间瞪大眼睛,硬仗?什么情况?简晨倒是跟她提过收购“温城”的事,不过那时她只以为这孩子是被温叔叔刺激到了,现在看来,难不成真要行动?“简让!”简晨也是一脸凝重,“发什么疯?”只要战役打响,无论输赢,温良和简让两个人都不可能了。“大哥,之前你就问过我,现在我的答案还是一样。至于温叔叔,”简让的眼神一瞬间深的让人心慌,语气也变得温柔起来,可在一旁的许梦菲却听得浑身发冷,“你放心,我不会伤了他。”我怎么捨得伤他呢,而且,他连“温城”覆灭那天都看不到,又怎么会伤心呢。 经过一个月的恢复,再加上‘温城’白给的利润,简氏很快就超过了同行其他企业。反而是‘温城’,先是因为系统问题遭受很大损失,虽然表面上有华峰的补偿,可华峰早在和简氏的价格战中耗尽力气,那点资金根本是杯水车薪,没什么大作用。再加上主动让出利润,更是雪上加霜,公司资金一度周转困难。不过一个月,双方的情况就调了个个儿。温良站在sunny转角处看简让,男人已经不见了前段时间的邋遢,西装革履,意气风发,举手投足间带着成功者的风采,即便没有动作,也让人难以忽视。温良控制不住的想:看来婚后生活不错啊。“简总经理有什么事吗?”温良落座,看见桌子上没有菜品,只摆着一壶茶。简让抬手给温良倒了杯,淡雅的茶香萦绕在空气中,温良微微嗅了下,眸子顿时晶亮,是号茶“宋聘”,上等普洱,即使有钱也未必买得到。“温叔叔帮了简氏那么大的忙,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表示一下,记得温叔叔三年前就爱茶,不知这爱好变了没。”简让把茶杯推到温良旁边,笑着说。窗外阳光打在简让的银色西装上,仿佛为他镀上一层光华。温良看的走神,好像又回到两个月前再见到他的时候,那时他也笑的客气,可撩人的话却没少说,现在……温良低头喝茶,不知滋味。“茶是要慢慢品的,这还是温叔叔告诉我的,怎么自己却忘了。”简让声音温和,眼里却没有温度。“品茶需要心境。”温良突然来了句,却又止住话头。再抬头,已经收了心思,脸上没有表情,“不用感谢,没别的事我就走了。”说完就要离开。刚站起来,一阵眩晕就袭来,温良身子晃了晃,慢慢软倒。“你……”温良浑身无力,意识也逐渐模糊,只记得晕过去前简让走过来的身影,那么危险,让他想逃。“乖,睡吧。”简让轻吻温良的额头,柔声说,身下人小小挣动几下,彻底失去意识。温叔叔,睡着了就不用感受接下来的痛苦了。好好休息啊。 第9页 第11章 第十一章 今年的雪来的比较早,不过才10月末,小雪花就已经零零散散落了几场。a市周围是丘陵山,此时山上绿色还未褪尽,又染上一层霜白,看着别有一番韵味。“先生,您已经站了两个小时了,外面凉,进来休息吧。”佣人站在身后恭敬道。温良充耳不闻,伸手去接落下的小雪花,冷风吹来,衬衫袖子被吹得鼓起,瞧着空荡荡的。雪花还未等人看清形状,就融化在掌心,连湿润感也很快消失。大门传来汽车声,温良看也不看,转身进去。刚下车的简让眼神暗了暗,抿唇,紧跟着进屋。温良不在客厅,这一个月来,只要简让来,温良就躲进房间,连饭也不吃,简让什么时候离开他什么时候出来。“先生这几天胃口不太好,吃得很少,我还看见他吐了几次。”简让拧眉,“几次?”“我看见三次。”佣人没有丝毫迟疑,显然已经习惯简让的追问。简让眉间沟壑更深,自己怕他看见心情不好已经很少来了,怎么还是生病了?“你去做饭吧,今晚我留在这里。”佣人一愣,打从自己到这里,简先生别说留宿了,连来都很少来。即便来了,也只是询问楼上那人的情况,再到楼上站一会就走,饭都不吃。抬头,发现简让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嘆气,又去当门神了。简让当初把人带走的时候有多坚决,现在就有多纠结。不仅纠结,他更害怕,怕温良从此不理他。好吧,照目前的情况看,这已经是事实了。虽然在动手前已经做了心理准备,可这一天来临时,还是不可遏制的失落。“简先生?”简让回神,看见佣人端着饭菜,“怎么这么清淡?”佣人显得也很无奈。“先生这几天都见不得荤腥,一闻就吐。”简让心里担忧更深,怎么严重成这样?“医生呢?”话里带着怒气,这么严重不看医生?“先生不让找医生,因为这事儿已经发了一通火了。”温良,你是要折腾死自己来惩罚我吗?伸手接过餐盘,佣人识相的退下。手抬起几次,又都颓然放下。明明只隔着一道门,却像隔着一整个世界。简让在门口犹豫了许久,直到听见里面压抑的呕吐声,才终于克制不住沖了进去。 温良整个人趴在马桶上,额头冷汗涔涔,明明吐出来的都是酸水,可就是控制不住地噁心。“温良!”简让赶紧跑过去想把人扶起来,哪知温良挣扎的厉害,明明都没力气了,就是不消停。简让好不容易才把温良从浴室弄到床上,不超过20步的距离,愣是折腾出薄汗来了。温良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平复呼吸,慢慢的,不适感减轻不少。温良不说话,简让也不说话,就坐在床沿看温良,一段时间不见,这人又瘦了不少,几乎能透过白皙的皮肤看见手背青色的血管,简让心疼,却不后悔,温良即便是死,也只能死在他怀里。“温良,怎么不看医生?”温良冷笑,声音因为刚刚剧烈的呕吐还有些沙哑,“看医生干嘛?死了才干净!”简让偏头,语气平淡,“我知道你恨我,但你别这么糟蹋自己。”“呵,这副身子不就是用来糟蹋的吗?”温良慢慢从床上坐起,因为头晕动作有些缓慢,简让想帮忙,被温良偏头躲开了。手在半空中停了几秒,抓着空气放下。“简让,”温良逼近简让,眼里是简让没见过的狠厉与伤心,简让心口一瞬间好像被火灼烧一样疼。“温城哪里对不起你?我温良哪里对不起你?!耍我还不够,你非要让我一无所有吗?!”简让撩开温良有些长的头发,笑的有些悲伤,“没有,是我混帐,是我对不起你。”温良一个拳头过去,哪怕他再虚弱也是一个成熟男人,何况简让又完全没有躲得意思,硬生生挨下,嘴角马上肿了起来。温良气得浑身发颤,还想再打,却被简让拦住,“留着力气,吃完饭再打。”“简让,你出去!”简让没反驳,安静地离开,出门时顿住脚步,“温良,温城已经没了,接受现实吧。还有,我不会放你走,你可以闹,可以糟践自己,但即使你走到鬼门关,我也能把你抢回来,咱俩可以耗一辈子。”身后传来破风声,简让没回头,也没躲开,一直等到瓷杯砸在脑袋上才关门离开。关上门,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简让在门外站了好一会,等到里面没动静了,才提高音量道:“你要想砸死我,最好把饭吃了。”“啊!”身后传来女佣的低呼,简让不耐回头,女佣低头,有些畏惧简让的眼神,这个人好像只有面对里面的先生的时候才是温柔的。“简、简先生,您流血了……”简让伸手往脑后一摸,满手血红。“没事,你进去把房间收拾了,别让他伤着自己。”眼前的东西有些晃动,简让扶着墙慢慢下楼,温良,我没有退路了,只要你在我身边,再痛苦也可以。 清冷的月光透过白色纱帘洒在床上,清楚地映出床上人的不安。一个黑影悄悄打开门熘了进来,慢慢靠近床上梦魇着的温良。简让近乎痴迷的盯着温良的睡颜,慢慢凑近,轻轻把乱动的人揽进怀里,温良只是呢喃几声,却没有醒的迹象。这样都不醒,身子是差到什么程度了。“不,不,简让……”温良突然挣扎起来,简让一手揽着人,一手轻轻抚摸温良嵴背,感觉比那天晚上硌手。一会儿,温良安静下来,只是眉头依旧是皱着的。简让知道温良在做什么梦,梦里的自己一定面目可憎。出手前大哥的劝告犹在耳畔,“要真做了,你俩就不可能了。”自己也明白,温良现在估计杀了自己的心都有,可自己宁愿和他互相折磨,也受不了他为了别人喜怒哀乐。许梦菲说自己疯了,说自己的爱情自私。哈,谁的爱情不自私呢,那些表面上伟大的爱情不过是两个人的自私刚好契合罢了。自己不是圣人,也不想成全别人,这一步就算错,他也心甘情愿。怀里温良又开始挣扎,这次念得是温城,简让亲吻不断张合的薄唇,轻声道,“乖,温城还在,它还是你的。”他怎么忍心让爱的人的心血付之东流呢,温良,你负责和我纠缠不清,我负责让温城变得强大。不知是不是听到了,温良竟真的慢慢安静下来。就这样看了温良一夜,黎明时分,简让轻轻把怀里人放下,悄悄离开。好像以后我想见你,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了呢。 从那天起,简让就在别墅里住了下来。别墅在城郊,公司在市中心,简让每天天不亮起床,深夜才下班。两人一天见不上一面,也还算相安无事。直到温良看到那张照片。“不是我干的。”简让压着火气,温良现在身体太弱,不能沖他发火。温良根本不信。“简让,那天除了你,还有谁会拍的这么清楚?这个角度不就是你停车的位置吗?”照片上是林清送温良钥匙的时刻,两个人的手刚刚分开,可以清楚看见林清手心里的金属钥匙,根本分不清是谁送谁的。但这张照片只要到媒体手里,不论真相如何,都会被写成林清收取贿赂。事情一旦曝光,别说升职,自保都成问题。“你是怎么拿到照片的”温良出不去别墅,外界也没有风声,只能是有人故意把照片传给温良的。别墅里一共三个人,想想就知道是谁。“简让,林清已经被撤职查办了是不是?”温良很激动,林清是他从小的朋友,这次如果不是因为他,林清根本不会遭遇这样的祸事!“你每天把我关在这里,不让我和外界联繫,就是想把林清扳倒是不是?林清帮了你那么多,你混蛋!”温良的一声声质问仿佛在告诉简让,我就是不信任你,你就是不如林清重要!简让不断告诉自己,不能发火,他受不住。哪想一抬头,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自己。简让一瞬间失了语言,也没理会哪儿来的枪,“你……想杀我?”温良的手有些颤抖,却依旧把枪对着简让,“把枪放在我的房间里,你还真是粗心。放我走,不然别怪我不客气。”竟然恨到这种地步,不,应该说,竟然在意林清到这种地步。简让没后退,反而步步紧逼,“来啊,开枪啊,杀了我你就可以走了,就可以去找林清了,开枪啊!”温良被逼得步步后退 ,手的抖动越来越剧烈,应该开枪的,他软禁自己这么久,应该恨死他的!可是……自己在犹豫什么……冷不防被身后的椅子绊了一下,扣着扳机的手指一抖,“嘭!”即使经过消音处理,声音依旧像惊雷一样把两人都震住了。血色鲜花从左胸绽放,简让低头看自己胸口逐渐扩大的血迹,不相信的碰了碰,竟然真的开枪了……抬头看见温良一脸慌乱的跑过来,简让反倒笑了,“慌什么……你都解脱了……”温良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这个情景在梦中上演不止一次,每次自己都是决绝的转身,可现在……“简让!你别睡!你还没给我个交代呢!”看着简让意识越来越昏沉,温良心里更慌了,还有些疼。温良的脸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遥远,简让觉得有些话得说明白了,否则自己死不瞑目。“温良,就算死了,我也得跟你说清楚……”胸口的疼痛越来越剧烈,简让不得不停一会儿,“照片……跟我没关系……还有……电脑里有份收购书……”温良心里一凉,“收购人是你的名字……密码……是你生……日……”怎么可能?!温良浑身一震,想追问,可简让的眼神很已经开始涣散了。温良大骇,如果这一切都是误会,那自己为什么要开枪?“简让!你……”“还……不快走,”简让拼着一口气说话,声音细若蚊蝇,“把……枪上……”指纹擦了,还有,照顾好自己,你的身体越来越差了。还有,从我回来之后一直忙着套路你,居然忘了跟你说,温良,我喜欢你,一直都是。如果你不喜欢我,那恨我也行,只要别忘了我。想唠叨的还有很多,也是现在简让才发现,自己有那么多遗憾和不甘。眼皮越来越沉,空气越来越稀薄,温良的喊声也越来越远,彻底失去意识前,好像听见温良喊了一句话,自己做梦都想听的那句话。怎么可能呢,简让想,是自己的幻想吧,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就骗骗自己吧。 第10页 第12章 第十二章 疼,锥心的疼,这是简让的第一直觉,第二个想法是,都被打中心脏了还没死?自己命是有多硬?满目的白色刺的简让刚睁开眼睛就闭上了,缓了一会才慢慢睁开,左手还在打点滴,旁边的机器上显示着自己的身体机能,看样子没什么大问题。“醒了?”许梦菲凑过来,一脸惊讶。简让一笑,看她眼底的黑眼圈就知道这段时间没睡好,刚想感激一下,说个谢谢,就听见她抱怨的声音,“怎么醒的这么快?你再睡个几天,让我把游戏打通关行不?家里断网了,只能来医院蹭了。”简让把谢谢咽回去,安慰自己,不和她一般见识,自己是个病人,不能生气。“小让,你醒啦?”简晨推门进来,看见弟弟已经恢复意识,长吁一口气,放下心来。扶着简让坐起,责备道,“吓死我了知不知道?你可真行,追个媳妇差点把命搭上。要不是你心脏长偏了,这时候都成骨灰了知道吗?”现在想起来简晨还是后怕,幸亏这小子心脏在右边,才算捡回了一条命。简让一愣,自己还真是好运。“这次是意外,我还会把他追回来的。”既然你没打死我,咱俩就没完。“追什么追?就在你隔壁呢。”许梦菲打了个哈欠,一脸无奈,“我们到的时候你俩都晕了。”简让猛地抬头,一脸震惊,“他没走?”难道是被自己的‘遗言’感动了?不应该啊,他应该去找林清啊。“走什么走,估计这辈子都走不了喽。”简让还在想原因,根本没注意到身边的两人脸上古怪的笑容。简晨给许梦菲一个眼神,后者默契的转移话题,有些窗户纸还得让这小两口自己捅破。“你刚醒,先好好休息,温叔叔照顾你一个月了,刚刚去隔壁补眠了,估计一会就回来了。嗯……”简晨想了想,又交代一句,“他有话跟你说。”“哥,”简让叫住要走的简晨,“你别怪他。”简晨笑,心里想着生米都成熟饭了自己还怎么怪,况且自己弟弟这样也是作出来的。把不停打哈欠的自家老婆搂紧,亲了一口,沖简让露出一口白牙,“我不干涉你俩的事儿,只是有一样,再怎么折腾别把命给我丢了。”简让被无缘无故塞了一大把狗粮,虽然很心塞,却也明白,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哥哥怕是担心坏了。心里一暖,简让点头应了。 简晨搂着老婆刚关好门,一转身,正好撞见要进去的温良。温良一脸惊讶,看看简晨,再看看许梦菲,最后目光定在简晨搂着许梦菲的手臂上。温良脑子里一团浆糊,这姑娘不是简让的妻子么,怎么会和简晨……挖墙脚?夫妻俩被温良的眼神看的浑身发毛,他俩是合法的,是领过证的,怎么温叔叔的眼神像是看偷情的?“那个,简让醒了,您进去吧。”简晨开口打破了诡异的气氛。说完,搂着娇妻走了。温良得知病床上的人醒了,先是惊喜,紧接着就是不安和慌张,他会怎么对自己?那一枪不是有意的,他一定会生气吧……还有,温良眼神复杂的看着那两人的背影,要不要告诉简让他被自己哥哥绿了呢?“进来。”简让有些冷的声音响起,犹豫了一会,温良慢慢拧开门。简让知道温良在门外站了很久,要不是自己出声,估计还会站下去。两人目光相撞,温良停住脚步。温良有很多话要问,简让也有很多话要说,可当见到对面的人的时候,却又都不知道从何说起了。两相对视,竟是无言。“怎么不离开?”简让先开口,依旧没多少温度。“我……不是有意的……”温良满心愧疚,“回答我的问题!”简让音量陡的升高,因为太激动牵动了还没癒合的伤口,有些红润的脸色又变的惨败,温良紧张的看简让,“你别激动啊,你不是说那份收购合同上是我的名字吗……”“就只是因为这个?”简让步步逼问,“是,确实有一份收购书,简氏也确实把温城收购了,可是是以你的名义。”也就是说,实际上温城不仅没消失,还吞了简氏。“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温良一脸不解,如果早说清楚,也不至于差点被自己打死。“还没来得及,我是在你开枪前一个小时才说服那帮老顽固的。还有,我如果告诉你真相,你还能死心留在我身边吗?”温良盯着简让,心跳如擂鼓,他什么意思?有个答案呼之欲出,温良不确定。“温良,”简让的眼神仿佛能吸人魂魄,温良完全无法思考,“我回国之后一直想报复你三年前的拒绝,”温良眼里的光一下子暗了下来,果然……“想让你先投降,可是……”简让的语气很无奈,“你太狠了,每次都把我的计划打碎不说,还要往我心口插刀,所以,这一步我先走吧,”简让语气温柔似水,“温良,我还是喜欢你。跟林清分手好吗?”死过一次,简让决定把事情说开,如果真有意外,至少没有那么多遗憾。即使温良的回答是不分手,他也有办法把温良重新锁在身边。简让这边已经做好了再次黑化的准备,那边温良大脑完全当机,但好歹还能听出最后一句话的不对劲,结结巴巴的反问了一句,“什么……林清……我们……没在一起过……”简让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激动地就要跳下床,可昏迷了一个月,腿早就软了,刚沾到地面就要倒下去,连左手的针头都被硬生生扯了下来,血珠滴滴答答顺着手背滴到地上。吓得温良赶忙上前要把人扶起,却被简让死死固定在怀里,挣扎无果,只能由着他抱,俩人一起坐在地板上。把温良按在怀里,简让语气激动,“温良,你如果早点说,就没有这么多事了,”温良心里想着你也没问过我啊。一会儿,简让把温良放开,满眼期待的问,“还有呢?除了那份合同之外,就没有别的原因了吗?”知道这个答案很可能让自己失望,简让还是小心地问出口,“你对我呢?”是和三年前一样,还是……温良犹豫半晌,咬唇点头。“温良,温良……”简让温柔的抚摸温良消瘦的脸颊,不知道怎么表达心中的欢喜,世间最大的幸运,莫过于经历种种误会,我们又回到了彼此身边。“简让,”温良声音哀伤,“我们不能这样。”简让皱眉,温良继续艰难的说,“我们不能对不起梦菲……”简让一头雾水,这和嫂子有什么关系?温良觉得胸口疼的没法呼吸,明明两情相悦,却偏偏是孽缘。“她是你的合法妻子,我们不能……”“等等等等,”简让越听越离谱,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她是我嫂子……”温良想起刚刚看见的一幕,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简让,“你把她让给简晨了?”简让满脸黑线。 第13章 第十三章 有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在怀中人的眸子里开出绚烂的花。简让有些不敢相信,心心念念了这么久的人如今就躺在自己怀里,自己可以感受到他的体温,他的呼吸,他的心跳,这一切美好的就像一场梦。“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温良错开眼神,简让的眼神让他的脸有些热。忍不住欺身亲吻晶亮的眸子,简让低声道,“好看。”温良觉得自己的脸好像发烧了。“之前是我不好,对不起。”即使两人互通心意,解决误会,可已经造成的伤害简让没法忽视。温良声音里带着笑意,“你要怎么补偿我?”虽然自己现在已经不想再揪着那些事不放,可既然有人要补偿,不要白不要。简让眸色渐深,一下吻住不断开合的淡色薄唇,灵活的撬开牙关,毫不迟疑的攻城略地。直到把人吻得双眼迷离,才放开,忍不住又啄了一口,沙哑的声音带着未平复的□□,“准备在床上补偿。”空气一下子带上了撩人的燥热。简让低头吸住温良的喉结,不断吸吮,满意地听见身下人明显加重的喘息。温良虽然已经经历过一次,可那时醉的迷迷糊糊,没什么清晰的记忆,如今意识清醒,还是紧张。“你……你伤还没好……”简让一脸委屈,“那你还推我。”温良一瞬间有种自己就应该任人鱼肉的错觉。趁着温良愣神,简让利落的解开身下人的腰带,等温良要阻止,手指已经侵入。“不舒服?”看温良皱眉,简让也停住动作,“有点……奇怪……别停……”一停下身后的胀痛更明显了。温良本能的顺着感觉说,说完才意识到不对,看见简让眸色更深,暗叫不好。“不……别……”简让动作轻柔的按压扩张,“我知道,不会停的。”“唔……”一种奇怪的感觉从下面传到大脑,有点刺激,有点舒服,又有点空虚。简让吻开温良的唇,“别咬,叫出来,好听。”温良觉得自己全身都要烧起来了。“舒服吗?后面湿了。”简让含笑说道,温良抓住两侧床单,不跟他交流。瞥一眼抬头的“小良子”,简让放弃已经湿软的后方,恶劣的一弹,“啊……”温良控制不住地□□,伸手握住火热,简让微凉的手心让手里的傢伙更加精神,眼珠一转,简让邪笑着开口,“温叔叔,小良良舒服吗?”“!”不知想到什么,温良感觉快感更加强烈,几乎让他把持不住。手里的火热跳了一下,简让挑眉,“喜欢我这么叫你?温叔叔还是……小良良?”简让看被抓成一团的床单就知道温良被刺激到了,手上快速撸动几下,毫不意外地换来一手黏腻。“啧,有点快,温叔叔要多多练习啊,”把温良翻过来趴在床上,刚发泄完的人任他摆弄。凑近温良耳边,简让手下轻拍两片圆润,“啪啪”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清脆极了。满意的看见身下人通红的耳朵,简让低声道,“让我来教教温叔叔吧。”□□在入口处不断摩擦,双手正好交叠在温良的腰腹处,软软的,和其他地方的瘦削感觉不同。“温叔叔,你这是胖了还是瘦了啊?”说完,就要挺进。一直处于沉浮状态的温良听了这话猛地一惊,立马吼了一句:“简让!停下!我怀孕了!”简让的冲刺动作停在半道,第一反应不是男人怎么会怀孕的惊诧,也不是当爹的喜悦,而是想把这坑爹的熊孩子捞起来打一顿!关键时刻喊停会废的好吗?! 第11页 温良看简让黑沉着脸给自己套上裤子,又看一眼那人至今没消下去的肿胀,忍不住道:“我用手吧。”简让眼神一暗,“别勾引我办了你。”温良不说话了。深吸一口气,简让脸色不善的盯着温良肚子上看不出什么规模的软肉,“他怎么来的?”说完又觉得不对,补充了一句,“你怎么有的他?”好像还不太对。温良默默地看着简让皱眉,苦苦思索怎么问合适,心想:不是憋傻了吧……“医生说我体内有一个畸形的……子宫……”刚刚情急之下吼出的怀孕已经是极限,其实温良不愿意承认自己体内居然有女人的东西,感觉很怪异。自己当了26年的男人,虽然喜欢同性,在□□上处于下方,可不代表能接受像女人一样生产。当醒过来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自己可是两天不吃不喝,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才勉强接受。要不是医生说做手术会一尸两命,估计当时就把这孩子拿掉了。看一眼简让,能那么快接受也是因为孩子的另一个父亲是他吧。简让听了之后脸色更沉,“一定要生下来吗”温良脸色有些白,他不想要?简让看温良脸色就知道他想茬了,把人重新搂紧怀里,一下下安抚略显僵硬的身体,最终手掌停在小腹上,“我只是不想让你冒这个风险。”女人生孩子尚且去鬼门关绕一圈,何况是男人?想也知道多凶险。“你不需要用他来证明有多爱我,我心疼。你是个男人,这不是你该干的事,18岁那年决定追你时,我就做好不要孩子的准备了。”简让翻身到温良身上,小心的避开肚子,和他鼻尖贴着鼻尖,看进温良眼底,“你是我用来宠的,不是让他折腾的。”温良一瞬间觉得其实生孩子也没那么难以忍受。 在医院待了半个月简让就吵着要回家,这都快过年了,总不能让老婆孩子陪他在医院里跨年吧。年底公司事儿多,简晨顾念简让没好利索,就把事情都安排给了温良处理。没错,是温良。简让本以为这个年可以抱着老婆颓废,哪成想老婆根本没时间搭理他。简晨这个混蛋,阻挡他幸福生活!面对见简让的质问,简晨一脸理所当然,你都把公司给人家了,他总得出点力吧。说完又痛心疾首道:“当初我还特意考验一下你,谁知道你还是这么不争气。”滚吧,简氏没利润你能同意合併?咱俩股份合起来还比温良高百分之一呢,这你怎么不说呢。在大哥那里没要到说法,简让只能跟自己老婆委屈。温良在不知第几次被简让强行按在床上后发现,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还有你不是伤患吗,哪来的这么大力气?就算过了三个月也不用这么折腾吧!“好点了吗?”简让动作熟练的给温良揉腰,工作了一天外加陪简让疯了一把的温良被揉的昏昏欲睡。“别睡,”简让把人吻醒,今儿一天都在书房,好不容易能跟他说点什么。温良不满的皱眉,嘴里嘟囔着要睡觉,活脱脱一个撒娇的孩子,简让觉得心都要化了。“你都一天没见我了,不想我?”温良心想这人有病吧,难道自己工作时对面的人不是他?温良不回答,简让也不追问,只是手揉着揉着就换了地方,从腰慢慢滑下去,温良依旧闭着眼睛,只是额角直跳。等到某人的手钻进睡裤里,温良忍无可忍,“简让!不睡就给我出去!”简让瞪大眼睛装无辜,“我这是给你放松呢。”手底下可一点没慢,熟门熟路的揉捏起来。怀孕之后温良的身子敏感不少,即使刚发泄完疲惫的不行,稍加挑逗依旧情慾满满。温良不想理身后的人,咬着唇压下呻吟,可喘息却越来越重。简让爱死了他这副隐忍的样子,也不再撩了,直接进入主题。又一次结束已经是凌晨,温良被抱着收拾干净,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简让咂咂嘴,“啧,老公体贴你,不折腾了,睡吧。”温良不用看也知道那人笑的有多贱。可太困了,实在没精力理他,靠着身后结实的胸膛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简让看怀里人睡了,在脸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因为怀孕前期忧虑过重,即使现在四个多月了,温良还是没胖起来,这一直让简让很自责,要不是自己太能折腾,他哪儿用受这么多苦。借着月光看温良的睡颜,他的脸仿佛有种魔力,好像每看一次就会多爱他一点。简让自言自语:“三年前拒绝的那么干脆,怎么现在就喜欢了呢?温叔叔,你什么时候偷偷喜欢我的呢?” 温良在睡梦中又往简让身边靠了靠,简让笑,纠结那些干什么,珍惜现在就好了。我们不需要有一个清晰的相爱过程,但一定要有一个白头偕老的明了的结局。“温叔叔,晚安,梦里也要想着我哦。”夜,宁静美好。 第14章 第十四章 很少有人知道简家做房地产之前是干什么的。简家老爷子是c城的黑帮老大,当初道上人谁见了都得恭敬一声“简爷”,然后把烟给点上。简老爷子有一儿一女,本想让儿子继续干这行,女孩子慢慢洗白。哪知道这俩孩子的个性越长越歪,男孩儿,也就是简让的父亲,生性聪慧却不爱道上的交易,女孩儿从小性子刁蛮,长大了更是手段狠辣。最终,老爷子的愿望没能实现,男孩受不了道上的血腥味儿,成年后就离开家族另谋出路,女孩凭藉过硬的手腕执掌家业。简让父亲本就不喜欢回去,自从创业成功,在a市安家落户后更是鲜少回家,以至于简家兄弟长到现在见过姑姑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不过虽然联繫少,可毕竟手足亲情,俩人的关系还不错。 c城,鬼街。简让侧身躲过歪斜的醉汉,眉头皱的更紧。这鬼街是灰色地带,各方势力鱼龙混杂,警察不敢管,也管不了。空气中飘着令人作呕的噁心味道,是酒精,是□□。简让一路走来,□□,混混,瘾君子,什么人都有,唯独没有他这样的正常人。“您好,请问需要什么?”兔女郎打扮的少年笑道,轻薄的布料根本遮不住什么。简让总算理解老爹为什么要离开了。“三楼。”少年一愣,下一秒收起刚刚的轻浮姿态,为简让引路。这栋楼表面上看只有两层,只有贵宾才知道还有个地下室。“您请。”把人引进房间,少年关门离开。“来了?”简连碧从转椅上站起来,妖精一样的装扮却穿出女王的范儿。走近简让,锐利的目光从头扫到脚,良久,轻笑一声,“大哥总算没把人养歪,还算可以。”对这个黑道姑姑,简让从小钦佩,以女子之身掌控c城大半地下资源,可以想见其手段有多厉害,所以即使这话有轻视他的意味,简让也不敢反驳,恭敬地叫一声“姑姑”。 “11年了吧。”简连碧倒了两杯红酒,示意简让坐下,“上次见面还是你爷爷去世的时候,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似是不经意的瞄了简让一眼,红唇勾起,“都是有媳妇的人了啊,我也老喽。”简让摇头,“没看出来。”这是实话,岁月十分眷顾这个女人,简连碧就像一杯佳酿,时间越长越有滋味。被侄子的话取悦,简连碧心情大好,“你小子嘴还是那么甜,怪不得温家那孩子会同意。”简让不想再客套下去,他这次来不是叙旧的。“姑姑,上次的事……”“着什么急,你的事儿我还能不上心?”抿一口红酒,简连碧看出简让的心急,调笑道:“真是有老婆的人了,连和姑姑唠唠家常都嫌浪费时间了。”“……”这女人是故意逗她的吧。作为小辈,还是有求于人的小辈,简让只能默默地接受调侃。简连碧暗自撇嘴,这小子真是越来越没意思了,小时候扑倒温良的那股劲儿去哪了?“走吧,去看看。”等到简让第三次提出‘咱能不能不尬聊’的建议时,简连碧终于喝完了一杯红酒,起身,带着简让下楼,“那女人是被人安排进去的,你也是,选人的时候怎么不看着点儿。”“我的疏忽。”简让脸色阴沉,“问出背后是谁了吗?”简让追问,他想不出自己得罪了谁,需要大费周章的安插卧底到他家。铁门从里面打开,一身黑色西装的精壮男人微微颔首,“老大,人就剩一口气了。”简连碧哼了一声,艷红色的指甲点到男人头上,“有没有脑子,这种小事也要跟我说?”男人头更低了,“是。”简连碧盯着男人看了半晌,问到,“那女人长的怎么样?”身后的简让瞪大眼睛,他还以为姑姑会问更重要的事情……男人显然也没想到老大会问他这种问题,想了一会儿,“没看脸。”简连碧满意的勾唇,刚想表扬几句,就听见男人接着说:“不过身材不错。”简让明显感觉到姑姑一瞬间由喜转怒,“你特么还把她衣裳扒了?”根据语气判断,如果男人的回答不能令她满意,那这个人就危险了。“……”打得那么狠,衣服早就成碎片了。男人思量着老大好像还蛮在意那个女人的,要不要告诉她那女人已经被另外几个兄弟玩过了呢?简连碧气的胸口不断起伏,又是这样!每次都不说话!你哄哄老娘能死啊?早知道就不应该让他审!把自己气的半死不说这块木头还什么都不知道!在后面的简让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儿,姑姑这是……思春?“姑姑……”“人在里面,自己去看。”老娘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儿。 第12页 地下审讯室因常年不见光而有些潮湿,女佣人双手被麻绳绑在一起吊在两米多高的铁架子上,身上的衣服因为长期鞭打碎成一条条破布,大片青紫甚至渗血的皮肤□□在外。简让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子,但应该是清秀的,可如今蓬头垢面,脸上红肿一片,不成人形。“简少,”旁边拿着鞭子的男人沖简让打招呼,显然已经被吩咐过了。“我们已经手下留情了,可这女的太不禁折腾。”“是谁。”简让看着女佣人的眼神好像盯着一具尸体。父亲虽然极力摆脱黑道的身份,可还是不可避免的有交集,生意上有些见不得光的事也还需要家族势力解决。连带着简让也知道一些。简让从没参与过那些交易,并不代表他不知道。受父亲的影响,简家兄弟对这些不光彩的事多多少少有些排斥,家族势力能不用就不用,否则搞垮华峰也不至于费这么大的力气。但要是有人在背地里使绊子,他也不介意手上染血。“是华峰前总裁。”“丧家犬哪有这么多钱,他背后是谁。”“抱歉,简少。老大说只能告诉你这些,剩下的需要您自己查。除非……”男人抬眼看见简让黑沉的脸,继续说,“除非您接手……”简让抬手不让男人继续说下去,他就知道姑姑不会无偿帮他。他确实想知道到底是谁搞的鬼,可代价太大,一旦接受这个势力,未知危险更多。 “问出来了?”简连碧脸色依旧不太好,连带着语气也硬了不少。“谢谢姑姑。”没回答她的问题,简让道过谢就想离开。“不考虑考虑?只要你答应,分分钟弄死搞鬼的。”简连碧嘆息一声,语气软和不少,“你知道的,我要的从来不是这个位子,当初如果不是你父亲离家出走,我也不至于被迫接手。”11年前简让和简晨回本家的时候她就提出要其中一个孩子当继承人,却被父亲拒绝了,那时简让就知道这个姑姑的难处,这么多年过去,没想到姑姑的心思还没淡。“我不……”“知道你现在不可能答应,”简连碧耸肩,“可是简让,别怪姑姑没提醒你,这次你的对手有些棘手,从官方角度来讲,你还真未必斗得过他。等到你应付不了的那天,记得来和我谈哦。”简连碧扔给简让一个信封,打开,简让脸色凝重,信封里正是那天温良给他看的照片。“等你坐上这个位子,你就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 第15章 第十五章 回到家里已是深夜。简让轻手轻脚的进门,换鞋,本想在客厅凑活一宿,不打扰睡着的温良,却发现厨房有光亮,进去看见温良趴在餐桌上睡着了,旁边是已经坨了的面条。简让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一下子被熨帖的暖暖的。“温良,老婆,宝贝儿,醒醒。”简让轻声叫道,他不想惊到已经睡着的人。可事实证明他想多了,怀孕后温良的睡眠质量直线上升,别说他刻意放轻声音,就算正常说话也不一定会醒。温良在睡梦中不满的皱眉,似是觉得简让太聒噪了,嘟囔一声把头转过去继续睡,完全没有醒来的意思。简让无奈,在一起后发现温良除了一如既往地温柔之外还有小孩子的可爱,譬如现在,而每一次不经意的发现都让简让庆幸自己当初没放弃,心里还有一丝得意,哼哼,这么好的人是我的,你们见过他不为人知的一面吗?没有吧!把人小心的抱起,简让尽量保持平衡,可还是在把人放在床上的时候发现温良睁着迷濛的眼睛看着自己。“唔,小让,你回来啦。”温良的声音因为刚睡醒的缘故软软的,听得简让忍不住上去亲一口,温良一巴掌拍开,刚回来发什么情。只想单纯表达爱意的简让:“……”“吵醒你了?”温良打了个哈欠,“没,就是……嘶”话说到一半,温良突然皱眉捂住已经有些突起的肚子,简让大惊,“不舒服?肚子疼?用不用去医院?”说着就要给温良换衣服,“别别别,没事儿没事儿,”一把拉住慌乱的简让,温良有点不好意思,即使已经接受了怀孕的事实,可每次谈起来还是会尴尬脸红,“就是有点饿了,还有,刚刚坐着睡估计压着他了,没什么大事儿。”再三确定没有别的问题,简让才放下心来。手掌放在温良的小腹上,能清楚地感觉到有东西在滚来滚去,虽然从表面上看不出什么。简让的手心跟着那个小圆球从左面移到右面,从上腹摸到腹底,玩的不亦乐乎。温良被摸得浑身不自在,终于,在简让准备跟孩子进行第5回 合的‘捉迷藏’时,温良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我饿了。”简让立马反应过来,满眼心疼,“我现在就去做,你先别睡了,饿着睡觉对身体不好。”说完又给温良盖上被子才离开。等到门关上,温良轻呼一口气,好险,差点就起反应了。又摸摸有点热的脸颊,要了命了,孩子都有了咋还像处男似的容易被撩到呢。 晚饭时的面条已经不能吃了,简让想着大半夜吃点好消化的,就做了两碗粥。“下次不用等我,你先吃,别饿着。”把温良嘴角的饭粒抹掉,简让笑着说。“其实……我吃过了。”把脸埋到碗里,温良的声音闷闷的。他就是饿啊,有什么办法?“饿了就饿了,害什么羞。”看温良不时飘到自己碗里的小眼神,简让心领神会,把剩下的半碗粥都拨到对面的人的碗里,“我饱了。”温良耳根有点红,“不吃了,咳,今天吃的够多了。”明明以前也没这么贪嘴啊,太丢人了。简让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亲一口低着头的人的脸颊,“没事,我养得起。还有,”凑近温良耳边,简让已经想见温良听后炸毛的表情了,“你真可爱。”“!!”……收拾完东西,简让把人抱在怀里躺在床上,手和温良的交缠在一起。体温透过丝质睡衣传过来,是让人安心的温度。 “其实,那天之后我去找过林清。”温良声音有些低沉,似乎带着失望。简让心里一沉,这段时间俩人都不谈这个名字,温良的原因他不清楚,可作为情敌,他希望林清有多远滚多远。“我听见秘书叫他处长。”“他没告诉你吧。”关于温良不知道林清升职,简让一点也不吃惊。“……我没想到他会骗我。”那可是竹马的情谊啊,俩人平时小打小闹,却从没在大事上骗过对方,可这次……温良觉得他有些看不透林清了。“为什么要骗我呢。”为了博取同情心呗,傻媳妇。但这话简让能说吗,绝对不能啊,咋能让媳妇知道还有个人喜欢他呢简让搂着温良,故作深沉的说:“人总是会变的。”说完又觉得这话有点小人嫌疑,万一媳妇觉得自己挑拨感情就不好了,赶紧转移话题,“想知道姑姑今天跟我说什么了吗” ……这话题转的真生硬。“……”想也知道是安排人的事儿,简让虽然不介意,可这件事永远是温良心里的一根刺。当初自己是气糊涂了,这么大的bug都没看出来,白白让人家得逞。“对不起。”简让把头埋进怀里人颈窝,深吸一口气,“傻子。”“要不我去让林清帮帮……啊!你干嘛?”简让轻哼一声,终究不捨得,轻轻吮吸刚刚咬的地方,“不用。刚才不知道是谁跟我这儿委屈,转眼又和好了。”温良翻了个白眼,“他不是我朋友吗。哪有隔夜仇。”“乱用俗语!”真是宠着他了,“没有隔夜仇”能随便用吗?想着又咬了一口,直到温良求饶才放过那块可怜的皮肤。闹了一会儿,温良精神不济,迷迷糊糊睡了。简让一下下轻拍身边人的后背,一边想着温良的话。刚刚的对话提醒他了,温良这么长时间没跟他联繫,林清怎么看不出着急呢,一个电话都没打过,这太不合理了。难不成……简让担心的看温良柔和的睡颜,林清,希望是我想错了,不然,你就太对不起温良的信任了。 第13页 温良好久没来这间茶楼了,记得上次失魂落魄的离开,连跟林清打招呼都忘了,这次见到他得道个歉。虽然对林清的隐瞒有点失落,但心里更多地是好友升职的喜悦。温良摆好茶具,嘴角上翘,隐藏不住的好心情。“终于想起我了?”林清把外套放到一边,把刚泡好的茶倒一杯。一口灌下去,烫的直伸舌头。“活该,茶是要慢慢品的。”温良嘴里说着,手上又给他续了一杯。林清扬起下巴,一副大爷样,“哼哼,给我赔礼来了?把我撂在这不说,紧接着又吩咐我给你办事儿,可以啊小良良,”“噗咳咳咳!”温良听到这个称呼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口茶喷了出来,咳得满脸通红。林清吓了一跳,又给递纸巾又给顺气,“怎么了这是?我没说什么啊,小良良,你怎么呛着了?”温良慢慢缓过来,脸却更红了。“那个,你以后别叫我小良良了,就叫温良吧。”林清动作一滞,笑容僵硬,“怎么,跟他在一起后暱称都不许了?”温良眼神奇怪,“你怎么知道的?”这几个月因为各种事耽搁,俩人一直没联络,他和简让的关系也没有公开,林清是怎么知道的?温良紧盯着林清的眼睛,那双眸子黑沉无澜,看不出一丝慌乱。“林处长,你还有多少事是我不了解的?”慢慢呷一口茶,林清语气不慌不忙,只是桌子下的手紧张的握成拳,“你知道了。当时没告诉你是因为……”“你不用跟我解释,”温良摆摆手,“我没怪你,刚刚只是个玩笑。”固然林清是他的朋友,却也有他自己的空间。林清的话堵在嗓子里,就像塞着什么东西,梗的难受。其实他想说:温良,那鱼死网破你和他在一起,我想让你看清楚,我比他更适合你。最终他把这些话都咽了回去,依旧是作为朋友的痞痞的语调,“你都说了我是处长,那我知道什么也不奇怪吧。”桌子下的手慢慢伸展,满是冷汗。“对了,”林清似是不经意的说起,“最近市里不太平,你小心点。”温良没当回事儿,“有你这个处长在我还有什么不安全的?”林清不自然的笑了一下,转开眼神。 第16章 第十六章 跟林清聊完已经是深夜了,刚开始时林清有些沉默,但很快俩人又回到以前的模式,天南海北的侃。“好久没这么尽兴了,”室外的低温让温良的话化作一阵白雾飘散,温良眼睛放光,这段时间被简让按在家里,美其名曰修养,都要憋疯他了。林清想跟他说些什么,但目光扫到温良身后,又停下了,“他来了,我走了,你小心些。”温良回头,看见简让脸色算不上好看地走过来,再转过来的时候,林清已经开车离开了。简让心想着还算识相,大步走过来,把怀里的围巾给温良系好,温热的皮肤接触到冰凉的手指,温良下意识躲开,简让瞪眼,私会情郎还敢躲?“你等了多久?”温良把简让的手揣进兜里,简让脸色这才好转,“没多久,”停了一下又说,“再久也得等,总不能进去抓人吧。”温良皱眉,“这是什么话,难听。”跟朋友聊天怎么了,这厮忒不讲理。虽说心里不痛快,可简让的手却是越来越热乎了。简让没想到他居然真生气了,感觉最近脾气大了不少啊,怎么办,老婆最大,哄呗。“我……小心!”刚刚两人走到十字路口,温良还特意左右看了看,又等到绿灯才走,怎么会突然冲出一辆车?幸亏简让手疾眼快一把把走在前面的人拉回来,否则……简让不敢想。面包车擦着温良的外套呼啸而过,温良甚至能感受到风灌进耳朵的压力。“有没有受伤?哪不舒服?”简让拉着温良退回来,焦急的询问,温良虽然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刺激,但是也没太吓着,看简让一副吓坏了的样子,气消了大半,“我没事,别担心。就是……”温良想起林清的话,皱眉,“林清跟我说最近小心点,紧接着就出了这档子事儿,有点奇怪。”简让一听,心思百转,心知这事肯定和林清有关系,心里恨不得把林清揍一顿,自己屁股不擦干净还连累上温良,这就是他口中的喜欢?只是纵使心里再不悦,也不能让温良知道,一则温良不会信,二则自己不知道前因后果,没有证据,抬头看面包车驶离的方向,即便有路灯,可在冬夜里那路的尽头依旧有些阴森。林清,你最好把这件事尽快解决,温良要是出了什么事,咱俩走着瞧! 黑暗,无尽的黑暗。简让环顾四周,不知道该往哪走。这是梦吗?如果是梦,为什么感觉如此真实?漫无目的的走了不知多久,简让发现不远处似乎有光亮,其中有个模糊却熟悉的人影,是温良!心里一喜,简让加快了脚下的速度,可不管他跑得多快,温良依旧离他那么远。简让着急了,他沖温良大喊,温良背对着他的身形一顿,转过来,却是满脸哀伤。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这么伤心?为什么我碰不到你?简让死死盯着温良的脸,不要命的疯跑,汗水顺着发梢滴落,腿累的不想抬起来,可距离还是那么远。突然,一辆面包车出现在温良身后,明明那么远的距离,可简让就是能看见司机的狞笑和踩油门的动作。简让瞳孔紧缩,“温良!躲开!”温良回头的剎那,面包车沖了过来,身体被狠狠的撞飞,又像破败的落叶一样掉下来,血瀰漫了整个世界……“温良!”简让猛的睁眼,大口喘息,心慌的难以自抑,刚刚的感觉太过真实,让他心颤。“醒了?”陌生的男声响起,简让回头,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坐在旁边,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他这才发现,四周一片雪白,这是……医院?!记忆回笼,简让的手止不住颤抖,刚刚的不是梦!他和温良确实出车祸了,还是那天晚上的面包车,拼着撞上护栏也要撞死他们!温良!简让一机灵,急切的问男人,“和我一起的男人呢?”男人见他醒了,从怀里掏出一张医药单放在桌子上,声音冷淡,“这是你这段时间的花销,下面是我银行卡号,记得转给我。”说完,起身就要离开。“你等等!”简让急切的下床,可脚刚沾地小腿就锥心的疼,连带着左肋也一抽一抽的,压根站不住。只能扶住一旁的桌子吃力地立着,男人转身皱眉看他。“和我一起来的人呢?”男人摇头,“没看见,当时只有你一个人躺在那儿。”简让心惊,彻底软倒在地,连男人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你怎么在地上?”许梦菲和简晨开门进来就看见简让一脸呆滞的坐在地上,赶忙把人架到床上去。“哥,哥,温良呢,”简让抓住简晨的手,满脸不知所措,“你知道他在哪里么?”简晨慢慢抽出手,把简让按在床上,心里不忍,“小让,你先养伤,这次车祸你断了两根肋骨,左小腿骨折,温良……我已经在找了。”这话说的勉强艰涩,简让便知道其实还没什么头绪。简让闭眼,良久,不知道是对谁说,或许是在告诉自己:“我把他弄丢了。”把攥紧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许梦菲眼中有泪花,这一对儿刚在一起多久啊,咋又出事儿了呢。嘴里可是不饶人,“人丢了就抓紧找回来,温叔叔肯定也等着你去呢。简让,过年的时候你还得带着人给我俩重新介绍一遍呢。”简让把头转到一边,心里更酸。是啊,温良还等着他呢,他们还要一起跨年呢。可是温良,你在哪儿呢。 第14页 温良睁开眼的时候一片黑暗,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有哪里不舒服吗?”温良没回答,第一反应摸肚子,感觉到微微凸起才放下心来,此时医生已经来了。检查一番,医生松了口气,“没什么大碍,胎儿也正常。休息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妈呀,处长的表情咋这么阴沉呢,他都说了没什么事了啊。又瞥一眼不自知的病人,脑袋里的血块也不是他决定的了的,跟他没有关系啊!林清脸色依旧阴沉,“我知道了,你出去吧。”“简让,你没事吧?”温良偏头冲着刚刚发出声音的方向,却无人没有应答。“简让?”沉默了好一会,传来一声“嗯。”林清脸色阴沉的看温良的小腹,以男子之身怀孕,简让,你还真是厉害,不过,徐汇撞的那么狠,孩子怎么还没掉?温良确定了人,开始担心的询问,“你怎么不去休息?”记得当时简让把自己护在怀里,他应该比自己伤的严重才对。“我没事,你别担心。”林清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柔,不露一点破绽。温良觉得简让的语气怪怪的,却又挑不出哪里奇怪。“你怎么不开灯?”温良从醒来后就知道有人在床边说话,可无论他怎么努力睁大眼,眼前都是黑暗,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林清把手在温良无神的双眼前晃了又晃,看他没有一点反应,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简让,你怎么不说话?”直到温良出声催促,林清才脸色复杂的发声,“医生说你头部有个硬块,压迫到视觉神经,可能引起短暂失明。”果然,温良知道之后只是嘆了口气,没有别的举动。林清忍不住开口:“你别怕,我会一直照顾你的。”温良听了安慰反倒笑了,“你安慰我干嘛?我看不见了你不照顾我谁照顾我?”那理所应当的语气和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信任以及幸福让林清觉得自己真是悲哀。“小良良,你喜欢我吗?”林清想亲耳听到温良说喜欢,即使以这种卑鄙的手段,即使温良的喜欢不是对他说的。话出口,林清猛地反应过来,“小良良”这个称呼已经不是他能用的了,当时觉得估计是和简让的叫法一样,所以才让自己改口,可要是简让从没这么叫过……林清心头一跳,看床上的人,温良的表情没有任何异常,似乎笑得更加宠溺了,“你不是早就知道么?”林清干笑几声,还是没听到啊……不过,他确定了一件事,温良让他改称呼竟真的是因为俩人的暱称相撞,二十多年的情谊竟比不过短短几个月的爱情,是自己失败还是温良心狠?或许,从一开始,自己对上简让就输了,彻彻底底,毫无胜算。又看一眼昏昏欲睡的温良,动作轻柔的给他盖好被子,然后手掌覆在隆起上。简让,我喜欢温良,对他的选择无能为力。可你的崽子我是真的讨厌啊,你说,我该怎么对他呢。 第17章 第十七章 简让做康复训练回来就看见林清站在门口,挣开护士的搀扶,简让踉跄着扯住林清的领子,眼睛赤红,“林清,温良呢!?你特么还好意思来?”林清一脸嫌恶的把简让推开,整理自己被扯皱的衣服,“简让,这话应该我问你。跟我二十几年都没事,怎么跟你才几个月就失踪了?连人都看不了,你是干什么吃的?”俯身捏住简让的下巴,简让想偏头挣开,可林清那要把骨头捏碎的力道让他动弹不得。“简让,我已经提醒过你了,你却还是照顾不好他,既然这样,那就由我来接手。”简让盯着林清的眼神仿佛能吃了他,林清毫不在意,心情甚好的离开。再喜欢又如何?还不是斗不过我。 鬼街还是一如既往的迷乱,可简让已经没了上次来时的放松。“简少,老大有事情,您不能进去。”门口的几个黑衣壮汉几乎拦不住简让,这可是本家少爷,说说不了,打打不得,只能劝着来,可人家压根不听啊。简让小腿还没好,走起来疼得厉害。医生说如果不修养,骨头很可能长歪,到时需要打断重接,再遭一次罪不说,也更难痊癒。可简让考虑不了那么多了,温良还不知道在哪,他怎么可能安心养病?门口的人最终也没拦住他,简让硬闯进去,没人?卧房里似乎有声音,简让走近,在门口停下。这……简让终于知道为什么要安排那么多人在外面守着了。摸摸鼻子,简让一瘸一拐的拖着几乎要废掉的左腿挪到沙发上,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等着里面的人结束。在简让等的想去砸门的时候,房门终于打开了。浑身肌肉,长相硬朗的男人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还是松松垮垮的那种,随着他走路的动作一晃一晃,好像随时要掉下来。简让一看,这不是上次姑姑训得那个硬汉么,没想到姑姑动作这么快,这才多久啊,就把人给拐上床了。男人对简让的内心戏浑然不知,撇给简让一个文件袋,语气冷漠,“老大说你既然来找她,就代表你同意了上次的事,从此家主这个位子你坐。想知道真相,去找毒牙。”说完,走回卧室,砰的关上门,不一会,里面又传来声音。对于这俩人简让已经无力吐槽,得到了想要的,简让不再逗留,起身离开。刚打开门,刚才还阻挠他的黑衣壮汉已经站成一排,明显是等着吩咐的样子。简让看看手里的文件袋,嗤笑,姑姑还真是什么都为自己想好了啊。再看向手下,简让目光冷漠,“去找毒牙。” 没有人知道毒牙的真名叫什么,大伙只知道他手里有一张情报网,无论多隐晦的消息,只要你付得起钱,毒牙就能告诉你。简让看着眼前的人,修长的身形包裹在黑色的长斗篷里,连面容也隐在帽子之下,衬着旁边昏暗的蓝光,怎么看怎么像骗钱的神棍巫师。“简家少爷?”声音嘶哑如年迈老翁,像指尖磨过砂纸,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没等简让开口,毒牙拿出一张照片,“家主……哦不,是前家主已经跟我说过了,我可以帮你,可报酬呢?”简让冷哼,老东西,想趁机捞一把?“你要多少钱?”毒牙把照片举到火苗上方,窜起的火舌似乎下一秒就要把照片卷进去。“钱,没意思。”简让皱眉,毒牙怪笑起来,“不如……我们谈谈人?”“跟简家作对,你就不怕死?”简让语气越发阴寒,其中藏着暴怒。“死?我早已知道自己的命数,又有什么可怕的?不过简少爷,目前来看,能帮你的只有我了。”看出简让想反驳,毒牙抢先一步出口,“你大哥对这场车祸根本毫无头绪,这段时间一点进展都没有,不然你也不会来找我。事发地段的监控被人删除,肇事司机当场死亡,又没有目击证人,查无可查。”他每说一句,简让的脸色就难看一分。毒牙黑暗里的眼睛闪着意味不明的光,“你可以杀了我,我保证,你再也不会见到温良了。”简让运用全部理智压下一枪崩了眼前人的冲动,良久,从嗓子里挤出一句,“开条件吧。” 林清把温良带到自己的新房子里,“温良,这是我新置办的,和你家的布局一样,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会撞到东西了。”温良笑着点头,依旧很小心的挪着步子,林清想拉着他,却被温良躲开了,“我总是要适应的。”手慢慢落下,林清脸色不太好。温良,为什么即使你看不见了,也不给我亲近你的机会呢。“简让?”卧室里传来温良的喊声,林清心里一急,莫不是出了意外?等到跑到门口,发现温良正一脸惊喜的躺在床上,手里抱着软枕,“你还记得我喜欢这家的东西?”林清放下心来,却又有一点遗憾,要是他摔倒了也不错……“简让,今晚你还睡客房是吗?”“嗯……嗯?”林清一脸讶异,“我……睡客房?”温良点头,“之前不都是这样的吗?你还说孩子出生前都要分开睡。”这是简让说的?林清很怀疑,细细打量温良的表情,也不像是看出了什么的样子,可答应分开睡也不是那小子的风格啊。权衡半天,林清决定应下,不能在这些小事上露出破绽。他没发现,在他答应的时候,温良的脸色一瞬间很难看,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就在他要关上房门的时候,温良叫住他,“简让,我手机呢?林清如果找不到我该担心了。”林清动作顿住,你还想着我啊。既然心里有我,为什么不回头看看呢?心里酸酸的,涨涨的,还有点疼,说不出什么滋味。“手机坏了,有什么事我来处理,你这段时间在家里好好休息,林清……”林清攥着把手的力度又大了几分,“我帮你解释。”房门被关上,温良手里的软枕被捏到变形,无神的眼睛里盛满难过和不解,林清,为什么要骗我。在医院时只是怀疑,可刚刚的试探完全证明了自己的猜测,如果是简让,听到分开睡的要求不会这么平静的接受。林清……你真的变了。他断了自己与外界的联络,该怎么让简让知道自己在哪儿?简让……温良的心猛地揪紧,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伤得重不重?万一……肚子里的孩子受温良心绪影响,也开始不安分。温良轻轻安抚,苦笑,对了,还有你,小傢伙,爹地如今自身难保,该怎么保护你呢?明明房间暖气充足,可温良却觉得冷,简让,你还好吗。 第15页 简让好吗?当然不好。从接手简家地下产业开始,简让就开始不要命的工作,几天不眠不休,一边梳理手里的势力,一边找林清的软肋。可林清当年的底子被温家消得太干净,后来又被温家保护的太好,没有有力的证据证明他的简历是假的。“老大,”助理送进来一杯咖啡,“刚刚一位先生打电话说……” “有话就说,没话滚出去。”睡眠不足再加上担心温良,简让整个人异常暴躁。助理吓得赶紧把话说完,“那位先生让您还钱。”简让笔尖一顿,想起了在医院见过的男人,呵,把他忘了。“那位先生还约您出去吃饭,他说……他有您想要的东西。”真逗,简让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怎么全世界都有他要的东西,唯独他一头雾水?手下一顿,把断成两截的笔扔到一边,简让靠在椅子上,“你去查查刚刚打电话的人。”助理应下,退出去。简让闭目养神,想起医院里男人的气度,倒不像个普通人,兴许真有点东西。这几天他把林清的资料看了不下十遍,却一无所获。这个男人太谨慎了,他经手的事情几乎都是滴水不漏,除了温良。这也正是让简让发愁的地方。林清的弱点可以说就是温良,俩人一起长大,关系不错,即使后来一个踏入政坛,一个步入商界,关系依旧亲密。若是旁人,简让大可以说林清官商勾结,把他拉下马,可这是自己老婆啊。点开手机,屏幕上是温良的睡颜,安静,温顺。温良,照顾好自己,等着我。 第18章 第十八章 当简让知道对方要求在sunny见面时,就明白这个男人已经把自己的身份查了个一清二楚,若不是接手简家,恐怕自己现在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师尧,东南亚最大的毒枭。自己也真是好命,出个车祸都能遇上这么大个人物。“简少,你这地方不错,虽然小了点,可胜在没有蛇虫鼠蚁。”跟着师尧一起来的是个娃娃脸大男孩,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也许是觉得烦了,师尧一个眼神,男孩立马收声。“上次的事谢谢师大哥了。”说着,简让把钱放到桌子上。师尧冷笑,“大哥?你还没有这个资格。”简让也不恼,“我现在的确不够格,可要是我帮师大哥把人抓住了,从温良那边论,这声哥您还真得受着。”师尧脸色一瞬间沉了下来,如风雨欲来,阴的吓人。“查我?胆子不小。”旁边的娃娃脸把手伸进外套里,一脸戒备。简让这面的人一见这阵势,也开始摸枪,气氛顿时僵硬,谁也不敢先动,一个小动作,后果就是激烈的枪战 。“没规矩!卸了!”简让仿佛没看见娃娃脸把枪掏出来的动作,回头厉声呵斥,几个手下一怔,随即把枪都扔到地上。简让回头继续道:“是个巧合,刚好查到他去东南亚呆了一年,然后就传出大哥找人的消息。”娃娃脸回头看师尧,看他挑眉,也把枪收了起来。师尧看简让的眼神愈发兴味,本来他想借着温良让简让帮他把人带出来,没想到这小子挺上道。“既是自家人,事情就简单了。”简让闻言,松了一口气,举杯和师尧相撞,杯壁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两人相视一笑,协议达成。 林清一脸阴沉的推开门,看见温良坐在沙发里,要不是手指微微抖动,林清真的以为他在休息。“今天感觉怎么样?”温良笑着回头,“挺好的。”“哦,”林清应了一声,又问,“中午我帮你叫的外卖好吃吗?”温良依旧笑着点头,“挺好吃的。”林清冷笑,“我也觉得那家不错,还知道帮你报警呢。”温良身子一僵,想站起来,却又被林清按在沙发上,呼吸喷洒在头顶,温良全身紧绷,“温良,我演的不好吗。”温良知道瞒不下去了,深吸一口气,双眼依旧无神,可是已经不再慌乱。“林清,别这样,我一直拿你当朋友。”“朋友?哈哈哈,去他妈的朋友!”林清强迫温良抬头,墨色的瞳孔映出自己狰狞的面容,“我要的就不是朋友!温良,我哪里比不上那个毛头小子,嗯?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呢?”不明白,就是不明白,俩人无论再亲密,他就是不会往别的地方去想,永远是朋友,朋友,朋友。温良觉得林清疯了,已经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会调侃、会开导他的大哥了。“林清,你再这样,我们连朋友都不是了。”林清似乎被这句话镇住了,沉默了很久,声音沙哑地问,“温良,你现在恨我吗。”温良一瞬间觉得悲哀,怎么就闹到这个地步了呢。“我不恨你,真的,就是伤心。”被信任的人背叛的伤心。“不恨,你怎么能不恨呢,”林清的声音几乎要哭出来,“简让囚禁你的时候你恨他,你知道我多羡慕吗,有爱才有恨,可到我这儿,连恨都没了。”温良浑身一震,囚禁?那时候自己与外界没有联繫,林清是怎么知道的?灵光闪过,那些疑惑和线索好像一下子就说得通了,隐瞒身份,告诫自己,温良不想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自己掏心掏肺对着的人居然在算计自己?“林清,车祸……”“你应该猜到了吧。”即使有猜测,温良依旧难以置信,“我不想伤你的,可车速太快了,控制不住。”林清不想再隐瞒什么,事已至此,他没有退路了。看见温良的眼圈红了,想为他擦擦,却被温良用手挡开。温良有些不稳的起身,声音颤抖,“林清,我不想再见到你。”肚子疼得厉害,脑袋也发晕,温良想去卧室躺着,他对自己说,说不定一觉醒来,会发现这不过是一场噩梦呢。自己的爱人没有生死未卜,挚友也没有伤害背叛,一切都是假的。脚步越来越沉,疼痛越来越剧烈,好像有液体滑落,孩子……温良抱着肚子蹲在地上,怎么回事,这几天自己已经很注意情绪了啊,感觉到陌生的手在摸自己的肚子,温良想躲开,可没有一丝气力。林清的声音没有情绪,却更让人害怕,“中午的饭好吃吗?我特意让店家在饭菜里加了蟹汁,是不是很鲜美?”“滚……啊!”温良疼的说不出话,心凉成一片,他怎么也没想到林清居然疯到对孩子下手!感觉到身后越来越湿润,温良愈加恐慌,不要,不要……简让,你怎么还不来?一阵激痛在腹中爆开,温良终于支撑不住,昏死过去。 “是我不好,是我来晚了,温良,你醒醒好不好?”是谁?是谁在他耳边说话?温良陷在沉重的梦魇中,他努力地挣扎,却逃不开黑暗。一会儿,林清狰狞的看着他,对他说‘温良,我都是骗你的’,一会儿,简让茫然无措的脸浮现在脑海里,他在叫着自己的名字,自己明明就在他眼前,可简让就是看不见,反而离自己越来越远,最后,出现了一个小孩子,看不清脸,但能听到他的哭声,“爹地,你坏,你没留住宝宝呜呜呜”温良心疼极了,想上去把孩子抱起来,可小孩子却哭着跑开了。“拜託你,醒醒好不好?你不要我和孩子了吗?”孩子?昏迷中温良的眉头皱的更紧,失去意识前那刻骨的痛楚让他心慌,不能出事,孩子不能出事!正抓着温良的手念叨的简让感觉手里有动静,一看,温良的小手指微微颤抖,嘴里好像也呢喃着什么,简让大喜过望,“温良温良?”温良干涩的嘴唇嗫嚅着,“孩子……”“没事,还在,还在,你摸。”把温良无力的手放在隆起上,简让温声道,“孩子没事,别担心。”接触到弧度,温良放下心来,又晕了过去。简让:“……”不是应该激动的醒过来吗? 第16页 阴冷的地下室内,三米长的铁链把双手拷在冰冷的墙壁上,林清低着头,靠在墙边,一动不动。“吃饭了么?”师尧站在铁门外,冷眼看着里面的人。“老大,他不肯吃,这三天不吃不喝,这么下去……”师尧脸色更冷,“不吃就给我塞进去,总之,人不能出事。”身后人应下,把铁门打开。一桶冷水兜头浇下,林清浑身一颤,迷迷糊糊醒过来,抬头看站着的男人,脸上毫无血色。“你……想干什么……”声音嘶哑无力,师尧眼睛里的冰霜好像能把人冻住,林清被刺的转开视线。“你还记得10年前东南亚的少年吗?”林清惊恐的看他,10年前的记忆又涌入脑海,“你是师……师……”师尧蹲下身,微笑,拳头却毫不留情的打在林清身上,林清浑身无力,只能蜷起身子让自己好受一点。慢慢的,落在身上的拳头变少了,林清艰难的伸展身体,冷不防一脚踹在腹部,顿时疼得直冒冷汗。师尧冷着脸起身,接过手下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手,“什么时候跟我认错,什么时候出去。”说完,就往出走。“你……囚禁政府官员,就不怕……”师尧冷哼一声,“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林清,我真可怜你,拼命往上爬,结果那么多人盼你死,啧啧。”这话已经很清楚了,林清明摆着让别人给卖了。林清咬紧牙关,眼睛里满是不甘。“老大,那边传来消息,叫您不必顾忌。”师尧摆摆手,心下满意,简让办事还算利落,可以试着合作。又回头看一眼没有动静的林清,师尧眸光一闪,仿佛确定了什么。 第19章 第十九章 这一觉睡得香甜,也许是知道孩子无事后安心许多,温良没再做什么奇怪的梦。“温良,”简让看到人醒了,激动地紧紧地抱进怀里,“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温良用手虚抱住简让,在脸颊落下轻柔一吻,声音有些虚弱,“知道,我也担心。还好你没事。”深吸一口气,鼻间满是他的味道,温良勾起唇角,“小让,我能看见你了。”睁开眼睛的一瞬间,他就发现视力恢复了正常,能看见眼前人的倦容以及对自己深深地担忧。简让心里一颤,声音也有点不稳,“对不起。”对不起,在你最绝望的时候,我没陪在你身边。简让抱着人才感觉到踏实,这段时间他的心就没放下过,尤其是破门而入看到温良倒在血泊中时,当时觉得世界都塌陷了,要不是师尧拉着,他肯定把林清做了。幸好,一切都来得及。“温良,”简让捧着温良消瘦的脸颊,满眼心疼,由额头吻到鼻樑,再到苍白的薄唇,辗转,啃噬,侵入,攻城略地。只有这种方式才能让他知道这个人是真实的,不会再消失了。“咳咳咳,知道你俩久别重逢很激动,可能不能考虑一下,温叔叔还是病人呢。”许梦菲买饭回来就看见俩人在这儿激情舌吻,不怀好意的打断。双唇分开,温良有些苍白的嘴唇早就嫣红。“老大,有事……”助理在门外说到一半才发现温良醒了,一愣,马上鞠躬,“夫人好!”声音清脆响亮,叫的温良满脸黑线。转头看简让,简让读懂温良询问的眼神,安抚的把手又握打了个冷战紧了几分,“没事的,别担心,我先去处理。”说完,带着助理离开。助理总觉得老大的眼刀嗖嗖地往自己身上射,不禁打了个冷战,自己好像没做错什么吧? 许梦菲把饭菜摆好,笑着说,“温叔叔你可算醒了,不然简让非得疯了不可。”“他……接手简家了?为了我?”温良脸色不太好,简让父亲不喜黑道是他们都知道的,可为了自己简让竟然……许梦菲知道温良在想什么,把碗往沉思的人的手里一放,“父亲虽然在国外游玩不知道这些事,可我相信,即使父亲知道,他也不会阻止小让这么做的,温叔叔,你不用担心,这是小让自己的选择。现在呢,”许梦菲把手放到温良的肚子上,一脸期待,“温叔叔的事就是平平安安把我的小侄子生下来,唔,最好是既有小侄子,又有小侄女,两个小孩子会更好玩儿。”温良本来被摸得有点害羞,可听见许梦菲的话,害羞全都变成对这个孩子的担心,有这么一个爱玩的婶婶,真是……宝贝儿,你自求多福吧。 温良出院的时候马上就要过年了,几个人一商量,直接回本家吧。简让接手家族之后一直忙着整理势力和寻找温良,还没有举行仪式,虽说家族内部已经知道简家家主换了,可还需要告诉道上的人一声,免得多出许多麻烦来。再有,简家老头子死后都11年没聚在一起了,简连碧又打算过完年就和她男人出去疯一疯,没个几年回不来,算来算去,也就过年这段时间大傢伙都有空,下一次团圆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而且,简让心里暗想,温叔叔的身份也得变一变了。 简家换位仪式很简单,只需把道上有名的人物请到一起开桌宴席,再祭拜一下简家祖先,最后家主说几句感言就结束了。可即使这么简单的步骤也要耗费大半天的时间,其间除了宾客,简家人都得站着。普通人还好,温良从中午开始就站不住了,五个多月的肚子垂在身前,腰酸的厉害。这次过年,常年在外的简让父亲也回来了,知道简让接手简家的原因之后倒是没说什么,可也不是特别高兴。对此,温良一直有些歉疚。温良正在那暗自揉腰,一把椅子就推到他眼前,温良抬头,看见简让父亲示意他坐下的眼神,心中一暖,也不再推辞。台上简让正在讲话,温良凑到简让父亲身边低声说,“叔叔,简让的事儿是因为我,您别生气。”简让父亲一脸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生气了?”那您这几天咋不高兴哪?温良一脸纠结,这话该怎么问出口?简让父亲好像明白了什么,“我不高兴是因为这臭小子连孩子都有了,咋还藏着掖着呢,孬!”看眼前人吹鬍子瞪眼,温良突然觉得这是自己的亲爹吧。台上,简让说完了家族里的事,瞄了一眼温良,嘴角带着不易察觉的笑,开口:“过了年我就22了,到了法定结婚年龄了,”台下一阵笑声,怎么,这简家家主是要给自己相亲吗?温良在下面越听越不舒服,起身就要离开,却听到简让接下来的话,“所以,温良,我的爱人,你愿意和我结婚吗?”众人譁然,温良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这……自己被求婚了?直到简让走过来,单膝跪在他面前,掏出戒指,温良才反应过来。“所以,愿意和我在一起吗?温叔叔?”简让看着那人眼里的震惊变为感动,再傲娇地撇过头,“我不是女人。”“哦,”简让似乎很苦恼的样子,又一脸希冀地抬头,“那……我能嫁给你吗?”周围鸦雀无声。温良微微低下身子,拿起盒子中的一个戒指,套在无名指上,又为简让带上另一个,两手相握,戒指相撞发出一声轻响。此刻,周围一切都是虚无,俩人眼中只有彼此。“id love to, my lover.” 第20章 第二十章(福利番外) 第17页 (一)关于情人节 二月十四,情人节。各个商店早就打起了情侣优惠的gg,门前的小挂饰也是怎么腻歪人怎么摆。街上不少孩子提着花篮叫卖,里面是一支支娇艷欲滴的玫瑰。朗月当空,深蓝的夜空中飘着小雪,平添了几分梦幻色彩。很多情侣手牵手在街上漫步,不时有娇羞的笑声飘出。温良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看了眼时间,九点半,简让刚刚打电话说早点回来,估计快到了。窗外有绚烂的烟花在空中绽放,温良把手放在落地窗上,看着从指缝里透出的彩色光芒,心里微甜。没有家里这个捣蛋鬼之前,俩人还蛮重视这个日子的,每次都要订烛光晚餐,互送小礼物,以及……关灯后的小游戏。自从混世魔王来到,好像生活一下子变了味道,由两个人的甜蜜变成三个人的温馨,讨论的话题除了彼此,还加了宝贝。比起热恋时的干柴烈火,两人都更享受现在的细水长流,渐渐地,这个日子就被取消了,不是没有激情,而是被“家”这个词取代了。 “爹地,我们什么时候吃饭啊?”简单小朋友开始敲饭碗,胖乎乎的小脸皱在一起,眼睛一直盯着桌上的饭菜。“乖,等爸爸回来。”温良揉揉儿子毛茸茸的脑袋,温声道。简单撇嘴,每次情人节都要饿肚子,不是等爸爸就是等爹地,人没到齐不能动筷,好烦啊。说好的不重视这个日子呢平时也不见你们这样啊,你们难道不是在给我塞狗粮?“咚咚咚”客厅传来敲门声,简单眼睛一亮,跳下椅子就去开门,“爸爸回来了!笨蛋爸爸,又忘带钥匙!”“咦叔叔你找谁?”刚刚4岁的简单还不知道快递这个行业,快递小哥看见这么可爱的小孩子,笑着问:“小朋友,你爸爸呢?”“爸爸没在家。”“那你妈妈呢?”简单歪头,大眼睛迷茫的眨了眨,差点把快递小哥萌化,想了好一会,简单抬头问:“妈妈是什么东西?能吃吗?”“呃……”单亲家庭?快递小哥的眼神带上了怜悯,这么小的孩子,真是太可怜了。”蛋蛋,别乱说话。”温良在饭厅等不见人,就知道门外不是简让,结果刚出来就听见儿子问人家这个问题。快递小哥见一个帅气的男人出来,就跟简单说:”爸爸不是在家吗?””这是爹地,爸爸还在上班。’简单嘟起嘴,这个人好笨哦。温良听得一脸黑线,看快递小哥已经石化了,赶紧接过包裹,签字,关门。“爹地,这个叔叔是傻子么,好笨哦。”温良不知道该怎么跟儿子解释他和别的孩子出厂方式不一样这个问题,可自家儿子又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主儿,万一问到简让那儿,想起上次简让给儿子解释死亡问题,结果带着儿子去手术室观摩……温良果断决定,还是自己来吧。“蛋蛋想不想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啊?”毕竟是小孩子,永远喜欢新鲜,被温良这么一打岔,简单的注意力立刻转移到包裹上,温良笑,慢慢拆开,其实他也很好奇,自己最近也没订东西啊。劣质的包装下是精美的礼盒,趁着温良扔垃圾的功夫,简单等不及打开那个漂亮的盒子,一大束白玫瑰静静地躺在盒子里,端庄素雅。简单想把这捧花拿起来,却在花的下面发现一张卡片,正面印着彩色的花,背面是一段话,“温良,什么三十什么不什么尔……”简单挠头,他只认得爹地的名字,不过这张卡片还不错哎,思思好像喜欢花吧,她见到这么漂亮的卡片一定很开心!简单小朋友完全忘记这张卡片是给他爹地的,珍重的放进睡衣的小口袋里。 温良一见到白玫瑰脸色就变了,简单不懂他还不懂么,白玫瑰花语:我足以与你相配。林清还没放下?刚想拿出去扔掉,玄关处就传来开锁的声音,温良拿着一大捧花,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呆呆的站着。“爸爸,”简单看见简让,扑上去,“爸爸我等了你好久,刚刚有个叔叔送东西,我还以为是你呢。”简让看见儿子,心情好的不得了,亲一口儿子的胖脸蛋儿,“是爸爸不好,下次不会了。”一抬头,就看见自家爱人捧着一束花,直直的望着自己。简让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大步上前把温良搂进怀里,深情道:“宝贝,谢谢你。”温良眨了眨眼睛,瞬间决定让自家傻男人就这么一直误会下去。 第二天,tancy没见到总裁,看见简总就连听会议报告都在笑,tancy觉得自己知道总裁请假的原因了。 情人节之后,简让仿佛受了刺激,每天回家都要带一束花,还都要写明花语,很快,因为不愿意请保姆,温良每天需要花很多时间打理那些娇滴滴的花朵,还要花心思对付随之而来的小虫子。温良咬牙安慰自己,不能告诉他真相,不然这么多天就白受罪了。 某天,在简让又带回来一捧花后,简单小朋友委屈兮兮地给爸爸看自己肉胳膊上被虫子咬的小红点,并把准备给思思的卡片交给爸爸,他可不想思思也被虫子咬。简让捏着卡片,脸色越来越黑,三十年等你?很好,林清,看来你还没得到教训,又看了一眼皱眉打理花的温良,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温叔叔,你不乖哦。 第二天,tancy发现总裁又没来上班,而简总的脸色一直黑如锅底,在会议上大发雷霆,几个主管被骂的狗血淋头。不应该啊,tancy不解,难道是欲求不满?可是总裁都……摇头,自己果然还是道行浅啊,已经猜不透这对cp了,嗯,今晚回去补几篇文吧。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继续番外) (二)关于为什么大五岁就要叫叔叔 简让父亲在简连碧接手家族的时候,曾经带着妻儿回去过。那时简家老爷子还在世,虽然年逾古稀,可依旧精神矍铄,对这两个孙子,简家老爷子是打心眼里稀罕,简晨还好,年龄稍大一些,知道点分寸,不至于太放肆。可四岁的简让正是好动的年纪,来到一个新环境本就新鲜感十足,再加上老爷子无原则的宠爱,整个简家就没他不敢进去的地方!简家有自家养的精英打手,分成两队,由两个退役的特种兵单独训练。简连碧知道简让这几天玩疯了,可她也忙,没时间看着这小子,索性不管,只告诉他,简家后面的花园不准进。简家花园表面上是一个超大的普通花园,实则是训练的地方,不让他进去倒也不是想瞒着什么,就是怕打手实战时这小子突然窜出来误伤了他。简让眼睛一转,嘴上答应,心里却更加好奇。那个花园他偷偷熘进去过,没什么特别的,怎么姑姑不让进呢?里面一定有更好玩的东西!于是,简让决定再熘进去探个究竟。 花园门口有个老园丁,每天除了打理花草就是呆在门口的小木屋里,防止外人进去。简让之前想进去还被拦下,为此他专门在花园墙角挖了一个狗洞,大小刚好够他通过。说来也巧,简让进花园那天刚好赶上打手特训,需要去另外一个场地封闭训练。简让缩着小脑袋躲在墙角的草堆里听两位教官训话,“你们去b区,会有新的教官,都给我好好打!不许怂!我要是从别人嘴里听见一句嘲笑,你们就等着吧!”训话的教官皮肤黝黑,五官硬朗,是典型的硬汉类型。旁边坐着的另一位教官则白皙许多,简让想起了昨天母亲看的偶像剧男主角。两队人被训完排队离开,可那两个教官却没有走的的意思,反倒在原地攀谈起来。简让这个急啊,这俩人怎么回事,咋还不走呢?哎?刚刚不是在说话吗?怎么打起来了?只见那个白皙好看的教官把黝黑的俊朗教官禁锢在怀里,任他怎么挣扎也不放手,还低头凑到耳边,不知道干了些什么,不一会怀里的人就不挣扎了。简让看的眼冒金光,他记得!昨天爷爷教他制服敌人,要让敌人没有还手之力,就是这样的吧!可是……打架要脱裤子吗?难道是肉搏?白皙的男人往简让那里看了一眼,又加大了身下的力道,“唔……别……”身下的男人被撞的几乎趴在地上,汗水顺着条理分明的肌肉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砸在草叶上。把男人托起来,故意大声问:“叔叔,舒服吗?”“别叫我叔叔……唔啊!”“叔叔,侄子伺候的你舒服么?”男人不但没停下,反而问的更大声了,同时眼角余光扫向草堆,看见小傢伙匆忙逃走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你……有病……啊!”“你说,我爸爸要是知道他亲爱的弟弟把他儿子掰弯了,会怎么样?会不会从棺材里蹦出来?”男人咬着唇,极力压下喉咙中的□□,被撞的神志不清,无力思考…… 第18页 简让本来看得津津有味,正跟那儿学习搏斗技巧呢,听见保姆喊他的声音,知道父亲要来查功课,赶忙爬出来。简让父亲沉着脸坐在沙发上,简让站在他面前,大气都不敢喘。“这是你做的?”啪的把作业本摔在地上,简让被吓得浑身一颤,不敢吱声。简让父亲拿起一旁的竹鞭就要打,简家老爷子看不下去,一把将吓傻的简让搂进怀里,呵斥道:“还是个小孩子!打什么打?”“爸,他这几天都玩疯了,什么都没学……”“谁说我没学?”简让缩进爷爷怀里大声反驳,看父亲瞪眼又消了音,简老爷子狠瞪一眼简让父亲,抱起小孙子,满脸笑容,“跟爷爷说说,都学了什么啊?”简让看爷爷在这儿,也没那么害怕了,满脸得意,“我学会了制敌”,说着做出一个抱住的动作,“这样他就跑不了了!”“好好!”老爷子高兴了,这小子继承家业的苗头啊,“还有呢”“还有……”简让挠挠头,想起了那声“叔叔”,“爷爷,我是不是要喊口号啊?”“对啊,咱要在气势上压倒对方!”简让挺起小胸膛,“那我还学会了喊口号!到时候坏蛋肯定都害怕!”简家老爷子心里更高兴了,亲一口小孙子,乐的合不拢嘴,瞥一眼黑脸的简让父亲,心里得意,你儿子还不是得接手这摊子! 隔天,温良父亲带着温良来拜访,两家关系一直不错,常有往来,所以几个小辈也都熟识。温良此时已经是个优雅的小绅士了,自然不会跟着简让一起胡闹,可在简让眼里,这就是看不起他!哼,看不起小爷,看小爷怎么对付你!两家大人在客厅相谈甚欢,就看见佣人跑过来说出事了,过去一看,只见简让把温良扑在地上,还在扒人家的裤子!嘴里还念叨:“叔叔,舒服吗?伺候的舒服吗?”大人们听得满脸通红。温良也满脸通红,不过是急的。一边怕自己力气大,如果把人推开估计这小子会摔疼,另一边还得拽紧自己的裤子,好不狼狈。简晨完全看傻了,愣愣的站在一边,手里啃了一半的苹果都掉在了地上。直到简让父亲吼了一声,俩人才分开。 简让记仇,以后每次见面都得喊一句‘口号’,每次都把双方大人臊得满脸通红。后来时间长了,‘恩怨’忘了,口号忘了,可‘叔叔’却是越叫越顺口,也就不改了。到了通人事的年纪,简让终于明白自己在花园里看见的是什么了。之后每当叫出那两个字,心里总会莫名激动好半天。人生第一次梦遗,场景还是那片花园,只不过主人公换成了他和温良。第二天,简让盯着那块痕迹发了大半天的呆,最后一抹脸,做出了决定,他要把梦境变为现实。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最后一篇番外) (三)关于毒牙的条件 “温良,小良良,老婆,宝贝儿,让我进去好不好。”回答简让的是东西摔在门上的声音。简让摸摸鼻子,早知道就委婉点儿告诉他了。事情的起因是晚饭后夫夫俩人聊天,聊着聊着就谈到林清的问题上,简让看老婆已经可以比较平静的谈论这个话题,就小心开口,“其实,当时找毒牙帮忙,他提了一个条件。”“什么?”温良皱眉,毒牙这个人他是知道的,不要到满意的报酬是不会帮忙的。“嗯,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孩子出生后需要送到他那里抚养一段时间……别这样温叔叔,你冷静点儿……喂喂!”“砰!”房门被狠狠地摔上,要不是简让躲得快,估计手指就被夹断了。在门外嚎到半夜,房间里一点动静都没有,简让嘆一口气 ,决定去厨房喝杯水润润嗓子再接着喊。再回来,发现原本紧闭的房门开了一条缝儿,眼睛一亮,简让慢慢推开门悄悄探头,看见温良背对着自己躺在床上,“温叔叔?”关好门,简让跳上床,从后面搂住温良,才发现这人在微微颤抖。把人转过来,不出意外的看见微红的眼圈,简让顿时心疼了,“怎么了这是?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毒牙的个性道上都知道,阴晴不定,性格诡异,孩子落在他手里,我……”怎么可能不担心?轻轻安抚怀里情绪有些激动的人,简让语气无奈,“我有说过要把宝宝送到他那里吗?”温良看他,满脸疑惑。简让捏捏温良有点红的鼻子,“他确实是要照顾一段时间,不过是在咱们家。”“咱……们家?”温良有点不信,可当他几个月后看见那个奇怪危险的“黑道万事通”拿着奶粉一脸温柔的哄自家奶娃娃的时候,觉得自己一定眼花了。 温良捅捅一旁处理文件的简让,“嗯?”简让头也不抬,“怎么了?”“这个毒牙……是那个吧?”这这这……画风不对吧,那个声音嘶哑,浑身笼罩着阴冷气息的人和眼前这个连帽衫、牛仔裤、一头清爽短发的清秀大男生是一个人?也许是察觉到温良的审视目光,毒牙抬眼,目光冷漠,音调毫无起伏,“我要带他回去。”温良猛地站起,语气危险,“你觉得我会同意吗。”简让也停下手里的事,脸色阴沉,“毒牙,这不是我的报酬范围。”“这不是报酬,”毒牙依旧面无表情,“这是……请求。”后两个字吐的很艰难,显然他以前很少请求别人。温良可不买帐,让孩子和他接触已经够心惊胆战了,哪还能让他带回去?“我不同意。”干脆利落,没有回旋余地。简让虽然没说话,可凝重的表情已经表达了他的立场。毒牙沉默,什么也没说,走到摇篮旁边,温良睁大眼睛,他不会对孩子怎么样吧……却只见毒牙躬身,貌似亲了一口睡着的婴儿?然后离开。毒牙走后,温良赶紧跑到孩子旁边,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除了险些把孩子弄醒之外,什么也没发现。这样就走了?不符合毒牙一贯的风格啊……简让也是眉头紧锁,这件事不对头啊。 很快,温良和简让就明白为什么毒牙走的那么干脆了。自他离开后,孩子就没消停过!不是彻夜哭闹就是发烧拉肚子,本来胖乎乎的小脸没折腾几天就瘦了下去,精气神儿也差了不少,两人急得团团转,整宿整宿的不睡觉看着孩子,就怕他在深夜突然生病,吃穿用度上更是加倍小心,可即便这样,宝宝的身体情况依旧不容乐观。没熬过一个星期,俩人主动抱着孩子去找毒牙。毒牙又换回了那套巫师装扮,眼睛隐在黑暗里,只在看到温良手里的婴儿时划过一瞬柔情。“他的体质特殊,容易招来不干净的东西,不如放在我这儿,十八年后归还。”十八年……温良托着婴儿的手无意识收紧,直到毒牙出声提醒:“你弄疼他了。”温良赶紧调整姿势,手臂却是止不住地颤抖,转头看简让,发现简让眼睛里也有晶莹在闪烁,这是他俩的骨血啊,他俩的宝贝啊,怎么捨得分别十八年?!“小让……”“我们凭什么信你?”简让眼睛里如果有刀,那么毒牙现在一定受着凌迟之刑。毒牙冷笑,“你们可以不信我,把他抱回去,我保证他活不过一月。”简让好不容易克制住自己想冲上去的冲动,毒牙肯定有破解之法,但很明显,他就是不想说。简让和温良不敢冒险,这孩子出生的不易,他们不能再让他受伤了。婴儿被送到毒牙怀里,温良转头不忍再看,可简让看的分明,毒牙常年清冷的眸子此刻满是温柔,这让他悬着的心放下了一些,他会善待孩子的吧。毒牙抱着手里软软的一团,满心柔软,小东西,我终于找到你了。 第19页 孩子被送走后,温良失魂落魄了一天,之后就恢复了正常。只有简让知道,这都是假象。孩子是温良辛苦生下的,虽然他是男人,可怀胎十月,日日相处,对孩子的感情也不逊于女子的母爱了。温良虽然和平常一样工作,起居,可简让发现温良的眼神总是往婴儿床的方向飘,进了房间也要先在婴儿床旁边绕一圈。简让觉得这样不行,于是某天趁着温良加班,把家里关于孩子的东西都放到了储物间。 温良回家立刻发现了不对劲,问简让简让也不回答,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手一挥把书桌上的文件连带着茶杯、办公笔记本电脑都扫到了地上,“啪”的一声,茶杯摔得粉碎,电脑也瞬间黑屏,文件更是散落了一地。温良愣了几秒,好像有些不相信这么无理取闹的行为是自己做出来的,看看自己造成的事故现场,又看看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简让,踉跄着后退几步,跑了。简让在温良走后揉揉眉心,长出一口气,心说温叔叔这股火可算发出来了,憋了好几天,他是真怕这么下去先把温良折腾垮了。当天晚上,简让在储物间找到了看着婴儿床发呆的温良。从后面把人抱住,简让皱眉,这才几天,后背又开始硌人了,怀孕期间养出来的那点肉掉了个干净。心里给毒牙又记上一笔。身后突如其来的温暖让温良一僵,随后放松身体,“对不起。”他也不知道当时怎么了,就是觉得有一股火沖了上来,忍都忍不住。简让脑袋贴着温良后背,摇摇头,“你知道我多庆幸你发了这场火。”幸好你没有憋在心里。温良轻笑,“受虐狂。”“别担心宝宝了,他没事的。”一提起孩子,温良的情绪明显低落很多,“他那么小,还不到一岁,我……”简让把他剩下的话都堵进嘴里。一吻毕,简让直视温良的眼睛,这双曾经让他溺在里面的眸子如今盛满忧郁,“相信我,好吗?你想想,毒牙都为了宝宝求我们了,没理由对他不好吧,他可不是轻易求人的傢伙啊。”“可……”知道毒牙不会亏孩子,可温良还是放心不下,“没有可是,”简让硬把人扯出狭小的储物间,“你最近关心他的时间太多了,也该补偿一下我了。”what温良有点没反应过来,他刚刚不是在安慰自己吗,怎么变成安慰他了……不对,他怎么还有心思想这档子事?没等他细想,简让的吻已经过来了,“不……孩子……”简让不满的隔着裤子捏温良的屁股,直到温良消音,“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看那臭小子说不定还喜欢呆在毒牙那呢!”想起毒牙照顾时孩子的笑容,温良有点失神,好像真的是这样……“啊!”他出神的功夫简让已经利落的清除了一切障碍,此时双手正四处点火,温良一边喘息一边艰难的说话:“去床……上……”简让邪邪一笑,“温叔叔,这可是你说的。”“啊!”温良惊叫一声,抱住简让的脖子,体内的东西随着走动一下下撞击,破碎的□□不断溢出来,温良脑袋昏昏沉,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到的床上,也不知道简让做了几次,总之结束的时候,他连根手指都不想动,在简让怀里坠入黑甜乡。看着怀里这么多天第一次睡得这么沉的人,简让嘆气,早知道这方法有用,他早就付诸行动了,也不用忍了这么久。不过话说回来,把孩子送到毒牙那里他也挺担心的,毕竟是亲骨肉啊。可再不舍又如何,总不能拿孩子的命赌吧,他们不敢,也输不起,现在,只能希望毒牙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喜欢宝宝,让他没有父母的时光多一点快乐。又看看温良,以他的执念,这一次劝说估计不管用,以后……简让眼睛一亮,温叔叔如果有第二个孩子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惦记着宝宝了?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法靠谱,嗯,就这么定了!明天开始执行造人计划!温叔叔,我保证,你以后没有时间伤心了。简让笑的高深莫测,酣睡的温良还不知道,他醒来后面对的将是何种“水深火热”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