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夫出殡日,京圈太子爷缠欢上瘾》 01老公死了 黎东淮把我摁在身下一遍又一遍欺负地天昏地暗的时候,是我死了老公的第12天。 …… 升官发财死老公,哪一个兴奋值最高? 水深火热的日子里,我选最后一个。顾常青死了,在我忍无可忍准备送他一顶绿帽子的时候。 婚姻关系随着他的死亡也烟消云散。面子功夫得做,守了七天灵我来送他最后一场。 灵堂庄严入幕,他的黑白照挂在白色帘布间,一如既往的风流俊雅。 我伏在一旁掩面抽搐。 所有人都劝我节哀,我根本头也不抬,害怕他们发现我的笑。 腰间的鞭痕还未好全,束腰的麻带随着低伏的动作摩擦着,清醒又痛快。 整整一年了,以后再也没人因为在床上举不起来而虐待我了。 昨夜我折元宝的时候,满心的真诚祝愿——顾常青,今生性无能,下辈子做个泰迪吧,祝你狗命运气点儿,别投成母的。 我怕自己的表情太过扭曲,抿了唇,沾了沾笑出的泪,抬眼才看到一双哑光的手工皮鞋停在我面前不远处,笔直的西裤半掩在风衣下,佣人取了香递给他,点燃,插香炉,一气呵成。 男人身型过高,我身量娇小,跪在一旁像是他能随时坐下换鞋的脚蹬。 他上完香退后一步。 我随着他的动作下意识地抬眼。 恰对上他垂下的眼眸,清浅的棕色,眉眼深邃,右眼尾一点咖色浅痣撩人点破自带的正经禁欲气质,有些混血的坚毅和温柔矛盾。 他唇边勾起一抹轻蔑,对上我的视线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不屑。 我忙低下头。 我的上司,黎东淮,他收购了公司,我莫名其妙被安排到他身边做了助理。 前几天,被顾常青又用鞭子抽打了一顿之后,心中滋生的一年来无数报复顾常青的念头终于成魔。 哪怕楚家人会把我生吞活剥,踢不翻这煎熬的油锅,我也得往里吐口痰。 我大着胆子,随便找了一个单身的普通男大,领着人进了酒店。现在的年轻人奔放热情,24岁同龄的男人已经身经百战。 虽有过孩子,但对于性事,我还是强忍着恐惧,在紧要关头,那男生的女友找上了门砸的嗵嗵直响。 我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又感觉自己何尝不像一只找屎吃的苍蝇。我冷静地向女生解释了男方的隐瞒。 结果是仙人跳——是我和许烨玩腻的套路,猎人被鹰啄眼。 毕竟认祖归宗之前我做了3年的“骗子”。16岁干的第一票就是仙人跳,一些土豪,暴发户,只骗有钱的,不碰有权的。 就是在那种闹腾的局面下,电梯走出来的男人西装笔挺,前簇后拥,被我们三人堵了路。 从嫖客变身冤大头的我,鬼使神差,和他对上了视线,一双淡棕如清酒的眸子,目不斜视,似是只有余光能施舍一眼我。 是只一眼就能夺走你呼吸的长相。 我也不知道怎么在叫嚣声中,听见大堂经理喊他黎先生。 他的视线下移扫过混乱的场面,又不经意地扫过我锁骨前的吻痕,只是我做贼心虚,总觉得人家眼底有鄙夷。 闹剧落场,没多久我就接到婆婆的电话,说是顾常青死了,挂掉电话那一刻,我先是用力掐了自己一把,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顾常青死了。”我低语后,在走廊笑得又有些癫狂。 却让打开房门的男人听个正着,我心情好,对他一笑,也不管他什么反应,扭着腰肢欢快地离开酒店。 那时候我不知道他就是顾常青在国外的好朋友。 也不知道他是京市黎氏集团的太子爷,京圈之中覆手遮天。 更不知道还是我未来的上司。 眼下,他和我的视线不过片刻碰撞,又很快移开。 我的悲痛欲绝在他眼里估计是一场卑劣的演技。 自从这两天在他身边做了助理,我总害怕他会胡说,既然顾常青都死了,我也不想暴露自己恨之入骨的心思。 我得继续自己的路,才对得起自己。顾常青贪恋我的美色。 我们之间的婚姻是一场强取豪夺。 江河日下的楚家,一个23岁才认回来二小姐,还未婚生子带着个拖油瓶。 能被顾家看上,那是欢天喜地双手奉上。 留在顾常青的身边做了笼中雀。 他变态地依恋着我,折断我的翅膀,封了我的画室,在公司挂了闲职。 在家没看黄历,被这个变态玩意儿一见钟情,都不计较我有别人的孩子——除了我,没人知道这个孩子的爸爸是谁,在哪吃着牢饭。 他卑鄙地拿我那治病的孩子做要挟,在他的拖延下,原本好转的病情被硬生生害的加重。 即便后期他一直出钱治疗孩子,我对他也是恨之入骨。 我公公顾笙是个人物,可惜英年早逝。 婆婆宋敏不刁钻却是难缠的人。 我扫了一眼全场,估计只有她和老太太哭的真情实意。 大房一脉我公公创下了金融公司,他温厚拉扯着二房弟弟入股,却在最辉煌的时候归西。 宋敏砸了半辈子的心思扶起来顾常青,说他是顾家公司的顶梁柱也不为过。 黎家出手收购,顾家,大厦倾颓,败相已定。 我起身,却因为跪得久了,腿软,就要栽到男人怀里。 他双肘向后一撤,像避什么脏东西一样,毫不留情地将我推到一边,跌坐在地上。 他没用多大力气,甚至动作看上去像是去扶我没扶住。只有我知道,他是实实在在地推了一把。 我镇定自若站起身来,退到婆婆身旁。 丧礼成。 一直在饭店忙活到了傍晚,没胃口吃东西,我疲惫地去休息间眯了一会儿。 被胸前异样的感觉惊醒,睁开眼吓了一跳,不要脸的陈年老骚狗把我衬衣扣子解开,动作放肆。 “你还没断奶呢?你妈真是不容易。”我推开他,起身整理衣服。 他厚脸皮地从背后贴上来,“顾哥的老妈,我当亲的敬着,他老婆,我当亲的疼不行吗?” 行你爸。 我挣扎着,手下没有留情,狠掐了他一把。 他收紧手臂,埋头深嗅,“守寡有什么滋味儿,跟着我,清清。” “你这话当着你未婚妻的面去说,看看你是不是下一个龙王三太子。” 方家大小姐辣手无情,能狗筋给他抽了调盘凉菜,而我,就是被五马分尸点缀菜盘的香菜。 挣扎中,休息室的门又被打开,黎东淮静静地站在门口,凉薄的眼神看着和陈年纠缠的我,神色鄙夷至极。 02良家妇女 我没想到陈年这么大胆,脚下的高跟钉上他的皮鞋,他都不放开我。 改为侧搂着我,淡定打招呼,“东哥。” 黎东淮关上门,坐到沙发上,西裤交叠,姿态贵气,“你不怕得病。” 我尼爹的。 咬着牙攒着劲儿,我几乎把鞋跟踩断,陈年终于痛嚎一声放开了我。 “黎总说的对,陈总,病毒携带者就少骚扰良家妇女!” 不知道我哪个字惹人招笑了,不苟言笑的黎东淮,斜扯了扯嘴角,眼底鄙夷。 我自知留给他第一印象非常差劲,看在工作上他并没有刁难我,我也井水不犯河水。 但这也不代表他有资格侮辱我。 我扣好了扣子,压着胸口,离开休息室,去洗手间照了照镜子。 镜中人粉肌玉腮,端庄净秀的秋娘眉一蹙便勾出西子捧心的风情,纤鼻殷唇,不点含珠,就这么勾得顾常青不顾反对,强娶我入门,这些天他死了,我面色倒更好看了些。 发型有些凌乱,正低着头整理发髻,腰间一紧,还没来得及看清怎么回事,人已经被拉进了男厕所。 “谁?” 我扭头,被来人摁着后颈下压,只看到精致的深咖手工皮鞋和利落的裤腿有些眼熟。 腿被踢弯,我痛呼一声跪在马桶上,双手撑上冰凉的瓷片稳住。 “混蛋,这是顾家的地盘,你要做什么。” “救命!”我疯狂挣扎。 “喊大声点,让顾家的宾客都来看看你这副样子,嗯?” 我瞳孔一缩,是黎东淮。 “黎总,你这是做什么……” 我没做什么得罪他的事吧,他这发什么疯。 我的双手被他掐在掌中举过头顶,被他贴到冰凉的瓷墙上,被迫挺起腰。 “你老公才死第8天,要勾搭人,就这么饥不择食?” 他像是看不惯我“浪荡”,特意给顾常青出气来的。 贴身,低眉,英挺性感的鼻子几乎蹭着我的鼻尖,鼻息灼热搀着酒气,大手探入裙摆,摩挲着大腿根。 是个傻子也知道了他是什么意图。 “那你又在干什么?黎总,朋友妻……” 我刚颤着嗓子开口,他咕哝着笑了一声,垂下眼皮,盯着我惶恐的眼睛,大手挑衅而恶劣地进一步动作。 我脸红得要滴出血,忍着他一反常态的恶劣。 “怎么不喊救命了?是不想喊了?”他咬着我的耳朵,故意听我压抑的喘息。 黎东淮放开我,大咧咧地推门出去,我腿软跌在地上,看着顶灯下他微微倾身慢条斯理地倾身洗手,青筋迭起的大掌玉节骨立,干净利落的身姿依旧气度稳健。 转头用他那高贵的眼珠子看了我一眼,就一眼。 “良家妇女……”他绷着冷硬的嘴角,咂味鄙夷。 我撑着墙壁起身,想撕了他得了便宜还犯贱的傲慢嘴脸。 冲进女厕所,我处理干净自己,婆婆打来电话说是有事商讨。 我稳了稳气息,去了包间。 “清蕖,遗产的分配,你来看看,我个人会额外给你十万块钱。” 我坐下看着文件,两种方案。 1继承全部遗产已经遗产都填不完的债务窟窿。 2放弃遗产,债务也与我无关。 二伯母压人是一套一套的,一张小嘴儿更是抹了蜜一样妙语连珠,“你打嫁过来在公司挂着助理的闲职,常青护你紧,没人多言自家的蛋却是没下一个,我都替常青叫屈,就是单给她十万块钱,她何德?何能?何配!” 怎么生? 孢子繁殖啊? 揣着明白装糊涂,顾常青无能加死精,真给你们生一个,你们不得吓死? 我轻轻挪步,上前挽住二伯母的胳膊,“二伯母,你说话可要注意影响。” 她那纹了眼线发青的眼眶,僵尸一样瞪大一瞥我,“怎么,你现在不过是个外人,轮得到你来教育我?” 我只柔声,绝不拣骂,“伯母,弟妹才新婚半年,你也太心急了,指桑骂槐,张口闭口就是下蛋,让顾宸真娶个母鸡天天在被窝里搂着那也不像话啊。” “你……你!” “你看,真要他娶个会下蛋的,你又不高兴了。” 我轻拍了拍她的背,看着她张嘴无言。 我明白了,这是要唱戏呢,果然,白脸唱完了,我婆婆红脸就抬了上来。 “清蕖,公司被收购了,还有一堆债务,虽说黎总和常青是朋友,但利益面前哪有情义?” 她看我垂着眼沉默,循循善诱,“过了明天,收购就要敲定,黎东淮杀伐果断,依你的能力留下做他助理简直是天方夜谭。” “所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沉吟,“意味着他想骑驴找马。” 宋敏用不争气的眼神瞪了我一眼,意有所指,“意味着他对你有意思!” 她眼神打量我的身段,“你今晚去求求他,只要公司还是咱们的,不怕没有东山再起之日。” 求?拿什么求?身体呗,老太婆,你儿子刚死,才过的头七! 宋敏连哄带威胁,又搬出来我儿子的巨额医药费说事儿。 “且不说楚安,你爸爸没给你透漏消息?咱们公司要是没了,你当黎氏集团是做慈善的,还会继续投资楚家?到时候,你说楚雄会把你推向哪里?” 她像摇着尾巴的老狐狸,见我面色难看,又说好话,“我不会亏待你,事成之后,我给你5%的股份。” 楚家要是破产了,我那便宜生物爹,我相信他分分钟能给我找个爷爷老北鼻嫁了。 至于勾引黎东淮,她当这男人是笼里的兔子,我说逮就能逮吗? 我恨啊,以为逃出了油锅,转身又要掉进火海。 “他不可能对我有意思,这样做只是白费心思,得不偿失。” 宋敏摇摇头,“清蕖,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眼神,我不会看错,你呢能说会道的,嘴巴甜些。” 我听你放屁。 他看我的眼神,我也不会看错——不屑,冷蔑,嘲弄。 勾引他,简直自取其辱。 脑中回响着宋敏的话,冷风中,我还是硬着头皮上了。 本就和黎东淮有业务要去谈。 “东弟。”我没喊他黎总,听见过顾常青和他通话时的称呼,大胆开口拉近关系,落座在他一人远的位置。 “东弟?”他转头冷瞥我一眼,阴狠的,我牙根都发颤。 兴许有些冷着了,我的手臂竟然有些抖。 “嗯,婆婆说,我们两家亲近让我嘴甜殷勤些。” “那我该喊你什么?”他依旧臭着一张脸,像我欠他一千万,戏称一样,讽刺,“好嫂嫂?” 我搓了搓手臂。 “冷?” 意外他的关心,只是口温比车内室温还冷。 我打量着他,挺阔有型的风衣穿在他身上是恰到好处的冷漠儒雅,五官浓颜,眼尾的浅痣打破只可远观的警醒,削弱了犀利,给人神祇伸手可触的错觉。 轻扶下巴的大掌深纵有力,小指上的翡翠尾戒,成色不凡。 这是怎么样的一尊大佛,宋敏竟然自信我能把他拉下神坛。 “嗯。有点。” 他手上操作着平板,冷声吩咐司机把车窗降了两扇。 冷空气灌进车厢,尤其我身边的窗户一下降,冷风把我的卷发吹起扑脸上,懵得像个傻b。 我的脸色比铁桶僵尸还难看。 心里暗骂,有病吧,是不是有病。 03勾引上司 车子载着我们去了不夜城。 有钱人的生活我已浅浅勘破,不论男女五大特律——搞钱,健身,吃喝嫖赌。 说雅致一些就是攒资本,惜命,饕食,品雅,消遣,押运。 京市不夜城,有名的风月场所,能谈的不只正事。 我跟着下了车,跟在他身后保持着合适的距离。 他从头到尾都当我是空气,是影子,随便我跟着,直到上楼梯的时候我踩着的高跟崴在木板上,扑跌到他背后,手隔着风衣扣住他的腰带,还是跌了个狼狈。 迎着他侧身冷冷的低垂注视,我顺势抱住他的腰,不慌不忙地起身,松开时,隔着衬衫摸了一把布料下壁感分明的肌肉。 他的呼吸明显断了一节节奏,我小意温柔抬脚和他站上同一层台阶,“东弟,不好意思。” 我无辜地冲他轻眨了一下眼睛,对这种男人找准时机打直球才是正解,他身份不凡,什么女人,什么手段没见过。 他既然厌恶我,那就把风骚撕开了让他讨厌到底,任务失败,我也尽力了,回去给宋敏交差。 我拉起他的手,故意把拙劣的目的暴露,“小心。” 他清浅的眼底晦暗不明,唇角若有似无挑了一下,抽回手,态度不明,“嗯。” 侍者引着我们来到3楼,我自然跟着他进去。 只是一进去我就蒙了,满屋子的男士衣服,这不是个男士衣帽间吗? 他像是才想起来我这个人,转身看我,“你胆子够大,刚才是卫生间给你浪爽了?” 我尼#@#$_&…… “过来。” 他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始终冷静的目光将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那视线似是撕下了遮掩,让我心惊,还不如不看。 我大胆,上前手贴到他胸前,吐气如兰,不和他对视,目光落在张扬的喉结上,“我只是很好奇,您为什么留着我做您的助理……” 毕竟只有菜鸟才知道自己有多菜。 说完我才抬眼对上他不知道何时垂下来的目光。 见他没有愠色,我才大着胆子去碰衬衫扣子,玉质的,触手生温。 眼睛一瞬不瞬勾着他的眸子,轻笑。 他忽地敛了眼底的鄙夷,手扶过我的下颌线来回轻刮,我立刻乱了呼吸,“因为听说你很能干。” 谁?听谁说的,谁这么缺德捧杀我? 我动作一停,又脱去他的衬衫,“我先伺候你穿衣服吧。” 他的指腹有薄茧,轻挑起我的下巴,用好听到可以耳朵战栗的声音问道,“怎么伺候,像洗手间我伺候你?” 我的脸一阵烧热,避开他的视线解敞了怀,充满荷尔蒙气息的胸膛,散发着诱惑,像是凡人也能染指神明肌肤一寸…… 还来不及收回视线,身前的人取了一件黑色无领v衬衫递给我。 我伸手接过,给他穿上,又把扣子一颗一颗系回去,又换了件黑色夹克,想着他这至少是好态度。 男人在外和关起门来,两幅面孔那太正常。 他掐着腰,示意我给他解裤子,我闭上眼睛颤着手寸抽出皮带,头顶一阵轻笑,他大剌剌地丢开西裤,我还是功力不够,转身胡乱扒了一条裤子递给他。 “楚清蕖,你不是良家妇女么?嗯?” 嗓音自带蛊诱。 他炽热大掌掌控住我的腰身时,我才第一次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腰有多么不堪一折。 他像是撕下了人世间男人那层最虚伪的皮,箍着我的腰似要掐断。 哪怕生过孩子,除了初次许烨已经死了的混蛋一夜缠绵,这些年我没有享受过一次正常的性关系,我被顾常青逼着和他一起疯癫,却只是纸上谈兵。 撩人我可以无师自通,要是真刀实枪,微抖的真实身体反应却骗不了自己。 “我,我欲擒故纵来着。” 我看着他漠然的神色,踩着高跟才到他下巴,抬头,摁下他的头,主动凑上唇摩挲挑逗。 也许这个动作刺激了他,他将我捞起来放在鞋柜上,长腿挤进我腿间,高大的身子有股挤压感,托着我的后脑,吻得铺天盖地。 我什么骚招儿都用不上了,像个笨熊,傻眼地任由他牵制住。 他将我托抱在腰间,起身换了地方,路程中,未移半分。 温热的鼻息,甜涩的舌头,滚动的喉结,清晰的吞咽声在我耳膜里鸣叫错乱。 这男人是真会装。我想。 直到背被冷风吹了个透心凉,我才意识到他把我放哪了。 我正坐在矮窗上,勾着他的脖子往下看了一眼,三楼之高,也足够一阵眩晕。 我心里发紧,还没反应过来,大掌扼住我的脖子,一手施压将我往窗外摁。 我死抓住他的手臂,惊慌失措不是装的,这男人宛如捏死蚂蚁的表情也不像是演的。 这一刻,我才幡然惊醒。 “还想继续伺候吗?楚助理。” 依旧是稳稳当当轻飘飘的嗓音,我被收紧的大手掐出生理性眼泪,砸着他的手臂。 他冷哼,撤回了手,我被从窗台拽跌到地上。 顾不得狼狈,抚着脖子,拼命喘气。 男人阴鸷的眼神,看我像是一个死物。 我牙关发抖,自以为是的小伎俩早就被他看得粉碎。 尼跌…… 不同意就不同意,我一个弱女子还能扒光你? 刚刚狗嘴啃我啃得那么卖力做什么,耍老娘满足变态心理是吧! 我在心里问候了黎东淮祖宗十八代,臭男人缺踏马大德,生儿子绝对没屁眼! 下一瞬,我抬起水曈波仁,满脸不可置信,“我,我只是情难自抑……喜欢你而已。” 他像是听到什么笑话,架着比例完美的肩腰看我怎么编,“是吗?是不是也这么骗的顾常青?我怕哪天娶了你,人还没死,头上帽子就叠得老高,死后,还得听你放鞭炮。” 我一噎。 你丫咋想这长远了,还娶我,美的你! “真的,我仰慕你很久了,在认识常青之前,无奈人生总有遗憾,即便常青在,我也敢说,我喜欢你!” 我眼珠暗动了动,还真有点后怕那死变态做鬼都要缠在我周围。 “你既然不喜,我以后收敛就是了。”死皮赖脸就是磨,心里尽管害怕,为了楚安的药物治疗充足,我忍。 我爬起来,装作若无其事。 他冷眼瞧我,转身走了出去。 我缓口劲儿的功夫,他没了影儿。 04恶劣至极 没想到迎面又碰上了陈年。 “呦,清清~” 陈年喊我名字的时候骚得活像起飞的高压电秋千,荡的要命。 我虚伪一笑。 以前顾常青在的时候,他对我的骚扰还压抑着几分,现在倒是完全放飞自我。 一左一右架着两个妞儿,也不耽误用那张破嘴叼着烟撩骚我。 顾家投了他的娱乐公司,这几年双赢赚得盆满钵满。 他把两个美女放开,伸着狗爪子就要来摸我的脸。 被我一掌拍开。 他倒像是被打爽了,一张俊脸笑嘻嘻,桃花眼弯的一汪多情。 “清清连发脾气都那么可爱。” 他也不恼,这人就这样,就没见过他正经恼怒的样子。 “哥风流,又不下流,你怕什么,强迫女人的事我可不做,这么晚了,怎么还逛到这儿?想通了,特意来找哥罩着你?” 他说的倒都是大实话,“你知道顾常青一死,多少人要对你出手吗?” 他伸出一只手比划,“光是我这群里约好的就有6个。” 我冷笑,你说我就信呗?都当跟你一样,脑袋直连海绵体。 “那谢谢你提醒。” 我准备出去,他闪了一下逗弄人,我也不烦,站那静静地看着他。 直到他自己觉得没趣儿。 迎面走来一位侍者,看到我才止住寻人的眼神。 “是楚小姐吧,黎先生找您呢。” 我好奇他怎么认识我,大概是黎东淮告诉了他我的打扮。 陈年鲜少敛起笑意,扯着我的胳膊到一旁,“黎先生?你跟东淮一起来的?” 我没有否认,他倒难得冷笑,“清蕖,我当你老实,你是心气儿高啊。” 他弯腰凑近我耳边,“这是黎家资产下的安乐窝,他把你带这儿想干嘛,你懂吗?” 我浑身泛起冷意,大概是陈年的语气太过认真沉重。 我硬着头皮看了他严肃的表情一眼,“你想多了,我只是他助理。” 他闻言挑眉,表情更玩味。 我一路跟着来人,侍者把我引入另一扇门,包厢里有檀香缥缈,案桌前小型方桌,男人坐在梨花木椅里悠闲喝着红酒。 我才跟着入座就听他冷声, “不是寂寞难耐?我二叔早年丧偶,对你颇有中意,可以好好聊聊。” 他的话是玩味,眼睛看着我,似有一丝试探。 我差点被口水一呛。 狗男人,尼爹! 我深吸一口气,抬起盈盈水眸,“就算不喜欢我,也不用这样吧,我不会给你带去困扰,你也不用把我推给别人。” 黎二叔却毫不客气地把我拉坐在他腿上,“清蕖。咱们还打过几次照面呢,对我有印象么?” 我强忍颤意,看着他保养得当的脸,果然黎家男人就没有丑的。 假意欢快开口,“当然有啦,叔叔,您在我心里地位简直和我爷爷一样崇高,常青还说,顾氏金融公司离不开您和黎伯伯的协助。” 我起身倒了杯红酒饮尽,“谢谢您。” 他一张脸忽红忽白,似冷非热轻哼,“清蕖,常青死了,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在顾家能有什么出路?跟我,我不会亏待你。” 这叔侄俩就这么把女色摆在桌面上大咧咧地交谈。 我看了一眼黎东淮,侍者慢悠悠给他斟了杯红酒,他倚在靠背上,对我们的谈话完全没有兴趣。 我心底冷哼,把我拉进来,自己倒是置身事外。 我退到他身边,坚定的目光看着黎二叔,打直球,嗓音比82年的冰块还冷。 “叔,您老了。” 其实不然,五十多岁的他保养的像四十左右的,身上自带风流韵味。 果然,他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我喜欢年轻的。”我暧昧笑着,坐到黎东淮身边,大家都不要脸摆到桌面上了,我特么跟他们讲什么纯情,“比如东淮这种,一看腰就特别好。” 圈子里都知道顾常青性无能,这些人酒色堆里浸淫,对我是垂涎三尺,不过就是男人的劣根性,别人家碗里,总想尝尝什么味儿。 黎二叔呛了口酒,脸色黑到底,大是没想到,我说话这么直白,“东淮,你和她……” 我赶紧不经意撑开衣领,把脖子上的掐痕露出来给黎二叔看,实话实话,“刚刚在换衣间,他好暴力哦。” 黎二叔的脸色黑得已经媲美锅底,估计是以为我和他侄子已经有什么事儿了,起身的动静有些大,转身走了出去。 黎东淮轻轻招手,侍者们退下,我正松口气,人被他摁在椅子里硌得背疼,他捏着我下巴,倒是和声和气, “就这么欠弄啊,嗯?” 欠你爹。 “你说话好粗鲁哦。”我冲着他轻眨眼,抚上他的手背,被微凉的肌理刺激手心发麻,“你对我第一次见面印象不好,我能理解,但是你不能就这么判我死刑吧?” 一字一顿,目不转移。 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就那么一秒钟,他扯了扯嘴角,下一秒眼神就冷下来。 只是我永远猜不到他下一步的动作是什么。 男人掐着我的腰摁在他腿上,刺啦两声,两片布扔到一边挂在剑兰的叶片上,晃动着,糜烂地没眼看。 仅剩的羞耻心让我疯狂地开始挣扎。 他摁着我的腰,让我坐在腿上。 “你有几个姘头?”他垂下眼,视线刺进我松散的领口,简直宛如已经被他剥光。 “没有,一个都没有,呃……”我喘了一声,他的腰扣已经被我暖热。 粉红冲破我的厚脸皮,要滴出血来。 我是冲着这男人对我直白的看不起,才大胆勾引,就等着他的狠狠拒绝,回去和宋敏交差,眼下,怎么发展不对…… 他清浅的眸子没放过我一丝一毫的表情,大掌钻进裙底,用力掌控了一把软肉,“果然够放浪。” 你从哪里得出来的这个结论? 我特么强奸你了? 还是底裤是我握着你的手脱的?? “既然不愿意跟着我二叔,等会儿好好表现。” 他轻拍了拍我的软肉。 说的话更让我一头雾水。 直到我莫名其妙被人穿上兔女郎的服装,说是黎总吩咐的,带到了4楼。 包厢里,金碧辉煌,亮堂刺眼,没什么不正常的事,要说感觉不太正常的就是眼前座椅里的看客清一色五六个全是男人。 纵然我是个傻子,也领悟了黎东淮的意思。 靠夭的他个天杀。 05展台鱼肉 我认出来不少业内大佬,此刻我才相信陈年的话是真的。 被同行的小姐妹拉着,卖猪肉一样走到展台上。 同行的小姐姐大方展示已经习以为常,对比下来,我像根木棍。 他们西装革履,看起来禁欲斯文,但是赤裸的眼神已经将我生吞活剥。 我大步跨下台,在他们戏弄兔子一样的眼神中往门外逃去。 拉开大门,我正一喜,迎面一把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我的眉心,黎东淮冷漠的脸在枪后尽显,我紧张呼吸,被他逼着慢慢退了回去。 眼睁睁看着这把枪在他漫不经心的目光里划过我的下巴,停在起伏的白嫩胸口轻摁。 我终于明白了他干嘛留我个菜鸟在身边,他想让我做钓饵? “黎东淮,你这是……违法。”我几乎是颤着嗓音抖出一句完整的话,“不,不可以,我要离开。” 他歪头,用枪在我肩膀上游移,恐惧,酥麻,战栗,我垂下眼视线胶黏在这黑乎乎的东西上,心跳飙升。 他用枪挑掉我两边的黑色肩带,漫不经心,“不是缺男人?” 威胁压迫十足的枪停在我胸口顺着沟壑探了进去,我清楚地看到他眼底的复杂的冷漠狂悖。 冷汗顺耳后滑下,没有人敢上前阻止他,“黎总……” “不喊东弟了?” 我苦着脸,“东弟……” 他动作更粗鲁,抵得我胸口疼。 尼他爹,不喊不行,喊也不行,你跟我婆媳关系啊,这么难伺候! “你是对我有误会……” “误会?” 冰凉的枪终于被他别回腰间,他划开手机,扔到我怀里。 我看着密密麻麻的宫格,全是那些年我的艰辛岁月。 刚上大学那会儿,21岁。 我19岁的时候,许烨已经被抓走坐牢,我们骗来的钱被收缴,只剩我自己艰难谋生。 有陪着商务人员出席酒会的,也有陪一些总裁装点门面的,都是一些正常的活动交际,我是艺术生,无人帮衬,只是想借他们的力打点出路。 还有很多照片角度刁钻,把我拍的很放浪。 我脸色煞白,他竟然调查我,不知道到哪一步,我手心冷汗浸出。 “各位有眼福,楚小姐当年最拿手的就是跳脱衣舞,来一段吧。” 他坐在高档软椅里,摇晃着杯中的妖娆红色,静静地看着我不知所措的样子,嘴角冰冷压抑。 我心里涌起无限的苦涩和委屈。 世人万般苦,唯有穷下品,他们只知道我是夜场抛洒脸面的女人,却不知道福利院长大的我当时根本无依无靠,两岁的儿子还躺在床上等着我拿钱去救。 不是没人提出包养,不到万不得已,我有自己的底线。 更何况,我跳的舞脱到最后是抹胸和平角短裤。 维护我稀烂的尊严。 我双脚灌铅,钉在原地。 “呵呵,的确有十分的卖相。”有人起哄,“顾常青身体不行,只怕不知道头发都绿成什么样儿了。” 男人们交错的低笑,充热了我血红的脸,因为我的确有过这种想法。 其中站起一个身影,高挑雅致,和现在的氛围格格不入。 他温柔的眉眼没在我身上多做停留,只淡淡出声,“东淮,家里有事,先走一步。” 是左氏科技公司的ceo左封,业务上有过几次接触,为人清冷正派,家庭后台和黎东淮旗鼓相当。 我祈求的眼神带着希望投到他身上,无比渴望他能伸出援手。 他和我擦肩而过,又转头对视了一会儿。 救救我。我的心声扑通着就要跳出嘴边。 他收回视线没有多管闲事,走得很干脆。 “跳。”黎东淮冷声,眼底是冰凉的打探,像是确认我的底线在哪里。 你特么这辈子没见过跳舞的? 我抿唇,走到他身边,大胆跨坐在他腿上,可怜楚楚,“能不能只跳给你一个人看?” 琉璃的棕眸玩味。 手抚着他的胸膛,摸到后腰,迅速拔出手枪,抵在他胸口,“黎总,放我走,何必欺负一个女人呢。” 他眼底闪过一丝光亮,不慌不忙,啜了口红酒,把杯子放到旁边的矮柜上。 大掌稳稳握着枪身移到他脑门,一瞬不瞬盯着我怯意的眼睛,“打。” 我现在骑虎难下,腿已经软得站不起来了…… 这人太可怕了,他有钱,有权,还有脾气。 他就那么揽着我腰,轻松往后面一躺,料定了我不敢开枪。 鄙夷一笑,从我手中拿过枪,向后一顿上膛,大拇指压下击锤,带着腕表的有力手腕持枪很适配,“学会了吗?” 我认命起身,这才有人冲上来拉开我,他故意吃我豆腐,双手扣在胸下握得很紧,踢得我膝盖结实跪下,疼红了眼睛。 慌乱中扫到黎东淮不悦地站起来,脸色阴沉,速度很快,压低了枪口。 眼角挂着怔愣的泪珠,黑洞的枪口似乎要将我的心吞噬窒息而亡。 “砰——” “啊——” 我被枪声和自己幻想无限放大的痛觉吓得尖叫着晕了过去。 暧昧的香味里我满头大汗从梦中醒来。 陌生的房间,精致的檀木桌前,黎东淮敞着黑色衬衫v领,左腿搭在右膝盖上,坐在转椅里,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枪,见我醒了,讽刺,“出息。” 枪……我摸索一通,自己竟然完好无损,可是我明明听到了枪声,那不是幻听。 怎么一回事。 他起身步步逼向我。 啪—— 火苗燃起,在他精致的脸上括出火光轮廓,咬了根烟,垂眸点燃。 我真的非常讨厌闻烟味,厌恶地皱眉。 他冷冷瞥我,猛嘬了一口,生生吞咽下去,弯身在床头烟灰缸摁灭了剩余的小半根烟,我震惊他的身体素质真强。 这逼给他装得,满分。 “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不记得自己哪里得罪过他,除了找男人被他抓到小辫子,为了顾常青出气? “给你找男人,服务这么到位,还不高兴?” 我欲哭无泪,“黎总,你放过我吧,我,我那天只是一时冲动,我没有对不起顾常青。” 他的表情讳莫如深。 我急得团团转,最特么烦这些深沉装逼犯。 “你儿子病很重?谁的种,质量不太行啊。” 他不疾不徐地划过我的耳廓,将耳垂揉弄在指尖。 话题转得莫名其妙,谁问不是谁的。 “是。”我哭丧着脸,耳朵太过敏感,忍着战栗,“他爸爸已经死了。” “死了?”他睥睨着我的表情。 我硬着头皮撒谎,胡扯,妄想博取同情,“对,尸骨全无,死老惨了。” 对不起,许烨,你今天多吃两碗牢饭。 “你八字挺硬。”他冷漠出声。 我尼%“)x#……” 我畏缩地在心里发了一通电报送给他祖宗十八代。 我鼓起勇气,“黎总,我不干了,我怕我对你情深不可自拔,我要辞职。” 他沉默片刻,“你可以试试看。” 什么意思?试什么? “收拾好自己,送你回去。” 他又抽了一支烟,点燃,取下门后的夹克外套穿上,迈步离开。 我像劫后余生。 回到自己的出租屋,王姐和小宝已经睡下,我复盘着今天晚上的事件,他好像就是认定我放浪,故意为了吓唬我安分。 今晚之前他对我一直是公事公办的态度,大概是我主动勾引惹恼了他。 讽刺,他以为他是什么挽救“失足少妇”的绝世善人? 06看你表现 楚家快破产了,在完成收购案的这两天,顾家倾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这两天我的电话快被楚雄打爆,我无暇顾及,小宝安稳的病情突然反复,高热不退,我请了假在医院待了两天。 “这次的情况很不好,这种程度国内目前没有把握做好清除。” 我差点晕倒在王姐怀里。 医生看我心急如焚也是于心不忍,“黎氏医院的血液专科,他们医院有国外最权威的血液专研团队,治愈率比平常医院是要高的,你们可以尽快转院,越快越好。” 他默了两秒,“如果家庭条件允许的话。” 滚烫热泪滑落。 我从来没觉得这么累过,生下楚安我没后悔过,我只恨自己把他带来这个世界受罪。 无菌病房里小小的身体在床上熟练地配合着医生的检查,我心如刀绞,无人能体会这此刻溺水般的心情。 对顾常青的恨达到了顶峰,明明我的孩子原本不用受这些多余的罪…… 黎氏医院,我查了资料,一阵心凉。 我多想重操旧业,骗一票大钱,但是,孩子的爸爸已经保下我坐牢了,他唯一的妈妈不能再有政治污点。 已经是下午3点,几乎是本能,我脚下不停赶回了公司。 黎东淮正在会议室开会,安秘书告诉我他才进去五分钟,我心急如焚,控制住自己别冲进去。 心焦口燥,断断续续喝了六杯水后,起身去办公室等他。 满脑子想着该怎么求他,说些什么他才会给个情面。 我每分每秒看着时间,倍感煎熬。 终于,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沉稳的藏蓝色穿在他身上,充分发挥了低调内敛的优势,像他不漏声色杀人无声的风格。 他阴冷的眼神看到我,有一丝意外。 坐到办公桌前,接过冯特助递来的水杯,口吻冰冷,“不是请假了?” 这两天他对我恢复了公事公办的态度,我松了口气,“黎总,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想约您吃个饭。” 他闻言,用钢笔点在桌子上弄出声响,沉默片刻,“哦?请问你以什么身份?” 是啊,什么身份才能拿得出手和黎家太子爷吃一顿饭…… 我吸了吸鼻子,鼻音浓重,“顾常青的遗孀,可以吗?” 点击声音戛然而止。 他的声音冷冰冰,阴嗖嗖,“可以,大嫂想去哪里吃?” 我被他喊得浑身冷汗,“今,今天晚上8点钟,盛宴可以吗?” “如果是想劝我投资楚家,我不会和你浪费这个时间。” “不是。”喝了那么多水,嗓子还是发干,“是有私事求您。” “知道了。”他松了松领带,拿了份文件,“还有别的事吗?” 我识趣地离开。 刚走出公司门口,楚雄又打来电话暴跳如雷,“我让你和许总去吃饭,你怎么没去!” 我强忍火气,讽刺,“楚总,你真应该多生几个女儿。” 挂了电话,拉黑,不想在这糟心的时候再被他打扰。 我回了出租房收拾自己准备赴约,我没守寡,顾家楚家我都不想回去。 对着镜子发呆,动了别的心思,挑了件平日场合不会穿的红色低胸装,化了精致的妆容,一张糅杂着圣洁和艳丽的矛盾脸庞,眼里生机缺缺。 喷了香水,踩上红色高跟鞋,裹上大衣出了门。 我颓废地想,只要能把孩子送进黎氏治疗,怎么做,我都可以。 刚出了单元门,就看到我哥楚明峰被一群气势汹汹的人带着走来。 他看到我眼睛亮了一下,“我妹妹,没骗你们吧!再借我300万,输了抵给你们,她这模样一个月就能给你们挣翻本儿。” 我呼吸一滞,他去借高利贷了? 看来楚家真要烂到骨子里了。 “你们别听他胡说,我不认识他。” 我冷漠着脸裹紧了衣服出门,他们似乎只是上门“验货”,并没有阻拦我,只有楚明峰还在后面讨论着借钱的事。 我拦了车,到了盛宴。 看着包厢号,有些怯步。 闭了闭眼,推门而入。 黎东淮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里,敞着腿,支着肘刷手机,反光到他脸上的光微绿,扭头瞥了我一眼,又专心锁眉刷着页面。 我走到一旁看见一片飘绿的大盘,亏损的数位有八九位。 完了,我心里一紧,他心情应该好不到哪去。 “黎总。”我轻声开口。 他这才正眼瞧了我一眼,衬衫随着他俯身倒酒的动作拉紧,冷嘲,“大嫂,什么事,要你搬出来恨之入骨的顾常青?” 我比他还小4岁,明知道他喊的揶揄,还是应下了,“谢谢你肯来,我是想请你帮个忙。” 他熟练地倒水调着xo,曲着手肘,眼也不抬,“说说看。” “我,我调查了黎氏医院,你们的顶级血液疾病专科要vip挂号。” 一个贵宾位就是27万,更别说后期的费用。 我手头只有20万勉强现在支撑小宝一小段时间。 “哦?所以呢?”他垂眼品了口酒。 “所以我想请您帮帮忙,可以让我的孩子挂号看诊吗?求你通融一下。” 我鼻头酸的发红,实在走投无路。 他啪地放下酒杯,起身,头顶的射灯冷光打在他的脸上更加漠然,仿佛我找他谈的事纯纯在浪费他宝贵的时间,“就这事?” 我紧张地跟着起身,看他已经侧身拿起西服外套准备走人。 顾不得,我冲上去,按着他的胳膊,始终紧裹着的风衣随之敞开,露出性感的礼裙,“黎总,求您,我会记得你的大恩大德。” 胸前的视线只停留了三秒,又冷冷扫过我摁着他胳膊的手,他直起身来,脸色已经是比股票还绿,“孩子是顾常青的?” 我知道只是他的讽刺,难堪,“不是。” 他嗤笑,“那是我的种?” 我脸色煞白,“不是……” “谁的种谁管。” 他穿上西服,神色漠然。 “别走!”我闭眼扑进他的怀里,搂紧,脸皮发麻,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节奏,再也硬气不了,“求求你救救我儿子,怎么样都可以,欠着的费用我会好好工作补上。” 他支着腰,昏暗的灯光下,眼眸清浅的发亮,可能是淬了冰的寒意,冷冷扯唇,“我的时间只和有价值的人共享。” 他抬眼看了眼腕表,“你已经浪费我很多时间了,走开。” “我,我有价值……” 我抱着他,又扣紧了几分,什么价值?我对他好像没有任何价值…… 是啊,可他为什么把我留在身边做助理…… 他忽地扒下我的风衣扔到一旁,前凸后翘的线条暴露无遗,我在他直白的视线里闭上眼睛,下巴被挑起,睁开水盈的眼看着他。 鹰击猎物的视线盯在我脸上半天,冷嗤,“穿成这样,什么价值?床上的?” “楚清蕖,我以为你能学乖一点。”他厌恶地甩开,“脏,想爬我的床,你排不上号。” 我的难堪已经一文不值,掐死手心,沉着呼吸。 他大步离开,走到包厢门口,又想起来什么,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似气非笑,“行,我可以给你个机会,明天有个投资合作,早上我会派人接你,你儿子能不能进医院,看你明天表现。” 眼底又燃起了希望,我连忙点头。 07硬菜上桌 翻来覆去我一夜没睡着,不知道第二天醒来要面对什么,不管什么,只要一丝的希望,我都要抓住。 给了黎东淮地址,他派来的人是冯特助,敲开门,递给我两个礼盒。 “楚助理,先生吩咐,请务必换上。还有40分钟出发,我等你,请你配合。” 我也急着配合黎东淮速战速决。 打开盒子是一条黑色礼裙和精致的黑色高跟鞋。 我拎起来衣服,研究了半天,就一块布,单独的两根细绳,怎么穿? 研究了半天穿好的时候,照了镜子差点没被气死。 这是人能穿出门的衣服吗? 我心里鸟语花香,给黎东淮祖宗十八代发了一条亲切的电报。 浑身一块布就靠两根活绳挂着,背部的绳子抽掉,裙子直接从下面掉开。 挂在脖子上的绳子抽开,裙子上半部分直接掉落。 裸背被绳子缠出几道欲擒故纵的线条,因为用了胸贴,胸前被绳子抽出褶皱稳稳托住丰满,若隐若现的沟壑恰到好处。 所有要漏不漏的地方都不能有大动作…… 配上我的脸,不良到极致。 我想起顾常青那变态常挂在嘴边的话——真想把我绑在床上只给他一个人看。 昨天穿的吊带小礼裙和这件一比,已经是保守老祖宗了。 来了点精神,心里骂翻了天,赶紧穿好鞋子,拿好手包装了几只化妆品,一出门,冷得鸡皮疙瘩起来,又扯了件风衣披上匆匆出门。 冯特助领着我进入类似休闲放空园的地方,青草香很重,环境很优美。 黎东淮穿着黑白休闲套装正坐在室外太阳棚底下,敞着腿,腰间的爱马仕腰带闪着冷光,姿态放荡,低着头看手机,表情不太痛快。 “先生。”冯特助出声引起他的注意。 “嗯。”他抬眼,站起身,围着我转了一圈,“外衣脱了。” 难堪,羞耻,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往死里看我不顺眼。 就为了给顾常青出气? “冷……”我低声抿唇。 “有人给你暖。” 他意味深长,信步进了屋里。 我硬着头皮跟了进去,没有想象中的什么乱七八糟场景,200平的娱乐室,大家各玩各的。 黎东淮大爷样儿往那一坐,捶腿的,揉肩的,都是18.9水灵灵的妞儿。 大家的穿着都太平常,太自然了,我简直像外来生物,搂着自己的人皮生怕暴露,可是屋内室温的确比外边高,我很快热的有些薄汗。 他坐在那儿,不疾不徐地剔视着我,侧头交代了一个小美女两句。 那美女向我走来,说话的声音都是柔情似水,“小姐,黎先生让你把衣服脱了,太热了吧,要我帮忙吗?” “我自己来。”我咬牙脱了,把风衣递给小美女,站在原地。 美女轻掩嘴,眼睛眨了眨,“哇塞。” “黎先生让你坐过去。”她笑起来甜甜的,声音也好听,其实有人搭话,我没那么紧张了。 挪步过去,到他身前。 黎东淮懒懒一抬眼,眼皮微怔,又轻轻一上掀,瞳仁微深,动了两下,视线停留三秒,又垂下眼帘,浅痣风流,一副没兴趣的样儿。 呵,这种地位,估计光屁股的女人他都没少见,还差一个我? 门外有动静。 陈年作陪,身旁的年轻人穿着名牌当季最新款的夹克秋装,长得有点眼熟。 原来是是左封的弟弟,左氏创世科技的副总。 男人们的寒暄,沉静低调,左鸣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意味深长,微笑着落座。 我被赶鸭子一样,几人错步间把我位置定在左鸣的右手边落座。 打死不想离开座位,靠背是我最后的安全感。 听着他们聊着股票,智能,医药合作,我犹如听天书,他们的气氛倒是放松的很。 我如坐针毡。 陈年对我的目光打量从来不遮掩,坐在我对面,笑得不怀好意,但是今天这种情况,我觉得无比难堪。 黎东淮是把我当成了公关用,这身衣服穿得比公关还敬业。 左鸣的意图很明显,会和我搭上两句我能懂的,手有时会无意地搭到我肩膀上,说着说着又搂了一把腰,自然地就像我本来是他带来的一样。 大掌摩挲着后腰,我挺直了背往前伸手拿了杯水喝。 他的手在镂空的后腰顺着尾椎继续往下掏了进去…… 高跟鞋一抬,扎到他脚面,力度刚刚好,懵逼不伤脚。 他抽气一声,收回去了手。 陈年一脸看破不说破。 我憋着火瞪着黎东淮,他面无表情,一如既往的稳如泰山,估计打定了主意,我随左封处置。 果然,提起签合同的事,左封不表态,提出一会儿结束,请我单独吃饭细聊。 呵,我才是那碗饭! 黎东淮一言不发。 我委婉拒绝,左鸣笑了笑,也没生气,只说等会儿送我回家可以吗? 我没吭声。 又跟着他们到球桌前,陈年咬着烟,擦着球杆头,“清清,来两局?” 骚老狗,你不说话能死吗? 我大脑飞速运转,已经站在这个桌子前面了,不陪玩是不可能的。 可是我这衣服一弯腰,不管正面还是侧面就全走光了…… 在场的人目光投到我身上,等着我的回答,我只好硬着头皮撒谎,“好久没打了,我就不班门弄斧了。” “嗐,你的技术,掰块指甲也够用的,左鸣压根不会玩儿。”他叼着烟,眯眼笑,“你教教他。” 我是彻底骑虎难下,想遁地逃走。 有千万个借口,但是都偏偏不能说出来,因为这会儿氛围很正常,我找什么借口走人都不正常。 唉,尿遁一秒吧。 “行,我去下洗手间,回来陪左总一局。” 转身离开,听见陈年响亮的口哨,那股调戏味儿,仿佛直接吹在我背上。 躲进洗手间十分钟,也不是长久之计,我推门而出,看着闭合的门缝愣神,我看了看掌心,微颤,有了主意。 刚推开沉重的木门,里面的调笑声涌出来。 “黎先生,这种尤物,你也真是舍得我领走?” 左鸣的笑,轻佻。 “咱们群里打赌的6个人,让你钻合同空子捡了漏,这妞儿脾气够呛,你领不领得走还两说呢。”陈年漫不经心的语气不太痛快。 也是,他肖想我已久。 “不怕得病。”黎东淮的声音没有情绪起伏,淡淡的四个字。 我气得攥紧了手心, “好奇嘛,没玩过人妻,太够味儿了。”左鸣的轻狂和他哥哥的稳重内敛简直天南地北,“你这园里不是有住房吗?等会儿哄过去试试。” 我呼吸一停。 08顺从命运 看着沉重的木门,又看了看我的手,虽然有段时间没拿画笔了,左右手我都不舍得伤啊。 可是要夹伤腿脚,照顾孩子就不利索了。 我犹豫着放弃这个想法,推门而入,冷眼盯着伏在台球桌上稳定身型的男人,和宋敏楚淮没什么两样,甚至手段更难缠狠辣。 合同还没签,我知道搞砸了意味着什么,心里天人交战。 黎东淮收了杆,立在那,长身潇洒,取了打磨粉仔细打磨着杆头,睥睨着,不把任何放在眼里的冷酷样儿。 感受到我的注视,他抬眼直视,视线浅浅下移到我的大白腿上,落在我刚刚在洗手间调整过的裙子。 收短了绳子,提高胸口的布料保住胸光的走漏,可是衣服长度随之缩短,几乎和屁股一齐,修长的腿几近全部显露。 他脸色很不高兴,眼神中是警告我别耍花招的威胁。 我很想把手包砸到他脸上说老娘不伺候了! 脑中闪过孩子喷薄着吐血的画面,掐了手心,抓住快窒息的心脏走到左鸣身边,“左总,想学哪一种打法?斯洛克?” “好啊。” 左鸣兴致很高,随我摆弄。 我能感觉自己俯身的时候,挑起丰满臀部,后腰的裙摆自然上滑。 扫了一眼黎东淮的神色比我喊他东弟时还阴狠。 他走到我身后,招来侍者,取了根烟,点燃了也不抽,站到我身边挡住我半个身躯,不疾不徐地充当香烛,侧颜狠漠。 我敏感的鼻子开始发痒,神经突突地跳,哪有还有精神教人。 “左总,对不起,我不太舒服。” 我起身拉开距离,左鸣把杆递给侍者,“不舒服就不勉强,我带你去休息,再讨论讨论合同的事,嗯?”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黎东淮,他垂着精致的眉眼,青烟缭绕中,浅痣无情。 “好。” 我答应,气都没沉一口。 接受吧,楚清蕖,从你出生那一刻,命运就在翻着面儿的强奸你。 陈年蹙眉,左鸣眼角的得意掩不住,搂着我的腰的手不遮掩,“你们慢慢玩儿,我带她去休息。” 什么休息室,明明是大白天,昏暗的房间,特意装置的稀疏灯光,夜盲症的人走进来都得变瞎。 一间间明目张胆。 好一个休闲园,吃喝玩乐一条龙服务。 “先一起洗?”左鸣一进房就拥着我的腰,贴了上来,吻着脖子,成年人的开门见山,有什么可装。 他还挺有耐心。 “左总,您放心洗到地老天荒。我跑不了的。” 他哼哼直笑,“那就不洗了,和顾常青,用手?” 我还是红了脸,什么都没有用过,他怎么允许我单独快活,更不允许挑衅他男性尊严的代替物出现在家里。 23岁嫁给顾常青,一年来,鞭打年轻的肉体,疼痛的惨叫,更能给满足他的刺激,然后再伪装温柔地给我涂药,消疤去痕。 灯光在眼里模糊,声音如死寂的沉香灰,“先签合同。”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文件,就着最近的灯光签下字,盖了公章。 放下笔,转身把我摁到了绵软的大床,柔软的腰身和身下的羽绒被起伏贴合,我的身体冰凉,床头的灯光打在身体上。 左鸣的眼里是和顾常青一样的火热疯狂,我扯了被子盖上,被他阻止,“19岁就被人搞大肚子,20岁就生了孩子,还用得着装害羞?” 他轻笑,“不过,我喜欢。” 我抖着眼皮闭上,放弃挣扎,只希望他速战速决,能快点结束。 “别怕,黎东淮不会让别人来打扰我们,咱们有一天时间折腾呢。” 泪湿了枕褥,我装死一样,火气却憋不住,“要做就快点,废话一堆,磨磨蹭蹭!” 他笑得很开心。 盘起我的腿。 门突然被敲响,并且很有规律,持续地,他低骂一句,抓了裤子,套上了衣服去开门。 门外是他的笑骂,“陈总,你想一起?” 我搜寻着能用的东西,但凡敢进来两个人,我扎死他们再自杀。 陈年说了什么,我没听清,左鸣的声音有些慌,“多久到?你怎么不拦着!” “等我一会儿!” 他回来抓了外套,然后是急匆匆离开的脚步声。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我拿出来手机看了一眼时间,12点30分,丢到一旁,埋头膝间,身上和左鸣一样有刚才被熏燎的烟味儿。 得等到这场噩梦结束,我儿子的命只是能探头的曙光。 27万只是一个敲门砖,后续的治疗,我更喘不过来气,疲惫地抹了泪,没回楚家之前压力虽然也很大,但孩子病情减轻了很多。 被楚雄接回家的时候,他满面可亲,甚至搂着我说对不起死去的妈妈之言,我孤独的心被感触。 蠢得带相,在福利院摸爬这么多年,还是栽在渴望温暖上…… 左鸣并没有让我等太久,他一进门却直接关上了灯源。 玩刺激的是吧,也好,不用看着自己是怎么被他欺辱的。 眼前彻底陷入漆黑,皮鞋踩着地板的声音从玄关逼近,慢条斯理地,稳稳地,悠着劲儿摩擦着我的耳朵,莫名带着一股直逼心底的压迫。 我蜷缩在床上抱着腿,抹了一把脸,深吸一口气,把握在手里的套扔给他,“快点儿,我没时间陪你折腾一天,下午还有事儿。” 脚步声停在床头,模糊清浅的高大身影,手腕上的钢表泛着冷光。 弯身的动作衣服摩擦出簌簌的声音,接着是子孙轮回套盒被拆封的声音,不紧不慢,刺刺卡卡地磨着我的耐心。 下午小宝要进手术室,我必须得去守着。 要做就做了,当给狗捅了,我扑上去,胡乱摸着宽阔的胸膛,“别磨蹭!” 特么速战速决不好吗,男人那点耐力,难道他还能墨迹一个小时? 手扒到腰带,黑暗里,有一声压抑的粗喘。 紧接着我清楚感觉到一股怒气,手腕被狠力一抓,整个人被反扭过去,背对着他。 撅着。 很羞耻,我抓紧了被子,还是忍不住哭了。 09混蛋黎东淮 没有窸窣脱衣服的声音,他好像出去一趟冷静了很多,刺啦,我听见塑料膜撕开的声音。 溢出眼泪,闭眼等着。 冰凉。 我低呼了一声。 很别扭。 矮着身子,抓住他的手腕,“别……” 他没留情。 “好了吗?”逃开,被捉回来,脚腕拖得生疼。 我大骂。 好一会儿,他这才放开控制身子的大掌,由着我逃跑。 我差点掉下床,缩到床头边,“可以走了吧!你把灯打开!” 我摸索着手机。 “啪嗒——”一声,是打火机的冷色翻盖,火苗尖锐刺破黑暗,跳跃出光圈,男人嘴里咬着烟吻出猩红。 火光投了他肩膀以上的影子钉在墙上,狰狞地像要把我吞噬的巨兽。 也跳跃在冷漠的眼眸里,造成情动火热的假象。 我如被雷劈。 黎东淮。 他丢了手里的东西准确扔到垃圾桶里。 火焰熄灭,像是刚才的场景都是我的错觉。 大床塌陷,我被人掐着脖子拉过去,浓烈的烟渡入口腔,堵得死死的,不准我吐出来。 我拼命挣扎,锤打着他,被火热的唇烟呛得要晕死过去。 “呃哈……”一缕灰白从我嘴里冲破黑暗交织,他的鼻子顶在我耳边磨蹭,“感觉怎么样?良家妇女。” 整个人被搂在他怀里,得以喘息地时候,哇地一声大哭出来,咳嗽着呛掉眼泪,一颗一颗砸在自己火热起伏的胸脯上。 “你,你混蛋啊你!”我拼命捶他出气。 “你就是和宋敏楚雄一样逼良为娼的老鸨!”火气上来,黑夜中只能对上他的清浅眸子,反而给了我大胆发挥的环境。 “嗯。”他的手下沉。 我僵住身子,推开他,爬到一边,一头栽到床下,疼得掉泪。 黎东淮缓缓走到门口开了灯。 我就摔在垃圾桶边,干净的桶底静静躺着一样东西。 湿润的薄膜包裹着两只大牌钢笔。 轰—— 我的脸烧得比心火旺,混蛋,太混蛋了。 我摸索着自己的内裤,能穿一层是一层,找到了被丢老远的布料,想起复杂的穿法气个半死,干脆回到床上抱着被子,漏出一颗头看着他浅靠在墙上,控诉,“合同都签了,你说到做到!” 他把玩着打火机里面镂空的转珠,“什么?” 我面如死灰,“我儿子……” 他嗤笑,眼尾的痣上挑,“你儿子,关我屁事。” 屈辱,难堪,愚蠢,我死死咬住下唇,想扔过去手机砸死这个天杀的。 忍住了,砸坏了又要买新的。 下一秒又没志气地,“给我找件衣服,我要穿衣服。” 他丢了件浴袍给我。 我赶紧系好。 拿了合同文件递给他,“签了字,盖了章的。” “哦?盖的什么公章?”他懒懒瞥了一眼,抽了口烟,从鼻子里呼出来,逼仄的眼神看我傻子一样。 我打开一看,哪有公编,我心底发寒,差点被白嫖了。 “你早知道他不是诚心来的?” 我不可置信,砸下文件,“那你为什么还把我送给他!” “我从头到尾,说过一个送字?”他眼角淬着冰渣子,我被反问住,气他张嘴黑白死活他说了算! 胸脯用力地起伏,他低瞟一眼,情绪无波,转身走了出去。 我探着身子出头,猛地被光亮刺了眼。 陈年拿着我的风衣。 我这直白的不轨关系被晾在阳光下摊开。 他戏谑地上下打量,“我特么怎么像伺候皇上娘娘侍寝的公公?” “我没和他睡。”我赶紧套上风衣紧紧裹住。 “谁还敢睡你。”他嘟囔了一句。 “什么?”我鬼鬼祟祟地看了一眼走廊,“合同搞砸了,怎么办?” 准确地是我儿子怎么办,苦着一张脸,想着再求求黎东淮。 和陈年来到前面娱乐场,偌大的屋里只有黎东淮,冷着脸,像谁欠了他一个亿。 “左封他们走了?” 左封?原来是他把左鸣叫走了。 “早知道他没那么大权力拗不过他哥。”黎东淮转着无名指上的一枚普通的镶钻铂金戒指,像是爱不释手,和他小指上的翡翠尾戒相比,实在不够看的。 陈年也注意到了,笑问,“小玩意儿,思艺送的?” 他淡淡嗯了一声,铂金戒指被垂下的骨节大手覆盖。 “东哥,我说你……” 黎东淮轻瞟了他一眼,很有威慑力。 陈年看了我一眼,摸鼻子笑了。 我没心情听他们说笑,也越来越现实。 “我先走了,我儿子下午还有手术。” 狼狈着来,狼狈着走,黎东淮一声不吭,知道他说一不二,我懒得再求他。 赶到医院看着小小的人坐在病床上,还反过来给我打气,我的心都碎了。 楚安生得很精致,遗传了我全部的优点,除了一双眼睛,比我更深邃,眼睫浓密,看着他侧着脸配合着医生。 我恍惚了一瞬,黎东淮办公时的侧脸突然重叠。 我心里一绞痛,怎么可能,楚安是许烨的孩子,这是不可磨灭的事实。 但当他垂下眼睫,又挑眼看向我时,那个神态让我喉头一紧。 尤其…… “王姐,小宝眼尾的痣……跟血液情况有关系吗?” 我不可思议,很浅,就像针点的一样,他的痣我今天才注意到,前两天还没有…… “妈咪,我会加油!”他扑到我怀里,呲着一嘴小碎牙,笑起来简直是我的翻版,我抱起来他,找着我熟悉的样子,才放下心来。 “咦?”王姐捧着小宝的脸仔细看了看,也有些紧张,“不仔细看还真没注意,楚小姐,我们去问问医生吧?” 我特别害怕他身上会多出来什么痣加重病情,赶紧去问了医生,确认过只是这几天长出来的普通痣才放心。 一定是被这男人折腾出阴影了,有痣又怎么样,全世界只准他一个长痣吗? 看着小小的人被推了进去,我坐在冰凉的长椅上祈祷。 手机响起,是陌生虚拟来电,我烦躁没接,那人坚持不懈地打。 “喂?”我没好气。 很好听的女声,上来就直戳我软肋,“楚小姐,你很缺钱?我可以提供,有兴趣做个交易吗?” 10帮我监视黎东淮 不幸中的万幸,手术很顺利,医生又提了转院的事,不能再恶化,否则,回天乏术。 我不知道怎么走出医院的,阳光都是昏沉的。 第二天。 如约去了约定的咖啡厅。 女人头戴遮阳帽,一身经典的紫色长裙,手腕上系着黑色波点丝巾,极具文艺气质,看起来像是十八九岁,悠然地玩着美甲上的风车小装饰。 我坐到对面。 她懒懒地抬眼打量着我,唇边不经意的微笑收敛了。 “你就是他现在的生活助理?” 她眼底拉高的打量和认真,证明她把我当成了敌对。 “是。”我开门见山,“有话请直说。” “你们上过床么?”她撩了一下头发,比我还直白。 “你是他女友?”我沉了口气,“或者是情人?” 她摇摇头,唇畔有丝苦涩,“这些名头重要吗?” “我是他第一个女人。” 我点点头,“我们没有关系,请不要再问和主题无关的事情。” 她闻言倒好奇地打量着我,“也是,你不是他会喜欢的类型,好了,我要你帮我监视黎东淮,把他的一切行动向我报备。” 我非常意外她的要求,沉吟片刻,喝了口咖啡,“小姐,我很为难。” 毕竟,我只是血肉之躯,他冷漠狠绝,一旦被发现,我会死的很惨,许烨还有三年能出来,我们有团圆的可能。 “要想谈条件,别藏着掖着。”她伸手摘下墨镜,一双眼睛暴露年龄应该在24岁左右。 “这事你可以找私家侦探。” 她闻言轻捂嘴笑了,咯咯纯真,“楚小姐,你是真天真还是故意开玩笑,哪个私家侦探敢接我的活儿去查黎氏太子爷?” 我故意装傻,“你怎么不找冯特助?你们应该多少有交情吧?” 她搅着咖啡,“那是家族打小给他培养的特助,说是影子也不为过,心铁的很。” “我也是女人,你就这么放心?”我半开玩笑道。 她嘴角嘲笑不掩,“你结过婚有孩子了,他根本看不上。” 她倒真了解黎东淮,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领教过这个男人的恶劣,大抵是没有的,要不然一提起他就满面桃粉,膨胀的春情。 她抬起桃花美眸,“我直说吧,黎家在忙着给他挑老婆。我又不是让你烧杀抢掠,就平常的吃饭,见了什么女人,一些小事报给我就行。” 她托着腮叹气,“看在都是女人的份儿上,你想想我的立场,跟了他四年,就差那一张纸了。拱手相让,我怎么甘心?” 她握住我桌子上的手,“一个月100万,楚小姐,你就可怜可怜我吧,年纪上去了,我就再也没机会了。” 这些日子听秘书部聊过八卦,黎东淮在世家澜湾养着位金丝雀,说是19岁就跟着他,大概就是眼前这位。 原来是情人感受到地位威胁了,急着上位,说实话,这个价格,我非常动心。 但有些钱,可能没命去拿。 “对不起,这位小姐,我只是个普通人,不敢监视黎家太子爷。” 她像是对我的回答不意外,也不生气,“好啦好啦,你先考虑嘛。”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卡片推过来,“我的诚意,20万,定金。原始密码。” 我的左手和右手几乎要打架,一个让拿,一个不让收。 有第三只手,轻轻塞到了我手里,“你不办也没事儿,这个钱,当我交你个朋友。” 我惊醒,放回她包里,“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了。” 后面有鬼一样,我几乎怕自己下一秒就反悔答应她。 到了医院,被楚老鸨在楼下堵个严实,“你敢拉黑我和你哥的电话!楚清蕖,大逆不道!” 道……道可道,非常道。 我呸。 “我和楚家以后没有任何关系!”我甩开他的手,急着去看孩子。 “哼,你说了不算,跟我去拉投资,许总还等着你!” 我几乎是被他硬塞进车。 “清蕖,你流落在外20多年,也没为家里做什么贡献,嫁给顾常青谁知道你福薄顶不住。我也总得为你打算,许总人很不错,你嫁过去,有彼此亲生的孩子,也不用再给他生孩子受苦,不是完美吗?” 顾常青已经死了12天,从第一天得到消息的时候,他就开始给我找下家…… 我撑着额头,极力控制往他脸上吐痰的冲动。 脑中迅速过了一遍,许总,风投公司的老总,和顾常青跟他打过几次照面,50左右,他早年丧妻,外边的彩旗能从家门口扎到市中心。 “我没有再婚的打算,我和楚家没有情义可言,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楚雄冷哼,“你知点福吧,不是我把你找回来,你还背着一堆的债务捞你儿子的命呢!” 我扭头冷冷看着他,“楚总,你上辈子积德是负数,用光这辈子的运气,楚家也无力回天!” “你!” 他扬手就要打我,又气得放下,“和许总好好聊。” 聊个鸡腿儿。 他威胁不了我什么,只拉着脸暗示,和许总陪笑后功成身退。 我冷着脸被他摁坐到许总对面,却被许总的口音逗得差点绷不住臭脸。 许总50岁,笑眯眯的白胖样儿,卡其休闲裤,黑色暗纹保罗衫,带着易教授的口音,“情趣妹纸,咱们阔以缩似同病相怜啊,你的心情我真是万分感同森受啊,哥阔以跟你谈谈过来人的经验,乃,呲顿饭,咱们多接触接触。” 他递给我一杯酒,出于客气,我喝了下去,红酒的绵涩不比心里苦。 许总抚上我放在桌子上的手,逮鸡一样攥在手里。 “哎呀叔,你整差辈儿了,爱惜点身体啊,孙子还在家等着喂奶吧,赶紧回去享受天伦之乐吧,回家吧,昂!”我推着他,抽红了手腕都没抽出来手。 他轻拍着我的手,乐呵呵地,“呵呵,扫家伙满月的时候,你和常青还来嗦了喜酒,一钻眼,物四人飞啊。” 我大脑一通翻译,费力抽不回手,“带孩子我有经验,聊聊带娃还可以。” “呵呵呵呵。”许总突然拳头抵着唇角羞赧一笑,给我吓得冷汗直冒。 “情趣妹纸,我这600个月的大宝宝你会带吗?” 我差点死他对面。 又总觉得心里发毛,我眼珠四下看了看,就这么看到了用一双眼睛制冷的老熟人。 黎东淮懒懒靠在坐背上,盯着我和许总拉扯的手,绷紧了下颌。 难道他对顾常青的绿帽清除综合征又犯了? 完了,他起身走过来了。 11吃干抹净 “这是给人把脉呢?” 他瞥了我们,压低眉眼,大咧咧扯了把椅子,敞着腿,大马金刀,坐在我们两人旁边,将近1米9的身躯镇宅猛兽一样。 许总噌一下站了起来,“黎总!” 一双逮鸡能手chua就握上了黎东淮的手,很快就放开,“黎总,巧遇啊。” 我顺杆就爬,“东弟,你也在这。” 他阴鸷着挑起眉眼,抬起下巴不语地盯着我,环胸的衬衫袖子抽短,露出隐着青筋的有力手腕。 “东弟?”许总一愣一愣的,看看黎东淮,看看我,“哎呀呀,是是是,顾总和黎总交好来着。” 变态和变态玩儿,多合理。 “嫂子和许总聊什么呢?” 他转着铂金戒指,把玩。 “嗐,前阵纸~喜得孙儿,请教妹纸育儿经验。”许总开始稳了稳口音,慢条斯理。 “哦?聊得怎么样了?”黎东淮却是盯着我,掸了掸裤脚。 “呵呵,差不多了,差不多了,我刚想起来还要回家喂孙儿,先肘了,失陪,失陪。”兴许是被黎东淮的冷气波及,人精许总夹起公文包,摆了摆手,“妹纸,回头有空再聊啊。” 我有想跟大宝宝一起走的冲动,心里忽然涌起焦急的燥热。 黎东淮取了酒杯,倒了半杯醒好的红酒,晃了晃,推到我面前,“嫂子爱喝,好好地润润喉咙。” 我不敢不喝,在他的阴阳怪气里一饮而尽。 “我是被迫的,谢谢您解围,我得走了。” “一次次的教训,你是一口不吃,就这么欠弄?” 黎东淮不紧不慢地开口,我却浑身僵住。 风雨欲来的眼底,不跑的是傻子。 我刚站起来,可能是心事烦躁,腿软心热,听他说话窝火地很,脱口而出心声,“欠你爹。” 我在说什么…… 一愣,吞了吞口水,不敢看他暴戾的眼神,脚底发麻地走了出去。 冷风扑面,刚吹去一点燥热,扯了扯领口,腰间一紧,被人勾进怀里拖走。 “谁呀……” 本是怒气冲冲的,从我嗓子眼里冒出来,变得撒娇一样,我捂住嘴,难以相信这是自己的声音。 光线忽晴忽暗,黎东淮的下颌线不清不楚,狠劲儿的眼神却透破我模糊的眼波,直射我的心脏。 坐到他车上,冯特助意外地看着我,出声询问黎东淮去哪儿。 我浑身难受,无意识地想哭。 “你们这些混蛋,都是混蛋。”我扯着衣领想透透风。 扒在他肩膀上,吐气灼热,眼睁睁看着他冷白的皮肤被感染一样开始大片泛红。 我惊住,“你,你熟了……” 黎东淮几乎是憋着一口气把我扛上出租楼,“开门。” 头昏昏的,在他吃人的淫威下,翻出来钥匙打开门。 “嘭——” 门被甩上,他搂着我,踉跄着被我摁倒在身下,“蠢女人。” 又骂,我气得用头撞他。 鼻子酸涩不已,撞累了,扣子硌得我脑门疼,趴在他胸膛哇哇大哭。 “你是不是人啊,你凭什么,宋敏凭什么,楚雄凭什么,你们凭什么把我送来送去!呜呜呜……” “你们这些王八蛋……早知道我跟孩子饿死,死外边儿,也不会回楚家,不回楚家就遇不到顾常青,遇不到你……呜呜……” 把鼻涕眼泪全擦他衬衫上,整个人跟猫一样缩蜷在他身上抽噎,不解气,我在他胸膛狠狠咬了一口,啃得我牙都松了,他没半点反应。 暖黄的灯投射沙发,房间里安静下来。 “不想被送人?”他垂了眼睫,瞳仁中倒映我狼狈的身影。 “废话!”我趴在他胸膛,眼睛酸溜溜地瞅着他冷漠睥睨的神情,强行直起身,头发凌乱,鼻头发红,目光发狠,哭累的嗓音没什么气势,“你来我家干什么!” 眼中的浊色沉淀更深,像是思考下一步行动给他带来的利弊,眼里不设停泊的港口,风雨席卷着波澜汹涌。 敏捷地翻身,像是蓄力后开闸放出笼的猛兽,“g你。” 懵圈的大脑不敢相信听到了什么,人已经被他掐着脖子拉到身前,凉热交织。 缺氧头昏脑涨间,被他抵在床头才深刻体会到什么叫毫无还手之力。 强烈的体型差,被他紧抄在怀里没有丝毫的活动空间。 “王八蛋,你不是怕得病唔……”唯一能叫嚣的嘴还被堵得死死的。 什么清冷,什么嫌弃,全是他深夜撕下人皮前的伪装。 我彻底晕厥过去。 迷迷糊糊,小腿下的瓷缸冰凉让我意识回笼。 我模糊着视线,正前方一点腥红逐渐明朗。 黎东淮咬着烟,看我醒了,垂眼恶劣地笑,浅痣在发红的眼尾衬色下邪气妖冶。 “唔……” 瞳孔里映出他狠眯着眼,嘴里抽着的烟支燃烧速度越来越快。 直到再次平息。 背光的他,眼神浸泡过毒药一样可怕,几次三番,我才了解,这种眼神代表情欲。 我迷茫地看着暖黄的浴顶,昏昏沉沉,缭绕的雾围着光晕像天宫。 他的曈仁颜色沉淀更深,哗啦抱我出去,反钳到梳妆台。 桌子上的瓶瓶罐罐在筐子里东倒西晃,交织出叮铃咣啷的清脆声。 脚尖踮得发酸。 我是被不透气的鼻子憋醒的,睡得天昏地暗,缓过劲儿来,我换上干净的衣服。 酒精导致脑子发木,双腿像爬了两趟山,我扶着腰,跟个老太太一样挪出到客厅,房间里静悄悄,只有我的抽气声,若不是我满身的铁证,我真以为那是一场梦。 丫的,一晚上黎东淮是把我当成橡胶的用…… 我特么是血肉之躯,不是磨刀石。 这混蛋走得干脆。 大脑才反应过来我应该是中招了,问题出在那瓶酒里,他难道早看见了许总动手? 为什么又让我喝一杯! 混账东西,他才像中药的人。 我一直有些眩晕,身体状况不对,整理好自己去了医院。 最丢人的事情发生了,明明纵欲过度的人是他,为什么在这挂吊瓶的人是我? 不敢看医生意味深长的表情。 “爱惜点自己,节制些。” 厚脸皮彻底破功,闹了个大红脸。 这一夜不一定是个错误,我可以要挟黎东淮吗?心里有个疯狂的想法。 回到家开始疯狂翻垃圾桶,搜集罪证。 没有,一个套都没有,我满头细汗,他收拾走了? 一些面对面的片段恍若雷击,这个混球,他根本就没戴! 我一身冷汗地去药房买了药吃。 手机又响了起来,还是那个虚拟号,我脑子骤然霜雪过境般清醒。 12步步紧迫 可是我和许烨怎么办? 之前要报复顾常青头脑一热出轨,是以为和许烨再也没有可能了,眼下头疼。 傍晚,宋敏又打来电话。 当初和宋敏说的明明白白,我不守寡,她打来电话让我回去说是有重要的事商量。 还能有什么事?我推门而入,佣人迎上来,“少奶奶,夫人等你很久了。” “王姐,喊我清蕖就好。” 这个少奶奶给狗做,狗都难以承受。 进了客厅我才发现,她不只叫了我,黎东淮竟然也在,那个昨晚还在我床上用尽香艳姿势操n的男人,现在正一本正经坐在顾常青家里喝茶。 莫名地,我涌上一股心虚,完全没了当初要给顾常青戴绿帽子的孤勇。 我硬着头皮打了声招呼,“黎总,你也在。” 他没给我一个眼神,一如既往的高傲样儿。 宋敏亲热地拉着我的手,神色哀伤,“清蕖,我就常青那么一个儿子,他走了,你就是我亲生女儿一样。” 等等,这唱的什么戏? “阿姨。”我咬重了发音,“谢谢您这一年来的照顾。” “昨晚我和大家都商量过了,我们顾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一个人带着孩子,楚家又是那样的情况,我准备认你为干女儿,不让你孤苦无依。” 她似是擦了擦眼泪,看向跟坐在自己家一样的男人,“东淮,你做个见证人。” 黎东淮嘴角不明意味扯了扯,“宋姨心软。” “阿姨,不用了,我不能再拖累顾家了。” “一家人,谈什么拖累。”她低叹,竟拉着我和黎东淮的手叠放在一起,温热的大掌盖在我手背上,勾起不合时宜的回忆,我忍着抽走的冲动。 “公司的事,公事公了,东淮,看在常青的面子上,清蕖你多照顾着点。” 说完她终于挪开了手,我飞速抽回手,大掌余温的残留,唤起全身肌肤的记忆。 宋敏把一张银行卡放到我手里,“遗产你既然不要,这二十万你拿着,听说孩子急用钱,你别推辞。” 我握紧卡,天人交战,如果小宝的病没有复发,我可以硬气地退回去,眼前收下意味着我又要和顾家扯上一层关系。 孩子喷薄着吐血的画面在脑里一遍遍播放,我艰涩地点了点头,“谢谢……妈。” 宋敏唇边满意一笑,“我去吩咐人备饭。” 我局促地站起来,“我回房间拿些东西。” 没什么东西要拿,只是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怎么面对黎东淮。 他眼底漠然,姿态恣意,我匆匆上楼,狗追一样。 屋里的陈设没动,婚纱照挂在床头,柜头摆设着我们的合照,还有套间里,那一柜子折磨我的道具,我闭了闭眼,不会了,这个人再也不会回来折磨你了。 我坐在床上,看着包里的银行卡,心情复杂,门被打开,地面敞出一道光亮。 黎东淮叼着烟,模糊着神色走进来,皮鞋的哒哒声踩在我心上一样紧张。 我看着猩红的烟头,画面不受控制地闪现。 烟灰掉落在肚皮上。 只一眨眼被温水冲刷掉。 “咔——”门被关上,他的眼神侵略,戏谑又鄙夷,我紧张地站起身,“我,拿好东西了。” 他抄着口袋,看不出喜怒。 和他擦肩过去,衣料的轻微摩擦搔得皮肤发痒,香烟的气味儿加重心里的焦躁,我揪紧的心脏在触碰到门把手时放松下来。 下一秒,腰被铁臂横勾过去。 脖子被黎东淮另一条胳膊横臂勾住,紧贴他的胸膛,香烟的灼烫在耳边氲染,他低头,“这会儿不好意思了?费尽心思勾我的时候怎么那么不知羞?” “我没有,我是中招了。”我低呼,怕他乱来,这可是顾家。 他冷嗤,“不是喝得挺高兴?” 他的气息无孔不入包围着我,冷声质问,“一次两次的勾引都是因为中招?” 我一噎,那是事出有因。 “顾常青死了,不是很高兴?” 我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摁跪在床上。 “不是说喜欢我?给你证明的机会……”下巴被他掐住抬起看着婚纱照,他俯身耳边,低声,“做给他看。” 我全身的血液涌到脸上,疯狂挣扎,短裙却轻易被推到腰间。 解衣的摩擦声加重脸上的热度,我越挣扎,他手臂收缩地越紧,魔鬼低语,“不想忍就别忍。” “你不是嫌我脏?”我抖着身子,门又没锁,宋敏要是看见我们两人都不见了,派人来找怎么办。 他取了嘴里的烟,埋在我脖颈后的鼻子发出哼笑,“昨晚才发现暖床还能用用。” 我浑身一僵,被迫抬着脖子注视着顾常青的照片前后移焦。 烟灰落在我脖领里,灼痛。 我屏住呼吸等待他的结束。 一大口烟雾从我耳边喷薄而出,我摁着他的手臂剧烈咳嗽不停。 黎东淮倒吸一口凉气,大掌狠了发力,几乎要把我掐死。 濒死的神经有股错觉,我竟一瞬间分不清现实还是抽象…… “清蕖?” 宋敏的声音把我拉出幻海,浑身一紧,“黎东淮,快放开……” 下巴被扭向后面,刺激的烟味搅进口腔,把我的抗议尽数吞咽。 一颗心要被他吸出喉咙。 他像是中了疯药。 “清蕖?你在哪?”宋敏的声音已经出现在门口楼道,我清楚地听见她询问佣人的声音,“看见清蕖和黎总了吗?” “我没看到黎总,少奶奶刚刚好像进了少爷的房间。” 心脏像被注入大量膨胀剂,我头皮发麻,瞟到顾常青的笑脸,闭上了眼睛,一起毁灭吧。 门被打开。 “你在干嘛?” 我蹲在柜子前,抬起头,扬了扬手里的女士手表,“常青送的,忘了拿了。” 她狐疑的眼神,扫了一圈,“黎总呢?” “不知道,没看见。”我若无其事地起身,扣上皮带腕表,“我来找东西,这算是个念想吧。” 顾常青送我的珠宝,他死后我第一时间拿去贩卖的时候,珠宝行告诉我全是假的,总价值不超过两千,这个被遗忘的手表也不知道真假。 “呵,难得你还会想着常青,当初嫁过来我儿子费劲手段,你才点头,我知道,他没了,你立刻不想守寡,甭提多解脱吧?” “人都没了,说什么都没意思了。”我引着宋敏走出去,带上门。 “你身上什么气味?”她在我身前顿住步子。 13肆无忌惮 我动作紧拢了一下,抬起手臂闻了闻,“早晨给小宝做了鱼吃,有腥气吗?” 宋敏皱眉,“我的香水你去喷点,别让黎东淮闻见,什么样子。” 我呼吸一滞,“好。” “清蕖,跟你说句交心话,这个家只剩我和老太太了,二房面和心不和,我也没想到,晚年的指望竟然只剩下你了,你不愿守寡,我不强逼你,但是,攀上黎东淮对你我都没有坏处。” 她露出算计的笑,“乖女儿,我会比楚雄疼你。” 我扯扯唇,说不出来话。 宋老鸨。 和黎东淮离开的时候,宋敏邀我回来住,我拒绝了。 她也没坚持,又说了一些安慰的家常话。 黎东淮弯身坐进车里,垂下眼皮睨着车窗外的我。 眼底是深沉的欲望。 我心惊,想起紧要关头他刚刚提出的条件,要我以后任他予取予求,我松了口,他才躲进套间里。 冯特助推开车门下来,“小楚,黎总让我交给你一样东西。” 我打开牛皮纸暗扣,是被他脱下的蕾丝内裤。 对上他冷蔑的笑,我心里发抖。 这个男人,和他硬刚完全是鸡蛋碰石头,我垂眼,把东西递进去,服软,“下次我再去拿。” 他挑了挑眉,接过纸袋,丢在后座,冷笑,“那就上车。” 我迟疑了一下,开门坐上去,浑身发麻。 “今天早上去医院吊瓶了?” 我诧异他怎么知道,难道……他派人跟踪我?心底涌起彻骨的冷意,他究竟要干嘛。 “不经弄。” 完全不顾还有冯特助在场,和我的关系直接撕破展露。 灼热的视线仿佛有了实体,从我的脚踝一寸寸扫过停到脖颈。 “阿漠,车停一边。” 冯特助立刻照办,并拉了手刹下车走远。 我刚明白他的意图,人已经被被捉到腿上大开大合,似是要把残留的火气泄个彻底,“黎东淮!” 什么怕得病。 我用一夜一天彻底领教了这个撕破人皮的男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畜生。 剧烈摇晃的车厢在路灯下明目张胆,我甚至能看见冯特助就在车尾后面第四根路灯下抽烟。 羞耻感强烈。 他都知道了我挂了吊水,还这么放纵,摆明了只把我当泄欲工具。 心里抽痛,我像个布偶任他摆布。 伴随性感的低呃声,我被他狠狠摁进胸腔,歇了疯狂。 风情不堪地敞着怀,我快速整理好自己,肌肉酸得抬起来都僵硬。 “楚清蕖,我想怎么用你就怎么用你,记住了。”他眼底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漠,哪有刚才的半分疯狂样儿。 我疼得掉泪,他没有半分怜惜,竟然把我扔在半路,扬车离去。 把我羞辱得彻彻底底。 疼得直抽冷气,却不敢耽误时间,把宋敏给的钱和手里的加起来,赶紧给孩子办了挂号转院。 可是后期的治疗费用怎么办? 黎东淮这个狗男人精得很,我是我,孩子是孩子,他绝不伸出援手。 这一刻,顾常青,黎东淮,被我从祖宗十八代开始绕着地球骂了一圈。 男人的情和欲真是能分清楚到极致,黎东淮看不起我视为敝履,沾上了欲望,食髓知味一般,不也是撕开人皮的恶兽。 或许还有违背道德的刺激感,让这个男人极尽恶劣。 可此时,我还是低估了这个男人的恶劣,出差后才领教了人性无耻的彻底! 第二天一早接到通知,当天下午6点的飞机。 海城合作案,黎东淮势在必得。 出发的时候,钟小姐挽着他的手臂出现在车里的时候,我一整个后背冒冷汗。 想必是我这条路走不通,亲自来盯人了。 两人坐在车后座,你侬我侬,佳人的温柔细语,听得我耳根发软,“不跟着你,去哪都是无聊的嘛,就想在你身边待着,谢谢你答应带我一起去。” “嗯。”黎东淮这种冷漠的男人也难逃撒娇的受用,整个人的表情,垂着眉眼,浅痣和煦,比往常温和太多,美女在怀,又是捶腿又是按胳膊地,给他享受得不行。 我看了一眼开车的冯特助,他这个人平时话不多,斯斯文文地,对人客气谦和,秘书部的那几个小姑娘逗他,还很容易脸红,我被他带着,也渐渐熟悉了起来。 此时他心有灵犀一般,和我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眼后视镜,抿了抿唇角,安抚地看了我一眼。 安抚? 我怎么判断为这个眼神是这个性质的? 大概是他知道我和黎东淮的关系吧。 “等手里的事忙完,包了长恒岛给你打发时间,不是一直在找什么灵感?去岛上看看。” 他捏了捏眉心似是有些疲惫,“这段日子乖些,嗯?” 嗯?酥麻轻柔地不像话。 男人第一个女人的地位,真是不得了,也就他有情结,看起来还挺深。 可是,好好地专心爱一个人,很难吗? 我替钟小姐生的哪门子气,可笑。 他这种身份的男人,我们普通人不可思议的事,他干得光明正大。 把金丝雀和暖床工具……真特么难听,放到一起,估计是他们这个阶层毫不遮掩的事。 要是打算藏着,无非是心底的一点怜悯怕小姑娘伤心。 怕人伤心就别做啊! 在欲望和伪德之间来回穿梭,又当又立。 我闭上眼睛,安分守己,带着小情儿,起码他不会再对我兽性大发。 钟小姐被哄得服服帖帖,嗓音腻腻的,“谢谢你,先生,你对我太好了,我常常都在想,怎么报答你呢?” 黎东淮是实实在在地笑出了声,“你说呢?” 钟小姐没了声儿。 估计是在害羞。 我抽动着眼皮,根本无法入睡。 到了停机场,我被私人飞机震惊得瞳孔地震。 壕炫。 又土又火的,看着心潮澎湃。 钟小姐挽着黎东淮的胳膊,欢快得像十八九的少女,逗得他笑声都比平常多了几次。 跟他接触这么久,今天第一次听他正常地笑了两三次。 第一次见私人飞机,我大脑一整个裂开。 私人飞机起码压线也要提前2个月报备起飞。 也就是说海市的合作案最起码两个月前已经提上了行程。 豪华的机舱让我再一次感叹,自己还在福利院玩泥巴的时候,有些人的出生落地已是摩天大楼的主人。 一整个社会系统分配的明明白白,各司其职,怪不得我辈妄想逆天改命,狂风浪蝶一样砸得血肉模糊还不亦乐乎。 这就是钱权的痴迷,自古的定律。 6点钟,我们准时飞向另一座权力之城。 一整个机舱是商务宴会的格调,除了私人空姐偶尔过来询问,没错,就我一个人。 14有人要杀我 我静静想着这阵子的遭遇,伏在豪华桌台上,尽头还有电视可以看,没有兴奋,却只觉得无尽的虚落。 曾经我以为自己的心是空壳,塞尽金银也填不满空洞。 直到许烨这个混蛋的出现。 我眼角湿润,死了也好,省得再祸害别人。 想和远在国外的褚玫发个消息,一想手机已经关机了。 算了,我这些烂摊子事儿不想干扰她。 隔离门被打开,冯特助走进来,轻声询问,“一个人会不会害怕?” “有点不习惯。”我笑了笑,“你和我一个机舱。” “嗯,先生和钟小姐在一起。”他很自然地回了一句,坐到我身边,又看了我一眼,“抱歉,你要习惯。” 他说得模模糊糊,不知道是指哪方面的习惯,是坐飞机,还是黎东淮? “嗯,扛造,我就适应能力很强。” 冯漠笑了,“你有点幽默,也很乐观。” 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可能是敷衍,但他是一丝不苟的人,我当是真的夸赞,“谢谢,因为受到过贪心的惩罚,总得学乖一点。” 对许烨,对楚家,都是我贪心的重击。 “但是,故事往往是因为滋生了贪心才会拉开序幕不是吗?” 这句话说得,怎么有点那味儿? 过了一会儿,我迷迷糊糊地醒来,不经意瞟到冯特助竟然从公文包里翻出一本花里胡哨的书——《笼中囚:难逃亿万大佬掌心宠》。 我眼珠子快掉出来,不可思议地打量气质稳健的男人,一脸认真的拜读,抿了嘴,憋笑得贼辛苦,拉起毯子盖住头,几乎差点抖起来。 “小楚,是温度冷么?” 我在毯子底下疯狂摇头。 他的声音不急不躁,“嗯,我看会儿书提提神,一个半小时就能到了,要是冷和我说。” 难绷。 这次的合作案是拿下董家的土地使用权,即便是黎东淮覆手遮天,也有他管辖不了的范围。 那就是京市东区目前最值钱的地皮属于个人所有,这是最上面的领导给予满门忠烈的董家最高级别的特殊奖励。 最近这片地区迎来最后的开发。 想批下这块地,没有董家老爷子点头,黎东淮找他京市一把手的老爹都没用。 董家已经搬来海市多年,借着董老爷子50大寿,这次来的不只我们的人。 各界想分一杯羹的狂蝶太多,最后挤到桌面上的有四家。 京市的黎家,左家,方家,程家。 我们下榻到酒店已经8点钟。 几家的话事人在酒店休闲区齐聚一堂,分析得头头是道。 黎东淮站在落地窗边,我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和玻璃镜里形成对面站位,他默默抽着烟,情绪反而是最不高的,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可不认为他满脑子只有床上那点事儿,想必是在运筹帷幄,想着怎么才能拿下资源。 钟小姐走到我身边,低声嘟囔,“楚助理,你和冯特助倒真是般配,一样的死心眼儿。” 傻女人,你都被被迫偷家了。 我心虚又好笑,“你想让我帮你转达对冯特助的评价。” 她撇撇嘴,“还能不能聊天了,你要是替我看着,我还用得着大老远亲自跑过来?” “嗯?怎么,和黎总多相处不好吗?” “好啊,可是,他只让我来玩儿,自己溜达,一天天陪着他去工作的还不是你和冯特助!” 这什么逆天发言,我哭笑不得,我想玩儿,你陪这狗男人去谈合作。 “那这个,听黎总的意思。”我搬出来冯特助的经典语录。 钟小姐撇撇嘴,扭着腰肢站到男人身旁,摇着手臂轻轻撒娇。 黎东淮安抚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小姑娘又被哄得心花怒放。 19岁就跟了他啊…… 19岁……正是脑子有毛病的年纪,我那时候在干嘛呢…… 被许烨睡了,还不认账。 我看了一眼冯特助,他真有一股他人之眼光,何所畏惧的气度,在休闲区捧着书读得津津有味。 他跟着黎东淮工作压力是难以想象的大,这也是难得放松时的一种方式。 一道热烈的视线一直追随着我,不用回头我都知道是谁,那必定是程家大小姐程知微。 毕竟在场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的只有她一个。 顾常青的死忠追求者,郎才女貌也是门当户对,但偏偏狗屎还嫌猪屎臭,顾常青看不上她的刁蛮任性。 世间有真爱,无关性功能。 我凉凉瞪她一眼,她的夸张金属耳环气得抖了两下,伏到方家大小姐肩膀不知道说了什么。 方眠回头蔑了我一眼,这位姐妹几乎是郡主级别的,手段历来狠辣,由于陈年不顾女孩儿死活的德行,我还得避着点她。 她们对面的男人,垂眼不语,静静听着众多顶级助理的分析,似是感觉到我在看他,剑眉星目,轻轻抬起,冲我点头友好示意。 我有些意外,回以微笑,毕竟之前在不夜城,我有意向左封求救,他当不认识我。 四家本就是争利而来,短暂寒暄过后,各回各家。 我跟着黎东淮身后出去,被侧面走来的程知微撞了个趔趄。 “小心。”沉稳的手臂托住我后躺的身子,左封的声音擦着耳边响起。 我红了脸,赶忙站好,黎东淮听见动静回头,不悦地瞪了我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给他丢人了。 “谢谢。”我匆匆向左封道了谢,忍着疼忙跟了上去。 冯特助拎着公文包,看着我别扭的脚腕,“小楚,你的脚。” “没事儿。”不敢耽误正事儿,我咬牙好好走路。 黎东淮冷瞥了我一眼,意思很明显,别给他惹不必要的麻烦。 回到屋里,我让前台送了药上来,这种小伤对我而言实在是太平常了。 冷水冰过之后我涂了药,按摩好了之后才上床睡觉。 疼得我睡不着。 黑暗里,一闭眼又全是黎东淮侵略的眼神,低呃的喘息和他揉着兔子居高临下的画面。 不正经。 叹息,过了好一会儿。 安静的黑暗中,门锁刷卡的声音格外清晰,我猛地睁开眼睛,悄悄翻身下床躲到一边。 15差点被掐死 模糊的身影,好像哗啦往床上泼了一盆东西。 我躲在角落里。 来人好像有些意外安静,打开了手电筒,看到床上没人。 我清楚看到焦烂还在融化的被子,闻到腐烂的焦蚀气味儿,好像是硫酸。 蒙面人猛地将手电筒打到我脸上,手里举着的尖刀泛着寒光,我尖叫一声飞快跑了出去。 我楼上就是冯特助的房间,黎东淮和钟小姐在总统套房。 光着脚忍着疼,一路往楼上冲,脑子里只有三个字—— 万能的冯特助。 我吓得两股战战,是连滚带爬,死命地拍门,盯着楼梯通道的门,就怕那个人追上来。 “冯特助,冯特助!” 整个楼道都是我变腔的惊叫。 在公司冯特助斯文有礼,对我也很照顾,我几乎是第一时间想起来他。 对不起,冯特助,你给我的安全感级别很高。 门被打开,我一溜烟钻了进去堵上门,看着穿着睡衣的冯特助像找到了组织亲人,扑上去就搂住他的胳膊,已经口不择言,“救救你,求求我,杀,救命救命!” 他也被我的样子吓了一跳,安抚着,“楚助理,你冷静点,有我在,别怕。” 我听见这句话嚎啕大哭喘着气,在前面搂着他的腰死也不撒手。 他投降地举起手,低声安慰,“别怕,我出去看看好吗?” “危险,刀刀刀。” 我吓得死搂着他,拼命想确定自己不是一个人。 “好。我不出去,你别抖,深呼吸,慢慢冷静好吗?” 我在抖吗? 应该是的,要不然透过他的腋下,看到黎东淮的身影怎么像抽了帧一样。 我无暇顾及,为什么这个时间点,黎东淮怎么在他房间。 吓得瑟瑟发抖,全心全意扑在冯特助身上。 黎东淮从睡意中清醒过来的眼神阴鸷得比杀人犯还可怕,“你半夜跑冯漠房间骚扰他?” 黎东淮毫不留情地把我拽开甩到一边,我顾不得疼,抱着腿缩在地上继续不受控制地抖。 “东淮,她被吓到了。”私下冯特助没喊黎东淮的敬称,他蹲下身扶起我坐到了沙发上,拿了条毯子给我盖上。 黎东淮走过去倒了杯水,喝着,“明天的会面很重要,你一定要搞得鸡飞狗跳?” 我满脑子都是自己变成削骨烂肉的画面,抖着抓住冯特助的袖子,“冯,冯,别走。” 黎东淮冷漠的声音断断续续冲进我大脑,“我不管你耍什么花招,给我滚回你的房间。” 我的房间……我几乎是一瞬间抱住冯漠的大腿,“冯……冯……” 头贴着他的腰抖个不停。 冯漠哭笑不得,黎东淮的脸色难看至极,仿佛我染指了冯特助,下一秒就能让我人手分家,冷声呵斥,“手撒开!” “东淮,她被吓得不轻。”冯特助迟疑了一下,手拍上我的头,轻轻地,“想想你最在乎的人,冷静点,楚助理。” “你最在乎的人。”他轻轻分开我的胳膊,有分寸地摁回毯子下面,紧裹着我,“他们都很担心你。” 小宝,褚玫,院长妈妈……许烨…… 我咬着牙关,打嗝一样抽搐着掉泪。 福利院里我是最瘦弱的,院长妈妈会多照顾一些,引来其他孩子的嫉妒,小孩子的恶是最纯粹的。 7岁,我被几个身量健壮些的孩子摁到河里教训,不准我装可怜。 他们没分寸,水草泥水呛进鼻腔口腔,刺辣辣的,那种脑子里灌铅,被钳制,拼命地挣扎,要抓住救命稻草的感觉…… 濒死之际,又把我拉了回去…… “小宝……”我呢喃。 头顶有阴影覆盖,我抬起肿胀的眼睛,黎东淮的脸打了马赛克一样模糊。 我捂着脸,深吸气,挤干眼泪,颤着声音,“求求你,别赶我走,我害怕……” 我身后无人可依,偏偏自己也不争气。 有点天分学艺术画画,目标就是挣大钱,却不知道这本就是一条钱和人脉铺出来的路。 我拼命够到的终点,不过是别人的起点。 本来小有起色,被顾常青一刀斩断。 “我去她房间看看。” 冯特助,别走。 黎东淮的可怕,和杀人犯不相上下。 他上下扫了我一眼,冷漠出声,“胆小如鼠。” “被破硫酸的人不是你。”浓浓的鼻音我吸了吸鼻子。 “安静。”黎东淮转身离开,“别打扰我休息。” 套间的门被关上,空荡荡房间又有些可怕,害怕突然有人从哪里钻出来给我一刀。 我紧缩在沙发上等着冯特助回来。 约摸20分钟,我困意全无,门锁声响,冯特助进来,脸色严肃,“我已经处理好了,你今晚就在这睡吧,明天你和东淮去董家,我留下来调查。” “我陪你,冯特助,你这是受我连累。” 冯漠定定地半晌,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不一定。” ?什么不一定。 冯特助转身回房,“放心,交给我。别怕,在这没人能伤你。” 我漏风的心因为这句话再次暖热,冯特助的背影特别高大。 我点着头起身跟着他进了屋。 冯特助斯文的脸上浮起疑惑,推了推金丝眼镜,“噢,那你,你睡这间,我睡沙发。” 我摇摇头,把单人沙发拉到他屋里,没贴近他的床,在门后,留出开门的空间,“冯特助,你很安全,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求求你,让我留在你房间一夜,缓冲一下心情好吗?” 他哭笑不得,望着我肿成核桃的双眼,有些不可思议,“你……怎么……” “我没脸没皮。”我擦了眼泪,缩在沙发上背对着他,“晚安。” 明明他和黎东淮一样28岁,身上总有让人心安的特质,老父亲般无奈地叹了口气。 灯熄灭。 我睁着眼睛,实在难以入睡。 快睡着的时候又被吵醒,外边的灯开了,估计是黎东淮在敲冯漠的门。 我揉着眼睛开门。 “她走……”黎东淮的神情从漫不经心,到微微一怔又到冰冷扭曲只用了三秒钟,因为第四秒,他已经掐着我的脖子拎了出去。 我就说他比杀人犯还可怕。 他是真的一只手吊死狗一样把我举了起来。 16什么意思 屋里的灯亮起来,冯特助把我救了下来。 我扑在他胸膛咳嗽。 “东淮,她的房间被泼了硫酸,明天我得留下来调查。” 我一个劲儿地往冯特助身后躲,身边有个正常人不容易。 黎东淮有一瞬间扭曲的脸,冷静了下来,他沉默的这片刻里,我刚缓过劲儿,被一把拽过去,“那你进冯漠房间里做什么?” “我,我害怕,冯特助很厉害。” 秘书部的小姐妹宣传他的战斗传奇,前几年黎家大房四房内部争斗,囚鸣山那夜枪战,冯特助挨了三枪,依然以一己之力放倒五个人。 听着都是让我骨头发软的命硬。 黎东淮眼肌抽搐了一下,狠缩,吓得我又躲在冯特助身后。 不等我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他拖进了房间,“不是害怕?滚进来睡。” 嘭地门被关上,冯漠无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东淮,你别太吓到楚助理。” 冯漠是个正常的好人。 黎东淮耳充不闻,镭射灯光在他发丝上度了冷白,面如寒霜,“忘了你的身份?” “情……情人。”我难以启齿。 他恶劣一笑,“情人我可以光明正大地带着,你,暖床的工具,不管在谁床上,都是一个性质,懂吗?” “老实安分些,滚床上去睡。” 我瘸着脚,老老实实地爬到床上,他一把抓过我的脚踝,我疼得踢了他一脚,被他一把拽着伤脚拖了过去。 “混蛋,疼死了,呜呜呜……” 黎东淮大掌没有留情,带着怒气死命地推得我尖叫出声,“冯特助,救命!” 我被他以全包围的姿态窝在怀里虐待,抓着他的睡衣,疼得嗷嗷直叫,眼泪狂飙,急促的呼气喷到他脖颈里,冷汗黏腻的额头紧贴着他的下颌。 疼痛过后,他放开我的脚踝,大手包裹住我的脚掌,在他手里衬得小巧白玉雕的一样,他握住上下勾了勾。 没那么疼了,我的心却狂跳起来,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紧锁的眉,有一丝关心我的错觉。 下一秒,泪盈于睫的双瞳对上他冷漠的眉眼,若说我是水,他就是冰,一旦哪一方的温度处于弱势,就会立刻被另一方吞噬占有。 捏着脚掌的手猛地握紧。 他像是被摁下了情欲的开关,埋头几近将我拆吃入腹。 “浪叫什么?嗯?”大手摁着我腰上的痒肉,他已经将我全身的敏感点摸索得清清楚楚。 我咬着下唇,“我那是惨叫,嗯啊……” 双手摁住他放肆的大手。 “嗯。” “你,你去找钟小姐……” 他恼了表情,应该是气我这时候让他心生愧疚。 跪着的大腿肌肉线条喷薄,粗壮和纤细,不准忤逆。 我也极大方便欣赏着他冷着脸闭眼仰着头脖子上的青筋蜿蜒鼓动,分不清是欲望还是克制在血液里奔涌…… 他总是在服从欲望和理智抵抗中极限拉扯,却也还是在一次次深呼吸后一次次变本加厉地失控。 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身上的每一根青筋每一寸肌肤都足以让女人痴狂。 我本凡人,也不例外,次次气血奔腾。 “你都吃药了吗?” 平息后,他问。 我一愣,点点头。 “嗯,千万别给我找麻烦,动了歪心思,到时候受罪的人是你。” 他将我绞进怀里,情尽后的眼神是通天彻地的冰冷,眼底没有半分起伏的波澜,要说唯一的不同就是少了些平常看我的鄙夷,握着我的脖子,要我睁眼看着他。 “楚清蕖,没人能从我的棋盘里全身而退……” 他眼神发狠,却软了三分语气,拨开我汗湿的发,轻抚过潮湿的轮廓揉着发颤的唇,“你也不例外。” 他的话倒像是说给自己听。 “那你能让我做一颗明白的棋子么?”我情不自禁抚上他眼尾的浅痣摩挲,有真实的温热纹理。 本身,他的皮骨就是煞人诱堕的最佳凶器。 我一直都知道,从留我在他身边开始,就不是简单的人事任用。 “说喜欢我是真的?” 我不知道他是抱着什么心态来问这句话的,看不清,他的眼眸常埋积年寒冰一样的又清透又厚重。 我迟疑片刻顺从地点头,哄他。 “那就更是什么都愿意为我做。” 他用最亲密的姿势把我摁在身前,说着自己脑补出来肯定句。 我还没反驳,他又不可一世地笑,“不愿意也不重要。” 我的腰已经被他的手臂勒得凹进骨肉,难受地胸口都要喘不上来气,偏他低头吻下来又抽走我的氧气,头疼发晕。 狂跳的心仿佛想开始越界,也许是沉沦在他此刻肉体关系里的温热,也许是第一眼的惊为天人就已埋下了火种…… 我勾上他的脖子,大胆开口,“我们做个交易好吗?” “嗯?”他轻舔着我微肿的殷红,虔诚又放纵,比激烈的磨合更抚动人心,我酥麻地几乎不能完成表达。 双手抄过他的腋下,第一次主动抱住他,在他耳边轻声,“不管你留我在身边的目的是什么,我可以为你赴汤蹈火,你帮我捞一个人出来好不好?” 火热的鼻息一停。 我胸前透过风空凉,他已经起身捡起睡衣穿上,没兴趣知道我要捞的人是谁,“楚清蕖,你不具备和我交换条件的资格,我从不付出多余的代价。” 后槽牙一僵,我的下颌张张合合,抬眼迎上他侧身垂下的眼眸,床上床下,这人的优点就是始终如一。 反手擦去眼角欢愉的眼泪,侧身背对他躺下。 他不帮,我可以换个人求,可是,太难太难。 另一边的床塌陷,灯没人关,我闭上眼睛,也许是裸露的肌肤在被窝外有凉气游走,总觉得脊背有汗毛骚动的注视感。 昏昏入睡,夜半又不安地醒来,浑身猛一抽搐。 缩蜷在温热的怀里,耳边是匀称的呼吸,屁股缩在他腰窝处,被旺盛扎得发痒。 看了眼自己被交挡在胸前的双手,紧紧被身后人一手圈控,酸麻充血,让我想起来杀猪时怕猪挣扎逃跑,绑得结结实实的猪蹄。 今夜彻底无眠。 17 送你去学习 冯特助坐在我对面吃着酒店服务送进房的早餐。 他面容斯文俊秀,吃东西的动作也是慢条斯理,喉结滑动的动作格外优雅,我没什么胃口地喝了杯鲜奶。 一想到昨天晚上的动静可能被他听了个干净,就头皮尴尬。 黎东淮唯一做人的地方就是不会在我身上乱留痕迹,除了不可避免的腰被掐青,他总是癫狂中又克制得十分完美。 “你得罪了方眠。”冯漠慢条斯理地擦着手,目光落在从洗手间出来的黎东淮身上,“知道了是她的人,你小心点。” 我惊惧的大脑正在思考怎么就被方眠盯上了,黎东淮已经利落换好了衣服,耳边接着电话,一举一动雷厉果断。 “嗯,昨晚和冯漠聊工作晚了,没回去打扰你。” 他移了移领带,衬衫领里一排小小的牙印,是我崩溃时咬上去的,惹他好一顿教训。 避开他警告的视线,我心虚地吃着东西。 “下来冯漠这里一起吃早餐,今晚陪你,嗯?” 他挂了电话落座,身上有不轻的尼古丁气味,还好不是辛辣款的,我勉强忍受。 “等会儿你跟我走。”黎东淮毫不关心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冷声交代着我,他没急着吃饭,应该是为了等钟小姐。 我房间里的东西,冯特助已经贴心收拾好一早搬了上来,我赶紧换好了衣服。 冯特助看了一眼时间,“小楚,不用紧张,董老爷子的生日宴且得两天,咱们提前来,先叨扰两天才正式会谈。这两天,你和我住,安全些。” 末了,他又问黎东淮,“可以吗,东淮?” 黎东淮的视线和冯漠交汇,面色阴晦,“不用查了,这两天她不在酒店待。” 冯漠只是垂眼片刻,“好。” “还是要谢谢你,冯特助,你真好。”我不由自主放软了声调,双手合十放脸边歪了歪头,真诚地发射感谢眼波,难以招架这种成熟的温暖,心里对冯特助又敬重了几分。 冯漠耳尖一红,轻咳了一声,房门敲响,他稳步过去打开。 钟思艺很意外看到我,“楚助理,你怎么也在?” “我,有公事请教冯特助。”还有比这更尴尬的场面吗? “管她做什么?过来。” 黎东淮的脸色十分阴冷地瞪了我一眼。 莫名其妙。 他在简洁流畅的吧台招了招手,逗小玩意儿一样,钟思艺立刻飞进他怀里,柔弱无骨的身段自然坐到他大腿上,搂上男人的脖子撒娇,“昨天一个人睡那么大房子好害怕嘛。” “是吗?你在世家澜湾住了四年也不习惯?”不用特意去想,他的话都里透着浓浓的打趣。 “那不一样嘛,眼下身边有你,看得见,摸不着,想你都备受煎熬,神经自然衰弱下来,恐惧就放大了呀。” 那个“呀”字,她是怎么说得那么可爱的?一张朱嘴巧笑,美目流转,玉指轻划男人的下颌线。 从黎东淮低头蜻蜓点水一个笑吻的动作来判断,他是真的吃这一套,我也听秘书部说过,温柔纯情小白花,是他最爱的款。 我这类明艳妖娆,风情不良的,被他从房里丢出去过,那个屁拍到马腿上的老板,送错了人,第二天会所直接被查封了,再也查无此人。 难怪钟小姐不是他唯一的女人,却又那么特殊,撒娇不做作需要天分,再加上被取悦人的一丝偏爱允许,水到渠成。 我不是放不下男女之事的人,可看到那张啃过我的狗嘴又亲别的女人,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默默祝他不孕不育,儿孙满堂。 他的阶级造就了翻手覆雨,呼风招云,狂蜂浪蝶,逢场作戏,不过是常事。 我和许烨生存拼尽全力的时候,他在哪里指点江山? “我买了新睡衣。”娇娇嗲嗲的小甜音,压的很低。 黎东淮不明哼笑,“穿什么都得撕光。” 这是我和冯特助可以免费听的吗? 我去洗手间补了补妆,准备去大厅等着他们你侬我侬完毕,依黎东淮的体力,说不定一会就得开战。 小腿靠近垃圾桶,智能垃圾盖缓缓打开,我丢棉签瞟了一眼垃圾桶,被里面八九只烟头惊到。 是黎东淮爱抽的牌子,这种酒店的垃圾不过夜,说明是他早起抽的。 那么大烟瘾? 冯特助一直跟在我身边,保护眼珠子一样,可能我形容的不准确,但就是这种感觉。 黎东淮下来的时候又换了身衣服,钟思艺轻扑了扑他西装的肩头,像送丈夫出差的妻子。 黎东淮握住她的手捏了捏掌心,揽着细腰,挑着浅痣一笑,怎么看怎么是一对天作之合。 看到我的一瞬间,唇边的浅笑像是被鬼吸走了,皱着眉,“跟上我。” 我不敢怠慢,背上包匆匆跟了上去。 “黎总,我们要去董家吗?我看左总他们都神秘地带着礼物,我们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 难道是生辰当天托运过来? 黎东淮冷着眼角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捏了捏眉心,“闭嘴。” 妈的,这男人是不是就会让女人在床上叫大声点,下了床多说一个字都烦。 车子停在海市最大的销金窟前,他还有心情来这打发时间? 壕无人性的金碧辉煌最前卫的设计,我以为是内部餐厅,不过是个厕所。 “黎先生,您怎么亲自来送人了?”黑色西装革履的男人迎上黎东淮,恭敬又意外。 在镜子里,我看到男人不悦地瞪着我,忙跑回他身边。 进了电梯,侍者摁下107楼,我底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感。 “黎先生,还是按以前的规矩?不知道这次是哪家?您没提前招呼,我没来得及背调安排合适的人。” 西装男,我扫了一眼金色名牌,公关经理,眉头狠狠一跳,对这两个字敏感起来。 黎东淮的脸色从起床就一直不怎么好看——除了被钟思艺哄得心花怒放那几秒。 他眼底少了几分冷厉,听了经理的话眉心浅浅压褶,有几分深沉,胸腔提了一口气,一直没放,也不回话,看着锃亮的地板不知道想什么,许久才沉了那口气,“董家,就这两天。” 电梯到达,穿过回字走廊,走到最北边尽头,侍者拉开沉重的大门,黎东淮顿了顿脚步,几乎是微不可察,探身进门。 18魔鬼黎东淮 旗袍加身的女经理摇曳着风情走出来,眉眼唇畔是说不出的风情,不俗不媚,是积年通透世事的沉淀,女人都见之忘俗的雅致风韵。 细眉梢尾微挑,也有几分惊讶,“黎先生,你亲自来?” 我全程一言不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女人递了跟雪茄,撕了包头,就要给黎东淮点燃,被他抬手拒绝。 “是这位小姐?”女经理细细打量着我,眼里跃起一丝意外。 “嗯,董天盛,后天我派人来接。” 他像是一个字都不愿再多说,又像是在等着女经理的反应。 皮鞋抬起来踢了地板两下,“时间为难?那……” “不为难,是好苗子,您选的人极合适。” 到了眼前,有过前车之鉴,我要是还明白不过来,就特么纯纯大傻逼。 背上的包千斤重,压得我不得抬头喘了口气,鼻酸冲击得眼睛发疼。 我看他,他也在看我,下意识地满眼委屈,泫然欲泣,这是在床上能让他更疯狂的表情,我下意识利用。 看他的眼神有用吗?说不定他早有面具已经生长在脸上,拿下就要剥层皮肉。 瞳孔里说不定还搭着戏台子,一天24小时不停歇地唱着。 昨晚的话,一切应景而通,我就是他带来的礼物。 “没打算把我送给左鸣,是留着更高桌台呢,谢谢您抬举呢。”我讽刺地挑起嘴角,“黎东淮,这就是你黎家太子爷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啊?” “你这种本性,是哪个男人,有差吗?” 心脏的泵血口被一把凝灰的细沙堵住,来回地打转,死死堵住,冰凉的脉络失去收缩的能力,发硬发疼。 没有声嘶力竭的力气,轻轻地,“你凭什么。” “凭我是黎东淮。” 一如既往的冷酷狂妄。 “你就觉得我一定会配合。” 他清浅眸子没有一丝温度,划开手机,是小宝在黎氏医院治疗的视频。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 这个人打着圈儿地闻着我这块到嘴的肉,我还求着人家收下我的软肋。 他背过身去,走到落地窗前,利落无情,声音有些虚无缥缈,“海市是个好地方,很衬你,很适合留下来。” “为什么……是我?”窗外的霓虹高楼在我眼里分裂出三四个重影。 “只能是你。”黎东淮干脆地转身离开,在我面前掀起一丝尼古丁的浅涩。 我开始后悔,后悔自己在沉腻的肉体关系里高估了这个男人的温情。 空气中他那一点点无情的气息很快彻底消散。 握紧了掌心,掐得发抖。 他们,凭什么…… 我抬手擦去眼泪,我是为我自己哭,和这个狗男人无关,冷静地看向女经理,“他把我送这里做什么?” 女人有些惊讶,“你不知道?” 她又讪讪地笑,“来这的人很少有不知情的。” “你喊我秦姐就好。” 我被领进一间房,浑身僵住。 满目的道具如此熟悉,我却一个也叫不上来名。 因为光是看到这些东西,恐惧的回忆浪潮将我拍得头晕眼花,大脑一白。 “小妹妹,你不太幸运,董家老爷子喜欢重口味的。” 我听不见她说什么,环抱住发抖的身子,在冰冷反光的器具上看见自己苍白无助的脸。 秦姐见惯了男人拿女人当物资置换的,还依然保持着一丝悲悯,轻拍了拍我颤抖的肩头,“男人妄想用女人的身体取乐,女人也能用身体取心。” “喂狗都不吃的东西取来做什么。”我抖着牙挤出恨恨的一句话。 秦姐愣了一下,又捂着嘴笑出声,“你这丫头。” 她悠悠挑了一把短鞭,我下意识往后退。 “他经常送女人过来调教?”我稳住恐惧,逼自己面对。 “这边倒没有经常,京市那边什么情况就不知道了,不过……”她意味深长,“亲自送过来,你是头一个。” 我的心头反复扎了一把刀,我是不是该三叩九拜谢谢他的殊恩大德? 秦姐点了根女士香烟,素唇细烟,眉眼带笑,“小妹妹,你爱他啊?” 呵,何以见得。 她绕着我,纤手抚了一圈肩膀,“这种男人可不是用来爱的,他们不缺这种东西。我说的取心不是用心,而是无心……” 甭管什么心,我现在只想拿把刀扎死黎东淮。 她仿佛看透我的想法,“让一个男人心疼比肉体疼会折磨百倍,如果你还有机会回到他身边的话,好好用这两天的经验去征服他,不痛快吗?” 报复在我心底疯狂滋长,凭什么我要一直为鱼肉? 蚂蚁咬人就不痛吗? “我相信你可以。他今天的态度其实很反常。”秦姐的声音像有魔力,“从大门到这里,他已经为你多走了几百步,妹妹,我看得出来,他舍不得你。” 我心里没有丝毫波澜,不,她说错了,没有黎东淮舍不下的东西。 我也找不出来他舍不得我什么,肉体么,他不缺。 “你跟他多久了?” “没几天,就腻了。”腻得彻彻底底。 她若有所思,又轻声安抚。 “别怕,这里的东西不会用在你身上,只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并且教你什么姿势会不那么痛。” 我看明白她眼底的暗示,董家那边的就不一定了。 ”但愿他会怜惜你一些,毕竟,你和他早死的夫人长得太像。” 她一语道破非我不可的天机。 秦姐毒辣的眼睛扫视过我的全身,讶异道,“你生过孩子?” “是。” 得到我的答案,她的脸色有一瞬间不可思议,“黎东淮只碰雏儿。” 我冷笑,男人发起情来,还分什么处不处。 “秦姐,我知道我也跑不掉,该学的您就开始吧,我不想再提他。” 接下来的两天,除了医院里王姐给我发的小宝视频,没有任何人打扰我。 我高估了自己的接受能力。 重塑了女人对男人的认知,以及在无能接受的操作中崩溃痛哭,一次次粉碎了一个女人的尊严,伏在马桶上大吐特吐,用眼泪塑造了一根充满屈辱恨意的脊梁,上面刻着三个字。 黎东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