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说不是吸血鬼》 第1章 尸体自己跑了是什么鬼? 部门经理打卡离开，办公室气氛一下子变得热烈。 时间：周五晚上九点半。 沈墨关上电脑，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 “诶，沈墨！” 隔壁部门的漂亮女生叫住沈墨。 她叫何诗雯，沈墨的校友。 “待会儿，我、晓莉，还有几个同事打算出去放松一下，你也来吧，反正明天周末不用上班。” 何诗雯微笑着说。 何诗雯五官姣好，身材高挑，有气质懂打扮，是这届实习生里最漂亮。此时她穿着卡其色中长款风衣，娉婷袅娜，一眸一笑迷得办公室其他几个雄性神魂颠倒。 然鹅—— “不了，不了……” 沈墨摆手，歉意中带着尴尬。 “来嘛来嘛~佛说前生500次的回眸，才换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大家天南地北聚在同一家公司实习，前世不得把脖子扭抽筋。” 何诗雯一顿。 “哈哈哈……” “鹅鹅鹅……” 一片应景的善意哄笑。 雄性们纷纷表示有被何诗雯幽默到。 何诗雯，从不缺舔狗。 换了其他人，只怕已经浑身软绵绵，只剩下一个地方梆梆硬。 沈墨也意动。 只是…… “抱歉，刚好有点事。” 沈墨眼神一黯，挤出苦涩的笑容，“下次吧，下次一定。” 说完，近乎逃离般离开办公室。 名为李晓莉的圆脸胖女生凑到何诗雯身边，愤愤道：“沈墨也忒不给面子了。人情社会不懂做人，长得帅有什么用，注定没出息！诗雯~你和沈墨一个学校，听说沈墨大学四年没交女朋友……不会是基佬吧？” 何诗雯正色道：“只是传闻，不要瞎说。” 雄性员工：女神漂亮又正直！ 李晓莉是懂得抓住重点的：原来真有那样的传闻啊。 哼哼，无风不起浪。 她没注意到，何诗雯的明媚眼眸中多了块挥之不去的阴影。 电梯口。 沈墨的五感比常人灵敏一些，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传进耳中。 对此，他只能苦笑。 十二岁那年。 沈墨患上一种奇怪的恐慌症。病因不明，只知道人越多发病概率约大。发作时，头疼、胸闷、反胃、浑身战栗，甚至发狂！ 好在只要症状不严重，阿普唑仑之类的药物倒是能缓解、消除症状。 稳妥起见，沈墨总是尽量避开人群。 更别说参加聚会了。 最后一班公交车。 车上人不多，沈墨坐在靠窗的位置，城市的夜景扑面而来眨眼飞速倒退，只在视网膜上停留片刻，彷如匆匆过客。 突然，太阳穴一鼓一鼓，疼得厉害。 ——恐慌症发作前兆。 果不其然。 下一刻。 沈墨感觉视线模糊，声音缥缈。 他正失去现实感。 沈墨慌忙从包里取出药瓶。手抖得厉害，瓶子掉在车上。 白色小药片撒了一地。 沈墨顾不得脏，捡起几片药胡乱塞进嘴里，混合唾沫强行咽下去。 然后闭上眼睛，深呼吸几下。 几秒后，疼痛逐渐减弱，疏离的现实感飘回来。 车里静悄悄。 其他乘客望着沈墨。 有害怕，有冷漠，有个七八岁的小姑娘眨着卡姿兰大眼睛。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为大哥哥在吃糖果。 这种状况不是第一次，沈墨早已习惯。 默默捡起药片，坐回位子。 五十分钟，公交车抵达市郊终点站。沈墨下车，走在回家的路上。 这是一条僻静的小路。 左边是商品房工地，墙上喷涂着【金牌品质，笃信厚德】、【艰苦创业，文明施工】之类的鲜红标语。 右边是农村自建房，隔几米一栋。外墙斑驳破旧，到了晚上便亮起或暖黄、或粉色的灯光，里面的阿姨按钟供应短期爱情。 春寒料峭，乍暖还寒。 沈墨紧了紧衣领。 对面有人迎面走来。身高大概1米9，半边脸隐藏在黑色兜帽下。 两人错身而过，兜帽人突然“咦~”一声。 这时沈墨心脏狂跳，大脑发出危机预警： 危！危！危！！！ 身体却僵在原地，中了定身术似的。 仿佛过了一个世界，又似乎只是下一秒，沈墨被高个子兜帽人单手掐住脖子高高举起来，一把掼到墙上。 砰！ 后背与粗糙的围墙撞在一起，沈墨感觉五脏六腑移位，惨叫卡在喉咙发不出声音。 兜帽人撸下兜帽，露出明显日耳曼人特征的脸。 金发碧眼，俊美得像漫画里走出来的精灵。 歪果仁！ “没想到竟会在这里碰到如此美味。” 外国人说着怪腔怪调的普通话。眼睛变成猩红，嘴角伸出两根尖利的獠牙，一口咬在沈墨颈动脉上。 沈墨赫然想到一个奇幻种族。 ——吸血鬼！ 沈墨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随着血液极速流失。 恐惧，紧紧拽住他的心脏。 活着也许有许多痛苦疲惫，但他不想死。 活下去才有希望，才能踏足未曾见过的风景，结交还是陌生人的朋友。 沈墨不放弃，可浑身绵软无力，连小指头都动不了。 他想起网上看过的资料。 据说吸血鬼的唾液具有麻醉镇痛作用，产生愉悦感，从而让猎物失去反抗的力量与意志。 突然—— 咻！ 吸血鬼下意识后仰。一把银色小刀划过他的脖子，鲜血喷涌而出。 吸血鬼闷哼一声。 喷涌的鲜血如倒带般流回伤口，伤口随即愈合。 就很神奇。 “法克！只差一点了。” 受伤是小事，进食被打断不能忍。自诩优雅的吸血鬼忍不住用母语口吐芬芳。 五十米外，一对年轻男女转瞬即至。 吸血鬼将沈墨当大号暗器甩出去，然后脚底抹油——溜了溜了。 吸血鬼认得这两人。四圣兽的陈子骏和苏瑶，确认过眼神，是打不过的人。 所以愤怒是真的，逃跑也是真的。 矛盾吗？不矛盾啊。 陈子骏避开横过来的“暗器”，继续追击。苏瑶则双手接住沈墨，退后两步卸力，轻轻将沈墨平放在地面。 沈墨的状态非常糟糕，浑身冰凉湿冷，皮肤苍白如纸。苏瑶伸出两指按压在沈墨颈动脉处。 几乎感觉不到搏动。 苏瑶眼神垂下，黯然道：“我们来晚了一步，抱歉……” 她站起来，化悲愤为力量，朝队友和吸血鬼消失的方向追过去。 沈墨还没死，但也快了。 他艰难地睁开眼睛。 一块吊坠静静地躺在几米开外，中间镶嵌着泪状鸽血红宝石，小指头大小。 明明意识模糊，明明光线稀薄，宝石的形状、色泽在沈墨眼中却格外清晰和……诱人。 宝石项坠是吸血鬼的。银色小刀切开脖子，也意外切断了吊绳。 沈墨有种感觉，红宝石是活的。 它在呼吸。 它在心跳。 它在雀跃。 它化为一团血水，毛毛虫似的，一拱一拱接近沈墨，最后高高弹起，准确落到沈墨口中。 浓烈血腥味立即充斥整个口腔。 嘎~ 沈墨眼前一黑，彻底失去意识。 没过多久。 一辆面包车停在附近，车上下来几个身穿连体工装，戴防毒面具的人。他们熟练地拉起警戒线。 这些人是四圣兽的清道夫，负责善后。 清道夫们：(o_o)??? 尸体呢？ “该不会是尸体自己走掉了吧？” 一个新人开玩笑道：“如果自己走到焚化炉就完美了。” 清道夫的领队斜了新人一眼： “你觉得自己很幽默？” 新人一僵，不敢顶嘴。 领队拿出手机，说： “喂，陈队，是我。有个情况我先通报一下，尸体……可能自己跑了。” 新人：〣( oΔo )〣 什么叫一脸懵逼啊？ 啊？ 第2章 我很不对劲 没过多久，陈子骏和苏瑶返回事发现场。从两人脸色看，不用问也知道吸血鬼再次逃之夭夭。 吸血鬼号称“夜之眷族”。想在夜里抓捕一个一心逃跑的高等吸血鬼，谈何容易。 失败情有可原。 苏瑶仍意难平。 清道夫领队用手机向两人展示一组现场照片，“从现场足迹看，受害人是自行离开。” “如果我的判断没错，受害者当时失血量超过90%，几乎没有生命迹象，我不认为他有自行离开的能力。除非他被转化了。”苏瑶皱眉道：“但这不合常理。” 吸血鬼制造后裔，首先得吸干人类血液，然后注入血族精血。 血族精血。 顾名思义，包含血族生命精华。说是“一滴精，十滴血”也不为过。消耗精血将使吸血鬼陷入不同程度的虚弱，且需要长时间恢复。 袭击沈墨的吸血鬼叫弗利萨，出身血族十三氏族的“玫瑰氏族”托瑞铎（toreador）。 因为某些原因，弗利萨正被同为十三氏族中的阿萨迈特（assamite）追杀。又因为非法入境和谋杀被夏国官方追杀。他疯了才会在这个时候制造后裔削弱自己。 所以苏瑶说不合常理。 另外，弗利萨逃跑时生龙活虎，不像虚弱。 之前那个开玩笑的清道夫新人道：“他有迈卡维安（malkavian）的血统也说不定。” 迈卡维安——十三氏族之一，月相的氏族，被诅咒的血统。族人时而优雅精明，时而精神错乱，不可捉摸。 领队“啪”的一下扇在新人后脑勺上：“吸血鬼的诞生又不是自然分娩，哪来的氏族混血！” 新人眨眨眼：“没有吗？” 领队：“没有！” 血族曾经做过实验，将两个氏族的精血注入同一个人体内，结果人无一例外炸了，跟体内引爆小型炸弹似的。 氏族混血——没有。 人类与血族的混血——有，但历史有记载的有且仅有两例。 领队伸手再打，新人矮身避开，怒道：“你再这样，信不信我给你儿子一个大逼兜！” 说完，手掌对准自己的脸。 哼，怕了吧老爸！ 陈子骏：“……” 苏瑶：“……” 不远处足浴店，几个花衬衫探头探脑。 陈子骏招呼苏瑶，“走，过去看看。” 足浴店当然有正规的，但眼前这家显然不是。 店里几个花衬衫从陈子骏和苏瑶身上嗅到了公务员的气息，然而他们并不怕。 陈子骏亮出证件，“警察。” 其中戴着大金链子的花衬衫嘻笑道：“哟，警官，有什么事吗？” 一开口就是老油条，估计n进宫了。 陈子骏道：“我需要你们的监控，请配合一下。” “喂喂，警察同志，像我们这种正~经~足浴店，要是传出去装监控，还有客人敢上门吗？！” 大金链子态度嚣张，“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可能是陈子骏和苏瑶太年轻，大金链子没将放心上。 陈子骏挠头：“配合一下不行吗？” “不是不配合，是真没有。”大金链子不耐烦了，“阿sir，找麻烦，请便，下次请带搜查令来。来消费，欢迎！我自作主张给你打个五折！” 陈子骏瞥了眼价目表，“有点贵。” 大金链子挺起胸膛道：“一分钱一份货。” 陈子骏刚要开口，旁边冷不丁伸出一只脚，踹在大金链子身上。后者倒飞两三米砸在里屋门上。 门板哐当一声倒下。 空气突然安静。 “啰嗦个得er。” 苏瑶白了陈子骏一眼。 “我的。” 陈子骏摊手。道理行不通，试试物理。 几秒后，剩下的花衬衫全倒在地上哼哼唧唧。他们只是小混混，看不清彼此战斗力的差距。 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一间带铁门的小屋。 苏瑶一把拽掉铁锁，问：“队长，你怎么知道这里有隐秘监控？” “这种带颜色的足浴店，如果背后有组织，通常会在路口安装隐秘监控，一是防止突击检查，二是便于抓回逃跑的失足妇女。你也知道，有些失足妇女之所以失足，是有人逼着她往下跳。” 陈子骏叹气，“更可恶的是，有些还会在屋子里装针孔摄像头敲诈顾客。或把小电影上传到非法网站牟利，甚至直播。” 苏瑶沉默了一下，望了眼外屋横七竖八躺着的花衬衫，吐出两个字：“人渣。” 心想刚才下手轻了，要不补一套骨折套餐？ 陈子骏操作电脑找到监控录像。 录像又黑又模糊，勉强分辨人型，表情啊、细节什么的就不要奢望了。 录像里。 苏瑶离开不久，沈墨突然动了，跟诈尸似的……不，说不定真的是诈尸。 沈墨摇摇晃晃站起来，走了几步跌倒，然后再次站起来，磕磕绊绊离开。 “血奴？还是还魂尸？” 苏瑶说出自己的猜测。 “信息太少，找到他后再下定论。” 陈子骏给了个沉稳的答复。 …… 阳光小区。48栋404室内。 早上9点多。 沈墨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刚进门的地方。 “喝断片了？” 沈墨脑袋一片浆糊，不记得昨晚发生什么。 “嘶！” 他想坐起来，刚扯了一下肌肉，却疼得倒吸倒吸330ml凉气。 全球气候变暖帮凶！ 疼痛像钥匙，记忆开始慢慢恢复，沈墨嘴巴越长越大。 吸血鬼！ 被咬！ 脑瓜蹦出两个关键词，他下意识地摸了下脖子。 呼~没有牙洞。 沈墨舒了口气，但新的问题出现了——皮肤干瘪透明，像失水果冻。底下血管清晰可见，呈现出诡异的黑色。 沈墨吓得忘了疼痛，蹦起来。 叮！ 一个吊坠掉在地上，本该镶嵌宝石的地方空空如也。 沈墨完全不知所措。 这种状态没有持续多久，强烈的饥饿感突如袭来。顾不得疼痛，顾不得惊慌，沈墨冲到冰箱前，扯开冷藏室。 一整袋吐司。 两个西红柿。 一盘生菜沙拉。 1.5l瓶装牛奶。 沈墨狼吞虎咽，往胃里塞了一堆食物，肚子都鼓起来了，细胞却仍在咆哮着。 饿！饿！饿！ 沈墨两眼猩红，目光落在冷藏室最里头。 那是一块猪里脊，前天买的，本是昨晚的晚餐。可能是注水又久置，猪里脊渗出大量血水积在包装盒底下，散发出诱人的气息。 吞了口唾沫，手不由自主地伸向盒子。 吸溜~ 一饮而尽，饥饿感得到了些许的缓解。犹豫了一下，沈墨抓起猪里脊，大口生吃。 如果是以前，沈墨会吐，吐到大肠包小肠。 现在—— 只觉得香甜。 第3章 非典型性吸血鬼 沈墨猜测，自己可能变成了吸血鬼。 遇事不决，量子力学。 沈墨打开笔记本电脑，搜索“吸血鬼”。网上关于吸血鬼的资料一大堆，影视、小说动漫、民间传说等等，沈墨归纳了一下。 吸血鬼大致分两种：神秘侧和科学侧。 神秘侧的吸血鬼多与宗教、恶魔、诅咒有关，能够使用黑魔法。 科学侧的吸血鬼源于基因突变，病毒、细菌、寄生虫感染。 普遍公认的共同点是身体素质均比人类强大，永生，惧怕阳光、银、大蒜……魔法侧吸血鬼还惧怕圣水。 沈墨打开摄像头，小窗口里顿时出现一张和读者一样帅气的脸。 沈墨记下： 吸血鬼不能镜中成像，不会被摄像头拍到（x）。 我（√） 银，没有。 沈墨没有佩戴饰品的习惯。 大蒜，没有。 他的嗅觉和味觉灵敏，不喜欢刺激性的食物。 太阳光…… 此时惠风和畅，透过玻璃洒下一片阳光，恰似江南姑娘柔荑的温柔。 这温柔……有点吓吸血鬼。 沈墨伸出双手，看着不离不弃多年的两个女朋友，比划了一下，虽然是左撇子，但右女朋友用得比较多。咬咬牙，左手伸到阳光下，又触电般缩回。 咦？ 好像没啥感觉。 沈墨再次将手伸到阳光下。这一次，他没有立即缩手，只是做好准备。 一秒。 两秒。 三秒。 …… 十几秒过去，开始有点针扎般刺痛，继而微微麻痒，最后有点……嗯，更多是心理上的不适。 过程像艾炙。 接下来，沈墨逐渐增大暴露面积，最终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下。 经过一个多小时折腾，沈墨确定，他变成了吸血鬼，又没完全变。 “半吸血鬼？” 此时饥饿感再次出现。 肚子还是鼓的，也就是说普通食物能吃，但无法缓解饥饿感。 他需要血食。 摸出手机，熟练打开外卖软件，找到活鸡现杀的商家，电话沟通之后，商家疑惑，但表示可以把生鸡血装打包盒送过去。 大概想不到有人醉翁之意不在“鸡”。 沈墨一口气订了三只活鸡，晋升吃鸡达人。 半个小时，外卖小哥送达。 三只鸡听起来挺多，血量加起来也就三百多毫升，装不满一个小面打包盒。 鸡血暗红而粘稠，表面有黑斑，晃起来像劣质果冻，表面飘着根脏兮兮的绒毛。 本该腥膻的气味，沈墨只觉得诱人，和那块猪里脊的血水一样……不，更香甜。 迫不及待地喝下鸡血，沈墨满脸潮红，跟喝醉了似的，他倒在床上，咂咂嘴，进入深层次的睡眠。 这时如果有人把沈墨解剖了，就会发现他的身体和普通人有了很大区别。 比如骨骼—— 成人正常情况下有206块，有人可能多几块或少几块，而沈墨却有412块，密度更大，韧性更强，结构也不同。 ——沈墨的肋骨有48根，横向24根，纵向24根，形成网格状结构，底下多了层坚韧的肉膜包裹着内脏。 这些改造在沈墨第一次醒来前完成的，提供能量的是那块神秘的泪状鸽血红宝石。 现在。 摄入的鸡血正激发身体改造后的潜能。 款式老旧的银灰色八座轻客，从昨晚开始便停在48栋楼底下，只是没人注意——话说，谁会注意这样一辆破面包车呢。 这辆面包车经过了一系列改装，从里到外。实际上是辆可飚、防弹、防爆的高科技移动监控车。 两个年轻人百无聊赖，一个玩吃鸡游戏，一个刷短视频。 玩游戏的叫张晟，另一个叫蒋清。 暮霭沉沉，华灯初上。 苏瑶来到小区。 她穿着卫衣，扎马尾戴棒球帽，很随性。 “凤凰姐。” 苏瑶拉开车门时，张晟快速收起手机，面不改色地打招呼，语带尊敬。 【凤凰】是苏瑶的代号简称。 苏瑶点头，问：“什么情况？” 张晟道：“目标还在沉睡，有几个情况不太对劲。” 张晟打开用热能探测器拍下的视频。 视频看完，苏瑶抬头望着4楼窗户，结合视频拍摄时间，相当当时太阳光照射角度，苏瑶瞪大眼睛道：“他在照太阳？！不想活了吗？” 昨天找到沈墨后，经过观测，尽管被认为不合常理，但数据显示沈墨被转化成吸血鬼了。 吸血鬼照太阳，简直就是厕所里大灯笼——找死。 “难道目标没有被转化成吸血鬼，又或是变异吸血鬼？” 苏瑶疑惑。 张晟打开一张图标，说道：“这是目标的体温记录，体温峰值一度高达46c，之后持续降低，最后稳定在35c左右，比常人略低。” 苏瑶：“嗯。” 张晟继续道：“这是x光下的骨骼成像。目标是不是正常吸血鬼有待商榷，但绝对算不上正常人类。” 苏瑶点头表示认可。 沈墨异常还有不少—— 人类转化为吸血鬼后，味蕾也跟着发生根本性变化。以往的美食，可能变得闻起来像馊水，吃起来像嚼蜡，勉强吞下去也无法消化。吃下去什么样，拉出来还是什么样，跟金针菇似的。 其次刚转化完成的吸血鬼往往极度饥饿，变成没有理智，完全被嗜血欲望支配的怪物，然后攻击、吸食任何眼前的人类——不管他或她是你的亲人，还是以往愿意为之付出生命的挚爱。 用猪血缓解嗜血症状，外卖订鸡血？ 苏瑶生出一种无言言喻的荒谬感。 她郑重叮嘱张晟：“将全天候全方位观察时间延长至72小时，除非目标有攻击人类的行为，不允许主动干涉。这件事我会亲自向队长汇报。” “是！”x2。 张晟和蒋清异口同声，内心腾起浓烈的使命感。 …… 一觉醒来，沈墨神清气爽，精力充沛，感觉能打死一头牛。 牛：哞哞哞！吃你家大米了啊！ 卫生间。 镜中的沈墨，脸色很白，但和早上的白不同。 早上的白是死气沉沉的苍白，让人想起泡在福尔马林中的大体老师。 现在的白是冰种玉佩的白，高冷感与柔情似水并存。 五官明明没变，却多了种冷魅。 tui!tui!tui! 冷魅个锤子。 咔！ 沈墨望着掰下的陶瓷碎块，一脸懵逼。 洗手盆什么时候坏的？ 咔！ 沈墨另一只手又掰下一块，感觉没用多大力气。 凶手找到了，竟然是你们！ 沈墨不忍苛责两只女朋友。 洗脸盆坏了再买，两只女朋友可是不离不弃好多年。 第4章 正能量邻居 沈墨的力气变得相当大，拇指粗的钢筋拧成麻花洒洒水。问题是他还未掌握刚觉醒的力气。 “慢慢适应就好了。” 沈墨心想。 比较担心适应期间对物品的破坏，毕竟毁了房东的东西要赔，心疼。毁了自己的东西，不用赔，还是心疼。 钱不是问题，没钱才是问题。 怎么才能保护屋里的物件？ 小心翼翼，还是干脆不动？ 都不是！ 最好的办法是离开屋子。 机智！ 沈墨给自己点了个赞，用拇指食指小心拈起手机放进口袋，前往附近菜市场。 现在确实不饿，保不齐三更半夜饿了，到时去哪买活鸡活鸭？ 到了楼下，沈墨从草坪小路抠下两颗鹅卵石，捏在手上把玩。 事实证明，什么“慢慢适应就好了”！ 大错特错。 捏碎一颗鹅卵石后，沈墨对身体力量已经收发自如，根本不需要慢慢来。 这样的错如果可以，沈墨愿意一错再错。菜市场叫蓝田综合大市场，出了阳光小区不右拐一百米就到，几分钟脚程。 菜市场快打烊了,沈墨来到唯一还开着的肉铺。 店里鸭子卖完了，鸡只剩一只阉鸡。 沈墨目光落在关在笼子里大白兔。 老板相当精明，问道：“最后一只了，要吗，算你便宜一点？” 兔兔这么可爱，一定……很好吃。 想是这么想，真这么做又有点排斥，俗称“矫情”。沈墨摇摇头，说：“不用。” 沈墨望着大白兔，大白兔望着沈墨，没有色素的眼睛映出血液的红。 也许是幻觉，沈墨从大白兔眼睛里看到了强烈的求生欲，让他想起被吸血鬼掐住脖子的自己。 内心的柔软被触动，兔血不香了。 君子远庖厨，古人诚不欺我。叹了口气，沈墨道：“兔子我要了，不过不用处理，我带回家养。” “行。” 老板笑笑，减少工作量的事他巴不得。同时不看好沈墨把兔子当宠物养。 兔子可爱，可再可爱的兔子拉的耙耙也不会可爱，尤其是拉稀的时候，足以击碎年轻人的一时兴起。 离开菜市场，沈墨一手提着大号塑料袋，里面装着切块的鸡肉、鸡血、喂兔子用的胡萝卜，一手抱着兔子。 兔子乖乖窝在沈墨怀里，一动不动。 可能是万物有灵吧，知道沈墨是救命恩人，不给恩人添蘑菇。 公寓楼下。 沈墨恰好碰见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戴着红色安全帽，满身水泥灰。他朝沈墨笑笑，笑容里带着怯弱，眼神中隐藏着自卑。 这人是沈墨的邻居，叫林强，与妻子、孩子窝在三十平方的单身公寓。 沈墨冷着脸点头回应。 原谅沈墨的没礼貌。只因林强是个拳击男，外面唯唯诺诺，家里重拳出击，是沈墨最讨厌的类型之一。 回到公寓，沈墨将兔子放在地垫上。 兔子好奇地打量周围，抽动着鼻子，似乎打算探索新环境。 “别动。” 跃跃欲试的兔子真的就不动了，沈墨啧啧称奇。他拿出纸巾，仔细擦拭兔脚缝隙的脏东西，这才拍拍兔子背，“去玩吧。” 兔子仍旧趴着不动。 沈墨没管它，把鸡血拿出来放进冰箱。 才这么一会，鸡血快凝固了。 “加点抗凝血剂会不会好点？” 沈墨拿出手机搜索抗凝血剂，搜到“柠檬酸钠”和“肝素”。柠檬酸钠对人体有害，就是不知道对吸血鬼有没有害，沈墨不想以身试毒。肝素对人体无害，但属于处方药，不是想买就能买到。 将其他物品塞进冰箱，沈墨取出一个胡萝卜。 转身，兔子正嗅沈墨的板鞋，嗅得起劲。 沈墨：“额……” 没有法律规定帅哥美女不能脚臭。 所以——如果不想偶像破灭，最好不要有实质性接触。 兔子前爪抱着胡萝卜往三瓣嘴里送，胡须一翘一翘。 沈墨差点被萌出血。 兔子吃了三分之二根胡萝卜，沈墨全程围观，兔子全程淡定。 这是一只懂得克制的兔子。 沈墨找了个快递纸箱，45x45cm，挖了个供进入的洞，又旧衣服铺在底下。 兔子瞥了沈墨一眼，抱着剩下的胡萝卜钻进去。 哇，好聪明。 卫生间。 沈墨蹲在马桶上，思维发散。 吸血鬼要上卫生间吗？ 沈墨要，其他吸血鬼不清楚，毕竟他不是一般吸血鬼，连阳光都不怕。 吸血鬼吸了艾滋病人的血会怎么样？ 吸血鬼会做梦吗？ 吸血鬼…… 砰！ 楼上传来用力关门的声音，吓得沈墨把耙耙给夹断了。 “……” 沈墨无语。 他是那种夹断了就拉不出来的类型。 （╬￣皿￣）＝○ 楼上住着个八分脸、九分身材、气质夜店dj的美女，叫申恩京——棒子国风格艺名。沈墨感官灵敏，听女孩打电话时说过，想趁着年轻的时候尽情的玩，不留遗憾，以后找个老实人嫁了。 以后会不会找老实人嫁不清楚，但美女确实玩得尽情，几乎每晚都会带不同男人回来，而且有时……两个。 不知道哪个老实人要接这种连襟兄弟组成加强团的盘……上辈子做了什么孽？ 毁灭银河系吗？ 接下来。 沈墨听到了急促的呼吸声，不可描述的简短语气助词，以及……擂鼓似的心跳。 心跳？ 就算感官再灵敏，沈墨以前也不可能隔着天花板听到心跳。 肯定是变异新能力又到账了。 上完卫生间，沈墨打开纸箱。兔子仰着头，眼神极其人性化，似乎在说：“有什么事吗？” “没事。” 沈墨说了一句，然后被自己给逗笑了。跟一只兔子说啥呢。 不知道楼上的激烈战况要持续多久，沈墨戴上头戴式蓝牙耳机，一边听音乐，一边搜索“奇幻生物”、“异能者”、“超自然力量”之类的关键字。 沈墨找到一些视频，这些视频的拍摄者一拍到怪物，手机像素就自动降到千元机级别，视频模糊得很。有些至今是未解之谜，有些被证明不是怪物，有些甚至是人为造假。 关于怪物、未解之谜的资料，近些年呈爆发趋势，背后似乎有人在引导。 ——并非掩盖，而是引导民众逐渐接受超自然生物的存在。 沈墨越看心里越复杂。 超自然的世界原来离普通人如此之近。 第5章 意外:野猪乱入 隔壁403室。 两杯白酒下肚，酒壮怂人胆，恍惚间，他——林强不再是卑微如尘的建筑工人。 他家财万贯。 他叱咤风云。 他一呼百应。 他怀中美人温香软玉，明眸似水。 切~这个黄脸婆是谁？看着糟心，林强一把掀翻折叠小桌子，剩菜洒了一地。 “看什么看！” 林强朝妻子大吼，“今天的菜哪里买的，是不是老王！菜市场没有卖菜的摊子了吗，告诉你不要去他家买，非要去！” 啪！ 站都站不稳了，甩巴掌却相当扎实。这一刻，人生巅峰的感觉又回来了！ 林强继续吼：“为什么！！！” 妻子捂着腮帮，缩在墙根哭泣。 为什么？ 便宜呗。 但她不能说，说了也没用。她很清楚，丈夫只是找个借口重拳出击。 “为什么不说话，被我说中了不是！” “说话啊你个jian胚子！” “劳资打死你！” 林强抡起拳头，劈头盖脸打下去，闹出的动静整栋楼都听到了。以前有人报警，警察要拘留林强，妻子居然拦住警察哭天抢地，唱戏似的哭嚎，：“我老公进去了，我们娘俩靠什么生活啊！生活费你们给吗，要逼死我们一家对不对！” “离婚，不能离婚，离婚孩子怎么办？！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有多可怜知道吗！”这是妇联上门妻子说的话。 说得好像jia暴家庭的孩子不可怜似的。 把孩子当借口而已。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又或者是什么，沈墨不懂。他自己的生活也是破碎的，没办法在别人身上花费太多精力。 想帮→帮过→帮不了。 林强越打越气，怒不可遏。 突然，他痛苦地捂住脑袋。 “老公老公，你没事吧。” 妻子关切地问，淤青的脸上带着讨好。 …… 移动监控车里。 热成像拍到沈墨蹲马桶后，张晟和蒋清也在探讨吸血鬼要不要上厕所的问题。 两人各执一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两人看向苏瑶。 “看我干嘛，我也不知道。”苏瑶说，“抓到弗利萨打死他之前，我会帮你们问一问。” 两人郑重其事地拱手称谢。 这时一个仪器突然发出刺耳嗡鸣。 张晟脸色剧变，惊叫：“异能失控……” 车里已不见苏瑶身影。 …… 沈墨突然一阵心悸，他摘下耳机，四顾茫然。 砰！ 门开……不，应该说飞了。 苏瑶保持踹门的姿势，见沈墨没有能量失控的特征，她有点懵。 该怎么解释？ 苏瑶脑仁疼！ 沈墨认出踹门女孩就是昨晚接住他的女孩。想起当时的公主抱，脸颊有点发热。 “那个……”沈墨摘下耳机道。 “额……听我狡辩，不，分辨，事情是这样的……” 苏瑶卡壳了。 事情走向完全脱轨，事先没有编故事，以她的性格做不到睁眼说瞎话。 “事情是哪样？” 等了两秒，沈墨察觉到苏瑶的尴尬，“算了，不重要，重要的是，门坏了，你们赔吗？” 洗手盆人为损坏，不在房东免费修理的范围，沈墨决定自己网上买回来安装，这是一笔意外开销。 瞧着门板门框严重变形，修是修不了，只能换新的，沈墨暗暗替自家银行卡余额担忧。 ——真是暖男（手动滑稽）。 苏瑶：“……赔。” 这时张晟跑上楼，气喘吁吁道：“凤凰姐，错了错了！异常能量爆发在403室。” 苏瑶瞥了眼被她踹飞的门板，上面贴着门牌号：48-404。 这下子尴尬加倍！苏瑶hold住的表情逐渐崩坏。 “瞧瞧你，才爬四层就喘成这样，虽然是后勤 ，但体力也太差了！”苏瑶瞪着张晟：“我会向队长建议，以后后勤人员也要进行体能测试。 过不了，扣工资。” 张晟是直男，不明白为何自己莫名中枪。 每天“一血”、“三杀”、“五杀”，手指已经相当辛苦了，居然还要锻炼，说的是人话吗！ 张晟急了，正要开口，却见苏瑶和沈墨齐齐扭头看向隔壁403室。 气氛突然紧张凝重。 张晟：(⊙_⊙)? 苏瑶动了，一把推开呆立的张晟。 张晟倒飞出去。 喵喵喵？ 几乎是同时——砰！ 一声巨响，403室的门崩飞出来。 根据张晟站立的位置和门飞出来的角度、力度，如果没有苏瑶这一推，张晟身上但凡有凸出的部分，都要被拍扁。 沈墨注意到，苏瑶爆发力惊人，从静到动似乎没有缓冲过程。 静若处子，动若脱裤……兔。 面对携带风压的门板，苏瑶似慢实快，伸手按在门板上，一拉一引。上一刻狂暴如猛虎的门板，下一刻变成温驯的小猫咪。 苏瑶随手把门板往旁边一放。 林强……好吧，沈墨不确定。林强本人身高1米7左右，而从403室里的壮汉身高2米2，衣服裤子被虬结的肌肉撑破成布条。面容依稀可见林强的模样，只是眼睛通红，喘着粗气，鼻孔喷出浓重的白雾，下颌两颗粗长的獠牙顶开嘴唇，像极了野猪。 “女人！！！贱.女人！！！” 野猪版林强喉咙发出兽性的嘶吼，朝苏瑶猪突猛进。 沈墨替苏瑶捏了把冷汗。 苏瑶不慌不忙，余光瞥见了鼻青脸肿、被吓晕的林强妻子。她眼神一凛，变得冷厉。 她抓起刚放在一旁的门板，拍倒林强。 一下一下又一下，苏瑶没有放过倒地的林强，直到林强口吐白沫，门板散成若干木板。 沈墨：(￣ェ￣;) 难怪吸血鬼见了苏瑶和陈子骏一丝战意没有。 要不赔偿门的事……算了？ 苏瑶微笑着解释：“放心，他死不了，我留手了，没太用力。” 没太用力……沈墨嘴角抽抽，艰难地吞了口唾沫，门的事算了。 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男人嘛，大气一点！ 嗯，就是这样，绝不是怂。再说了，“怂”字上下念，是什么？ 从心！ 张晟、蒋清熟练地拉起黄色警戒带，对过来查看情况的物业、住户亮出警察证。 苏瑶道：“不用担心，我们有专业的善后团队。” “额……” 沈墨担心自己是被善后的一部分。他算看出来了，苏瑶的目标是他，林强只是意外乱入。 “你们是什么人？” 沈墨小心翼翼地问。 苏瑶从腰包中掏出警察证。腰包有点小，取出警察证的时候带出了几张证件。沈墨看到的就有城管工作证、记者证、消防员证、驾照。 沈墨：→_→ 第6章 朱雀分局初体验 四圣兽南城朱雀分局，苏瑶所在的部门，官方性质的组织，又不完全官方——简单来说，只接受四圣兽体系内领导，体系外甭管官帽子多大，完全可以不鸟。 四圣兽权力极大，大得离谱。 “放心啦，四圣兽对超凡者是出了名的温和。”苏瑶说。 沈墨勉强笑笑，暗暗腹诽：当场打死解剖切片叫“严厉”，打个半死关起来叫“温和”？官字两张口，温和的界定还不是你们说了算。 沈墨对苏瑶有好感的。 不是男女间的好感。 昨天晚上苏瑶以为沈墨必死，她的伤心、愤怒是真诚的。 这点沈墨确信。 接下来，苏瑶说，你现在什么情况你自己心里有数。她让沈墨到南城分局登记一下，至于后续怎么处理，到时候再说。。 沈墨想说，我可以拒绝吗。 应景似的，清道夫抬着奄奄一息的林强经过。 配合警务人员的工作是公民应尽的义务！ ——沈墨真诚地这么认为。 星城警局南城分局。 独栋小楼。 询问室。 苏瑶把沈墨带到这里后，说有专门负责询问的人员，让他稍等片刻。 长方形桌子，固定在地面的椅子。 旁边摆着架录影机。 这场景沈墨觉得非常熟悉。问题是，他连警局都没进过，何况询问室。 难道电影或电视里见过？ 捧着保温杯的中年制服警推门走进来，后面跟着个年轻便衣。 中年制服警把保温杯放桌角，温和道：“你好，我们是南城朱雀分区民警。” “我是周国祥。”中年制服警说。 “我是钟少雄。”年轻便衣说。 两人出示皮夹证件，沈墨注意到，皮夹一面镶嵌着华丽的鸟形金属徽章，下方有金属“朱雀”二字。 周国祥继续道：“现依法对你进行询问，你应当如实回答我们的提问。对与案件无关的问题，你有拒绝回答的权力，你听明白了吗？” 这话听着不对味，沈墨皱眉，没有立即回答。 “你听明白了吗！” 钟少雄提高声调，不耐烦重复了一遍。 “不明白。” 沈墨摇头，不给面子。 他这人向来吃软不吃硬，除非特别硬。 周国祥制止钟少雄，问：“哪里不明白？” 沈墨道：“案件具体是什么案件。吸血鬼事件，我是受害者。林强事件，我是目击者。我想问一下，我是来配合调查，还是被捕了？” 钟少雄腾地站起来，双手趴在桌上，身体前倾，冷笑着说道：“这里是朱雀分局，专门镇压你这样的吸血臭虫，搞清楚状况！问什么答什么！” 沈墨直视钟少雄，不说话了。 冲突的过程，周国祥一直默默观察，见气氛彻底僵了，才站出来充当和事佬。 “少雄，不要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中。先出去。。” 周国祥说。 “我不！” 钟少雄耿直脖子道。 于是——周国祥捏着钟少雄后颈，拖到门边，开门，丢出去。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般丝滑。 沈墨：“……” 门外。 钟少雄大叫：“按照规定，询问时必须有两个或两个以上正式警务人员在场。您这是违反规定。” 周国祥不予理会，平静道：“基于某些原因，钟少雄同志对吸血鬼态度有些偏激。没想到他这么不成熟，将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我代他向你道歉。” “至于两人在场原则，我们是特殊部门，当然有特殊的做事方法，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我们继续？” “那……继续。” 沈墨点头。 接下来周国祥问了些基本情况，如姓名、性别、出生年月、学历、现居住地址、工作单位、联系电话等等。 非常普通的问题，与沈墨想的不一样。 然后是被吸血鬼袭击的过程。 沈墨一一如实叙述，只是隐瞒了红宝石的事。 “对了，变异后你获得了什么能力？” 周国祥问。 “这和案件有关系吗？” 沈墨愣了一下。他的能力还在陆续觉醒，不好回答。而且直觉告诉他，不要回答。 “没有，纯粹个人好奇心，不回答也没关系。” “哦。” 沈墨抿着嘴巴，意思明显：不想回答。 周国祥笑了笑，拿起保温杯，将文件夹在腋下，说：“例行询问结束了，你在这里等一下。” 这就结束了？感觉有点草率，不会是问着玩的吧？沈墨忍不住问：“不用签字的吗？” 周国祥摆摆手，“不用。” 询问室的隔壁。 ——观察室。 钟少雄在。此时的他气质沉稳，完全没有刚才的毛躁。他的任务让沈墨产生情绪波动，配合周国祥工作。 苏瑶也在。 墙上镶嵌着特制的单向玻璃。她正透过玻璃观察询问室里沈墨的一举一动。。 周国祥将询问笔录随手丢进碎纸机，说道：“沈墨情绪相当稳定，对人保持戒备，却没有攻击性，确实和普通吸血鬼不同。更详细的东西，我会写在报告里。” 精神侧写，周国祥的特殊能力。 只要与人相处一定时间，便能侧写出对方的精神面貌。 非常宝贵的辅助能力。 “你们看过沈墨的档案了吧？” 周国祥问。 苏瑶和钟少雄点头。 “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的孩子，挺不容易的。”周国祥拿着沈墨的档案，道：“挺奇怪的……像沈墨这样长相乖巧又聪明的小孩，为什么没人领养呢？” “会不会是他自己不想被领养。” 钟少雄道。 “那得长到一定年纪。” 周国祥摇头。 “会不会有隐疾？” 苏瑶道。 “嗯。” 周国祥比较认可苏瑶的答案，“查查他的医疗记录，还有未成年犯罪档案。” 几分钟后. 张晟送来沈墨的医疗记录,好几张。 被苏瑶说中了。 婴幼儿时期，沈墨患有严重的小儿惊厥。医生数次下了病危通知都。也许是生命的奇迹，沈墨挺了过来。 长大一点，沈墨确诊生理性恐慌症，长期服用阿普唑仑。 阿普唑仑属于苯二氮?类药物，具有抗焦虑、抗抑郁、镇静、催眠、抗惊厥及肌肉松弛等作用，有时也可用于缓解急性酒精戒断症状。药物服用过程伴随倦乏、头晕、口干、恶心、视力模糊、精神不集中等不良反应。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周国祥感叹。 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压抑。 第7章 沈墨过去的隐秘档案 “我查了沈墨的未成年犯罪记录，没有！” 蒋清抱着平板电脑小跑进来，一脸兴奋。 “额，没有你兴奋个什么劲！” 苏瑶白了他一眼。 欠收拾了是不是？！ 蒋清读懂苏瑶眼中的警告，不敢卖关子了，“当时我脑子一抽……不，灵机一动，查询了咱们部门的数据库，发现居然有与沈墨相关的档案，b级访问权限。” 苏瑶就是b级权限。 密码、指纹、虹膜——三道手续成功解锁档案。 【时间：2013年2月26日18:24:10 地点：蓝天福利院 事件：沈墨发狂，将三个志愿者和随后赶来两个民警打伤。 处理：清除沈墨和相关普通人的记忆。】 简略得令人发指，不知道是当初档案制作人懒癌发作，还是有意为之。 10年前的沈墨只有12岁，打倒五个成年人？ 苏瑶心里有了猜测——超凡者。 沈墨极可能是觉醒的超凡者。 只是能力被封印。 如同吸血鬼没有氏族混血，超凡者也不能被转化成吸血鬼。 ——这是吸血鬼无数次试验的结论。 如果往超凡者身上强行注入血族精血会怎么样？ 答案请参考往普通人注入不同氏族精血。 当然是爆炸啦！ 那问题来了，沈墨怎么没有爆炸？ 难道原有异能与血族精血互相作用，最后诞生出一个不怕太阳光，不需要吸食人血的半吸血鬼？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想到这儿，苏瑶问蒋清：“上传这份档案的记录员是谁？” 蒋清回答：“档案没有签名，也没有上传记录。” 苏瑶表示理解。 毕竟10年前的档案，那时不像现在奉行无纸化办公。 …… 15分钟。 对于现在的年轻人，没有手机电脑的一刻钟异常难熬。 沈墨不觉得。他擅长……发呆。 苏瑶捧着个周国祥同款保温杯推门进来。 “久等了，抱歉。”她说。 “没关系。” “那么直接进入正题……” 四圣兽对于遵纪守法的超凡者，主要三个暂行办法： 一、作为普通人低调生活，并接受四圣兽监管。相应的，组织给予一定额度的金钱补偿。 二、加入四圣兽，享受成员的权利，并承担相应义务。 三、加入非官方组织。 沈墨惊讶道：“还有非官方性质的组织？” “当然。” 苏瑶点头，“有人不愿作为普通人生活，又不想受到太多约束，于是诞生了各种非官方组织。非官方组织的诞生不可避免，既然如此，堵不如疏。” “明白了，一般人怎么选，哪个最多？” 沈墨好奇地问，“这个不算机密吧？“”” “不算。” 苏瑶如实回答：“非官方组织。不过，我建议你：加入我们。” “为什么？”沈墨问。 “因为你是变异吸血鬼，单单不怕阳光这点，足以让其他吸血鬼疯狂。吸血鬼在国内没有根基，但他们有钱。有钱能使鬼推磨。你想年纪轻轻就想老鼠一样生活吗？你敢赌非官方组织在巨大金额前的秉性吗？” 沈墨默然，心里认同苏瑶的说法。 他其实……没得选。 还有，那颗神秘鸽血红宝石一定非常珍贵，遗失红宝石的吸血鬼此时绝对疯了似的在找它，迟早一天会找到沈墨头上。 至少在发育成熟之前，沈墨需要庇护。 “我考虑两天。” 沈墨说。 “应该的。” 苏瑶道：“我给你发个二维码，下载一下四圣兽的app。不管最终结果如何，肯定用得上。” “四圣兽还有app？” “何止app，还有公众号呢，不对普通人开放而已。” “呵呵。” 四圣兽没有想象中的神秘，沈墨觉得这样挺好。 沈墨顺便问了林强的处理结果。 苏瑶说，大概关他一两个月冷静一下。她说，林强获得异能这事，对社会，对他本人都不是好事。 沈墨感慨着说道，林强这样的人，最好不要放出来了。 苏瑶笑着说，我们有规章制度，不能乱来。 这样的话让沈墨安心不少。 有规矩是好事。 沈墨突然想起自己的恐慌症。这个病简直就是梦魇，让他不完整的人生变得支离破碎。以四圣兽的权限，想必已经将他调查个底朝天。 沈墨干脆主动提起恐慌症的事。 苏瑶解释说，没关系。恐慌症有生理性，有心理性的，知道吧。 沈墨点头，久病成医，他都成这方面专家了。 苏瑶说，“你的恐慌症可能跟家族遗传病有关。” 这也可能是沈墨被遗弃的原因。 ——这话苏瑶没说。 苏瑶笑着说：“吸血鬼不怕人类的疾病。” 沈墨说：“我这个吸血鬼可没那么正宗。” 癌症、艾滋病……对吸血鬼来说，统统不是问题，何况恐慌症。这么一想，仿如压在心头多年的巨石落地，沈墨的身心从未有过的轻松。 离开南城分局，沈墨身上多了个硬壳背包，里面挂了二十个血袋。 血袋上印有“星城第三医院”字样，袋子里装着人造血。 这种人造血由水、无机盐和提炼自深海昆虫的血红蛋白合成，能够常温保存好几年。 苏瑶告诉沈墨，刚刚完成转化，他的状态不稳定，能力还未完全苏醒，最好及时进食，保证营养。 苏瑶笑着说：“还是你更喜欢菜市场的鸡血？” 怎么可能！ 沈墨忙不迭道谢。 …… 窗边，苏瑶、周国祥并排站立，目送沈墨走出分局大门。 “沈墨没有说谎，但有所隐瞒。” 周国祥说。 他没说错，沈墨隐瞒了鸽血红宝石的事。导致四圣兽的人仍以为转化沈墨的是托瑞铎的弗利萨。 “精神侧写的结果？” “不。资深民警的经验判断。” “可直觉告诉我——沈墨可信。而且我有预感，沈墨将给超凡者的世界带来前所未有的变化。” “也许吧。但还是提醒你，变异的吸血鬼也是吸血鬼。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种变化未必是正向的。” 周国祥严肃地说。 “没想到您还种族歧视。” 苏瑶笑。 南城分局离阳光小区也就二十分钟脚程，沈墨决定省下共享单车的费用。 走着走着，沈墨突然察觉到不对劲。 当前路段黑漆漆，黑得让人发憷。 可在他眼中，却宛如白昼。 “夜视……新能力？” 吸血鬼属于夜行生物，号称“夜之眷族”，夜视算标配吧。 不是第一次觉醒新能力，沈墨没必要大惊小怪。 回到阳光小区，差不多十一点。 隔壁403室外警戒线还在。官方说法是林强施暴过程中，高压锅意外爆炸。处理结果是林强被行拘，其妻女被当地妇联接走。 高压锅爆炸……不会有人信吧？ 第8章 这锅不能背 404室的门修好了。 沈墨进门，刚好遇见兔子一蹦一跳从浴室里跳出来。兔子停下来，歪着脑袋看了一眼沈墨，三瓣唇发出轻轻磨牙声，像是在说：“哦，你回来了”，然后一蹦一跳回到纸箱。 兔子进浴室干嘛？ 找水喝？ 带着疑问，沈墨走进浴室，发现排水口有几颗小黑球。 兔子耙耙……沈墨登时卧了个槽。 成精了吧，居然自己上卫生间,. 想起之前搜索到的信息，沈墨严重怀疑这兔子不是肉兔，而是变异动物，且被人精心训练过。 至于为什么沦落菜市场？ 不清楚，想必可以书写成一部可歌可泣的《兔兔历险记》。 沈墨抱出兔子放在地上，然后发出各种指令。 如走、停、趴下、装死之类的口令，兔子不用教一遍完成。像左走三步右拐三步然后立定跳远之类的复杂指令，兔子就歪着脑袋眨眼，企图萌混过关。 可能是白天睡得太久，也可能是吸血鬼的习性，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沈墨打开电脑，搜索与超凡者、超凡者组织有关资料。 天露鱼肚白，沈墨有点饿，喝了半袋人造血后有点困，便躺着睡了一会。 睡之前做了笔记：喝血后会产生困意，每次都会吗？一般来说，吸血鬼吸血会变得兴奋吧？ 朦胧中，沈墨直挺挺坐起来，抽抽鼻子。 好香啊。 霍地，他睁开眼睛。 沈墨看了下手机，才六点半，只睡了四十多分钟。他再次抽抽鼻子，搜寻香味飘来的方向。 源头是……三百米外的菜市场？ 一觉醒来，嗅觉也变强了。 沈墨没了睡意，起床刷牙洗脸，脑中萌生奇怪的想法： 吸血鬼不好好刷牙牙齿会变黄吗？ 会蛀牙吗？ 据说獠牙是吸血鬼身上唯一不可再生的部位……沈墨目光下移。 不，不不！！！ 就算那个地方可以完美再生他也不想切一次，这种事绝对会留下心理阴影。 从冰箱取出剩余的半袋人造血。 吸~吸~吸~ 明明精力充沛，还是产生了困意。沈墨坚持了一会儿，睡意便消散了。 沈墨换上兜帽运动套装、跑鞋。 跑鞋是那种一百块买的国产跑鞋，款式新颖，质量怎么样就不清楚了。 只试穿了两次！ 大学时期，沈墨奔波于各种兼职，身体有点拉胯。当时他想着先撑下去吧，工作后再多运动，甚至咬牙买了专门的跑鞋。 结果，要么加班没时间，要么累得不想动。 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出了门，沈墨碰到一个六十多岁老太太。她正在警戒线外查看403室的情况。 “韩老师。” 沈墨主动打招呼。老太太姓韩，德高望重的退休老教师。桃李满天下的她，却没能教育好自己的儿子。她像保姆一样，帮儿子儿媳带大孙女。孙女长大了，不需要那么费心了，老太太就成了累赘，怎么看怎么碍眼。刚好孙女需要一个单独、隐私空间，家里房间不够，老太太便“顺理成章”搬出与过世丈夫生活大半辈子的房子。 沈墨没见过韩老师的儿子、儿媳。反倒是那些过去被韩老师打手心的“坏”学生，隔三差五过来提点水果牛奶来探望她，陪她聊天。 “小沈，跑步啊。” “嗯，大清早的您怎么在这儿？” “嗐，年纪大了，睡眠少。” 老太太叹道：“好好的高压锅怎么就炸了呢。” “额……” 沈墨昨晚还觉得不会有人相信，早上立即啪啪打脸。 “人没事就好。” “对对，平安顺遂最重要。小沈年纪轻轻，境界还挺高。” 老太太笑着说，“去跑步吧，锻炼也重要。” “嗯。” 沈墨点头，却没有立即下楼，而是陪这老太太又唠了两句。 几分钟后，沈墨出了小区，沿着人行道跑步。 “像他那样跑，坚持不了二十秒。” 一对中年夫妇也在跑。发福的中年丈夫对沈墨的跑步方式表示不满，“哪有人一上来就用百米速度冲刺的，这不是胡来嘛！” 中年妻子瞥了眼丈夫的将军肚，怼道：“我们家住海边啊？管得那么宽……” 中年丈夫一滞，赌气道：“不跑了。” 中年妻子冷笑，开口就是虎狼之词，“不跑，留着体力晚上交公粮啊。” 中年丈夫沉默，默默跟随妻子的脚步。 沈墨跑得看似很快，但其实已经是他极力克制的结果。真要放开跑，估计能拉出残影。 “这样跑十公里怕也只是热身，不尽兴。”沈墨琢磨着找个僻静的地方撒欢……不，不对，又是哈士奇，怎么能用“撒欢”形容呢。 前方，跑步的女孩突然停下，伸手拦住沈墨，怒气冲冲道：“有意思吗你这样？！” 沈墨：“……” 新型搭讪方式？ 女孩身高1米65，大眼睛长睫毛，非常可爱。这样的女孩，沈墨没印象，那只能说明两人是初次见面。 “额……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沈墨摘下兜帽。 女孩一愣，挺帅的。转念一想，帅怎么啦，帅就不能有猫饼吗！ 女孩摆出凶霸霸的样子，播放手机视频，“哼!否认也没用，我录了证据！” 视频里，戴着兜帽的的男性鬼鬼祟祟跟在女孩后面，不时用手机偷拍，被发现后立即逃跑。 男子身高和沈墨差不多，穿着和沈墨同款兜帽上衣，戴着兜帽和口罩。 女孩认错人情有可原。 沈墨看完视频，微微一笑。 “你还笑！” 女孩更加愤怒了。 “这个人不是我。” 沈墨解释道：“你再放一遍…暂停！你看这里。” 女孩暂停画面，看了一会儿，没看出问题。 沈墨提示：“衣服背后的品牌标志。” “adiads……没问题啊。” 沈墨转过身，亮出背后的三叶草标志及字母，说道：“我这可不是adiads。瞧仔细了，第三个不是‘i\\u0027，是‘l’——ads，全套49.9包邮的山寨货。” 女孩仔细看，真是“ads”。 她有点懵。 沈墨继续道：“仔细对比的话，这人虽然和我差不多高，但肩宽比我大，身体呈倒三角形，像经常健身的人。” 女孩知道错怪人了，红着脸尴尬道：“对，对不起。” “算了，没事。” 本来就是误会，没必要得理不饶人，沈墨问了一句，“报警了吗？” “报了。” 女孩点头。 但警察也直说了，警力有限，警察不可能投入太多警力。她叮嘱女孩小心，不要到偏僻的地方，记得锁好门窗。 第9章 少女芊芊之烦恼 误会解除，女孩自我介绍，姓唐，名芊芊。 芊芊，语出《列子·力命》：“美哉国乎，郁郁芊芊。”，意为草木茂盛。 大概是爸妈希望女儿健康长大成人吧。 “你平常跑步吗？我经常在这一带跑。” “搬到这里第一次。” “哦，难怪以前没见过你。” 唐芊芊望着沈墨侧脸。 线条柔和，鼻梁挺翘，晨曦撒在光洁的皮肤上，有种偶像剧的梦幻感。 她的呼吸一滞，脑中只剩下：好看。 “咳……你，没事吧？” “没，没事。” 唐芊芊若无其事的样子。 “没事就好。” 从唐芊芊的表现来看，她估计是想自己动手抓偷拍狂，犹豫了一下，沈墨说道：“我觉得，再遇到那个偷拍踪狂，还是报警比较好。” “不要小看我哦，我可以自己保护自己。” 唐芊芊双手摆出架势，一个凌厉的后撤踢腿。 确实有两下子。 沈墨没再说什么。 两人互相道别。 唐芊芊低着头快步走进御景豪庭。 御景豪庭是附近高档小区， 名字格调就比阳光小区高几个档次。高几个档次的还有房价。 回到公寓，背靠防盗门，唐芊芊捂着心口，脸红耳赤，“唐芊芊，你疯了吗，又不是没见过男人，心跳怎么这么快？！要死了，要死了……” …… 沈墨舒了口气。 刚才和唐芊芊聊天——就唐芊芊问“你平常跑步吗”，沈墨回答“搬到这里第一次”，沈墨不受控制地吐出一口粉色雾气。 唐芊芊看不见这雾气，并吸了一小口。 心跳频率顿时如小鹿乱撞。 “又是新能力吧……” 沈墨一口将粉色雾气吸回来，除了被唐芊芊吸入的那部分。从唐芊芊的表现来看，粉色雾气应该是某种魅惑物质。 “只吸一点……应该不会有事吧？” 沈墨心想。 回到48栋404，沈墨脑中想着唐芊芊那凌厉一踢。 腿真长啊……不不不，沈墨联想到的是格斗术。 理想状态下，两个人身体素质差不多的人打架，学过格斗的人赢面肯定更大。 作为夏国人，沈墨理所当然更关注国术。 打开电脑输入关键字。 隔山打牛推倒十几个人，抽筋式闪电五连鞭……沈墨差点以为真正的超凡者出镜表演。 很假很假，真的很假。 制作视频的人不知道很假吗？ 当然知道。 问题是，真假对他们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关注，以及博得关注之后的利益。与其说他们是武术家，不如说是演员。 导致真心想发扬国术的人一起跟着遭殃。 沈墨找到几个老视频，被震撼到。 他给苏瑶发了信息，说想加入四圣兽军。 苏瑶秒回一个笑脸，说准备接受考核。 沈墨：还要考核？ 苏瑶：废话，以为四圣兽什么阿猫阿狗都收啊。四圣兽收人第一条原则：宁缺毋滥。 沈墨：考核内容是什么？ 苏瑶：没有固定考题，视情况而定。 她安慰沈墨，不要太担心，四圣兽考核的死亡率只有15%不到。 特么……不会安慰人就不要安慰。 周一。 出门前，沈墨将两根胡萝卜、一碗水放在昨天买的笼子里，摸摸兔子头，“你是一只成熟的兔子，要懂得控制自己，饿了就吃，但注意不要吃撑了，知道吗？知道就点两下头。” 按着兔子头点了两下。 “知道就好，拜拜。” 望着沈墨背影，兔子眼中闪过一丝嫌弃，“我可能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唐芊芊在跑步，特意经过阳光小区。 如果早一分钟，她将“偶遇”上班的沈墨。 有些错过就是错过，没有如果。 早班公交车到站，乘客有点多。 沈墨犹豫了。 司机不耐烦道：“不想上车不要堵门口，要门了。” 其他乘客的目光落在沈墨身上，尽是抱怨。 沈墨深吸一口气，上车刷卡，心里念叨着：恐慌症好了，恐慌症好了，恐慌症好了。” 重要的事说三遍。 这时唐芊芊第二次经过阳光小区大门。 她情绪低落，步伐有气无力。 昨天分别后，唐芊芊到家后才想起来没有沈墨的联系方式。今早跑步，她不自觉地在阳光小区绕圈圈。 “你是疯了吗，唐芊芊？” 唐芊芊理智尚在，脑中一直浮现沈墨的侧颜。 魅惑物质仍在发挥作用。 唐芊芊沮丧万分地回到家中，冲了个冷水澡，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然而胃口全无。 红莲健身房开业不久，主要面向年轻女性。 结果女性会员一多，男性会员暴涨。 唐芊芊是健身房股东之一，在健身房上班。 与其说上班，不如说找点事做。 红莲健身房。 唐芊芊的闺蜜郑思怡见姐妹状态不好，调侃道：“魂不守舍的样子，该不会……想男人了吧？” 白了郑思怡一眼，唐芊芊懒得反驳。 而且无从反驳。 见状，郑思怡瞪大眼睛，夸张道：“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是真的吧，哪个英俊少年郎竟然虏获唐大小姐芳心？” 唐芊芊的追求者海了去，其中不乏人品、家世有口皆碑的青年才俊，但没有人能叩开唐芊芊的心扉。 “很帅啊，也很有才，但就是不心动有什么办法。” 这是唐芊芊说过的话，也代表了她的基础爱情观。 首先得心动，然后再考虑外貌、家世、人品、能力。 这次……好像不一样。 “怡怡，救命啊~~~” 唐芊芊抱住闺蜜，突然觉得好委屈，“我好像生病了。” 沈墨不知道魅惑雾气正对唐芊芊造成困扰。 他提前来到公司，正在写辞职信。 打算上班后交给部门经理。 结果，十点半，经理姗姗来迟。 叩叩叩。 沈墨敲门。 “进来。” 见到沈墨，经理有点惊讶。沈墨是个做实事的员工，不像其他实习生，一有机会就像孔雀开屏似的在他面前表现自己。 “哦，小沈啊，什么事？” 经理板着脸，沉声问。 见沈墨交上来一封辞职信，经理皱眉，说道：“你在公司实习这段期间，表现优异，我看在眼里。没有意外的话，转正名额有你一个。为什么要辞职，什么原因方便说来听听吗？” 这次技术小组有两个转正名额，一个是关系户，啥都不会又不想学——这哪是员工，分明是大爷。员工少了，工作又不会少，主管只得找个社畜一个当两个用。 沈墨就是他挑中的社畜。 “我想考公务员。” 沈墨说出准备好的说辞。四圣兽算公务员吧。 “公务员？公务员哪有那么好考。” 好考的话，经理都想考一考。 “趁着年轻试一试。” 沈墨说。 经理不爽，不耐烦道：“行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辞职信我受理了，希望你有点责任心，手头工作交接一下。”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社畜还不好找？ 沈墨收拾好东西，出了大门，回头看了一眼。 好像没有值得留恋的人和事。 “叮”一声，电梯刚好到了。 何诗雯和李晓莉结伴走出来。 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 沈墨脸色剧变。他用了两秒钟才意识到，何诗雯的亲戚来了。猝不及防之下，沈墨显出吸血鬼的特征。他连忙低头，闪身进安全通道。 隔着半条走廊，准备假装不在意的何诗雯刚抬起手准备打招呼，结果沈墨避之不及似的溜了。 溜了…… 了…… 第10章 再次相遇 周末这两天，何诗雯邀请沈墨被拒的事情在公司持续发酵。明明只是普通聚会邀请，却说什么的都有，告白，约.炮…… 就离谱，离大谱！ 离离原上谱！ 何诗雯气得差点七百二十度螺旋爆炸升天。 可她的人设是温柔知性，善解人意。 所以她只能私底下生气。明面上得成若无其事，甚至主动和沈墨打招呼。 沈墨做了什么？ 溜了！ 何诗雯当场风中凌乱。 李晓莉为闺蜜鸣不平，气得跺脚道：“沈墨这人怎么可以这样！” 沈墨听到了，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李晓莉明明义愤填膺，怎么心跳却像幸灾乐祸的节奏？ 塑料姐妹情。 沈墨感慨。 何诗雯回到公司，得知沈墨辞职了，刚得到控制的表情再次崩坏。她甚至预见了明天的八卦头条：【何诗雯疯狂告白，男主角被吓得连夜辞职】。 按照职场尿性，八卦绝对会出现。 何诗雯尖叫：“沈墨！！！” 彻底破防…… 沈墨隐约听到何诗雯的声音，内心念叨：“阿米豆腐”。 何诗雯不是坏人，只是有点茶，被自己编织的枷锁给困住了。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世界那么大，以后不会再见面了吧。 就这样吧。 走着走着，沈墨心脏突然一跳，感应到了某个人的存在，就像扣扣好友上线提醒。 退后几步，链接断开。 往前几步，断线重连。 “怎么回事？” 好奇心驱使下，沈墨走出楼梯间。 这里是六楼。 越往前走，感知越清晰，沈墨最终停在一家健身房前。 红莲健身房，据说美女如云。公司里自认英俊的单身狗，怀揣对爱情的美好幻想，纷纷下来办理会员卡。 结果——当然是铩羽而归。 “据说”可以去掉，确实美女云集。 因为不想努力了，所以努力健身。 都等着叔叔阿姨临幸呢，谁有空搭理公司小职员啊。 懂？ 透过橱窗，沈墨看到了一面之缘的女孩。 唐芊芊。 “先生，您好，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 穿着健身房特色健身衣的前台小姐姐上前问道。 沈墨余光瞥了一眼……又一眼。 只能说，不愧是放健身房做前台的e级强者。 孕气十足！ 难怪公司那群牲口，买个1688点券的地狱火皮肤心疼得哇哇叫，充张2千大洋的年卡却豪气得跟家里有矿似的。 “我找人。”沈墨说。 “您找谁？” “唐芊芊。” “唐总？” 前台小姐姐目光如炬，快速扫描一遍：全身地摊货，连个入门级机械表都没有，除了帅一无是……皮肤怎么可以那么好？ “您是唐总朋友？” 前台小姐姐问。笑容保持专业弧度，眼中却少了几分热情。 “算认识吧。” 沈墨说。 “呵呵。”前台小姐姐心中想道，“我认识世界首富，可世界首富不认识我啊。” 嘴上道：“要不您打电话给唐总，让她来接你。” “额……” 沈墨没有唐芊芊的联系方式。 这就尴尬了。 “那算了吧，我只是刚好经过。” 沈墨刚打算离开。 这是唐芊芊的闺蜜郑思怡刚好经过，问了一句：“什么事？” 前台小姐姐微笑中带着认真严肃：“找唐总的。” 郑思怡问：“你是芊芊的朋友？” 她觉得有点奇怪。唐芊芊的社交圈子和她基本完全重合，好闺蜜啥时候有新朋友了？ “就昨天跑步认识的，我在32楼的星河网络上班，刚好看到她在健身，就过来打个招呼。不方便就算了……” 沈墨察觉到郑思怡的警惕，打定主意离开。 “等等！” 郑思怡突然想到什么，声调陡然拔高道:“你说昨天跑步和芊芊认识的？” 这不就是让芊芊茶不思饭不想的罪魁祸首吗？ 好啊，自投罗网这是。 “额……对。” 沈墨心想，你这么激动干嘛？ “咳！” 意识到有些变……失态，轻咳一下，郑思怡道：“原来是你，我知道你。来都来了，和芊芊打个招呼再走吧。” “也行。” 沈墨感觉事情走向有点奇怪。 唐芊芊正在做平板卧推，瞥见郑思怡走过来，旁边跟着个男生。 “沈墨？呵呵，都出现幻觉了我？” 原本唐芊芊准备推起杠铃，一个失神，杠铃失去平衡，砸下来。 今天唐芊芊状态属实不好，所以也就卧推30kg几组热热身，没用带安全杠的平板，也没人一旁辅助。 好在杠铃片没锁死。 “完了。” 唐芊芊以为自己会受伤。 下一刻。 一只并不强壮的手握住杠铃，轻松往上一提放在架子上。 郑思怡呆呆地望着沈墨。 事故发生时，郑思怡离唐芊芊起码五米，大惊失色的同时却无能为力。 没想到身边刮起一阵风，等她反应过来，沈墨已经单手提起杠铃。 郑思怡仿佛网络延迟般抬手捂住嘴巴。 好强的爆发力！ 唐芊芊也呆呆地望着沈墨，脑中一片空白。 眼睛快变成心的形状。 “你怎么在这儿？” 唐芊芊情不自禁伸手想摸沈墨的脸。 啪！ 郑思怡上前，一巴掌拍在唐芊芊手上，怒气冲冲道：“你吓死我了。” 唐芊芊道：“这不是没事嘛~” 郑思怡道：“多亏了……” “沈墨。” “沈墨，好名字。多亏了沈墨，你可得好好感谢人家。” 郑思怡朝唐芊芊眨眼，姐妹我这助攻可还行。 唐芊芊眨眼，可太行了！ 唐芊芊坐起来，问沈墨怎么会在这儿？ 沈墨将之前的说辞重复了一遍。 “原来你也在这栋楼上班，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太巧了这是。” 兴奋之下，口不择言。 有缘千里来相会……太暧昧了吧。唐芊芊微微脸红，同时担心会不会操之过急？ 患得患失的样子让郑思怡忍不住旁翻白眼：刚才你可是直接伸手去摸别人的脸，还好我及时制止。 沈墨：“……” 他刚辞职了。 “上次误会你不计较就算了，这次又救了我，说什么也得让我请你喝一杯。不然传出去，我唐某人岂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唐芊芊非常认真地说。 拽文的样子是真可爱。 沈墨吞了口唾沫。 “只是请喝一杯是不是太草率了？” 郑思怡故意说反话。 “不会不会……好吧。” 沈墨无奈应允。 但心里怎么有点小小的雀跃呢。 第11章 喝喝咖啡，打打拳 健身房也是有饮料吧的，但唐芊芊和郑思怡坚持请沈墨去外面喝。 两人在换衣服。 “5米距离，只用了不到一秒，这个有点超常吧。” 郑思怡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哪里超常了？百米世界纪录9秒58，平均10.4米每秒。5米不到1秒——也还行吧。” 唐芊芊咔咔一顿心算，得出貌似没有问题的结论。。 “还行你个大头鬼！” 郑思怡白了唐芊芊一眼，“你说的是平均值，不用启动，不用加速的吗？！区区5米哪来的操作空间。” 感觉上，沈墨更像是空间瞬移了。 那么沈墨瞬移了吗？ 当然没有。 说来简单，他只是以吸血鬼的体质，做到了人类做不到的事而已。 唐芊芊眨眨眼，兴奋道：“难道公司职员只是掩饰，沈墨其实是暗中匡扶正义的超级英雄？” 郑思怡戳了戳唐芊芊的额头：“你啊你，科幻片看多了吧。” “说话就说话嘛，还动手。” 唐芊芊嘟着嘴，不满道：“那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 郑思怡卡壳。 她只是有疑问就提出来，哪有什么深意。 …… 女生换衣服时间，沈墨坐在休息区，安静地等候。 别忘了，他擅长……发呆。 突然，一道目光直刺沈墨后背。 充满敌意的目光。 沈墨没有回头，而是通过各种反光物体观察背后。 不远处有个男性，个子与沈墨差不多，身穿红黑相间紧身衣，假装深蹲。 将他与唐芊芊拍到的视频对比，这不就是那个偷拍狂嘛。 “怎么盯上我了？” “哦，以为我是唐芊芊的追求者，把我当成他的竞争者。” “这人……有病吧，大病。” 沈墨自然地摆头，与偷拍者的目光短暂接触。后者友善地朝沈墨笑了笑。 沈墨：(?_?)ノ 还挺会装的。 5分钟过去。 沈墨依旧在休息区。 10分钟过去。 唐芊芊和郑思怡还没来。如果不是还能感应唐芊芊的存在，沈墨会以为自己被放鸽子了。 15分钟后。 两女挽着手，结伴而来。 两人穿着同款连衣裙，一套鹅黄色，一套薰衣草紫，仅仅颜色不同，却穿出了不同风情。 唐芊芊清纯。 郑思怡妩媚。 异姓姐妹花的出现，将方圆百米平均颜值拉高50个百分点。 沈墨觉得，15分钟的等待—— 一个字：值！ “怎么样？” 郑思怡提着裙摆，转了个圈，像飞舞的蝴蝶。 “好看。” 沈墨词汇贫乏，好在情真意切。美人如画，除非昧着良心加审美异常，否则说不出“丑”这样的字眼。 “至少没瞎。” 郑思怡笑眯眯，心情大好，问：“喝什么，事先说明：大白天的，我可不喝酒。” 嘴上说着“不要”，眼神分明跃跃欲试。 “我都行。” 唐芊芊想了想，问沈墨：“你觉得呢？” “喝什么无所谓。” 沈墨对喝东西的地点有要求，“人少，安静一点就行。” 没有恐慌症，他也不喜欢吵闹。 郑思怡一锤手心，“妥了，交给我。三楼有家新开的咖啡厅，贵得一塌糊涂，钱多了没处花才会去消费。” 沈墨：“(⊙_⊙)???” 啥意思？ 郑思怡抬起下巴，嫣然一笑，“我刚好钱多了没处花。” 沈墨：“……” 秀还是你比较秀。 前台小姐姐目瞪口呆中，三人有说有笑离开健身房（郑思怡负责说，唐芊芊负责笑，沈墨负责听。）。 “他是超级潜力股，还是扮猪吃老虎？” 前台小姐姐陷入深深的迷惑，感觉错过了好几个亿。 电梯门关上的一刻，沈墨从缝隙看到那个偷拍者跑出来，面目狰狞。 “叮”一声，三楼到了。 穿过一段略显阴暗的走廊，三人来到一间小型的主题咖啡厅。 主题：吸血鬼。 沈墨：→_→ 咖啡厅采用哥特风装修，主色调：黑白、深蓝，配上做旧家具，墙上贴着经典吸血鬼电影海报。 暗红色灯光、诡异音乐的渲染下，气氛超级阴间。 老板相当年轻， 披着黑红吸血鬼竖领披风，戴假獠牙，正捧着吸血鬼漫画看得入迷。 郑思怡一巴掌盖过去。 “姐，你干嘛呀？” 年轻老板捂着后脑勺，委屈巴巴。 “大逼兜子不认得了吗？！” 郑思怡再抬手。 “认得认得。” 年轻老板嘴角抽抽，“还是熟悉的味道。” 郑思怡介绍道：“这是我堂弟郑浩军，小时候脑子被门夹了，痴迷吸血鬼。” 郑浩军居然点点头。 不知道是认同“小时候脑袋被门夹了”，还是“痴迷吸血鬼”。 不管哪种，一个“奇葩”跑不了。 沈墨觉得郑浩军怕是个个假吸血鬼迷。真吸血鬼就在面前，他却毫无所觉。 郑思怡推荐瑰夏咖啡——产自埃斯美拉达庄园，一杯几百块，关键有钱不一定买得到。 沈墨自无不可。咖啡厅没有服务员，郑浩军亲自忙活了小半个小时，才端上三倍热腾腾的咖啡。 沈墨浅尝两口，尝到了花香、奶香，还有茶香。 挺好喝的。 但花几百块喝一杯咖啡，绕了他吧。 嗅嗅。 沈墨抽抽鼻子，他闻到了那个偷拍者的气味。 居然追过来了。 真执着……沈墨有点欣赏他了，待会儿赏他一拳吧。 “沈墨！” “啊？” “两个大美女陪你喝咖啡，居然走神，真有你的。” “抱歉抱歉。” 一边喝咖啡，一边聊天。 沈墨或许不是好的话题发起者，但他绝对是个好的聆听者。 因为他真的用心灵在倾听。 聊天还算愉快，郑思怡主动要了沈墨的联系方式。沈墨的联系人多了： 【芊芊小宝】和【十三怡】。 离开咖啡厅，三人并排走，唐芊芊挽着郑思怡，注意力一大半放在沈墨身上。 偷拍者点了杯饮料，坐在饮料店户外的椅子上。他不知从哪里找了顶鸭舌帽，低头佯装喝饮料。 沈墨瞥见偷拍者膝盖上放着个东西，用旧报纸包着。 没猜错的话，那是一把开山刀。 沈墨站住，伸手拦住唐芊芊和郑思怡。 “怎么啦？” 郑思怡问。 “有个垃圾需要处理一下。” 沈墨说。 他盯着饮料店外的偷拍者，明摆着就是告诉他，发现你了。 无言地挑衅。 哗啦啦！ 偷拍者一把掀翻桌子，把周围地人吓一跳。 他扯掉报纸，露出锃亮的开山刀。 “啊！” 短暂的安静，继而有人发出尖叫，饮料店外排队的人立即鸟兽散。两个小伙子操起椅子，对着偷拍者后背慢慢后退，防止偷拍者持刀追杀逃跑的人。 “贱.女人，竟敢背着我偷人。” 偷拍者破口大骂。他表情狰狞，举着开山刀，朝三人砍过来。 等他更近了，沈墨发现他不对劲，脑子里似乎有某种东西。 像……种子。 沈墨不慌不忙，上前一拳锤在他的胃部。 ——说了欣赏他，要赏他一拳。 说到做到。 砰！ 哐当！ 开山刀掉地上，偷拍者疼得弯腰跪地，捂着腹部干呕。 打出了gg。 第12章 唐剑锋和他的保镖 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战绩零杠五，说的就是偷拍者。 他g得太快了，以至于在场的人没反应过来。 诡异了冷场一秒钟，掌声终于响起来。 打人时冷静的沈墨，反而慌得手不知该往哪放。 “诶诶，扶着我，我，我……腿软。” 唐芊芊对郑思怡说。 刚才偷拍者冲过来时，她看着闪亮的开山刀，脑中一片空白。什么后撤踢腿，什么侧身踹……根本就想不起来用。 练习再好，没经过实战那都是空。 “你怎么不怕？” 唐芊芊看着沈墨，眼睛闪烁着崇拜的光芒。郑思怡心想，完了，自己小姐妹完全沦陷了。 “打架打习惯了。”沈墨说。 两女惊讶地看着沈墨，沈墨的样子不像惯于打架的样子。 沈墨不喜欢打架，但别人欺负到头上，那就只能打，打不赢也要打。 见沈墨似乎不喜欢这个话题，两女没有继续追问。 郑思怡骂那个偷拍者：“那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 沈墨问：“你们不认识他？他是你们健身房的会员。” “健身房会员那么多，怎么可能都认识。” 郑思怡顿了一下，“咦，好像有点印象。” 唐芊芊道：“是有点眼熟。” “哎呀，是他！我想起来了！” 郑思怡恍然道：“你七大姑八大姨介绍的相亲对象——汪超，那个海龟。” 唐芊芊怕沈墨误会，连忙说道：“莫名其妙的亲戚，莫名其妙地自作主张。相亲我可没去，而且电话里和他说清楚了。” 沈墨道：“还有，他就是那个偷拍者。” 唐芊芊瞪大眼睛，“是他？？？！！！” 汪超忍着痛，大吼：“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啊！！！” 话没说完，郑思怡上前就是踩，8厘米高跟死命踩，“你个神经病，不守尼玛，还尼玛海龟。” 周围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看着都疼啊。 沈墨两指从偷拍者口袋夹出手机，交给唐芊芊，里面应该有偷拍的证据。 加上公共场所持械意图伤人的罪名。 够汪超喝一壶的了。 很快，商场保安赶到，用扎带捆住汪超手脚。 沈墨退回咖啡厅，等警察过来。 唐芊芊和郑思怡和家里人通话说明情况，郑浩军泡了杯咖啡，端到沈墨面前，“哥，你牛逼，练过的啊。” “算吧。” 沈墨点头。 “能教教我吗？” 郑浩军说出目的。 “教不了。” 沈墨打量郑浩军，细皮嫩肉的，摇头道：“没什么诀窍，想打人，先挨打，你吃得了这苦头吗？” 郑浩军道：“队友局局小学生我都受得了，还有什么……” 啪！ 熟悉的大逼兜子，刚打完电话郑思怡扇扇食指，“润一边去。” 郑浩军乖乖道：“喳！” 唐芊芊也打完电话。 “沈墨……” 郑思怡严肃道：“老实交代，你是不是会武功？！” 说完憋不住自己笑了。 沈墨道：“我本想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你们相处。事到如今，摊牌了，我会降龙十八掌,怕了吧？” 郑思怡浮夸道：“我好怕~” 四人大笑。 笑过之后，郑思怡真诚道：“总之，这次谢谢你。” 事发十分钟。 北城分局民警和唐、郑两家团队同时神速赶到。警方按照程序询问目击证人，调取监控录像。 大量证据表明，沈墨正当防卫无疑。 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短短二十四小时之内，沈墨接受了两场询问。 真是特别的体验，下次别再来了。 负责询问的民警相当客气，最后善意叮嘱沈墨：后续调查可能需要他的配合，注意保持联系方式畅通，暂时不要离开星城。 咖啡厅外人头攒动，更多的人闻讯而来。 人人都是自媒体，个个都在拍短视频。 唐芊芊害羞地说，他爸爸快到了，等一下。 那模样，跟带男朋友见老父亲似的。 沈墨有点头疼。 根据他的观察，唐芊芊体内的“魅惑”物质正逐步消失，但感情却在加深。 沈墨有点被人喜欢的小开心。 又感觉对不起唐芊芊。 几分钟后，唐芊芊又接到电话，他爸爸到健身房了。三人从后门离开咖啡厅，走楼梯到六楼。 前台小姐姐先是目睹沈墨和唐芊芊、郑思怡一起离开，然后唐芊芊的爸爸来了，最后一男二女去而复返。 这是见家长的节奏？ 前台小姐姐整过的下巴差点给惊掉咯！ 唐剑锋，唐芊芊的父亲，偶尔上省台的商界大佬。 国字脸，一头让其他中年人羡慕的茂密头发，长期身居高位的缘故，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此时，他脸上更多的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常说豪门亲情无血无泪，传言不可尽信。 唐剑锋有两个贴身保镖。 一个身材矮小的年轻人。皮肤黝黑，眼神如电，透着股锐气，像特种部队退役的精锐。 另一个是中年人，有些富态，手掌温润宽厚，不像武者，像学者。 程四海，程派八卦掌嫡系传人。 随着沈墨的靠近，程四海突然生出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他想都不想，扣步向前挡在唐剑锋身前，摆出龙爪型架势。 豆大冷汗。 滴落。 特种兵保镖没有察觉到危险，但他信任程四海，毫不犹豫伸向腋下枪套。 面对两人的行动，沈墨停住，留出足够的反应距离。 他吞了口唾沫，第一次面对热兵器，要说心里不慌是假的。而且直觉告诉沈墨，论威胁等级，中年男子明显更高。 中年男子给沈墨感觉，他的体内有特殊的气，绕着全身游走，聚集在丹田处。 他是超凡者？ “什么都没做，他为什么如此戒备，难道吸血鬼的身份暴露了？” 沈墨没有轻举妄动。 场面堪称诡异。 安静了那么一两秒，唐剑锋出声：“程师傅，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抱歉，是我反应过度了。” 程四海收起架势，退后两步。 “你就是沈墨吧，我是芊芊的爸爸。” 唐剑锋说，仿佛刚才那个插曲不存在。 “唐叔叔你好，我是芊芊的朋友。” 沈墨礼貌地说。 唐剑锋像个普通长辈，和沈墨聊了一会儿，让沈墨有空去他家吃饭——也不知道这话真假，除了刚见到唐芊芊那一刻，唐剑锋的心跳节奏就没变过。 不愧是顶级资本家。 “对了。” 唐剑锋离开前，貌似不经意地说道：“小沈，你刚刚辞职了吧，有没兴趣到我们公司锻炼一下。” 锻炼一下……明明是给沈墨一份工作，却说得让人如此舒坦。 沈墨辞职到现在不到一个小时，他也没告诉唐芊芊和郑思怡，唐剑锋居然知道了。 细思极恐。 第13章 原来有幕后还有人 加长版防弹迈巴赫s680。 车里。 唐剑锋问：“程师傅，刚才是怎么回事？” “我也说不清楚。” 程四海沉吟片刻，“就一种感觉，就像遇到食物链更上层的动物，哪怕对方没有杀意，条件反射地做出那样的反应。” 特种兵保镖露出一口白牙，说道：“就是炸毛了呗。” 一开口就是奔着噎死人去的。 程四海和唐剑锋不约而同地过滤掉他的话。唐剑锋道：“不会吧，小沈……沈墨看上去那么年轻。” 几年前，有人挑战程四海。 程四海没直接应战，而是在两厘米厚不锈钢板上，轻轻一按，留下个清晰的掌印，说了个字：“请。” 挑战者观摩掌印数秒，拱拱手径直离开。 唐剑锋接手唐氏这几年，财帛动人心，里里外外，恨不得唐剑锋死掉又付诸行动的人真不少。唐剑锋活到今天，程四海居功至伟。 程四海沉默。唐剑锋已经处于普通人世界的金字塔顶端，但这个世界远比唐剑锋所想象的还要辽阔。 唐剑锋走后，沈墨向唐芊芊和郑思怡告别。 郑思怡看了下手表，说道：“快饭点了，要不一起吃个饭？” 沈墨道：“真有事。” “行吧。” 郑思怡也不勉强，看出唐芊芊的不舍，说道：“我们送你下楼。” “不用这么隆重吧……” “救命恩人，再怎么隆重也不为过，给个面子咯。” “这么说这个面子必须给？” “必须的。” 大厦楼下。 郑思怡扭头四处看，“你的车呢？” 沈墨指着不远处共享电单车停车点。 郑思怡：“不是吧？” 沈墨笑道：“挺好的呀，至少不用为了停车位烦恼。”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这种烦恼大部分人觉得有比没有好吧。” 郑思怡掏出车钥匙，按了寻车键。 一辆枪灰色保时捷718车灯亮起，发出蜂鸣。 入门级跑车，比沈墨想的要低调。 郑思怡将跑车钥匙塞到给沈墨手中，“不要告诉我你没驾照吧。” “这个可以有。”沈墨没有拒绝。 “记得帮我加满油。” 郑思怡挥手，“拜拜。” 唐芊芊跟着挥手，“拜拜。” 依依不舍。 郑思怡看不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生离死别呢，遂将唐芊芊强行拖走。 …… 大二时，几家驾校在学校做活动，卷得厉害。沈墨想，反正以后总要考本驾照，什么时候学不是学，刚好兼职费用到账，咬咬牙就报名了。 没想到再次摸方向盘竟然时隔两年。 保时捷718是量产车，开起来与普通轿车有差别，以沈墨如今的反应，驾驭起来没压力。 跑车停在南城分局不起眼的小楼下。 苏瑶双手抱胸，冷笑道：“鸟枪换大炮……这是被富婆包养的节奏？” 沈墨谦虚道：“没那么厉害啦。” “脸皮变厚了。” 苏瑶斜眼，打了个响指，“跟我走。” “去哪儿？”沈墨问。 “开始考核啊。” “这么快？” “不然呢你以为。” 苏瑶带着沈墨坐电梯，来到地下三层，来到一处特制囚牢。 “汪超？” 玻璃牢房关押的人，正是不久之前被逮捕的的汪超。 “他怎么会在这儿？！” 沈墨眨眨眼，有点惊讶。 “所以说，有时候命运真是奇妙。” 苏瑶笑着说。 “他觉醒为超凡者了？” 沈墨问。 “不。” 苏瑶摇头，“他是受害人。你的考核任务就是找出始作俑者，限时7天。” “有没有帮手？” “有。” 招招手，之前负责监视沈墨的张晟和蒋清小跑过来，苏瑶道：“他俩就是你的卧龙凤雏，负责你的后勤和技术支持。” “行。” 沈墨点头。 之前他只是普通公司职员，现在却进行特殊部门的考核任务，心里多少有点没底。 但是吧，总要试都没试直接退缩。 这不是沈墨的风格。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汪超，长得挺斯文的一海龟，互联网企业高管。此次事件之前，除了几次违停、闯红灯，以及多次抛弃怀孕女友之外，并没有做出刑法不允许的事，姑且称之为“渣男”。 如今渣男升级，喜提“犯罪嫌疑人”称号。 “把这种人渣介绍给唐芊芊，这亲戚也特太不靠谱了。” 沈墨吐槽。 转念一想，不排除亲戚故意坑害唐芊芊的可能性。 南城分局专家初步诊断，汪超患有严重的妄想症。 根据汪超自述，他与唐芊芊的相亲，两人一见钟情，小日子那叫一个蜜里调油。两人原本打算结婚，连孩子的名字都取好了，男的叫汪越，女的叫王菲。 然后唐芊芊的态度突然七百二十度大转弯，不接电话，不回信息。所以他只能尾随跟踪。结果看到一个小白脸和唐芊芊打得火热。 沈墨：喂，他说小白脸的时候，你们能不能不要都看我。 接下来就是商场持械砍人那一幕了。 以上是汪超所认定的真实。 而实际上的真实是，一次慈善晚宴上，汪超隔空见过唐芊芊一次，然后一见钟情，不，应该说见色起意。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作为人渣，汪超认识的人渣中有个唐家青年亲戚。他对那人许诺，娶了唐芊芊后给多少多少的好处，总之就是画了许多大饼。 不知是利令智昏，还是几杯马尿下肚忘了自己是谁，那个傻逼孩子当场同意就算了。回到家中，傻逼孩子回家和母亲认真算计起来，并付诸行动。 人家唐家就指间缝漏点给亲戚买个好名声而已。给你脸是亲戚，不给你脸是两寄生虫，那傻逼母亲，膨胀到以唐芊芊长辈口气让唐芊芊和汪超相亲。 沈墨认为，出了今天这事，唐剑锋不会放过那亲戚。实际上，那傻逼孩子母亲提相亲当天，他的傻逼儿子就被调到黑洲某偏远地方分公司。据说那个地方的黑哥哥对夏国人十分热情友好，相信那个傻逼儿子很快会遇到爱他的男朋友。（你没看错，就是男朋友︿(￣︶￣)︿） 之前沈墨没看错，汪超脑中有东西，分局称之为“精神种子”。 且汪超不是第一例，而是第四例。 第一例：大学教授华兼国，解离性人格障碍，分离出杀手人格，杀人未遂。 第二例：公交司机杨老实，躁狂症，和乘客发生口角，将车撞向大树，所幸没人死亡。 第三例：退役军人李铭达，创伤后应激障碍，持枪与警方对峙，人还在icu。 第14章 拉轰的小保安 四个不同职业，四种不同精神病，表面上没有任何交集。脑中被植入精神种子，均表现出暴力倾向和强烈攻击性。 沈墨对张晟道：“交叉对比这四人出行、消费大数据，看看有没有交集。对了，顺便查查这四人有没有精神病史或家族遗传性精神病。” “叮”一声，沈墨马上收到一份简报。 这么快？ 不对，应该是之前做的，没理由沈墨一个萌新能想到，四圣兽资深人员没理由想不到。 沈墨打开简报，四人的最近生活的轨迹有个明显交集。 ——星城第三医院。 “两周前，大学教授在第三医进行一次全方位体检……公交司机患有慢性关节炎，是第三医院常客。退役军人是第三医院保安小队长。公司高管曾多次陪不同女友到第三医院人流——名副其实的渣男啊。” “退役军人患过创伤后应激障碍，这次是复发。其他三人本人没有精神病史，但其家族均有遗传性精神病史——看来幕后之人并非随机挑选受害人。” “幕后之人要么是医院职工，要么是病人。” 沈墨琢磨着，低声说道。 “不一定是医院里的人吧，有想法，有能力，医院外的人也能办到。” 张晟忍不住说了一句。 “不。” 沈墨立即反驳道：“如果是外人，我会选大青山医院，那里精神病人更多不是吗。当然，也不是没可能。但我只有7天时间，只能选择较大概率的可能性。” 张晟愣了一下：“额，是这样。” 他没想到沈墨反应这么快。 “对了。” 沈墨问：“出外勤有装备支持吧，我的装备呢？” 装备是有的，但他还不是正式员工，只能领到其中一部分，以防御性和功能性装备为主。 登记指纹、掌纹、虹膜等一系列生物信息后，沈墨终于领到自己的装备，包括全套特殊布料缝制的防弹套装、变形腰带、多功能皮鞋、装有麻醉针的戒指、合金格斗刀、智能手表。 “哇哦，酷毙了。” 沈墨忍不住惊叹，装备堪比电影超级特工。他迫不及待地先穿上风衣。 材质摸起来光滑细腻，意外地贴身、舒适。 …… 星城第三医院位于南城区人民广场东侧，建筑面积平方米，一所集医疗、教学、科研于一体的三级综合医院。 ——度娘百科上是这么写的。 时间：傍晚6点出头。 医院下班了，除了部分24小时轮班的科室，偌大的医院空空荡荡，清冷而幽暗。 门口保安冷漠着脸放行。 可能觉得开保时捷又怎么样，牛逼生病不要来看医生。也可能觉得只要不是压路机、泥头车或铲车就无所谓，出来记得交停车费就行。 沈墨脑补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医院，生与死交错的所在。 一草一木似乎更有故事。 沈墨将车停在临时停车位上。刚从下车，捧着医用方盘的护士发挥主观能动性，主动询问：“你好，你是来就诊，还是看望病人？” 以前沈墨也帅，那时骑着电单车的他可没有这待遇。 一辆跑车，一身看起来昂贵的贴身衣服，然后世界就变了，大家都对你笑，说话有礼貌，处处为你着想。 沈墨突然有点烦躁。 “等人，约好了这里见面。” 沈墨微笑回答。 “哦。” 答案让小护士略微失落地离开，以为好白菜又让人先拱了。拐角处还回头不舍地望了一眼。可能言情小说看多了。 沈墨确实等人，这点倒没骗小护士。 林友成，本职第三医院副院长、主任医师、神经外科科主任，小牛人一个。 兼职南城朱雀分局线人， 和分局的其他线人差不多，林友成是某个超自然事件的被动参与者、幸存者。过后自愿成了局里的义务线人，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林友成四十多岁，匆匆赶来，喘着气说道：“抱歉抱歉，刚做完手术，沈警官，没等太久吧？” “我也是刚到。” 沈警官这样的称呼让沈墨有点别扭，他笑着说，“林院长，叫我小沈就可以了。” “行，你也别叫我林院长，叫我老林。” “行。” “小沈，有什么我能做的，尽管说。违规不违规，只要办得到，二话不说。” 想到亲身经历过超自然事件，想到那些白布下的一具具尸体，林友成心情沉重。 第二天。 第三医院多个开保时捷，帅气逼人的年轻保安。 很可疑。 可疑……就对了。 第三医院目前共有846名职工，1700张病床，算上加床、家属、护工，病患相关人员超过3千。也就是说，嫌疑人总数近4千。 因此。 使用笨办法一个个排查的同时，沈墨想到引蛇出洞：高调做人做事，引起对方注意，让对方找自己上门。 张晟心想：“这个计划确实颇具可行性，问题是将自身作为诱饵，点我名，非常危险。” 然而他在沈墨眼中只看到兴奋，没有恐惧。 “这就是他是外勤，我是后勤的原因？” …… 第三医院住院部，1号楼。 关于住院楼，沈墨的记忆不多，上次接触已经是刚进大学那会。 ——《夜勤病栋ヒロインシリーズvol.1 xxx》 ——《あなたの知らない看护妇～病栋24时～第n话 私を永远に污して》。 嗯，学外语(#^.^#)。 一个三四岁小女孩扒这门框探头探脑，小不点背着兔子玩偶书包，捧着糖果罐，一副离“家”出走的架势。 与沈墨四目相对，小不点仰着头，惊叹道：“叔叔好高呀。” “是哥哥。” 沈墨一边纠正，一边蹲下，问：“你这是要去哪？” “嘘！” 小不点警惕地扭头四处张望，“我，要，离家出走。” “咦，离家出走。为什么呀？” “护士阿姨要打针。” “怕疼啊？” “三岁小孩才怕疼！阿梓四岁了，才不怕疼咧！” 小不点气呼呼道。 “四岁……噗！对对对，你说得对。” 沈墨忍俊不禁，问道：“那你到底为什么要离家出走，能不能告诉叔……哥哥。” 小不点搓搓鼻子，人小鬼大道：“每次打针爸爸妈妈都偷偷哭了，还以为我没发现，辣么大的人了，真是拿他们没办法。唉~我怎么就这么难呢~” 沈墨听到压抑的抽泣声。 小不点的爸爸妈妈母躲在后面陪她玩闹呢。听到小不点的话，这对年轻的父母绷不住了。 沈墨也差点没绷住。 小不点的心跳有杂音。 ——先天性心脏病。 第15章 幕后之人 沈墨摸着小不点的脑袋，说：“离家出走是不对的，爸爸妈妈会担心。四岁小孩是成熟的小孩子，不能做这样的事。” 小不点左右为难，食指互点。 沈墨道：“如果你现在回去，明天我送你一个礼物。” “礼物？” 小不点眼睛一亮。 “让你爸爸妈妈不再哭的礼物。” “真的？” “骗人是小狗。” “骗人是小狗！” 小不点背着玩偶书包往回走，进门后又探出头，说道：“我叫陈梵梓，记住了没？” “记住了。” 沈墨笑眯眯地说。 小不点回病房后，年轻的父母从暗处走出来，遥遥向沈墨点头致谢。不久，两人接到副院长林友成电话，说是介绍更好的心外科医生，并会酌情减免费用。 夫妇俩在卫生间，抱头无声痛哭。 查完1号楼，十点钟。像这样的住院楼，第三医院有三栋。沈墨犹豫着要不要去2号楼。 这时，沈墨听到奇怪的脚步声。 地下车库入口走出来一个人。他穿着白大褂，脑袋、双手下垂，走路姿势像电影里的丧尸，散发出腐烂的味道。 但他是活人。 心跳微弱。 行动由遍布体内的树状的能量控制。 “种子生根发芽，长大成树了吗这是？” 沈墨猜测。 白大褂停下来，注视沈墨片刻，转身往地下车库走。 “这是会面邀请？” 如果沈墨没记错的话，负一楼除了车库，还有个……太平间 ，里面有停尸间、解剖室和标本室等。 沈墨不远不近的跟着白大褂，很快看到一闪对开的门，旁边柱子上拐着蓝底白字的灯牌：太平间。 白大褂回头，似乎在确认沈墨有没有跟上来。见沈墨在，推开门，以古怪的姿势继续往前走。 沈墨继续跟着。 第三医院太平间有两个守夜员，一人看监控，一人巡视，每小时巡视一次，月薪6千，并享受医院正式员工福利。 高中学历要求，工作轻松，薪资不错，五险一金，还有福利……特么走后门都不一定能进，不愁招不到人的。某网站日薪1200元日结的招聘启事，不用怀疑，就是骗子。 “老李老李，我好像听到什么声音。” 入职不久的小杨推推老李。 “没听到，不要自己吓自己。” 刷短视频刷的嗨起的老李不耐烦地回答。 在天平间工作十年老李确实遇到过几件吓人，但最终科学能够解释的怪事。比如通风管道里的老鼠，老化的的电路等等。 “老李老李，好像有人敲门。” 过了一小会儿，小杨又说。 “这个时间点，鬼敲门啊？真是的，胆子这么小，干嘛到太平间上班。” 老李恼了，蹦起来去开门，看也不看回头道：“人？哪来的人，鬼影都没有。” 小杨满眼恐惧，嘴巴越长越大，拳头快塞进去了。 老李感觉不对劲，僵硬的扭头。 门外有个人，脸色苍白，抬手敲门的姿势。 有影子！ 有那么一瞬间，老李感觉心跳停了。 草!草!草…… 草，一种植物。情绪激动之下，老李种了一片草坪。 “朋友，人吓人，吓死人！” 老李喘气如牛。 沈墨委屈，这么正经的敲门，怎么就吓人了？ “什么事？等等……” 老李上下打量沈墨，问道：“你是副院长那个保安亲戚？这么帅当什么保安，网红不香吗？我拷( ‵o′)凸，保安行业啥时候这么卷了？” 沈墨道：“其实保安什么不保安的，那是都是掩饰。实不相瞒，我的身份是——职业捉鬼人。” 老李一愣，“你搁我这儿跟一个太平间守夜员讲鬼话呢。” “你不信？” “肯定的。” 沈墨后退一步让出位置，示意老李往走廊看。老李不信邪，探头看了一眼。 恰好，白大褂刚好回头确认沈墨有没有跟上来。那双全是眼白的眼睛刚好与老李对上，似乎有深情的旁白响起。 ——李先生，这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呢。 “刷”地缩回脑袋，老李半边脸欲哭无泪，半边脸无比尊敬，“捉鬼人同志，不，大师……怎么称呼？” “免贵姓沈。” “沈大师，我现在该怎么办？” “从车库2号出口出去，外面有辆银色面包车，签了保密合同，然后该怎么办怎么办，懂？” “懂！” 老李拽着一辆懵圈的小杨往外跑。 沈墨跟着白大褂继续往里走。 经过停尸间。 经过解剖室。 经过标本室。 白大褂推门走进最后的杂物室。 嘎吱一声，门又关上了。 “客人到了，主人都不出来迎接一下。” “没礼貌。” 沈墨吐了口气。 太平间的各种气味，对一个嗅觉灵敏的吸血鬼而言，真的非常不友好。 沈墨推门，提防着左右是否有刀斧手埋伏，前方有没有弩箭射出来。如果条件允许，换成沈墨，他会架一挺马克沁重机枪。 咳咳……想得有点多。刀斧手没有，弩箭没有，更不用说什么马克沁了。 唯一的照明是早年那种长条形的日光灯，不知道是线路老化，还是灯本身的问题，灯光昏暗，且频闪得厉害。 沈墨无所谓，反正有夜视能力。 像之前带路的白大褂，总共有四个，三男一女，女的戴着一道杠的燕尾帽——那是护士长帽。 他们全都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 四人分站两边，中间是……棵树。 枝丫青黑，没有树叶，看上去像印象派画家的作品。 树上挂着个人，树枝刺穿他的手掌，将他十字固定，让人联想到耶老大受难记。 考斯普雷爱好者？ “周长青？” 沈墨觉得这人眼熟。之前他让林友成列出第三医院发生的怪事。其中药剂科有个叫周长青的药师无故失踪。院方报警了，视频显示，周长青走到某个视频死角后，就再也没有出现。 记录中，周长青是孤儿，个性孤僻，因此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他的失踪就像湍急河流里溅起的一朵小水花，转瞬消逝。 周长青的失踪，最后甚至没有立案。 “你认识我？” 周长青缓缓睁开眼睛，声音嘶哑。 “看过你的档案？” “你是官方的人？” “应聘当中，面试过了，你是我的笔试。” “该死，你是四圣兽的人！” 周长青骤然大怒。 沈墨察觉到底下有异常，连忙跳到一边。小臂粗的树根刺破水泥地面，从地下钻出来。然而攻击只是佯攻，真正目的是堵住沈墨的退路。 一言不合就开打，完全不给嘴遁的机会。 无语。 第16章 主角最后肯定是翻盘的呀 沈墨之所以敢大摇大摆进入周长青的地盘，其中一点便是觉得杂物间的破门关不住他。没想到对方也知道这点，利用佯攻封锁了大门。 沈墨反应极快，拔出合金格斗刀，砍在树根上。 合金格斗刀非常锋利。 顿时木屑纷飞。 然而周长青不会放任沈墨突破。他控制树枝和四个白大褂从背后攻击沈墨。 沈墨只得放弃砍树根。 眨眼间，树根再生，出口恢复原状。 “看来只能先解决你们。” 沈墨握紧格斗刀，摆出战斗架势。他的刀术，严格说起来，昨天刚学的。 “对不住了。” 沈墨反手刺入一个白大褂的心口，拔出来时，顺手抹了另一个的脖子。 血液洒了一地。 然而并没有勾起沈墨的血欲。这血液……闻起来一股腐臭味，没有营养。 两人嘴角翘起。原来死亡对他们来说，竟然是一种解脱。 就这么耽搁了一下，密密麻麻的树枝、根须从前后、上下、左右，全方位刺过来。 树枝的攻击速度并不快，只是沈墨没有腾挪空间，加上各种牵制，导致他十分被动。 突然，脚踝一紧。 “糟糕！” 沈墨暗道。不知何时，树根偷偷钻出地面，缠住了他的脚踝。 下一刻，沈墨被树根倒提在空中。他立即“仰卧起坐”，用刀切断缠着脚踝的树根。掉落时，地面铺满了树根，瞬间将他吞没，然后蠕动着收紧、压缩。 大量鲜血从缝隙中渗出。 ——恐怖的人体榨汁机。 几分钟后，树根散开，地上的沈墨勉强还有人形，底下血液积成一洼。 周长青皱眉，居然还活着。 树缚绞杀是基于天赋异能开发出来的招式，不是第一次用，威力多大他本人再清楚不过——能把人直接绞压成番茄酱。没想到居然没能当场杀死沈墨。 不过他不担心，不觉得被拧成麻花状的沈墨还能干什么。 沈墨的嘴唇动了动，说了两个字。 “你说什么？” 周长青没听清，“饶命？” “约定，我说的是约定。” 沈墨重复的同时，身上“咔咔咔”……错位的骨骼在复位。这声音听着让人毛骨悚然。 沈墨摇摇晃晃站起来，双手下垂，姿势像极了丧尸般的白大褂。 咔！咔！ 接上脱臼的肩膀，然后是颈椎。 这个过程周长青冷眼旁观。 沈墨继续道：“我和一个未来小美女有个约定明天要履行，不能输，我不能输……” “是吗，可是你已经输了。” 周长青冷笑，“你也是天选之子，有资格成为神树的一部分，臣服于我，和我一起完成神圣伟业。” “天选之子”、“神树”、“神圣伟业”，还真是中二的词汇。 “话没说两句把劳资打成这样，还让劳资臣服，你可真擅长以德服人。” 沈墨低着头，“我选择……死亡！” “那就去死！” 无数尖锐的树枝朝沈墨刺过去。 密闭的杂物间刮起一阵狂风。 树枝攻击尽数落空。 沈墨……不在原地。 一同消失的还有那一洼鲜血。 沈墨与周长青面对面。 两者间距仅一臂之长。 此时的沈墨皮肤呈现西红柿红，而之前猩红的眼睛变成了近乎黑色的暗红。 他浑身冒着蒸汽。 手肘处“长”出两根长约30厘米的红色镰刀，手上是一把双刃阔剑，没有手柄，刀刃前端与沈墨的手掌连接在一起，而末端…… 贯穿了周长青的心脏。 咳！ 周长青吐血。他的血液红中带绿，想掺杂了植物的汁液。 “这就是你的天赋异能？” “是啊。” 沈墨不吝回答，“多亏了你才觉醒。” “刚觉醒的能力……呵呵。” 周长青边笑变吐血，“作为杀死我的奖励，送你一句话——小心彼岸花。” “彼岸花？喂喂，什么彼岸花，说清……最讨厌话说一半。” 然而周长青死了。沈墨拿一个死人能有什么办法？ 总不能鞭尸或挫骨扬灰吧。 如同延迟一般，剩余的两个白大褂缓缓倒地，尸首分离，诡异的树枝也不动了，整棵树看上去就像一个充满克苏鲁风格的雕塑。 沈墨一屁股坐在地上。 累。 太累了。 强烈的饥饿感袭来。 不知何时，苏瑶靠在门框上，将一个血袋丢过去。 “感觉怎么样？” “差点死了。” “高风险，高收益。觉醒了天赋异能，这波不亏。还有，恭喜考核通过。” “对了，周长青……就是那个幕后搞事的人，他提到了彼岸花。多年生草本植物石蒜，还是传说中冥河边上的曼珠沙华？” 两人一起往外走，沈墨问道。 “都不是。” 苏瑶脸色一沉，“一个暗搓搓，喜欢背后搞事组织。周长青估计是他们的预备役。如果碰到正式成员……” “直接打死？” “不，有多远跑多远。他们不是你一个菜鸟能对付的，至少现在不能。” “哦。” 沈墨听着不爽。但忠言逆耳利于行，他决定听从前辈的意见。说到底，他和周长青只是预备役。菜鸡互啄还险胜……沈墨没有膨胀的理由。 善后有专业的清道夫负责，沈墨在地下车库见到了林友成和那两个太平间守夜员。 “怎么样，解决了吗？” 林友成焦急道。 沈墨点头。 那两个太平间守夜员，明显惊魂未定，就是不知道还敢不敢继续这份不错的工作。 没过多久，清道夫们抬出五个尸袋。 林友成沉重地上前辨认尸体。 “周长青。” “肖若红。” “……” 每认一个，林友成的声音便低沉一分。周长青在他印象中，是个腼腆善良的年轻人，就没想过他是始作俑者。至于其他四人，也是第三医院的骨干，他们之前辞职，林友成以为他们跳槽，更加没想到…… “该怎么和他们家人说啊……” 林友成忍不住落泪。 清道夫领队把一本装在防水袋里的本子交给苏瑶。 苏瑶转手交给沈墨，“你的战利品，你来处理。” “日记？正经人谁写日记啊。” 沈墨打开本子，果然是日记。 日记始于1月16日。 【2023.1.16，周一，晴 今天有个身穿黑衣的人找到我，我在他身上感知到了同类的气息，而在此之前，我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 看到这里，沈墨扭头看着一旁的苏瑶。 苏瑶摊手，“星城常住人口就有800多万，个别超凡者没有被发现很正常。” 也对……沈墨继续往下看。 第17章 周长青的日记 【那个人说他是来自名为“彼岸花”的组织的成员。彼岸花？我倒是知道它的另一个名字——石蒜。哈哈……逼格全无了。他说正在寻找志同道合的伙伴。直觉告诉我，他是个危险的人，我的拒绝并不坚定。 我是个孤儿，高考后，我找到了我的亲生父母。生下我时，他们只是一对不谙世事的年轻情侣，错以为自己有抚育后代的能力和决心。可爱情在贫穷和琐碎面前不堪一击。吵架，吵架，还是吵架。我的父亲不负责地跑了。母亲不敢把怀孕的事告诉家人，在厕所的隔间生下我，并把我留在那个狭窄肮脏的所在。 当我找到各自组建家庭的他们，我发现即使是多年后的现在，他们仍然过不好各自的生活，更别提年轻时候。我没有尝试与他们相认。我很清楚，现在的我是他们年轻时的错误，不堪回首的过往。大部分人面对错误时，往往选择否定和掩盖。 我——不该出现。】 沈墨问张晟：“周长青有被收养吗？” 张晟回道：“有，一对不孕不育地夫妻收养了他。但是这对夫妻没有放弃生养自己孩子的想法。技术进步，试管婴儿成功，两人生下儿子。” “哦。” 领养孩子后生出亲生孩子的例子不少。有些人继续把养子当亲生子女，有些人直接弃养。 收养周长青的夫妇只想养儿防老，并非出于人类怜悯和爱而收养周长青。亲生儿子出生后，虽然不至于弃养，但周长青的存在就变得碍眼。 根据记录，周长青高三时，陆续有几笔进账，应该是能力觉醒，并用能力赚了钱。 沈墨叹气。从未感受过温暖，那寒冷就是寒冷，一直寒冷。如果感受过温暖，再回到寒冷之中，那寒冷就是更寒冷。 周长青，很难受吧…… 【2023.1.19，周四，阴转多云。 我渴望家人，却游离于世界之外。我怕……怕无法承受再次被抛弃的绝望。 那个人再一次找到我。我告诉他，我的能力与植物有关，如加速、停止植物的生长，用来赚点钱挺好，但没有战斗力，不值得他费心。 那个人说，没有没用的能力，只有没用的人。他拿出一颗黑色菩提，告诉我，这颗种子名“天国之树”，能满足我的愿望。 他知道我的能力！ 也知道我的欲望！】 【2023.1.28，周三，小雨。 我终究没能抵住诱惑，我接受了种子，开始寻找适合种植的地方。最后选定了住院部1号楼的太平间。说出来可能没人相信：地点是种子自己选的。】 【2023.2.5，元宵节，晴。 神树长势惊人。只是单靠我个人已经无法提供它成长所需要的能量。我觉醒了一种能力，人们的脑中植入精神种子，找到精神缺陷并放大，由此产生的负面情绪将成为神树的养料。】 【2023.2.18，周六，晴。 我将作为第一个与神树融合的人类。失败，殉道者。成功，未来将有更多人融入神树大家庭，成为不离不弃的……家人。】 日记到此结束。 沈墨将日记重新放回防水袋，交还苏瑶。 拿出……屏幕爆碎，元器件掉出来一大堆，沈墨心想大概不能修了，就算能修，修的钱怕是能买两部新的。 好在就是普通千元机，沈墨不怎么心疼，但该问的还是要问：“这个是任务期间坏的，能报销吗？” “叫姐就给你报销。” “姐。” 沈墨毫不犹豫，把苏瑶给气笑了，感觉四圣兽的逼格让他给拉低了。 沈墨很快就知道被苏瑶给涮了。 特制手机是四圣兽标准装备之一，而且是连手机带卡强制更换。像沈墨坏掉的这一部，软硬件漏洞多得跟筛子似的，不用间谍软件，不用特殊设备，克隆沈墨手机，张晟只用了3分钟。 白叫了一声姐。 损失惨重。 沈墨回了趟朱雀分区，写了份简报，顺便领了新手机和卡。 号码没变是惊喜，手机是没有公开售卖的折叠手机，制作精良，外观低调有内涵。 更让沈墨惊喜的是，手机里的预装软件、联系人、照片等资料，完全克隆旧手机。 哇~ 当时沈墨无比赞叹，感谢后勤的贴心。 后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负责手机的后勤人员告诉沈墨，四圣兽的手机硬件起码领先市面上其他手机——五年！ 电子产品软硬件技术更新极快，别觉得五年没什么了不起，实际上可能是好几代的代差。 为了说明四圣兽手机的厉害之处，该后勤人员举了个形象的例子：作用不弱于0.5个张晟。 沈墨有些累，不是身体上的。 对吸血鬼这种生物而言，只要血液足够，伤势和疲劳都是浮云。 累，主要是精神上的累。 一是被树根绞肉机似的绞压，那种步步递进的疼痛和窒息，实在无法用语言形容。 二是周长青的日记。沈墨同样出身福利院，简单来说就是物伤其类，只是没在苏瑶面前表现出来而已。 人的经历多了，自然而然便学会用各种方式掩饰真实的情感。 一边开车，一边看手机……这个千万不要学，除非有吸血鬼的反应力，以及撞不死的体质。 沈墨看到两个未接来电。 郑思怡。 看了下时间，那个时候沈墨应该在……挨揍，且不说手机有没有阵亡，反正接电话是不能接电话的。 按下拨号键之前，沈墨犹豫了一下。 凌晨了，说不定睡了。 鉴于唐芊芊每天晨跑，肯定是早睡早起的类型。郑思怡就不一定了。 犹豫了一下，沈墨放弃打电话，发了条半点暧昧含量没有的信息—— 【抱歉，之前有事，手机调静音了，没接到】 设置调静音，物理静音——双重静音。 郑思怡秒回了锤狗头.jpg 随即手机铃响。 是郑思怡。 接通，沈墨开玩笑道，“不就是漏接两个电话吗，这么耿耿于怀？” 郑思怡的声音带着小俏皮，“对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打算怎么平息我的怒火？” 沈墨：“干粉灭火器？” 郑思怡沉默两秒：“如果这是最近的直男笑话，那我干笑两声表示礼貌好了。哈，哈哈。” 沈墨生硬转移话题，“那你打电话干嘛？” 郑思怡道：“我和芊芊本来打算吃烧烤，就叫你一个咯。你不来，芊芊没胃口，就没吃了。” 沈墨惊讶道：“你们也吃烧烤？” 郑思怡笑道：“我们还是吃煎饼果子呢，有钱人家的孩子就天天法式大餐吗？” 一般法式大餐从开胃头盘到甜品，通常需要45分钟左右，如果是13道菜的传统古典菜单，那就更久了。 沈墨道：“我的意思是，你们天天健身诶。” 郑思怡道：“别人为什么健身我不知道，我健身是为了甜品自由、烧烤自由。” 沈墨：“……” 第18章 朱雀－翼火蛇 沈墨想到了“赔罪”的方法，“那我请你们吃烧烤吧。 我刚换新工作，不知道明天有没有迎新，没有就明天，有就后天，我提前给你发信息。” 郑思怡高兴道：“行，到时候再说。” 对郑思怡这样的超级有钱来说，她喜欢，请她吃一顿烧烤就行。不喜欢，你送她一个烧烤铺面也没啥用。 挂断电话，沈墨想到唐芊芊。看完周长青日记后，他心情压抑，脑中想到她清澈的眼睛，单纯的笑容，内心的阴霾得以涤荡，感觉好多了。 回到家，洗澡。 rua了一会兔子，沈墨从冰箱拿出一截胡萝卜，“这是你的报酬，自己玩去。” 兔子抱着胡萝卜，一蹦一跳回到笼子，还自觉用小爪子插上插销。 沈墨拿出一袋人造血，顿顿顿。 困意上涌。 不过沈墨不打算睡觉，因此主动驱散睡意。他拿出笔记本。考虑了一会儿，写下： 【赤血操术】。 ——出自沈墨看过的一本漫画，其设定与沈墨的能力极其相似。 【一、控制血液，加速血液流动，增加单位时间内运输的能力，强化身体各机能…】 想了想，沈墨写下：【…三倍。姑且称之为“赤血操术.沸血术”。】 但是这个能力不会增加体能异能总量。 也就是说。 爆发一时爽，一直爆发一直……好吧，技能强化三倍的代价是战斗持续时间缩短三倍。 有利有弊。 因为爆发可控，沈墨个人认为利大于弊，关键在于怎么用。 【二、改变血液成分、结构。额……“赤血操术.血之造型术”。】 沈墨伸出手掌，血液从毛孔中渗出，血小板凝结、压缩，形成格斗刀，形制与四圣兽配发的合金刀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血刃就像沈墨手脚的延伸，用起来如臂指使。 小说中“人刀合一”的感觉。 格斗刀只是其中一种造型，沈墨先后尝试了镰刀、长剑、锁链、线、圈套、爪子、甚至是铠甲。 进攻、防御、辅助。 近，中，远距离。 用的好的话，堪称全能型天赋异能。当然，那是能力开发到一定程度后的事。 下半夜，沈墨基本都在折腾血之造型术。 造型越复杂、体积越大、越精细，造型成功所需时间越久，消耗能量越多。 天蒙蒙亮，沈墨躺下睡了两小时。 然后刷牙洗脸。 上班。 …… 四圣兽的外勤人员有相当严谨的考勤系统，然而形同虚设。外勤忙起来有时几天几夜连轴转，996算个毛，有时候那真是007。没办法，假如人命关天，扯劳动法就过分了。 所以—— 没有任务的时候，领导对外勤就比较宽容，只要电话打得通，居家上班也行。 沈墨正在熟悉四圣兽的办公系统。 苏瑶在小队办公室外打了个响指，示意沈墨跟她走。 “去哪儿？”沈墨问。 “见见小队其他人。”苏瑶回答。 苏瑶带着沈墨来到贴着“局长办公室”的房间，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进去。 屋里已有三个人。 一个五十多岁，弥勒佛似的白胖老者。 一个是陈子骏，沈墨见过一次，是他掷出的银刀杀伤吸血鬼、切断神秘宝石吊绳。可以说，沈墨没死又变成半吸血鬼，完全是他无心之举。 另外，陈子骏是小队的队长。 沈墨这才知道，原来小队还有名字，南方七宿之【翼火蛇】。 最后一个是体型宽厚，犹如铁塔般的大汉。他手里拿着本书，16开的书籍在巨大手掌下显得袖珍。见沈墨进来，他露出一个略显腼腆的笑容。 沈墨：“……” 人不可貌相。 弥勒佛似的白胖老者上前一把握住沈墨的手，“你就是沈墨吧，小沈，欢迎加入朱雀分局这个大家庭。” 才一句话就从“沈墨”变成“小沈”。 苏瑶道：“这是咱分局的王局长。” “王，王局长。” 沈墨没有在王局长身上感知到特殊能量的气息。 王局长……不是超凡者？ 超凡者世界多少有点“强者为尊”的气氛，王局长不是最强者就算了，居然连超凡者都不是。 这让沈墨挺惊讶的。 最重要的是，苏瑶、陈子骏，包括还不知道姓名的铁塔大汉，对王局长讲话随意中蕴含尊敬。 王局长笑眯眯道：“叫我老王就行了。” 沈墨：“额……” 不知为何，心里生出一个念头，老王总是笑眯眯的，坏起来铁定蔫坏蔫坏的。 铁塔大汉是翼火蛇小队的第三名成员，叫严书律，寓意知书达理，博学多才。听名字脑中自然而然浮现出温文尔雅，谦谦君子的男孩形象。 严书律开口就是“沈哥”，把沈墨震惊得差点弹出獠牙。 沈哥？ 然后苏瑶告诉沈墨，严书律今年才20岁，还在读大学呢。沈墨定睛一看，严书律手上的书是一本微积分教材。 沈墨：“……” 严书律，你这是参加满20送20活动吗！说他是中年大叔没人质疑吧。 四圣兽小队四人一组，沈墨犹豫了一下，终究没问原第四名成员怎么啦。 苏瑶提议沈墨刚加入，大家多交流加深感情。 陈子骏作为队长发话，“好主意。” 沈墨以为要聚餐。 结果一行四人坐电梯到负二楼的训练场。 三名老队员负责指导沈墨。 沈墨负责挨揍。 小队加深彼此感情的方法真是……别致！ 陈子骏的能力与电有关，移动速度惊人，短距离内跟瞬移没区别。沈墨使用沸血术三倍爆发，榨干了能量也没摸到他的衣角。 顿顿顿，沈墨连干两袋人造血。 “呼~感觉活过来了。” 沈墨喘着粗气。 这就是吸血鬼的难缠之处之一，不仅是自愈能力，还有恢复能量的方式，太流氓了。一个只有吸血鬼优点，却没有弱点的半吸血鬼，简直可怕。 前提是完全成长起来，现在……还是嫩了点。 “再来。” 沈墨没有沮丧。陈子骏并非没有弱点，他的“瞬移”只能短距离使用，使用大范围招式也许可以破解。问题是沈墨没有这样的招式。 另外，“瞬移”存在冷却时间，且间隔以毫秒级别增加，只要拖下去，沈墨自信有机会摸到陈子骏的……衣角。 噼啪！ 面对沈墨的爆发突击，陈子骏没有再用“瞬移”躲开，浑身爆发出耀眼雷光。 滋滋滋~~~ 沈墨浑身抽搐冒烟。 焦香四溢。 第19章 温馨的入职培训 老队员和新队员对练是四圣兽的传统。 一、超凡者多认同强者为尊的规则。老队员展示力量，有助于接下来管理和教育新人。 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哏赳赳。 二、新人刚通过考核，难免膨胀。适度打压，避免新人自信变自负。 没有意外的0-3，新老队员的交流圆满落幕。 “三个变.态。” 被虐得体无完肤的沈墨忍不住嘀咕。想到他们三个也曾挨过今天的打，心里稍微平衡了一点。 沈墨错了。 新人时期的三个老队员可没沈墨这么抗揍，不像沈墨，干完一袋血，起来继续挨打。 因为抗揍，所以挨了更多的揍——假如沈墨得知这一点，想哭还是想笑？ 中午。 沈墨将保时捷跑车开到宝石广场楼下。 红莲健身房的前台小姐姐认得沈墨，或者说想忘也忘不了。还真是颠覆世界观啊，穷小子虏获豪门千金的芳心就算了，豪门当家人居然和颜瑞色。 难道不应该是豪门当家人怒斥穷小子，支票甩脸吗？然后穷小子的声音振聋发聩：“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最后生活给穷小子一个大耳巴子，告诉他，“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老年穷。” 沈墨对前台小姐姐露出礼貌性微笑。 这时小姐姐也不说什么会员卡了，真诚地说道：“郑总在办公室等您。” 办公室只有郑思怡，正在换鞋，白皙的手揉着一双白皙的脚，画面耀眼得让人无法直视。 “芊芊呢？” 沈墨略微不自然地移开眼睛。 “家里让她回去一趟。” 郑思怡说，“挑保镖。” 唐芊芊上有哥哥、姐姐，继承发扬家业的事情轮不到她，加上未曾在媒体前曝光、日常生活低调，所以之前没有保镖。汪超的事情发生后，家里人不可能让她继续“任性”下去。 “那你呢？” 郑思怡家里估计也想给她安排保镖。 “嘿嘿。” 总感觉郑思怡笑得鸡贼，“我蹭唐芊芊的保镖。” 蹭饭、蹭网、蹭车就算了，居然还有蹭保镖的。 真是万物皆可蹭。 “好了。” 鞋穿好了，郑思怡吐了口气，好像穿个鞋是件大工程。 沈墨把保时捷车钥匙放桌上。原本想第二天还的，为了考核任务方便，沈墨多用了一天。 “咦，我还以为你会多用几天呢。” 郑思怡说，“你要是喜欢就多玩几天，我买了新的代步车。” “不用了。” 沈墨住在近郊，部分路段路况不好，随时剐蹭地盘的感觉，开起来提心吊胆。讲真，驾驶体验不怎么样？ 所以说钱是男人胆。如果车是沈墨的，或剐蹭了赔得起，哪会提心吊胆。 “随你。” 郑思怡也不勉强。 楼下。 香槟色四个圈r8。 这就是郑思怡说的代步车？ 只能说富人理解的低调和沈墨不一样，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 郑思怡道：“你打算怎么回去……算了，我载你一程。” “不会耽误你的约会吧？” 郑思怡穿得蛮正式的，还特意换了高跟鞋，八成是有约。 “没关系，一个碧池，让她等等无所谓。不，说不定她会故意迟到恶心我，哇，以她的个性真会这么做。不行，就算你让我载一程，我也得在附近兜两圈——这叫先下手为强。” 沈墨：(￣ェ￣;) 还能说什么呢，上车吧。 不用沈墨开口问咋回事，郑思怡小嘴叭叭叭说出前因后果。 同是富n代的圈子，有唐芊芊这样的闺蜜，自然有互相看不爽的对手。 郑思怡就有这么个死对头，两人住在一个别墅区，上一个学校，从小针锋相对，又奈何不了彼此。 “所以——有个讨厌你，你讨厌的人请你吃饭，那你干嘛要去啊？” 要说郑思怡缺一顿饭钱，打死沈墨不信。 郑思怡道：“不这样，我怎么当面损她？” 搁这儿你们在“夺笋”呢。 “停停停，差点坐过头了。” 八卦这东西，真的是男女老少皆宜，吸血鬼也不能面熟。 郑思怡停车，探头看看南城分局的牌子，又狐疑地看着沈墨，说道：“沈墨，你这不会是来……投案自首的吧。” 这话把沈墨给整无语了，“我哪点像犯罪分子？” “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呢~” “好好好，那我自首去了，争取宽大处理。” “行吧不逗你了。你之前说辞职，没想到这么快找到工作，而且居然是警察，不会是刑警吧？” “不是不是。刑警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沈墨连忙否认。 稍晚一些，沈墨去了趟第三医院。 这次开的是四圣兽配车。外观十几万的家庭轿车，一贯的银灰色，照例从里到外经过改造，也就是保留个外型。 按后勤人员说话，表面是这是一辆家庭轿车，实际上是行走在都市没有履带的坦克、没有羽翼的飞机。 林友成是正经的神经外科主任，还是副院长。这次沈墨没有通知他。不过林友成不知通过什么途径，也许是门口保安，反正沈墨来到1号病栋不久，他也来了，陪同的还有他的同事兼好友——某着名胸外科专家。 该专家说了，小不点陈梵梓的情况不算特殊，手术难度不大，不影响以后日常生活。年轻的父母自然感激涕零。 为什么之前两人陷入悲观绝望？ 因为没有专家，因为没有钱等等一系列问题。现在两个最大的问题解决了，生活自然重新充满希望。 所有有时候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病。 ——穷病！ 两夫妇之前以为沈墨是林友成的亲戚，看着不像啊，林友成对他的态度怎么有点忘年交的意思？ 沈墨待了半个小时就走，一是小小病人得休息，二是得回去继续……挨打。 陈梵梓人小鬼大，说长大以后要给沈墨当新娘。 沈墨微笑，想得美！ 下午，沈墨的入职培训是——枪械。 地下射击场。 桌上摆着来自世界各地的常见枪械，从左轮到手枪，从微冲到大狙，有一百多把，摆了好几张大桌子。 苏瑶严肃对沈墨说，“不要小瞧枪械。” 沈墨道：“没有啊，我没有。” 苏瑶盯着沈墨。 沈墨无奈强调，“这个真没有。” 他粗略了解了一下，一般手枪出膛速度三四百米，步枪七八百米，狙击步枪上千米，打在身上真不是开玩笑的。 不过沈墨认为，普通武器对他威胁确实不大。 第20章 枪械快速入门，雅蠛蝶! 沈墨认为，他不需要比子弹快，他只需要比开枪的人快。再说了，以他的身体强度，只要不是大口径狙击枪或机炮，中几枪问题不大……吧？ 枪……没啥了不起的——这是许多超凡者的想法，尤其是萌新和野生超凡者。 苏瑶笑笑没说话。 想扭转这种想法，用嘴说没用。 苏瑶拿起一把彪悍的手枪，突然对准沈墨。 “卧槽！” 沈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侧身、闭眼，同时心跳加速。 苏瑶笑道：“瞧你没出息的样子，保险没打开呢。” 沈墨：“额……（＞﹏＜；）” 苏瑶问：“这是什么枪知道吧？” 沈墨点头。 沈墨不是军迷，却一眼认出来。 ——沙漠之鹰。 这枪太出名了，影视作品里经常出现，是一把狩猎器。苏瑶手上这把是0.50口径，枪身银色，全长267mm。 然而沙漠之鹰自重2.05千克，结构复杂，可靠性低，和威力一样大的还有它的恐怖后坐力，主要用来收藏和耍帅，因此又名 ——“装逼之枪”。 苏瑶打开保险，枪口再次对准沈墨。 这一次。 沈墨强忍着对枪械天然的恐惧，努力摆出一个僵硬地微笑。 砰砰砰！ 苏瑶连开三枪，全部击中猝不及防的沈墨胸口。 特殊肌肉、强化骨骼、坚韧骨膜，将威力巨大的弹头卡在体外。 不可思议……尼玛呀！ 难怪昨天苏瑶特意交代今天不要穿防弹制服。原来早就挖好了坑等着自己跳呢。 疼疼疼！ 子弹是卡住了，但子弹的1570j枪口动能可不会凭空消失。 哪怕吸血鬼有钝化痛觉的体质，沈墨依旧疼得在地上翻过来滚滚过去。 “艹！艹！艹……” 沈墨用嘴种了一大片草皮，为人类的绿化事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苏瑶不理会沈墨的哀嚎，居高临下，清空弹夹里剩余的四颗子弹。 几分钟后，沈墨望着挑高的天花板，两眼空洞无神，手上捏着抠出来的七颗子弹。 苏瑶用脚踢了踢沈墨，“没死吧。” 沈墨挥手驱赶，“别闹，思考人生呢。” 苏瑶没说话，目光瞥向桌上那架轻型狙击枪。沈墨一个鲤鱼打挺，站直了。 “不思考人生了？” “不思考了，哲学家没前途，不是疯了，就是在疯的路上。” 苏瑶冷笑，拿起一把黑色手枪，“夏国自研的92式手枪，相当经典。还是……” 又拿起另一把，“54式，经典老款了，不过经典永不过时。还是你想尝尝外国货？你决定吧，反正不管是国产还是进口，你早晚得尝尝……” 沈墨哭丧着脸，道：：“o(╥﹏╥)o，凤凰姐，咱四圣兽的入职培训这么……别出心裁的吗？你们是怎么撑过来的？” 苏瑶摇头，“谁告诉你入职培训都这样？” “不是吗？” “不是，因地制宜，因人而异。我们又不是吸血鬼体质，中枪会死人的。” “那……？” “我在军大院长大，六岁开始摸枪，八岁实弹，我可不需要枪械训练。陈队正儿八经警校出身，只需要强化训练一下。” “那严书律呢？” “他啊，他倒是训练一整个暑假，效率有点低。你也想慢慢来？” “嗯！” 沈墨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苏瑶摇头，“那不行，你没时间了。” 沈墨：“？？？” 吸血鬼是长寿种，多的是时间，怎么就没时间呢？ 转化沈墨的吸血鬼弗利萨目的不明，苏瑶认为在弗利萨找上门前，沈墨必须有足够的自保能力，至少能撑到支援到达。 如果沈墨知道前因后果，肯定会大呼冤枉啊。弗利萨只是差点吸干他的血，转化他的是那颗神秘红宝石。 可是沈墨从一开始就隐瞒了红宝石的存在。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接下来。 苏瑶负责开枪，沈墨负责躲……躲不开。 有一点苏瑶说得对，克服对枪械的恐惧，最简单粗暴，也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挨枪子。 渐渐地沈墨面对枪口，面不改色心不跳，同时观察苏瑶的眼神、手指动作、甚至是肌肉收缩，以此预判苏瑶开枪的时机和子弹弱点。 然并卵。 很多时候像是沈墨自个撞到子弹上，明明只要站着不动就不会中枪。实际上这是苏瑶预判了他的预判。 从沈墨身上扣下来的弹头装了快一脸盆。 沈墨至少明白了一个道理。 枪的威胁不仅要看枪本身的威力，还要看用枪的是什么水平。 高手用枪，神仙难挡！ 傍晚时分，沈墨顿顿顿，又双叒叕干掉了一袋人造血。 整个人是蔫的。 血液可以快速恢复沈墨的身体还有能量，但无法缓解精神上的疲劳。 喜欢被人称呼“老王”的王局长悄无声息出现在沈墨背后，拍拍沈墨肩膀。 沈墨吓了一跳，卧槽，竟然瞒过了吸血鬼的感知，老王你果然是扫地僧吧。 “年轻人要节制啊。” 老王语重心长。 沈墨：→_→ 这一脸过来人的表情什么鬼？ 老王，你有故事！ 上美湖公园。 一家在公园湖边上的烧烤摊，叫“这是一家烧烤摊”，名字貌似潦草，却让人印象深刻。 这是晚上约定的吃饭地点，郑思怡推荐。 沈墨第一个到，先点了锡纸烤鱼、特色烤鸡。 6点15分。 香槟色奥迪r8打头，紧随亮粉色法拉利f8，最后是一堆卡姿兰大眼睛……mini。 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r8下来郑思怡、唐芊芊，f8下来的女孩沈墨没见过，颜值不输前两者。 只要忽略从mini上下来的郑浩军，这一幕简直美如画。 不少雄性在女伴杀人的目光中，眼睛都直了，做着抱得美人归的白日梦。 呵~也不想想能不能养得起。 哦，想吃软饭，那没事了。 不过软饭别想了，晚上肯定睡沙发。 “淡定哥！” 郑浩军热情地打招呼。郑浩军是郑思怡堂弟，在红宝石广场开一家价格逆天的吸血鬼主题咖啡店，门可罗雀。 但是淡定哥是什么鬼？ 沈墨一脸懵圈。 郑思怡和唐芊芊烟掩嘴窃笑，显然知道怎么回事。 “哦，淡定哥你火了。” 郑浩军打开手机，播放沈墨一拳打倒汪超的视频。 第21章 新鲜出炉淡定哥 沈墨注意到，视频相当模糊。 事发地在商场，目击者很多，有人拍下视频不奇怪，但视频为什么这么糊？ 想了一下，沈墨恍然。 视频里有唐芊芊和郑思怡。 唐、郑两家联合之下，有公关不了的网站吗？ 大概没有。 如果有，那就买下来。 并且两家的公关人员非常专业，深知网友的秉性——他们好奇心是挡不住的，你越遮掩，他们越好奇。 你永远不知道，为了满足好奇心，网友会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操作。 因此公关团队故意保留了部分视频。 这部分视频要么模糊，要么郑思怡、唐芊芊没有露脸。 沈墨：“……” 不对啊，这种视频怎么可能火起来。 郑浩军继续播放视频，有些视频添加了特效—— 有添加秋风扫落叶的特效，配《一剪梅》背景音乐。 有些添加雪花飘飘，配《白毛女》背景音乐。 有人剪辑汪超被打后的扭曲表情，然后做成鬼畜视频…… 很多人猜测沈墨的身份，说什么都有，有练散打的，有警校生，离谱的还有什么隐世家族入世子弟……瞎几er扯呗，反正不上税。 沙雕网友们做得好！ 下次不要了！ 只有沈墨受伤的世界达成。 沈墨哭笑不得，倒是不怎么在意。网络是这样的，信息迭代极快，没有人引导的话，热度也就持续个24小时。 那个陌生女孩没有立刻坐下，而是嫌弃道： “你说请我吃饭，就在这种地方啊。” 哦~这位就是郑思怡的“夺笋”发小吧。 “爱吃不吃，不吃润！” 郑思怡没有惯着她。 “哼！” 这么一说，原本想走的陌生女孩反倒不走了，“你让我走就走啊，我偏不！” 她从包里拿出纸巾垫椅子上，小心翼翼坐下，又仔细擦拭面前那一块桌面。 “该不会有洁癖吧？” 沈墨猜测。 “这是赵可盈。”郑思怡说道：“沈墨，不用理她，当她不存在好了。” “你好，我是沈墨。” 沈墨现在打招呼。 “嗯。” 赵可盈下巴轻点，嫌弃沈墨的一身地摊货，并且不加掩饰。 沈墨决定听劝，当赵可盈不存在。 沈墨和郑家姐弟、唐芊芊一边闲聊，一边等上菜。 现在一些烧烤店为了快，会把肉类食材腌制油炸一遍再烤。有人可能觉得又酥又脆很好吃。但这种做法会严重破坏食材本身的鲜美，导致不管现杀现做，还是僵尸肉都一个口感。 然后……既然一个口感，为啥用新鲜食材？ 这家烧烤不仅现杀现做，而且炭火慢烤，上菜虽然慢，但味道是真的好。难怪郑思怡会推荐这家。 连一直嫌弃“不卫生”、“油腻”的赵可盈赢也举止优雅的吃了不少。为此被郑思怡嘲笑了好几次。 互损只是两人间的基操，赵可盈眼睛都不带多眨一下，该吃吃，该喝喝。 四人都没有喝酒。 郑思怡还开玩笑说，女人不喝醉，男人没机会。 常言道：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敌人。赵可盈自认为了解郑思怡，这混蛋也就嘴上功夫厉害，实际行动就一个字：怂。但唐芊芊小脸通红，跃跃欲试是什么鬼？ emmm~有点意思。 赵可盈正想观察一下沈墨，却见沈墨突然瞥过来，目光深邃。 眼神中隐含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却如此清晰，有如实质。 赵可盈心中一跳。 不，沈墨不是看她，而是她身后的某个人。 这时沈墨站起来。 “我上个卫生间。”他说。 “淡定哥，那儿。” 郑浩军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他指着不远处。 赵可盈吞了口唾沫。等了一小会儿她才回头。只见沈墨正在朝卫生间走去，步伐不快不慢，而他的前面还有个摇摇晃晃的酒鬼。 “怎么啦你？” 郑思怡见赵可盈神色不太对劲。 “没，没事。” 赵可盈否认。 “真的？” 郑思怡狐疑地看着她。 赵可盈了解郑思怡，郑思怡何尝不了解她呢。 “对了。” 赵可盈转移话题，问道：“那个沈……” “沈墨。” “沈墨，他做什么的？” “以前在宝石广场一家网络技术公司上班。现在在警察局，具体什么工作我就不清楚了。” “警局……” 赵可盈松了口气，心想：“那应该不是什么危险人物……吧？” 沈墨朝着卫生间走去，目标是前面的酒鬼。 这人喝了酒，但没到走不了直线的程度。 他在，装醉。 沈墨听觉灵敏，隔壁桌叫周大明的男人和同伴吹牛逼说，看到隔壁桌大美女没有，信不信哥吃完豆腐还能全身而退？ 其他人当然不信。 周大明就说，那个白衣服的姑娘——明显单纯好说话的类型，我装醉绊倒在她身上摸两把，她不敢吱声的。就算事情闹大，我就跪下给她磕头，你们帮我偷拍视频发网上，信不信一群人骂她：人家都跪下磕头了，还要怎么样？ 网上有那么一些人就喜欢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替别人原谅，替别人宽容。有心人再稍加引导，说不定舆论就变成富n代仗势逼人下跪。 周大明是懂网络的。 穿白衣服的是唐芊芊。她确实有股未经世事的单纯善良。 问题是，单纯善良什么时候变成被欺负的理由了？ 有些事嘴上说说，顶多嘴贱。没想到，周大明的朋友看热闹不嫌事大，怂恿、起哄、挤兑周大明。 周大明脑子一热，说哥豁出去了。 所以说，交什么朋友真的很重要。 沈墨越听越气，气得血能外溢，吓到赵可盈。 他决定把事件扼杀在萌芽中。 公园公共卫生间。 周大明今年三十七岁，为人轻浮,喜欢吹牛又爱面子。两杯啤酒下肚，脑子就不好使了。 唐芊芊要真受委屈了，不管黑手段，还是白手段，唐剑锋捏死他周大明，不比捏死一只蚂蚁容易！ “周大明。” 周大明还没拉拉链，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回头。 一双猩红的眼睛。 “周大明，你的朋友们真仗义，知道你上班辛苦，家里水管坏了争着抢着去修。不觉得儿子一点你吗？” 沈墨的声音如梦幻的呓语，回荡在脑海中。 要换了平常，周大明肯定不信。 不是相信朋友们的品行。 而是他认为怎么有人可能对他老婆下得去口，那可是一团三百斤的脂肪球。 三百斤呐！ 想到这里，周大明的眼泪差点流下来。 第22章 神秘人 催眠，一项几乎所有吸血鬼都具备的能力，用于减少捕食过程中猎物的挣扎和善后，主要使用对象是……普通人类，对超凡者作用不大。 催眠属于精神干涉。 而魅惑与生物信息素有关，属于物理手段。 两者互补。 周大明愣愣地站在原地，两眼无神，随后咬牙切齿，一脸狰狞。 沈墨冷笑着离开卫生间，顺便去收银台把账结了。 总共四百零六，老板把零抹了。 “差不多走了。” 沈墨回去后，瞥了眼差不多清空的桌面，说道。 “才九点出头耶。” 郑思怡看了下手表，“再聊一会儿。” “想聊的话，不如换个地方，这里太吵，油烟太大。” 沈墨说。 “也行。” 郑思怡笑着说道：“我刚好知道一家不错的水吧。” 五人离开后，周大明从卫生间回来，面无表情。 他的朋友取笑道：“大明，掉坑里了吧这么久？还是怂了，故意等他们走了才回来？怂就怂吧，我们又不会因此嘲笑你，你们说对吧。” “就是就是。” “对对对。” 按照朋友对周大明的了解，此时周大明应该气急败坏地辩解。然而他只是沉默着。周大明的朋友感觉不对劲，但没想太多。 突然，周大明上前抓住酒瓶，狠狠朝着脑壳砸过去。 砰！ 酒瓶爆开。 被砸的人没反应过来，眼神迷茫地望着周大明，摸了一下流下的鲜血。 其他人也懵了。 “甘霖凉，敢睡我老婆！” 周大明怒吼。 其他人看着被砸的人，眼神不对了。 兄弟，胃口未免好过头了吧，这也能下得去嘴？ 是在下输了！ 然后周大明抓起另一个酒瓶砸到另一个朋友头上，骂道：“特么，难怪晓晨和你这么像！” 晓晨是周大明的儿子。 一时间，场面无比混乱。 这时沈墨他们已经到停车的地方了。听到那边传来的动静，郑思怡兴奋道：“那边打起来，回去回去！” 郑浩军立即响应。 不亏是你们姐弟。 “算了。” 沈墨是混乱的始作俑者，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是警察，放着不管真的行吗？” 郑思怡眨着眼睛看沈墨。 “谁说在警局上班就一定是警察，还有一些没编制的文员好不好。” “那你是文员吗？” “反正不归…” 话没说话，沈墨突然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压迫力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宛如章鱼触手般蠕动。 某个未知的神秘人躲在暗处释放恶意。 其他人恍如未觉。 “…我管，场面挺乱的，被误伤就不好了。” 沈墨强忍着逃跑的冲动，把话说完。 “目标是我？” 沈墨心想。如果是，沈墨能想到的就只有那天晚上的吸血鬼，还有彼岸花的组织成员。 九成是。 还有一成不确定。 毕竟唐芊芊、郑思怡、赵可盈不仅年轻貌美，而且家庭豪富。谁知道有没有想要一夜暴富的超凡者。 “对了，局里给我配了新的车，我带你们兜一圈？” 沈墨指着普通的银色轿车。 “行啊。” 郑思怡饶有兴趣上前，打开副驾驶座，然后拉着唐芊芊把她“塞进去”。 她和郑浩军坐后排。 赵可盈嘟囔道：“这么破的车，我才……” 却见沈墨看过来，眼中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让她想起一些见过的大领导。 车子上路。 “内饰简洁有设计感，材质是……科技布？摸上去比真皮还舒服。” 郑思怡道：“你们单位福利真好。” “嗯。” 沈墨敷衍道。车子逐渐远离烧烤摊，可那种压迫力并没有消失，而且变成了……杀意。 如果说之前像蠕动的章鱼触手，现在触手绷紧了，宛如尖利的铁锥，对准了沈墨！ “目标是我！” 沈墨心里反而松了口气，说道：“系上安全带。” 唐芊芊检查了一下，说：“系上了啊。” 沈墨道：“我说后排的三个。” 郑思怡不满道：“不会吧，后排也要系安全带？” “系上。” 沈墨声音平淡。郑思怡却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后排三人刚系好安全带，沈墨在车载屏幕的指纹锁上按了一下，按后勤人员的说法：解放性能封印，释放机械怪兽。 一脚油门踩下去。 车子瞬间提速。 其他四人瞬间瞪大眼睛，他们是体验过顶级超跑的，巨大的推背感将他们死死按在座位上。 百米2.6秒加速？ 这破车？ 沈墨将车速稳定在180km\/h。数据确实比不上超跑华丽，问题是，这里不是赛道，只是普通的单行双车道，路上还有其他车辆。 郑思怡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发动机的轰鸣，貌似追尾，又差之毫厘避开、超车的场景，让郑思怡不由自主地颤动，恐惧让她的身体分泌大量肾上腺素、皮质醇，以及……多巴胺。 痛，并快乐着。 唐芊芊没有郑思怡的抖m体质，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脸发白，看得沈墨一阵内疚。他伸出一只手，按在唐芊芊手背上，说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 郑浩军直翻白眼，大哥，搞事的人不就是你吗？还有，车开得这么快，你还单手握方向盘，分神泡妞，也是服了。 说时长，那时短。 其实也就过了几秒钟。 沈墨没给其他人质问的时间，他拨打苏瑶的电话，秒接通。 沈墨尽量冷静道：“我被人盯上了。” 苏瑶道：“嗯。” 就一个“嗯”？ 沈墨问：“我该怎么做。” 苏瑶道：“打开武器箱，里面有针对性武器。不想死的话就坚持十五分钟。” 说话，通话结束。 沈墨在屏幕操作台按下武器标识的按钮。 档位台“咔嚓”一声，快速往后弹开。一把银色手枪静静躺在凹槽里，旁边是两个备用弹夹。 银弹头？ 沈墨微微皱眉，他和一般吸血鬼不同，不怕银，不怕蒜，但还是从本能上抗拒这些东西，所以一眼识别出弹头材质。 他立即明白“针对性武器”的意思。 ——敌人是吸血鬼！ “有，有……” 郑浩军突然指着前方。 前方百米处，路中心突然一个人。 一百米……也就两秒不到，沈墨再次提速撞上去。 “撞到了吗？不，撞到前刹那，他移开了。” 车子继续往前开。 沈墨感觉到，那股杀意又出现了，而且正在飞快缩短距离。 这样下去被追上只是时间问题。 沈墨吐了口气，道：“抱歉，把你们牵扯进来。” 他在操作台上按了自动驾驶按钮。 在四人惊骇的目光中。 跳车。 第23章 黑暗圣杯 沈墨跳车后，车子逐渐减速至“正常”水平。 车里的人回头看，只见沈墨翻滚了好远，然后爬起来，揉着……腰。 闪了吧？ 从时速一百八的车上跳下，只闪了腰？ 郑浩军喃喃道：“我这是做梦吧姐……啊……嘶……疼！” “确定了，不是做梦。” 郑思怡松开拧着郑浩军腿肉的手。 “姐！” 郑浩军好委屈。 “叔叔可以忍，婶婶不能忍，我的性别属于叔叔，可以忍。” “尊老爱幼是夏国传统美德。” “好男不跟女斗。” 郑浩军瞬间想到三个借口……不，理由。 真正原因是家里不支持他开咖啡店，而咖啡店连水电费都赚不回来，只能从郑思怡那里拿点零钱补贴。 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郑浩军不是可以忍，而是必须忍。 郑浩军感叹，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呐。 一时间，悲从中来。 车子最终停在南城分局门口。 白胖老者坐在小马扎上，掌心捧着瓜子，磕得停不下来。 车门自动打开，四人小心翼翼地走下来。 “王，王伯伯。” 唐芊芊一开始不太确定。 “芊芊。” 南城朱雀分局总扛把子，自号“老王”，姓名王德发，笑眯眯说道：“老唐他还好吗？” “好，爷爷很好，经常念叨您。” “哈哈，什么念叨，肯定是咒我。不就是打坏他的宝贝紫砂壶嘛，小气巴拉的。” 唐芊芊嘴角抽抽，关键您是故意打坏的呀。 王德发目光落在郑思怡和赵可盈身上，“郑家和赵家的丫头？” 郑思怡甜甜道：“是，王伯伯您好。” 赵可盈也收起那副傲慢的姿态，尊敬道：“王伯伯您好。” 王德发高兴道：“长这么大了，还这么漂亮。仓促见面，伯伯没准备礼物，要不……磕点瓜子？” 郑思怡和赵可盈哭笑不得。 王德发道：“你们一定好奇发生了什么吧，走走走，咱们进去说。” 郑浩军：(???) 您老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 根据牛顿运动定律，惯性、空气阻力、重力、反作用力等等一些乱七八糟的作用下，跳车的沈墨狠狠撞在水泥路面上。 普通人的话，大概全村吃席了。 沈墨只能说……还行，如果不是向前翻滚时膈到拳头那么大的石头，他不用扶着腰的。 金发碧眼，脸色苍白……沈墨确定，他就是那晚的吸血鬼——弗利萨。只是比起那晚的俊美，此时的弗利萨无疑显得邋遢、憔悴。 被人掐住脖子，感受着生命流失的绝望，沈墨无法释怀。 不受控制而微微颤抖的手掌、加速的心跳，让沈墨明白，就算是不是唐芊芊他们，他也必须留下来面对，否则曾经的梦魇将一辈子阴魂不散。 沈墨离开公路，往上美湖公园方向快速前进。他感知不到弗利萨，却知道，他一定跟过来了。 上美湖公园占地约540亩，陆地面积约414亩。 沈墨找了块还未投入使用的空地。 站定。 弗利萨，出身托瑞铎，十三氏族中自诩优雅的吸血鬼。他从阴影中慢慢走出来，猩红的双眼透着躁狂。 2月17日的晚上。 弗利萨不慎遗失黑暗圣杯——也就是那颗神秘鸽血红宝石。 黑暗圣杯是十三氏族的圣物之一，由魔党、秘党轮流保管，由中立党监督。 据说黑暗圣杯里封印着一滴十三氏族始祖该隐的血族精血。 ——这就是明明是颗宝石，却被称为圣杯的原因。 传说中，被黑暗圣杯认同的血族，将被赐予一统十三氏族的力量和权柄。 弗利萨偷出了黑暗圣杯，由此遭到狂信氏族阿萨迈特的追杀。 走投无路之下，弗利萨偷渡到被成为血族禁区的夏国。 丢失黑暗圣杯后，弗利萨差点失去理智，喝干一家三口的血液后，他才冷静下来。 黑暗圣杯应该在四圣兽手中。弗利萨认为四圣兽不清楚神秘红宝石的来历和价值。否则只需要以黑暗圣杯为饵，就算明知是坑，他也得跳。 这是弗利萨取回红宝石的唯一机会。 那天以后，弗利萨一直在朱雀分局附近游荡。 至于闯进去？ 既打不过陈子骏，也打不过苏瑶，闯进去? 那跟送死没区别！ 今天。 弗利萨偶遇驾车离开的沈墨。 弗利萨记得沈墨，这个人的血液特别美味，导致他克制不住血欲，由此被陈子骏和苏瑶追上，最终黑暗圣杯意外遗失。 “我差不多吸干了他的血液，80%……不，90%。按照常理，他活不下来。” 弗利萨在沈墨闻到了一股奇特的味道，像血族，又不完全是。 “难道黑暗圣杯在他身上？” 弗利萨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他决定放弃蹲守朱雀分局，转而跟踪沈墨。 这一跟踪，还真让弗利萨发现了不少端倪。 沈墨的精神催眠绝对是吸血鬼的手段。 于是。 弗利萨做了个决策：对沈墨下手。 这无疑不是明智的决定。 他可以再观察两天。 只是丢失黑暗圣杯的这几天，他度日如年，顾不得优雅，顾不得打理视若生命的仪表。 “黑暗圣杯——那颗红宝石是不是你拿走了？在哪里？还给我！只要还给我，我就既往不咎，不，我可以离开这个国家，不会再给你们造成任何麻烦……它在哪里！” 弗利萨说话仍旧有着歪果仁的怪异腔调。 “什么黑暗圣杯，第一次听说。” 沈墨否认，之前他确实不知道神秘红宝石的来历。这话没毛病，所以理直气壮。 沈墨冷声道：“还有，从进入夏国算起，你至少杀害了十二个人，血债累累。现在不是想不想走的问题，而是能不能走。” 弗利萨笑道：“真是虚伪，人类理所当然地吃掉猪牛羊。如今只是将人类放于牛羊的位置，受不了？你也是吸血鬼，应该更能理解我的意思。” 沈墨道：“我站在人类这边。” “竟然选择站在低等种族的一边，真是可笑。” 弗利萨变得更加躁狂，“我听到了，苏瑶赶到这里需要十五分钟，现在还有12分钟，解决你我只要……” 说着，他的身影蓦然消失。 沈墨调动所有感官，连续开枪，将弗利萨从黑影中逼出来。 但也仅仅是逼出来，丝毫不影响他的突进。 弗利萨五指并拢，尖利的指甲如同匕首，划开沈墨的颈动脉。 鲜血喷涌而出。 “只要2秒。” 弗利萨淡淡地说道。仿佛恢复了托瑞铎的优雅。 第24章 不对等的战斗，但我不放弃 正常人失血量达到全身血量的20%，可能导致失血性休克，进而危及生命。 血液，吸血鬼的力量源泉。 失血过多对吸血鬼同样是一种危险的状态。 首先是虚弱。 身体机能、精神状态大幅下降。 失血越多，降得越厉害。 然后是饥饿。 嗜血的欲望将剥离所有理智的外衣。 只剩下一头纯粹的野兽。 最后是休眠。 无法补充血液的吸血鬼不会死亡，他们会进入与一种冬眠相似的休眠。这个过程中，身体逐渐瘪成干尸，大脑却保持清醒状态，且感知与外界隔绝。相当于将他困在虚无的黑暗中。 还活着，却比死还痛苦。 …… 沈墨按着脖子上的伤口，控制血小板堵住伤口，避免伤口愈合前流出太多血液。 至于流出的血液，刚好用于血之造型术。 伤势并无大碍，脖子上的疼痛，反而让沈墨的大脑出奇的冷静且高效。 “弗利萨的天赋异能多半与隐匿潜行有关。静止时，身形与影子几乎完美融合，哪怕身为半吸血鬼的我也无法感知到一丝血气。难怪数次从强大的陈队和凤凰姐手中逃跑，确实厉害。” “好在弗利萨的隐匿仅限于静止状态，一旦有所行动，便有迹可循。问题是，弗利萨的基础能力、战斗经验远在我之上。也就是说，就算不用天赋异能，也不是我能战胜的对手。” “不不不，一切皆有可能。虽然渺茫，但胜机是存在的——弗利萨不知道我已经觉醒天赋异能，且自信过头了。今天劳资就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八十老太倒绷孩’。再说了，我不需要战胜他，只需要拖12分钟，不，现在只剩11分钟。” 苏瑶说15分钟赶到，沈墨对此并不怀疑。 有希望！ 沈墨做出面上镇静，眼神恐慌的模样，试图欺骗弗利萨。演技……也就偶像剧水准吧。 他干脆低下头，控制心跳。 砰砰，砰，砰砰砰…… 这是惊恐的节奏。 弗利萨轻笑，“年轻的吸血鬼，不要故作镇定，你的心跳出卖了你。” 一副早已看穿一切的表情。 这是骗术……成功？ 哈！ 沈墨还注意到一个细节： 一击得手后，弗利萨自己退到了十米外。 谨慎？ 不，沈墨不这么认为。如果弗利萨真的谨慎，他应该一上来二话不说把沈墨打个半死，然后带走，想怎么问就怎么问。 十米，可能是弗利萨在战斗中最舒适的距离，进可攻退可守。 多说多错，沈墨干脆沉默。 而这沉默被弗利萨认为是无力反驳，他盯着沈墨，“血族在这片土地上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你我是同为血族，不应该互相残杀。别让我做出不得已的选择，最后问你一次，黑暗圣杯在哪儿？” 不公平待遇？ 难道把人送到吸血鬼嘴边才叫公平待遇。 另外。 弗利萨似乎没考虑过黑暗圣杯被沈墨吸收的可能性。 黑暗圣杯最早出现于公元前之初。两千多年过去，黑暗圣杯从未选中任何一个高贵的血族。 黑暗圣杯选中一个人类？ 甚至不是白种人？ 尽管脑中有着诸多疑问，但弗利萨确实没想过黑暗圣杯被沈墨吸收的可能性。 对于弗利萨的问题，沈墨的回答是—— 砰砰砰…… 直接弹夹清空。 弗利萨再次隐没与黑暗，子弹毫无意外地尽数落空。 沈墨准备更换弹夹，然而弗利萨抓住这个空档。他出现在沈墨持枪手的侧翼。 来不及更换弹夹了！ 沈墨毫不犹豫地将枪扔出去。 没有弹药的枪，不如板砖。 结果枪刚扔出去，“咔嚓”一声，手肘以夸张的方式反折，这时疼痛如同延迟一般传递到大脑。 紧接着膝盖同样反折。 弗利萨眼中闪过一丝轻蔑的笑意。 区区新生吸血鬼，竟敢反抗高等吸血鬼。 他，可是有爵位的吸血鬼！ 虽然只是刚晋升的子爵。 子爵就不是爵位了？其下还有男爵，以及无数垂涎三尺却求之不得的平民吸血鬼呢。 然而—— 就在沈墨扑倒过程，弗利萨认为大局已定时，之前从颈动脉流出的鲜血凝成一把异端压缩弹簧，一端坠子的怪异血刃。 噌！ 压缩弹簧猛然摊开，锥子闪电刺进弗利萨胸口……约一厘米。 下一刻，沈墨连同怪异血刃被弗利萨踢飞，落地后如同滚地葫芦般滚出好远。 “天赋，天赋，居然觉醒了天赋异能！” 弗利萨满脸不可置信，这个黄皮小子才转化多久？ 满打满算也就四天吧。 可能因为吸血鬼寿命悠长，因此觉醒天赋异能觉醒得也比较慢。 血族中偶尔能听到有人这么说： “哇，某某氏族的那个谁，觉醒天赋异能只用了十年，真是可怕的天才！” 四天……啊这！！！ 突然之间，那个想都没想过的念头冒出来——黑暗圣杯选中了这个黄皮小子。 “荒谬！” 弗利萨内心的骄傲，让他极力否认这个想法，然而它就像浴室里的黑色霉菌，不断清除，不断冒出来，挥之不去。 福尔摩斯说过：“排除一切不可能的，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那也是真相。” 意识到这点之后，弗利萨悲从中来。 为了黑暗圣杯，他被吸血鬼追杀，被狼人追杀，被赏金猎人追杀，被圣光教会追杀……简直就是与整个世界为敌。为此，他被迫踏上唯一能与以上势力对抗的夏国，被四圣兽追杀，过着下水道老鼠般的生活。 无数的困难，无数的痛楚，弗利萨以为是考验。 可是！ 可是！ 黑暗圣杯竟然选择了一个人类！ 就像，就像你以为是女神在考验你，结果转身跟个其貌不扬的穷小子走了。 连备胎都不是！ 啥也不是！ 个中凄凉，无处言说。 凄楚到了一定程度，物极必反，转化成无尽的怒火，弗利萨想问： “为什么？明明高富帅就在眼前，且痴心一片，为什么选择了矮穷矬？为什么！” “我没错。” “错的……是这个世界。” 弗利萨看着沈墨。 猩红的双眼迸发出浓重的杀意。 沈墨：“搞咩啊？” 之前还想活捉的，只刺了一下，怎么就跟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似的？ 他有点懵。 第25章 骗子，你们这些骗子! 沈墨支撑着身体，摇摇晃晃站起来。先用右手掰直了左手肘，再用两手掰直膝关节。 这画面，看着都疼。 没有阻止沈墨，弗利萨冷眼旁观，“站起来只会让你死得更痛苦。” “呵呵。” 沈墨莫名其妙笑了两声，“抱歉啊，我们这样的人就是不肯轻易放弃。” “你们这样的人？” 弗利萨以为沈墨说的是四圣兽成员。他接触过的组织中，四圣兽的坚韧名列前茅，完全不弱于阿萨迈特和圣光裁判所那群信仰疯子。 不知为何，沈墨脑中浮现被他所杀的周长青。 太平静了，那双眼睛。 厌倦了？ 还是内心觉得自己错了，只是停不下来，渴望着某个人来阻止他吧？ 可……沈墨鼻子一酸。 不甘心呐！ 世界那么大，想出去看看，想看看从未踏足的风景。 刚刚认识了聊得来的朋友。 对了，今晚的事，还没有道歉。 还有很多很多想做的事。 “果然还是不想死……” 沈墨喃喃说道。 说着，进入沸血术状态：浑身皮肤发红滚烫，冒出白色水蒸气。 同时，大量血液从毛孔渗出来，一部分从手掌延伸出去，化为双刃剑。一部分化为红色血雾，弥漫在沈墨身周3米范围内。 弗利萨感知到血雾中蕴含着能量，但不多，应该是黄皮小子临时想出来应对隐匿的方法。 不得不说，有急智。 然并卵。 取巧并不能弥补力量之间的差距。正想着，弗利萨眼睛一缩。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黄皮小子居然主动发起进攻！？ 因为习惯将战斗距离保持在十米左右，当沈墨拉近距离时，弗利萨本能地想要往后撤。 脚一动，弗利萨有种深深的耻辱感。 这一幕，看上去就像他胆怯了。 “该死！他只是个刚诞生的吸血鬼，天赋再高又怎样，不需要成长吗？不，没机会成长了，他会陨落在今日此地。杀他的人是我——弗利萨！” 弗利萨恼羞成怒，不再遵循隐匿→缓慢靠近→一击得手，再次拉开距离的攻击模式。 刷！ 弗利萨在沈墨胸腹留下了一道伤口。 伤口比预料中的浅得多。 本该开膛破肚的。 弗利萨微微皱眉。 这黄皮小子身体比普通吸血鬼更结实？ 是的，这是原因之一。 但不是全部。 千钧一发之际，黄皮小子反应过来了。 与之前的毫无反应不同。 有人于绝境中绝望。 而有人奋起。 望着因紧张而肌肉紧绷，但却更加专注的沈墨，弗利萨更加坚定了杀死他的念头。 除了黑暗圣杯的原因，还有一丝弗利萨没想到，也不愿承认的念头。 ——他，怕了。 潜意识告诉弗利萨，如果这次没杀了沈墨，下次死的会是自己。 “你刚刚转化，对血族群体不够了解吧？” 弗利萨突然说。 沈墨对吸血鬼的了解源于网络和四圣兽搜集的资料。俗话说，最了解你的往往是你的敌人，四圣兽对吸血鬼态度强硬，但主要敌人并非吸血鬼，因此对这个族群了解不够深入。 沈墨对吸血鬼的了解确实肤浅。 他点点头。 有点想说，要不你科普一下。 “觉醒第二天赋异能是男爵晋升子爵的前提条件。我是来自托瑞铎的——魔手子爵。” 弗利萨昂起脑袋，傲然道：“做为新生的血族，你将死在我的第二天赋异能之下。这是……你的荣幸。” 说着，五官扭曲，形似蝙蝠脸。 同时肩胛骨蠕动，伸出两只的巨大的怪手。 皮肤呈青黑色，手掌有脸盆那么大。 指间连着肉蹼。 指尖有锥形爪子。 难怪绰号“魔手”，还真是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取错的外号。 沈墨感受到了巨大精神压迫力。 碾压式的。 他甚至动不了。 弗利萨预告道：“下一秒，我会摘下你的心脏和脑袋……” 沈墨大脑信号狂扇，“危！危！危！身体，动起来啊！” “啊啊啊！！！” 沈墨咬破舌尖，身体终于动了。 可来得及吗？ 来不及…… 但沈墨并非什么都没做，他将大量血液聚集在心口和脖颈，形成能做到的最强硬度。 可真有用吗？ 不知道…… 他本能地闭上眼睛。 然而—— 一秒。 两秒。 预想中的剧痛没有降临，沈墨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他睁开眼睛。 只见苏瑶挡在他面前。 两行血泪滚滚流下，不要觉得沈墨脆弱。这是喜极而泣。 活下来了。 沈墨道：“不是说坚持十五分钟吗，现在才过了七分钟吧。” “救人如救火，还必须掐着点赶到不成？” 苏瑶道： “还是你觉得应该晚点再来？” 沈墨电风扇一样摇头。 晚个0.1秒，说不定他就凉了。 “而且十五分钟不是说给你听的。” 苏瑶冷笑着看向弗利萨，“如果不是觉得时间充裕，这个蠢货怎么会不慌不忙，还带着戏谑猎物的想法？” 弗利萨面沉如水。 “十五分钟”是弗利萨从沈墨与苏瑶的对话中偷听到的。没想到这是利用吸血鬼的敏锐听觉，针对他的谎言战术。 或许，从一开始，这就是个陷阱。 弗利萨眼珠子一转，转身就跑。 苏瑶冷笑，并没有追击。 弗利萨跑出五十米，急刹车。 前方有堵无形的墙。 弗利萨背后的魔手握拳，狠狠砸在无形的墙上。 空气泛起一片涟漪，将巨大的力道以波的形式扩散。 无形的墙丝毫无损。 弗利萨尝试从另一个方向突破，但没用。 无形墙丝毫封闭了整个空间。 “严书律也来了？沈墨惊喜问道。 严书律的能力是操控空气，空气墙是他的能力之一。 “不止。”苏瑶笑着说。 手拿教科书的严书律和身上冒着电火花的陈子骏，一同从黑暗中走过来。 “哥，对不起。” 严书律走到沈墨面前，涨红了脸道歉，“如果我再快一点，你也不会……” 霸王的身躯，腼腆的态度。 只是沈墨不明白啥意思。 “弗利萨善于隐匿，感知灵敏。为了不让他发现，书律只能制造超大的空气牢笼，多花了点时间。”苏瑶斜帮忙解释。 “哦哦……等等！” 沈墨意识到不对，“也就是说，你们早就来了。不对，一开始就在对不对？” 苏瑶道：“这才反应过来啊。” 沈墨怒道：“我差点死了。” “你都说了差点，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嘛。” 苏瑶毫无愧疚道：“再说了，有老陈在，你死不了。” 陈子骏认真道：“是的，我会出手。” 沈墨：“……” 苏瑶拍拍沈墨肩膀，道：“还有，你赚大发了，不是吗？” 第26章 弗利萨九分熟 生死一线的经历，无论打磨战斗技巧，还是淬炼精神，其中珍贵，无法用言语描述。 高风险，高收益， 有一说一，苏瑶说得有道理，但沈墨觉得，不要有下一次了。 “还有。”苏瑶道：“考核合格，恭喜。” “咦，之前不是合格了吗？” “你可以把之前的考核当成笔试、面试。现在是政审。” “政审？” 沈墨想了一下，懂了。 吸血鬼虽然自诩高等种族，族群社会制度其实介于奴隶制和封建制之间。 等级森严。 创造者对后裔拥有生杀予夺的权力。 相应的，创造者需要承担教导后裔的责任。假如未履行教导义务，一旦后裔触犯血族禁忌，他的创造者可能需要承担连带责任。 曾有后裔犯下严重血族罪行。，连带创造者也被判处烈日灼刑，一起晒成飞灰。 弑亲。 ——血族中绝对无法被宽恕的罪行。 但发生的案例不多。 因为篆刻于血脉中的本能，使得吸血鬼难以抗拒创造者的命令，尤其是新生吸血鬼。 之前沈墨被认定是弗利萨的后裔，为了完成某个任务而被转化。所以小队成员轮番监视沈墨，为了揪出他背后的弗利萨。 可以说，当前状况是各种误解之下，阴差阳错的结果。 “原来是这样。” 弄清前因后果，沈墨没有怪罪队友，换成他大概也会这么做，不由得感叹——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这时。 “咔”一声。 四周亮起刺眼的白光，将这片空点照得宛如白昼，直接废掉弗利萨的阴影隐匿术。 “弗利萨·弗朗西斯科·托瑞铎，你因涉嫌谋杀十二名夏国公民，依照四圣兽相关规定，你被捕了，双手抱头趴在地上，否则格杀勿论！” 陈子骏表情严肃，语气凝重。 “双手抱头趴在地上……你这是在侮辱一个高贵的血族。” 弗利萨大怒，关注的重点有够奇葩。 陈子骏眼神躲闪，不自然地扭开头。 仿佛在说：“就是侮辱你鸭！” 弗利萨瞳孔一缩，朝陈子骏冲过去。由于怒气加持，他的速度比攻击沈墨时还快了三分。 刷！ 陈子骏宛如瞬移。 只论短距离移动，弗利萨摸不到他的衣角。 怒气勃勃的弗利萨没察觉其中的巨大差距，正准备继续莽，却见陈子骏食指指着天空。 弗利萨仰头。 噼啪！ 声如裂帛，弗利萨的瞳孔被撕裂天空的白芒占据。 而沈墨的视角： 天空中一道闪电劈下来，水桶辣么粗，如同天降白龙，一口将弗利萨吞噬。 声势之骇人，吓得沈墨差点金鸡独立。 这这这！ 没想到，之前以为陈子骏只会人体发电，结果人家直接引动天雷。 妖孽，就问九天雷劫怕不怕！ “哥，需要人形挂件吗？” 沈墨想说。 “没出息。” 苏瑶敲了沈墨一个大栗子，“这招威力虽大，但实战时需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效果没你想的那么炸裂。” 炸不炸裂先不提，帅就完事了！ 弗利萨浑身焦黑，蜷缩在地上。 “这味儿，九成熟了吧，居然还没死，真特么跟小强似的。” 苏瑶抽抽鼻子，上前用脚尖戳了戳，问： “现在怎么办？救回来，还是补一刀？” “你什么意见？” 陈子骏问。 “上级的命令是活捉，可救回来又对不起那些被他杀害的人。这不是我的风格。要不这样吧……” 苏瑶取出一个血袋，挤出一滴落在弗利萨胸口。 扑通！扑通！ 弗利萨的心脏跳了两下，又归于沉寂。 “救了，但是没救活。” 苏瑶瞥了沈墨一眼，叹气道：“黑暗圣杯什么的，貌似是吸血鬼的圣物，传出去大概会变得十分麻烦。你觉得？” 陈子骏挠头，“唉~行吧行吧，就是想到写报告，一个头两个大。新人，你欠我一个人情知道吗？” “知道知道。” 沈墨松了口气，十分感激三个前辈。 苏瑶将血袋丢给沈墨，说道：“以后就算泡妞，也得给我随身携带血袋，至少两个。喝喝血就能补充能量、恢复伤势，这么强大的能力不懂好好利用，也是服了你。” 沈墨讪笑，距离周长青事件才过了一天，谁能想到又是一场大战？ 确实大意了。 没什么好说的。 沈墨思忖：“我不会变成招厄体质吧？” “还有啊。” 苏瑶拈起沈墨破烂不堪的衣服，“下午让你穿普通衣服，又没不允许你带防弹布衣服。” “嗯。“ 沈墨点头，“凤凰姐说得对，下次一定注意。” 苏瑶捡起沈墨之前丢掉的枪和弹夹，将枪口对准弗利萨。 “有遗言吗？有的话‘吱’一声。” 弗利萨的声带都嘎嘣脆了，还“吱”个毛。这不是为难胖·弗利萨·虎吗！ 就在苏瑶即将扣下扳机时，沈墨太阳穴抽抽。 有种被人虎口夺食的愤怒。。 “等等。” 沈墨让苏瑶暂停处刑，脑袋里了多些信息。不，不是“多了”，而是本来存在却封印的东西解开了，感觉和之前觉醒赤血操术一样。 沈墨蹲下，手掌按在弗利萨心口。 一股能量经由掌心传递到沈墨体内。 暖洋洋的，太舒坦了。 如同泡在温泉里。 “这！” 陈子骏和苏瑶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 是的，震惊。 要知道，弗利萨可是年近五百岁就觉醒第二天赋异能的年轻子爵。 沈墨这是觉醒第二天赋异能了？ 人类觉醒天赋异能倒是挺快的，但再快也没有四天觉醒两个的先例啊。 前无古人，大概也不会有来者了。 弗利萨体内——被血族称之为“血能”的能量被沈墨吸收殆尽。 焦黑的尸体一垮，化为灰尘，只留下两颗獠牙。 说来奇特，獠牙是吸血鬼身上唯一不能再生的部位，同时也是吸血鬼死后唯一完整保留下来的部位。 吸血鬼的獠牙非常值钱，磨成粉后可以制成上等的迷huan药，在富人中极为流行，供不应求。 弗利萨这一对獠牙，价格100万夏元以上。 “打完收工，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苏瑶伸了个懒腰。 前后弧度惊人。 三个男人不自然地扭开头，尤其是严书律，有着与彪悍体型不符的纯情，居然脸红了。 沈墨却十分头疼，该怎么和唐芊芊他们解释了。 要不集体幻觉？ 还是按一下记忆消除棒，白光一闪，消除短期记忆——如果有这种设备的话。 该怎么扯淡呢，我太难了！ 第27章 再现黑色菩提 分局局长王德发的办公室里传出银铃般的笑声。 沈墨：什么情况？ 叩叩叩。 敲门。 笑声戛然而止，老王的声音：“进来。” 刚进门，目光齐刷刷落在身上。 沈墨僵住。 老王一把搂住沈墨肩膀，“来来，你们年轻人聊。” 沈墨眼神传递信息：(o_o)? “没事没事，不用紧张。” 老王向沈墨科普了一下普通人对超凡者的认知。 大部分人不知道，也不认为超凡者存在。 一部分认为超凡者存在，但找不到确切证据。 还有一部分是超自然事件的亲历者。 如第三医院的林友成，是某次重大超自然事件的幸存者，后来成了线人，无偿为四圣兽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四圣兽与相当一部分合法商人保持良好合作关系。 如唐家。 唐芊芊的爷爷唐万山与王德发关系莫逆，唐剑锋的保镖程四海刚摸到超凡门槛。 他们都是知情者。 商人为四圣兽提供资金，四圣兽则优先庇护商人免受来自超凡者的伤害。 这不公平对吗？ 是的。 不公平。 超凡者并不超脱于物质世界。比如防弹布制服，不说研发成本，单算材料费，每套就要几十万夏元。包括那辆表面买菜车，实际陆上飞机的轿车，那都是钱。 各取所需而已。 就像沈墨所在的阳光小区和唐芊芊所在的御景豪庭，两个社区相距不到一公里，然而安全系数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阳光小区安全就靠物业安排的那几个歪瓜裂枣。御景豪庭……干脆专门驻扎了个派出所。 郑思怡不怀好意地打量沈墨：“哈！你把我们瞒得好辛苦。” 说着说着，直接上手撩起沈墨的衣服下摆。 “咦~真的没有受伤。” 郑思怡可是亲眼目睹沈墨跳车，当时车速约180km\/h。普通人这样跳下去，只有三种可能：死，死，死。 结果沈墨一点破皮没有。 郑浩军眼睛扑闪扑闪，崇拜之情溢出眼眶，“哥，你真有超能力啊，以后我就跟你混了。” 沈墨感慨，不久前他还想跟陈子骏混，现在就有人想做他的小弟。 此一时，彼一时。 有时候一个人威风不威风，全靠周围的人衬托——修仙世界的小趴菜，到了武侠世界跟神一样。 赵可盈的脸色不太自然。 一开始，赵可盈明显看不上一身地摊货的沈墨。结果沈墨竟然是超凡者。 不能以世俗观念评判的超凡者。 今天你对我爱答不理，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沈墨以为这是赵可盈脸色不自然的原因。 然后他闻到了淡淡的……尿sao味。 沈墨：“……” 飙车时，赵可盈看上去挺镇定的啊，没想到居然侧漏了，虽然只有一两滴。 沈墨只能假装不知道。这个时候如果问赵可盈，要不要换条裤子？ 那不是体贴，那是缺心眼。 沈墨犹豫着要不要跟唐芊芊说信息素魅惑的事。 不说吧，感觉有疙瘩。 说吧，时机不对。 唐芊芊处于魅惑状态，除了“原谅”，根本没有其他选项，这样的道歉跟耍流氓有区别？ …… “方勋杰，你被开除了。” 仓库主管冷着脸，将信封丢在地上，“这是这几天的薪水。” 说完扬长而去。 方勋杰看着信封，脸色阴晴不定。 “不就是看了会直播吗！不就是摔了几件东西吗！狗东西，又不是你家东西，替老板挣钱的打工仔装什么装！” “知道搬重物有多累吗，迟到个把小时怎么啦？还特么亲戚，亲戚尼玛！”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方勋杰捡起信封，有心硬气直接走人。 犹豫了一秒。 舍不得。 “呸，劳资的工资凭什么不拿？傻了才会便宜黑心资本家。” 信封里一叠红钞，一张工资条。详细列出方勋杰迟到早退次数，按合同规定扣多少钱，打碎多少物品赔多少钱。 “吝啬扒皮鬼，恶臭资本家。” ke~tui! 一口黄中带青的浓痰吐在货架上，方勋杰这才舒坦了一些，晃晃悠悠走出仓库。 经过小超市，方勋杰买了一箱易拉罐啤酒，几包花生蚕豆。他总觉得那个收银员眼神怪怪的，好像看不起他。 “特么的，这个世界就没几个好人。” 方勋杰越想越气。 单身公寓。 三十几平方，一张单人床，一套简易电脑桌椅，随处乱扔的外卖盒、方便面塑料袋、饮料罐、烟蒂……连个下脚的地儿都没有，垃圾场自叹弗如。 打开手机直播，刷了一百多礼物，听到“老婆”说：“谢谢大哥，大哥大气，么么哒。”，方勋杰顿时心满意足，还是自己“老婆”好，人美音甜，还善解人意。 关掉直播，方勋杰玩了一局游戏，键盘都敲烂了，没用。 数据1-9-0，方勋杰冷笑着狂喷队友。 基地爆炸。 方勋杰丢下鼠标，骂道：“垃圾队友，小学生，只知道看数据。” 手机震动，“老婆”发来信息，说过几天开播周年庆，希望大哥过来抬一手。 怎么抬？ 当然是用钞票抬咯。 望着薄薄的信封，心算了一下，一千刷礼物，一千交房租水电费，剩下的吃泡面应该能支撑一个月，方勋杰回了句：“过两天哥有笔大买卖，赚钱了给你刷火箭。” 一个火箭一千夏元，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爱你哦，么么哒。” 附带一张领口开得很低的写真照片。 方勋杰喝了两罐啤酒，昏昏沉沉睡去。 一觉睡到黄昏。 好几个家里的未接来电，方勋杰母亲发来语音，问方勋杰为什么被开除了，这份工作可是她求爷爷告奶奶，各种赌咒发誓才帮他求来的。 短短几条语气，生气、失望、悲伤混杂在一起，但有什么办法呢，自己宠溺出来的孩子…… 方勋杰烦恼地挠挠脏兮兮的头发，也不刷牙洗脸，打开电脑继续玩游戏。 手机响起，陌生号码。 “喂！谁啊？！” “方勋杰方先生吗？” “我是。” “您的快递。” “放驿站啊。” “这个快递需要您当面签收，我现在在您家门口。” 方旭杰疑惑，没买东西啊最近。 快递员被屋里用出来的腐烂气息熏得直翻白眼，等方勋杰签完字，逃一样离开。 快递盒手机大小，入手沉重。 “什么东西啊？” 方勋杰没有多想，拆开纸盒，里面居然是个古朴的红木盒子。 打开。 一颗黑色菩提赫然其中。 第28章 招厄体质没跑了 “喏，这是你的份。” 十沓红得撩人心弦的钞票放到面前，沈墨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发工资？不对啊，我入职才几天，不是发薪日，薪水也没这么多。” “卖弗利萨獠牙的钱。” 苏瑶解释道：“卖给自家实验室，价格肯定比不上外面，别嫌少。” 弗利萨是子爵，他的獠牙价值百万以上，关键有价无市，碰到急着要的买家，卖个三五百万不稀奇。 “不嫌少。”沈墨说。 真心话。 四圣兽没有小说里的功勋或积分之兑换制度，向来有什么直接发什么，不玩虚的。 入职到今天，沈墨领到的装备可能价值上亿，去计较獠牙那点钱就没意思了。 钱，对超凡者来说，不能没有。 但重要性直线下降。 沈墨见苏瑶两手空空，问道：““你的呢？”” “当然是直接发卡里了。” “只有我发现金？” “对啊，这是你加入四圣兽第一次领酬劳，卡里几个数字哪有几沓厚实的钞票有冲击力。” “话是这么说没错……” 沈墨笑了笑，现金和余额数字给人的感觉确实大相径庭。 如今电子支付普及，上次用到现金什么时候来着？ 记不清了。 “建议你留一万备用，其他存银行。” 苏瑶说。 “嗯。” 沈墨点头。 …… 南城区某银行上浦路支行。 沈墨在柜台上办理存款业务，负责柜员是个年轻女柜员。她看沈墨的眼神有点不对劲。 也对，年轻帅气、公职、还一次性存九万，这不就是高富帅嘛。 放哪里都是抢手货。 办理过程中发生了点波折。 按规定，一次存钱超过五万说明款项来源。沈墨愣了一下，问：“那分两次存，一次四万五，或三次存，一次三万，行吗？” 年轻的女柜员嘴角抽抽，无奈道：“行。” 对的，漏洞就是这么明显。 “算了。” 考虑到排队的人挺多，沈墨就不浪费时间了，拿出分局证件，说明这是奖金。如有疑问直接致电或发函到分局问询。 一个小小插曲。 存完钱，沈墨准备离开，都走到门口了，他抽抽鼻子。 闻到一股特异的血气。 “超凡者！” 沈墨一个激灵，同时内心吐槽：不是说超凡者万中无一吗，怎么出来存个钱就碰到一个。 难道不幸言中，真就是招厄体质？ 只见一个邋遢男子，趿拉这人字拖走过来。 四十来岁，头发油腻，拧一把能炒个大菜。 眼袋浓重，嘴唇白中透紫。 ——明显的长期熬夜后遗症。 邋遢男子在离银行正大门几米外徘徊，表情一时畏缩胆怯，一时狠厉愤恨。 沈墨预感到不妙，自然而然地收回抬起的右脚，转身往里走。 经过取号机时顺手取了张号码。 最后和其他客户一样坐在等候区。 沈墨拿出手机，戴上蓝牙耳机，给了苏瑶发了个定位和代码。 ——404！ 代表遭遇突发超自然事件。 苏瑶：黑人问号脸·jpg。 这时。 刚才给沈墨办理业务的年轻女柜员看过来。 沈墨做个食指和中指交叉摆动的手势。 意思是：赶紧逃。 然而女柜员突然羞涩起来，将脸颊旁的长发捋到耳后，做了个电话联系的手势。 也不知道怎么阅读理解的。 估计把沈墨的手势当成：约吗，下班一起走？ 然后回：行啊，电话联系。 鸡同鸭讲呀！ …… 保安用审视的目光打量邋遢男子。从邋遢男子身上，他感觉到了一种恶意。 恶意是如此的清晰。 像有只毛毛虫在后颈爬来爬去。 保安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只见邋遢男子站在原地不动，病恹恹的，且衣着单薄，不像藏有武器。他松了口气，上前道： “你好，先生，有什么能帮到你吗？” 邋遢男子低着头，双手下垂。 不说话。 “先生……” “你——” 邋遢男子突然打算保安的话，“你是不是和其他人一样，瞧不起我？” “先生，你说什么？” “果然瞧不起我。” 邋遢男子抬起头，表情癫狂，“都变成花肥吧你们这些混蛋！” 说着，他抬起手。袖口中伸出数条手指粗的藤蔓，捆住保安的脖子。 保安想扯断藤蔓，但藤蔓表面和邋遢男子一样的油腻且坚韧。 扯不断！ 保安很快两眼翻白。 从保安和邋遢男子说话起，其实有顾客注意到了，并且打开手机偷拍。只要双方发生冲突，不管谁对谁错，终归是热点。 然而事情的展开有点魔幻。 那些藤蔓是什么玩意？ 高科技，还是魔术？ 直到保安被勒得翻白眼，大家才反应过来。 有的被吓得大声尖叫，加剧了其他人的恐慌情绪。 有的比较机灵，已经在找掩体，并盯着银行大门，准备找机会溜出去。 也有心怀正义的，想帮助保安。 刷！ 沈墨伺机一刀切断藤蔓，示意不停咳嗽的保安赶紧走。保安犹豫了一下，看到掉落地上仍在抽动的藤蔓，大概明白摊上怪事了。 他慢慢往后退，帮助其他人从后门离开。 邋遢男子疑惑地看着沈墨，喃喃道：“你是谁，为什么这么眼熟？！” “啊！！！” 他捂住脑袋，大声嘶吼。 沈墨吓了一跳。 讹诈啊？ 下一刻，嘶吼戛然而止，像突然按下暂停的播放器，停得完全没有征兆。 邋遢男子盯着沈墨，“哈哈哈，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你。又是你！” “你……谁啊？” 沈墨自认为记性不错，对邋遢男子真没有印象。 邋遢男子道：“我，方勋杰啊！” 方旭杰……沈墨摇头。 也没印象。 “哈哈哈。”方勋杰气急反笑，“因为那件事，因为你，我的人生全毁了，你竟然不记得！你竟敢不记得！哈哈哈……” 方旭杰笑出了鼻涕、笑出了眼泪。 真是可恶啊！ 随着方勋杰的崩溃，左肩隆起，一颗艳丽的花骨朵破开血肉冒出来。 这时，蓝牙耳机传来张晟的声音：“方勋杰，这名字有点耳熟啊，老蒋？” “不就是蓝天福利院事件，那三个被消除记忆的志愿者其中一个……啊！”蒋清连忙闭嘴。 沈墨也是被消除记忆中一员。 说漏嘴了。 苏瑶道：“说漏嘴就说漏嘴吧，没关系，这事沈墨早晚会知道。沈墨……” “在。” “蓝天福利院的事本来就没打算瞒你。好奇的话，打完收工再说。” “嗯。” 沈墨点头，干劲满满。 血刃指着方勋杰， 嚣张道： “喂，不想死的话，把知道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一个标点符号都不准遗漏知道没？！” 第29章 血之尚飨 苏瑶和陈子骏赶到现场，用时十分钟。三人一直通过耳机保持联系。沈墨没有紧急求援，两人便没用特殊手段赶路。 “居然还没结束？” 苏瑶觉得有点奇怪。从张晟收集的情报看，方勋杰是个菜鸟。 这点毫无疑问。 同是菜鸟，沈墨参加过命悬一线的战斗。这种经历对战斗技巧、经验，以及心态的提升，有着质的飞跃。 支行大厅，一片狼藉。 战斗仍在继续。 方勋杰的能力与植物有关，肩膀上那朵花十分诡异，由花骨朵盛开一半，隐约可见花瓣上密布七鳃鳗式的牙齿。 花的能力，暂时不清楚。 方勋杰手臂上长出数十条藤蔓。 时而分散，从四面八方攻击沈墨。 时而合成手臂粗的鞭子，抽得水泥碎块四溅。 而沈墨在这有限空间里，显得游刃有余。 并时不时切断两根藤蔓。 苏瑶只旁观片刻，便清楚怎么回事。 她说道：“方勋杰非常敏感、脆弱且偏执。在他眼中，错的永远是别人，错的是这个世界，所有人都辜负了他。因此，沈墨不仅想击败他，还要击败完全状态的他，击败他的偏执。”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 “可能涉及蓝天福利院吧。” 苏瑶心中泛起波澜，凝重道：“成长环境和经历的与众不同，让沈墨的世界观也与常人有异。除了身边人，他对这个世界没有温度。这是老周的看法。他认为，遵纪守法，像个普通人只是沈墨基于生存本能的伪装。本质上，沈墨极度危险。” 陈子骏摸着下巴，“这么说的话，沈墨对战斗、杀戮也适应得太快了。明明受过足以让任何人留下心理阴影的伤，却跟没事人似的。与其说适应，不如说是……天性解放？” 苏瑶缓慢而坚定道：“可我……不信。” 陈子骏：→_→ 搞半天白说了呀。 苏瑶继续道：“蓝天福利院对沈墨具有特殊意义，所以不惜以身犯险，也要将方勋杰打破防，为的就是接下来的讯问。” 这时陈子骏身上亮起电光。 沈墨和方勋杰的战斗进入了尾声，尽管认为沈墨胜算大得多，他依旧做好了随时救援的准备。 这样的队长，一个字：稳。 让人信赖。 方勋杰肩头的花骨朵彻底盛开。 花瓣内布满无数建立的牙齿，任何密集恐惧症看了当场逝世的画面。 花蕊像莲蓬，只是没有莲子，凹洞蓄满了可疑的黄绿色粘稠液体。 沈墨瞳孔一缩，心想：“绝对不要被这液体沾到，否则绝对很惨。” 花骨朵的成长、藤蔓的再生，汲取的显然是方勋杰的能量。方勋杰储备不足，整个人被抽得皮包骨，整个人反而呈现出病态的兴奋，跟嗑了药的瘾君子似的。 “当年福利院的事，我又不是主使者。不是你多管闲事，我也不会被学校开除。过两天老婆生日，我只想搞点钱给她刷礼物，为什么又是你，阴魂不散……” 方勋杰眼中满是恨意。 老婆生日，到银行搞钱？ 这是什么进狱系逻辑？ 沈墨没有“那件事”的记忆，但从这人言行判断，这人……活该！ 当年的处罚怕是轻了。 苏瑶歪头：“没记错的话，方勋杰未婚，没老婆吧。” 陈子骏笑：“云老婆。” 苏瑶：“哦。” 见沈墨从风衣内口袋掏出血袋，她嘴角微微翘起，“跟他说过要随身携带血袋，倒是听进去了……孺子可教。” 陈子骏“嘿”道：“主要是你教得好。” 20的血袋，吸干也就一口的事，沈墨立即进入沸血状态。 皮肤潮红，浑身冒白色蒸汽。 刷！ 沈墨穿过藤蔓的空隙，就在血刃即将刺穿方勋杰时，怪花从肩头弹出来，底部一条缠绕着黑筋的粗大血管与身体相连。 怪花张开满是牙齿咬向沈墨。 沈墨脚下一顿，拉开距离。 花蕊凹洞的黄绿色粘稠液体，如密集雨点般覆盖射向沈墨。 沈墨拉起风衣下摆，挡在脸前。 粘稠液体大部分落在地上、墙上，洁白的瓷砖被腐蚀成黑色。 防弹布风衣有着超强耐腐蚀性，再次经受了考验。 好样的。 然后沈墨脱下满是黄绿色液体的风衣，丢在一旁。 突然。 手掌刺痛，不知何时，手背沾了一滴黄绿色液体。瞬间腐蚀皮肤，肌肉，如附骨之疽。 让沈墨想起白磷燃烧弹。 白磷弹，以白磷为主要燃烧剂的燃烧弹，其火焰一旦沾到皮肤便难以清除，可以一直把人的软组织烧尽，深入到骨头。 条件简陋的情况下，如果被沾上白磷弹火焰，要么直接将肌肉和火焰一起剜掉，要么自己或请队友帮助下提前结束痛苦。 白磷弹极其残忍，但因技术难度不高和成本低廉，屡禁不止，甚至有许多国家拒绝在在相关国际公约上签字。 有些战争就是这样的，资本家赚得盆满钵满，政治家挥斥方遒，痛失亲朋好友、家园满目疮痍的永远是平民。 古人怎么说来着？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沈墨，只有痛。 他一刀剜掉手背上的肉，下手果断。 但还是痛。 只是他逐渐适应了疼痛，不会因此而迟钝或动作变慢。 “沈墨的速度是不是……又变快了？” 苏瑶不确定，问陈子骏。 陈子骏本身速度专长，判断更准确。 “嗯。”他点头。 “太快了。” 想起那天沈墨把手放在弗利萨心口，苏瑶在想，会不会和沈墨的第二天赋异能有关？ 事后，沈墨说，新天赋异能名为： 【血之尚飨】。 一种吸收超凡者能量精华的补给手段。 沈墨隐瞒了血之尚飨的部分能力，也是这个能力的恐怖之处。 ——血之尚飨直接增加了沈墨的能量总量。 往容器里装东西就算了，居然永久扩大容易？ 血之尚飨的能力一旦曝光，带来的麻烦 ，可能比黑暗圣杯还大。 喷完一次液体，花蕊凹洞空了，填充需要事件与能量。方勋杰慌了，背上弹出两根藤蔓，击碎银行的钢化玻璃大门，人往战略性撤退。 怪花传递给方勋杰强烈的念头， 饿、渴望血肉。 银行周围用警车构筑了防御带。 方勋杰盯上了那些维持秩序、帮助疏散和武力警戒的特警。 “想都不要想。” 苏瑶一眼看出方勋杰的意图，好整以暇地堵在门口。 朝他轻蔑的勾勾手指。 放马过来！ 第30章 谜团 苏瑶的能力与火有关，沈墨见过两种： 一、操控瞬间融化钢铁的高温火焰。 二、手脚上附加火焰，增加攻击力和爆发力，甚至能短距离飞行。 不是只有两种，而是沈墨只见过两种。吊打沈墨，苏瑶只需要用到两种，不，一种能力。之所以用到两种，主要为了翻着花样虐沈墨。 沈墨：(〒︿〒)，宝宝心里苦。 方勋杰的能力与植物有关。 植物少有不怕火的。 方勋杰肩头的怪花也不例外。热浪扑面而来，怪花竟然发出动物般的叫声。 ——叽叽叽！ 又急又恼。 方勋杰顾不得背后的沈墨，慌忙后退。后背就那么毫无防备地暴露在沈墨的攻击范围内。 沈墨的两只手掌各连着一把血小板塑形的血刃。血刃表面覆盖着一层血液，通过高速流动增加刀刃的锋利度，效果杠杠的。 说是削铁如泥也不为过。 以血刃的锋利度，切藤蔓如切豆腐。 而比藤蔓坚韧的花蔓儿，切起来如切……老豆腐。 都是豆腐。 小菜一碟。 怪花飞在空中，沈墨握着血刃，瞬时往上一戳，刺穿怪花。 一开始，怪花激烈挣扎。 渐渐地，不动了。 沈墨感觉得到，方勋杰的异能精华能力不在身上，而是聚集在怪花里。 血之尚飨！ 沈墨发动第二天赋异能，将怪花中的异能精华吸收得干干净净。 舒服！ 怪花褪去鲜艳的颜色，发出腐烂的气息，像老池塘里泡了一整年的落叶。 “不！！！” 方勋杰发出凄厉的惨叫，眼睛一翻，直接晕过去。 …… 四圣兽南城朱雀分区。 沈墨翻着被标注为《蓝天福利院事件》的b级权限档案。 就一页纸。 沈墨忍不住吐槽：“太潦草了吧，偷工减料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档案制作员谁啊，扣工资！” 张晟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 “真不知道，我问过分局所有档案制作员，包括调走和离职的，没人对这件事有印象。要么有人说谎，并且能够骗得过这个……便携式测谎仪。 ” 张晟拿出一支笔，“要么上传档案的不是分局的人，要么……可能性太多。单单十年的岁月，足以消弭太多的痕迹。” “嗯。” 沈墨认可张晟的说法。现实不是推理小说，谜团解不开才是常态。他问负责调查另一个方向的蒋清，“老蒋？” 蒋清道：“调查过程中我发现：相关人员不仅被人清除记忆，而且被植入了某种暗示，一旦涉及那天的事，自动回避或脑补，使得逻辑自洽——相当高级的天赋异能，能做到的人不多，这是一条线索。” “呼~”沈墨吐了口气。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觉告诉他，事情不简单。 这时苏瑶发来信息，说方勋杰醒了。 四圣兽的地下室兼病房。 沈墨和苏瑶在一名医生的陪同下，在病房外交谈。 白大褂、厚镜片、地中海发型……医生姓陈，大家习惯称他“陈博士”，真名少有人提及。 透过玻璃窗，沈墨见方勋杰躺在床上，头发灰白，脸色黯淡，身上连着各种橡胶管和电极。 如果说之前看上去40岁，现在说50都有人信。 实际上，方勋杰今年30岁不到。 “陈医生，什么情况？ 沈墨问。 “方勋杰醒是醒了，但神志不清。” 陈博士拿出一张手法拙劣的蜡笔画。 上面画着密密麻麻的眼睛。 给人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方勋杰画的？” “是。” 陈博士点头：“醒来后，方勋杰表现得像个恐慌症患者，他说他的记忆正在消失，要了纸笔画了这幅的画。之后脑磁共振成像显示，他的海马体和大脑皮层严重受损受损，长期记忆丢失，短期记忆无法转化成长期记忆。” 沈墨眨眨眼，试探性地问：“也就是说，方勋杰现在像鱼一样，记忆只有七秒。” 陈博士愣了一下，推了推眼镜架：“纠正一下，鱼的记忆只有七秒纯属扯淡……除此，你描述大致准备。” 苏瑶“噗嗤”笑出来。 沈墨嘴角抽抽。 三人走进病房，原本两眼无神盯着天花板的方勋杰转动眼珠子，落在沈墨身上。 眼皮眨两下。 突然。 方勋杰露出惊恐的表情，两脚乱蹬，试图离沈墨远一点。 “怪物，怪物……” 方勋杰蜷缩起来，双手抱膝盖，头埋在膝盖间，身体筛糠似的剧烈颤抖。 沈墨：“……” 陈博士道：“情况你也看到了，就算强行问询也问不出什么东西。” 沈墨叹气，“看来只能另外找线索，不知道陈队那边怎么样了？” 说来也巧，沈墨话音刚落，苏瑶手机震动起来。 苏瑶走出房间接电话，几分钟后，她在门外勾勾手指：“走。” 二十分钟后。 苏瑶和沈墨来到一栋三十五层的大楼，第八层到第三十层改成廉租房对外出租，资产挂在一家不动产公司名下，由另一家房地产经纪公司代为收租。 实际上，两家公司的实控人是同一人。 ——李庆元。 李庆元早年做生意实现财富自由，于是买了二十二层楼，周末双休，每天收一层，做起了人人羡慕的包租公。 据李庆元儿子所说，昨天李庆元去收租，至今未归。 负责温馨的民警皱眉道：“你爸一夜未归，你不担心。” 李庆元儿子道：“我妈前几年过世了，我爸有自己的夜生活，偶尔夜不归宿，所以……” 民警点点头。 涉及到老爸的感情生活，儿子不好多管。 李庆元儿子焦急道：“我爸没事吧？” 民警沉重道：“你要有心理准备。” 李庆元脸色大变，不仅要有心理准备，还有法律准备——他爸可不止他一个子女。 遗产争夺战一触即发！ 方勋杰的住处在十八楼，比沈墨的公寓略大，都是套房改的。 同样的隔音稀烂，隔壁放个屁这边都能听出节奏变化。下水道也稀烂，经常有臭气反涌上来。 沈墨现在租的房子，他打算住到这个月就退了，要么住局里的宿舍，要么另外再租。 方勋杰的出租屋完全没有臭气反涌的烦恼。他的房间本身就是个巨大的垃圾场，臭气发源地。 反涌的臭气表示：是在下输了！ 偶尔，上班累成狗，沈墨也有不洗澡，直接和衣而睡的时候。 但是—— 但是—— 把房间搞成垃圾场……沈墨不明白，一个人到底什么状态才能把房间搞成这样，才能安之若素。 久居鲍市不闻其臭？ 第31章 又是彼岸花 房间臭不可闻，而吸血鬼的嗅觉比人类灵敏得多，沈墨只好用血堵住鼻子。 鼻子逃过一劫，眼睛却辣得几乎落泪。 小小浴室里。 地上有具森白的骨架，倒在一大滩黑糊糊，像呕吐物的东西里。 现场调查员道：“骨架属于房东李庆元无疑，至于这堆东西……目前提取到李庆元的毛发、衣物、鞋、塑料纽扣、金属腰扣，以及消化液——主要成分与捕蝇草分泌的消化液相似。” “额……” 沈墨脑中浮现一个画面—— 方勋杰拖欠租金，李庆元上门催租。 叩叩叩…… 李庆元敲了半天的门，没人回应。 然而他早从监控得知，方勋杰已经好几天没有出门了。 砰砰砰…… 李庆元加大力度继续拍门。房子是李庆元的，门拍坏了心疼，然而怒气让他顾不得那么多。 门开了。 一脸阴沉的方勋杰，从门缝中往外看。 李庆元闯进房间，看见自家出租屋跟垃圾场似的，顿时气炸了，大声指责方勋杰，当场决定就算收不回欠租也要把方勋杰赶走。 李庆元没注意到方勋杰杀意腾腾，两根藤蔓勒住他的脖子，把他拖进浴室。 然后，怪花吐出消化液将李庆元的肌肉和内脏溶解成液体。 最后，将液体吸收。 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沈墨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调查交给专业的人，也就是现场调查员。 沈墨和苏瑶把陈子骏独留现场。幽怨地目光中，两人走进物业的会议室。 张晟打开一段监控录像。 视频只有短短几分钟，记录快递小哥进入大楼直到快递送达离开大楼的过程。 沈墨没看出问题，但是张晟特意播放这么一段，一定有原因。 “根据消费记录，这段时间没有进行网购。” “会不会是代付或其他人有东西寄给方勋杰？” “是的。我们去找那个快递员，找到的却是吊着的尸体。亲笔遗书，甚至拍下了上吊过程。绝对是灭口。” 张晟用力捶了下桌子，愤怒道：“他的孩子才刚出生不久，还不会叫爸爸……” 恨不得撸起袖子找人茬架，好在张晟谁都打不过，无形中避免了一场“战斗”。 线索断了。 这时陈子骏进来，拿着个物证袋，里面装着个质感十足的木质盒子——看着就不像方勋杰东西。 陈子骏戴着橡胶手套，取出盒子然后打开。 盒子里有块白色硬质海绵，中间有个拇指大的凹洞，原本应该放着某种东西。 陈子骏道：“盒子比快递包裹略小，放进去刚刚好。刚才我咨询了一下，盒子用名贵黑檀制成，大师级手工精雕，估值百万。如果方勋杰知道它的价值，大概不会急着去银行发家致富了。” 沈墨瞪大眼睛，“一百万！就这个巴掌大的木头盒子？” 陈子骏点头。 沈墨道：“无语……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还是有钱人太多，又或者钱其实没我想象的那么值钱？” “不管怎么，至少说明了两点。第一。包装都这么贵，装的东西肯定更贵。第二，说明盒子的主人……”苏瑶分析。 沈墨插话：“疯了？” 苏瑶白了沈墨一眼，继续道：“要么盒子主人钱多得慌，价值百万的东西随便送。要么打定主意回收。” “我觉得后者可能性比较大。” 沈墨眼睛一亮，道：“我们可以来个瓮中捉鳖手到擒来！” 啪！ 打了个响指。 苏瑶道：“放严书律！” 严书律的【空气牢笼】非常适合瓮中捉鳖。领导动动嘴，下属跑断腿，陈子骏屁颠屁颠打电话去了。 什么，陈子骏不是队长吗？ 怎么苏瑶反是领导？ 这个就不解释了，懂的都懂，不懂的解释了也不懂。 沈墨对着凹洞比划了一下，约小指头大小。 他问道：“看到这个，你们想到什么？” “黑色菩提。”x2。 陈子骏和苏瑶异口同声。 “我也是这么想的。” 沈墨分析道：“周长青的怪树，方旭杰的怪数，前者是树木，后者是藤类开花，都与植物有关。没记错的话，周长青的日记里有提到过黑色菩提。” “如果是黑色菩提……也就是说，这件事极可能又是【彼岸花】在搞事。” 陈子骏愤愤道：“彼岸花想做什么，完全没把四圣兽放在眼里吗，他们怎么敢的！” 说完，身上爆出一团电光。 屋子里灯光跟着忽闪。 张晟默默把笔记本电脑推开，离陈子骏一点。 沈墨突然抽抽鼻子，皱眉道：“严书律到哪儿了？” 猜到彼岸花的人可能会回收黑檀盒子，陈子骏制定了“守株待兔”加“瓮中捉鳖”的战术。 严书律就是那个“瓮”。 “哈欠！” 等待红绿灯的严书律打了个喷嚏，车子随着他的动作晃了一下。 就很夸张。 严书律揉揉鼻子，“谁念叨我啊？” 旁边有辆摩托车，车手是个社会大哥吧，不戴头盔，春寒还没过去，只穿了件无袖t恤，可能是怕别人不知道他纹了花臂。 严书律的喷嚏吓了这位大哥一跳。他恼怒的扭头，见到终结者似的严书律，原本准备骂人的嘴张了张，柔声道：“兄弟，天凉，注意保暖。” 严书律：(?_??) 绿灯一亮，摩托车“噌”的窜出去。 下个路口，严书律又碰到红绿灯了，而且是120秒那种。 真是一路红灯，不带漏一个的。 严书律“……” 农历二月初十，宜出行、搬家、合婚、订婚、签订合同、交易、搬新房、开业。忌动土、栽种、盖屋、作灶、开光，不忌出行啊。 重点：宜出行。 …… 陈子骏和苏瑶秒懂沈墨的意思： 不速之客到访！ 电光一闪，陈子骏不见了。 沈墨和苏瑶离开物业的会议室，见到陈子骏如标枪般挺立在大楼入口。 门外站着个黑衣人。 二十四五岁，头发抹了油，梳得一丝不苟，强迫症患者见了怕是喜极而泣。 “哇喔，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大名鼎鼎的雷霆使和浴火凤凰，真是荣幸之至。” 黑衣人一脸轻松，没有一丝戒备。 而旁边保安亭的大爷拿起登记用的走珠笔，笔尖停在距离眼球一毫米处。 大爷眼神清亮，明显还有意识，可却无法控制身体。 噼啪！ 轰！ 陈子骏和苏瑶同时消失。 前者抓住大爷的手腕，大爷直接晕过去。 后者用刀架在黑衣人脖子上。 没有语言配合，两人的默契恐怖如斯。 第32章 黑衣人 刀架在脖子上，黑衣人丝毫不慌，饶有兴趣地看着苏瑶，说道：“浴火凤凰名不虚传，不过……我的人质可不止这位老大爷。” 说完。 行色匆匆的路人突然站定，齐齐面向这栋大楼。他们和保安亭大爷一样，意识清醒，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眼中充满了恐惧。 黑衣人竖起一根手指：“请允许我剧透一下，我的天赋异能是控制方圆一百米之内的人，就算我死了，命令也也会继续执行下去。你觉得附近有多少人？这些人杀死自己之前，你们能救多少个？” “一换一千？我觉得不亏。” 黑衣人露出戏谑的表情，“你们觉得呢？” 他伸出两指，捏住脖子上的刀刃往外推。 这时沈墨道：“吹牛吧，方圆一百米之内想控制谁就控制谁，那直接控制我们三个不就完事了。” “是你……” 黑衣人上下打量沈墨，：“连续两次破坏彼岸花的实验。” 沈墨拱手：“过奖过奖，运气而已。” 黑衣人的脑回路与常人有异，没有因此生气，反而对沈墨多了几分兴趣，“希望你的运气一直这么好下去，不要死了。” “借你吉言。” 这时陈子骏问道：“你该不会专程想拿回那个盒子吧？” “什么盒子 ？” 黑衣人回忆了一下，“哦，想起来了，一个黑色的木头盒子，随手拿的。怎么，很值钱？” “还行，卖个百八十万吧。” “喜欢就拿去。” 黑衣人道：“星城是四圣兽的地盘，被你们找到是迟早的事。与其这样，不如先过来打个招呼，然后邀请你们小队集体参加一个实验。” 陈子骏皱眉：“什么实验？” “到时你们就知道了。” “我们有参加的理由吗？” “哈哈。” 黑衣人大笑，“来不来是你们的自由，但是别怪我们对平民出手，到时候血流成河……” 想象那个画面，黑衣人激动得浑身发抖，“真是太棒了……” 陈子骏冷哼一声，沉默以对。 四圣兽作为官方性质的组织，不可能对平民见死不救。不管多危险的任务，也得有人去做。 ——这就是许多超凡者不愿加入四圣兽，而选择非官方组织的原因。 黑衣人了解四圣兽的弱点。 他笑了笑，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名片大小卡片。 丢过去，陈子骏一把接住。 两面全是黑底，边缘有繁复的鎏金花纹。一面中间印着一朵猩红的变红。另一面啥也没有。 黑衣人道：“时间一到，邀请函会指引你们前往游戏地点，参加游戏的人员最多七个。” 陈子骏冷哼道：“什么规则都是你们说了算，游戏还有什么意义？” “哈哈哈。” 黑衣人大笑道：“知道‘命运天秤’吧，游戏的公平由它保证。” 说完，黑衣人微微欠身，转身准备走人。 “等等。” 就在黑衣人转身准备离开时，沈墨突然出声问道：“你们既然不怕曝光身份，为什么杀死那个快递员？” “啊，你说他啊，一开始我们没打算杀他的，但他不知道啊，跪在地上一个劲求饶，说他有老婆孩子，女儿才刚刚断奶。他给我看了女儿的照片，真是超级可爱的人类幼崽啊。” “只是吧我这人，见不得别人过得幸福，就顺手杀了他。嗯，他妻子现在应该也吊死了。哈哈哈……那个女孩成孤儿了，想必成长过程会多一点乐趣吧。” 说的时候，黑衣人盯着沈墨，“哟，你是真的非常生气啊，指甲都拽进掌心肉了。” “为什么？” “明明只是素不相识的人。这个世界每天都有数以十万计乃至百万的人死去，你怎么不生气？” “不过你很不错，既愤怒又克制，我很喜欢。这样吧，我说了这么一大串话，不能白白浪费口水。” 黑衣人指着沈墨，对陈子骏说道：“参加游戏的七个人里，必须有他！” 陈子骏冷笑道：“他是个新手，才成为超凡者几天……难道这就是你说的公平？” 黑衣人道：“我只是游戏中公平，这是游戏外的事。” 这时沈墨倒是想站出来吼一句，参加就参加，大不了一死。 虽然热血，但很鲁莽。 虽然不知道游戏具体什么内容，但显然涉及团队。 有时候一个团队就像木桶，一个成员一块木板，最后能装多少水取决于最短的那块木板。 ——水桶效应。 一时的头脑发热，害死自己就算了，牵连其他人算啥啊。 所以。 不是沈墨想参加就参加。 黑衣人施施然离开。陈子骏将情况上报老王，具体决策等开会研究后决定。 沈墨忍不住道：“彼岸花的人动不动就用平民威胁，四圣兽还怎么做工作，太憋屈了吧，这你们能忍？” 陈子骏道：“有些事你不知道……” “是不知道，所以求科普啊。” …… 据说。 有个凌驾于所有超能者之上的超能者组织，成员极少，每一个都有单独毁灭一个国家的实力。 只有实力到了一定程度才可能接触到更深入的内容。 据说，这个组织与各国领导人共同协商制定了超凡者与普通人相处规则。 其中一条：超凡者间的战斗应该尽量避免波及平民。 如此模糊的界限，完全违反制定律法的精神。 然而它就是存在。 根据过往经验，如果黑衣人敢大规模戕害平民，那个组织不会放过黑衣人，然后将彼岸花及彼岸花背后之人连根拔起。 是的，就是连根拔起，管你什么背景。 所以黑衣人可能只是嘴上威胁，但四圣兽不敢赌，万一黑衣人疯了或者就是不想活了呢。 “这么牛……不会是吹出来的吧？” 沈墨将信将疑。 负责科普的苏瑶摊摊手：“这个组织的存在毋庸置疑，至于牛逼之处有没有被夸大，自己判断。我只是将了解的信息原原本本说给你听，你听听就算了，你离接触那个组织的门槛还差十万八千里呢。” 局长办公室。 老王捧着保温杯，老神在在，听完陈子骏汇报，扭头问：“小沈，你怎么看，想参加吗？” “额……” “干脆一点。” “想！” “行吧，那就算你一个。” “额……” “小伙子，我看好你。” 老王拍拍沈墨肩膀，“要对四圣兽有信心，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如果四圣兽这么脆弱，早就被人打成灰灰了。” “嗯！” 老王这么一说，沈墨对四圣兽产生了归属感和自豪。 哎呀~好像被种草了。 第33章 沈墨搬家 游戏的时间、地点、内容全部待定，就让人非常无语。 沈墨和苏瑶、严书律一起离开分局，准备分道扬镳。 严书律本来要去方勋杰所在的公寓大楼帮忙，结果遭遇神秘诅咒——逢红绿灯必停，等他赶到现场，黄花菜都凉了。 “真的不用帮忙吗？” 离开前，严书律最后问了一次。 “不用了，东西不多，你回学校吧，明天见。” “嗯，明天见。” 游戏人选理论上秉承自愿原则，但翼火蛇小队没有一个退缩。从明天开始，集合参加游戏的人进行加强训练。 而今晚，沈墨要搬家，搬到四圣兽提供的宿舍，方便训练。 沈墨的个人物品不多，装了四个收纳箱，一趟搬完。 “你竟然养了兔子。” 大部分女孩子对毛茸茸的可爱小动物感兴趣，苏瑶在这方面属于“大部分”。她一把抱起兔子，问道：“叫什么名字？” “还没。” 有些人养宠物就是一时兴起，不喜欢了就丢。有了感情，那就是家人。怎么可以因为麻烦或不喜欢就直接抛弃家人呢。 人被抛弃，会受伤。 宠物被抛弃，基本死路一条。因为对于宠物来说，你就是牠的唯一。 所以—— 沈墨不和抛弃宠物的人交往，哪怕虚与委蛇。 这样的人，如果有利益诉求，背后捅你刀子会迟疑吗，有压力吗，会愧疚吗？ 沈墨对此表示怀疑。 沈墨只是把兔子从菜市场救出来，还不确定是收养，还是给牠找个合格的主人。 起了名字，有了感情，就舍不得送走了。 不过有一说一，兔子就让沈墨操心过。不用教自己会上卫生间，食物放角落儿吃多少拿多少，像个几乎不给房东添麻烦的完美租客。 “你想养吗？”沈墨问。 苏瑶摇头。 “不喜欢兔子？” 看着不像啊。 “喜欢……” 苏瑶顿了一下，“麻辣的。” 沈墨：“……” 兔子挣扎着从苏瑶怀里跳出来，蹬蹬蹬跳到床下，仅露出脑袋警惕地望着苏瑶。 “呦呵。” 苏瑶眼睛一亮，“能听得懂人话，变异动物吧？” “嗯。” 沈墨点头。兔子的血气和普通兔子确实不同，只是这种差异不大，导致沈墨一开始没察觉。 “天赋异能是什么？” 苏瑶问。 “不知道。” 沈墨摇头，“特别聪明算不算？” “送去实验室……” 听到“实验室”三个字，兔子突然变得激动，两只耳朵和毛发都绷直了，三瓣唇抖动着发出喷气声。 ——生气了。 苏瑶皱眉，“兔子对‘实验室’反应特别大，可能来自实验室，你在哪儿找到牠的。” “菜市场。” “……” “可能是从实验室逃出来，躲进养殖场……大隐隐于市，一只兔子躲进一群兔子，真聪明。” 苏瑶说。 “然后被人送到菜市场，哈哈哈。” 沈墨不厚道地笑了。 仔细想想，就算没有沈墨，牠也有办法脱身吧。 “夏国不允许私人豢养变异动物，不过法不外乎人情，对于一些人来说，宠物不仅是宠物，也是家人，所以这个条款执行并不严格，只要不曝光或伤人就行——终究还是以人为本。但是……” 苏瑶话锋一转，继续道：“严禁私人实验室或非官方性质的组织研究变异动物，一经发现决不姑息。” 这话里还隐藏着另一层意思：研究只能由官方进行。 苏瑶拿出手机查了一下，官方实验室没有变异动物逃跑的报告。那么结论就比较明显了。 要么有变异动物逃跑，但官方实验室的人害怕承担责任，选择隐瞒不报。 要么有私人实验室暗中进行非法研究。 苏瑶又问了些兔子的情况，说道：“现在我们的主要精力放在彼岸花的游戏上，私人实验室的事交给其他小队。” “嗯。” 沈墨没意见。他对私人实验室的事没有兴趣。 顺便，苏瑶向沈墨科普了些变异动物的“常识”。 其中，哺乳动物的变异比例最高，其中以人类最具代表性。变异数量最多的动物是昆虫，变异比例虽然不高，但它们数量多啊。 只是昆虫的变异往往并不明显，且没有觉醒天赋异能，否则—— 人类麻烦大了。 …… 四圣兽的宿舍离南城分局不到一公里。 小区名“兴隆盛”，有些年头了，看上去老旧，但静下心来细品，似乎又多了些传统园林的韵味。 保安亭的保安三十多岁，面部线条硬朗，皮肤黝黑。 他的左手齐肘断掉，半截袖子空荡荡。 但眼神坚毅，坐姿笔直。 “军人！” 沈墨的第一个念头。 “老兵不死！” 保安的精气神让沈墨想到的一句话。，明明只是第一次见面，沈墨内心油然升起一股敬意，不知不觉间跟着挺起胸膛。 …… 沈墨的公寓在8号楼——一栋外观斑驳，颇具年代感的小楼。 第6层。 然后沈墨惊呆了—— 一楼一户，五室两厅。 一户一梯，电梯入户。 如此豪宅拿来当员工宿舍……四圣兽牛逼！ …… 傍晚快六点。 东西整理得差不多的时候，沈墨接到郑思怡的电话。 “我被保安拦在门口了，出来接人。” 郑思怡气呼呼的说，“你们小区保安榆木脑袋吧，好说歹说就是不让进。” “我不是说了吗，快到了提前打电话，我提前下去等你们。” “嘿！谁能想到一个破小区，安保居然这么正规。不说了，赶紧过来，我的洪荒之力快压抑不住了。” 沈墨赶紧下楼，来到小区门口，把郑思怡、唐芊芊、郑浩军和赵可盈领进来。 咦，好像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人。 沈墨和赵可盈可以说是一点交情没有，那天赵可盈对沈墨可是各种嫌弃，而且最后被沈墨的各种骚操作给吓尿了——不是形容，而是真尿了，虽然只有几滴，且没人知道。以赵可盈的富家小姐脾气，按理说不想见沈墨才对。 算了，懒得想。 “这个小区意外的恬静，给人非常舒服的感觉。” 郑思怡停好车后，四处张望，“比阳光小区好太多，就是旧了点。” 郑浩军道：“姐，这叫底蕴。” 刚进电梯，郑思怡立即察觉到不同寻常的地方。 首先，电梯运行居然需要掌纹和虹膜验证，尤其是后者多出现于特工电影中，现实中比较少见，直接把郑思怡给震住了。 其次，电梯运行稳如老狗。 叮！ 六楼到了。 第34章 乔迁宴 电梯入户，五室二厅，让郑思怡小小“震惊”了一下。 这只是员工宿舍？ “哇，你们单位福利也太好了，搞得我也想应聘。” 郑思怡问沈墨，“还招人吗？” “说得你去应聘就能……” 郑浩军小声嘀咕。 见自家堂姐扭头微笑地盯着自己，他的内心是崩溃的，耳朵怎么这么灵敏啊。 郑浩军挺起胸膛，悲壮道：“就是姐你打我也得说，就你这条件去应聘，除非南城分局从上到下都瞎了，否则还不是手到擒来。所以说，姐，就算真招人，您也不能去啊，给别人一条活路吧！” 郑思怡拍拍郑浩军的肩膀，感慨道：“我还是喜欢小时候你混不吝的样子，能不能恢复一下？” 郑浩军叹气，“终究还是被社会改变了模样。” “你俩搁这唱戏呢。” 赵可盈施施然从两人中间穿过去，然后顿住了。 只见一只雪白的兔子，以老农揣的姿势蹲在沙发上，正在……看电视，脚边放着遥控器。 “啊！！！” 对人总是颐指气使的赵可盈瞬间萌晕了，跟个小迷妹似的，“沈，沈墨，我能抱抱牠吗？” 沈墨道：“这个你问牠，牠同意就行。” 赵可盈：（?_??）。 兔子察觉到动静，看了赵可盈一眼，淡漠地扭头。 再看一眼，兔子眼睛一亮，从沙发上跳下来，兴奋地一蹦一跳，跳到……唐芊芊怀里。 “咦？” 感受着兔子脑袋善意地蹭来蹭去，不时蹭到胸口的大白兔，唐芊芊有点脸红，“牠，牠好像喜欢我。” 赵可盈心都碎了，怎么可以这样。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嗯，看得出来。” 沈墨回家也喜欢撸两把兔子，超级解压。对此，兔子的态度一直是不反对，也不热情，就像有些对丈夫(妻子)冷淡的妻子（丈夫），面对丈夫(妻子)提出x需求，无所谓道：行吧，你自己动，不要影响我玩手机就行。 “你喜欢兔子吗？” 沈墨问。 “喜欢啊，肯定的。” “那兔子给你养吧。” “啊！” 唐芊芊惊喜，随即黯然失落道：“可我不会养。金鱼、小鸡、草龟都被我养死了。” 草龟都能养死……感觉有槽点。 “没关系，兔子会自己照顾自己。” 沈墨表示无所谓，他也没做什么，就是买了胡萝卜青菜放冰箱，每天把兔子一天的饭量取出来放在兔子够得着的地方。 这时兔子突然从唐芊芊手里挣脱，跳到沈墨旁边，两只前爪抱着沈墨的脚踝，不停地用脑袋蹭沈墨脚后跟，眼神凄楚。 沈墨：→_→，怎么感觉自己变成了始乱终弃的渣男！ “靠！这兔子成精了吧！” 郑浩军目瞪口呆。 “牠是比较聪明。” 沈墨“呵呵”笑了两声，“我去再炒两个菜，你们休息一下，参观一下屋子也行。” “去吧去吧。” 郑思怡挥挥手，“我会把这儿当成自己家，随意一点。” 沈墨：“……” 这话从客人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对了。” 沈墨补充了一句，“兔子喜欢看动画片，不要乱动遥控器。” 郑浩军蹲在地上，好奇地看着兔子后背，道：“姐，我怀疑这是超级逼真的兔子玩偶装，后背有拉链，里面藏着个人。” 郑思怡白了自家堂弟一眼，比划了一下，“兔子就这么一丁点，藏在里面的人得袖珍？小人国居民吗？还不如兔子变异成精更具可信度。” “是哦。” 郑浩军想坐兔子旁边，被赵可盈凶巴巴的眼神赶走，只能嘟囔，好男不跟女斗。 然后赵可盈被兔子嫌弃的眼神击退。 郑浩军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沈墨让他不用乱动遥控器，偏不！ 郑浩军装作认真看电视的样子，手却偷偷摸向遥控器，就在即将得手的瞬间，兔子一只后脚猛地一蹬。 兔子蹬鹰！ “┗|｀o′|┛ 嗷~~” 郑浩军疼地大叫。 “有这么夸张吗？” 郑思怡不满道。 郑浩军不说话，伸出手，手背一个红中透着青的印子。 郑思怡一脸疼惜道：“活该！” “诶诶，姐……这，这兔子眼神啥，啥意思？。” 郑浩军都语无伦次。实在是兔子眼神太人性化。 郑思怡看了看，翻译道：“我觉得牠在说，你怕不是个二傻子。” 被一只兔子鄙视了……郑浩军内心泪流满面。他决定去冰箱拿瓶啤酒冷静一下。 就在他手按在对开门冰箱把手时，听到沈墨略微有点焦急的声音，“等等……” 郑浩军隐藏着熊孩子属性，不让他做，偏要做。 然后他就拉开冰箱门。 入眼是几罐易拉罐啤酒、果汁，还有整齐排列的一整排……血袋。 郑浩军呼吸急促，慌忙关上冰箱门。 “你干嘛呀，拆别人的家吗？！” 郑思怡不满道。 如果是以往，郑浩军肯定要嘟囔两句，精神胜利法一下。此时他却心情愉悦，大声道：“没事，姐，你要喝点什么？” “啤酒来两罐，有橙汁吗？” “有。” 啤酒郑思怡和赵可盈一人一罐，橙汁是唐芊芊的。送完饮料，郑浩军来到厨房，不说话，就笑： “嘿，嘿嘿……” “你别这样。” 郑浩军笑得沈墨毛骨悚然，“有话就说。” “嘿嘿，哥，你是不是那个？” “哪个？” “就是那个。” 将两根食指安在嘴角，假装他们是獠牙。 一般人看到血袋也不会往吸血鬼上联想，然而郑浩军不仅已经知道沈墨是超凡者，而且本身是吸血鬼的崇拜者。 “不是。” 不过沈墨还是否认。 “哥，不用否认，放心，这是咱俩的秘密，打死不说。” “那打个半死呢。” “额……哥，我超级认真。” “我也是认真的。你仔细想想，我哪像吸血鬼了？就你了解的吸血鬼，能在太阳底下自由活动吗？” “不能。” “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吗？” “不能。” “可是，可是冰箱里怎么放那么多血袋？” “因为，我是僵尸！” “僵尸？！” “怎么，看不起僵尸？！僵尸之王魃那可是上天入地，杀神吞仙，所到之处赤地千里，逼格哪里比吸血鬼差了？告诉你哦，你这是种族歧视，曝光要社死的。” 说完，沈墨把做好的菜端到桌上，留下郑浩军一个人凌乱，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对啊，僵尸也怕阳光。” 随即眼睛一亮。 “难道沈哥是不怕凡火、阳光的毛僵。不对啊，毛僵可是浑身长毛。难道是……飞僵，甚至不化骨？” 第35章 游戏人选 酒足饭饱，郑思怡摸着微微凸起的小腹，“哎呀，没想到你的厨艺这么好。” “是啊，我也没想到。”沈墨笑着说。 郑思怡以为沈墨谦虚。 然而沈墨说得是实话。 变成半半吸血鬼之前，周末的时候，沈墨大多自己做点东西吃。沈墨没时间钻研厨艺，也就家常菜水准。 话说回来，家常菜水准也就够了，主要是省钱。 变成半吸血鬼后，这还是沈墨第一次做饭。 之前吃烧烤，沈墨记下了所有人喜欢吃什么，咸甜辣偏好。没有想着刻意讨好谁，自然而然记下了，需要的时候自己冒出来。 人类无时不刻接受着外界的信息，大脑处理能力有限，为避免过载，于是将部分信息过滤、弱化。 变成半吸血鬼后，沈墨的大脑利用率显然得到了明显提升，总是不经意记住那些不曾注意到细节。 已经计划好买什么菜了，然而到了菜市场，沈墨挑挑拣拣十五分钟。以前他从未想过，菜市场里的菜的农药残留物竟然如此可怕，有些他甚至看到了墨绿、蓝色农药液体。 好不容易才从十个几摊子挑出计划要买的菜。 结果还是没凑齐。 就挺可怕。 人的良心……真不好说。 眼不见为净，更多的是一种无奈吧。 这一桌子饭菜，可以说是沈墨利用超凡者的能力，针对性做出来的，郑思怡他们吃撑了一点不奇怪。 郑浩军发现兔子对手机特别感兴趣，居然懂得用爪子点屏幕。 ——虽然只是瞎点。 但郑浩军觉得，未来某天再次见到兔子，兔子捧着个手机或平板在那儿刷短视频，甚至玩亡者农药，他怎么就不觉得意外呢。 “说不定某天兔子不见了，多了个长耳朵萝莉。” 郑浩军脑中浮现出粉红色画面，默认兔子雌性。 饭后，一群人玩扑克牌。 平常大家天南地北，又习惯了用网上娱乐，想凑两个朋友斗个地主。 难。 第一个出完牌没彩头，第二个贴一张纸条，最后一名贴两张。 人有五个，如果是往常，有郑思怡的斗地主，赵可盈肯定参加，输了也要和郑思怡对着干。现在她的注意力全在兔子身上。兔子则没理睬她，饶有兴趣地蹲在旁边看人打牌。 唐芊芊对打牌没啥兴趣，但是围观别人打牌有兴趣。 郑思怡技术一般，有炸弹就炸，不管会不会误伤队友。 郑浩军虽然间歇性犯二，但智商很高，且擅长计算。 可惜遇到了沈墨。 通过背面的细微折痕，沈墨记住了所有的牌，玩起来跟明牌没区别。难的是怎么故意输给郑思怡，又不让郑浩军和郑思怡本人看出来。 总之， 晚上十一点。 准备散场。 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各自叫摇自家司机。 沈墨对唐芊芊说：“我送你回去。” 顿了一下，郑思怡凑近沈墨，贼兮兮道：“争取上一垒哦今晚。”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所有人都听得到。 唐芊芊不好意思，有心说自己能回去又舍不得，脸都红了。 外来车辆不让进，除非住户出来接人，所以各自司机开着豪车在小区外等。 沈墨先把郑思怡、赵可盈和郑浩军送到正大门，然后去地下车库取车。 唐芊芊见过沈墨的车，外观是十多万的家庭经济轿车，实则内饰简洁舒服，装有一台机械怪兽般的发动机，理论上轻松飚到f1的最高时速。 唐芊芊刚坐上副驾驶，兔子在后排发出轻轻的磨牙声，表示高兴。 “你怎么也上来了啊。” 唐芊芊把兔子抱到腿上，轻轻挠牠的下巴。兔子发出满足的呜呜叫。 沈墨把唐芊芊送回御景豪庭。 没有什么垒。 就正常把人送回去，顺便把兔子交给唐芊芊照顾几天。 这几天应该很忙。 而且……也许回不来了。 “任务是不是很危险。” 尽管沈墨没表现出来，但一向迟钝的唐芊芊这次意外地敏锐。 “危险，多少有点。” 沈墨故作轻松道：“不然哪能住那么豪华的公寓。” “可以不做吗？” “总要有人做。” …… 南城分局地下一楼。 参加游戏的七人小队集合。 【翼火蛇】：队长陈子骏，队员苏瑶、严书律、沈墨。 【鬼金羊】：队长潘宁，队员钟少雄。 【星日马】：队员卢振生。 其他小队的人，沈墨只见过钟少雄，当初扮演过问询沈墨的民警。不知为什么，和翼火蛇小队其他三人很熟悉的样子。 沈墨问过苏瑶，后者摇摇头，瞪了沈墨一眼： “小孩子，问那么多干嘛？！想考研啊！” 不说就不说嘛，什么态度！ 气得沈墨当时立刻……当做没问过这个问题。 答案虽然没得到，但显然不是一个皆大欢喜的故事。沈墨没有究根结底。 如果没有帮助，何必再次揭开伤疤呢。 潘宁三十来岁，竹清松瘦，戴金丝眼镜，穿防弹布白衬衫灰西裤，学者味儿浓郁。 “你就是翼火蛇的沈墨吧？初次见面，我是鬼金羊的潘宁，年龄虚长几岁，叫我潘哥吧。” “潘哥！” “这是我的队员钟少雄，他呆在翼火蛇的时间比鬼金羊还多。你们认识了吧。” “嗯，钟哥。” 最后是卢振生，身高一米八左右，皮肤黝黑，穿着运动服，脖子上挂着两个拳击手套。 他也是朱雀分局的老成员了，与陈子骏他们并肩作战好多次。 与其他人打过招呼之后，卢振生走到沈墨之前，伸出拳头。 沈墨愣了一下，才与卢振生碰拳。 “作为新人，你做得不错，尤其是参加游戏的事，我认可你，有空切磋一下。” 卢振生热情地说。 “行，请多指教” 沈墨干脆道。 卢振生眼神清澈，沈墨不认为这是前辈给新人的下马威。 事实证明，确实不是下马威。 沈墨从卢振生身上学到很多有用的东西。 只是…… 卢振生曾拳击界冉冉升起的新星，把拳击当成了一种信仰。 是个很纯粹的人。 一旦得到他的认可，便肝胆相照。教东西时更是倾囊相授，绝不藏私。 沈墨从卢振生身上学到了许多有用的东西。代价是在卢振生手上挨的打，比三个队友加起来还多。 当然，这是后话。 第36章 修行者和异能者 彼岸花用平民要挟四圣兽玩游戏，四圣兽不得不参加，但不意味着待在局里干等。 从昨天开始，四圣兽苍龙、白虎、朱雀、玄武的情报高效、全力运转。 可惜彼岸花似乎早有准备，彻底龟缩起来。倒是一些非法组织和罪犯被顺带拔除，享受了一番“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待遇。 沈墨在苏瑶的带领下，来到朱雀分局地下三层的练习场。 比起主要供新人使用地下一层，地下三层的练习场设备更齐全、场地更大、更结实。意味着，苏瑶可以用更强的力量……揍沈墨。 苏瑶顺颈提顶，松肩垂肘，腰如轴立，摆出八卦掌的起掌式。 “眼熟吗？” “嗯，唐剑锋贴身保镖——程四海用的游身八卦掌。” “没错。” 苏瑶朝沈墨勾勾手掌，“尽力攻过来，我不用火系天赋异能。” “真的？” 沈墨眼睛一亮。现阶段只要苏瑶将足以融化钢铁的火焰缠绕在身边，沈墨根本难以近身，憋屈的很。 “当然。”苏瑶笑着说。 两秒后，沈墨被一记兑卦掌推飞。 胸口凹进去一大块。 要知道，沈墨骨骼经过变异，既不是人类，也不是吸血鬼，数量足足是人类的两倍，且硬度媲美钢铁。 结果一掌拍扁。 真是暴·力啊……沈墨龇牙咧嘴。 “怎么样？”苏瑶问。 沈墨指着嘴巴。骨头倒扎进肺支气管，他说不出话。 苏瑶去场边拿了袋人造血，丢给沈墨。 顿顿顿…… 一口气干掉一袋血，肺组织蠕动着将骨头挤出去，然后骨头慢慢复位。 “姐，你这也太狠了吧。” 沈墨喘着粗气，道：“步法好厉害。” 是的，沈墨被一掌拍飞，但他觉得主要是因为苏瑶的步法。 苏瑶的速度其实不快，就是围绕着沈墨走圆，总是走到沈墨的侧翼，总是处于沈墨的死角，让他无论是出手还是出脚都十分别扭，最后积累成大的破绽。 苏瑶道：“程四海算是踏入超凡者的门槛，但是他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是通过变异，而他是将肉体开发到极致引发质变。按照国术的标准，程四海练到了暗劲巅峰，离化劲只差一个契机。” 沈墨惊讶道：“竟然可以通过修炼变成超凡者!” “是啊，人类对肉身和大脑的的开发，如今只到了涉及皮毛程度。人类所能做到的极限，远超你我想象。” “通过修炼而变成超凡者，我们称之为‘修行者’。通过觉醒而变成超凡者，我们称之为‘异能者’。到了一定程度，修行者和异能者之间并没有明显的区别。如修行者到了一定程度，也能练就如天赋异能一样的特殊能力，如召雷、飞剑……” “飞剑！！！” 沈墨的声音拔高了好几个八度。 继陈子骏的天雷引，飞剑也出现了。 飞剑出现了，御剑飞行还会远吗？ 衣摆飘飘，御剑飞行……喜欢仙侠小说的，几个没幻想过这样的画面？ 这是男人的浪漫！ 苏瑶不满地瞪了沈墨一眼，“破音了……” 沈墨：“咳咳，您继续。” 苏瑶道：“接下来重中之重——异能者也能通过修炼突破瓶颈，达到更高的层次。国术就是四圣兽的修炼方式，就算无法突破瓶颈，也能通过汲取国术的技巧提高战斗力。” 苏瑶的描述中，修行者和异能者有区别，但无优劣之分。 修行者需要经过艰苦卓绝，持之以恒的修炼，而异能者通过变异就能快速获得强大的能力。但突破瓶颈时——如果修行者的难度是10，那异能者就是100。 多数异能者终其一生只觉醒了一个天赋异禀。 所以那天沈墨觉醒第二天赋异能，哪怕陈子骏和苏瑶见多识广也十分震惊。 其实昨天，陈子骏事先和老王沟通过，他认为哪怕沈墨有意愿，也该禁止沈墨参加彼岸花的游戏。理由是，像沈墨这样的奇才，如果陨落在成长期间，太可惜了。 老王难得收起那副笑眯眯的表情，拍拍陈子骏的肩膀，“你是经历了九死一生才成长到今天这地步，苏瑶也是，沈墨不能是？超凡者的世界就是这样的，你会死，他会死，我……也会死。我知道你对少杰的牺牲耿耿于怀，但那不是你的错。” 钟少杰，翼火蛇小队的前第四人，之前任务中不幸牺牲。他是钟少雄的孪生弟弟。 回到原先话题。 另外，异能者觉醒的能力千奇百怪，且完全随机，很多人觉醒的能力非常奇葩。 比如—— 有人吐出来的口水有甜味。 有人可以控制鼻毛。 等等。 “是这样啊。” 变成半吸血鬼后，接触的超凡者是陈子骏、苏瑶、严书律、弗利萨、程四海，以至于沈墨把超凡者理解为字面上的意思——超越常人。 实际上，应该是“异于常人。” 许多超凡者并不具备与热武器对抗的实力。 …… “超凡者……不管修行者还是异能者，体内都有一股特殊的能量。” 苏瑶问：“能感觉到吧？” “嗯。” 沈墨点头。这股能量会导致人或其他动物的血气与众不同。 这是沈墨识别超凡者的方法。 “你可以把这股能量当做武侠小说中的内力或仙侠小说中的灵气。” 苏瑶道：“接下里你的主要任务是通过练习国术和实战，学会主动控制和应用这些能量。在参加游戏之前，学一点是一点。不要觉得辛苦，不要想着偷懒，每学一点，你的生存率就会高一点。” 沈墨郑重道：“别的不好说，自律这点我还是相当有自信的，尤其涉及到自己的小命。” 历经生死一线，沈墨明白了一点—— 他，想活下去。 接下来，苏瑶手把手教沈墨八卦掌入门，从站桩开始，从起掌式开始，一个动作一个动作，不厌其烦地纠正沈墨的错误。 基础动作看上去和网上的教学没啥两样，实际上……确实没啥两样。超凡者修行的国术，其核心在于“内力”的运行方式。 苏瑶笑着说道：“明白了没有，比起装备、薪资和福利，加入四圣兽的好处在于组织提供的变强和突破的方法，以及前辈手把手的教。” 沈墨深以为然。 不说超凡者版本国术有多珍贵，前辈的悉心指导也是一笔无法衡量的宝贵财富。 假传十部经，真传一句话。 方向错了，走得越快，偏离目标越远。这个时候就需要有经验的人拉你一把，不走错路，少走弯路。 第37章 训练与通话 沈墨有成为“肝帝”的绝对潜质：一天只需睡两个小时，甚至不睡也行，只要精神疲劳没有累计到暴雷的程度就行，之后一次睡个够。 至于……体力上的疲劳，一袋人造血解决。 如果不行，再来一袋。 苏瑶说，当对手出拳时，再去想如何防御，如何反击，如果实力碾压没话说，想什么玩就怎么玩，但实力相当的话，那就落了下乘。 沈墨虚心请教，那该怎么办？ 苏瑶说两个词：本能与反本能。 两指插眼→闭眼。 针刺→缩手。 惊吓→尖叫。 这是多数人的本能反应，是人类数千万年进化筛选的结果，也许有利于整个族群的生存，却不见得利于个体，尤其是战斗。 所以—— 必须抑制某些非条件反射，建立新的条件反射。 对此，四圣兽有完整、成熟的训练体系。 苏瑶笑着说，如果有时间，她会从如何握正拳开始教起。 有人不屑吧，握正拳谁不会啊…… 还真有人……不是说不会，而是不正确。空心拳、拇指翘起、拳头上翘、拳面不平……这样的握拳方式，极容易演变成七伤拳。 ——伤人伤己。 但沈墨目前情况特殊，时间紧任务重，只能以实战代替练习，一把打一边纠正，通过疼痛加深身体记忆。 如果是普通人，当然经不起这么造（是这个造吗）！可沈墨不是普通人啊，他不是异能者，同时还是异能者中以恢复文明的吸血鬼体质。 不得不说，效果很好。 沈墨能感觉到，自己每时每刻在进步，特别有动力。就跟作者一样，数据在涨，便有了码字的动力。 傍晚。 沈墨手机震动。 “小墨，下班了吗？” 叫沈墨“小墨”的，只有蓝天福利院的人。 “沈妈妈。” 沈墨语气轻柔，脸上露出濡慕的微笑。他口中的沈妈妈是蓝天福利院院长沈慕青。 这是苏瑶未曾在沈墨脸上见过的温柔。她朝沈墨示意了一下，独自离开地下训练场。 正好饭点。 “刚下班。” 沈墨说。 “你这个月怎么给家里转了这么多？” 沈慕青问。 沈墨给沈慕青转了八千。不是不想转更多，而是不能，转多了反而会吓到沈慕青。 老一辈的眼中，莫名其妙赚快钱或酬劳远高于付出，那多半是与刑法挂钩。就算沈墨再怎么解释，沈慕青仍不免疑神疑鬼想太多。 “我换了新工作，这是奖金。” “新工作，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早告诉我？” “就这半个月的事，我想着先稳定下来了再说。” “好吧，你大学毕业了，有自己的判断。只是你刚毕业，多看多听多做，少抱怨，不要一点不顺就换工作。” “嗯嗯，知道知道。” “我是不是啰嗦了？人年纪大了就这样，絮絮叨叨，有时候一转身自己说什么都忘了。” “不啰嗦，您字字珠玑。” “呵呵，才毕业几个月嘴就变甜了，难怪人说社会是最好的大学。对了，你的新工作单位在哪儿？” “星城公安局南城分局。” “啊？！” 沈慕青以为自己听错了，沈墨又重复了一遍。 “有编制吧？” “有。” “好好好。” 沈慕青连说三个“好”字。百万年薪在她们那一辈人心目中的地位，不一定比得上好编制。 比起腰缠万贯不义之财，沈慕青宁愿孩子们安安稳稳过日子。 知足常乐……有些人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听着沈慕青洋溢于表的喜悦，沈墨心中叹了口气，安稳这辈子是不可能安稳了。 沈慕青继续道：“你也大学毕业了，也该像其他年轻人那样交个女朋友。交女朋友你不得时不时带人家吃顿好的，看看电影，送个包包送束花，这些都是要花钱的，俗话说，‘钱是男人的胆’，身上多带一点有底气，小气巴拉的男孩子，没有女孩子喜欢……要不，我给你退两千块回去？” “别别别，这八千是奖金，工资我留着呢。” “公职的基础工资能有几个钱？” “有的有的，一万二呢。” 好说歹说才劝住沈慕青退钱的举动。 通话结束，沈墨愣了好久，直到手机再次震动。 是郑思怡。 “沈墨，昨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芊芊今天怎么魂不守舍的。” “没有啊。” “没有是什么意思？” “我把她送到小区外就回去了。” 电话里，郑思怡沉默了片刻，似怒又似笑，骂了一句：“你个怂蛋！” 然后就挂了。 接力似的，唐芊芊的电话紧随其后。 “沈墨，你不要听十三怡瞎说。” “十三怡？” 哦，郑思怡的绰号，沈墨还是第一次听到，“她没说什么……” 沈墨怕唐芊芊尴尬，便转移话题，“兔子没有闹腾吧。” “没有……等等。” 手机提示唐芊芊进行视频通话的请求，沈墨按了接受。 镜头先是对准唐芊芊自己，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头发有点湿，脸蛋红扑扑的，刚做完运动吧。 随即镜头一转，转到窝在沙发上刷剧的郑思怡。察觉到唐芊芊的镜头，她做了个鬼脸。 最后，镜头转到客厅角落的儿童乐园，兔子正蹲在“院子”里，身前竖着个平板，旁边放着手机，两只前爪捧着根胡萝卜。 闹腾？ 不存在的。 小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滋润呢，绝对的乐不思蜀。 “……” 沈墨道：“儿童乐园该不会是专门帮兔子买的吧。” “对啊，漂亮吧，牠超级喜欢的。” “额……你高兴就好。” “对了，兔子怎么没有名字啊，兔子兔子的叫，感觉怪怪的。” 唐芊芊好奇的问。 苏瑶第一次见到兔子也问过一样的问题，沈墨当时回答，还没有做好接受兔子成为家人的准备。 现在…… “哦，我是个起名废，还没想好，要不你帮我想一个？” 沈墨觉得是时候了。 “啊！” 唐芊芊不知道脑补了什么，红扑扑的脸更红了，“可以吗？” “当然可以，牠可是非常喜欢你。” “大白！！！” 郑思怡大声说道，声音传过来。 大白……非常具有郑思怡特色的取名。很好，很棒，当做没听到就可以了。 “嗯，那我想想。” 唐芊芊跃跃欲试。 “咦，怎么还没回家。” 沈墨看了下时间。 三通电话，花了一个小时，苏瑶还没回来，沈墨有种直觉。 ——有事发生。 第38章 三尸命案 事实证明，沈墨的预感没错。他还没主动找苏瑶，苏瑶就发了条信息： 【速来！】 小队会议室，只有苏瑶、张晟和蒋清在。 陈子骏忙于彼岸花的事。 严书律今天刚从学校拿到长假条，还没搬进四圣兽安排的工作，下午就回学校了。 苏瑶没有废话，直接道：“馨园发生三尸命案，案子移交到咱们小队。沈墨……” “我在。” “小队中你的追踪能力最强，训练暂时中止……不，你就把案子当成实战就好了。” “嗯。” 沈墨表示没有意见。 张晟打开投影仪，一张张血淋淋的照片极具冲击力，十分考验人的神经。 “这是……什么凶器才能造成这样的伤口？” 沈墨皱眉。 “昆虫，各种各样的昆虫。丽绿刺蛾、夏国大刀螳、白纹伊蚊、土蜂、华星天牛、红巨龙蜈蚣、暗黑鳃金龟，以及数量最多东方螳螂，飞的爬的都有，以上仅仅只是现场调查员在现场捕捉到的昆虫，也在受害者身上检测到昆虫的痕迹和造成伤害。” 张晟详细解答了沈墨的问题。 “难怪案子移交到我们手中，确实不是寻常的案子。案子有什么进展吗？” 沈墨问。 “根据现场调查员报告，三名受害者为馨园同一栋的住户。” “有嫌疑人吗？” “有，同一栋的住户江勇具有非常大的作案嫌疑，不过他不是登记在册的超凡者。” 一张年轻人的大头照投影到白布上，下面是简单介绍。 姓名：江勇 年龄：30 照片上的江勇阳光帅气，眉目间充满了对生活希望。 …… 御景豪庭。 唐芊芊所在的小区。 某个豪华公寓里，男男女女穿着清凉，端着酒杯随着音乐摇晃身体。 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各种有些甚至食物链上下端的昆虫，从通风管道口，下水道口等爬出来，源源不断。 “啊！！！” 终于有人发现了密密麻麻的虫子，直接就是一个高八度。 现场超级混乱，甚至有人在推搡中被踩伤。 有人拉开门，发现门外也是密密麻麻的昆虫。 虫群涌进来，所有人瑟瑟发抖，直到一个戴着渔夫帽的灰衣男子出现在门口。 他走进屋子，随手关门，问道：“我找秦茂楠，有人知道他在哪里吗？” 他的声音非常嘶哑，像是声嘶力竭到嗓子坏掉。 没有人答话，灰衣男子一挥手，绿色的毛虫往人脚面上爬。这些在城市长大的富家子弟何曾见过这种场面——不，就算农村孩子也受不了。 脸色苍白算轻的，有的直接大小便失禁，有的尖叫着晕过去。 终于有人指着一间屋子。 灰衣人进屋，屋子里躺着一男一女，才晚上七点多就喝了不少酒，开始胡天胡地。 确认男的是他要找的秦茂楠之后，他走出屋子，挥挥手，“滚吧。” 说完虫子让开一条道。 “等等。” 灰衣男子冷声道：“把晕过去的一并抬走吧。” 搁以往，有人敢对他们这么说，信不信他们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富n代的跋扈。 现在……呵呵，一个个腿软得跟软脚虾似的。 这些人不管违背灰衣人的命令，几个人抬一个，连滚带爬，坐电梯或走安全通道下楼，还记得带手机的直接报警，有的直接奔驻扎在小区的派出所。 片警，保安很快抵达，然后被无数昆虫拦住。 灰衣男子提了两个冰桶再进走进房间，直接泼在床上。 两人直接蹦起来。 “你特么是谁？！” 刚醒过来的秦茂楠没看清周围环境，仍是那副“天老大我老二”的做派。 倒是那个女人，因为之前做不需要穿衣服的运动，此时只穿了见真皮毛发外套，见了陌生男子，倒是还知道伸手去扯毯子遮掩。问题是，床上爬满了各种昆虫。 那个女人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灰衣男子瞥了她一眼，目光又落到已经脸色发白的秦茂楠身上。 “江勇。” 灰衣男子问：“记得吗？” “不……不记得。” 秦茂楠努力回忆，仍旧想不起江勇是谁。他是有急智的，连忙说道：“哥们，不，大哥，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你了，我向你道歉。钱，对我有钱，外面墙上油画后面隐藏着保险箱，里面放了两根金条，我的余额还有几万，不够我向我妈再要。” “再想想。” 江勇平静地说道，“提醒你一下：去年1月25日。” 秦茂楠冥思苦想，最后哭丧着脸道：“大哥，我这一天天醉的，昨天的事都不记得，怎么记得住去年的事。” “是啊，你怎么可能记得呢，对你的良心仍抱有一丝期望的我，错了，大错特错。” 江勇说道：“1月25日，星期二，农历小年，距离除夕还有六天。” 江勇越是平静，秦茂楠越怕，“大哥大哥，我真的错了，不管我道歉，怎么弥补都行。” “道歉啊……恐怕不行，我的老婆孩子在天堂，你和我一起下地狱吧。” 说完，虫子将秦茂楠淹没。 惨叫声，在虫子堵住了秦茂楠的口耳鼻后戛然而止。 …… 沈墨和苏瑶各开一辆“经济轿车”，张晟和蒋清则开着那辆银色面包车。 四人赶到现场，现场调查员立即呈上一份新鲜出炉的报告。 根据调查和现场证据，几乎可以确定江勇就是凶手。 事情要从去年1月25日说起，江勇的老婆早产准备送医院。 到了楼下，才发现自家的车被一辆小货车乱停车给堵住了，开不出来。 车主是同一栋楼的人，认得人，但没交情——现代都市社群就这样的，同一层楼都不认识，何况同一栋楼。 好在货车上有车主号码，江勇赶紧拨打，车主一直没接，第三通才接，江勇让他赶紧下来挪车，对方迷迷糊糊说好，但几分钟了也不见人下来。 江勇再打，结果对方发脾气了，说让不让人睡觉了，劳资昨晚通宵开车，尼玛巴拉巴拉。 江勇当时气得杀人的心都有了。 好在这时楼下有个男的，说用我的车吧，先送医院要紧。江勇千恩万谢。 哪知—— 那男人的岳母和老婆站出来了，说不能借，一个说孕妇的血流车上不吉利，一个说又不熟，凭啥借车啊。 这时救护车到了。 原来江勇的父亲发现媳妇阵痛后，第一时间叫了救护车。 救护车来得还算快。 如果之后没有波折，大概不会有今天的事了。 可惜没有如果。 第39章 可怜的老实人 “堵住江勇车的小货车车主死了，拒绝借车的那对母女死了，可我怎么感觉复仇还没结束呢？” 沈墨翻看了下报告，说道：“从馨园到第三医院，再慢也就十五分钟。这里记着二十分钟，记错了，还是路上发生了什么？“ 张晟敲了几下键盘，查到一些蛛丝马迹，说道：“救护车出车记录显示一切正常。但是一个随车实习生发过一篇微博，说随车出诊，碰到个傻逼富二代恶意别车，气死了。只是还没引起关注就删了，那个实习生当天转正。” “呵呵，这是被公关了吧。” 沈墨冷笑道：“能查到富二代是谁吗？” “当然。那篇微博上传了车子和富二代照片……查到了！秦兴集团董事长家的坏胚子秦茂楠。” “微博不是删了？” “嘿嘿，互联网是有记忆的。” “根据现有线索，富二代和实习生可能是下一个目标……” 苏瑶话没说完，现场调查员走过来说，简建忠到了。 简建忠就是那个想借车给江勇，然后被岳母和妻子阻止的男子。他三十出头，身高一米九，体重二百五十斤左右，往那儿一忤，一般人心里发怵。然而他却显得畏畏缩缩。 现场调查员向简建忠说明了目前的一些情况。 简建忠懊悔道：“是江勇做的吧？如果当时我像个男人，后面就不会发现那些事，江勇他……呜呜呜……” 说着，蹲在地上，哭得像两百多斤的孩子。 沈墨总觉得简建忠话里哪里不对。 苏瑶道：“比起你妻子和岳母的死，你似乎更在乎江勇？” “不行吗？” 简建忠抹掉眼泪站了起来，心酸地说起原委。 原来简建忠虽然长得人高马大，一脸横肉，实际上个性懦弱善良。 新婚不久，简建忠妻子说要把母亲接过来一起住。考虑到妻子是单亲家庭母亲一个人拉扯大的，简建忠尽管心里有疙瘩，但还是同意了。 一开始，有些不方便，但还好。 渐渐地，这对母女暴露了恶劣的本性：为人刻薄，好吃懒做，连内衣裤都要简建忠洗。把简建忠当社畜使唤就算了，还各种嫌弃。 “肥得跟猪似的，床上特么三分钟能耐，废物。” “一个月才几千工资，没本事。” “买的什么破车，垃圾。” 这样的恶心人的话，就当着简建忠面说。房子倒是没嫌弃，因为只写了妻子的名字。 这样还不离婚？ 简建忠居然天真地觉得可以感化妻子。 说不定，就是他的纵容使得妻子、岳母变本加厉。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 孩子的出生也没能激发简建忠妻子的良心。 没有的东西怎么激发？ 零的倍数不管多少倍不还是零！ 对自己坏，简建忠忍了，可妻子一点也不爱孩子，甚至当成了累赘。简建忠第一次萌生了离婚的念头。 如今简建忠带着孩子搬出去住。 简建忠的妻子不同意离婚。饭碗虽然破，但没找到下家前不想丢。 简建忠吐了口气，说道： “你们知道吗，这套房子是我们一家三代凑齐首付买的，我说离婚房子给你们，孩子归我。可她不同意。她说就算离婚了，孩子归她。她对孩子一点感情没有，为什么要孩子？因为她知道我爱孩子，只要孩子在她手上就可以继续吸我的血。” “人怎么可以自私无耻到这种地步。” “你们觉得她们死了，我是该哭还是该笑？” “江勇一家人很好，真的很好。可好人没好报啊。” 沈墨和苏瑶兵分两路。 此时张晟坐在沈墨车里，银色面包车蒋清开走了。 张晟道:“简建忠老婆挺漂亮，身材又好……” 沈墨看张晟的眼神不对了。 张晟顿时炸毛了，“你想什么呢，我是想说，简建忠长相一般，收入一般，他老婆那么漂亮，就没想过为什么会看上他吗？” 沈墨说：“他老实啊。” “……” 张晟沉默好一阵，突然骂了一句，“艹！老实人活该接盘啊。” 如果沈墨是简建忠朋友，大概会建议他去做亲子鉴定。 不，也许简建忠心知肚明。 血缘可能是假的，但感情是真的。孩子是无辜的。他选择了糊涂而已。 可是……可是好人怎么就总是活得比较憋屈呢？ …… 张晟联系不上秦茂楠，也联系不上他的父母。他干脆直接破解、定位了秦茂楠的手机，道：“秦茂楠人在御景豪庭。” “御景豪庭？” 沈墨眼睛一缩，拨打唐芊芊电话。 响铃几声后，接通。 沈墨直接道：“芊芊，在家吗？” “嗯。” “接下来，照我说的话去做，别问为什么。锁好门窗，然后到一个没有通风口的房间，锁好门不要出来，几分钟我就到了。” “嗯。” 唐芊芊听出沈墨话里的郑重，点点头。 挂断电话，沈墨心神不宁，让张晟开快一点。 很快又有消息传来，秦茂楠父母死在自家别墅，佣人和保镖没死，晕过去。 “怎么连父母也杀。” 沈墨摸着下巴，“难道江勇已经不单纯复仇，扩大了杀戮范围。” “呵呵~他们可不无辜。首先，子不教，父之过。” 张晟冷笑道：“其次，蒋茂楠因为救护车超车，恶意别车，别停，导致救护车到达医院的时间延迟了起码五分钟。蒋茂楠的行为就算不构成危险驾驶、交通肇事，怎么也该治安处罚吧，结果连张罚单都没有。更可恶的是，蒋茂楠母亲还找人上门威胁江勇，让他不许把事情闹大，简直欺人太甚……” 话没说完，张晟收到最新消息，“御景豪庭遭到大规模昆虫袭击，还没确定，但蒋茂楠九成是没了，我们又晚了一步。” 沈墨说：“没晚，刚刚好。” 张晟瞥了沈墨一眼，呵呵笑道：“这话你可别在外人面前说。对了，御景豪庭还去吗，江勇估计不在哪儿了。” “去。” 沈墨想到唐芊芊。 到了御景豪庭，沈墨给唐芊芊打电话。唐芊芊抱着兔子从房间里出来开门。 她探出头，小嘴啪啪啪一连串的问题：“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业主群都快炸了，有人说发生了命案，有人说大规模昆虫袭击？额……是机密吗，不能说吗？” 像只担惊受怕又充满好奇的小仓鼠。 沈墨忍不住拍了拍她的刘海。 如此亲昵的动作，两个人都呆了。 “咳咳。” 沈墨略微尴尬道：“危险解除了，但你最好还是呆在家里不要出门。那，那……我任务在身，先走了。” 尴尬的唐芊芊反而不尴尬了，望着沈墨落荒而逃的身影，噗嗤笑出来。 “呆头鹅。” 第40章 纯粹自己作死 江勇杀完人肯定走了，但是既然到了御景豪庭，不能不到现场看看吧。 “安慰完小女朋友了？” 张晟看着沈墨，似笑非笑。 “还不是女朋友。” “哦，那就是还在暧昧咯。” “咳咳。” 沈墨轻咳，“正事，正事要紧。” “好吧。” 张晟摊手，“蒋茂楠死了，死状和馨园那三具尸体一模一样，上去瞅一眼吗？” “待会儿吧。” 沈墨摆手道：“专业的事就给交专业的人，我就不上去添乱了。你呢？” \\\"我一个电子技术人员，去凶杀现场干嘛？\\\" 张晟正说着，不远处突然一阵喧哗。 “特么一个领着几千月薪的臭警.察，你想干嘛！知道我谁吗？知道这什么吗？” 一个头发染得花花绿绿的青年亮出手腕，嚣张道：“瑞士名表，牌子说出来你也不认识，一只手表抵你一年工资！能找几人打折你的腿！” “怎么回事？” 沈墨上前，亮出证件，问道。 “他们是目击证人，得留下来做笔录，配合调查，可他们硬是要走……” 回答沈墨的是御景豪庭的片警，有些年纪了。 这个小区的差可不好当，住户非富即贵，一个小片警谁都得罪不起。 八成是得罪人后被发配到这儿。 “行，我知道了，这里交给我了。” 沈墨说。 “你特么又是谁，哪个裤拉链没拉上把你露出……” 啪！ 沈墨甩手就是一巴掌。 “你敢打我？！” 染发青年捂着左脸，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沈墨。 “什么敢不敢的，都已经打了。” 沈墨觉得好笑。 看了染发青年一下。 啪！ 又是一巴掌。 这次打在右脸上。 沈墨瞧着自己的作品：“呼，这下对称了，看着舒服很多。” 染发青年的理智一下子被冲垮了，不顾一切道：“我特么跟你拼了……了……了……” 声音由高亢到弱如蚊呐。 一把枪抵住了他的额头。 “冷静了吗？” “……冷静了……” “你们呢？” 沈墨问其他人，“戏好看吗？” 一群人沉默。 “之前多少人被吓尿了？” 沈墨伸出手指一个个地点，“你，你，你……还有你！特么裤裆还是湿的，一个个的又觉得自己能行了？” 被沈墨点到人，有的低头羞赧，有的怒目而视。 “不靠家里你们啥也不是，给你们机会打电话回家找妈妈！” 涉及到超自然事件，这些人的手机之前被收缴起来，沈墨让片警把手机发还给他们。 染发青年不傻子，只是平常跋扈惯了，和秦茂楠一个德行。 富家子弟的圈子其实比普通人的圈子更加需要有眼力见，免得得罪得罪不起的人，给家里惹麻烦就完蛋了。 沈墨越嚣张，越有底气，这些人反而越不敢造次。 染发青年拿过手机，迟疑着给家里打电话。电话接通，他不管撒谎，一五一十将刚才的事情说了。 电话那边，染发青年他爹难得认真的听完儿子的话，然后就是短暂的沉默。 以前染发青年闯祸，他爹总是破口大骂，骂完出气了事也就过了。这未曾有过的沉默让他内心忐忑。 “去跟人警察同志认错，道谢。”染发青年他爹突然开口。 “啊？” 染发青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认错可以理解，道谢什么鬼？ 染发青年他爹沉声道： “配合警察调查是公民应尽的义务，你跟人尽职尽责的警察同志乱说话，不该态度诚恳地道个歉吗？人警察同志打你两巴掌，是教育你，不该心怀感激地道个谢吗？” “我告诉你娄向荣，敢再出幺蛾子，我就打断你的腿亲自上门道歉，就当没你这个儿子，反正也不需要你来继承家业，听懂了吗？” “懂了，懂了。” 叫娄向荣的染发青年忙不迭的点头，毫不怀疑他爹的话。 沈墨没说错，没了家里，他啥也不是。 娄向荣挂断电话，其中几人面面相觑，不问也知道那些人家里什么态度。 “荣哥，怎么办？” 那些人哭丧着脸问。 “还能怎么办？道歉呗，不原谅就跪下，还不原谅就磕头。” 娄向荣光棍地说。 比起丢面子，他更怕丢掉零花钱，丢掉继承权。 还有几个家里实力不到位，没资格知道四圣兽的存在，所以自己孩子只是得罪片警仍嚣张得很。只是这些人不是真的傻，见几个家庭条件更好的都服软了，隐约明白了什么。 这群富家子弟，先是走到刚才片警那儿鞠躬道歉，然后走到沈墨面前故技重施。 沈墨知道这些人只是迫于压力下做出的姿态，不是真心道歉，挥挥手让他们去一边呆着，等人给他们做笔录。 “等等。” 沈墨突然又叫住他们，问：“你们知道秦茂楠为什么会死吗？” 他们齐齐摇头。 “因为救护车超他的车，他觉得不爽，反过来别车，把救护车别停在路边，生死攸关，他堵了人家几分钟。结果人家怀孕的妻子死了，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人，人家报仇来的。” “不就是有点钱嘛，嘚瑟成什么样了。纯粹自己作死。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你们和秦茂楠一个德行，不想有一天落个同样的下场，耗子尾汁吧。” “走吧走吧。” 说完，沈墨再次赶人。 那青年若有所思，和其他人一起走了。 张晟笑着说道：“你的年纪和他们差不多吧，说不定还小一点，教训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沈墨笑笑，没有说话。 经费的缘故，蓝天福利院经常人手不足，沈墨这样没被收养的大孩子要帮忙照顾弟弟妹妹们。有些孩子是真的皮，不教训不行，所以这方面，沈墨实战经验丰富。 只是他不喜欢跟别人提起这些经历。 …… 苏瑶打电话，让沈墨到星城第三医院集合。 第三医院总共失踪了五个人：一个司机，两个护士，一个医生，一个人事科副科长。 星城第三医院。 沈墨再次见到林友成。 林友成是第三医院副院长，神经外科主任，同时也是四圣兽的线人，为沈墨的考核任务提供许多帮助。 林友成见到沈墨，苦笑着说：“小沈呐，见到你们我是真高兴不起来啊。” “我也希望自己每天在局里摸鱼，无事发生就是好事，可惜总是事与愿违，我也没办法。” 与林友成寒暄两句，沈墨问苏瑶：“怎么五个这么多，现代流行作死吗？” 苏瑶解释道： “司机是救护车司机。那天司机被别停后很生气，不敢朝开着跑车的秦茂楠发火，就威胁江勇，说不加一千块出车费就不走了，让江勇当场转账了才走。” “医生是随车出诊的实习生，删了微博后才转的正。人事科副科长收了秦茂楠父母的好处，说服实习生删了微博。” 第41章 该不该死 “那两护士呢？” 沈墨问。 “一个器械护士，一个巡回护士，两人手术后搁那儿嘻嘻哈哈拍短视频。” 苏瑶脸色阴郁，骂道：“两个白痴。” 嘻嘻哈哈犯法吗？ 不犯法。 拍短视频犯法吗？ 一般也不犯法。 可这个世界不只有法律。不是说法律不禁止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去做。 法律——只是道德的底线。 江勇的妻子、孩子刚刚死在手术台上，你却嘻嘻哈哈，换谁谁受得了？何况这两人是抢救江勇妻子的医护人员之二，江勇会不会想，这两人做手术时尽力了吗，负责任了吗？ 苏瑶骂这两人是白痴，没骂错，她们缺乏对生命基本的尊重，不适合在医院工作。 换沈墨，当场抽两人大耳刮子。 江勇抽了吗？ 没有……江勇来不及宣泄他的愤怒。听到媳妇孙子全没了，江勇的老母亲捂着心口倒下，没能抢救过来。 一年后，也就上个月的事，江勇父亲郁郁而终。 幸福美满的家庭支离破碎，了无牵挂的江勇毅然决然走上复仇之路。 这是一条不归路。 可惜是遭逢剧变之后才觉醒天赋异能，否则江勇大概也不必经历如此人生惨剧。 “唉~” 林友成叹气，“当务之急是找到失踪的人。” 张晟道：“江勇会不会已经杀掉所有复仇对象，正在逃离星城？这样的话，建议加强离星 主要途径的监测。” “嗯，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苏瑶吐气道：“不过，我感觉江勇还在第三医院，他……可能不想活了。” 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值得江勇留恋呢？ 众人默然。 沈墨问：“这五个人什么时候失踪的？” 林友成道：“曹凯、朱元蓉、李慧原本昨晚当值，人没来上班，又联系不上。” 曹凯是那个转正的实习生，朱元蓉、李慧是器械护士和巡回护士。 “怎么没报警？” “都是成年人，哪有几个打电话打不通就报警的。当时也没人想到他们被人绑走了，人事科按旷工处理……再说了，不到二十四小时，只是电话打不通的话，达不到立案标准。” 沈墨心中一动，问道：“江勇妻子在哪一栋楼做的手术？” “综合楼。” 林友成指着一栋中空的圆环形建筑。 沈墨问：“搜索过了吗？” 苏瑶回答：“没有，之前的工作主要是转移工作人员和病人，所以重心放在住院部。” 一行人来到楼下。 “蚊子也太多了。” 张晟不停地扇手驱赶，但没什么用，蚊子前仆后继。 “奇怪，我们院一直是卫生标兵，之前没这么多……” 江勇的能力与昆虫有关，林友成不知道这点，以为是卫生问题。 “看来江勇就在这里。” 苏瑶道：“沈墨……” “交给我。” 沈墨的眼睛瞬间变得猩红，感知能力全力发动。 扑通！扑通！扑通…… 沈墨听到了快速而杂乱的心跳声，“天台。” 苏瑶道：“我和沈墨上去。张晟、蒋清——调集人手封锁综合楼，不让人进来。林主任，你也一起撤到安全距离外。” 张晟、蒋清两人同时应道： “是！”x2。 林友成却摇摇头道：“被绑走的是医院的员工，我想必须有个医院的人在现场。” 苏瑶说严肃道：“超凡者之间的战斗，非常危险，无法预料可能演变成什么情况。真打起来，可能顾不上你。” 林友成道：“我也是一次超凡事件的幸存者，我知道其中的危险，你们不用管我。” “好。” 苏瑶点头。 根据四圣兽规定，苏瑶已讲明其中风险，林友成也表示明了，假如林友成真的遇险，苏瑶和沈墨完全可以袖手旁观。 至于救不救，视具体情况而定。 天台。 失踪的五个人淹没在昆虫堆，嘴巴被虫子堵住，不时有虫子从耳朵、鼻孔爬进爬出。 这些人就算救下了，估计很长一段时间会天天做噩梦。 江勇蹲在地上，手里夹着烟，两眼无神。 第一眼，沈墨根本不敢认。 照片里的江勇一头利落短发，年轻帅气，自信阳光。 眼前的江勇，灰白发斑驳，脸色灰败，说是老了二十岁也有人信。江勇穿着结婚时的西式套装，只是瘦了两圈又有些佝偻，撑不起来版型。 脚边是换下来的灰色工装。 “你们来了。” 江勇将没吸两口，只剩下烟灰柱的香烟丢掉，支撑着膝盖站起来。 “你知道四圣兽？” 苏瑶问。 “原来叫四圣兽，第一次听说。” 江勇摇摇头，“只听过有那么一个组织，负责维持超凡者群体的秩序，你们的名声可不太好。” 苏瑶道：“对于想利用超凡能力作恶的人来说，四圣兽名声确实一般。我们一般把恶评当成夸奖听。” 江勇从口袋中掏出瘪瘪烟盒。 “最后一支烟了。” 他感叹着说。随手将烟盒丢掉，却发现打火机不知被他丢到哪里去了。 啪！ 一声轻响，苏瑶打了个响指。一朵指头大的火苗漂浮在空中，然后飘到江勇面前。 江勇点了烟。 啪！ 又是一个响指。 火苗散去。 “火焰能力啊。” 江勇面露苦笑，“虫子最怕火了，看来我是一点胜算没有。对我这样的罪犯，四圣兽怎么处理？” 苏瑶道：“戴上抑制超凡能力的装置，关在特殊监狱里。具体刑期视具体情况而定。” “没有死刑?” “没有。” “这样啊~” 江勇颇为遗憾地说道，一心求死的样子。 这时林友成道：“江勇，你的遭遇确实让人同情。只是……” “只是什么？” 江勇打断林友成，讽刺说道： “这些人罪不至死？他们罪不至死，那我老婆呢，孩子呢，我的爸妈呢？他们就该死？” 江勇愤怒道： “我老婆连红灯都没闯过，周末一有空就拉着我去动保基地、福利院做义工，跟谁讲话都是细声细语，她有什么罪？！我的孩子呢，连看一眼这个世界的机会都没有，他又有什么罪？！我爸妈开小吃店的，起早贪黑大半辈子，到了享福的时候……却家破人亡，不得善终。” “医生说，要是早到五分钟……五分钟啊！！！” 江勇止不住的流泪，嘴唇咬出了血，他却浑然不觉。 身体上的痛不及心里上的痛的万分之一。 第42章 复仇者之死 “韩大升（小货车车主）把我的车堵在车位里，不是第一次了。我在想：如果不是之前我总想着与人为善，和他吵一吵，让拖车把车拖走，他韩大生是不是不会就不会堵我的车呢?不然楼下这么多位置，为什么被堵得最多的是我。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让他挪车，却怪我打扰他睡觉。” “我查过了，如果报警，大概根据条例罚他几百元，最多拘留几天。” “可是我老婆死了。” “简建忠本想把车借给我，可是她岳母和老婆却说不行，怕不吉利，怕脏车……我知道，安雪梅（简建忠老婆）嫉妒我老婆，她见不得别人笑得灿烂，别人的幸福就像跟刺一样刺在她的心里。她，不许别人过得比她好。” “我老婆、父母过世后，她们母女就在背后造谣，说我老婆、父母表面善良，实际恶毒，死了活该，是老天爷的报应。” 江勇望着天空，“我也想问问老天爷，为什么安雪梅这样恶毒的女人活得好好的，我的老婆那么善良，却死了？” 江勇继续道： “秦茂楠说，救护车敢超他的车，让他很没面子，所以恶意别停了五分钟，我说我老婆大出血了，我给他跪下了啊，我求他把车移开……他就说，就不拔，你能拿我怎么样，我特么有钱，一百万买你老婆的命够不够？！” “如果……如果我当时男人一点，一拳把他撂倒，抢了车钥匙把车挪开，我老婆和孩子有没有可能还活着……所以啊，这一年来，我无时不刻在痛恨自己，痛恨自己为什么是个遵纪守法的乖宝宝。” “我的老婆、孩子、妈妈的葬礼结束不久，秦茂楠的妈妈带人上门，说给我一百万，让我不要把事情闹大，影响他儿子的名声……影响他儿子的名声！！！” 江勇突然大吼，随即冷笑起来，“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以为用钱可以买别人的命。” 林友成道：“秦茂楠的父亲呢，他做了什么？” “子不教，父子过。” 江勇将烟蒂弹飞，“以前我要是这么做，我老婆就教训我，说没素质。我好希望……她能再教训我一次。” 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往下掉。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林友成忙道：“你妻子在天之灵，一定不会想看到你这个样子。她……” “她死了，躺在冷冰冰的骨灰盒里，她不会想，也不会说了。” 江勇没让林友成继续说下去。他转向被昆虫淹没，只露出头的五个人，一个个点过去。 “他——医生，为了转正名额，删掉了秦茂楠别车、嚣张放话的视频。” “他——人事科副科长，收了秦茂楠母亲的好处，充当中间人说服实习生删掉视频。” “他——救护车司机，我老婆快死了，他却只想着加价。” “她们——我老婆死了，她们完全没有手术失败的愧疚感，还笑着拍短视频。” “不是他们该不该死，而是我想他们死。林主任，不知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这时，那个救护车司机不知为何清醒了一些，剧烈的挣扎起来，“唔唔唔……” “你看上去有话说。” 江勇两个手指一撇，堵在司机口中虫子们纷纷爬出来。 司机惊恐道：“大哥大哥，我错了，我也有妻子孩子要养……” 江勇叹气道：“我知道。” 司机：“啊？！” 江勇道：“我跟了你一个星期，知道你有老婆孩子，也知道你在外面有女人。知道你和女人谋划着让你老婆净身出户，也知道你不想要孩子，还不想付赡养费。知道你经常趁人之危半路加价，也知道你经常喝酒开车——你开的可是救护车，把别人的生命当成什么啊你？” 司机僵住了，江勇说的是实话。突然，他脑子一抽，颤声道：“对，对，那一千块，一千块，我可以退给你，马上退给你……” 江勇的表情逐渐冰冷，那双眼睛如同千年的寒潭，“到现在你还觉得是钱的问题，你个人渣，还是死吧！” 说完，司机眼睛瞪大，充满了血丝，口鼻中流出黑色血液。一条手指宽的剧毒蜈蚣从他的鼻子钻出来。 司机说退一千块时，苏瑶就觉得不妙。 “这个蠢货！” 她不由得骂了一句。 刚想往前冲，无数的飞虫从天空扑下来，目标包括林友成，苏瑶心中叹气，如果只能救一个，还用选吗，当然是林友成。 以苏瑶为中心，一个倒扣的碗状火焰罩子不断扩大。 无数烧成黑炭的飞虫飒飒落下。 一地黑灰。 江勇和沈墨不见踪影，两人覆盖在厚厚的昆虫团底下。 “沈墨！” 苏瑶喊了一声，两手伸出，掌心喷出火焰驱赶昆虫。 绝大多数昆虫害怕火焰，江勇说得没错，苏瑶简直就是他的克星，没有一丝胜算。 当然，如果他对苏瑶了解多一些就知道，就算苏瑶不用火焰能力他也没有一丝胜算。 虫子们飞的飞，爬的爬，如同没了主人般失去控制。 江勇躺在地上，而旁边是一个血茧。 血茧打开，露出沈墨的脸。 “没事吧？”苏瑶问。 “没事。” 沈墨摇头，脸色复杂地俯视江勇，“虫子没有攻击我。” 他蹲在江勇身边，“虫子攻击的目标只是……江勇自己。” “抱歉啊。” 江勇身中剧毒，意识开始模糊了，“给你们添麻烦了，如果可以，请把我的骨灰和洒进九十九湾吗，我的家人的骨灰也在那儿。” “好。” 沈墨说。 江勇望着天空。 他看到妻子穿着洁白的婚纱，抱着孩子，还有他的父母，带着慈祥的笑容朝他招手。 “蓝儿、小板凳、爸爸、妈妈，你们来接我了……” 江勇的表情在微笑中凝固。 “好什么好。” 苏瑶走过来，没好气道：“每一具超凡者的尸体都是宝贵的研究材料，你我死了也得上解剖台。” 沈墨：“额……” …… 除了那个救护车司机，其他四人没死，但是想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将在噩梦中度过。 江勇或许一开始就没想过杀这五人。 只是司机犯蠢激怒了江勇。 第二天。 苏瑶把一个骨灰盒放在沈墨面前，一言不发。 沈墨去了趟九十九湾。 第43章 唐剑锋遇袭 “捣药，取自‘玉兔捣药’。” 这是唐芊芊想了大半天，又查了小半天资料后给兔子取的名字。 “好听吗？” 视频通话中，唐芊芊一脸期待。 “好听，很好听。” 如果不是唐芊芊，沈墨大概会吐槽：听着像“倒霉”。 唐芊芊将镜头对准客厅角落的儿童城堡。 沈墨看到了一个儿童滑板。 沈墨：“……” 以兔子……哦，现在应该叫捣药了。以捣药的聪慧，学会和使用滑板车的难度不大，而且兔子的后肢力量特别大，非常适合滑板。 “捣药，捣药。” 唐芊芊叫了两声兔子的新名字。 捣药像个老学究那样，一双红眼睛对着平板，目不转睛。如果再戴上一副小圆眼镜，那画面真……绝了。 平板上播放的是一些儿童向的科普视频。 假以时日，捣药怕是能考研。 听到唐芊芊的声音，兔子扭头看向唐芊芊，眼神人性化，像有点不耐烦地在问：“什么事？” 兔子对“捣药”有反应，看来接受了这个名字。 训练的日子极其枯燥和痛苦。 只能说，想要获得，必须付出。 沈墨这还好，毕竟身体跟开了外挂似的，付出的同时，收获肉眼可见。 就比如，之前沈墨想用血之造型术制造一副血之铠甲，当时办不到，现在…… 还是办不到。 但进步了啊。昨天，沈墨抵挡万虫飞扑用的血茧，可以说是血之铠甲的雏形与地基。 地基有了，剩下的就是耐心地垒砖、抹灰、精装修。 第三天。 在苏瑶的教导下，沈墨用血族血能构建了一套能量循环体系，俗称经脉。 此经脉不同于传统意义上的经脉，它是异能者为了提高体内特殊能量运行而构筑的运行体系，有模板可以参考，但属于客制化产品。 也就是说，异能者可以根据实际情况进行增、删、改循环回路。 “还不错，只用了三天。” 苏瑶夸了沈墨一句，面色淡淡。 “凤凰姐，你用了几天。” 沈墨好奇地问。 “一天。” 苏瑶云淡风轻，“过去的事，不值一提。” 沈墨：“额……” 不过—— 私底下，苏瑶暗暗咋舌，她用了一天初步构建循环体系没错，然而在此之前，她可是练了整整十年国术，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血汗。 俗话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苏瑶便是典型厚积薄发的例子。 当然，以苏瑶的天赋，就算没有觉醒天赋异能，她也是天赋卓绝的修行者。 对她来说，天赋异能更像是锦上添花。 至于苏瑶为什么只提一天的事，没提十年苦功……咳咳，那是怕沈墨骄傲，不是前辈的面子。 嗯，就是这样，苏瑶自己都信了。 手机震动。 来显备注“十三怡”。 郑思怡没有寒暄，直接问道：“沈墨，方便说话吗？” 沈墨说：“方便。” 觉得郑思怡语气严肃，与平常大大咧咧的女神经的形象不同。 旁边只有苏瑶。见沈墨准备接电话，她伸出手掌翻了翻，意思是你有十分钟腻歪，然后去喝水了。 “芊芊给你打电话了吗？” “没有啊，怎么啦？” “芊芊他爸在星城遭到暗杀。” “人没事吧？” “一点磕碰伤，没有大碍。多亏了他的两个保镖舍身想救。芊芊正赶过去……沈墨，我知道你是特殊部门的人，有特殊能力，芊芊现在一定很害怕，能不能帮一下她？” “你等我电话。” 沈墨没有说其他，“我了解一下情况。” 唐剑锋身边有程四海，另一个贴身保镖也是特种部队出身的精锐，能够在两人的保护之下伤到唐剑锋，说明杀手并非常人。 沈墨问苏瑶知道唐剑锋的事吗？ 苏瑶摇头说不知道，如果真的有超凡者参与暗杀，四圣兽肯定会调查。而且唐家向来支持四圣兽，真金白银的支持。哪怕没有超凡者参与，四圣兽也会派人保护唐剑锋。 苏瑶道：“朱雀分局没有接到这方面通知，保镖的话，玄武分局那边擅长，我问问朋友。” 苏瑶打了几通电话后，对沈墨道：“早上十点，去公司的路上，唐剑锋遭遇两名神秘杀手袭击。事件发生在玄武分局辖区，玄武分局已经派人保护唐剑锋。” 苏瑶笑道：“怎么担心未来岳父啊？担心的话，就过去呗，顺便安慰一下你的小女朋友。” “说了不是女朋友。” “是是是，那去不去？去的话，我和玄武分局的朋友打个招呼。” “玄武分局的人会不会怪咱们手伸到他们辖区？” “屁哦，各个分局人手不足，而且四圣兽的任务多少都有点危险，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多一分力量，少死几个人，个人面子算个球，他们巴不得多几个人支援。还是说，你想以个人的身份帮忙？” “不是不是。” 沈墨连忙摆手。四圣兽的身份可不仅是一个身份，还代表着一系列后勤支持，不用白不用。 沈墨给郑思怡回了电话，让她不要担心，然后唐芊芊打了个电话。 没人接听。 唐家在星城郊外的一处别墅。 说是别墅，其实是庄园。 沈墨提前联系了玄武分局的同事。一个老管家开着高尔夫球车出来迎接沈墨。 六十来岁，一头许多中年人都羡慕的的茂密灰白发。 燕尾服，白衬衫、蝴蝶领结。锃光瓦亮的正装皮鞋，苍蝇站上去要劈叉。 “您好，沈先生，李女士走不开，让我出来接您。” 老管家微微躬身，一举一动全是婴式管家做派，不过不像电视里演的装腔作势，挺自然的。 “哦，您好。” 沈墨微笑着回应。 门卫引导沈墨停车，然后老管家载着沈墨前往主别墅。 正大门离主别墅大概一公里，路边耸立着高大的杉树，两边是精心打理的花园。 唐剑锋亲自出来迎接，见到沈墨，微微惊讶但很快收敛。 “小沈，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唐剑锋热情地握住沈墨的手。 “唐叔叔。” 沈墨有点不自然。 唐剑锋身侧站着个年轻女人，二十五六岁，穿着天蓝色休闲服，浅蓝色头发，浑身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艳气息。 她正上下打量沈墨。 “李前辈？” 沈墨试探性地问。 苏瑶告诉他，负责保护唐剑锋的人叫李蕾，沈墨听成了李雷，还以为是个男的。 “嗯。” 李蕾淡淡点头。 第44章 两个杀手 “爸！” 唐剑锋长子唐海城，唐芊芊的哥哥。他对父亲把家人召集家里，却遣散大部分保镖和佣人的做法表示不理解。 而李蕾和沈墨的表现，实在不像唐海城所了解的保镖。 ——太不专业了。 唐剑锋语重心长道：“海城，之前你不是觉得奇怪吗——唐氏每年至少一笔数以亿计的资金，转入名为‘四圣兽’的公司，却没有实质业务往来。李小姐和小沈就是四圣兽的人，他们和你程伯伯一样，都是有特殊本领的人。他们，比你程伯伯更强。” “更强？” 唐海城明显不信。他可是亲眼见过程四海的本事，一掌一个钢板印，一脚一个水泥坑。 当时唐海城还小，一腔热血要拜师。 程四海说，想要做到他这样，除了天赋，起码需要超过常人想象的血和汗。 唐海城一拍胸脯。 没问题。 一个星期后，唐海城垂头丧气，算了，还是退而求其次继承千亿家产吧。 李蕾和沈墨看上去那么年轻，比程四海厉害？ 唐海城下意识地否认。 唐剑锋叹气道：“虽然不曾交手，但你程伯伯亲口承认，自己不如小沈。你程伯伯一个内心如此骄傲的人，不会乱说的。” 唐海城了解程四海，也了解自己的父亲，没必要在这件事上说谎。 “也就是说，每年转给四圣兽的钱，相当于保护费？” “我更愿意称之为投资。” “可是……” 唐海城眼中闪过一丝阴霾，“难道就这样将自家安危全部寄托于别人手上？” 对于儿子立即想到这点，唐剑锋内心欣慰，叹气道：“超凡者……也就是有特殊能力的群体，能力有些强大，有些诡异。能力越大，野心也大，若非向你程伯伯这般性情，又孑然一身，你有信心完全掌控。用好了是一把利剑，用不好就是反噬主人的毒蛇。” 唐剑锋见过不少超凡者，多是些无法无天之辈。四圣兽在超凡者群体中名声确实不咋样，反过来想，有几个罪犯喜欢警察的？ 父子俩的对话，当然选在私密的里间。 又不是爽文，什么话都当着别人的面，然后把脸送给主角打得啪啪响。 然而谁让沈墨五官敏锐呢，两人说的话一字不漏落入他的耳中。 沈墨面色古怪，且……尴尬。 主要是李蕾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沈墨。 要说兴趣吧……眼神冷冰冰的，看着沈墨想在看一具尸体。 “苏瑶说他们小队补充了一名非常有天赋的新人，现在看来……” 李蕾顿了一下，就在沈墨以为她会说出“不过如此”的时候，继续道：“嗯，挺不错的。” 沈墨：“额，多谢。” 这时，外面突然传出一声女人的尖利惨叫。 沈墨和李蕾几乎同时站起来。 李蕾道：“你留在这里，我出去看看情况。” 沈墨点头，“好。” “好奇怪，她一走，温度好像变高了，咦~还真升高了，不是错觉。” 唐剑锋从房间里走出来，“发生了什么事？” 唐海城紧随其后。 另一个房间打开，戴着耳机的唐芊芊弹出脑袋，揉揉眼睛，似乎不敢相信在自己家里见到沈墨。 “沈墨，你怎么在这儿？”她惊讶地问道。 “这个待会儿再说，你先回……” 话没说完，之前守在门口的一个保镖匆匆忙忙进屋，语气有点紧张，“唐总，外面死人了，请到安全屋……” 砰！ 沈墨一脚将靠近的保镖踹飞。后者拍在承重柱上，然后软绵绵倒下。 唐海城：(⊙o⊙)，因为别人打算你说话就把人踹飞，是不是过了？ 唐剑锋示意儿子不要说话。 沈墨蹲在倒下的保镖身前，掰开他的手掌，指缝间夹着一根幽蓝的钢针，明显淬过见血封喉的剧毒。 父子俩同时脸色一变，明白为什么沈墨会突然出手。只是…… 刚才保镖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吗？ 另一边。 李蕾出了大厅，发现一名女仆仰面在地，喉咙被割开，身下积了一大滩鲜血。 发现尸体的另一个女仆捂着嘴巴，吓得鼻涕眼泪留了一脸。 李蕾示意她赶紧离开。之前女仆不是不想走，只是腿软得厉害，李蕾的到来给了她一点勇气，跌跌撞撞离开。 李蕾走到尸体旁边，微微皱眉。 然后蹲下。 这时！ 尸体突然抬手，手腕上本应射出弩箭的手弩却失灵了。 咔嚓一声，装扮成尸体的杀手这才发现，手弩上不知何时结了一层冰。 冰？ 杀手有那么一瞬间的迷茫，然而职业素养让她将杀死眼前之人放在第一优先级。 她一个鲤鱼打挺…… 没挺起来。 身下那滩为了装尸体而布置的鲜血，凝成了红色冰块，将她粘在地上。 这时杀手终于露出惊恐的神色。 接下来。 两秒内，她变成了一具冰雕。 眼神中似乎在问：“你是怎么识破的。” “活人和尸体的温度可不一样，我恰好对温度比较敏感，算你倒霉。” 李蕾似乎在给杀手解惑。 回到大厅。 沈墨正在检查保镖，“他的脸上覆盖着一层东西，但不是硅胶面具。” 李蕾蹲在旁边，伸手从保镖耳后取下一个肉色纽扣状装置，保镖的面容顿时变成另一个人的模样。 李蕾说明道：“纳米易容装置，还未量产的军用级高科技产品。” 沈墨问：“这东西不容易买到吧，能通过它确定杀手组织或幕后之人吗？” 想了想，李蕾摇头，“一般人买不到，不包括专业人士。” 两人说着，父子俩走过来。唐剑锋的脸色好看了一些。之前他遣散了大部分保镖，留下的是他认为比较忠诚的。 如果是他留下的保镖，岂不是啪啪打他的脸？ 唐海城好奇地问沈墨：“你是怎么知道他有问题的？” 沈墨没有立刻回答唐海城，见唐芊芊还愣住门口，朝她挥挥手，示意她进屋去。 唐芊芊朝沈墨吐了吐舌头，缩回屋里。 沈墨这才回答唐海城的问题：“他的身上有股新鲜的血腥味。另外，他表面慌张，心跳却相当平静，明显有问题。” 唐海城：“……” 血腥味，他倒是闻到了，因为保镖被沈墨一脚踹到内脏移位，晕倒前吐了几口鲜血。但是……隔着几米远听到心跳？ “这就是比程伯伯还要厉害的超凡者吗？” 唐海城心里想。 第45章 鹰眼狙击手 两个杀手折戟沉沙，本以为事情该告一段落。 李蕾心有所感，目光炯炯望着远方。 屋子里的温度极速下降。 只见前方凝结了数面超厚的巨大高透冰镜，如果不是沈墨眼力超群，根本看不到透镜的存在。 危！ 沈墨的第六感这时才给出了信号，比李蕾慢了一线，不，两线。 呼了口气，沈墨感知全开。 只见两公里外一处山坡上。 黑洞洞的狙击枪管正对着这边。 沈墨见李蕾老神在在，显然是对制造的冰镜有足够的信心。 沈墨道：“我去搞定他。” “好。” 李蕾惜字如金，就说了一个字。 山坡上是个超凡者。 他的能力是鹰眼。能力发动的时候，他能看到一公里外的苍蝇，十公里外的霓虹灯招牌。 这个能力本身没有任何杀伤力。 然而他本身是个顶尖狙击手，这个能力简直如虎添翼。 这次出动的杀手有三个，目标只有一个。 ——唐剑锋。 狙击手看到假扮成尸体的队友被冻成冰雕，看到易容成保镖的同伙被人一脚踹飞，贴在承重柱上，像风干的青蛙。 狙击手无动于衷，因为没有狙击角度。 三人隶属于同一组织，为了任务而临时组成的队伍，彼此之间没有感情，甚至乐于见到队友的死亡。 这样一来，分钱的人少了，分到的钱多了。 他像耐心的捕食者，等待猎物进入网中。 是的，保护唐剑锋的超凡者有两下子。 那又怎样？ 他是狙击手，于两公里之外，一枪终结目标，然后远遁千里。、 ——不需要与超凡者正面对决。 这是他的风格。 呼吸配合着心跳，狙击手渐渐进入一种玄妙的状态……周围的现实逐渐虚化、远去、缥缈，他的世界只剩下狙击镜和通过狙击镜目光所及的世界。 终于，机会来了，唐剑锋出现在狙击镜中。 狙击手的心跳有那么一瞬间的加快，然后又趋于稳定，他的指肚贴在微动扳机上，等待扣下的那一刻。 突然。 通过狙击镜，狙击手看到——先是那个穿浅蓝色衣服的女超凡者，然后是穿风衣的男超凡者，两人看向了他所蛰伏的山坡。 狙击手心中一跳，呼吸跟着紊乱。 “该死！” 狙击手忍不住暗骂。他和枪支覆盖着伪装迷彩呢，就算有人从旁边经过都未必能发现，何况这里距离别墅足足2023米，真是自己吓自己！ 狙击手迅速调整状态，他发现，那个男超凡者不见了。 “不，这不重要。” 狙击手告诉自己，然后扣下扳机。 不得不承认，开这一枪时他并没有处于最佳状态，有些仓促了。但直觉告诉他，这枪……有了。 超音速子弹飞越两千多距离，击中李蕾制造的高透冰镜上。 一层，两层，三层，四层…… 足以穿透坦克装甲的狙击弹头镶嵌在第五层。 第五层高透冰镜吸收了子弹的最后动能，出现无数的裂纹，高透冰镜仿佛变成了磨砂冰镜。 冰镜碎裂砸落地上混合着慢于子弹传播到达的狙击枪轰鸣，回荡在别墅上空。 唐剑锋和唐海城脑袋嗡嗡的，长大了嘴巴站在原地。如果是正常的保镖，应该把父子俩扑倒掩体后，然而李蕾没有。她望着一道飞驰着、冒着白色蒸汽的身影，以及拉出的残影。 李蕾冷若冰霜的脸上，嘴角微微翘起。 之所以制造高透冰镜，而不是用磨砂冰镜阻挡视线，就是为了让狙击手开一枪从而暴露位置。只是她不知道沈墨的感知能力如此出色，没开枪前已经定位到狙击手。 嘛~无所谓，反正从结果上来说没问题。 脑袋嗡嗡的，还有远在两公里之外的狙击手。 怎么回事？ 子弹被什么挡住了？ 防弹玻璃？ 透过狙击镜，狙击手发现，唐剑锋没有及时躲起来。 “再一枪，不行就走。” 狙击手咬咬牙，他没发现，沈墨不见了。 尽管紧张，狙击手的手仍旧稳稳地退膛装弹。然而在他重新靠近狙击镜时，看到是一片漆黑。 他抬头，只见那个穿着男风衣的超凡者跨在枪杆上，俯视着他，握紧拳头。 “艹！” 这是狙击手失去意识前最后的念头。 …… 沈墨打晕狙击手后，李蕾不理唐家父子，自顾自坐到沙发上，拿出手机也不知道在玩什么。 唐剑锋终究是商场经历大风大浪的人，早上的刺杀没让他手足无措，这次也不会。 吐了几口气，唐剑锋恢复镇定。 大概十分钟。 沈墨一手拖着个人身穿迷彩服的男子，另一手提着把的狙击枪。 好家伙，这狙击枪身长2米3，20毫米口径的枪管，与其说是枪，不如说是小口径的炮。 “ntw-20大口径狙击步枪。” 之前不敢对谁冷冰冰的李蕾眼睛里多了几分神采，她从沈墨手中接过狙击枪，放在地上熟稔地的摆弄起来。 ntw-20狙击步枪，是世界上最大口径的狙击枪之一，枪管、枪机和弹药采用维克托ga1自动炮系统。、 眼前这把ntw-20显然经过了极为专业的打磨和改装，可靠性和准确度大幅度提高。 20毫米型采用无弹夹设计，只能单发装填。 李蕾望着沈墨，问，“还有子弹吗？” 沈墨从口袋中取出四颗20x110mm的高爆半穿甲燃烧弹。 ——狙击手身上搜出三颗，枪膛退下一颗。 李蕾接过子弹，兴冲冲地就要装填。 “咳咳！” 沈墨轻咳。 室内开狙击枪，想把人家耳朵震聋吗？ 李蕾回头望了唐家父子一眼，单手提枪小跑出去。 顺带一提，这把ntw-20重31kg。 唐家父子有种被人当成“弱鸡”的挫败感，虽然在武力方面他们就是弱鸡。 “唉~” 唐海城心中叹气。 今天见到李蕾，惊为天人，主要是那种冷艳冰清的气质，给唐海城完全不同的观感……按霸道总裁模板，那就是“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唐海城年轻帅气，又是唐家高顺位继承人，身边怎么会缺美女呢。妩媚的、优雅的、知性的，可爱的……不乏故作冷傲的。 所以。 比起唾手可得的女色，唐海城更喜欢在事业上证明自己。 如今看来，千亿继承人的身份对李蕾一点吸引力没有，还不如一把狙击枪。 唐海城心里再次萌生一股挫败感。想到李蕾超凡者的身份，他倒是释然了一些。 第46章 虎爪和太极拳武者 二楼打开一扇门。 程四海脸色苍白，身上挂着吊瓶，手扶门框。 “程伯伯！” 唐海城飞快上楼，扶着程四海，“您怎么起来了？” 语气关切中带着责备。 难怪程四海愿意为了唐家卖命。 “海城，扶我下去。” “可是……” 程四海只是看着唐海城，用眼神表明他的坚定。 唐海城无奈，只能扶着程四海小心下楼。 “放开我。” 下楼后程四海让唐海城放开他，然后朝沈墨拱手作揖，“多谢小友前来相助。” 沈墨忙道：“应该的，应该的，唐叔叔对四圣兽向来支持，而且我和芊芊是好朋友。” 说到唐芊芊，唐芊芊的房门开了，先是一只大白兔蹦蹦跳跳出来，然后才是唐芊芊。 兔子……哦，有名字了，捣药歪着脑袋看了一圈，径直跳到沈墨跟前，抱着脚面……耸动！ 一耸一耸，超级有节奏，跟电动小马达似的。 沈墨：(→_→ ) ，唐芊芊，你对捣药做了什么？ 唐芊芊：（＃－.－），上前一把抱起兔子，她的脸红得快冒蒸汽了，呐呐解释道：“牠刚刚看了泰迪的视频，以为这是向主人示好。” 呼~ 还以为迪化了呢。 沈墨舒了口气，捏着兔子下巴，直视捣药两只红眼睛，说道：“我只说一遍，刚才那样的动作不许再做了，下一次再让我看到……” “去势！” 沈墨做了个切的动作。 唐海城见兔子下肢夹紧，快速点头，显然是听懂了。 刚才做出泰迪的招牌动作，已经相当神奇了，居然听懂了“去势”。知道吗，有些读者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程四海惊讶道：“这是……灵兽？！” “额……是吧。”沈墨回答。 四圣兽把变异动物称为“异兽”、“异虫”，叫法偏科幻风，灵兽的叫法偏仙侠风，但说的的是同一种东西。 接下来，程四海说了一件少年时期的趣事，他跟随师傅去深山老林谘师访友，便见到了一头变异仙鹤。 老师的友人鹤发童颜，骑鹤翩翩山林的场面，至今记忆犹新。 沈墨想象了一下那画面，真有种梅妻鹤子的仙侠画面感。 再想想咱们的捣药同学，三瓣嘴轻轻抖动，萌是挺萌的，骑就算了吧,那三四斤重的小身板。谁骑谁还不一定呢。 突然，沈墨听到拉枪栓、子弹上膛的声音。 想到唐芊芊特别害怕惊吓。 “捂住耳朵。” 沈墨说。 “什么？”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唐芊芊不明所以。 倒是捣药同学机灵，长耳朵折成两半，堵住耳洞，小眼神那叫一个警惕。 来不及了……沈墨伸手捂住唐芊芊的耳朵。 轰！ 一声狙击枪的巨响。 别墅的玻璃嗡嗡嗡的，感觉要震碎了。 唐剑锋和唐海城之前听过一发狙击枪的声音，只是那一枪隔着两公里，而这一枪就在别墅外，两枪分贝有着天壤之别。 想着刚才如果不是沈墨阻止李蕾，而李蕾在别墅内开枪，父子俩脸色煞白。 还好，还好…… 唯独程四海坦然处之。 emmmm~唐芊芊的耳朵有点凉，耳垂软软的。 “还不放开！” 唐芊芊红着脸，低声提醒。 沈墨才反应过来，解释道：“我怕你吓到……” 人家父亲和哥哥在场呢，本就不是厚脸皮人的沈墨也跟着脸红。 唐剑锋倒是面色如常，女大不中留。 只是你……攥紧拳头想干啥啊？ 老父亲啊~ 四颗子弹，李蕾打了三发。有了第一发做铺垫，后面两发的声响似乎就没那么震撼了。 见李蕾提着狙击枪进来，不知是绅士风度，还是贼心不死，唐海城上前道：“李小姐，让我来吧……” 李蕾愣了一下，大概不习惯男人这么殷勤。 把枪放到唐海城手上。 问题是，这把20毫米口径的ntw-20净重31kg。 31kg很重吗？ 要看情况的，如果放在健身房，对唐海城这样有练过的，不论是深蹲还是硬拉，都是小菜一碟。 然而唐海城没有预料到这枪这么重，用像从其他女人手里接过包、结果大衣的心理去拿，就很随意。 所以差点没提住，胳膊还给拉伤了。 好在没人注意到他的脸色。 程四海和李蕾打完招呼，开始以当事人的身份叙说早上遇袭的事。 去年年底，沪城放出消息，将于3月份进行第一轮集中供地开拍，预计出让核心城区约30块地皮，为近年少有。 其中一块出让面积4.38万，预计成交金额在120亿左右，为唐氏集团下属地产集团主要攻略目标。 说是势在必得也不为过。 早上九点半。 载着唐剑锋的防弹轿车出发，前后各一辆保镖拱卫，前往机场乘坐私人飞机。 保护工作不可谓不严密。 行至北城区，一辆面包车，一辆越野车突然撞上前后保镖车，由此引发的连环交通事故将唐剑锋的加长迈巴赫困在路中间。 面包车下来一个精壮的汉子，单手撕下车门当盾牌，将前车两个保镖撞飞。 “如果我没看错，这人练的是虎爪，小姜虽然是特殊部队的佼佼者，但是比起练出超凡能力的修行者，还是差了一些。好在小姜实战经验丰富，又有四圣兽提供的装备，虽然劣势，倒是支撑了几分钟。” 小姜全名姜百锐，就是那个一口白牙，话不多，但一开口就能噎到别人的特种部队退役战士。 程四海没有具体描述战斗过程，唐海城却暗暗捏了把汗，从撕下车门当盾牌这点，足见精悍大汉有多凶残。 程四海不是不想描述姜百锐的战斗过程。 而是不能。 越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白色传统练功服的年轻人，二十七八岁，染着黄发，显得不伦不类。 “这人练的是太极拳，化劲境界。” 修行者中的武者，境界分为五层：明劲，暗劲，化劲，丹劲，罡劲。至于罡劲之上的境界，肯定有，只是沈墨不清楚。 其中化劲便能觉醒第一个特殊能力。 程四海的年纪比黄发年轻人大了快两轮，却处于暗劲巅峰，离化劲一步之遥。 别看小看这一步。 这一步是许多修行者终其一生也无法跨过的天堑。 有时候不努力一下，不知道天赋的重要性。 由此可见修行之艰难。 努力、天赋，缺一不可。 所以修行者数量才如此稀少吧——以人类自身的能力打破肉身的桎梏，而不是变异。从这点来说，确实了不起。 第47章 四圣兽出品，必属精品 现实不是小说，一看一个境界的差距—— 哦，不是主角，那肯定打不过。 哦，是主角，虎躯一震，准备像震蛋似的频繁震惊围观者，最后啪啪啪打脸收场，那叫一个爽。 事实，姜百锐跟小叮当似的，掏出各种四圣兽提供的装备——配备穿甲弹、爆裂弹弹夹的特制手枪，功能各异的微型手雷等等……被淘汰的次一级装备，连武者都不是的姜百锐，硬生生拖了虎爪功武者几分钟，甚至伤到了他。 程四海的对手是使用太极拳的黄毛。 居然是化劲高手……程四海确实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讶。 转瞬恢复。 决定一场战斗的胜负因素，境界是其中之一。天时、地利、人和，境界是人和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但绝不是全部。 否则大家以后不用打了，见面亮一下境界。 哦，境界不同，不用打了。境界差的一方直接认输。 跟回合制游戏似的。 说了这么多，程四海……还是输了。 不过不是秒杀。 两人缠斗了几分钟，以程四海重伤、四圣兽玄武分局的人员即将抵达告终。 程四海回忆道：“这人虽然年轻，却领悟了太极真意，做到了‘以意行气，以气运身，意到气到，意气君来骨肉臣’，身周形成‘四两拨千斤’的太极领域。” 只听描述，这年轻颇具高手风范，怎么就染了一头黄发呢。 不是沈墨歧视黄发。 黄发……个人审美取向，但放一个太极高手身上，就很违和。 “嗯。” 李蕾淡淡点头，没有其他表示。 沈墨理解。 之前苏瑶说过，她描述过她和“李雷”的关系就一个成语：水火不容。 当时沈墨觉得奇怪，原来水火不容说的是两人关系……不对啊，如果关系不好，苏瑶怎么会拜托李蕾呢。 ——原来“水火不容”就是字面意思，说的是两人的天赋异能。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水多了灭火，火多了烧水，只有势均力敌了，才能造成水火不容的局面。 也就是说，苏瑶将李蕾摆在了同一水平线。 以苏瑶的水平，秒杀太极拳或虎爪武者，轻轻松松吧。 换成李蕾，确实也就一个“嗯”和淡淡点头的价值。 反倒是沈墨有点兴奋。 至今为止，他遇到的对手：周长青、弗利萨、方勋杰、江勇，正儿八经的就这四个。 周长青不喜欢，也不擅长战斗。 弗利萨是刺客，且实力超出沈墨太多。 方勋杰倒是有点意思，但也是新手。 江勇从一开始就心存死志，沈墨完全没有战斗的实感。 从这两个武者身上，沈墨闻到了势均力敌的气息。 “咦~怎么变得这么好战？” 沈墨微微皱眉。 转念一想。 一、这几天挨的揍多了，想揍别人。 二、像检验一下特训的成果。 沈墨道：“修行者数量那么少，且照你所说，这太极武者应当是修行者中的天才，不该是藉藉无名之辈。” 程四海道：“国内确实没听过这号人，所以我怀疑这两人要么出自隐世家族，要么来自境外。” 前者的可能性较小。 首先是当今社会，哪有什么真正隐世家族，只是比较低调，不为普通人所知，圈内人不会不知道。 其次，真要隐世家族，掺和一场商业活动竞争算什么？ 不嫌掉价啊？ 夏国近代曾有两次不平稳时期，那段时间，不好修行者家族、组织远走海外各地，如今遍地开花。 根据程四海的描述，李蕾背后的技术人员迅速锁定嫌疑人： 来自暹罗的振武联合的太极杨文武、“虎王”梁孟海，两人均是华裔。 两个来自暹罗的杀手，人生地不熟，想必国内有人为他们提供情报，不过这个轮不到沈墨来操心。 一行人上二楼房间看望了姜百锐。 姜百锐被安置在二楼，躺在床上，手脚、胸口小腹捆着层层束缚带，嘴里塞着防咬胶。 沈墨问道，“这……怎么回事？” “这个我来说吧。” 唐剑锋回忆起早上的事，仍然心有余悸。当时他和司机反锁在防弹车，见到虎爪梁孟海扛着撕下来车门，瞬间撞飞两个保镖，姜百锐反应极快，拔出四圣兽特制的枪支。那车门是特制的，能挡住普通子弹，却挡不住穿甲弹。 可惜虎爪武者对危险感知敏锐，躲开了致命的几枪，只伤到了皮肉，最后被压制在水泥掩体后。 唐剑锋道：“两人拉扯了几分钟，就在我以为两人可能就这么僵持下去的时候，那个虎爪武者站起来，胸口高高鼓起，口中发出老虎似的咆哮。小姜倒下了，连司机也倒下了……” 说完，脸色白了几分，显然那个咆哮的余威持续到了现在。 唐海城忙道：“父亲您没事吧？” “没事。” 唐剑锋抬起手腕，露出腕表，“多亏了他。” 钢带蓝盘腕表看上去，与市面上几千块的入门级机械手表很像。 到了唐剑锋这个层次，品位、地位无需通过腕表来彰显，就算他带个百八十块的学生表，也有人变着法子往好的方向夸。 ——反过来说，需要腕表来彰显品位，说明层次还不够。就像那些限量版包包，饥饿营销耍猴子用的。 真正的大咖，限量不限量的，想要厂家屁颠屁颠自个送上来，并说一句，“您用我们的包，是我们的荣幸”。 题外话，扯远。 唐海城惊讶地抬起腕表——款式不一样，但标志是一样的。 一个三角形嵌套在四角形里。 象征“三垣”和“四象”。 沈墨怎么知道的？因为他的手表也有同样的标识。 唐剑锋感叹道：“四圣兽出品，必属精品。” 李蕾解释道：“这是四圣兽为各级领导，各企业当家人、继承人开发的防护腕表，主要作用是抵挡精神攻击和精神控制。” 唐海城张了张嘴，当初父亲把手表给他，并叮嘱一定要随身佩戴，还以为里面装了定位器呢。 实际上，定位功能也是腕表的功能之一。 “这个腕表太重要了！” 唐海城想到自己曾想过换掉腕表。 额头留下一滴冷汗。 还好没换，不然被人精神控制了，谁知道会给唐家造成多大的损失。 第一继承人的位子，不知道多少人虎视眈眈。 这些人巴不得他犯错呢。 第48章 为虎作伥 现在，唐海城很庆幸没把腕表换掉。 想象一下自己在超凡者控制下。做出错误到离谱的决策，甚至无偿股份、放弃经营权……唐海城毛骨悚然。 进一步想，如果具有发射核弹权限的领导被人控制。 接下来岂不是世界混战？ 额，想太多。 那种级别的大领导，肯定有强大的超凡者保护。 也许是众人的到来惊扰了姜百锐。 蓦地，他睁开眼睛。 布满血丝的双眼，如择人而噬的恶虎，死死盯着唐剑锋。 嘴上虽然塞着防咬胶，喉咙处仍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唉~” 见到姜百锐这个样子，唐剑锋心里不好受。 或者说，他必须做出不好受的样子。 否则以后谁给他卖命？ 沈墨这下明白了，为什么姜百锐身上有那么多束缚带，是为了从他手里保护别人，也是为了保护他。 沈墨心中一动，问道：“那个司机呢，症状与姜百锐一样吗？” “嗯。” 唐剑锋点头，“他在隔壁房间。要过去看看？” “待会儿吧。” 沈墨说：“李姐，你有没有觉得他们像伥鬼？” 据说人死于虎，其鬼魂受虎役使着为“伥鬼”。 成语“为虎作伥”由此而来。 “虎爪武者那一吼，怕是同时具有精神冲击和精神控制的双重能力。” 沈墨说出自己的猜测。 “有道理。” 李蕾认可沈墨的说法。她将手掌置于姜百锐额头上方，掌心冒出白蒙蒙冷气。接触到冷气，姜百锐的挣扎力度逐渐变小，最后呼吸平稳，安静下来。 “只是暂时性的安抚，我不擅长拔除入侵大脑的精神力。” 李蕾看向沈墨。 “我也……” 沈墨本想说我也不擅长，脑中却浮现出自己的第二天赋异能。 ——血之尚飨。 吸收了弗利萨和江勇的异能精华。这个能力似乎只能吸收死者的异能精华。 话没说完，心脏猛地一跳。 沈墨改口，“我试一试。” 走到床前，手掌覆盖在姜百锐头上。 下一刻。 沈墨的血脉中生出一股饥饿感。 吃！吃！吃！ 与面对弗利萨和江勇尸体时一样。 沈墨明白了，他吸收的不是尸体的异能精华，而是无主的异能精华。入侵姜百锐的异能能量被血之尚飨认定为无主。 吃！吃！吃！ 细胞于渴望中，欢呼雀跃。 这时，沈墨犹豫了。 因为唐芊芊在。 使用血之尚飨时，沈墨会控制不住地变成吸血鬼形态。 “总有暴露的一天吧……” 想到这里，沈墨不在犹豫，把选择权交到唐芊芊手上。 猩红的眼睛。 尖利的獠牙。 唐芊芊震惊得捂住嘴巴，连唐剑锋和唐海城忍不住想要后退。 吸血鬼。 传说中奇幻种族。 影视作品怎么编无所谓，真正吸血鬼出现在眼前时，人类对以人类为食的吸血鬼自然会产生本能的畏惧与排斥。 至于那些呼吁保障吸血鬼生存权的人类，可能是脑组织发生了缺失性变化。 俗称：脑残。 羊吃草，狼吃羊，却说狼残忍，狼没有生存的权力吗？ ——这话由老鹰或狮子说出来，没毛病，但如果是羊说出这样的话，绝对是屁股歪了，脑子坏了。 唐家三人的反应很正常。 沈墨看在眼里，随即将注意力放在姜百锐身上。确切地说，是姜百锐脑中那股精神能量。 这是一股极其霸道的精神力量，它首先会摧毁主人的精神防线，并鸠占鹊巢，将原主变成“伥鬼”。 …… 星城北城一家四星级酒店。 叩叩叩！ 梁孟海围了条浴巾，大大咧咧开门，侧身让杨文武进来。 屋里有两个女人，均被人残忍地扭断脖子，脸上仍挂着死前的惊愕。 杨文武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压抑着怒气道：“梁孟海，说了任务完成之前老实一点。” “嘿嘿。” 梁孟海满不在乎地说道：“这是两个流莺，没人组织的，这样的人失踪了也不会有人在意。” “你缺那点钱吗？” “不缺，可是这样更有意思啊。” 梁孟海做了个扭断脖子的动作，表情满是病态。 “这是夏国。” “我知道啊，我就是想看看夏国女人和暹罗女人有什么不同……夏国又怎么样？我们不还是在夏国执行杀人任务？” “不一样。杀掉唐剑锋是任务，组织会庇护我们。杀害无辜，组织会抛弃我们。” 杨文武感觉耐心差不多用完了，“你听说过一句话——‘犯我夏国者，虽远必诛’。” 梁孟海不屑道：“自吹自擂的话，不要在意啦。你也应该找两个女人，及时行乐……” 突然。 梁孟海脸色微微一变，“植入的‘王霸之气’被人拔除了。伥鬼没了。” 杨文武道：“伥鬼没了就没了。投标截止日期是明天下午，唐剑锋最迟明早坐私人飞机飞往沪城。” 梁孟海不信道：“不如不是四圣兽大队人吗赶到，他都死了，居然还想着亲自出席招投标会？富人都比较怕死，我觉得他会躲在别墅里。” 杨文武道：“四圣兽……如果有四圣兽保护，他会参加的。” 梁孟海摩拳擦掌，不服道：“早就想和四圣兽交手了。康康他们是否如传闻中的那么厉害。” “那你加油。” 离开梁孟海房间，杨文武露出嫌恶的表情 。 ——死变.态! 梁孟海“啐”了一口，“仗着会长的宠溺，一点不懂得尊敬前辈，总有一天扭断你的脖子。” …… 吸收完姜百锐和司机脑袋中的精神能量，沈墨一行人回到一楼。 沈墨恢复样貌，问唐剑锋，现在做生意这么危险的吗？ 唐剑锋解释，其实暗杀在商业竞争中不是没有，毕竟是百分百利润就敢践踏任何法律的资本家，然而不到万不得已，一般不会用。 且不说暗杀失败，就算暗杀成功，下次的竞争对手会不会想，上次他暗杀了对手，这次会不会也这么对我？ 他上次就这么干了。 会！ 那先下手为强！ 逻辑有问题吗？ 没有！ 雇佣杀手这种事，你会，你的对手也会。而且对真正的有钱人来说，还很廉价。 唐剑锋叹气道，未必是竞争对手做的。 土供招投标会一共三天，预计拍卖金额800亿以上，主要集中在第一天。 唐氏势在必得的地块，价值约百亿。 又没吃独食，有必要暗杀吗？ 第49章 男女独处 花园里。 “你不怕吗？” “有点。” 唐芊芊点头，又摇头，“一点点……” 她用大拇指掐着食指靠近指甲的部位，“就一来来。” 一来来，一点点的意思，也不知道是哪里的方言。 从少女嘴里说出来……是真的可爱。 “所以你真的是吸血鬼吗？” 唐芊芊歪着脑袋，疑惑道：“不对啊，我可是记得，你不怕阳光，还和我们一起吃烧烤，一起吃饭，其中好几道菜放了大蒜……” 沈墨笑道：“哈哈。才记起来啊？” “所以到底怎么回事？” 感觉再不好好解释，唐芊芊就要变成蚊香眼了。 沈墨道：“简单来说，我不是变异的吸血鬼，不怕阳光，不怕银，不怕大蒜……顺带一提，所有的吸血鬼都不怕十字架。” “啊，为什么？” “影视作品杜撰，还有圣光教给自己脸上贴金呗。” “哦。” 唐芊芊听出沈墨对圣光教的嫌恶。不过她不是教徒，既没有好感，也没有恶感。确切地说，是不了解，也没兴趣。既然沈墨讨厌，那……从今天开始讨厌吧。 沈墨不喜欢圣光教的原因有三： 第一、圣光教与四圣兽同为世界上最大的超凡者之一，却总喜欢干涉四圣兽内部做事方式，指责这指责那。 如果自身伟光正就算了，然而圣光教——对内，烂成一团屎。对外，多次为不义战争站台，甚至是鼓动，只为传教。 四圣兽有问题吗？ 怎么可能没有。 但是！ 轮得到圣光教来指手画脚？！ 第二、圣光教明面上宣扬与吸血鬼势不两立，持零容忍的态度。 历史上，圣光教数次将吸血鬼逼到墙脚。然而吸血鬼却总能在休养生息之后再次冒出来，其原因与圣光教养寇自重不无关系。 到了今天，吸血鬼已经能够与圣光教分庭抗礼，甚至在北美地区压制圣光教。 原因很多，其中一是网络发达，大家没那么好忽悠了，圣光教却还是老一套，信徒数量下降严重。二是某些吸血鬼与时俱进，懂得利用影视、小说动漫美化吸血鬼。 此消彼长。 最重要的是，北美是资本家大本营。谁能带来更大的利益，他们就支持谁。 呵呵，对于丑国资本家而言，信仰只在祷告和忏悔的时候真诚，剩下的该怎么做怎么做，反正画个十字架忏悔就行了。 第三、圣光教内部luan童靡然成风，神职人员互相交流经验，恶心之尤。然而恶臭几乎飘到大街上了，圣光教高层依旧持掩盖态度，对犯事神职的处罚之轻简直就是变相鼓励。 唐芊芊偷看了沈墨一眼，“所以……你也要吸血吗？” “是啊。” 沈墨板起脸，“我是怪物，怕了吗？” 唐芊芊撸起袖子，露出白藕般小臂，伸到沈墨面前。 “干嘛啊？” 沈墨冷着声音问。 “咬我吧，我……我，我不怕！” ——明声音都在颤抖。 唐芊芊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娇俏可爱。 沈墨目光下移。唐芊芊的嘴唇水润饱满，没有涂抹口红，只有一层反射着奶白色月光的润唇膏。 润唇膏……很好吃的样子。 想吃…… 心跳有那么一瞬间，它……不跳了，然后又小马达似的突突突。 沈墨吞了口唾沫，秉着呼吸靠近了十公分，将四片嘴唇的距离缩短了五分之一。 这时—— 沙沙沙的轻响。 捣药一蹦一蹦跳过来。原来两人散步没带兔子一起。 倒不是不带。 只是电视上正播放《熊出没》，剧情差不多到了光头强要倒霉的阶段，兔子舍不得走。 怎么说呢，千亿集团董事长和继承人陪着一只兔子看动画片的场景，好想拍下来。 动画片结束，见主人和铲屎官这么久不回来，兔子就这个跑出来找人了。 “芊芊……” “什么？” “宵夜我们吃烤兔子吧。” 兔子不明所以，但丝毫不妨碍牠扭头就跑。 溜了，溜了，主人又不当人了。 唐芊芊脸红扑扑的。 沈墨告诉唐芊芊，普通食物可以吃，但不能提供必须的能量。血要吸，但不一定要是人血，鸡血、鸭血都可以，只要不是煮熟的就行。 他拿出放在风衣里的血袋，说这是水、无机盐和深海生物血红蛋白合成的人造血，可以常温保存，适合随身携带。 两人走走停停，回到别墅。 唐剑锋正在安排明天的事。他先是联络一个人，明天几点出发，搭乘什么交通工具，走哪条路线。接着又联络另一个人，说的却是不同的时间、路线。 就这样，唐剑锋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 看来，比起竞争对手，他觉得唐家内部的可能性更大，又或者是里应外合。 有人就问了，唐剑锋死了，百亿地皮没到手，唐家旗下上市公司不轮番来几个跌停对不起金融市场，这对唐家人有好处吗？ 显然没有。 但是对于唐家某些人而言，唐家是唐剑锋的唐家，市值再高与我何干。别人手里的一千亿，也不如自己手里的一千块。 外人这么说，无可厚非，但是唐家人这么说就过分了。 只要是唐家人，哪怕是远亲。 只要不像那个敢给唐芊芊安排相亲的那对脑残母子，多多少少能吃点唐家的红利。 只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 …… 第二天。 同样早上十点。 同样迈巴赫加两辆越野车的车队组合。 过了十分钟，一辆低调有内涵的面包车从别墅出发，行进到环城路时，路线与迈巴赫车队错开。一个朝北，一个朝南。 面包车司机是临时借调的张晟。 快要抵达下一个十字路口时。 张晟突然道：“唐先生，系好安全带了吗。” “系好了。”唐剑锋说。 “我只是确认一下。” 张晟“邪魅”一笑，“交通监控拍到对面开过来一辆可疑车辆。” 面包车行驶到十字路口中心时，对面一辆泥头车突然加速，正面怼上面包车。 明显故意的。 小小面包车，如风暴中的小扁舟，打着旋飞出去。 然而让人惊讶地是，除了掉点漆，面包车连保险杆都没有形变。 车门打开，沈墨和李蕾走下来。 对面泥头车走下两个人：一个穿传统练功服的黄毛，一个彪形大汉。 正是来自暹罗的杀手杨文武和梁孟海。 车里。 张晟忙取出薯片饮料，想了想，扭头问道：“唐总，要不来点？” “……” 唐剑锋：“来两片就好。” 第50章 打虎 双方一下车，梁孟海眼睛一亮，目光落在李蕾身上就再也挪不开。 李蕾今天穿了黛蓝色风衣，湖蓝色长裤，天蓝色，藏蓝色鞋子。 ——李蕾对蓝色情有独钟。 也能驾驭所有蓝色。 简单地说，就是,颜值高、身材好，穿什么或什么都不穿，都好看。 “这个女人是我的。” 梁孟海对杨文武说道。 昨天被他扭断脖子的流莺，与李蕾一比，连庸脂俗粉都算不上。 杨文武瞥了眼梁孟海，“你不知道她是谁？” 梁孟海咧嘴，“管她是谁？” 杨文武恨不得立刻将梁孟海丢进绞肉机，然后碎肉倒进马桶冲掉。 “她是冰之魔女，夏国有名的天才。” “冰之魔女……” 进入夏国之前，组织高层说过，执行任务时如果遭遇五个人中的一个，可以直接放弃任务而不会视作任务失败。 冰之魔女就是其中一个。 梁孟海咧嘴，“那现在怎么办，夹着尾巴逃走吗？我不介意的，可你杨文武可是暹罗的未来之星。逃跑……说不出不好听吧。” “激将法——不需要。” 杨文武瞥了梁孟海一眼，冷笑道：“早就想见识一下夏国的天才，是不是如传说中那么厉害。” 杨文武盯着李蕾，“夏国虽然是武术发源地，但却固步自封，早就被超越了。两国天才今日对决，我的胜利将佐证我的观点。” 杨文武发出胜利宣言。 沈墨：→_→ tui! 自称天才，要不要脸啊。 面对梁孟海的粗俗、杨文武的挑衅，李蕾自始至终面无表情。 这模样，在杨文武看来就是傲慢。 梁孟海眼珠子一转，笑道：“那你加油，解决小白脸后我给你掠阵。” “小白脸……指我？” 沈墨用食指点点自己的鼻子。 好家伙，这么狂。 “就是你。” 梁孟海笑得很开心，“你们夏国的男人都和娘们一样秀气吗？明明那么瘦，死前挣扎得可真是厉害……” 梁孟海露出享受的表情。 “你杀害无辜了?” 沈墨轻松的表情逐渐冷下来。 “没错，两个送上门的女人……怎么，生气啦？” 梁孟海笑着说，“凡人而已，杀就杀了。” 沈墨沉默着。 梁孟海继续道：“听说你们夏国有句话，叫‘犯我夏国者，虽远必诛’，对吗？” 沈墨点头。 梁孟海好奇道：“这句话是不是说，不管我逃到天涯海角，你们四圣兽都不会放过我？” 沈墨摇头。 梁孟海惊讶道：“杨文武骗我？欺负我读书少！” 这时沈墨开口，语气有些冷：“不，他没骗你，我的意思是，你不用逃到天涯海角。你——今天会死在这里。” “哇喔，看来小白脸真的生气了。” 梁孟海浑不在意。 沈墨按了下蓝牙耳机，“老张，封锁完成了没有。” 张晟道：“问的正是时候，搞定了！” “嗯。” 沈墨回了一句，取下耳机。 车里的张晟歪了歪脑袋。同样歪脑袋，捣药可爱，唐芊芊娇俏，张晟……让人想打破他的脑袋。 “沈墨语气不对，生气了？” …… 红眼睛，尖獠牙……沈墨显出吸血鬼像，接着全身皮肤跟着变红，冒出水蒸气。 ——沸血术。 接下来血液从毛孔渗出，汇集在手掌，凝成两把双刃剑。 “獠牙我也有。” 梁孟海嘴角处上牙顶出两个手指粗细的獠牙，长度直到下巴处。 同时，额头显出“王”的纹路。 “吼！！！” 梁孟海发出猛虎的咆哮。 “就是这个！” 车里的唐剑锋再次回忆起昨天场景，“昨天他可是和小姜僵持了好久才用出这一招。” 张晟是今天临时借调，并不清楚昨天发生的事，只能从唐剑锋的话里推断出一些信息。 “有没有可能，沈墨给的压力比小姜大得多。”他说。 “额……” 唐剑锋一想，还真有这种可能。 从场面上，沈墨诡异，梁孟海野性，唐剑锋不由得担心道：“小沈能赢吧？” “这个难说。毕竟沈墨成为超凡者的时间太短。” 张晟笑着说道，“放心吧，就算打不赢，他可是被凤凰姐揍了那么多天还活蹦乱跳的男人，他也能没那么容易倒下去。” 唐剑锋疑惑道：“你一点不担心。” “不担心。” 张晟看向仍旧站在原地不动的李蕾，“唐总……” “叫我老唐。” “好吧，老唐。” 张晟一点不客气，“你每年真金白银支持四圣兽那么多，上面对你的安全可比你想象的还要上心。李蕾姐可是咱星城四圣兽最强的五人之一。” “她？”唐剑锋嘴巴张了张。 这也太年轻了吧。 “是啊。” 张晟挺起胸膛，与荣有焉道：“像李蕾姐这样的天才，咱们星城可是有——两个！” 浴火凤凰——苏瑶。 冰之魔女——李蕾。 号称“冰火双子”。 唐剑锋再看，只见李蕾站在原地，身边不停地凝出冰锥，发射。 而之前大放厥词的杨文武，或躲闪，或双手抱圆一圈一引，改变冰锥的方向。 动作潇洒飘逸没错。 但没什么用。 他的所有精力全部用于应对李蕾的冰锥，连靠近一步都办不到，也就谈不上进攻。 看李蕾百无聊赖的样子，下一秒要是掏出手机玩消消乐，唐剑锋怎么觉得一点不奇怪。 杨文武大声道：“就只会发射这点冰锥吗，冰之魔女只有这种程度？” 倒不是死鸭子嘴硬，而是激将，激李蕾和他近战。 有没有另说，反正也就动动嘴皮子。 李蕾想了想，冰锥数量加倍。 杨文武：(o﹏o?) 没什么好看的……唐剑锋将目光转向沈墨与梁孟海那边。 不知何时，沈墨脸上被虎爪挠了两道血淋淋的口子。 张晟奇怪道：“咦，伤口怎么没有愈合？” 作为当事人，沈墨摸了摸伤口，感受到一道极其霸道的能力入侵伤口，使得伤口附近细胞因“臣服”而失去作用。 ——和之前让姜百锐变成“伥鬼”的原理类似。 核心在于“臣服”。 只是一个作用于精神，另一个作用于肉体。 沈墨发动“血之尚飨”，将伤口处的入侵能量吸收掉。 “难怪之前我的伥鬼莫名消失，原来是你搞的鬼！” 梁孟海眼睛一缩，“不能留你！” 说完，梁孟海两眼紧盯沈墨，两手如爪猛地往地上一按，人如猛虎朝沈墨扑过去。 第51章 杀虎 梁孟海这一扑，手脚并用，爪子在地上拉出深深的沟槽。 两爪按向沈墨心口。 ——黑虎掏心吗这是？ 沈墨身子一矮，闪身到梁孟海身后，正要攻击他的后腰。哪知梁孟海对沈墨的动作早有预料，腰肢猛地收缩，两腿往上一掀。 梁孟海的脚趾上长出如同虎爪的指甲，这一掀，掀起沈墨衣服下摆，直接将沈墨开膛破肚子。 触目惊心。 沈墨一手捂着肚子，不让肠子流出来。 同时发动血之尚飨。 梁孟海转过身，再次朝沈墨扑过去。 这次扑到了。 两爪子深深扎进沈墨的肩膀，梁孟海竟然张嘴咬向沈墨喉咙，像真正茹毛饮血的野兽。 只是…… 梁孟海身子突然一抖，嘴角溢血。 “你……你，你！” 他捂着心口，瞪大眼睛，“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沈墨将插在肩上的十根爪子拔起来。 十个血洞。 沈墨喘着粗气，发动血之尚飨吸收入侵能量，然后取出便携血袋。 顿顿顿…… 一袋不够。 顿顿顿…… 再来一袋。 然后唐剑锋看着沈墨上一刻被人开膛破肚，普通人足够死个七八回的伤势。下一刻喝了两袋血，伤口快速愈合，身上连点血污都没有。 目瞪口呆。 沈墨恢复期间，梁孟海就勉强支撑着身体，不停吐血。 “说起来要谢谢你。” 说着感谢的话，露出的却是讽刺的表情，沈墨说道： “通过虎吼、虎爪注入霸道的特殊能量，进而达到控制精神、摧毁肉体的目的。 不得不说。 你比表现出来的要聪明得多。 ” “一般来说，我喜欢让敌人死不瞑目，但你是例外。因为这个招式的灵感来源于你。” 沈墨指尖凝出一滴血，一会儿变成“s”,一会儿变成“b”，“血液离体，只要距离不是太远就能远程操控，我就想，为什么不能向你学习，把血液注入敌人体内呢。” “呵呵。” 沈墨笑道：“战斗时，我的血刃虽然只给你造成了皮外伤，但是你没注意到吧，每次血刃总会缺一块。你猜缺掉部分在哪里？” 梁孟海捂着心脏。 沈墨：“宾果，猜对了，可惜没有奖励。” “别，别，别杀我，我可以为四圣兽效力，别杀我……” 梁孟海“扑通”跪地，毫无心理压力。 “真特么丑陋……” 沈墨正说着，梁孟海手脚抓地，猛地……转身逃跑。心中抱着一丝希望。 之前小白脸不是说了吗——“只要距离不是太远就能远程操控”，反过来是不是说，只要距离足够远，小白脸就不能操控血液？ 赌了！ 沈墨没追，冷笑道：“果然不傻。不过……好歹听人把话说完……” 逃跑中的梁孟海身体一顿，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身体因惯性扑倒在地，顺势翻滚了好几圈。 沈墨慢慢走过去，居高临下看着梁孟海逐渐失去生命色彩的眼睛。 “忘了跟你说，如果离开距离太远，血液就会按照预设的程序，从堵在心脏里的糯米团子，变成超大海胆。” “好消息是，下地狱后你也算提前体验过万箭穿心的前辈了。” 后面的话，梁孟海应该是听不到了。 他死了。 沈墨不客气，使用血之尚飨汲取梁孟海身上的异能精华。 “李姐。” 沈墨走到李蕾战斗的场所。 他见李蕾不动声色收起手机，“嗯，打完了。” 沈墨：“……” 如果没听错，刚才那音效……羊了个羊吧？ 突然觉得一脸肃穆，正儿八经战斗的杨文武有点——可怜。 杨文武之前疲于应对李蕾的加倍冰锥，没有余力关注另一边的战斗。 在梁孟海有病归有病，实力有，且心思粗中有细。如果是敌人，杨文武会把他归到劲敌一类。 在他看来。 梁孟海胜利只是时间问题。 事实证明杨文武错了，就如同他认为自己略逊于冰之魔女，但艰苦的战斗将激发他的潜力，最终战而胜之。 然而…… 沈墨嘿嘿一笑，“哇~不愧是暹罗天才，居然在李姐手下坚持三分钟毫发无伤，佩服佩服。” 这话一个脏字不带，却跟一把把刀子。 扎心啊老铁！ 杨文武脸色涨得通红，心里思忖脱身的方法。 这时一波冰锥袭来，杨文武猛地张开双手，如同抱着个大西瓜，中间显出一个太极图案。 冰锥被太极图案吸收，于两掌间高速盘旋。 两掌猛地往前一推！ 冰锥以之前两倍的速度反弹回去。 太极飞返！ 杨文武的能力，以混元劲牵引对方的招式，加入旋转的力量，以双倍的力量、速度反弹回去。 程四海就是败在这招之下，所以伤势看上去像被自己的程派八卦掌所伤。 飞返成功。 然而杨文武完全没有关注战果的想法，转身就想跑。 “糟了！”杨文武暗道。 周围温度骤降，地面不知何时结了一层光滑无比的冰，加上腿脚处于低温状态太久，僵住了。 结果就是逃跑变成了五体投地式滑行。 “噗嗤！”原谅沈墨笑了出来。 一般情况下他不会这样失礼。 除非忍不住。 “咳咳！” 沈墨收敛表情，道：“李姐，唐总还要赶飞机。” 意思是，不要再玩了。 如果唐剑锋在，肯定驳斥沈墨，知道什么叫私人飞机吗？主人到了它才能起飞，主人还没到，它就得趴在跑道上！ 李蕾手掌按在地上，一道冷气迅速延伸到狗啃屎的杨文武身下，将他冻成一坨堪称行为艺术的冰雕。 坐在车里的张晟给负责善后的清道夫打电话： “老杨，打完收工，速来洗地。” …… 飞往沪城的私人飞机准点起飞，第一次坐飞机的沈墨感觉……空姐长得好漂亮，说话也好听。 难怪这么多男人喜欢私人飞机，原来买飞机送漂亮空姐啊（手动滑稽）。 数小时飞行，私人飞机顺利抵达沪城。 一小时后，唐剑锋出现在招投标会场，以127.7亿的标的中标集中地供第一天地王。 对于唐氏中标，大家早有预料，反倒是唐剑锋身后的俊男靓女引起了注意。 尤其是李蕾。 那气质，与会场那些浓妆艳抹的秘书们一对比，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当然，也没有那个傻逼傻到骚扰跟在唐剑锋身后的女人就是了。 至于沈墨……阿姨，您眼神怪怪的，请收敛一下。 第52章 豪门狗血剧 唐氏顺利拍下想要的地皮。如果没有刺杀事件，按计划，唐剑锋将在沪城待五天。 主要活动是各种社交。 觥筹交错，言笑晏晏间与各利益集团做出谈判、妥协，最终达成一致。 有钱大家赚，日子才能长长久久，和和美美，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没有如果。 唐剑锋的日常全被打乱。 傍晚时分。 确定中标后，唐剑锋甚至没参加庆功晚宴，紧急检修完毕的私人飞机再次飞上天空。 目标：京城。 刚下飞机。 一个粉雕玉琢，穿得圆滚滚的小女孩踉踉跄跄跑过来。 她是唐剑锋的小女儿，唐芊芊的妹妹唐恬恬。 今年才三岁，正是人类幼崽最可爱的年纪。 “爸，爸爸……” 唐芊芊的声音和她的脚步一样，磕磕绊绊的，却有着直接甜到心脏的魔力。 人到中年的唐剑锋，三步做两步跑下舷梯。 “诶~我滴乖乖呀。” 唐剑锋一把抱起小女孩，眉眼充分暴露了女儿奴本质。 “咯咯咯……” 小女孩开心地抱着唐剑锋的脖子，额头蹭，蹭蹭。 难怪人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 父女有爱的互动了好一会儿。 一个穿着素雅的女人，想从唐剑锋接过唐恬恬，小女孩抱着唐剑锋的脖子不肯松手。 素雅女人在唐恬恬耳边耳语了两句，唐恬恬才嘟着嘴巴放开爸爸。 唐剑锋的目光变得温柔，责备的语气中带着宠溺，“不是说了今天风大，不用过来吗。” 素雅女人微笑道：“恬恬想爸爸了。” 唐恬恬不知道自己接了一口来自妈妈甩的锅，挥舞着肥嘟嘟的拳头，“对，恬恬想爸爸，恬恬想爸爸。” 唐剑锋拉过素雅女人，向沈墨和李蕾介绍道：“这是我的爱人陈素馨。” 又向陈素馨介绍：“这是临时负责我的安全工作的李蕾和沈墨。” “你们好。” 陈素馨早就注意到丈夫信任的贴身保镖换成了两个陌生面孔。这个聪明的女人立即明白一定发生了什么，不过表面上不动声色。 “陈夫人。”李蕾。 “陈阿姨。”沈墨。 李蕾和沈墨几乎同时开口，但称呼却不同。 阿姨……陈素馨愣了一下。 这时唐剑锋道：“小沈是芊芊在星城的朋友。” 沈墨感觉，说“朋友”二字时，唐剑锋的咬字有点奇怪。 错觉吧。 与唐剑锋青梅竹马的陈素馨却可以以权威的身份告诉沈墨： 不，不是错觉。 这是一个老父亲的怨念。 唐剑锋说完，沈墨感觉陈素馨看他的眼光不一样了。 这个……也是错觉吧。 …… 唐氏发家于星城。 从一家小小建材厂，经过三代人努力，发展成今天的庞然大物，其产业涉及生物制药、金融、日化、房地产、机械制造、互联网等等。 京城。 唐家大宅，末代王朝某王爷的宅邸，占地上万平米，假山绿水，秀木花草，幽径雅竹，价值数十亿，关键有价无市。 大宅正殿，唐家的家族议事厅，只有遇到重大事件才会打开使用的地方。 此时，唐万山坐在太师椅上。 李蕾和沈墨分别坐左右下首，在场的唐家成员无不惊讶万分，望着两人的目光惊疑不定。 难道是其他大家族的子弟？ 以唐万山的身份不至于吧。 沈墨眼观鼻，鼻观心，打定主意不掺和唐家的破事。 过了几分钟。 唐家二房唐奔流带着大儿子唐明德、二儿子唐明义赶到。 “大哥，什么事啊？突然把大家召集起来。” 唐奔流笑着问。 唐万山盯着自家二弟，“你真不知道？” 空气突然安静。 唐奔流疑惑道：“知道什么？” 唐万山叹气道：“奔流啊，你应该比其他人更了解我。如果我没有证据，就不会这样问你，也不会把你和三弟叫过来开这个会。” 唐奔流沉默。 唐万山问：“是你指使的？” “是。” 唐奔流点头。 “为什么？”唐万山问。 唐奔流抬起头，直视唐万山，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因为唐家是你的唐家，说起唐家，大家只知道你唐万山，谁知道我唐奔流。我不甘心！” “不甘心就找杀手杀死从小黏在你身后叫你叔叔的侄子？” 这话一出，除了唐万山和唐剑锋，唐家所有人均面露震惊，不可置信的样子。从来以温柔贤淑形象示人的陈素馨更是仅仅拽着丈夫的手，如同发怒的母狮子。 “然后呢，下一个目标是谁，我？还是海城？”唐万山沉痛地问。 “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唐奔流吐了口气，垂下眼睑。 他的儿子唐明德道：“爸，你告诉我，你没有找人杀剑锋，是别人诬陷的对不对？叔叔……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闭嘴！” 唐奔流怒斥大儿子道：“要不是你太废，一点忙帮不上，我的计划怎么会失败！” “废物！” 唐奔流一脚将唐明德踹倒，转头看着唐万山，“成王败寇，我没什么好说的。” 说着，头猛地往桌角撞去。 实木的厚重桌角，以唐奔流的决绝，这一撞肯定脑浆迸发。 这时，一道手掌抵住唐奔流的额头。 出手的是一直站在唐万山身后，没什么存在感的老者。 “何苦呢。” 唐万山道。 “唐明德！！！” 唐剑锋霍地站起来，指着一脸悲戚的唐明德，“真的忍心看着老父亲替你顶罪，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唐剑锋怒气冲冲冲到唐明德面前，将一叠文件甩到他脸上，“好好一家上市公司被你搞得乌烟瘴气，任人唯亲，挪用公款……我就查一查账，外人一撺掇，你就想我死？” 唐明德“扑通”跪在地上，“剑锋，不，哥，我的哥，我没想你死，真的！他们只让我提供路线，如果知道他们要杀你，我绝对不会把你的路线告诉他们。” “到现在还敢做不敢当。” 唐剑锋失望道：“第一次就当你是真的不知道，那第二次呢？” 唐剑锋最后瞥了眼唐明德，面无表情地回到位置上。 唐万山老爷子望着自家二弟，叹气道：“如果刚刚他在你替他顶罪时自己站出来，未尝不能给他一条生路。奔流啊，我给过他机会的。” 唐奔流一脸灰败，瞬间老了许多。 唐明德哀嚎着，“爹，救我！救我啊爹~” 第53章 唐家后续和游戏开始 沈墨在京城只待了一晚上，第二天由唐家私人飞机送回星城。李蕾则继续担任唐剑锋的保镖，直到这件事彻底尘埃落定。 没过多久，沈墨刷到一条新闻： 【唐氏旗下某上市公司总裁唐某德突发心梗死亡，年仅四十五岁】。 当天某女星被爆出轨，与男星丈夫开启撕逼之旅，各爆其丑，双方粉丝线下约架，网民们吃瓜吃得不亦乐乎，谁还理会一个名字都没听过的总裁啊。 唐芊芊伤感地告诉沈墨，二爷爷放弃唐氏股份，一家人远走异国他乡。 沪城土供招标会第二天，唐氏突然截胡天力集团相中的一块价值80多亿的地皮，打破各方私底下的协定。 天力集团诡异的沉默以对。 随后，唐氏在各领域对天力集团发起不计代价的狙击。天力集团节节败退，直到天力集团实控人宋家三房一家四口意外车祸丧生。 据说宋家三房与已故的唐氏旗下公司总裁唐某德私交莫逆。 唐万山看着意外车祸报告，感叹道：“老宋还是狠啊。” 车祸不是意外，宋家自己人动的手。 鼓动唐明德的是宋家三子，但宋家有没有更高级别的人参与？ 八成是有的。 但唐万山还是让唐剑锋收手，毕竟宋家比不上唐家，但也不是没有还手之力。真拼个你死我活，只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唐剑锋也认为应该见好就收。当然了，吃下去的不会吐出来。 沈墨感叹，商场如战场 ，真是半点没错。 仔细一想，丑国以往发动战争，如今到处拱火，本质上就是幕后资本家为了保持霸主地位，继续像过去那样收割全球攫取利润。 以上均是后话。 回到星城，沈墨继续日常挨打。 今天。 地下四层，朱雀分局主要研究机构的所在。沈墨来过几次。 苏瑶问。：“你知道超凡者等级吧。” “知道。” 沈墨点头，这些信息四圣兽提供的资料上都有。 超凡者分级没有全球统一的标准。 例如丑国，分五级，从低到高分别为：epsilon级，delta级，beta级，alpha级，omega级。 据说四圣兽最开始以十天干作为等级名称，然后下面的人吐槽复杂难记，于是干脆就改成从e到a gggg 五个等级。 分级主要以天赋异能个数和体内特殊能量总量为依据。 与战斗力并不等同。 譬如擅长情绪感知的周国祥，b级超凡者，能力以辅助为主，实际战斗力比不过许多e级超凡者。 苏瑶也是b级异能者。 再多的周国祥也不够苏瑶一个人打。 上次测试，沈墨被评定为e级。 实验室操作人员颇不以为然。他还记得沈墨，毕竟距离上次测试不到半个月。难道这点时间还能有明显成长？ 沈墨站到透明材质盖子的圆筒形仪器里。 十分钟后。 操作人员让沈墨出来，秒出报告。 不过这个报告只能本人签收，至于本人只想自己看，还是和别人分享，随便你。 沈墨先看，看完后递给苏瑶。 如果操作人员看了，大概会惊掉下巴。 比起上一次。 沈墨不仅多了一个天赋异能，而且体能特殊能量总量增幅达到了123%。 按照标准，沈墨在半个月之内，从e级中等，直升c级下等。 超凡者中。 异能者获得力量远比修行者容易。相对的，力量的增长却慢得多，许多人终其一生，觉醒时能量有多少，最后死亡时还是那么多。 所以说同为超凡者，修行者与异能者各有优劣。 然而沈墨打破了这个界线。 沉默半晌。 苏瑶道：“这就是第二个天赋异能的效果？” “对。” 沈墨点头，“血之尚飨。” “这个能力虽然不能直接用于战斗，但你知道这个能力有多可怕吧。” “嗯。” “除了我，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 “陈队和老王也不行？” “你不说，陈队也能猜个七七八八。老王……有需要他就会知道。” 什么叫有需要他就会知道？ 沈墨看来，老王就是个普通人，放在普通人中也是非常不着调的存在——这么说，不是说沈墨不喜欢老王，相反，他很喜欢老王的领导风格。问题是——老王并非放在明面上的吉祥物，只要他下令，任何命令都会得到不折不扣的执行。 凭什么？ “老王，他到底是什么人？” 沈墨忍不住问。 苏瑶神秘一笑，“以后你就会知道。” 沈墨：“……” 谜语人最讨厌了。 “什么？”苏瑶眉毛一挑。 “我没说话啊。” “你心里说了。” “这个……” “走，训练去。” 什么训练啊，分明就是合法揍人。 彼岸花宣布游戏后的第六天。 沈墨接到了捣药的……电话。 是的。 一只兔子打来的视频电话。 屏幕前，兔子在镜头前，抖了抖三瓣嘴和胡须，歪着脑袋看了几眼，注意力便转到平板播放的内容上——蓝猫三千问。 唐芊芊拿起手机，激动地说道：“沈墨，看到没有，捣药会打电话了。牠真是太聪明了。从明天起，我要开始教牠拼音。” 感觉距离收到来自捣药的信息不远了。 彼岸花宣布游戏后的第七天。 又是挨揍的一天。 苏瑶接到张晟的电话，里面传来张晟焦急的声音，“凤凰姐，沈墨，到地下五楼来，快！彼岸花的邀请函有变化！” 苏瑶和沈墨连电梯都没坐，直接从安全通道冲到地下五楼。 彼岸花的游戏邀请函是张名片大小的卡片，黑底金边，中间有朵妖异的红色彼岸花。 邀请函放在黑色玻璃罩中。 此时检测仪器发出蜂鸣鸣，显示仪器上的线条不停跳动，且弧度越来越大。 张晟解释道：“邀请函上休眠状态的特殊能量开始活动。” 这张邀请函的制作者，毫无疑问是个超凡者。 大概一分钟。 邀请函融化成黑红色液体。 液体蠕动，凝成一只黑色红纹蝴蝶。 蝴蝶扇动翅膀，如活物般飞起来，似乎想飞出去。 然而玻璃罩是密闭的，且结实得很。 没过多久，参加游戏的人员—— 翼火蛇：队长陈子骏、队员苏瑶、队员严书律、沈墨。 鬼金羊：队长潘宁、队员钟少雄。 星日马：队员卢振生。 集结完毕。 两个队长级成员对视一眼，点头确认。 陈子骏对张晟道：“打开玻璃罩。” 黑色红纹蝴蝶振翅飞翔，如同身负导航系统一般，飞出大门，进入安全通道，最后飞到蓝天下。 第54章 游戏地点 参与游戏的七人，坐上四圣兽经典的面包车。 张晟负责开车，蒋清则控制无人机升空，跟上邀请函化成黑红纹蝴蝶。 这个方向是……宝石广场？ 越是靠近，沈墨的心越往下沉。 他捏住手机。 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打。 彼岸花的人说了，不能提前疏散任何人。否则将会大开杀戒。 只希望游戏地点不是宝石广场。 或唐芊芊她们压根不在那里。 “小沈。” 鬼金羊的队长潘宁道：“紧张吗。” “有点。” 沈墨没有解释。 潘宁微笑道：“不用担心，星城四圣兽最强的五个人一次性出动了两个，区区彼岸花算什么。” 陈子骏：“喂喂，老潘，我的队员还轮不到你来开解。想挖墙角不成？”、 潘宁道：“小沈愿意的我，我倒履相迎。” “切！人长得丑，想得倒是挺美。” “喂喂，说归说，怎么还人身攻击了？不讲武德啊陈子骏。” “实话实说也叫人身攻击？不讲武德的是你吧，当着我的面挖墙角。” 苏瑶对沈墨道：“他们关系一直这么好。” “谁说我们关系好了！”x2。 陈子骏、潘宁异口同声。 “蝴蝶停在宝石广场红宝石大厦。” 距离宝石广场一个十字路口，蒋清开口道：“前方检测到大范围特殊能量。” “是大型结界。” 潘宁看了一眼，说道：“看来彼岸花没有虚张声势。陈队长，下面该怎么办？” “当然是杀他个片甲不留。” 陈子骏豪气一挥手，“走！” 面包车继续前进，停在结界外。 潘宁观察了一下，说道：“这是一道精神暗示结界，对超凡者影响不大，主要针对普通人。” “结界什么效果？”沈墨问。 潘宁没有回答。 这时两个女孩说说笑笑朝这边走来，应该是在宝石广场上班的白领。 她们穿过结界，灿烂的笑容突兀地消失，眼神空洞。 下一刻，她们僵硬地转身，返回结界。 女孩们瞬间恢复正常。 其中一个女孩道：“欸~我们怎么在这儿？” “饭后散步啊。”另一个女孩抱怨道，“明明你提议的，怎么现在说这种话。” “是吗？” 女孩挠挠头，望着对面一家西点屋的招牌，感觉怪怪的，好像那里才是她俩本来的目的地。 另一个女孩道：“回去了回去了，穿高跟鞋散步，说出去别人指定以为我俩有病。” “好吧。” 女孩不在纠结，瞥了一眼沈墨他们，“那里有几个人怪怪的。” “怪怪的人才会觉得别人怪怪的。” 另一个女孩也看了一眼，噗嗤笑道：“还真是怪怪的，他们肯定也觉得我俩怪怪的。” “哈哈……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女孩学着语文老师的语气。 两人像之前那样说说笑笑，放弃了离开宝石广场的想法。 “阻止普通人离开——这就是结界的效果之一。” 潘宁道：“恐怕彼岸花还利用结界监视着结界里的每一个人。如果我们提前疏散普通人，结界恐怕立刻就会变成杀人结界。” “啪啪啪！”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黑衣人轻拍手掌。他就是之前那个送邀请函的人。 “没错，如果你们提前转移普通人，哪怕一个，或者你们不来参加游戏，结界里的人会全部变成疯子，脑子里只剩下杀人，如果没有其他人可杀，就会杀死自己。” 黑衣人手按在胸口，微微躬身，道：“在下彼岸花方箴言。欢迎参加由彼岸花举办的杀戮游戏。接下来请前往红宝石大厦大堂，我将继续为你们解释游戏规则。” 说着，方箴言化为一阵黑雾散去。 潘宁说道，“只是一道能量投影，不是本体。” 沈墨问：“这个结界能解除吗？” “可以。” 潘宁解释道： “所谓结界听起来高端，其实本质上就是将超凡者的特殊能量，以特殊的形式排列，最终产生特殊的效果。” “这样的结界无论是构建还是解除，都相当困难。短时间内解除结界的方法倒是有一个——杀掉展开和维持结界的人。” “走！” 陈子骏一马当先。 七个游戏参赛者鱼贯而入，张晟和蒋清留在外面，做他们擅长的事——技术和情报支援。 走到宝石广场，沈墨心中感慨，上次来还是把跑车还给郑思怡的事，有段时间了。 正想着郑思怡呢，沈墨眼尖，瞥见郑思怡刚停好车，趿拉着拖鞋准备上楼。 “十三怡。” 沈墨叫住郑思怡，然后朝其他游戏者道：“那是我朋友，我过去打个招呼。” 陈子骏制止正要说话的潘宁，对沈墨道：“去吧。” 陈子骏对潘宁道：“放心吧，沈墨虽然是新人，但绝不是不知轻重的人，他知道该怎么做？” 潘宁：“你就这么信任他？” 陈子骏笑：“你有多信任少雄，我就有多信任沈墨。” “哈哈。” 潘宁跟着笑了起来，指着陈子骏，“你真鸡贼。” “沈墨，你怎么在这儿？” 郑思怡嘴角弯起，明眸似水，笑着说道：“来找芊芊宝贝，问过我了吗，我同意了吗？！” “不是，有点事。” “哦。” 郑思怡亮出车钥匙道：“赵可盈的车，要试试吗？” 沈墨早就注意到郑思怡的车。 ——亮粉色的兰博基尼。 太显眼了。 至于哪款他就不清楚。 他只清楚一个字： 贵！ 沈墨以为郑思怡又买代步车了，没想到是赵可盈的。 你们不是水火不容的对头吗？ 到底怎么回事。 “赵可盈也在健身房？” “是啊。” “郑浩军？” “肯定在的啊他。” “……” 沈墨一拍额，这是要将我的朋友一网打尽的节奏吗？ 身为你们的朋友，真是对不起了。 沈墨脑壳疼。 沈墨的特殊身份，沈怡是清楚的，见沈墨这个样子，她心中一紧，收起女痞子表情，忐忑地问道：“宝石广场有超自然事件发生？” “是。” 沈墨点头。 “那我们马上离开？” 郑思怡拿出手机，就要给唐芊芊打电话。 “来不及了。” 沈墨摇头，直视郑思怡的眼睛，坚定道：“我不知道接下来具体会发生什么事。但是我……和我的同事一定会拼命保护所有人。如果你相信我，就回健身房，和芊芊他们一起，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不要好奇？” “嗯！” 从沈墨眼神里，郑思怡读到了“坚定”，心脏不自觉的加速跳动。 第55章 命运天秤、游戏开始 “好！” 郑思怡选择相信沈墨。她准备回六楼的健身房，走了几步，转身回走，“万事小心，注意保护自己。” 轻轻拥抱沈墨。 沈墨只觉得软香在怀，感觉还……真不错。 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沈墨旋即恢复正常，笑着说道：“放心吧，我比任何人都不想死。” 这一幕正好被吃完午饭，与李晓莉一起返回办公室的何诗雯看见。 李晓莉道：“那个是沈墨吧，没看错吧我？” 何诗雯僵住。 毕业后一直顺风顺水的她，在沈墨身上遭遇了至今为止最大的滑铁卢。 明明只是邀请沈墨聚餐，很多人一起的好吧，怎么就变成告白被拒了呢？ 李晓莉：(?ˉ?ˉ?)。 不用谢，深藏功与名的云淡风轻。 最可恶的是，沈墨第二天辞职了。之后有条未经证实的流言在公司悄然流传，说是何诗雯攻势太猛，把人家沈墨吓到辞职。 直到今天，这条流言依旧在流传。 沈墨那张帅脸几乎成了何诗雯的噩梦。如果可以，她不希望再见到他，希望时间可以冲淡这一切。 然后沈墨又出现了，和漂亮的年轻女人相拥。 该死！ 何诗雯认得那个漂亮女人，六楼红莲健身房的老板之一。那是一家中型健身房，设备先进，起码需要几百万。 何诗雯肯定，这女孩要么有个好爹，要么有个好干爹，白手起家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哪有那么多白手起家的青年才俊。 同样的漂亮、有钱的女孩。 居然还有一个。 一个妩媚、一个清纯，如同两座大山压得何诗雯喘不过气来。 好在这两个女孩是真的认真经营健身房。 否则她的备胎们岂不是分分钟被勾走？ 见到沈墨不仅和漂亮女孩认识，似乎非常亲昵。如果有人说两人是男女朋友，何诗雯相信。 那么问题来了，电视里总是上演穷小子和富家女、富家子和穷女孩的故事，为什么？ 因为现实中越缺什么，人们就越期待什么。 何诗雯知道，真正的豪富圈子，反而越讲究门当户对。 沈墨……难道是隐藏的富家子弟？ 不不，何诗雯不会看错。 就好像郑思怡，哪怕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跑车，何诗雯一眼能看出她是个有钱人。 那身衣服用料不俗，手工精良，分明就是顶级裁缝的订制作品。那个包，那双鞋，何诗雯一年工资不吃不喝也买不起。 何诗雯几次遇到郑思怡，郑思怡的气质绝不是是暴发户养得起的妖艳货。 然而沈墨……那真的是一身地摊货，有些山寨货就算了，还山寨得一点不用心，连标志都印错那种。 李晓莉道：“原来沈墨有了更好的……” 说着，察觉到自己说错话，忙捂住嘴巴。 何诗雯一滞。 什么叫更好的？ 她瞪了何诗雯一眼，有种中午吃的东西涌到嗓子眼的恶心感。 “对不起。” 李晓莉低下头，嘴角、眼神满是幸灾乐祸的笑意。 沈墨瞧见了何诗雯和李晓莉，不过他现在没有寒暄的时间和意愿，只是遥遥点头。 “哼！” 何诗雯甩手快步离开。高跟鞋踩着地面，嗒嗒嗒地乱响，一如她此时的心境。 …… 红宝石大厦大堂。 方箴言穿着黑衣，突兀地站在那儿，然而经过的人视若无睹。 “欢迎来到游戏大楼。” 他微笑着对前来四圣兽的众人说道， “我和彼岸花的同伴花了几天时间，以这栋大楼为基地，制作了一些简单又好玩的游戏。接下来，请容许我花几分钟说明游戏规则。” 方箴言平伸手掌，浮现出一个金色的小型天秤。 “命运天秤，非常神奇的东西。” 方箴言道:“一旦游戏开始，它会将游戏参与者双方的特殊能量、天赋异能，压制或提升到同一水平。” 他的目光里落在沈墨身上，“这样对你这样的新人比较公平不是吗，至少不再毫无胜算。” 沈墨道：“不劳你操心，托你们的福，这七天我可是好几次练到吐血。” “呵呵……七天。” 方箴言没当真。他不知道的是，吐血是真，苏瑶打的，不过本着不浪费的原则，被沈墨吸收回去了。 方箴言继续道：“这栋大厦，每四层为一个节点，一个七个，每个节点有个彼岸花的人。赢的人决定四个楼层之人的死活。至于谁去哪个楼层，由命运天秤决定，很公平吧，陈队长。” 陈子骏道：“公平个屁，游戏地点你们定的，占据地利还叫公平？” 方箴言脸色不变，笑着说道：“谁让你们四圣兽厉害呢……” 陈子骏道：“行了，少说废话，开始吧。” “这边请！” 方箴言做了个手势。 电梯门打开。 陈子骏目光扫过其他队友，点点头，转身进入电梯。 电梯门关上，电梯直达二十八楼。 叮！ 电梯门打开。 陈子骏走出电梯，径直往前，来到一家跆拳道馆。 “哈哈哈。” 又一个黑衣方箴言，身后站着一群眼神惊恐，不能控制身体的人。 “陈队长……所以有时候，你不得不相信，冥冥之中命运自自由安排，很高兴再次见面游戏，欢迎参加我的游戏——找呀找呀找朋友。” 方箴言大笑着说道。 “控制别人的身体战斗……真的就是我最讨厌的类型。” 陈子骏面沉如水，“同时也很庆幸，对手是你，至少揍你一顿出气。” …… 楼下的方箴言突然无声地大笑起来，肩膀一耸一耸。 “失礼了。” 方箴言一脸病态笑意地说道：“陈队长的对手是我，一时间太过兴奋。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下一个谁来。”他问。 作为唯二的队长，潘宁朝其他人拱拱手，没说话进了电梯。 然后是苏瑶，电梯停在12楼。 等待她的是个上半身赤·裸的中年人。 一身肌肉堪称完美。 “你好！” 中年人道：“苏小姐，十年不见别来无恙。我的游戏没有名字，规则只有一个：不许使用天赋异能。” 接下来是严书律，然后沈墨。 翼火蛇的人先上。 电梯上升一段距离后，逐渐降低速度，望着门上的数字，沈墨一颗心逐渐下沉。 数字最终定格：8。 叮！ 电梯打开。 一块竖立的招牌映入眼帘——xx银行宝石支行证券部。 还有倚在旁边嗑瓜子的年轻人。 第56章 理性与感性的抉择 嗑瓜子的年轻人见到沈墨，打量了一下，露出失望的表情。 “新人。没意思。” 伸出捧瓜子的手，问：“吃瓜子么，焦糖味的，来几颗？” 沈墨眨眨眼，以为走错了片场。 扭头看了电梯出口上的标识。 ——8f。 没错啊？ 嗑瓜子的年轻人道：“我加入彼岸花属实是赶鸭子上架，对组织没啥感情，也不像其他人那么变·态。只不过嘛……” 顿了一下，他用商量地语气说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领着一份不错的薪水，也不太好明目张胆摸鱼。要不咱们随便玩玩？” “好啊。” 沈墨惊喜道：“说起来我就是个和平主义者，心软得很。” “这样啊。” 嗑瓜子的年轻人道：“没想到你是个好人呢……瓜子，确定不来两颗？” 望着年轻人掌心的两颗瓜子，沈墨道：“算了。” 咔咔两下，年轻人磕了最后两颗瓜子，把瓜子壳拢在一起，拨到垃圾桶里。 “好了，开始游戏吧。不然不好交代。方箴言……知道吧？就那个去接你们的人，发胶抹得超多。他脑子有问题，疯的。惹不起惹不起” 年轻人道：“我们还是玩游戏吧。我说明一下游戏规则……” 年轻人停顿了三秒，骂道：“艹，给忘了。还好我聪明，早有准备。” 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这层楼有124人，由命运天秤选出10人，10分钟时间，我杀人，你救人，只要存活5人……” 金色天秤浮现，向他那边倾斜。 “靠，命运天秤判定杀人比救人容易，那4个？” 天秤沉下去的那端翘起一点。 “3个？” 再翘起一点，天秤终于平衡了。 年轻人抹掉不存在的虚汗，道：“10分钟，存活3个你就赢了，简单吧。” 年轻人一副“你赚到了”的样子。 沈墨盯着他。 “怎么啦？”年轻人问。 “居然有脸说方箴言变`态，你是真的一点逼数都没有。”沈墨说。 “哈哈，不要这么夸我啦。” 金色天秤出现10分钟的倒计时。 \\\"开始。”年轻人说。 下一刻，倒计时开始。 同时。 沈墨脑中多出8楼的三维全景地图，标注出十个感叹号。 沈墨立即沸血术状态，手上凝出两把血刃。 脚刚动，脚踝一紧，被什么东西给拽住了。 望着脚上黑乎乎的手掌，沈墨猜测：“影子？” 用力一抬脚，挣脱了黑色手掌的束缚。 然而就这么一耽搁，年轻人率先冲进一间办公室。 根据地图显示，里面有两个感叹号。 有个职业西装女人，头上有个金色感叹号。 她被年轻人从后面箍住，满脸惊惶，脖子上架着黑色短刀。 事情发生得太快。 办公室里其他人此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有的人悄悄往外退。社会经验告诉他们，围观有风险，打酱油须谨慎。 有些人楞在原地。 有的人操起椅子做防具。 沈墨拿出证件，“我是警察，这个人是疯子，手上有致命武器，先离开这里，这里交给我处理，请配合。” “那个谁！别拍了，特么不要命了吗？！” 沈墨对着个拿出手机拍摄的人大吼。若是其他时候也就算了，关键他头上有个显眼的金色感叹号。 沈墨的警告起作用了，但效果一般，那个人仍竖着手机，一步三回头往外挪，“依依不舍”的样子让沈墨差点吐血三升。 有时候，有些人的脑回路真的是让人想不透。 年轻人朝沈墨笑笑。 沈墨觉得不妙。 别挟持的女人哭道：“救，救我……” 年轻人一刀扎进挟持的制服女人的心脏。 沈墨朝年轻人冲过去，脚下果然又有黑乎乎的手掌抓他脚踝。 这一次，沈墨脚上用力，直接挣断黑色手掌。 “嘿嘿！” 年轻人轻轻一跳，如同跳进水里般，跳进影子里。 “人呢？” 沈墨警惕地望着四周。 下一刻，他看见年轻人从手机拍摄者背后的影子里浮起来。 然而拍摄者并不知道，只以为自己拍到了了不得的东西，脑子里全是： “红了，我要红了！” 嗤！ 黑色的刀从他后背扎入，前心透出。 拍摄者低头看着刀尖，下意识地想要拿手机拍下。 镜头没来及对准，人死了。 “你怎么不冲过来救人？” 年轻人说道，“因为来不及就不救了？” 沈墨摇头，“跟在你屁股后面，只会永远比你慢一步。” 虽然他想救下所有人，但不现实。 已经有两人在他眼前被杀。 沈墨做出了决定，牺牲一部分人，赢了游戏，救下大部分人。 下一刻。 沈墨不再去管年轻人的动向，而是撇开他，朝着感叹号冲过去。 年轻人瞳孔一缩，终于收起嬉皮笑脸。 没错，这个游戏谁掌握主动权，谁的赢面更大。 他可以在两个影子之间移动，但两个影子间距不能超过十米。 最重要的是，通过影子移动需要时间准备。 否则干嘛挟持女人，就是为了拖时间！ 只是他没想到，沈墨反应这么快，不仅抓住游戏的中心，关键还能狠下心来。 沈墨冲进一间办公室，见到头上有感叹号的人，直接手刀打晕，夹在腋下带走。 如法炮制，带走四个人。 沈墨将四个人放在一间空旷的会议室，外面传来陆续传来四声惨叫。 “对不起。”沈墨在心里说道。 惨叫声继续。 应该是那个年轻人在屠杀目标之外的人，以此把沈墨逼出来。 沈墨头脑里有两个小人在说话：一个叫感性，另一个叫理性。 感性说：“眼睁睁看着他杀人，这和你亲手杀人有什么区别？他们的死都怪你！” 理性说：“游戏输了，四个楼层的人都要死，包括唐芊芊、郑思怡、郑浩军，动漫里才能全都救，现实里只能有所取舍。” “对不起！” 沈墨表情漠然，将脑袋里名为“感性”的小人一指弹飞。 年轻人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你不出来吗？再不出来，我继续杀人咯。” 沈墨道：“还有四分钟游戏结束，你能杀多少是你的本事。我赢了，无所谓。” 年轻人笑道：“你说你是和平主义者，心软，我还说你是好人……唉，真心错付啊我哭死，真的。” 会议室的门被一脚踹开，两扇门砸墙上。 砰！ 一声巨响。 沈墨不为所动，注意力放在四人周围的影子。 沈墨似乎没注意到，年轻人正从他身后的影子浮出来。 噗嗤！ 漆黑的尖桩扎进沈墨的心脏。 第57章 一波三折 沈墨“哇”地吐了口血。 “哈哈。” 年轻人一击刺穿沈墨的心脏，不由得意道：“你似乎忘了了一件事，游戏中可没规定不能攻击对方。你将注意力放在这四人身上，却忽略了自己。” 正说着，奄奄一息的沈墨突然刺出手上的血刃。 又快又狠，扎进年轻人的心脏。 沈墨疼得五官都皱成一团了，用力拔出心脏上的黑桩，然后转身对着年轻人。 “你，你！”年轻人眼中有惊骇，“你怎么……” 一刀封喉。 沈墨没有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做个糊涂鬼吧。” 年轻人眼睛瞪大，捂着喉咙缓缓倒地。 沈墨喘着粗气，取出的血袋。 顿顿顿…… 这时，本该死去的年轻人从桌子下的阴影中浮出半边身体，手持黑色利刃，准备一串二。 再杀两个，他就赢了！ 于此同时，地上那具尸体化为黑色影子消散无踪。 就在黑色利刃即将刺入目标心口时。 年轻人身体一顿，望着从后心刺入前心刺出的红色剑刃，满眼不可置信。 他抬头望着沈墨。 沈墨将刚喝完的血袋随手丢掉，“这次不是假的了吧。” “你怎么察觉到是假的？影分身可是和我本人一模一样。” 年轻人用尽最后的力气问道。 “说了让你做个糊涂鬼，做人要言而有信。” 沈墨冷笑着，无视年轻人怨毒的目光，等他咽下最后一口气。 他的身体被黑影吐出来。 超凡者的能力真是神奇……沈墨感叹着，发动血之尚飨，食欲涌现。 看来这次是真的了。 然而沈墨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直到十分钟过去。 金色命运天秤再次出现，天平倾向沈墨的一端。 “赢了。” 沈墨舒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年轻人的影分身确实难辨真假，包括流出来的血液，连沈墨这个半吸血鬼都没有察觉到异状，直到沈墨发动血之尚飨。 没有产生食欲！ 不对劲……沈墨悚然一惊，意识到年轻人可能没死。 沈墨脑筋急转，表面上不动声色。 瞥见会议室桌子下那一抹阴影。 假设年轻人没有死，那这里就是最佳刺杀地点。于是沈墨将计就计，故意拿出血袋，做出放松警惕的样子，然后之前故意呕出来的鲜血移动到桌子下。 守株待兔成功！ 沈墨当然不会放过年轻人的异能精华，吸收就完事了。 望着晕过去的四人，他们头上的感叹号不见了。 将年轻人……到死沈墨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这个人就是彼岸花的行事风格，一个字：疯。沈墨将他的尸体拖出会议室，免得这四个人醒过来后被尸体吓得再晕过去。 “谁敢说我不是个好人呢。” 沈墨望着走廊上几具尸体。 他是好人，但不是神，救不了所有人。 蹬蹬蹬！ 沈墨快步下楼，来到六楼的红莲健身房。 …… 郑思怡和沈墨分别后，甚至没有等不及电梯，直接跑回健身房。 六楼，对日常各种锻炼的郑思怡来说，不算什么。 她见唐芊芊和赵可盈围在一起，愁眉苦脸。 捣药蜷缩在沙发里，瑟瑟发抖。 唐芊芊道：“不知道为什么，捣药突然这样子，生病了吧。” 和捣药相处了六七天，对她来说，捣药不仅是沈墨托她照顾的宠物，有了名字，有了感情。 要不赶紧送医院吧，我知道一家很专业的宠物医院。” 赵可盈提议。 专业，往往意味着贵。然而钱，无论是唐芊芊还是赵可盈都不缺，更不会舍不得。只是当她们想要抱起捣药时，兔子反常地用脚把人蹬开。 意思很明显：不想去医院。 郑思怡心想，捣药不是普通的兔子，说不定对危险有特殊的感应。 她将楼下遇到沈墨的事情说了一遍。 “那赶紧离开这里！” 赵可盈连忙起身，准备下楼。 却看见郑思怡摇头。 “沈墨让我们呆在屋子里不要出去。” “他让你们不要出去你们就不出去吗？！” 赵可盈焦急道。 “嗯呐。” 郑思怡点头。 赵可盈想说你真是没救了，看向唐芊芊，想寻求一个支持者。 结果唐芊芊比郑思怡还坚定。 “信号满格，但是打出去全是通话中。” 没什么存在感的郑浩军，捏着手机，严肃地说道：“还有，这个时候我觉得听从专业人士的建议比较好。” 赵可盈沉默了一下，“那现在该怎么办？” 郑思怡道：“把员工们叫到会议室，说开会。浩军，你去搬点吃的喝的，放到会议室里。” 唐芊芊问：“那客人怎么办？” 健身房人多的时候主要集中在早晚时段，午间几乎没人，只有零星几个。 郑思怡咬咬牙，“不管他们。” 唐芊芊犹豫了一下。 点头。 几个人以员工大会的名义把所有员工叫到办公室，包括清洁工阿姨。郑浩军不动声色地把门反锁上。 为了不让员工们起疑，郑思怡还真的正儿八经地打开ppt，说起健身房的一些事。 “郑总，这些和我们做清洁的无关，你们开你们的，我们出去干活吧。” “是啊是啊。反正我们听也听不懂。您让我们干啥就干啥。” 说话的是几个清洁工阿姨。这些清洁工阿姨个顶个的精明。她们清楚，人家郑总和清洁工照样家长里短。不像健身房里的某些人，见到她们便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 郑思怡微笑着等她们说完，“今天的活做不完就不要做了。设备一天不擦又不会生锈对吧。” “对对对。” 听到郑思怡这么说，清洁工阿姨连忙附和，绝口不提出去干活的事。 过了没多久，有人敲门。 “芊芊，思怡，你们在里面吗？” 外面传来焦急的声音，“是我啊，霍敏。” 霍敏，星城的富家子弟，正在追求唐芊芊或郑思怡中的一个。 是的，唐芊芊和郑思怡中的一个。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居然两头下注，就看谁对他有意思，他就和谁在一起。 然而——谁也看不上他。 论家世，唐、郑两家是全国性质的过江猛龙，霍家只是星城的地头蛇，实力还有差距。 论长相，霍敏长得随他明星出身的母亲，一副不错的皮囊。可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浅聊几句，郑思怡和唐芊芊便看透了霍敏的本质，不再理会。 只是吧，仗着家世和好皮囊，霍敏追女人向来手到擒来，不，应该说不少人是主动贴上来的，只是他没拒绝而已。 反正玩玩又不吃亏。 唐芊芊和郑思怡的拒绝让他心里恼怒，但却追得更加勤快了。 脑子里全是追到之后少儿不宜的画面。 第58章 因为有点水，就无题了 “什么事？”郑浩军沉声问道。 作为会议室里，少数以及有发言权的男性，郑浩军平常虽然间歇性犯二，但关键时刻他站了出来，没有拉胯。 “你特么又是谁？” 霍敏听到会议室里有男人的声音，瞬间给自己脑补了一顶绿帽子，忍不住说了脏话。 “我，郑浩军。” “所以我问你特么是谁？！” 霍敏没听过郑浩军这个名字。 郑思怡忍不住了，怒道：“霍敏你个小逼崽子，敢这么对我弟弟说话，信不信老娘一高跟鞋踩死你。” 往日她和唐芊芊之所以忍着霍敏，因为霍敏是健身房的会员，她接受的教育不允许她仗势欺人。再说了，霍敏追人的方法无非就是送送花，送送包，对付其他女人也许有效，她郑思怡缺包包？ 花来了让员工扔掉，包来了直接退回去，实际上倒没给她和唐芊芊造成困扰。 所以也没太当回事。 居然吼郑浩军，要知道，郑浩军是她弟弟，只有她才能欺负，才能吼！ 门外霍敏被郑思怡吼得愣住了。 大概没被人这么吼过吧。 眼中闪过一丝狰狞，随即恢复，霍敏道：“抱歉抱歉，我不知道他是你弟弟。我来只想告诉你们，外面出事了！” 霍敏这么说，郑思怡不好再骂人，“出什么事？” “不知道。” 霍敏急道：“楼上，有八楼，有七楼，好多人往下跑，可能是高层起火了。干嘛反锁着门啊，你们在里面干嘛？” 这时隐约有尖叫声从窗户传进来。 郑思怡瞥了眼员工，不少人惊疑不定地看着郑思怡。 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 叹了口气，郑思怡对堂弟说道：“开门。” 门一开，霍敏迫不及待地推门进来，见到一屋子的人，愣了一下。 员工中一个健身教练问道：“郑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 郑思怡无奈道：“不过我的朋友告诉我，待在房间里是最安全的。” “方便告诉我们是哪个朋友吗？”霍敏问。 “不方便。” 郑思怡瞥了霍敏一眼，冷冷道：“这是我们红莲健身房内部的事，外人不要干涉。” 之前那健身教练道：“事关生命安全……郑总，这也是我们想问的。” “还是那句话：不方便。” 郑思怡目光在员工中扫过，淡淡道：“不过你说得很有道理，现在门是开的，想留下就留下，想走也没人拦着，你们自己做决定。” 出了那道门，健身房的工作大概是保不住的。但涉及自身生命安危……大不了换一家，那名健身教练咬咬牙道：“郑总，唐总，我先出看看发生什么事，帮你们探探路。” 这名健身教练倒是个会说话的，没有撕破脸。 随着他的离去，陆续有人跟着离开。 最后只剩下四个员工。 郑思怡脸色如常，她不觉得那些人的离开是背叛。如那名健身教练所说，事关生命安危，郑思怡负担不起决定他们生死的责任。 个人选择而已。 倒是郑浩军低声骂了一句，“不识好人心。” “小美，你怎么不跟着一起走啊。” 郑思怡笑着问。 小美，健身房的前台小姐姐，颜值不够，身材凑，e级强者参上！ 小美道：“郑总和唐总见多识广，肯定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留下的人深以为然。 “你怎么还不走！” 郑思怡见霍敏还留在会议室，讽刺道：“怎么，你也想留下来？” 留下来？ 开什么国际玩笑！ 霍敏讪笑，觉得加入留下来陪着美人，肯定加分，但他怕死啊……正犹豫着，天平往“离开”的选项倾斜。 这时唐芊芊站在窗边往下看，朝郑思怡招手，“怡怡，你过来。” “这……” 郑思怡说不出话来。楼下广场聚集了不少人，两三百起码，并且还在快速增加。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离开的人——无论是走路、骑摩托车、开车等等，离开一段距离后，便表情木然，不管不顾地往回走，瞬间造成了竖起交通事故。 只见一个满身是血的人，腿上露出森森白骨，就是往回爬。 如此诡异的景象，瞬间造成大恐慌。 聚集了数百人的广场顿时做鸟兽散。 十来人在推搡、踩踏中受伤。 甚至有人生死不知。 总之，一地鸡毛。 霍敏吞了口唾沫，口干舌燥。 “站住，今天健身房不营业。” 说话的是霍敏的一个保镖。他拦住了沈墨。 “我找人。” “找谁？” “这里的老板是我的朋友。” 沈墨说。 “有什么证据？” 保镖问。 “证据当然有……” 沈墨的手机相册里有不少郑思怡和唐芊芊的照片，不乏他与两人的合照，“问题是，你谁啊，凭什么让我证明？” “呵！” 霍敏的保镖随自己的雇主，横惯了，伸手去推搡沈墨，“给我……” “滚”字没说出口，被沈墨一手刀打晕。 见保镖被人打晕，霍敏还以为是自家仇人呢，便悄悄的往后退，尽量降低存在感。 “沈墨！”x2。 唐芊芊和郑思怡异口同声。 郑思怡刚抬起的脚刚离地，又轻轻放下。 “你没事吧？”唐芊芊担心地问。 “没事。” 沈墨笑着说，“我像有事的样子吗？” 唐芊芊摇头又点头，搓搓鼻子，“血的味道。” “呵~你鼻子还真灵。” 沈墨没有否认。 “喂，你们两个够了啊，看看时间、地点再你侬我侬行不行？” 郑思怡翻白眼，“我说，事情结束了没有？” 沈墨望着远处，结界还在。 “没有。” 沈墨有种预感，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 “呼~呼~” 和苏瑶战斗的中年人喘着粗气，站都站不稳了。 而苏瑶气定神闲。 “放弃吧，你没有胜算。”她说。 “知道，我知道！” 中年人说道：“知道吗，十年前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从一开始……这场战斗就不是为了胜利，而是为了死在你手里。” 苏瑶表情一僵。 十年前，她十四岁。 “所以，你和彼岸花的其他一样，有大病对吗？” “呵呵。” 中年人苦笑道：“不被世俗所理解的爱情……” 苏瑶表示有被恶心到。 摆出八极拳的架势。 第59章 游戏的胜利者 苏瑶会的国术可不止一种。 八极，最刚猛之一。 摆出八极架势，说明苏瑶眼神出奇的平静，如爆发前的火山。 爱情至上者常说，我爱你，与你无关。 然而这句话必须有个前提，自我感动就自我感动去，别影响到别人。 反正苏瑶被中年人恶心到了。 杀意沸腾！ 中年人“喝”一声，以八极抱门的姿态，前手曲撑蓄肘，后手捏爪扯在身后，围着苏瑶走“米”字磨盘步，伺机进攻。 然而苏瑶似回身猛虎，一个闯步贴近中年人，双手好似爬山猛虎，先是一手爬掉中年人格挡的右手，后一手冲着中年人心口就是一个搨掌。 中年人左手臂横在心口，被苏瑶后手，一扒给搂到一旁，先前一手劈头盖脸就是一掌。 啪！ 中年人脸颊顿时跟发了的馒头似的，迅速肿起来。若不是他本身也是八极高手，后撤歪头卸掉了部分力道，这一掌能把他的头打爆，像车轮碾过西瓜。 一招得手，苏瑶步子一阵拧搓，后手寸打寸拿寸出入，瓦解了中年人左手的防御，一拳锤在中年人心口。 中年人一个踉跄，苏瑶却不放过他，右手缠住中年人左手，右脚上步，换成稳稳当当的外门马步，左手曲指成扣，一个豹掌抓在中年人喉咙上。 说时迟，那时短。 其实苏瑶就用了两招：“猛虎硬爬山”接“顺手拨簧” 当然，实战肯定不可能完全按套路来。 中年人捂着喉咙，却止不住汩汩鲜血。 苏瑶这一掌，不仅拍碎了他的喉管、拍断颈椎，往回扒时，还扒掉了中年人一大块血肉。 苏瑶甩甩手，血点洒落地面，如点点梅花。 “垃圾。” 她说了一句。 金色命运天秤显现，天秤倾向苏瑶一边。 赢了！ …… 陈子骏的对手是方箴言，游戏名为“找呀找呀找朋友”，实际上就是从这一层楼中，被方箴言控制的人里，找出方箴言的真身。 时限十五分钟。 这些人在方箴言的控制下，无惧疼痛，不顾伤势，但终究只是普通人。 然而。 陈子骏却显得相当狼狈。 身上大大小小伤口十余处。 他的速度很快，正常情况下，这些人连他的衣角都摸不到。如果对方是敌人，只需要一秒，陈子骏便能将他们全部灭杀。 他们不是敌人，而是被控制的普通人。 出身警察世家的陈子骏，从小所接受的教育，让他无法像沈墨那样，用利弊得失来衡量生命。 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弱点。 毫无疑问，方箴言抓住了这个弱点。 一个他所控制的傀儡，一刀刺向陈子骏，后者轻松躲过，然而傀儡没有停手，而是将刀子刺向自己的心脏。 陈子骏握住那人手腕，阻止他“自·杀”。 同时放电，将这人电晕过去。 另一个傀儡利用这点时间，欺身陈子骏后背，一刀刺向肋下。 陈子骏躲闪不及，肋下被划了道口子。 “没用的。” 那个被电晕的人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方箴言得意地说道：“失去意识是人体对自身的一种保护机制，而我帮他们解除了这种机制。” “阻止他们行动的方法只有一个：杀死他们。” 方箴言笑着说道：“恨得下心吗，陈队长？” 陈子骏面沉如水，一言不发。 嗤啦！ 他的手上射出一道电光，击穿了方箴言。 然而电光透体而过。 方箴言安然无恙，讽刺道：“啧啧，就是不死心是吧？” “还有三分钟。” …… “两分钟。” …… “一分钟。” “结束了啊，陈队长，是我赢了，哈哈哈”方箴言大笑起来，“这四层楼的平民将因你而死，以后的每个日夜，他们都会出现在你的梦里，质问你，为什么不救他们，为什么不更努力一点。” “不是还有一分……不，四十九吗？” 陈子骏站定，“游戏进行两分钟的时候，我对答案就有所猜测，又花了几分钟时间验证，剩下的时间——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给你布置了一场游戏。” “命运天秤。” 话落，金色天秤浮现，陈子骏深吸一口气，“方箴言的本体是你，是你……” 手指在方箴言控制的傀儡身上一一滑过，“还有你……所有人，包括你！” “你们都是方箴言，或者说你们集合起来才是一个完整的方箴言。对吗，命运天秤。” 命运天秤直接给出回答——一端倾向陈子骏。 砰砰砰…… 方箴言控制的傀儡，陆续倒下。 “你是怎么发现的。” 方箴言阴沉着脸说。 “我用闪电攻击你的时候，虽然闪电透体而过，但是空气中有股蛋白质烧焦的味道。我就猜测，也许攻击并没有落空。” 陈子骏萌生这个念头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突然想起，方箴言似乎有意、无意引导，让人将他的能力往精神控制方向联想。 陈子骏微微低头，掩饰微微翘起的嘴角。 “你的能力和细胞有关吧？” 陈子骏道：“把细胞植入傀儡体内，从而控制对方，你这种物理、雷电攻击都不怕的身体，不是投影，而是低密度细胞聚合体对不对？” 方箴言脸色越发阴沉。 “啧啧，瞧你的样子，我说的一点没错。” 陈子骏冷笑道：“接下来，换你玩我的游戏。” 话音未落，周围亮起刺眼的电光，无数电蛇蜿蜒，笼罩整个空间。 方箴言道：“你说的没错，我的能力与细胞有关，只要还存活一定数量，我就能从细胞中重生。而我照就做了备份，我是不会死的。” 陈子骏“呵呵”一笑，“也许不会死，但重生不是没有代价对不对？否则你的脸色怎么会这么难看？” 陈子骏再次一语中的。 首先，重生的过程相当漫长，这个期间方箴言感觉就像处于虚无之中，没有光亮，没有声音，没有时间感，没有空间感。 方箴言之所以这么疯，重生“功”不可没。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再来一次。 其次，每次重生之后，方箴言总会随即丢失一部分记忆。 有时候，方箴言怀疑，重生的我，还是原来的我吗？又或者只是拥有原来记忆和习惯的另一个人。 陈子骏两眼跟着放光。 游离的闪电开始攻击方箴言的细胞……包括那些游离在空气中的部分。 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 第60章 十王殿楚江王 沈墨在六楼时，感知全开，试图窥探其他人的状况。 然而并不行。 只要游戏还在进行，他的五感便被一种奇特的能量屏障隔绝在外。 各楼层游戏结束，沈墨才感知到其中状况。 随着时间流逝，终于陆续分出胜负。 苏瑶。 第二个胜利者，对手死亡。 陈子骏。 第三个胜利者，对手……死亡？ 应该吧，毕竟沈墨没闻到血腥味，而是闻到烧焦味。 钟少雄。 第四个胜利者，对手死亡。 他的对手被钟少雄一拳贯穿胸口，而钟少雄付出的代价是一条手臂。 严书律 第五个胜利者，对手窒息死亡。 卢振生。 第六个胜利者，对手还活着。 他的对手似乎也是个拳击手，两个人进行了一场畅快淋漓的擂台战。 潘宁。 感知到不到他的存在，沈墨心中一紧。 胜利者……是彼岸花的人？ 不会吧？ 潘宁虽然不是星城最强的五人之一，但怎么说也是队长级人物。 他输了？ 怎么会！ 沈墨不想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 挺难受的。 明明与潘宁只有两面之缘。 “怎么啦？” 唐芊芊挨着沈墨，最先发现沈墨不对劲。 “没……” 原本想说“没什么”，对着唐芊芊清澈的眼睛，沈墨心中一动，说道：“有……同伴牺牲了。” 唐芊芊没说话，只是站得更近了一些。 “通讯恢复了。” 这时张晟的声音从耳机从传出来，结界消失了。 “是游戏结束了吗？”沈墨问。 “不……” 张晟的声音有些颤抖，“检测到巨大能量源，就在宝石广场下方。” “你们下来吧。” 居然是老王的声音。 上去七个人，下来十三个人，多了红莲健身房的一些人，少了潘宁。 沈墨看向陈子骏，他与潘宁的关系最好，是从小玩到大，一起当警察，一起加入四圣兽。 陈子骏表情沉重，“张晟，调两辆车过来。” 车子一辆安排给钟少雄，他的一条手臂齐肩断掉，用四圣兽的特效药进行止血，但还是失血过多。 脸色如纸白的钟少雄没有说什么“我还能战斗”这样的话，他很清楚，留下来帮不上忙不说，还可能拖累队友。 “保重。” 钟少雄埋着说：“如果可以，把队长的尸体找回来。” 豆大的眼泪啪嗒掉下来。 钟少雄经常赖在翼火蛇，差点忘了他是鬼金羊的队员。 另一辆安排给唐芊芊他们。 这个时候不是多说废话的时候，一人一句。 唐芊芊说，“一定要平安。” 郑思怡握紧拳头，“你要是敢有事，老娘不会放过你的。” 郑浩军：“哥，加油。” 赵可盈扭捏了一下，“谢谢。” 至于健身房其他员工，只有前台小美见过沈墨，关系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 “再见。” 沈墨关上车门，示意司机开车。 大量制服警、便衣、武警，以宝石广场为中心建立严格的封锁。许出不许进，且出去的人需要经过繁琐的检测。 有“我叔是xxx”、“知道我是谁吗”、又或者直接撒泼的，武警战士提前接到命令，知道该怎么做。 ——二话不说，直接放倒。 处理几只出头鸟后，秩序井然。 老王依旧是那个画风——一手背着，一手拎着保温杯挂绳。 “做得不错。” 老王使劲拧保温杯盖子……没拧开。他把保温杯递给陈子骏，“老咯。” 陈子骏习惯了老王的风格，一言不发拧开盖子。 啜了一口，老王一丝不苟地拧上盖子，把保温杯塞到陈子骏手中，“送个你了，好好用它。” 陈子骏一愣。 这可不是普通的保温杯，和命运天秤一样，属于【传奇物品】。 老王抬头，望着红宝石大厦顶端。 沈墨跟着看过去，只见天台上站着两个人。 ——两个年轻人。 一个穿着中山装，面貌年轻，但眼神沧桑。 另一个垂手站着后面，表情恭敬。 “能不能下来说话，我抬头看得脖子疼。” 老王像跟老朋友抱怨似的。 那两人往下一跳，轻飘飘落地。 真的下来了。 “十王殿楚江王——李温，到星城好歹告诉老朋友一声，请你喝杯茶还是没问题的。” “拳圣——王历，失踪十年，没想到居然隐居星城。如果早知道，肯定找你叙叙旧。” 王历……王德发什么的，果然是花名。 正说着，一根手臂粗的冰锥呼啸着朝李温刺过去。 李温抬起食指轻轻一点，冰锥化为漫天雪粉，纷纷扬扬。 出手的是……李蕾。 沈墨只觉得意外。 她怎么拉了？ 而且眼睛通红，哭过的样子。 “十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 李温淡淡的神色现出一丝复杂。 李温，李蕾……都姓李，不会是兄妹吧？沈墨不由得猜测。 王德发，不，王历道：“娃儿，他就算再怎么混蛋，也是你爹……” 李蕾：“我没有这样的爹！” 王历道：“我的意思是，比起他，你还是嫩了点，打不过。等我把他揍个半死你再来。” 李蕾：“……” 沈墨：“……” 竟然不是兄妹，而是父女。这李温未免太冻龄了吧。 李温笑道：“你和以前一样嘴贫，只是那一战之后，你还能打出像样的拳头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王历笑着说。 “没用的，没受伤的时候你不是我的对手。何况现在。” 李温道：“叙旧差不多到此为止吧。” 王历收敛表情，严肃道：“李温，你到底像做什么？” “游戏谁赢谁输都没关系。 以超凡者之间命运的对决为引，唤醒地狱之树。” 李温跺脚，两根巨大的树根刺出水泥地面，章鱼触手般摇晃。三十二层的红宝石大厦被树根懒腰扫断。 “八百万星城人将成为地狱之树的养料。” 李温道。 “你疯了！” 王历怒吼，“天庭不会放过你的！” 天庭……沈墨get到关键字。 “天庭？” 李温呵呵道：“地狱之树汲取八百万人生命精华，结出地狱之果。只要服下地狱之果，我将成为有史以来最强大的神下超凡者。天庭算什么！” “我要成神！” 刹那间，李温撕下所有面具，狰狞道：“为了成神，我抛妻弃女，背叛家族！只要成为神，一切将不再是问题。” “你确实疯了。” 王历脱下夹克，脱下衬衫。 “我是疯了。” 李温低着头。 下一刻，王历浑身肌肉隆起，从白白胖胖的小老头，变成高大汉子，一身肌肉的美感，沈墨无法用语言表达，比他所见过任何雕塑作品更加艺术。 李温双手按在地上，似呢喃，似梦呓： “极寒地狱！” 第61章 老朋友 以楚江王李温为中心，地上绽放出一簇簇如天然水晶般的冰刺。 沈墨察觉到脚下有异，连忙后跳。 那种危机第六感并没有消失。 他继续后退。 下一刻，沈墨发现自己动作、思维全都变得迟缓，直至完全动不了。 整个世界诡异地定格了，包括四圣兽的各位和普通人。 “竟然冻结了时空。” 唯独老王完全不受影响，“过去十年，你变得更强了。” “那是自然。” 李温冷笑，“停滞不前的只有你。” “是吗。” 老王不为所动，气势不停攀升。 “冻，冻结时空？” 此时沈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人类竟然能以肉身做到这种程度？ 这一刻，本该为楚江王能力所震慑的他，竟然热血沸腾。 李温察觉到沈墨的异样，一眼看过来。 “区区一个变异吸血鬼，居然在能抵挡我的极寒地狱？” 李温这样说并非瞧不起沈墨。 以他的能力和地位，说这样的话并不过分。 毕竟星城最强五人之三：陈子骏，苏瑶，李蕾，她们的思维已经被极寒地狱所冻结。 “不，你不是吸血鬼！” 李温眼中大放异彩，“你是……” 这时，王历的气势已经攀至巅峰，靠近他的冰刺纷纷碎裂，瓦解，化为粉末。 李温不敢再分心，全神戒备。 王历站马步，一拳平平打出，像极了刚刚入门学拳的新手。 随着一阵微风拂过，空气如镜面般列出无数纹路。 李温化为一座冰雕。 咔嚓，咔嚓…… 随着空间碎裂而坍塌，大大小小的冰块铺了一地。 紧接着，寒气弥漫着，蠕动着。 冰块凝成李温的模样。 “咳！咳咳！” 李温捂着嘴巴剧烈咳嗽，鲜血从指缝中漏出来，脸色苍白。 看来老王这一拳，给李温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李温盯着王历，脸色复杂，“当年那一战，你受了什么样的伤，我很清楚。这一拳，比起巅峰时期的你，更胜一筹，不，更上一个层次。” “是。” “这一拳重伤了我，但不足以杀死我。这样的拳，还能打出第二拳吗？” “不能！” 王历摇头，露出心满意足的笑，“不需要，一拳就够了。” 这时破碎空间黑漆漆的缝隙中绽放出美丽的光华。 一柄百米长的青色巨剑，刺破空间。 “神下议会！青莲剑仙！” 李温脸色剧变。 下一刻。 无数的冰盾围绕在他的周围。 然而无法阻挡青色巨剑分毫、片刻。青色巨剑轰在李温身上。 巨剑光华散尽，变成巴掌大小的青色小剑。 青色小剑“咻”地一下，飞回破碎的空间前，一只芊芊细手自漆黑中弹出来，柔荑捏住青色小剑。 沈墨有种感觉，对面黑洞中，有双明眸看了他一眼。 “这一拳只是为了打破空间。” 李温问。 他的胸前多了一个不断扩大的血点。这是青色小剑留下的伤痕。 “没错。” 王历点头。 “值得吗？” 李温又问。 王历回忆——十年前，那场战斗之后，他的老朋友找到他，希望他帮忙镇守星城。 “行啊。” 当时王历受了重伤，大概率无法完全恢复的那种伤势。他正意志消沉，以为老友明面上请他帮忙，实际上想帮他排解的郁闷。 然而老友表情严肃，将一道推衍自未来的画面直接送入的王历脑中。 “未来并非不可改变，这是无数可能性中的一种。这是人类作为弱小种族，于广袤无垠宇宙，无数种族竞争中存活下来的希望。” 一个月后，王历成为星城四圣兽朱雀分局局长，实际上统领整个星城四圣兽。 世人只知道“拳圣”王历，却少有人知道王历生于星城，曾是个资质普通的少年武者。那时，他名“王德发”。 王历走到沈墨面前，说道：“你应该一直很好奇吧，到底是谁制作并上传了那份‘蓝天福利院事件’的档案。” “是您。”沈墨惊讶道。 “是我。也是我动用关系消除相关人员的记忆。” 王德发示意沈墨稍安勿躁，“你的父母没有抛弃你，他们很爱你。是我让你们骨肉分离。” “为什么？” 沈墨咬着牙，“给我理由，您知道……” 即使嘴上说着无所谓，看到别人的孩子跟父母撒娇时，他也幻想过那样的画面，然后就是夜里无声的哭泣和……怨恨。 为什么要抛弃我？ 抛弃就算了，为什么扔垃圾桶？ 坚强如沈墨，冷漠的外表下，和福利院的孩子一样，私底下无数次这么想： 我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 沈墨重复了一遍。 “不知道。有人告诉我这么做是对的，而我相信那个人。” 王德发满含歉意，低沉道：“对不起，孩子。我一直注视着你，你是个好孩子，是我对不起你。” “这是他们的地址。” 王德发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塞进沈墨口袋里，“知道你一定有很多疑惑，答案就由你自己寻找。我的时间……不多了。” 说完。 王德发朝李温走过，拿出烟盒，呵呵笑道：“你瞧，就是这么巧，最后两根烟。” 李温接过烟 ，“几十年了，你还是抽这种廉价的烟。” “我念旧嘛。” 王德发掏出超市里一块五一个的廉价塑料打火机，帮李温点上。 “不骂我两句吗？” 王德发道。 “算了，这样挺好。” 李温吐出一口白烟，“果然还是这个牌子的烟对味。” 两个人之前打生打死的人并肩站着，吞烟吐雾，就像从前那样。 和资质“普通”的王德发不同，李温是个天才，并且有着天赋同等高度的心高气傲。 为了变强，李温变得疯魔，他抛弃了所有。 家族。 妻子。 女儿。 抛妻弃子的李温，如他所愿，变得越来越强。只要按部就班，他将成为“神下议会”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成员。 可是李温感觉不到满足，内心的空洞反而越来越大。 直到听闻妻子过世，他……崩溃了。 原来“最强”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的一直就在身边。 李温颓废了很久，最终做了一个决定： 他要成神！ 他要复活妻子！ “如果不能复活你，就下去陪你吧。” “这样挺好。” 王历也在回忆。 老友说：“你会死。” “谁不会死呢。” 王德发发自内心的微笑，“我看到了，未来我打出来的那一拳，接近‘道’的一拳，这不就是我梦寐以求的吗？朝闻道，夕死可矣。” 第62章 逐渐露出水面的真相 不知过了多久，极寒地狱冻结时间的效果解除。 所有人瞬间恢复了行动。 其他人的记忆还停留在李温用出极寒地狱的一幕。 然而下一刻，画面仿佛经过了快进或剪辑——他们看到李温和老王肩并肩站在那儿。 站姿痞气十足。 李温回头，深深望了李蕾一眼，无声地说了一句。 看口型，是“对不起”。 李蕾一愣。 老王也回头，微笑着挥挥手。 “老混蛋！” 沈墨低下头，鼻子发酸，心想：“谜语人什么的，最讨厌了。放心吧，就算你不说，我也一定会知道答案。如果不是情有可原，信不信把你的棺材板掀了。” 没有留给众人反应的时间，老王化为飞灰，李温化为冰屑。平地刮起一阵怪风，将飞灰、冰屑吹散，飘落在天地间。 忽然，沈墨感觉浑身发烫。 只见苏瑶眼泪啪嗒啪嗒掉落，泪珠掉到地上，便绽开一道火花。 温度高得吓人。 “到底怎么回事？” 苏瑶压抑着愤怒，“谁知道！” “现在不是究根结底的时候。” 沈墨指着那株地狱之树，“先把它解决了。” 苏瑶抬头盯着地狱之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地狱之树如触手般的树根僵了一下。 呼~ 苏瑶身上冒出火焰，凝成巨大的火焰之剑和羽翼，二话不说飞过去一顿劈砍。 其他人也没闲着。 一道水桶粗的天雷冲天而降。 ——陈子骏出手了。 严书律忙着压缩空气炮。 卢振生远远隔空一拳，产生冲击波直接将一根树根打断。 沈墨瞥了眼李蕾，她微微低着头。 活着的时候，她恨不能手刃李温。李温死了，她反倒不知所措。 小时候，李温虽然不苟言笑。 但每次李蕾学会新的招式，父亲便会笑着摸她的头，“天才这一点，随我。” 父亲练武时，母亲有时候会弹一曲古筝，等父亲练完，倒上一杯热茶，这个父亲也会露出温馨的笑容。 直到十四岁那年，她从爷爷口中得知，父亲叛出四圣兽，没过两年，母亲癌症过世。临终，母亲握着她的手说，“不要怪你爸爸……” 每次想到这里，李蕾便越恨，恨父亲，恨自己觉醒了与那个一模一样的天赋异能。 可是他死了啊。 还说了一句“对不起”。 这算什么啊！ 沈墨瞧着被众人轮番蹂躏的地狱之树，只觉得有没有李蕾出手无所谓，甚至觉得地狱之树有点可怜。 虽然树根几十米长，但它其实只是刚刚生根发芽的小树苗。成年的地狱之树可以覆盖整个星城。 既然可怜，那早点帮它解脱吧……这么想着，沈墨挡在发愣的李蕾身前，用鲜血凝出反曲弓和箭，加入蹂躏的队伍。 地狱之树没了李温的庇护，结局早已注定。 原本参与攻击地狱之树的陈子骏却悄然出现在两条街外，挡在与楚江王一起出现的年轻人前面。 “潘子。”陈子骏说。 年轻人揉了揉脸，五官变成潘宁的样子，从口袋里掏出眼镜戴上，“不戴眼镜真是别扭。对了，我哪里露出破绽的？” “你说过，楼下方箴言是精神投影，然而并不是。” “哦。” 潘宁挠挠头，“既然你打败了方箴言，那么应该看穿了他的能力，抓住我的破绽也在情理之中，只能说不愧是你。还有吗？” “结界，你最擅长的就是结界，我和其他人沟通了一下，其他人的对手不是擅长结界的类型。也许是你的对手，又或者干脆就是你。猜一下，猜错了又不会怎么样。” 陈子骏苦笑道：“真希望我猜错了。另外。彼岸花找上四圣兽后，便杳无踪迹。四圣兽的情报能力什么时候这么弱了？如果有个内应帮助，那一切也就解释得通。” “为什么背叛四圣兽？”陈子骏沉声问道。 “谈不上背叛。” 潘宁淡淡地说道：“加入四圣兽之前，我就是十王殿的人。” 陈子骏沉默。 潘宁挪开，准备继续离开。 陈子骏移步，再次挡住。 潘宁道：“你的能力是电，我的能力是磁，彼此知根知底，真打起来，起码得毁掉三条街，你确定吗？” 说完，他再次挪开，这次陈子骏没有动。 走了几步，潘宁背对着陈子骏说道：“十王殿之中黄泉路，奈何桥、望乡台对四圣兽敌意最大，也许会趁着星城四圣兽群龙无首搞事，小心点。” 陈子骏冷哼一声：“轮不到你来操心。” 潘宁揉了揉脸，变化成另一个人的样子，很快消失在混乱的人流中。 …… “妈妈，我又考了第一名。” 穿着jk的女孩拿着成绩单冲进厨房，“快夸我”的表情。 围着围裙正在做饭的中年妇女手上带着手套，虚抱了女孩一下，说道：“咱家欣欣最棒了！muaaaa~~~说，想吃什么，妈妈都给你煮！” “龙肝凤胆也行？” 中年女子豪气道：“可以！” 女孩嘻嘻笑道：“老妈最好了！不过能不能换一下？” “不要龙肝凤胆？” “不要。我觉得还是简单一点，比如……” “比如？” “比如kfc。” 中年妇女戳了戳女孩的额头，“黄艺欣啊黄艺欣，你这是暴露了啊。妈妈每天辛辛苦苦做了那么多有营养又好吃的饭菜，你就偏要吃垃圾食品是不是？！” “老妈~你冤枉我了，明天我和同学出去玩，肯定去年轻人爱去的地方，吃点快餐什么的。” 黄艺欣抱着老妈，低声道：“好吧好吧，我错了，不吃kfc了。” 叮！ 微信到账的提示音。 中年女子捏着女儿的鼻子，道：“你搁这儿跟我装呢？” 黄艺欣抱住母亲，“老妈最好了！” “好了好了，出去吧，不要影响我发挥厨艺。” “我帮您打下手。” 黄艺欣放下成绩单，撸起袖子，突然说道：“对了，老妈跟你说件特别奇怪的事。” “什么事？” “刚才我和阿雅放学一起回家，阿雅问我，你没有一个帅到掉渣的哥哥？我说没有啊，表哥堂哥倒是有几个，长得就有点……一言难尽。阿雅就说，你看！咱们小区外的小超市外面，妈耶~真的好帅，而且我往他身边一站，妥妥的兄妹长相。那个男生长得和老爸年轻时超级像的。嘿嘿，你说老爸会不会有个私生子……” 黄艺欣叨个不停，没注意到母亲的脸越来越白。 哐当！ 母亲手里的陶瓷盘子掉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他多大？” 母亲抓着女儿的手问。 “二十多岁吧，大学生，顶多刚毕业的样子——妈~你弄疼我了。” 第63章 黄家的反应 黄铭下班回家。这个年近五十的中年男人并不显老，头发浓密，身材匀称，隐约可见年轻时帅气的脸庞。不熟悉他的人，九成认为他只有三十五六岁。 黄铭第一时间察觉到妻子的失魂落魄。 他没有立即询问妻子怎么啦？ 而是拉过自家小棉袄。 黄艺欣把之前对老妈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皱着苦瓜小脸说道：“老爸，你不会真的做出老妈的事吧。如果敢做出对不起老妈的事，我是绝不会原谅……哎呦！” 黄铭猜到女儿的小脑瓜在脑补什么。他“狠狠”赏了她一个栗子。 “干嘛啊老爸。” 黄艺欣嘟着嘴，委屈巴巴，“如果连老爸你这样的绝世好男人都出轨，我对男人就彻底绝望了，信不信我带个女朋友回家给你康康，哼！” 三言两语打发掉女儿，黄铭回到卧室，妻子正看着一张照片默默流泪。 照片里是个丑萌丑萌的人类幼崽，睁大眼睛好奇地观察着这个世界。 黄铭上前，从身后环抱妻子。 妻子擦了擦眼泪，“回来了，饭菜好了，我去……” “欣儿把事情跟我说了。” 黄铭轻轻按下妻子，“饭晚点再吃也没关系。” 他问妻子去社区外小超市有没有看到那个女儿说的年轻人。 妻子摇头，说没有。她看了便利店监控，但便利店监控本身很模糊，又只拍到了侧脸。 这时妻子忍不住反身抱着丈夫，“我们的轩儿还活着，也这么大了。” 黄铭眼眶跟着湿了，“他一定活着，在世界上某个地方还活得好好的，跟其他孩子一样上学，工作，然后娶妻生子。然后总有一天，我们会再次相遇……” 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两人给孩子取了个名字——黄艺轩。 然而才两个月时，孩子开始出现怪异的症状，流出的眼泪、口水、尿出来的尿……全部是红色的。 医生检查不出什么病。 就在年轻的夫妻伤心绝望时，一个气度不凡的中年人出现，他告诉夫妻俩，这个孩子很特殊，并且未来承担着巨大的责任，他要带走孩子，只有这样，孩子才能活下去。 中年人向他们出示了警察证，还展示神奇的能力。他说这孩子也有这样的能力，但是他的身体不足以承受这份能力。 比起什么神奇的、宝贵的特殊能力，妻子只希望孩子健康就好。 中年人告诉夫妻俩，如果你们无法承受与儿子分离的痛苦，他可以找人消除他们的记忆。 夫妻俩拒绝了。 比起遗忘，他们更愿意痛苦。 中年人最终带走了婴儿。 后来黄铭根据警察证上的信息，找遍了鹏城所有警局、派出所，可是查无此人。他在朋友告诉他，有两种情况： 一，他们遇到了骗子。 二、证件是真的，那人隶属特殊单位。如果他不想让你们查到，那么将查无此人，或显示级别不够。 夫妻俩经历很长一段时间痛苦，才互相扶持，慢慢走出来，女儿的诞生冲淡了那段记忆——妻子是这么想的，但是现在她发现错了，思念没有消失，只是打包装箱藏起来而已。 “如果是他，这是好事不是吗，他还活着，健健康康长大了，应该高兴才对。” “嗯，应该高兴。” 妻子如此说。眼泪却止不住。 蹑手蹑脚耳朵贴在门上的黄艺欣，吐了口气，恍然，“原来不是老爸曾经犯错，而是我曾经有个哥哥？” “那个人要真是我哥哥就好了，那么帅，一定有人很多女孩子倒追……” 想象着那些女孩为了追求哥哥，捧着各种好吃的、好玩的、还有名牌衣服包包来讨好她这个小姑子。 “hiahiahia~” 坏蛋怎么笑，她就怎么笑，肩膀还一耸一耸的。 鹏城育英中学。 校外。 黄艺欣有些无精打采。昨天脑补了许多东西，入戏太深以至于精神亢奋，直到下半夜爬起来磕了张高考真题催眠才睡着。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熬夜一时爽，一直熬夜火葬场。 “欣欣，你昨天是不是偷偷补习了？” 黄艺欣的死党盯着她，大有你敢点个头就“嘤嘤嘤”给你看的架势。 “没有没有。” 黄艺欣连连摆手，“昨天家里发了点事。” 做真题那是为了催眠，不是补习。 嗯，就是这样。 “什么事？”死党好奇地问。 “问这么多，你想考研啊。” 黄艺欣装作不耐烦地样子。以死党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个性，得及时掐断话头。老实说，黄艺欣不想家里的事到处乱传。 “不说就不说嘛。” 死党也就随便一问。 这时黄艺欣看到一个男生被人揪进巷子。 黄国中，那个男生的名字，个子矮小，校服穿在他身上晃晃荡荡，而且又脏又皱。平常总是唯唯诺诺的。 黄艺欣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 多管闲事，没有好下场……生活经验这么告诉黄艺欣。 走了几步，顿住。 死党拉着她的胳膊，摇头示意她不要管。 黄艺欣道：“路见不平转身走，不是黄家风格。璐璐，你去找保卫科老师……” 她也不是不管不顾自己的安全，这里离校门口差不多一百米，门口有执勤的保卫科人员，还有抓迟到的体育老师。 只要拖一下时间就没事了。 巷子里。 几个穿着育英中学初中部制服的学生推搡着黄国中。 高中生里流传着这么一句话：“不要惹初中生”。 初中生身上有三层铠甲： 一、未成年人保护法。 二、九年义务教育。 加上年纪小不知轻重，手里有刀那是真的敢往身上捅。 原因是复杂的，但是校方一贯的态度都是息事宁人，除非上热搜。 “没钱你还敢上学，艹！” 为首学生一巴掌扇在黄国中脸上。 啪！ 黄国中脸色漠然，眼神空洞。 “妈的，不说话是吧，不说话就行了吗？” 那学生骂骂咧咧，又是一巴掌。 啪！ 黄国中把手伸向裤兜。 “住手！” 黄艺欣叉腰大喝一声，一是吓人，把那群学生吓走就好了，二是给自己壮胆。别看她一副母老虎的模样，其实心虚得很。 毕竟未经世事的女孩子。 第64章 兄妹相见 被黄艺欣这么一喝，巷子里几个学生确实吓了一跳，都准备抬脚跑路了。 却发现是个女生。 “你谁啊，特么少管闲事！” 这个年纪的学生，女生什么的，哪有面子重要。 几人恼羞成怒，朝黄艺欣包围过去。 黄艺欣一个女孩子，原本是怕的，见他们气势汹汹，反而激起了内心的勇气。 她不蠢，知道保卫科的人很快就来。 育英中学实行校服制，初衷可能是为了消灭学生间的攀比，也可能是有人为了捞一笔。 动机难说，但最终呈现的结果，便是校服质差价高，所以家里有点条件都会另外订购几套外观一样布料不同的校服。 黄艺欣见为首学生的校服质感与原版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且鞋子是限量版的篮球鞋——班上有男生也有一双，恨不得让整个年级都知道。因此，她一眼认出来。 也就是说，这个男生不缺钱，之所以向看着就是穷苦孩子的黄国中勒索，纯粹就是想欺负人。 理由？ 可能因为黄国中看上去就好欺负吧。 黄艺欣愈发生气，直视着这些男生，“通过欺负弱者来显得你们强大？不，在我看来，你们就是一群可怜虫！” 愤怒让她忘了此时不宜激怒这些人。 “艹！” 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又或是谁教的，为首学生出口就是有毒植物，并且高高扬起手掌！ 黄艺欣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 啪！ 一声脆响。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 她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 只见为首学生扬起的手被人抓住，另一只手捂着腮帮子，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显然，想打人的是他，挨大逼兜的也是他。 “你敢打我？” “不是已经打了吗。这台词好熟悉。” 沈墨噗嗤笑出来。 “你是昨天超市外那个人。” 黄艺欣抬头望着沈墨，心脏“砰砰砰”地跳，心想：“要真是哥哥就好了。” 沈墨给了她莫大的安全感。 沈墨对黄艺欣，认真道：“刚才那种情况，你应该转身就跑，又或者干脆出其不意。” 做了个插眼的动作，补充道： “然后再跑。” 黄艺欣挠挠头，“太生气，给忘了。” 沈墨一甩手，将那个学生甩了个大屁股墩。 “啊啊啊！” 那个学生掏出兜里的折刀。 刀尖对着沈墨。 “知道吗？” 沈墨眼神转冷，“动刀子……杀人者，人恒杀之。想杀我，那么做好被我杀掉准备了吗？” 一股特殊精神能量，侵入学生脑中。 “播放”着沈墨编辑的幻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学生脑中顿时出现各种恐怖的画面，他丢掉刀子，抱着脑袋冲出小巷。 沈墨看向其他学生，冷声道：“还不滚！” 沈墨看向黄国中，瞥向他的口袋，里面有把水果刀。 这个少年今天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 严格说起来，虽然打了那学生一巴掌，并且植入将会伴随一生的梦魇，但沈墨其实算救他一命。 “这么容易就放弃了？” 沈墨对黄国中说。 “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懂。” 黄国中一脸麻木。 “人不可能完全理解另一个人。你这么说也没错。” 沈墨让开一条道，让黄国中离开。 “试着反抗一下吧，不要躲在被子里把自己想成悲剧的主角。再坏还能怎么样，比死还糟糕？” 沈墨说。 黄国中顿了一下，慢慢离开。 黄艺欣崇拜地看着沈墨，“哇，好帅。你不怕吗，刚才他都掏刀子了。” “他连握刀子都不会，干嘛要怕。” 沈墨摆摆手，“走了。” “等等。” 黄艺欣急忙道：“一次是巧合，两次你要说是我不信。你在我们小区外出现，其实是想找亲生爸妈对不对？你是我的哥哥对不对？” “你的想象力真丰富。” 沈墨笑着说道：“有事给我打电话，仅限于紧急情况。” 这时黄艺欣的闺蜜和保卫科的人比预料中的慢了一些。 “欣欣，没事吧你。你干嘛？”闺蜜问。 黄艺欣本来想说，让我给你打电话，那也得有你的手机号码呀。 感觉手上有异。 不知何时手上多了张名片，上面有且仅有一串手机号码。 抬头再看，巷子哪里还有沈墨的身影。 黄艺欣对闺蜜，喃喃道：“我可能真的有个哥哥……” 闺蜜摸着她的额头，“欣欣，你确定没事。” 沈墨坐在饮料店里，打了张晟的电话。 “帮我查个人，鹏城育英中学柯志杰，还有他的家庭背景。又是‘杰’，我是命里和‘杰’有劫吗？” “怎么，去鹏城碰到超凡者了？” “不是，私事。” “哇，你这是公器私用。” “那帮不帮？” “一杯杨枝甘露。” “成交。” 没过一会儿，沈墨收到张晟发过来的资料。 这个柯志杰可谓劣迹斑斑，可是九年义务教育决定了学校不能随便开人，并且柯志杰父母均是小有权力的公职人员，所以板子总是高高抬起，低低落下。 从纸面上，柯志杰犯的错一直在升级，已经在刑法边缘疯狂试探，若不是未成年人保护法护身，说不定有案底了。 一步步的纵容，造就了敢于拔刀对人的柯志杰。 再看柯志杰父母的存款，远高于两人的薪资。 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作为良好市民，当然举报啦。 “这样一来恐怕自顾不暇，不会给黄家添麻烦了吧。嗯，预防一下而已。” 沈墨喝完一杯奇异果果汁。 回到临时租住的月租房，告诉房东，说不租了。 房东是个二房东，说道：“小沈，虽然你只住了几天，但是按照规定，押金可以退还给你，但这个月的房租可不退，你想清楚了。” “我知道规矩。明天你就可以带人来看房。” 沈墨的月租房就在黄家的对面。 黄家，两室一厅，共八十平方，是黄铭与妻子的婚房。这些年黄铭赚了不少钱，完全有能力换更大的房子，更好的小区。 可他们过去没这个打算，未来也没有。他们害怕，万一孩子某天找到这里，找不到人。 呼~沈墨吐了口气。 他并没有打算现在相认。 时机不对。 而且血缘不代表感情，沈墨还需要时间接受。 第65章 飞机上的超凡者 沈墨正在候机室，等待鹏城飞往星城的飞机。 手机震动。 号码备注【黄艺欣】。 接通。 “哥……” “我姓沈，名墨，你可以叫我沈墨。” 对面传来黄艺欣的声音，沈墨立即打断，有点生气道：“不是说了有紧急事才能打吗！” “可是我这就是急事啊。” 黄艺欣有点委屈。 “好吧，你说。” “你的事我能不能和爸妈说。” “……” 沈墨：“这也叫急事？” “当然急啦。” 黄艺欣理所当然道：“我是那种憋不住话的人，一整个早上没好好听课，净想着要不要告诉老爸老妈你的事，快烦死了，这还不是急事？” 沈墨：“憋不住也要憋，再重申一次，没事别打这个电话，否则我拉黑你。我上飞机了，挂了。” 沈墨哭笑不得，这个同父同母的妹妹个性真跳脱。 随即将手机调成飞行模式。 头等舱舱。 一位仪态得体，长相端正的空姐走过来，问沈墨需要什么。 沈墨说有红酒吗。 过了一会儿，空姐端了一杯红酒，微笑着说：“请慢用，祝您旅途愉快。” 沈墨微笑回应：“谢谢。” 空姐婉儿一笑，转身离开。 “果然是头等舱，空姐、服务质量不可同日而语。” 沈墨抿了红酒。 前面座位三个年轻人聚在一起打牌，嘻嘻哈哈，声音越来越大。 空姐先前提醒了一次。 但是空姐离开后，他们依旧我行我素。 空姐再次过来提醒时，其中一个嘻哈打扮的年轻人不耐烦了，骂了句“小婊砸”，眼珠子一转，肆无忌惮盯着空姐的大长腿，轻浮道：“让我安静，行啊。你陪我们坐下来耍耍。” 他的同伴——穿着休闲西装的青年拉了下轻浮的青年 ，示意他坐下，然后笑着对空姐说:“抱歉，他刚才上厕所脑袋被门夹了，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空姐保持微笑，说没关系，转身离开。 “能坐头等舱的，起码有点钱或有点权，不要给家里惹祸。家里有点钱，膨胀成啥样了？” 同伴指着前方的舱位，主人不知道是谁，只露出一只手。 手不重要，重要的是手腕上那只表壳铺满的钻石腕表。 “江诗丹顿传袭，价格700万以上，比起你的黑水鬼怎么样，比你爸的艺术大师系列差吗？” 那个不耐烦的青年脸色一滞，说了声“晦气”。嘴上这么说，但神情却逐渐低眉顺眼。 沈墨再关注那三个人，倒是旁边的年轻人引起他的注意。 这个人穿得就像还没加入四圣兽之前的沈墨。 一身地摊货，小白鞋发黄了都。 省吃俭用就为了坐一次头等舱？ 沈墨注意到，这人心跳加速，神色紧张，不时偷瞥之前打牌的三个青年，眼中带着恨意。 什么情况？ 之前那个空姐注意到这个年轻人的状态，走到他身边，低声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是否需要帮助。 “没事。” 年轻人紧张地说，“第一次坐飞机，有点紧张。没事了，谢谢。” “要不，我给你拿条热毛巾吧？” 说着，一双清澈的眸子注视着年轻人，就像她对待其他达官贵人一样。 “谢谢。” 年轻人再次道谢，“如果可以，给我一些坚果类的零食。” “瓜子、无花果、杏仁、腰果……行吗？” 空姐微笑着问。 “可，可以。” “好的，请稍等。” 片刻后，空姐端了个两个盘子过来，一个盼着放着热毛巾和温水，一个放着放着各色坚果。 年轻人大概从未体验过如此亲切、周到的服务，紧张得手足无措。 拿到坚果后，年轻人并没有吃，而是一颗颗揉捏后，放到一边。 “这就有点意思了。” 沈墨感知到超凡者的特殊能量。之前没有察觉，大抵因为这个人的能力有点弱，被沈墨忽略了。 “似乎是将特殊能量注入坚果当中，他想……干嘛？”沈墨有点好奇。 沈墨的好奇心很快得到了满足。 趁着三个年轻人上卫生间——上个厕所为什么要结伴，这让沈墨想起初高中时候的女生。 好吧，沈墨明白为什么，这三人哪里是去上卫生间，分明就是过去搭讪空姐。 沈墨以为，以刚才这三人的表现，没有空姐搭理他们吧。然而出乎意料，不仅其他两人要到了号码，连那个出口成章的青年也拿到了其中一个的号码。 还真是让人无语。 沈墨表示看不懂。 他看到旁边那个年轻人，抓起一把坚果，经过三人的桌子时，不动声色地将加料的坚果放进去，然后假装上卫生间。 等沈墨旁边年轻人回来时，那三个青年也回来了，他们低声说笑，讨论谁勾搭的妹子质量更高，得出的结论是各有千秋，大家应该换着玩，一起玩。 简直刷新了沈墨的三观。 “哇靠！” 嘻哈打扮的青年大呼小叫，再次引起了其他人的不满，之前那个空姐再次匆匆走过来。 “先生，您好，有什么能帮到您吗？” “呵呵。” 嘻哈打扮青年冷笑，“帮忙？不敢！免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要零食的时候，我说我对杏仁过敏，说过吧？” “说过。” 他指着塑料盘，理直气壮道：“那这是什么？杏仁！骂了你一句，心里不舒服，谋财害命是吧？” “这，这……” 空姐望着果盘里的杏仁。她记得明明特意交代不要放杏仁，端出来时也检查了。 “我记得没放杏仁的……” “呦呵，你没放，那就是我冤枉你了？” 嘻哈青年无理都要争三分，何况他觉得这次自己占理。 肯定得理不饶人的啊！ “把你们领导叫过来！” 他叫嚣着。 事情挺严重的，机长和乘务长一同过来，不管对错，先进行诚恳的道歉，然后一群人看监控。 三个青年离开期间，经过位置的有好几个。加上旁边年轻人偷放坚果时，利用身体挡住了摄像头。 这锅，似乎只能空姐背了。 处理方式无非就是开除空姐，道歉，外加免除机票。鹏城飞星城，机票2500，嘻哈青年是不在乎这点钱的，他得意地看着空姐，“哈哈，工作丢啰，求我啊，跪下来求我我就放过你……” 那犯贱欠揍的样子，沈默看不下去了。 空姐更是泪眼涟漪。 第66章 正义不会缺席，但有时迟到 杨彦，鹏城一名普通打工人，一年工资不吃不喝，买不下一个小卫生间那种。 他有个喜欢他，他喜欢的女朋友。 常说贫穷夫妻百事哀，但也不乏有情饮水饱。 这一对薪资微薄的男女，在表面灯红酒绿实则冰冷的钢铁之森，相濡以沫。 并且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直到某天晚上女朋友彻夜未归。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杨彦疯了一样寻找他的女朋友，同事、闺蜜电话都打遍了，倒是有个女同事悄悄告诉他，公司副总带她女朋友出去应酬了。 第二天，女朋友自己回来了，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她抱着杨彦大哭。 原来昨晚她推脱不了，喝了一杯啤酒。 然后就晕乎乎的。 她的酒量不好，但也没差到这种程度。 显然，酒有问题。 醒来后，杨彦女朋友感觉（下）体撕裂般疼痛。 她被（侵）犯了。 杨彦无法言喻当时自己的愤怒，他恨不得拿刀冲出去。她的女朋友哭着拉住他，一边摇头一边哭。 “我们报警！” 杨彦握住女朋友的手，“这不是你的错，我永远站在你身边支持你。” 杨彦相信，正义不会缺席！ 他不知道的是，正义也许不会缺席，但它会……迟到。 事实给了两人一个大暴击——没有证据！ 饭店的摄像头“刚好”坏了，酒店的监控录像被员工“误删”，房间经过专业人士的专业清理，找不到任何能够充当证据的痕迹。 法律，讲证据的。 事实上，那天晚上的受害者还有两个女孩，可是她们拿了钱保持沉默。 “为什么？”杨彦问其中一个女孩。 “我们斗不过他们的。” 女孩哭着说，“生活还要继续，闹大了我们还有脸活下去吗？” 杨彦沉默。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服女孩。 接下来，她的女朋友被公司开除了，还放言，想劳动仲裁还是打官司，那就来咯。看谁有钱，看谁拖得起！ 杨彦公司副总找到杨彦，问杨彦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他说外面有人放话了，只要你在公司上班，有些单子公司是想都别想了。 杨彦愣了好一会儿，才把这事和他女朋友的事联系起来。 苍天啊！ 我们才是受害者！！！ 杨彦是如此愤怒和如此……无助。 好在公司副总是个有良心的，私底下给了杨彦两万离职金，让他俩不至于交不起房租。 从那之后，原本开朗活泼的女朋友变得敏感脆弱，连家门都不敢出。 杨彦决定一边打零工，一边调查。 最终锁定了三个来自星城的有钱公子哥。 杨彦想不通，他的女朋友在他眼里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但其他人眼中，大概就是八十分的外貌吧。以这三个公子哥的身份，就算三线明星也唾手可得吧。 为什么要对他的女友下手！ 直到无意间，他听到其中一个公子说，还是良家好玩。 复仇的火焰从杨彦心中腾腾升起。 他！ 要！ 杀人！ 杨彦从鹏城一直跟着三个公子哥，跟着上了头等舱，为的就是一个机会。 他没想到，天意弄人，其中一人竟然杏仁过敏，打乱了他的计划。 杨彦内心无比沮丧，难道上天竟然保佑恶人。 看着空姐流泪的样子，想到之前贴心亲切的服务，叹了口气，杨彦站了起来。 “是我放的，那些杏仁。” 杨彦惊讶地发现，他隔壁那个年轻人站了起来，脸上带着笑容说道。 “是你！” 嘻哈青年大怒，“特么你谁……” 嘴巴却被同伴捂住了，没说完的脏话变成“呜呜呜”。 开的什么火车啊？ 沈墨见穿着休闲西装的青年面带惧色，“你认得我？” “认得。” “你们谁？”沈墨问。 旁边的机长和乘务长给整无语了，敢情你不认识他们啊，为什么往他们盘子里放杏仁？ 休闲西装青年道：“御景豪庭，秦茂楠。” “哦。” 沈墨想起来，江勇事件中，嚣张富家子弟被江勇杀死在御景豪庭，当时一群人正在开趴体。这三人就在其中。他们见识了一个星城顶级富家子弟被扇了个大逼兜后，带着其他人轮流道歉的场面。 那场面，休闲西装看得是热血沸腾。 心想，大男人当如此装逼！ 沈墨上了飞机就安安静静地，他们没注意到。 那嘻哈青年自觉占理，头比较铁，嘟囔了一句，“我们又没得罪你，干嘛这么做。”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人能听到。 沈墨笑了笑，这个时候想讲道理了？ “我没见过杏仁过敏什么样，想看看不行吗！”眼神逐渐转冷。 休闲西装青年瞪了同伴一眼，“行行行。” 沈墨冷声道：“我不想在头等舱再见到你们，滚出去！” 三人面面相觑，行李都不敢拿，低着头离开。 沈墨对那个空姐道：“麻烦再给我一杯红酒，谢谢。” 说着，瞥了机长和乘务长一眼，如果他们不傻，就不会再提开除空姐的事。 机长和乘务长对视一眼，笑着问沈墨服务怎么样，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伸手不打笑脸人，沈墨自然说不错。 如果没发生这破事，也确实不错。 因为这边闹出的动静不小，机长和乘务长挨个向头等舱其他客人赔礼道歉后才离开。 其他乘客不时有人看向沈墨这边，大概是在想，这又是哪里来的公子哥。 沈墨戴上耳机，听着音乐，喝着红酒。 从鹏城飞星城，也就两个小时，一转眼过去。 沈墨提着行李箱下飞机，来到机场停车场。 “跟了一路，出来吧。” 沈墨把行李放进后备箱，拍拍手说道。 杨彦磨磨蹭蹭从一根承重柱后挪出来。 “你应该不认识我吧，为什么要帮我？”他问。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要说有的话，一，我有那个能力。二，你刚才打算自首，应该是不忍心见到那个空姐替你背锅吧，想来不是什么坏人。” “就这样？” “这样还不够吗？” 沈墨笑着反问，然后问道：“对了，你的天赋异能是什么？” “什么天赋异能？” 杨彦心跳加速。 沈墨笑道：“天赋异能……或者说超能力，你该以为你是唯一的超凡者吧？” 说着，掌心浮起一团血液，不停变换成各种冷兵器。 第67章 坚果炸弹 “你的名字？” 沈墨说道：“总不能让我喂喂喂的叫你吧。” 杨彦本不想泄露名字，转念一想，买票坐飞机用的可是真实名字。他之前只是个普通程序员，哪有门路搞到能用于坐飞机的假证。 “杨彦。”他说。 “你的天赋异能是什么？” 沈墨又问了一次。 “坚果炸弹。” 事已至此，杨彦觉得没必要再隐瞒。如果沈墨知道他的想法，今天就会给他上一课：不管什么情况下，不要轻易暴露自己的底牌。 部分超凡者的能力就像魔术，看上去很神奇，只要知道其中秘密，便不过如此。 当然，只是部分。 沈墨想起飞机上杨彦往坚果注入特殊能量的事，信了七八分。 “只能是坚果？” 沈墨问，“苹果，梨、葡萄不行吗？” “不行，只能是坚果。” “你这分明是歧视水果啊。” 沈墨开玩笑道，“我大菠萝没有牌面吗？” “额……” 杨彦道：“你是什么人？” “我叫沈墨。” 沈墨自我介绍，“我在一家类似管理超凡者的机构工作。你的行李呢？” “只有这个。” 杨彦侧身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背包。 他不是来旅游的。 “走吧。” 沈墨往前走。 杨彦犹豫了一下，默默跟上。 两人上车。 “我这是被逮捕了吗？” 坐在后座，杨彦低着头问道，神情中有几分哀伤和愤怒。愤怒于不能复仇未竟，哀伤于他被捕了女朋友怎么办？ “像我这样的，会怎么处理？”他问道。 “按照规定，超凡者不能随意对普通人出手。鉴于你未造成损害，大概会被移交到鹏城四圣兽，关个十天半月。” 听到只有十天半月，杨彦舒了口气。 “四圣兽？” “我们组织的名字。你还没接触其他超凡者，否则应该听过这个名字——还挺有名的。至于名声，有褒有贬，主要看你是站在什么立场。” “立场？” “对，大部分超凡者觉醒只是普通人，骤然得到强大的力量，就像穷人乍富，可能会做出一些平常不会做、不敢做的事情。这个时候，往往就需要四圣兽在他们未造成难以挽回的损失前，让他们冷静下来。” 沈墨继续说道： “维持普通人的世界不被超凡者所破坏，是四圣兽的职责之一，相当重要的一部分。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认同四圣兽的做法。他们认为超凡者比普通人强大，那么就该享有更大的权力。他们认为超凡者应该作为统治者君临这个世界。” “你觉得呢？”沈墨问杨彦。 “我是在女友出事后才觉醒的，脑子里只有复仇，没想太多。”杨彦回答。 “没想着利用能力赚钱？” 这是许多人觉醒天赋异能之后的第一个想法：先搞钱！ “额……有。” 杨彦尴尬地挠挠头道：“但是我的能力好像没办法用来赚钱。” 坚果炸弹……不考虑违法情况的话，怎么用于赚钱？ 快开核桃？ 表演魔术？ “你不知道吧？” 沈墨道：“只要觉醒天赋异能，并且愿意接受四圣兽有限度的监督，就能每月领到一笔补助。” “多，多少钱？” 说到钱，杨彦都结巴了。 他和女朋友丢掉工作，加上存款不多，如果不是为了找机会复仇，他怎么可能坐头等舱。 想到买机票时扣掉的两千五百块，杨彦的心现在还在滴血。 “星城这边六千，鹏城不清楚，可能高一点。”沈墨说：“你就把这笔钱想成类似高薪养廉。至少让超凡者不要因为基本生活费而去犯罪。” 杨彦正想说话，车子突然停在一家中型超市外。 沈墨道：“你在车里等我一会儿，很快。” 说完，直接下车。 “也不怕我直接跑了。” 杨彦嘟囔。 但只是说说而已。他压根就没想过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不可能抛下女友。再说了，按沈墨所说，顶多也就关半个月，何至于亡命天涯呢。 大概五分钟。 沈墨提先是打开后车门放下两个超市购物袋，然后才回到驾驶座继续开车。 “我买了些坚果，待会儿我们试试你的能力。有问题吗？”沈墨说。 杨彦觉得沈墨话说得平淡，但有种不容置喙。 错觉吗？ 我这是已经提前代入犯罪分子的角色了吗……杨彦心里想着，乖乖点头道：、 “嗯。” “你先准备一下。”沈墨说。 “好。” 杨彦打开一个袋子，里面有个各种各样的坚果，起码十来种：葵花籽、南瓜子、核桃、腰果、杏仁、栗子、榛子、松子……等等。 另一个袋子……杨彦：(??_?) 一个椰子、一个榴莲，什么鬼？ 椰子就算了，虽然不是生物学意义上的坚果，但大家习惯把它归类为坚果。榴莲怎么看都是水果吧。 杨彦提出疑惑。 “没关系，反正试试，不能炸的话，带回去当水果吃了。”沈墨说。 杨彦想象了一下他把榴莲丢出去，对手头顶榴莲，表情生无可恋，几缕渗血流下的画面。 这也太残忍了吧。 但……怎么就想笑呢。 沈墨把车开进郊野公园，找了个没人的地方。 “先从瓜子开始。”沈墨提议。 杨彦往草地上丢了颗瓜子，然后扭头转身双手抱头蹲下。 动作一气呵成。 明显练过。 砰~ 一声轻响。 两根草屑飞舞。 沈墨：( ﹁ ﹁ ) ~ 就这？ 接下来杨彦又逐一试验其他见过，从小到大。 “威力有点小啊。” 沈墨道：“所以你才想让他们把坚果吃下去，在肚子里引爆。嚼碎后还能引爆？” “可以。”杨彦点头。 沈墨有点明白了，坚果是载体，真正引爆的是那团注入坚果的能量。 沈墨把核桃丢给杨彦，“试试这个。” 几秒后，核桃爆炸。 砰！ 这次声音挺大，堪比大鞭炮，惊得附近小树林的野鸳鸯，慌忙穿裤子扎腰带——唉，也不知道是出不起宾馆费用，还是单纯找刺激？ 这下刺激了吧。 估计鸟儿吓得缩进巢里不敢出头了！ 沈墨又丢给杨彦一颗核桃，“这次尝试让核桃爆炸的威力大一点。” 杨彦挠头，“没试过，不知道行不行。” 沈墨道：“就像你觉醒天赋异能，知道自己多了项能力，并能使用这项能力一样，不用刻意去想着怎么做，自然而然就好。” “我试一下。” 杨彦接过核桃，表情逐渐凝重，最后宛如便秘。 “自然……放松……” 沈墨提醒，并不动声色后退两步，生怕杨彦自然放松过头，放出个臭屁来。 第68章 能力测试 没过多久，杨彦似乎找到了感觉。他闭上眼睛，动情地抚摸着核桃。 不知为何，沈墨打了个寒颤。 大哥，你不会把核桃想象成女朋友吧？ 沈墨的感知中，杨彦源源不断地朝核桃中注入特殊能量。 突然。 杨彦脸色剧变，猛地将手中的女朋友……不，核桃丢出去。 “卧倒！” 他大喊道，但来不及了。 核桃还在空中，直接爆开，发出重卡轮胎爆掉似的巨响。 轰！ “完了。”杨彦心想。 他刚知道了两件事： 一，通过注入更多能量，可以增大坚果爆炸威力。 二，坚果可承载的能量有限，与坚果大小有关。一旦超过极限，坚果将会自动爆炸。 比如刚丢出去的核桃。 杨彦下意识地侧头闭眼，双手身手挡在脸前。 然而过了一会儿，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发生。 他睁开眼睛。 只见沈墨挡在他身前，两手抓着核桃壳碎片。 “没事了，有我在。” 沈墨扭头，笑着对杨彦说。 杨彦：“……” 他指着沈墨的脸和脖子，露出恐惧的表情。 原来沈墨只抓住了部分核桃壳，其中不少直接镶嵌在沈墨的皮肉里。 看上去相当恐怖。 就在杨彦担心的时候，那些核桃壳被沈墨愈合的血肉挤出体外。 不知道为什么，杨彦觉得更恐怖了。 “威力还行。” 沈墨给了个评价，“杀伤力大概有普通手雷一般。” 对付普通人还行，正面对上超凡者，胜算不高。 “接下来我们试试椰子和榴莲。” 沈墨说。 “还来？” “买都买了，不试试多可惜。” “好，好吧。” 结果椰子炸了，榴莲不行，沈墨颇为遗憾。 比起椰子，他更想看到榴莲爆炸的样子。 回到车里。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沈墨问：“还打算复仇吗？” 杨彦摇头道：“我不会放弃的。哪怕之后被你们再次逮捕，接受任何惩罚。” “包括死？”沈墨问。 杨彦沉默了片刻，“如果这样做，能够让阿珍重新活在阳光下，我愿意。” “阿珍？” “李美珍，我的女朋友，一个好女孩。” “那你有没有想过，比起坏人得到惩罚，她更希望你好好地陪在她身边。” 杨彦愣了一下。 沈墨道：“你的手机应该还处于飞行模式吧?” 闻言，杨彦手忙脚乱拿出手机，取消飞行模式。 下一刻。 各种未接来电信息，未读微信涌进来，差点让手机直接宕机。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沈墨道，“接吧。” 电话刚接通，那端传来带着哭腔的女生，“阿彦，你在哪儿？你在哪儿？不要做傻事，求你不要做傻事。我没关系的，真的，我们换个城市重新开始，时间会冲淡一切……” 沈墨默默下车。 一个腆着肚子的中年人，怒气冲冲走过来。看名牌，应该是公园的管理人员。 他狐疑地打量沈墨，问道：“你有看见人在这里放鞭炮吗？” “没有。”沈墨摇头。 刚刚他们在试验炸弹，你找的是放鞭炮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腆着肚子的中年人将信将疑。 沈墨突然闻到一股鱼腥味，忙用血液堵住鼻子。 怪不得怒气冲冲，原来是野鸳鸯之一啊。 沈墨道：“你看，这里有放鞭炮后的纸屑吗？” 中年人环顾四周，确实没有纸屑。 “改变主意了吗？” 沈墨回到车里，问将头埋在膝盖间的杨彦。 “我该怎么办？” 杨彦抬起头，喃喃问道，似乎是在问沈墨，又似乎在自言自语。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有明显泪痕。 沈墨笑道：“其实这件事并非没有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法。” “什么办法？” 杨彦激动得去抓沈墨的手。 结果，抓了个寂寞。 沈墨才不会让一个男的随便抓手呢。 我闪！ “首先，你说有专业人士帮那些混蛋清理了痕迹，办案民警找不到任何证据对吗？” “对。” “你确定那个办案民警尽心尽力了吗？” “我个人感觉，他确实尽力了。他只是一个派出所民警，能力和权力有限。” 杨彦想了想，说：“他是个好警察。” 沈墨道：“也就说八成不是没证据，而是以你们的能力搜集不到而已。” 杨彦沮丧点头：“是。” “你拿不到，不代表四圣兽拿不到。” 沈墨说：“四圣兽的权势绝对超乎你的想象。问题在于，四圣兽为什么要帮你？” “我可以加入四圣兽，为四圣兽效力，上刀山下火海。”杨彦咬牙。 “哈哈哈。” 沈墨大笑，“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当四圣兽是什么，想加入加入？” 当初考核，沈墨可是差点被绞成肉酱。 不过，最近沈墨才知道，加入精英外勤小队确实难，但一般人不会直接进入外勤小队，而是在普通小队锻炼个几年。 哪怕天赋出众如苏瑶，也接受了一个月的特训。 老王啊老王，又是你挖的坑。 “先通过考核再说。” 沈墨道：“考核很难，但属于付出血汗，努力训练就能通过的范畴。” “嗯！” 杨彦点头，目光坚毅。 沈墨启动车子。 杨彦问：“万一真的找不到证据怎么办？” 沈墨冷笑：“这些人屁股底下一堆屎，总有把他们送进监狱再教育的法子。” 杨彦张了张嘴。 “又怎么啦？”沈墨不耐烦了。 “我女朋友买了最近一班飞机飞过来，她怕我做事。”杨彦不好意思地说。 沈墨：“……” 他把杨彦重新载回机场，给他留了电话和南城分局地址。让他接了女朋友后自己过来。 四圣兽朱雀分区。 整个分局沉浸在悲伤的气氛中。 明天是老王头七，也是朱雀分局公开举行追悼会的日子。 因此沈墨才会记者赶回来。 办公室摆着老王的黑白遗照。 沈墨点了三炷香，恭恭敬敬三鞠躬。 沈墨问苏瑶：“陈队会不会接任分局局长的位置。” “应该不会。” 苏瑶摇头：“陈队还是太年轻。” 沈墨撇撇嘴，陈子骏作为分局局长的资历和实力是够了，但作为星城四圣兽总负责人显然不够。 但上面显然想两个位置一起空降。 原因？ 大概是老王掌控下的星城四圣兽，宛如“国中之国”，让上面颇有怨言。 老王在世，有怨言你就憋着。老王一死，跳梁小丑们迫不及待跳了出来。 沈墨本能地觉得不舒服。 第69章 s级、神下议会 察觉到沈墨的情绪，苏瑶道：“四圣兽毕竟是人建立的组织，不可能完全纯粹。以前之所以没有那些破事，不过是老王帮我们挡在了外面。” 沈墨点头。 老王离开的第六天。 怀念他。 犹豫了一下，苏瑶道：“你爸妈怎么样？” “好人。” “没有相认。” “没有。” 沈墨搓搓鼻子，“我不习惯认亲泪汪汪的场面，而且时机不对。” “走吧，一边走一边聊。”苏瑶说。 “等等。” 沈墨顿住，“为什么往地下方向走？” “几天不见，我觉得你可能皮痒了。” “我觉得是你手痒了。” 挨揍过程中，苏瑶向沈墨科普了超凡界更高一级的知识。 上次苏瑶告诉沈墨：她是b级无限接近a级，陈子骏进入a级不久。 沈墨当时问她，a级之上呢？ 苏瑶说，时机到了自然告诉他，现在知道了也没用。 老谜语人了。 沈墨表示讨厌，又无可奈何，谁让他打不过苏瑶呢。 今天苏瑶告诉沈墨，a级之上还有s级。 老王——也就是拳圣王历，曾是s级，只是受伤后实力下降严重。但消耗生命力的那一拳，应该是超越了s级。 楚江王李温，也是s级，且一脚踩在突破的门槛。 按照苏瑶所说，每一个s级都有轻松毁灭一个城市的能力。普通人类的最强武器核武器，在多数s级面前，已经无能为力。 想到极寒地狱冻结时空，老王一拳打碎虚空，沈墨不觉得这个说法有夸张的成分。 那么，超凡者的存在怎么还是只在少部分人中流传呢？ 这里就不得不提到超越s级的超凡者。 他们被称为——超然者。 他们组成的松散组织被称为“神下议会”，又或者“天庭”。 据说，神下议会的成员不在这个空间。 这个空间太脆弱，如果两个神下议会成员今天在地球开战，明天可能要给全地球的人举行葬礼。 “啊？！！！” 沈墨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你该不会是从哪里看的神话小说，改一改忽悠我的吧。” 这也太魔幻了。 “你说呢！”苏瑶没好气道。 “好吧，我的。” 沈墨瞥了眼苏瑶，“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老王告诉你的？” “我苏家先祖是神下议会的一员。” 苏瑶挺起胸膛，毫不掩饰自己的骄傲，“照你所说，那天出手的应该是青莲剑仙，是活了几百年，神仙一般的人物。” 沈墨想到那只穿过空间的芊芊细手，想到那柄数百米长的青色巨剑，以及最后留在李温胸口的小小伤口。 沈墨有时候会想，现在的世界和一个月之前生活的世界真的是同一个吗？ 有种不真切感。 训练了三个多小时，一个电话把沈墨解救出来。 “滚滚滚。” 苏瑶揍了三个多小时，她自己好了就不管沈墨了。 渣女……沈墨心里嘀咕。 他跟苏瑶说了杨彦的事，苏瑶认为杨彦这样的人，有底线，有顾忌，确实适合拉进四圣兽，进不了精英外勤，当个普通行动队也行。 杨彦和女朋友在南城分局门口等了一会儿。沈墨还没出来，两人有点忐忑。 尤其是杨彦。 觉醒天赋异能之后，杨彦并没有告诉女友，特别是当他打定用异能复仇后。一个谎言接下来可能需要用更多谎言掩盖。 譬如今天，杨彦对女朋友说，飞机上遇到了一个热心年轻人，听了他们的遭遇后，愿意提供帮助。 女朋友怀疑杨彦遇到了骗子，埋怨男朋友太容易轻信陌生人，说自己就是戒备心不够才喝了加料的酒，才有那样的不堪回首的经历。 杨彦有苦说不出，想说对方也是有特殊能力的人，之所以热心帮助，恐怕是为了招募他。 杨彦只好使出华夏四大宽容绝技：来都来了。 女朋友望着杨彦几乎是恳求的眼神，终究还是答应了。 两人在星城人生地不熟，只能坐的士。 几千块的飞机票钱都花了，几十块的的士钱……心里隐隐作痛啊，感觉在滴血。 直到出租车停在警局大门口。 “师傅，这就是建国路48号啊。”杨彦仍不敢确定。 “对啊。” 出租车司机也是个热心，没有因为客人交钱小车就不理人。他说：“下次你直接报南城分局。不是本地人不一定知道建国路咧。你们来警局干嘛？” “自首。”杨彦皮了一下。 出租车司机顿时瞪大眼睛，被吓到的样子。 女友掐了杨彦一下，杨彦忙道：“抱歉抱歉，师傅，我开个玩笑。” 出租车司机惊慌的表情秒消失，“嘿”一声道：“开车二十几年，我啥人没见过，杀人犯都拉过几回。你这瓜娃子想骗我，早着咧，配合你一下而已。” 站在警局大门外，杨彦问女友，“我们要不要进去等？” 女友：“你先打电话吧。” 电话响了几声，接通。 是沈墨的声音，杨彦松了口气。 沈墨让他们等一下。 两人忐忑，是害怕希望变成失望。失望次数多了，容易变成绝望。 沈墨哪里知道杨彦和女友复杂而敏感的心思，之所以拖了几分钟，主要因为他的骨骼好几处脱臼，总得恢复一下吧。 沈墨走到正大门处，见杨彦边上站这个中长发的女孩，外貌、身材、衣着普普通通，有些憔悴，但给人第一观感不错。 有人就问了，这不是以貌取人嘛！ 以貌取人，是让你不要简单地根据对方穿着和长相来评价一个人的品性。 但是我们也说，相由心生。 其实这并不矛盾。 哪怕没有经过训练，一个女孩，是天上来的，还是天上人间来的，大部分人也是能够分辨出来的。 分辨不出来，要么女孩属于高等绿茶，非专业鉴婊师不能一眼看破，要么恋爱脑，自己骗自己，要么真的单纯或者蠢。 就如沈墨同期的实力生刘诗雯，这女孩长相端庄，打扮得体，待人落落大方，简直无懈可击，然而沈墨就是觉得她有点假，下意识地排斥。 论样貌打扮，杨彦的女朋友比起刘诗雯起码低了三个等级，但给沈墨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你们好。” 沈墨主动打招呼，正式地和杨彦握了个手。 第70章 朱雀分局新局长 “这是我的女朋友李美珍。”杨彦介绍道。 “你好。” 沈墨伸手时，见李美珍眼神挣扎，便自然而然地收回手。估计那段糟糕的经历，让她排斥与陌生男性肢体接触。 沈墨把他们带到一个小区。 “这是员工宿舍。” 沈墨说：“有段时间没住人了，有点灰尘，恐怕要打扫一下。” 杨彦惊讶道：“这是你们的员工宿舍？” 这表情，像极了沈墨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宿舍的样子。 三室两厅,一户一梯，电梯入户……沈墨：(???) 沈墨道：“想啥呢！” 杨彦略略失落。 “这是普通作战小队的宿舍。” 沈墨纠正道：“是你们的宿舍，不是精英外勤的。懂？” “啊！” 杨彦张了张嘴。 沈墨拍拍他的肩膀，“这是培训期间的宿舍，暂住。如果加入四圣兽，这套房子除了不能过户和买卖，跟你的没区别。不，区别还是有的，比如不用交物业费。” 杨彦激动得嘴唇直哆嗦。对于大多数打工人来说，终究目标不就是在大城市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吗，不用太大，温馨就好。为此，打工人不惜一贷接一贷，贷贷相传。 沈墨瞥了眼撸起袖子准备打扫的李美珍。 杨彦立即领会，对女朋友道：“阿珍，小区外有家超市，打扫的话，没有工具怎么行，你去买些回来。” 等李美珍离开，沈墨道：“这房子，满意吗？” “满意。”杨彦点头，心里补了一句，再满意不过。 “你觉得这说明了什么？”沈墨问。 “说明四圣兽很慷慨？” 杨彦不确定道：。 “这么说倒也没说错，但——这种慷慨不是无缘无故的。” 沈墨严肃道：“普通作战小队的工作通常是：封锁现场、疏散群众、搜索超凡者罪犯，但危险程度也远超一般刑警。四圣兽从来不是高福利高薪资，然后翘着脚看报喝茶的职业。懂我的意思吗？” 杨彦点点头，陷入沉默。毕竟在此之前，他只是普通的都市白领，终极目标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现在沈墨告诉他，你的新工作十分危险，要说不犹豫是假的。 “我有两个问题。” 半晌，杨彦问：“如果我打算加入四圣兽，是不是我和阿珍的事你就不打算管了？” “怎么可能。” 沈墨摆手，“那三个富家子弟及其背后的家族，对你来说，他们的体量或许跟山一样沉重，但在四圣兽面前，小菜一碟。不说四圣兽，就我认识的一些长辈，把他们送去吃牢饭轻轻松松。之前那么说，主要是我也不能凭你的一面之辞就出手对不对？万一助纣为孽怎么办？” “这个回答，满意吗？”他说。 杨彦点头，问第二个问题：“如果我殉职了，这房子会收回去吗？” “不会。” 沈墨道：“不过你这就有点乌鸦嘴了。” “那好，我一定会拼命通过考核。” 杨彦挺起胸膛，眼中闪着坚定的光。 …… 有一点，沈墨没瞎说，杨彦的事处理起来确实没难度。 下班之前，沈墨便拿到了那三个富家子弟，以及李美珍公司副总违法犯罪的证据。 那公司副总不知道从三个富家子弟口中得到了什么承诺，不惜给李美珍和其他两个女员工酒里下药。也许是怕那三个富家子弟反悔，他拍下李美珍没有意识被带走的视频。 更恶心的是，这三个富家子弟拍下自己犯罪的过程作为纪念。 李美珍不是最初的受害者。 也不是最后的受害者。 证据确凿……沈墨将视频发给鹏城警方。想必那三家八成会出手掩盖，沈墨倒想看看有没有内鬼？有的话是谁？因此，他没有使用加密邮箱。 没过多久，有人给沈墨发邮件，说想谈一谈。 诚意起步价为一百万。 三天后，鹏城南山分局某副局长因严重违法被逮捕。 以此同时，鹏城警方正式向星城发函请求协助，逮捕了那三个富家子弟。 杨彦和李美珍就在机场，含泪又快意地目送这三人垂头丧气被押进机场。等待这三人的是十年起步乃至无期的漫长刑期。 这是后话。 第二天。 保山烈士陵园。 昨日明明天朗气清，今天却下起了蒙蒙细雨。 星城四圣兽所有人，除了不能离开岗位的，悉数在场。 大家穿着深色服装，依次上前，把一支白玫瑰放在棺木上。 葬礼进行得差不多的时候，一辆车停在山脚下。 先下来一个中年人，四十来岁，气质略显阴柔。 随后是个秘书打扮的年轻女子。 中年人徒步上山，在老王坟前一丝不苟三鞠躬，然后和四圣兽其他三个分局长握手寒暄了一会儿，走到陈子骏面前。 “陈队长，久仰大名，上面让我到星城掌控大局，希望陈队长能够支持。”中年人说，主动身手与陈子骏握手。 “好说好说。” 陈子骏笑着说：“我资历浅，以后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还请多包涵。” 沈墨注意到，握手后，陈队长似乎在插手。 “这人谁啊？”沈墨低声问。 “诸师常，原京城总部内务部三组组长，蛇一样的家伙，上面空降下来的分局长。”苏瑶说。 “那以后的日子岂不是要难过？” “谁知道呢。” 苏瑶不在意地说道。 也对，以苏瑶的背景，只要诸师常不是脑袋被门夹了，就不会刻意找她麻烦。 沈墨心想：“等等，新官上任三把火，肯定要杀鸡儆猴，像我这样没背景的，岂不是就是那只猴？不对，凤凰姐就是我的背景。” “再说了，精英外勤就这么点人，真把劳资惹恼了，信不信劳资不干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沈墨也不是纯菜鸟了，他经历的超凡者事件，比某些加入四圣兽一两年的新人还多。 这么一想，沈墨多了些底气。 沈墨不知道，四圣兽办公室，新任分局局长诸师常正拿着他的档案。 “小吴啊，这个沈墨有点问题啊。一般人想加入精英外勤，怎么也得在其他部门历练几个月。他只通过了一项特殊考核。”诸师常敲着桌面，似笑非笑。 诸师常的秘书吴婷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翻了翻资料，“这是前任王局长特批的指令。从履历看，沈墨成长迅速，且任务履历非常漂亮，完全不像加入四圣兽不到两个月的新人。” 诸师常说了两个字。 “什么？”吴婷没听清。 “有趣。” 诸师常重复了一遍，有那么一瞬间，瞳孔竖起，如蛇一般。 第71章 和谐有爱的小区 李康其人，做什么工作的，就不提了，反正各行各业都有像他这样的，日常被自愿加班。 关于被自愿加班这件事，李康非常反感。 他的生活，就是机械地上班，然后回到宿舍，累得不想动一根手指，经常只想先躺一下，然后一觉睡到天亮。 接下来呢。 机械地起床，简单冲个冷水澡，继续上班。 关于加班这件事，李康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深恶痛绝。毕竟他念书欠的债还没还完，妹妹还在读高中，成绩也是够一本的，上大学需要钱……不，高中要花的钱就比想象中的多，比起李康读高中时花的钱多得多。 “苛捐杂税”那么多……李康感慨，大学变质就算了，毕竟是社会大学前站，怎么连高中也变了？ 比起加班，他痛恨的是加班不给足加班费。 别提什么享受生活了，李康只剩下……活着。 他有时挺羡慕那些裸辞或敢于顶撞领导的打工人。但他清楚，人家敢这么莽着向前，是因为身后全是退路——实在不行就回去继承家业，或者当个包租公也行。 李康如果这么做，那不叫率性。 那是自私。 所以，当你评价一件事、一个人时，先设身处地想想别人是否有你那样的条件。 李康不是甘当社畜。 而是不得不。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但这才是人世间的常态。所以那些裸辞啊，跟领导拍桌子才会上新闻。 稀奇才是新闻不是吗？ “再忍忍，家里欠债快还完了，妹妹大学的费用我起码出一半。” 想着老实巴交，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父母。 李康不想他们为了妹妹学费再去一家一家亲戚借钱。 想着可爱懂事的妹妹。 他不想妹妹上大学时像他一样，只有做不完的兼职，他希望妹妹能够像个普通学生那样，穿着漂亮衣服，享受校园生活。 至于彩礼、首付、车贷、房贷、孩子……李康不敢想，想多了厌世。 “保山丽苑站到了，请下车的乘客从后门下车，开门请当心，下车请走好，下一站——西柏新村。” 听到公交车的语音，李康从胡思乱想中醒悟过来。 到站了！ 他连忙提起背包，匆忙下车。 昨天下了场小雨，今天气温还没回暖。 李康紧了紧领口。 小区保安亭。 年近六十的大爷穿着熨得妥帖的制服，站得如同标枪般笔直，见到李康，大爷露出本应八颗实际六颗的发黄牙齿。 李康连忙站定，微微躬身。 回以36.5°翘起的微笑。 一路上。 他碰到一群在空地上跳广场舞大妈，她们将音响调到45分贝以下，动作轻柔，仿佛害怕惊扰到夜间的花花草草。 李康经过时，她们的动作似乎愈加轻柔，并齐齐露出微笑。 李康回以36.5°微笑。 他还碰到一个遛狗的中年妇女。狗的嘴巴上戴着防咬口罩，女人手上戴着手套，拿着工具，以便随时清理狗子的耙耙。 走到楼下时，两个物业的人，一男一女，女的拿着手电筒，男的正翻检垃圾桶。 李康脸色剧变，想到了某种可能。 “您好。” 李康上前，询问道：“请问发生了什么事。” 女物业先是露出八颗牙齿的微笑，继而变脸般严肃道：“根据群众举报，有人没有进行垃圾分类，直接将垃圾丢进垃圾桶。我们正在排查。” 李康想了想道：“27栋有刚搬来的住户，可能不太了解咱们小区的规章制度。29栋有位老太太神志有时不太清醒，唉~如果是她，估计不是故意的。” 这下子，连同那个翻检垃圾的男物业也站了起来，两人双手交叉在小腹，齐齐九十度鞠躬，“非常感谢您提供的线索。” 李康连忙跟着鞠躬，“这是保山小区居民应尽的义务，不必客气。” 李康住在28栋11楼。 楼下还有个二十五六岁出头的女孩在等电梯。 “你好。” “你好。” 素不相识的两人礼貌地打招呼。 叮！ 电梯到了。 李康按11楼，然后问那女孩，几楼。 “5楼。”女孩说。 李康帮忙按了。 “谢谢。”女孩微笑着鞠躬。 因为角度问题，李康瞥见了两团白腻，脸顿时红了。 啪！ 李康打了自己一巴掌。 “你怎么啦？”女孩惊讶地说。 “你刚才弯下腰时，我看了你的柰子，思想不纯洁，非常抱歉。” 叮！ 五楼到了。 李康“咚”一声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起来吧。”女孩柔声道，扶起李康，“你今天多大？” “二十三。” “大学刚毕业不久吧？” “嗯。” “没有女朋友？” “没有。” “这个年纪血气方刚，没有女朋友是有点难熬。”女孩感叹着说道：“如果实在忍不住，可以来找我。” 女孩眼神清澈，完全不觉得刚才的话有什么问题。 李康再次鞠躬，“非常感谢。” “邻里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女孩微笑着走出电梯。 李康吐了口气，脸上仍然滚烫。 他拿出纸巾，仔细擦了擦5楼和11楼的按钮，想了想，顺便把其他按钮也擦了一遍。 叮！ 11楼到了。 李康的单身公寓外。 一个彪形大汉安静地站着。 听到电梯的身影，见到李康走出来。他喘着粗气，快步朝李康走过去，接近到三米时，他突然双脚一弯，滑跪两米后土下座。 “非常抱歉，李兄弟。”大汉压低声音，又尽量显得真诚，“刚才做饭时，一不小心碗掉地上。打扰到你了！” 大汉是李康楼上的住户。 “您起来说话。”李康忙道。 “李兄弟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大汉双手内八字状向前贴地，身体前倾，额头磕地。 “我肯定原谅你的啊。”李康说，“先起来再说。” 大汉慢慢站起来，热泪盈眶道：“谢谢，李兄弟。” 李康道：“其实我刚下班，听不到碗掉落摔碎的声音，你不来道歉也是可以的。” 大汉凛然道：“犯的错怎么能因为没有伤害道别人就当做没有发生过呢？！” 李康愣了一下，鞠躬道：“是我格局小了，谨受教！” 大汉离开。 李康望着远处保山烈士陵园，心想：“多好的小区啊，房租便宜，邻里有爱互助。” …… 朱雀分局。 翼火蛇小队。 沈墨拿着一份文件一脸懵逼。 文件名—— 《保山丽苑超自然事件》。 第72章 民风彪悍 “保山丽苑……保山烈士陵园附近那个小区？”沈墨问。 老王的衣冠冢就在保山烈士陵园。 昨天经过小区时，沈墨还吐槽了，“怎么把小区建在陵园附近，打开窗户看到满山坟包，开发商脑子有坑吧，这能卖得出去？” “安置房。” 张晟解释，“这房子就不是用来卖的。” 当初开发商强行解释了，说西方人就喜欢靠近墓园的房子，越靠近房间越高。 西方文化中，坟墓被认为是离天堂最近的地方这么说貌似有道理，问题是这里是东方！ 东方传统文化中，坟场被认为阴气重，属于阴宅，活人不宜久留。 文化差异搁这儿呢。 这件事当时闹得挺大的。 这一带属于保山村。 村风彪悍。 村长说了，既然你觉得这是离天堂最近的地方，行啊，只要你们一家搬进来住满三年，我们屁都不放一个。 开发商只是把别人当傻子，自己又不是傻子。做房地产这行的，多少是近的一点。 而且吧。 每个人都想上天堂，可谁想死呢？ 开发商当然拒绝了。 既然“道理”讲不通，那就来“物理”的。开发商找了本地专业的物理承包商，一听保山村，这些人连连摆手，不敢接单。 开发商索性心一横，从外地找了二十个人，准备物理说服保山村村民。 结果二十人一晚上不见了五个。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有人说被保山村的人给埋了，有人说拿了钱跑路。 总之，开发商怕了。 在区zf协调下，额外给了保山村一大笔钱。 开发商算了一笔账，亏大发了。 有时候真的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原本保山村有钱了，原本人心渐渐散了。 随着郊区开发，保山村名存实亡。 “难道是保山村的村民王者归来？” “不对，普通刑事案件不归四圣兽管。” 沈墨耐着性子往下看。 事情的起因是上个月至今，保山丽苑一共死了十二个人，平均三天不到一个。 死者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健身爱好者，有瑜伽爱好者，有沉迷游戏身体孱弱的宅男，有普普通通上班族，有全职主妇…… 死因多种多样，有意外，有突发疾病，有被杀，有杀人后自·杀。 如果死者不是集中在同一个小区，根本不会引起四圣兽的注意。 四圣兽派出一个三人调查员小队。 经过一天调查，调查员队长提交了一份调查报告。 调查报告…… 调查组领导惊呆了，确定描述的是星城近郊的安置房小区而不是是哪个风景名胜，或仙侠小说里摘抄的桃花源？ 极尽溢美之词，将保山丽苑写得天上有地下无，恨不得马上拎包过去入住。 当时调查组领导第一反应是，这些小子中幻术了吧？ 连忙将三人送去地下实验室经过多项就差活体解剖的精密且严格的检查。 结果显示：一切正常。 就很不正常。 四圣兽的专家见过太多稀奇古怪的情况，当然不会说不可能之类的话。他们提出一种可能性——这三个调查员不知经历什么，被人从物理层面改变了对保山丽苑的认知。 想要验证的话不难，只要再派一组调查员，详细记录肉体与精神数据，对比进入保山丽苑前后的区别，就知道了。 面对四圣兽专家跃跃欲试的眼神，调查组领导严词拒绝。 怎么可以拿成员的生命做实验！ 第一天。 又一组调查员带上各种仪器，在保山丽苑外围调查，得出结论：保山丽苑笼罩在一个用途不明的结界当中。 最后，调查组将案子转到翼火蛇小队。 沈墨从陈子骏手里接过案子时，忍不住问道：“我独自办案吗？” “嗯。” 陈子骏揶揄道：“怎么，不敢啊？” “我又不是第一次独自面对敌人，陈队你这样激将就没意思了。” 沈墨撇撇嘴道：“一个人做任务多没意思。严书律呢？” 沈墨还没和看上去彪悍壮硕，实际上温和腼腆的严书律合作过。 “他啊，之前因为彼岸花游戏落下很多功课，这倒霉孩子回去恶补了。” “哦。” 沈墨差点忘了，严书律看着老，实际年龄比沈墨小两岁，“凤凰姐呢？” “她啊，鹏城出差。” 陈子骏解释了一下。 原来这事居然和沈墨有关。 之前杨彦女友李美珍被人（侵）犯，不是有专业清道夫帮忙清理吗。鹏城那边怀疑清道夫是来自星城的超感官超凡者。 苏瑶过去逮人。 之前刺杀唐剑锋的狙击手就是个超感官超凡者，能够看清一公里外苍蝇的翅膀，十公里外招牌上的字。 根据陈子骏所说，这个清道夫发动能力时，能够看到分子级别的物体，堪称人肉显微镜。所以才能将痕迹清理得干干净净，连一丝衣物纤维也没留下。 沈墨看向陈子骏。 陈子骏气沉丹田：“滚！” 连队长都想压榨。 “要是潘……” 潘宁，鬼金羊的原队长，结界专家，陈子骏的好“机油”。沈墨以为他牺牲了。 实际上潘宁没死，而是十王殿的卧底。 这件事只有四圣兽几个高层知道。 陈子骏露出苦涩的笑。 …… 张晟把一份调查报告放在沈墨面前，面色古怪。 “这是我根据死者信息整理出来的一份报告，有一个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共同点的共同点。” “哦，说来听听。” “这些人全都是有瑕疵的人。” “罪犯？” “不能说是罪犯，比如张招娣，女，今年六十二岁，所有死者中年纪最大。无故推倒路边多辆电摩、自行车，掌掴未及时让座的小姑娘，偷东西。仗着年纪大，连道歉都不肯。” 张晟无奈道：“是坏人变老了，还是老人变坏了？” “陈凯强，八岁，小学二年级，用钥匙划别人，拿石头砸别人家窗户，用bb弹枪打别人的宠物狗，抓毛毛虫放女孩后领里……总之就是熊孩子。”张晟苦笑。 沈墨道：“他家人怎么说？” “赔钱倒是赔得挺爽快的，只是放话，说他们家就是钱多，几个钱赔得起。” “额……” 这话把沈墨也给整无语了。 所以说。 每个熊孩子的背后，都有一群熊家长。 第73章 死因:没素质 “宋妍珠……”张晟道。 沈墨打断，“宇宙国风格的名字。” 张晟嘴角抽抽，继续道：“原名宋喜妹，二十八岁，xx培训公司前台员工。 无犯罪记录。 根据物业出勤记录，被投诉过好多次。 她将垃圾袋直接放电梯里，要么等第二天清洁工阿姨收走，要么坐电梯的人实在忍受不了扔出去。” “缺德。”沈墨摇头叹息。 这样的事，沈墨以前小区也发生过。电梯里有监控，很容易就找了始作俑者。 物业问她为什么这么做。 她说天冷，不想下楼扔垃圾，放屋里又容易发臭、滋长细菌。 物业又问她，你扔电梯，不怕发臭？不怕滋长细菌？ 业主笑着说，她晚上不怎么出门，影响不到她。 物业就无语了，只要不影响自己就行？ 物业说，你这种行为不对，要罚款。 业主冷笑，物业没有罚款的权力。 呦呵，还是个懂法的。 物业只能劝阻，但没什么用，威胁起诉了也只是消停一段时间，之后又我行我素了。 直到一段物业的谈话视频“不小心”泄露到业主群，，那业主家门口第二天成了垃圾堆。 清理完，业主下班回家，家门口又成了垃圾堆。 安装摄像头、报警都没用。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又或者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之后业主在业主群道歉，发了1000块红包，并且保证不再犯之后才消停。 只顾自己的人，哪里都有。 以暴制暴一时爽，但往往治标不治本，而且容易失控。 “还有吗？”沈墨问。 “还有……” 张晟道：“你也知道，像这种安置房隔音很差，一般人关门都会拧一下把手，然后再关门。宋妍珠就用力砰地一下关门。隔壁刚好是个上夜班的。投诉了好几次。没用，最后隔壁实在受不了，就搬走了。” “张锦明，不文明遛狗，大型犬还不牵狗绳，也是被投诉的常客。” “赵劳容，随地吐痰，故意吐痰，ke~tui!一团黄白浓痰那种。” “我靠！别描述这么具体啊，劳资脑子里有画面了，呕！你特么故意的对不对？” 沈墨佯装一脚踹过去，“随地吐痰知道，故意吐痰什么鬼？” “故意把浓痰吐在小区公共桌椅和健身设施上。”张晟解释。 “这是缺德他妈给缺德开门——缺德到家了。”沈墨骂了一句。 张晟道：“还有这个齐成龙，打游戏时喜欢大吼大叫、拍桌子、砸鼠标，更过分的是，经常把喝完的易拉罐，塑料瓶直接从窗户丢出去。” “砸到人没？”沈墨问。 “没有。”张晟摇头，“把几个经过的路人吓得够呛，罚款了事。” “戚和志，杂物堵塞楼梯通道……” “伍珍瑞，广场舞扰民……” “王彪，乱停车……” “……” 十二个死者的事迹，沈墨全部听了一遍，“全部都是违法但情节不重或有道德瑕疵的人。” “对。” 张晟赞同沈墨的说法，“这极可能就是凶手的杀人动机。” “按理说，这些人罪不至死，可我怎么就不同情，不愤怒呢。”沈墨笑着说。 “喂喂！” 张晟瞥了眼门口，“不要瞎说啊，以前老王就算了，现在新官上任，啥气性还不知道，说不定要受处分的。” 沈墨耸耸肩，“好吧。” 感觉新局长猪大肠，不，诸师常总是阴恻恻的，像憋着坏主意，但就是不出招，反而让人如鲠在喉。 张晟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呗。管他新官上任三把火还是四把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不干了。”沈墨说。 张晟翻白眼道：“我说的是保山丽苑的案子。” “哦哦，你说案子啊。” 沈墨反应过来：“你和老蒋准备一下，明天实地调查。” 张晟点头，“行！” 第二天。 三个人，一辆面包车。 老司机张晟载着蒋清和沈墨绕了保山丽苑一圈。 操作仪器的蒋清面色凝重道：“这是一种从未见过的结界。” 沈墨：“你见过多少种结界？” 蒋清：“亲眼见过的四五种吧，超凡者本来就不多，能够使用结界的更是稀有。。” 沈墨：“有重复的吗？” 蒋清摇头，“没有。” “也就是‘从未见过’才是常态。”沈墨说。 “那倒也是。” 蒋清点头，“不过这个结界的能量很特殊，而且复杂程度前所未见。最主要的是，相比之前调查组的探测到的情况，这个结界似乎变得更加活跃，结构更加缜密，就像是……在进化。” 斟酌了一下，蒋清用了“进化”这个词。 说完，他自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说……” 蒋清犹豫了一下，“我觉得这个案子非同小可，不如等陈队和凤凰姐完成手头上的任务，叫上严书律，小队合体解决这个案子。” 沈墨见蒋清说得郑重，倒没有一口拒绝，想了想道：“看看具体情况再说，总不能啥都不做，就这样走了，说出去让其他小队笑话。” 见蒋清张嘴要劝，沈墨道：“放心吧，我不会为了面子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我会量力而行的。” “好。” 沈墨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蒋清能说什么呢。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和张晟属于后勤，与外勤并无统属关系，但是实际行动中，肯定以外勤为主。 而且，沈墨虽然是新人，但给蒋清的感觉就是那种该冲不畏生死，该怂不惧人言。这样的队友，就很舒服。 沈墨道：“把我放在小区门口，你们继续在周围收集数据，看看能不能找出结界的破绽。” 对此，沈墨不抱希望，毕竟这次结界比宝石广场的结界更复杂和缜密，上次破解不了，没道理这次突然行了。 只是试一试又没什么损失。 万一呢。 蒋清：“小心。” 张晟：“注意素质。” 沈墨点头，张晟的话听着怎么感觉怪怪的。 保山丽苑小区的大门布局和阳光小区像极。 中间是保安亭，旁边是一进一出两个单行车道，车道边上是供行人出入的人行道。 大门边上各有一个小型连锁便利店。 沈墨走进其中一家便利店。 “欢迎光临。” 感应器触发，发出清脆的声音： 叮~ 柜台前的女收银员躬身道： “欢迎光临。” 第74章 恐怖谷效应 眼前的女收银员，二十七八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扎靛蓝碎花三角头巾，淡妆。 “欢迎光临。” 女收银员站起来，双手交叠在小腹，身体前倾30°角鞠躬，笑容无懈可击，仪态堪比欢迎外国重要来宾的礼仪小姐。 然而沈墨却毛骨悚然，脑中浮起一个词汇： ——恐怖谷效应。 恐怖谷效应，一个关于人类对机器人和非人类物体的感觉的假设。 假设指出： 由于机器人与人类外表、动作相似，人类因此对机器人产生正面情感；而当机器人与人类的相似程度达到某个特定程度时，正面情感便会突然扭转为强烈的负面情感。哪怕人与机器人只有一点点差别，都会显得刺目，从而让机器人看上去僵硬恐怖，给人行尸走肉的感觉。 是的。 女柜员的微笑简直无懈可击，但完全没有温度。她就像一个做得极其逼真的硅胶假人。 沈墨买了一包焦糖味瓜子，两根棒棒糖。 扫码付款。 “欢迎下次光临。” 女柜员仪态依旧得体，保持微笑目送沈墨走出便利店，然后慢慢坐下，笑容才慢慢变淡。她坐得笔直，一动不动，如同雕塑。 “便利店已经在结界内。为什么我没有特别的感觉，还是说中招了而不自知？” 沈墨想了想，说道：“保山丽苑是垃圾社区，住在里面的都是傻逼。” 说完，心里没有特别的感觉，不像之前那组调查员，一听到有人说保山丽苑的坏话，立马眼冒凶光，跟说坏话的人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看来没有中招。那么，是超凡者本身对结界效果有免疫能力，还是待在结界中时间不够久？” 如果是前者，那么此时事件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沈墨走进另外一家便利店。 闪退。 另一家便利店不是连锁，店主兼收银员是个啤酒肚秃头大叔。 想象一下啤酒肚秃头大叔微微内八字侧身淑女站姿，毛发旺盛的双手交叠小腹，然后对你露出温婉甜美的笑容……兄弟，顶得住吗？ 反正沈墨秒败！ 脑袋子是嗡嗡嗡的，感觉内心有什么碎了。 沈墨呆呆站在小区外，直到一根棒棒糖全部嘬完，感觉补血完成。 算了，还是和保安亭保安交流吧。 保安是个五十多岁的大爷。 如同标枪般，站出了月薪过万的笔直。见了沈墨，大爷露出同款塑料质感的微笑，随即恢复严肃——这让沈墨心里没那么膈应。 “大爷，我问您一下，这里是保山丽苑吗？” “是的，这里是保山丽苑。” 说话的时候，大爷微笑回答。 “八栋往哪里走。” “进大门后，左拐第四栋就是。” 大爷拿出笔和纸，“小伙子，到八栋拜访朋友还是亲戚？这里登记一下。” “都不是。” 沈墨咧嘴一笑，“我就随便问问。” 大爷和善的表情一滞，差点破防。 咔！ 沈墨磕了颗瓜子，作势要随地吐瓜子皮。 随着沈墨挺胸、收腹、噘嘴要吐的动作，大爷的表情逐渐狰狞，手握住了橡胶警棍。 就在瓜子皮即将飞出去时，沈墨低头将瓜子皮吐手掌上。 大爷表情秒变和善。 沈墨手一甩。 大爷狰狞。 手腕一翻，瓜子皮还在掌心。 大爷和善。 沈墨重复甩手、翻手动作，瓜子皮始终粘在掌心。 大爷的表情则在狰狞与和善之间不停变换。 明天醒来，大爷嘴巴绝对酸得要命。 沈墨离开结界范围，将瓜子皮丢在地上。 保安大爷视若无睹。 沈墨想了想，将瓜子皮捡起来，丢在结界范围里。 大爷立即离开保安亭，气势汹汹跑过来……捡起瓜子皮，然后回到保安亭，没有理睬丢瓜子皮的罪魁祸首。 沈墨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这时背着双肩包的青年从小区里走出来，洋溢着充满活力的笑容，微笑着大爷打招呼。 而当他走出结界，精气神肉眼可见的衰落，重新变成一头被人压榨到崩溃边缘的社畜。 沈墨尾随他来到公交车站。 车没到。 青年坐在候车椅上，眯着眼睛，含胸驼背，与在结界范围里时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仿佛换了个人。 “你好。” 沈墨微笑着坐到他旁边，亮出警察证，“我是南山分局民警，有几个问题需要您配合。” 青年吓了一跳，“我可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没说你违法乱纪，就非常普通的走访。”沈墨尽量让自己显得有亲和力。 “好，好吧。” 青年看了下时间，“公交车估计快到了，有什么问题您问吧，快点。” “谢谢，录音可以吧？” 沈墨装模做样拿出手机，打开录音软件。 “可以。” “你的名字？” “李康。” “你住在保山丽苑吗？” “对。” 听到“保山丽苑”，李康不自觉地露出微笑。 “在保山丽苑住了多久？” “半年多，具体多少天我也记不清了，详细的话恐怕得回去看租房合同。” “不用，大概时间就可以了。” 沈墨说道：“那你觉得保山丽苑怎么样？” “很好啊。” 李康微微仰头，露出朝圣般的虔诚，“这个如同仙境一般的小区，满足了我对居住地所有的幻想，哪怕是死，我也不会搬离这个小区。” “绝不！” 说到最后，李康用字面上的咬牙切齿，来表达自己的决心。 沈墨道：“可是你不觉得，开门见坟不吉利吗？” 之前，明明是两个年纪差不多的同龄人，因为沈墨亮了证件，李康用“您”来称呼沈墨。 此时。 他猛地抬头，凶狠地盯着沈墨，“哪里不好了？哪里不好了！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沈墨没在意李康的变化，笑着下压双手，“嘛嘛~不要急，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这时公交车缓缓停下，报站的声音响起： “保山丽苑站到了，请下车的乘客从后门下车，开门请当心，下车请走好，下一站——九十九湾。” 李康摇摇晃晃站起来，却没有上公交车，而是转身，木然地朝保山丽苑小区走去。 沈墨目送李康进去小区，后者刚进入结界，便转身不动，空洞的用眼神盯着沈墨。 两个便利店的收银员，保安大爷，他们几乎是脸贴着玻璃，同样眼神空洞，就这么无声且压抑地盯着沈墨。 沈墨摸摸鼻子，“我这是引起幕后之人的注意了吗？” 第75章 说好的以静制动呢 电话沟通了一下，张晟、蒋清虽然没有像沈墨那样在疯狂试探，但也明显察觉到保山丽苑的诡异。 只要是正常人便能察觉的诡异。 偏偏保山丽苑的人不自知。 这就是很不正常。 张晟道：“根据我搜集的资料和实地侦查的情况来看，保山丽苑的异常最早出现于一个半月以前。也就是说，可以排除一个半月之内搬进来的住户。” “意义不大。”沈墨摇头。 与沈墨之前住的阳光小区一样，保山丽苑也是安置房小区，固定业主住户大约只占50%，剩下的房子多由二房东承包改建成单身月租房，人口流动大不说，且二房东压根没去物业做身份登记。 沈墨稍微解释了一下，张晟、蒋清就懂了。 张晟、蒋清两人家境一般，但两人均是各自领域的天才。 张晟高中时无意间发现金融系统漏洞，连续两年神不知鬼不觉从银行薅走十亿夏元。如果不是四圣兽的妖人发现同样的漏洞，并试图进行同样的操作，张晟根本不会暴露。 蒋清则是电子技术和硬件方面的天才，每年靠授权几项专利技术就能过上私人飞机、游艇、比基尼美女的奢靡生活。 不过天才总是与众不同。这两人没啥物质欲，对他们来说，四圣兽工作中的挑战与危险，比起跑车、美女有趣得多。 这个世界，不是每个人都为金钱而活。 也不是所有男性见了美女就挪不动腿。 当然。 自我追求的前提是，先养活自己。 总之。 张晟和蒋清没有住过廉价出租房，不清楚具体情况。 “好吧。” 张晟查了一下，发现住户信息几乎就没有变动，不符合月租房的情况。 张晟道：“对了，我们发现几个原本也要上班的人，突然折返，是你那边出状况了吗？” “差不多吧。”沈墨说。 张晟问：“差不多什么意思？” 沈墨道：“意思是我也不确定。我之前做了一些试探，可能引起幕后之人的注意。” 张晟吐槽:“也太鲁莽了吧。” 沈墨:“同一种做法，用另一种方式描述的话，甚至会有相反的效果。” 张晟：“比如？” 沈墨：“‘打草惊蛇’怎么样？是不是显得我计划通。” “你高兴就好。” 张晟忍住吐槽的欲望，“草打了，蛇惊了，下一步该怎么办，计划通？” 沈墨道：“没有计划就是我的计划。只要没有计划，就不会被对方预测到。啧啧，机智！” 这下子蒋清也忍不住吐槽，“只要死了就不会被杀第二次？” 沈墨夸道：“你这阅读理解满分。” 顿了一下，继续道：“我们才实地考察多久，半个小时？总之不用急，说不定打草惊蛇后，幕后之手先忍不住了，做的越多，露出破绽的可能性越大。总之，我们静观其变。” “嗯。” 尽管认为这是沈墨对之前鲁莽行径的强行解释，但张晟不得不承认，沈墨说得挺有道理。 “这小子，居然让他给掰回来。” 张晟摇头失笑。 “喂喂！” 手机那头突然没了声息。 “喂喂！沈墨！沈墨！” 张晟的声音拔高了一个八度。 “我在。” 沈墨把手机拿远，“小声一点，我的耳膜差点被你谋杀了。” 张晟道：“突然没声音，谁知道你是不是出事了？来，跟我说一遍，保山丽苑是垃圾小区。” 沈墨：“……” 他刚才就是用这种方式验证自己是否受到结界影响，没想到张晟居然也来这一套。 英雄所见略同…… 就是这样！ “保山丽苑是垃圾小区。” 沈墨重复了一遍，“行了吧？” “行了行了。” 张晟松了口气，却突然听沈墨说道： “接下来我要深入保山丽苑小区，如果半个小时还没出来，你俩立即撤退，上报给那个猪大肠，然后以小区为中心，建立军事级别隔离，明白没有？” 这话一出，张晟和蒋清当即一愣。 刚才说静观其变的是你。 现在说要深入的也是你。 这说话跟放屁一样，到底是要闹哪样啊，张晟道：“可是……” “没有可是！” 沈墨打算张晟的话，认真严肃道：“明白没有！” 张晟深吸了口气，“明白了！不过你倒是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沈墨其实也不好表述，就在刚刚，接电话的时候，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感觉。 就像有人在灵魂深处呼唤你。 来吧！ 来找我吧！ 我就这里等着你。 每个细胞都有一只手在挠痒痒般的躁动。 我这是中招了？沈墨第一时间心想。 那个不知名结界的威力恐怖如斯？ 不。 沈墨否定，直觉是这么告诉他的。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可是那种明知道不对劲却无法抗拒的感觉，到底怎么回事？ 沈墨的心跳、呼吸不由自主地加快。 眼睛变红。 獠牙伸出。 短暂露出吸血鬼像。 说时迟那时短，实际上大概也就两三秒钟，就是沈墨愣神的那一小会。 沈墨告诉张晟，他要深入保山丽苑，哪怕知道这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如果非要给张晟的问题一个答案，沈墨会说： “命运！” 吐了浊气，沈墨大步往前，来到保安亭外：“大爷，我又来了。” 这次迎接沈墨的是一张麻木僵硬的脸，空洞无神的眼神始终随着沈墨转动，十分诡异。 大爷如同生锈的机器人，动作一卡一顿地。他拿起登记表，几乎怼到沈墨脸上，也不说话。 “嘿嘿。” 沈墨不为所动，无视恐怖谷效应。他拿起笔，刷刷刷写下以前舍友的网名。 ——昆字上下念。 大爷盯着沈墨写下的网名，空洞的眼神闪过一丝困惑，不知道是想不明白名字怎么五个字，还是不懂沈墨舍友网名的深刻内涵。 沈墨放下笔，留下悟道中的大爷，慢悠悠走进大门。 刚进小区，道路分成三条，分别通往：左、右、中。 经过一番严肃缜密的思考，沈墨取出硬币，“字往左，国徽往右，竖起来往中间。” 叮！ 硬币高高飞起，落在水泥地面上，滚了一段距离，落入砖缝中。 哦豁，居然竖起来了。 那就往中。 第76章 听说你是神 保山丽苑中心，有一块圆形的公共娱乐设施用地，原本设计成喷泉、金鱼池和八角休憩亭。 从设计效果图来看，效果满分。 但保山丽苑只是安置房小区，如此漂亮的设计本该只存在于设计图之上。 事实上，开发商就是这么做的，连水管都懒得埋。 然而此时。 四周的喷泉和着优美的古琴洞箫合奏，时而急，时而慢，彷如旋律具现化，喷出一道道晶莹剔透的水帘，舞动着。 水沫飞溅，在阳光下形成漂亮的彩虹。 喷泉的中心是一座古香古色的亭子，四周挂着薄纱。 隐约可见几个女子随意侧卧着。 她们也穿着薄纱衣服。 曼妙处隐约可见。 光洁纤细的大长腿，仿佛一根根白笋，就这么肆无忌惮地突破薄纱的束缚，暴露在空气中。 散发出致命的诱惑。 美女们的目光、身心紧紧系在亭子中唯一一个年轻男子身上。 面如春晓桃花，色如皎洁之月，鬓若刀裁，眉如青黛，目若朗星，悬胆鼻，花瓣唇。 任何言语文字无法形容这个年轻男子的俊美。 弗利萨那宛如精灵的吸血鬼病娇美，与他相比，那就是凡尘污泥与九天星月。 这是任何女人，包括拉拉，见了不“芜湖”一声对不起自己性别的美貌。 简直完美！ 如此俊美，怎么可能存在人世间？ 年轻男子左拥轻熟御姐，右拥合法萝莉，身后双胞胎丫鬟揉肩，身前清纯、妩媚美女各捶一腿。 男人梦想中的天堂，大概不过如此吧。 年轻男子突然站起来，眉头微皱。 “主人，怎么啦？是奴婢服侍得不好么？” 捏肩的双胞胎神同步嘴巴一瘪，流下委屈的泪水。那两个捏肩的美人更夸张，两人伏在地上，脸贴着俊美年轻人的脚面，惶恐道： “神啊，请息怒。” “连皱眉都这么好看。” 其他女人眼露花痴。 俊美年轻人挥挥手，“退下！” 美人们战战兢兢退到年轻人后面，站成一排。 当真是环肥燕瘦，各有各的绝美。 唯一共同点便是不用挤也能出演《满城尽带黄金甲》的波涛汹涌。 年轻人捂着心口，“这是怎么一回事？” “同类？是的，是同类。” 他喃喃道：“只要，只要吞噬了他，我将会变得更加强大。我的神国将不止局限于一个小区。” 年轻人眼中放出贪婪的光芒。 随即又闪过一丝畏惧。 “如果输了怎么办？” “不，不，不可能输，我的领域里，我就是神，没有人能够战胜我。” 贪婪战胜了畏惧。 他一挥手，结界一阵涟漪。 移动指挥车中。 张晟停止敲击键盘，“网络信号也断了。” “通讯信号被切断了。” 蒋清在仪器上按了几个按钮，“结界发生不知名变化，屏蔽了所有信号。” “不但能作用于人体，还能作用于信号。这结界也太厉害了吧。” 张晟道：“现在联系不上沈墨了，怎么办？” “上报呗。”蒋清说。 “沈墨不是说，半个小时后在上报吗，这才过了一分钟半。”张晟道。 “是啊，他是这么说的。” 蒋清点头，“但是我们不一定要听对不对。” “说得也是。” 张晟赞同，“咱们翼火蛇最擅长的不就是打破规矩吗，让墨守成规见鬼去吧！” …… “哈欠！” 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沈墨搓搓鼻子，“谁在念叨我啊……不对啊，我都成变异吸血鬼了，成超凡者了，怎么还打喷嚏？” 怪了怪了……正想着，琴箫合奏的声音悠悠传入耳中。 沈墨继续往前。 发现一座挂着各色薄纱的八角亭。 一个帅到掉渣的年轻人站在亭子前，一双星目盯着走过来的沈墨。 两人四目相对。 对峙气氛顿时拉满。 沈墨深吸了口气，道：“你是很帅，但是再帅也不能不穿衣服裤子吧。” 杀了那么多不讲素质的人，居然自己带头不文明遛鸟。 什么人呐这是！ 那俊美年轻人一滞，一套休闲服凭空出现在他身上。 沈墨目光一缩，怎么办到的？ “我叫姜九歌。” 年轻人说道：“你现在一定在想，我是怎么办到的吧？” 他挺起胸膛，骄傲道：“在我的领域了，我就是神，无所不能！” “不可能！”沈墨斩钉截铁道。 “这个世界不存在神？那是你孤陋寡闻罢了……” “不！” 沈墨竖起手掌，“我是说，你的名字，你真的叫姜九歌吗？我不信，哪个父母会像网文作者那样，为了与众不同瞎jer给主角取名字？你确定你的真名叫姜九歌？” 姜九歌嘴角一抽，沈墨着看问题的角度差点把他给整破防了。 他手腕一翻，亮出……身份证。 “看到没有，身份证就是姜九歌。” 姜九歌气道：“真是孤陋寡闻，九歌语出楚辞，共十一篇。有空多读书！” 沈墨拱手：“受教了。” “……” 之前仙侠风格的气氛支离破碎，姜九歌道：“你是什么人？” “沈墨。” 沈墨掏出证件，“四圣兽听过吗？” “听过。” 姜九歌道：“你掏出来的是消防员证。”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沈墨道：“保山丽苑变成这个样子，是你搞的鬼？” 姜九歌傲然一笑,“是又怎么样？” “杀了那么多人？” “我给过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是他们一次又一次浪费神赐予的机会。他们该死！难道你不觉得吗？” “不觉得。” 沈墨摇头，“普通人，不管是谁，在某个时刻都会萌生恨不得杀死某个人的念头，但没几个真的会去做。” 姜九歌冷笑：“我不是普通人…… 不，我不是人！ 我是神！” “好吧，神就神吧，姜九歌，你因谋杀保山丽苑十二个住户被逮捕，你没权利保持沉默，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我当成是放屁，有意见就憋着。” 说完，沈墨拔出四圣兽特制手枪，朝亭子边上开了一枪。 砰！ 一台蓝牙音响顿时炸开。 琴箫合奏戛然而止。 “这靡靡之音，果然不适合我。”沈墨吹了吹枪口。 “你……” 姜九歌死死盯着沈墨。 从见面开始，这个人就一直刻意打破他所营造的场面。 他抬起手，亭子周围的碎石颤抖着漂浮起来。 “你该死！” 话音落，姜九歌手指沈墨。 碎石如子弹版射向沈墨。 “急了急了，你急了。” 沈墨一边躲，一边说着气人的话。他在漫天石头雨中快速躲避穿梭，最终脸上被蹭了道口子。 摸着鲜血，伤口愈合，沈墨欠揍道： “就这？” “你！！！” 姜九歌肉眼可见的青筋暴起。 第77章 又是神? 沈墨不是那种嘴贱的人，从来都不是。 靠近亭子时。 他发现，姜九歌似乎十分在乎排场，以及气氛的营造。 这种人龙傲天的表面下，通常是一副幼稚的面孔，最容易被激怒。 而一个人愤怒时，更容易露出破绽。 就算效果不明显。 敌人讨厌什么，你就做什么，这不是很正常的做法吗。 沈墨数次历经生死一线，深刻明白，装x摆pose那是打赢了之后的事。招式再漂亮，输了还有什么意义？死得没那么难看？ 总之，姜九歌怒了。 怒不可遏。 这可能是自获得能力后，第一次被人如此无礼对待。 沈墨注意到，周围的大楼朝着八角亭方向的走廊、窗户，站着一个个身影，全部面无表情，眼神空洞。 这种场景，着实让人觉得惊悚。 “造物者之书！” 姜九歌念道。 一本古朴羊皮书凭空出现，飘浮在空中。 沈墨不清楚所谓造物者之书有什么作用，但总不能乖乖站着不动等着他“读条”吧。 十指指尖渗出血珠。 沈墨屈起手指，双手甩出的过程中，十指弹指，血珠凝成箭头模样，朝姜九歌和造物者之书射过去。 造物者之书似乎没有实体，血箭头径直穿过去，钉在亭柱和顶盖上，发出“哆哆哆”的声音。 血箭头恢复成粘稠液态，滴滴答答落下来。 至于射向姜九歌的血箭头……姜九歌身后的绝色双胞胎少女身上薄纱突然消失不见，换上一套哪吒造型皮甲。 她俩左手小圆盾，右手红缨枪。 枪出如龙，点点星芒。 将血箭头干脆利落挑落。 姜九歌瞥了眼地上的血液，“你的能力与血液有关？” “你不是无所不能吗？” 沈墨冷笑，“你猜啊？” 姜九歌脸一沉。如果是别人，只要在保山丽苑内，他确实可以直接读取大脑信息。对于普通人来说，姜九歌确实与神无异，就像现代人带着全套科技设备穿越到古代，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然而抛开天赋异能的实际战斗力不说，他的能力的本质和沈墨处于同一维度。 因此。 沈墨什么也没做，直接免疫了结界的效果。这点，哪怕比沈墨更强的苏瑶、陈子骏也无法做到。 所以。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沈墨是处理此次事件的最佳人选。 姜九歌面沉如水。 如果说之前他还存有与同类交流一番，骗取情报之后再杀的打算。现在，他只想赶紧踢开这颗碍眼的石子。 “禁锢！” 姜九歌双手抱圆，保持不懂。 以沈墨为中心，多了个直径五米碗形穹顶，如同小一号的结界。 沈墨用血液凝出一把长刀。 刷！ 长刀划在穹顶上。穹顶被割开，只是沈墨都还没收刀，裂缝变已经恢复如初。 穹顶虽然把沈墨困住了，但他不慌。这恰恰证明，姜九歌距离自诩的无所不能还有很远的距离，否则何必这么麻烦呢，一个眼神把他瞪死岂不是更简单。 想到了这，沈墨嘴角微微翘起。 这个细节被姜九歌注意到。 “很快你就笑不出来了。” 他气呼呼地说，“真空！” 结界内的空气被极速抽走，沈墨感觉呼吸困难，喉咙火辣辣的。 难受，好难受，好像……没那么难受了。 沈墨这才知道，原来这具具体竟然可以在真空状态下生存一段时间。 见沈墨居然缓过来，姜九歌咬牙：“四倍重力！” 物理上的重压突如袭来，沈墨差点直接给跪下，内脏出现了严重了损伤。 如果不是吸血鬼的快速自愈和沈墨控制血液的能力，此时他应该大口吐出红中带黑的淤血。 “还撑得住。” 沈墨将计就计，吐出一斤二两三钱血液。 顺便从取出随身携带的血液。 两袋一起咬在嘴上。 “你以为这就完了？雷公电母！” 话音落，姜九歌身后的两个美女。 雷公，穿着黑色中性皮衣的美女，单高马尾，左手鼓，右手槌。 隆，隆隆！ 雷公以槌击鼓，穹顶内响起隆隆雷声。 电母，穿着白色深v皮衣的美女，披肩长发，左手钉，右手锤。 电母以锤砸钉，穹顶上方细小的电蛇蜿蜒。 “死吧！” 随着姜九歌略显癫狂的声音，无数电蛇凝成一股大腿粗的电光。 沈墨当然想躲，可是四倍重力下，他的行动明显受到了迟滞。 下一秒。 耀眼的光柱击中沈墨天灵盖。 沈墨的动作戛然而止，如同定格般，而后筛糠般剧烈颤抖，裸露在外的皮肤焦黑皲裂，冒出带着热气的白雾。 “还没完。”姜九歌道。 身后哪吒打扮的双胞胎美少女同时投掷出红缨枪。 噗！噗！ 枪头贯穿肉体的声音。两柄红缨枪将摇摇欲坠的沈墨固定在地上。 “哈哈哈……咳咳咳……” 狂笑到一半，乐极生悲，姜九歌剧烈的咳嗽起来，无与伦比的俊美脸庞多了一丝病态的苍白。 姜九歌挥挥手，解除了双胞胎和“雷公电母”的变装，还有笼罩着沈墨的小型穹顶。 他深吸了一口气，附近绿化树木和草坪，以肉眼可见的枯败下去。 姜九歌随即恢复如初。 只是…… 噗！ 一把血刃跨越十米距离贯穿了姜九歌的胸口。 不知何时，毫无声息的沈墨抬起手。 血刃连在他的手上。 沈墨往前两步，“拔”出贯穿身体的红缨枪，焦黑的皮肤纷纷脱落，露出猩红的皮肤。 姜九歌望着胸口的长刀，愣愣地，似乎不敢相信，直到剧痛清晰得在身体里炸开。 “我，我不要死！” 姜九歌瞪大眼睛，瞳孔中一道红色残影闪过，沈墨已经在他的身前。 吸血鬼状态下，不，这个时候的沈墨与平常的吸血鬼状态有着明显区别。 眼睛同样是红的，只是瞳孔的红呈现一种扩散的渐变红，瞳孔外圈如同一团团火舌在燃烧。 “嗬！” 沈墨张开嘴，露出又尖又利的獠牙，一口咬在姜九歌颈动脉上。 “我是神，我不会死！” 麻醉物质从獠牙注入姜九歌身体，他的意识开始迷糊，此时更多是求生本能在发挥作用。 他动了动手指，诸多美女没有变身，却也义无反顾地朝沈墨扑过去，以牙齿、指甲做武器……喂喂，想用柰子闷死沈墨那个，想清楚了，沈墨可是能在真空下生存一段时间的，怎么闷得死？！ 沈墨毫不怜香惜玉，将众多扑过来的美女一一打飞。 第78章 高维度生命体 沈墨放开姜九歌，眼神当中有一股淡漠，彷如神明注视蝼蚁。 啪！ 沈墨给了自己一巴掌。 那种冷漠随即消散。 姜九歌模样大变，从一个俊美绝伦，遗世而独立的翩翩公子，变成了秃头、油腻的胖子。 那些环肥燕瘦，起码九十五分以上的美女，也跟着露出原形，大部分也就中上之姿。 最明显的就是从群体波涛汹涌，平均下降三个杯。 甚至穷“胸”极恶。 “啊！！！” 其中一个恢复七十分的女人尖叫着，无法接受现实，一头撞在石条上。是真的一心寻死啊，红的白的流了一地。 沈墨沉默。 生命在她眼中就这么随意和廉价吗？ “杀人凶手！” 一个女人颤抖地指着沈墨，眼神怨毒。是这个人戳破了她的美梦。 沈墨叹了口气，感叹人类真是复杂，什么样的人都有。 一时间心中百味杂陈。 唯独没有一丝愧疚。 沈墨站起来，走到那个女人身前。 “有种杀了我，我不怕死，你这个恶魔。” “你要死我不拦着你，但你太吵了。” 沈墨一手刀打晕她。目光在其他女人身上扫过，见没有人继续闹，他走到烂泥一样瘫在地上的姜九歌前，半蹲下。 “姜朋友，你貌似知道得挺多的，有没有兴趣说来听听？”沈墨说。 “呵呵。” 姜九歌惨笑，“我现在变成这样，都是你干的，我有什么理由告诉你？” “理由的话，要说的话，比如你应该很怕疼，而我恰好对人体结构了如指掌，知道怎么折磨人最能触动痛觉神经。相反的，也能让你死得尽量安详一点。” 姜九歌沉默了一下，“你们四圣兽真的是官方组织？” “如假包换。” “官方组织允许这些对待犯人，还是将死之人？” “怎么可能。” 沈墨理直气壮道：“我违规了，了不起事后接受处罚。” 姜九歌重重咳了一下，气息更弱了。 沈墨道：“最重要的是，小区里的人都跟你的木偶似的，你也希望有这些木偶之外的人知道你的事迹吧，哪怕最后只会变成一份封存在不起眼角落的档案。” 姜九歌沉默了一下，问：“关于自己的特殊之处，你真的一点不知道？” 沈墨摇头。 姜九歌道：“我叫陈松，是一名扑街写手。姜九歌是我写书中的主角，他代表了我的欲望。” “神仙颜值和各色美女后`宫？” “嘿嘿。” 姜九歌看向自己的下.体，猥琐笑道：“潘驴邓小闲强化版。” 他仰着头，“与其像陈松那样悲哀的活一辈子，不如像姜九歌那样纵情恣意潇洒一个月。如果能够重来，我的选择不会变。” “至少变得强一点吧。” 沈墨说：“你的能力应该是吸收小区内所有生命的生命力，转化成各种形式的能量或现实物质吧？” 姜九歌点头。 “很强，如果你把玩乐的时间用于学习怎么战斗，现在躺下的六成是我。”沈墨说。 “只有六成？”姜九歌撇嘴。 沈墨道：“六成算看得起你了，我在四圣兽接受的是科学又残酷的训练。” 挨最毒的揍。 仔细想想，“雷公电母”大腿粗的雷电柱和陈子骏的水桶粗比起来，察觉还是蛮大的。连水桶粗都熬过来了，怎么可能被大腿粗打败嘛~ “作为神，你可弱爆了。” 沈墨吐槽道。 接下来，姜九歌说了一些事，一些觉醒之后自然而然出现在脑中的信息。 他知道这个世界存在神。 神，不是那种指着天，说能掌握自己命运的就是神，而是超越人类太多，就像保山丽苑居民眼中的姜九歌。 把保山丽苑换成超凡者，把姜九歌换成“神”。 这是一个超凡者的神，一个比人类高出起码三个维度的生命体。 就在所有人以为这个高维度生命体永恒不灭时，祂死了。 与其说寿命耗尽，不如说厌倦了。 神死后，他的力量分成一个个碎片，遗落在各个世界。 有人认为，只要集齐所有碎片，神将复活。 但也有人认为，旧神死，新神起。 有人要复活旧神，有人想当那个新神。 于是十年前，一场s级以上超凡者间的旷世大战在宇宙空间展开。 那一战，惊天地泣鬼神。 胜负难分，其中有预言者说了，这场战斗最大的可能便是两败俱伤或同归于尽，到时谁来抵御域外世界的入侵？ 于是双方从武斗，变成了文斗。 其中一条规定： s级以上的超凡者，也就是超然者，不得参与这场旧神与新神之争。 问题是，沈墨觉醒时，没有解锁那样的信息。 “有点奇怪。” 如果不是神的力量碎片继承者，他又怎么会与姜九歌互相感应，互相吸引呢？ 搞清楚了一个谜团，又诞生新的谜团。 烦躁！ 不，肯定不是巧合。 沈墨的生日就是神陨落的那一天。 而蓝天福利院事件发生时，正是高级别超凡者大战前后，制定规则之前。 “哦，对了。” 姜九歌道：“能帮我把e盘里那个名为‘学习资料’的文件夹删掉吗？” “没问题。” 沈墨说，“不过为了避免其中隐藏什么资料，我可能需要先系统地学习一遍，可以吧？” “可以。” 姜九歌突然仰头，目光落在悠悠白云之上，“其实我不是坏人，只是被压抑得太厉害，反弹而已。” 说完，手一垂，心跳停止。 那些女人嗷嗷大哭，但却没有一个人扑倒姜九歌身边。 或许她们眷恋的是那个俊美绝伦的姜九歌。 而不是油腻肥胖的陈松。 “神陨落了！” 公寓里突然有人大喊。 “神陨落了！” “神陨落了!” “……” 这样的呼喊声此起彼伏，然后下饺子似的，不停有人从楼上跳下来。 啪！ 落到地上便是一朵鲜艳的血花！ 沈墨猛地站起来，又缓缓坐下。 他在想，那些想要复活旧神的超凡者们，是否像那些从楼上信仰一跃的人。 手机震动。 沈墨按了接听。 “沈墨，沈墨，结界刚刚解除，通讯也恢复了，你还好吗？里面什么情况？” 手机里传出张晟声音。 “嗯，危险解除，想知道情况的话，进来自己看。” 沈墨顿了一下，说道：“让行动队封锁小区，然后让清道夫多带一些尸袋。” 张晟沉默了一下，“知道了。” 第79章 新局长的态度 四圣兽的行动效率比沈墨预料的快得多，因为张晟和蒋清没有按照他说的，等半个小时再联络分局。 张晟和蒋清两人率先进入保山丽苑。 保山丽苑有三十二栋楼，每栋楼下平均三朵血花。也就是说算上之前死掉的十二个，这次超自然事件的死者可能又过百了。 又……用在这里真是沉重的字眼。 事实上，死者比张晟、蒋清想的更多。选择终极一跃的确实最多，但也有楼层低的，选择了自挂东南枝等等。 这是悲伤的故事。 两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加快脚步走到八角亭处。见沈墨坐在一具尸体不远处，两人松了口气。 “这就是始作俑者？”张晟问。 沈墨点头。 蒋清用扫描仪器对着姜九歌脸部扫描了一下，说道：“陈松，全职网络写手，今年……” “具体信息报告里再说，现在我不想听，告诉我他是个什么人？” 沈墨不耐地打算蒋清的照本宣科。 张晟很快收集陈松的作品集和网络上发布的言论，说道：“小众作品，文笔和构思还行，主要质量不稳定。收入一般，养活自己的水平。 社交言论……有时感性，有时理性，一个社交小号基调是：‘这个世界有坏人，但还是好人多，不要放弃希望，不要同流合污，做好自己’，另一个小号则充满了‘人性本……额……’。” “人性本恶？”沈墨说。 “不，不是。” 张晟道：“他认为剥开文明的外衣，人类本质上和野兽并没有其他区别。人类只是食物链中普通的一环，所谓哲学啊，什么各种主义啊、情怀啊，都是人类自身为了社会架构、为了更好种族延续而编出来的，没有意义。 非常矛盾的一个人。 ” 沈墨道：“会不会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呢。就是表里不一。” 张晟摇头，“这些言论都是用匿名或小号的方式发布的。因为混得不好，真正的朋友圈里，陈松反而是个小透明。” 沈墨摸着下巴，“懂了，八成是生活过得太压抑，处于精神病的边缘。” 这也能解释陈松为何会化身完美形象的姜九歌，又为何又肆无忌惮，而不是苟起来发育。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张晟说了一句，赞同沈墨的话，“人有时候不能想太多。” 蒋清道：“我们只负责搜集材料，具体问题交给具体专家分析处理。”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处理。”张晟点头。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处理……这是朱雀分局的人经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并且大部分人真正在践行。 超凡事件中，没有金刚钻千万别揽瓷器活。 真的，非常多活生生的事例表明，胡乱逞强不仅会害死自己，还会牵连队友，并且害死超凡事件中的普通人。 就如这次保山丽苑与之前的楚江王宝石广场事件，张晟和蒋清两人都没有进入结界。作为天才，他俩有着比常人更加旺盛的好奇心。 好奇心如同女团的一米二大长腿，撩拨式地蹭着他们的大腿内侧——身心跟火山爆发似的骚·动。 可他们必须忍。 叔叔不可忍，婶婶就打死你！ 他们很清楚，进去了最大可能是拖累队友。 至于像漫画热血主角那样，竖起大拇指，帅气地说：“我绝对会保护所有人！” 然而真实是，几乎所有恶性超凡事件都会有一定程度的伤亡。 首先，超凡事件通常具有滞后性，做不到防范于未然。 也就是说，一旦超凡事件上报，且需要四圣兽处理，伤亡已经发生了。比如这次保山丽苑事件，四圣兽介入之前，已有十二名死者。 其次，有些超凡者是真的诡异，处理事件的四圣兽成员有时自保尚且不暇，没有余力去保护普通人。 四圣兽原则之一：先自保，再救人。 四圣兽从来不乏为了他人而牺牲自己的成员，但没有任何一条规定其成员必须为了救人而不顾自身安危。 见沈墨确实没事，张晟说道：“我和老蒋去陈松的住处看看。” 沈墨道：“里面有台老款笔记本……” “你怎么知道？”张晟好奇地问。 “姜九……陈松说的。”沈墨说。 张晟的表情一下子凝重起来，“知道了，里面应该陈松保存的重要资料，能够帮助我们解开谜团。” 沈墨：(。-＿-。) “我的意思是，e盘里有个‘学习资料’文件夹，如果里面的东西不涉及机密，就不要作为证物了。” 张晟嘴角抽抽。 他懂了，你们懂了没有？ 沈墨仍旧坐在原地。 战斗强度不大，又直接磕了两袋血，他一点不累，甚至因为吸了姜九歌的血，身体的所有细胞都在欢呼雀跃。 沈墨极力压制仰天长啸的冲动。 他看向姜九歌的脖子。 那里有两个血洞。 “我居然吸人血了！” 沈墨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吸食人血，没想到这么快破戒。当时，沈墨意志清醒，但驱动身体是本能，他仿佛以旁观者的身份，目睹自己咬在姜九歌动脉上。 那种特殊能量随着血液进入口腔的感觉，无法形容的惬意满足。 沈墨想了想，凝出血刃，将血洞破坏掉，让姜九歌看上去像被人一刀砍中颈动脉。 几分钟后。 新任局长诸师常带着秘书吴婷走过来。 诸师常面色阴沉中隐含着愠怒，看上去像发怒的眼镜蛇，身体前半部分人立而起，脖子撑开。 来者不善呐……出于礼貌，沈墨站了起来，“诸局长，您怎么亲自出现场了？” 诸师常瞥了沈墨一眼，没说话。 “沈墨，你本可以等待支援，为什么直接进入保山丽苑？” 秘书吴婷上前，用质问的语气说道：“知道吗！事件死亡者已经上升到一百三十六人！因为你的鲁莽，一百三十六个活生生的生命，就这么没了！” 沈墨本以为，诸师常怎么也该先慰问一下浴血奋战的部下，居然就这么让秘书直接亮出刀刃了？ 沈墨看了诸师常一眼，见他不动声色，显然默许了吴婷的行为。沈墨目光落在吴婷身上，道：“吴秘书，你的意思是，这一百三十六个人的死亡，应该由我来背负责任咯？” 吴婷推了推镜架：“难道与你无关？” 第80章 沈墨的应对 与沈墨完全无关吗？ 肯定不是。 然而不能直接回答“有关”，就算你后面接了“但是”也不行，容易被人断章取义。 “凶手的尸体就在这里，要问责的话，你该先问他，而不是我。” 沈墨微笑着说道：“出现大量受害者，这是一件令人痛心且遗憾的事，但你不应该只关注死了多少人，你还应该算算我救了多少人。” 吴婷正要说话，沈墨问道：“吴秘书不是超凡者吧？” “不是。” 吴婷冷声道：“怎么，你瞧不起普通人吗？” “没有没有。” 沈墨笑着连连摆手，“这么大一口锅，我可不背。只是吧，吴秘书没上过第一线可能不清楚——超凡者的天赋异能即便是同一系列，也没有完全相同的。也就是说，超凡者事件很难找到一模一样的先例，那么很多时候，就需要外勤人员随机应变，一板一眼只会害死更多人。 所以我不是鲁莽，而是根据当时状况做出的决定。至于你说的等待支援……四圣兽啥时候不缺人了？我怎么不知道？ 这样吧，如果不理解，下次再发生超凡者事件，吴秘书可以到一线深度参与。” 吴婷脸刷一下白了，她可是很清楚超凡者事件中普通人有多脆弱。 人说没就没了，有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些内务部出身的人，鸡蛋里挑骨头是把好手，真让他们上一线，大都软脚虾。 “够了！” 这话诸师常明着对自己秘书说，何尝不是警告沈墨。 然而沈墨不怕。 四圣兽中上下级的关系，与外面那些单位、公司有些不同。 有些领导，那是真的把下属当奴隶使唤啊。 尤其是那些不具备不可替代，又还背着房贷车贷，一家子要养，累死不敢辞职的中年人。 但假如你是有能力，公司不可或缺人才，那董事长都得对你嘘寒问暖对不对？ 能够加入精英外勤小队，并且站稳脚跟的，起码对得起“精英”两字，四舍五入之后相当于不可或缺。 信不信现在沈墨马上离职，一个小时之内，鹏城、沪城的四圣兽高层立即把电话打到沈墨手机上，福利待遇绝对不比星城差。 又或者给富豪当保镖，信不信唐剑锋立马开出年薪千万的待遇？ 沈墨已非昨日吴下阿蒙。 只是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沈墨也不想离开四圣兽，毕竟作为国内最大的超凡者机构，它所能提供的隐形资源确实远非其他组织所能相提并论。 至于处罚……沈墨就更不担心了。 杀鸡儆猴？ 四圣兽里的超凡者就没有好杀的鸡，也没有容易被吓到的猴。 诸师常沉声道：“这样吧，沈墨，你暂时不要参与外勤，休息几天，好好写关于这次事件的报告。” 相当于变相停职了。 “行。” 沈墨摊手，“我一定将事件的始末完完整整写在报告上…” 心里补充了两字：“…才怪。” 沈墨不想再和这两人虚与委蛇，便找了借口回张晟和蒋清的面包车上。 穿戴全套装备的清道夫抬着姜九歌的尸体，准备送回分局实验室解剖。 “等等。” 诸师常叫住抬尸的清道夫，“打开尸袋。” “抬走。” 诸师常查看了一下尸体的状况，待清道夫离开后，冷冷一笑，“沈墨吸食人血了。” 吴婷不解。 诸师常道：“吸血鬼一旦品尝过新鲜人血的味道，便只会越陷越深，停不下来。到时哼哼……嘶！” 诸师常突然按住小臂，表情痛苦。 他撸起袖子，露出蛇形纹身。 吴婷愣愣地望着纹身，青鳞黄眼，太逼真了。刹那间，她有种被巨蛇盯上的感觉。 “好看吗？”诸师常问。 此时的诸师常给他一种不同的感觉，像换了个人。 “好，好看。” 吴婷惶恐地回答，低下头不敢再看诸师常。 …… 移动指挥车。 沈墨翘着脚，闭目养神。实际上在体会身体的变化。 首先，体内特殊能量直接暴涨。 沈墨怀疑，可能直接达到了c级的门槛。 另外，他隐隐有感觉——第三种天赋异能觉醒已经破壳而出，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慢慢体会随着觉醒而解锁的新信息。 大概半个小时，张晟和蒋清返回，将一个移动硬盘交给沈墨，异常严肃道： “里面是‘学习资料’全部内容，我和老蒋亲自检查过了一遍，没有发现隐藏文件。” 张晟搓搓鼻子。 沈墨闻到一股淡淡血腥味。 流鼻血了？这么不堪？ 居然敢自称阅片无数，呵呵。 张晟目光深邃，道：“这个陈松审美相当不错，横跨了步兵、骑兵，古早、新生代女.优，想必花费了相当多的精力。” 沈墨脑中浮现出八角亭那些女人没有露出原形的样子，放心道：“他的审美确实可以相信。” 蒋清叹气道：“卿本佳人，奈何从贼。” 张晟拍拍蒋清肩膀，“不会引用古人的话就不要用。” 蒋清惊讶道：“不是这么用的吗，我觉得没问题啊 。” 两个人争执起来。 沈墨翻了个白眼，没理会两人。 三人在保山丽苑待到下午五点，张晟开车，三人回到南城分局。 正好碰到刚刚出差回来苏瑶，身边还有个低着头的女孩。 “这么快？” 沈墨诧异，苏瑶昨天去的鹏城。 “对啊。鹏城老铁做事效率挺高，我就去提了个人回来，换成一条狗也能做好。我在路上听说了，保山丽苑的案子挺有意思的，早知道让你去了，没想到你一个人搞定了，啧啧。” 苏瑶惋惜道。 什么叫“换成一条狗也能做好”！ 什么叫“早知道让你去了”！ “有问题？”苏瑶眯起眼睛。 察觉到危险气息的沈墨连忙摇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沈墨施展转移话题大法，看着低着头的女孩，问苏瑶：“她谁啊？” 听到沈墨的话，女孩抬头看了沈墨一眼，刚好对上沈墨探究的眼神，又慌乱地低下头，手捏着衣角。 苏瑶道：“她就是那个替三个富家子弟清理事后痕迹的清道夫。” “她？” 沈墨有点不信，这女孩不像坏人。 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呢。 “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哦。” 第81章 范婉 苏瑶花了一秒钟整理思路，说道：“她有个弟弟生病了，挺严重的，需要一大笔钱，恰好有个中间人知道她的能力，给她介绍一些清理工作。这傻妞啥都不懂，不定什么时候被人灭口了。” 沈墨叹气，“情有可原，但犯罪毕竟是犯罪，该上解剖台还是要上。” “哇！” 女孩听到要上解剖台，一下哭了出来。 苏瑶瞪着沈墨：“吓唬人有意思吗？” 沈墨摊手，“有意思。” 那女孩泪眼汪汪，可怜兮兮地看着苏瑶。 苏瑶道：“肯定骗你的啊，怎么可能直接上解剖台嘛，肯定先吊死啊。” “哇！” 女孩哭得更大声了。 沈墨无语了，现代社会真的还有这么单纯的女孩吗？他用食指指着太阳穴绕圈圈，用眼神问苏瑶：“不会是脑子有问题吧？” 苏瑶表示没有。 范婉，女孩的名字，原本就是个腼腆的女孩子，青春期时觉醒了天赋异能——超级五感。她的能力是超级强化其中一项感官，同时弱化四项。 问题是一开始范婉的能力和部分超凡者一样，因为太过惊慌而导致失控。 有的时候，她和同学低声说话，突然画面一变，一只巨大螨虫从巨大的毛孔里爬出来。那画面……简直了。关键是，强化视觉的同时，听觉和触觉全部弱化了。她仿佛就处在一个怪异的无声世界里。 有的时候，听觉突然强化，隔着十几米远的呼吸声在她听来，宛如近距离打雷。 有的时候，触觉突然强化，身上的衣服纤维就如同钢刀在她身上剐。 也没有人告诉她怎么回事。 这种状况绝不是一个未涉世事的青春期小姑娘所能承受的。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她疯了。 似乎上她也快疯了。 她从学校退学，好在家里人不离不弃，照顾了她两年，直到有个叔叔，也就是那个中间人来到她家，发现了她的能力，并教会她如何控制。 只是范婉的“病”好了，他弟弟却查出了心脏病，需要的医药费和手术费对他们家来说是个天文数字。 于是范婉开始在中间人的介绍下，做清道夫的工作筹钱。 范婉的能力不具备直接破坏力，她本人也没有主观破坏欲，所以什么解剖，吊死啊，肯定是沈墨和苏瑶这两个恶劣的家伙吓唬范婉的。 范婉最多被监视居住一段时间，最大的可能是加入四圣兽。她的能力超级适合现场调查。 只要提出帮忙负担弟弟的治疗费用，并提供最新技术，想必范婉无法拒绝四圣兽递出的橄榄枝。 张晟和蒋清作为围观群众，一边看得乐呵呵，一边腹诽：这两个恶劣的家伙，就会欺负老实孩子。 两个人这么一闹，范婉虽然被吓唬了一番，但心里反倒觉得四圣兽没有那么可怕。因为四圣兽的成员充满了“人味”，而不是她想象中那种冷酷无情的组织。 …… 晚上八点。 “女士们，先生们： 飞机已经降落在星城国际机场，外面温度22摄氏度，飞机正在滑行，为了您和他人的安全，请先不要站起或打开行李架。等飞机完全停稳后，请你再解开安全带，整理好手提物品准备下飞机。从行李架里取物品时，请注意安全。您交运的行李请到行李提取处领取。需要在本站转乘飞机到其他地方的旅客请到候机室中转柜办理. 感谢您选择南方航空公司班机！祝您旅途愉快！” 空姐甜美的广播声音适时响起，并且用英文重复了一遍。 没过多久，飞机停在指定位置。 头等舱乘客先下飞机。 一对年轻夫妇，丈夫的是个高大帅气的亚裔，负责提行李，妻子金发碧眼，典型的欧罗巴人种。最引人注目的是妻子牵着的女儿，七八岁，穿着丝绸质地的公主裙，五官精致得像瓷娃娃。 三人走下舷梯，没有在机场内逗留，直接走出机场。 如果有心人注意的话。 就会发现飞机上下来的、候机室里乘客，大概十来个人，以这一家三口人为中心，形成一个严密的联防护卫阵地，看似松散，实则滴水不漏。 一辆改装的防弹辉腾停在机场外。 等这三人坐进后座，司机一眼不发，直接离开。 四辆款式不一的越野车，护卫着防弹辉腾平稳地朝星城另一片郊区开过去。 头等舱休息室。 正用手机看资料的沈墨，疑惑地抬起头。 想了想，拨通苏瑶的手机。 “怎么啦？” 苏瑶问：“你不是准备去鹏城吗？啧啧，你这哪里是停职写报告啊，分明是变相放假。” “我人在机场。” 沈墨说：“好像闻到了同类的气息。” “你确定？机场的警戒系统可没有发出警报。” “所以我用了‘好像’。”沈墨说。 “可能对方用了什么遮蔽探测体系的手段，也可能对方段位比较高。” 苏瑶没有直接说不可能，事实上，机场的警戒系统并不完善，震慑作用大于实际功能。 “我会让人加强警戒。”苏瑶说。 “好吧。” 沈墨知道苏瑶也没办法。星城八百多万人口，四圣兽人手不足，通常只能等超凡者制造出事件后才进行处理。 所以才说超凡者事件具有滞后性，一旦发生，往往意味着已经有人被害。 昨天。 沈墨接到黄艺欣电话。 刚接通，听到她哇的一声哭出来，沈墨心中一惊。 然后黄艺欣一边抽泣，一边说出事情原委。 原来黄艺欣的爷爷黄爱军，今年七十二了，这个年纪的老人肯定有着各种老年病，日子是真的过一天少一天。 昨天早上，老人家散步时，脚一软，膝盖磕地，也没磕着其他地方。家人们要送他去医院检查，老人家不耐烦了，说没事没事，屁大点事还去医院。 家人拗不过。结果下午老人就昏迷了。 医生说，脑血栓。 磕到膝盖，怎么就脑血栓？ 老人家昏迷时念着：“轩儿，轩儿，你怎么还没找回来。” 二十二年了，老人家从没忘记襁褓里那个皮肤皱皱的小人儿。 这大概就是他最后的心愿吧。 思前想后，前三秒后三秒，黄艺欣决定给沈墨打电话。 第82章 血族十三氏族·布鲁赫 黄艺欣属于那种想到了就去做，有点莽的女孩。否则也不会面对几个男生，还敢替自己同学出头。 有时她也懊恼。 但性格这东西一时半会也改不了。 所以打给沈墨之后，她内心忐忑，尤其是当她说完事情始末后，沈墨陷入了沉默。 黄艺欣感觉得到，沈墨没有敌意。只是没有相认。 emmm~电视里演的不是见到亲生父母就抱头痛哭吗？ 黄艺欣代入想了一下，如果是自己，哪怕有血缘关系，对着两个陌生面孔，这“爸爸妈妈”真的那么容易叫出口吗？ 而且哥哥被人偷偷抱走后，一定吃尽了苦头，心里会不会怨恨爸爸妈妈当初没有好好看护他。 是的，沈墨被老王抱走的事，黄家对外宣称是被人偷偷抱走。 一时间，内心实则和其他女孩一样细腻的黄艺欣脑补一部肥皂剧，入戏太深以至于刚刚哭过的眼眶又蓄满了清亮的泪水。 “以后一定要好好弥补哥哥。”黄艺欣心想。 一半零花钱……三分之二，不能再多了 就这么定了。 “好吧。” 沈墨沉默了十几秒，“我坐明晚的飞机。” 其实他现在不想和黄家有太多的交集。 只是。 一个挂念自己二十二年的老人家，沈墨不想他抱憾而终。 “太好了！” 黄艺欣原地蹦了三尺高，“我去机场接你！” “不用。”沈墨说。 “用的。”黄艺欣坚持。 “你有车？”沈墨问。 “额……” “把医院地址、病房号发给我。” 说完，沈墨说了句“就这样”，挂了电话。 …… 防弹辉腾和四辆越野车开进一个庄园。 大门悄无声息关上。 两个腰间鼓鼓，戴着墨镜地保镖站在门前，警惕任何风吹草动。 唐家在星城郊区北部也有一个差不多大小的庄园——从正门到主住宅有一公里的路程。 只是唐家别墅是夏式简约风，而辉腾停在一座仿古堡式的西式建筑前。 司机下车，小跑着打开后车门。 最先下车的是那个亚裔丈夫，然后是瓷娃娃一样的小女孩，最后才是金发碧眼的妻子。 只是丈夫和妻子站在小女孩身后，态度恭敬。 别墅前，五十来个黑衣人站成两排。 小女孩深邃的眼神一扫。 在场的所有人全部单膝跪下，深深低下头，齐声道： “艾米莉亚长老！” 这个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瓷娃娃般的小女孩，实际上是血族十三氏族布鲁赫的三大长老之一. ——鲜血的艾米莉亚！ 布鲁赫，血族中学者兼战士，致力于追求身体与心灵的完美。 氏族的长老牢记血族黄金时代的辉煌，对迦太基的灭亡而其他氏族袖手旁观耿耿于怀。 只是新生代的布鲁赫就像被宠坏的孩子，缺乏荣誉与历史感，并且试图覆灭氏族长老所传承的信念。 氏族长老认为，任由布鲁赫这么下去，布鲁赫将彻底没落，如同历史上那些已经灭亡的氏族。 所以。 感应到黑暗圣杯选中继承人后，布鲁赫立即派出三大最强战力之一的艾米莉亚长老。 一个六十多岁老者伏在地上，额头抵在地面。 他是郑永和，郑家三房。按辈分，郑思怡应该叫他一声三爷爷。郑永和是郑家在星城的负责人，掌控着上百亿的资产。 身体原因，郑永和摇摇欲坠，快要撑不住的样子。可是他仍咬着牙勉力支撑，心里不敢有一丝怨言。 “郑永和。” 艾米莉亚用中文说道。她的声音稚嫩，却没有一丝歪果仁的奇怪口音。 “这次你做得不错。”她说。 “能为长老服务，是我的荣幸。”郑永和恭敬道。 “起来吧。” 艾米莉亚眼中闪过一丝讥讽，说道：“这件事之后，我将亲自赐予你血族的荣耀，并助你掌控整个郑家。” “是！是！” 起身一半的郑永和连忙再次伏下，激动得浑身颤抖，“老奴一定竭尽全力，绝不会有一丝懈怠。” 这话，郑永和说得真心实意。 当癌症找上他时，这个财力雄厚，有权有势的老人，并没有表现出豁达，甚至比一般人不堪。 成为血族，是郑永和选择的道路。 为了活下去，他甘愿屈膝下跪，自称老奴。 对此，艾米莉亚并没有觉得意外，漫长的岁月里，她见过太多太多郑永和这样的人。 “起来吧你们。” 随着艾米莉亚的声音，跪在地上的吸血鬼纷纷起身。 吸血鬼虽然自称比人类更高级的种族，但族群架构类似半奴隶半封建制度。 艾米莉亚身为布鲁赫最年长的吸血鬼之一，对眼前这些吸血鬼具有生杀予夺的大权。 郑永和躬着身子，上前道：“艾米莉亚大人，想必您舟车劳顿，老奴为您准备了一份食物，请您沐浴更衣后享受。” 说完，他招招手。 一个黑衣人上前，怀抱着一个布包上前，跪在艾米莉亚身前。 艾米莉亚鼻翼翕动，“八个月的婴儿。” 冷漠的眼神闪过一丝贪婪。 “是的。” 郑永和说道：“并且是由身体健康的母亲自然分娩的第一胎。” 艾米莉亚望向郑永和的目光多了一分欣赏。 …… 晚上十一点出头。 鹏城仁和医院。 沈墨下车，见到小跑过来的黄艺欣，微微皱眉道：“这个时间点了，你怎么还在这儿，明天不用上课吗？” “不用啊，明天周六。” “额……” 自从在四圣兽工作，沈墨对周末的概念被模糊掉了。 “嘿嘿。” 黄艺欣笑道：“哥，你训人的样子和老爸一模一样。” “不要叫哥。” “好的，哥。”黄艺欣涎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沈墨无奈，“周末不用补习吗？” “现在抓补习抓得严。” “没用。” “只是把大家搞得像谍战似的。” 黄艺欣耸肩道：“我这成绩，靠补习无法挽救。估计得来两三个高考状元醍醐灌顶。不过无所谓，我准备靠艺校。” “你，艺校？”沈墨上下打量。 老实说，黄艺欣综合继承了爸妈的外貌优点，随便包装一下就是“最美xxx”。问题是，靠艺校的女孩，有几个不漂亮？ “你爸妈同意？” “咱爸妈。” 黄艺欣纠正，“不同意啊，有小舅在，他们担心我把娱乐圈搞个天翻地覆。” 黄艺欣小舅貌似是一家大型娱乐集团的老总。 除非脑袋被门夹了，才有人敢潜规则黄艺欣。 只是……娱乐圈脑袋被门夹的还少吗。 沈墨能说什么。 “你高兴就好。” 第83章 黄家人 黄爱军，曾经是一名军人，以团长身份转业到鹏城担任副局长，最后在市zf委书记的位置上退休。 对他来说，最怀念的是那段相对纯粹的军队生涯。最大的成就不是官至副省级，而是两子一女健康成长，且事业有成，家庭和睦。最大的遗憾是，长孙身患怪病，不得不让人带走他。 这种遗憾并没有随着其他孙子孙女和时间流逝而消失。 黄爱军躺在病床上，身形瘦削，脸上尽是岁月的痕迹。他处于半清醒状态，浑浊的眼睛视线模糊，身体完全不能动。 四十多岁的女保姆细心地替黄爱军擦去嘴角白沫。 “耿阿姨。” 听到压低的声音，耿红丽回头，只见黄家那个上高中漂亮女孩在门口探出半边身子，神秘兮兮地朝她招手。 耿红丽微微一笑，站起来走过去。 她是真的喜欢这家雇主。 明明都是有身份的人，却待人礼貌和善，像家人一样对待。不像她之前遇到的某些暴发户雇主，有了点钱，便觉得自己是人上人，老的为老不尊，动手动脚，小孩子对她呼来喝去。 哪像眼前的女孩子，自然亲切地叫她为“阿姨”，性子虽然有点跳脱，但“小孩子”嘛，换种说法就是活泼开朗。 真是不错的女孩子，漂亮、礼貌、家世好，成绩……脑子聪明，只是没用在学习上。再说了，这样的家庭条件，成绩好坏有什么关系。 唉，自家儿子虽然是名牌大学，但太内向了。上次给她送饭，刚好碰到黄艺欣，只是红着脸呐呐地问了声好。 九成是没戏！ 要是能有个这样的儿媳妇就好了，减寿十年她都愿意。 “艺欣，你怎么还没回去。” 耿红丽微笑着问，“很晚了。” 轻轻关上门，见黄艺欣身边站着个身材挺拔，容貌俊俏，气质不凡的男孩子。 耿红丽心中一惊，这男孩子不比他儿子差。 ——做母亲的，儿子的优点总是被放大的。 待细看男生的五官，耿红丽又松了一口气，这男生与黄爱军两个儿子长得太像了，尤其是长子黄铭，一看就是黄家的人。 耿红丽不由得问道：“这是？” 黄艺欣高兴道：“我哥！” 沈墨：╮(￣▽￣)╭ 还真是拿这丫头没辙。 他没有故作高冷，而是礼貌地说道：“阿姨，您好。” “您好您好。”耿红丽笑得格外开心。 欣喜于儿子少了一个劲敌。 黄艺欣道：“我哥想单独和爷爷聊两句，阿姨我们去那边聊聊天。” 按理说，护工是不能让外人单独靠近黄老爷子的……转念一想，虽然第一次见到这年轻人，但这长相，怎么可能是外人嘛，而且是黄艺欣带来的。 再说了，耿红丽也想多了解黄艺欣的喜好，好为儿子提供“战略与战术支持”。 “好，好吧。”耿红丽半推半就。 沈墨深吸了口气，走进病房。 黄爱军察觉到有人走到床边，转动眼珠子。他的视线模糊，只能看到大致的轮廓。他以为是大儿子黄铭，艰难地张了张嘴，便耗尽了所有力气。 沈墨坐在床边，握着老人的干枯的手。 “我知道了当初的真相，不怪你们。”沈墨说。 也不知道老爷子能不能听得清楚。 黄爱军其实看不清，也听不清，只是心有所感。不知道从哪里汲取了力量，艰难地扭头，浑浊干涩的眼睛积蓄了泪水，“轩，轩儿，你回来了，回来了就好。” “您不要再说话了。” 沈墨感觉到老人反握着他的手，手上满是老茧，年轻时应该孔武有力。 沈墨说他现在过得很好，考上了大学，有一份不错的工作，有几个不错的朋友…… 看得出来，老人家很激动，但他的身体状况显然不允许。 沈墨释放出精神力量，老人沉沉睡去。 思索了一下，沈墨指尖渗出大量血液，滴在老人额头上，血液如同活过来一般，蠕动着渗出老人皮肤，进入血管。 随着血液循环，沈墨对老人的身体状况有了立体的了解。他控制血液疏通老人血管。 片刻，沈墨的血液再次渗出老人体外，只是多了血栓的固体质块和其他杂质。 …… “哥。” 黄艺欣见沈墨走过来，高兴地站起来。 “我要走了。”沈墨说。 “嗯。” 虽然只有十五分钟左右，但黄艺欣觉得不错了，她懂得循序渐进、徐徐图之的道理。 “你有住的地方吗？”黄艺欣问。 “酒店。” “哪家？” “还没定……” 沈墨斜眼，问道：“怎么你想帮忙订吗？” “嘿嘿。” 黄艺欣道：“你不知道吧，咱小姨家就是开酒店的。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哦。” 沈墨盯着黄艺欣看了两秒，“算了，比起五星级酒店，我更怕你有事没事来打扰我。而且我明天就回去了。” 之前在机场感知到的血族气息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么快吗？”黄艺欣失落道。 沈墨没有解释，而是径直往安全通道走。 黄艺欣连忙跟上，只是拐了个弯，便彻底失去了沈墨的身影。 瞥了眼电梯，电梯显示在一楼，黄艺欣连忙跑到安全通道，也没有沈墨的踪迹。 叮！ 收到信息：【别跟出来】。 黄艺欣扁扁嘴。 ……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 陈素心提着保温桶，下车，对专职司机说：“小莫，今天不再用车了，你回去好好休息。” “是，夫人……” 司机还没说完，只见陈素心身体一僵，随即提着保温桶朝街角快速跑去。路上还因为地面不平，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把司机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跟着下车。 跑到街角，陈素心四面张望，“看错了吗？” 露出失落的表情。 就在刚刚，她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说“熟悉”不太确切，那个身影她只在小区超市外的监控摄像头里见过，很模糊，而且只有侧面和背影。 可它深深刻在陈素心脑海里。 “夫人，发生了什么？” 司机小莫担心地问。 “没什么，以为看到熟人，路灯太暗，看错了吧……” 说完，陈素心忍不住又看了看周围，然后说道：“抱歉让你担心了。” 有了刚才的事，司机不敢直接走掉，而是目送陈素心进入医院大楼，才发动车子。 感觉夫人的背影…… 很悲伤。 第84章 暴露啦 陈素心离开后，沈墨从一棵树后闪身出来，沉默地站着，脸部被树叶的阴影所覆盖，看不清表情。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离开。 医院病房。 黄艺欣正在给沈墨发信息，可是沈墨一条也没回。她正嘟着嘴，小猪似的哼哼哼。 突然一片阴影笼罩在她的头上。 “妈，您来了。” 黄艺欣抬起头，笑嘻嘻地说。 “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 “没有？” “真没有。” “呵呵。” 陈素心伸手捏了捏黄艺欣的鼻子，“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说的谎能逃过我眼睛？” “嘿嘿，不愧是老妈，果然逃不过您的火眼金睛。” 黄艺欣道：“就是某人不回信息，气死我了。” “男生？” 陈素心：一 一? “额……” “想清楚再说。” 陈素心笑眯眯地说，眼神里藏有飞刀。 “男生。” 黄艺欣连忙解释，“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 陈素心似笑非笑，“你怎么知道我想的哪样。” 黄艺欣一脑袋扎进陈素心腹部，用头顶着老妈的肚子，钻啊钻，像小时候那样。 陈素心正色道：“如果你敢在高中谈恋爱，看我不打折那个男生的腿。” 黄艺欣不屑道：“我想谈恋爱也得有合适的啊，一群幼稚鬼，连老爸的十分之一帅气都没有，怎么看得上哟。” 耿红丽在一旁笑道：“像黄先生那样的好男人，整个鹏城挑不出十指之数。夫人真是好福气。” 这个话，母女俩均觉得无从反驳。 陈素心打开保温杯。 “好香啊，是什么？”黄艺欣探头。 “芍药鸡肉粥。” “哇，我和爷爷的最爱。” 黄艺欣端着碗，坐到床边，说道：“爷爷，等你好起来，我下厨给你煮粥喝。” 陈素心揉着黄艺欣的脑袋，“你爷爷一定会好起来的，就算为了你的粥。” “嗯。”黄艺欣点头。 陈素心道：“趁热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照顾爷爷……” 话没说完，却看到女儿蹦了起来。 陈素心皱眉，正打算呵斥，却见女儿颤抖地，指着病床，颤声道：“爷，爷爷醒了！” 不知何时，病床上的黄爱军睁开眼睛，笑眯眯地望着母女俩。 “爸！” 陈素心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红丽，叫医生护士。” 这时黄爱军支撑着要坐起来，陈素心道：“爸，您躺着不要动。” 黄爱军不满道：“我都不知道躺了多久，感觉快发霉了都。” 陈素心要帮忙。 黄爱军摆摆手，“不用不用。我这把老骨头还能自己动。” 说完，真的就自个坐了起来。 他笑眯眯地看着黄艺欣，“乖孙女，你说要下厨熬粥给我喝的。说话算话？” “爷爷！” 黄艺欣扑到床边，抹了把眼泪，“你真的醒了？！” 黄爱军揉着孙女脑袋，“爷爷吓到你了？” “嗯！” 黄艺欣重重点头，“以后没我的允许，您不准生病。” “好好好。” 黄爱军笑着回应，眼中慢慢都是慈爱。 当医生和护士赶到时，他们看到黄老爷子下了床，正在做扩胸运动。 黄爱军这个年纪一旦脑血栓，几乎等于直接下了病危通知书。就算抢救回来，基本上也会产生严重的后遗症。 黄老爷子这是在……做广播体操？ 这反向操作的剧情，一下子把值班医生和护士给整不会了。想到黄老爷子的特殊身份，值班医生冒着被骂得狗血淋头的风险，半夜联系主治医生和医院领导。 领导没有骂值班医生，反而非常和蔼地夸奖他做得对，让他准备检查黄老爷子的身体状况。至于某些科室下班了……加班咯。领导都要加班，你提劳动法？ 黄老爷子虽然退了，但人脉还在。而且黄家二代没有因为老爷子退休而垮掉，反而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黄家在鹏城虽然不是最顶级那一撮，但也算站稳了脚跟。做好本职工作外做点顺水人情，医院领导太熟了。资源公家的，工作人员工资也是公家发的，人情是自己的，该怎么选择，有的人一秒犹豫都不会有。 黄家老爷子活动了一下手脚，突然道：“我梦见轩儿回来了？” 陈素心一愣。 黄艺欣脑袋一缩。 耿红丽笑道：“老爷子，您不是做梦，你孙子刚刚来看你了。” 黄老爷子和陈素心齐齐看向耿红丽。 陈素心抓着她的手，急道：“你确定是孙子？他长啥样子。” 耿红丽被抓得手腕生疼。 黄老爷子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呼吸间便恢复镇定，拍拍儿媳妇的手背，道：“素心，你先放开小耿，让她慢慢说。” 耿红丽奇怪陈素心为何如此激动，也顾不得揉手腕，“个子这么高……” 还比划了一下，用值班医生做比较，“高了半个头还多。” 值班医生：＜(￣ ﹌ ￣)＞ ，个子不高还真是对不起了。 “和您丈夫长得是真像，一表人才。” 耿红丽感叹道：“对了，他和艺欣一起来的，你们问她啊。” 黄艺欣脖子又一缩，恨不得像乌龟那样脑袋直接缩进胸腔。 “黄艺欣！” 陈素心：(╬￣皿￣)，“说，到底怎么回事？” 黄老爷子示意其他人出去，房子里只留下他和母女俩。 黄艺欣撅着嘴，道：“好的时候就欣儿欣儿，不好的时候就是连名带姓。” 陈素心虎着脸：“下个星期零花钱没了。” 黄艺欣心里撇嘴。 陈素心道：“你小姨，小舅或是其他人该给你零花钱，我信不信我打折他们的腿！” 黄艺欣的小心思被戳穿，当即举起双手，“投降，我投降，什么我都说了。” 黄艺欣便从那次学校外救她开始，到这次爷爷生病她给沈墨打电话，一五一十说了。 她拿出手机，调出通话记录和信息往来，“坦白从宽。妈，所有‘证据’都在这儿了。” 陈素心颤抖着接过手机。 黄艺欣道：“老哥，对我总是爱理不理的，气死我了。” 陈素心看了几条信息，捂着嘴巴抽泣，“我没看错，真的是轩儿。可是他为什么不和我们相认呢，是不是怪我们把他交给别人，是不是……” 黄艺欣心疼地抱住妈妈，“不会啦不会啦，要是老哥心里有怨气，就不会做飞机来看爷爷了。想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他没有怨恨谁，真的。” 第85章 狗子? “那为什么……”陈素心说不下去。 黄老爷子猜测道：“当年接走轩儿的那个人是保密部门的人，轩儿可能也加入了保密部门，应该是出于保密需求。” “是这样吗？”陈素心失落道。 “绝对是这样的。老哥的气质，看上去就不是普通人。”黄艺欣坚定地说。 丫头片子接近真相了，沈墨不是普通人。 确切地说，不是人。 黄艺欣扭头，眼睛布灵布灵，好奇问道：“保密部门，什么保密部门？” 黄老爷子斜眼，“能随便告诉你还叫啥保密部门。” 好有道理，黄艺欣竟无言以对。 没过多久，黄老爷子大儿子黄铭，二儿子黄擎。 大儿子黄铭，原来是一名老师，儿子出事后，便辞职做生意，生意做得还行。 鹏城有113个亿万富翁，还行那就是真的还行。 二儿子黄擎继承黄老爷子的衣钵，也在警察系统任职。黄老爷子这个岁数时，职权比不上黄擎。不过，黄擎毕竟继承了老爷子的遗者，青出于蓝胜于蓝也在情理之中。 大儿子像母亲多一些，二儿子像父亲多一些，包括性格。 两人听到父亲醒过来的消息，直接从家里赶了过来。 黄老爷子抱怨道：“你们白天才来过，晚上又来，不用做事的吗？” 嘴上这么说，却不由自主地咧起嘴角。 黄铭和黄擎有点懵。 倒不是说两儿子见不得父亲身体好。 主要是他们白天才来过一趟，主治医生各种委婉，就差直接让他们准备后事。 现在老爷子却一副神清气爽，恨不得来两个仰卧起坐的样子，让人不解。 “爸，素心……” 黄铭发现妻子眼睛红肿，忍不住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 黄老爷子摆摆手，先体检。 核磁共振的检查就算加急也要1-2小时，但作为经验丰富的医生，仅凭肉眼大致看出老爷子的具体情况。 虽说还有不少老年病，但身体状况怕是经常熬夜的中年程序猿看了要眼含热泪。 黄艺欣噘着嘴被赶去陪护病房睡觉。 屋子里只剩下黄老爷子，黄铭夫妇和黄擎。 黄老爷子沉吟着，把今晚的事说了一遍。 黄铭十分激动，看向妻子，“真的？” 陈素心点头。 黄擎忍不住道：“难道您的病能好，与艺轩有关？” 黄老爷子：“不然咧，还有更好的解释吗？” 黄擎点头，认同自家老爷子的说法。 作为警务系统的中高层，他已经不止一次接触超凡者这个特殊群体，尤其是近十年超凡者事件呈爆发性增长。 超凡者的一些能力，确实堪称奇迹。 一家子四口人商量了好久，最终决定按照沈墨的意愿，慢慢来。 黄擎作为警察口，比起关心则乱的老爷子，哥哥和嫂子，自然多了一分警惕。 长得像并不能完全说明一切问题。 都说了有些超凡者的能力堪称奇迹，那有人拥有改变外貌的能力也不是不可能。 再说了，也不一定必须超凡者的能力，整容就能解决部分问题。 既然知道了艺轩人在星城，现名“沈墨”，黄擎决定公器私用一次，利用职位和人脉先调查一番。 免得空欢喜一场，或被骗。 …… 沈墨原本只想随便找家酒店过夜，反正不打算睡觉，要求不高。 可是吧。 感官灵敏之后，对生活品质便有些“苛刻”了。 比如实在无法忍受热水壶里那股袜子味。 有人用热水壶煮袜子吗？ 什么操作啊，缺德吧！ 还有床单那股鱼腥味，没有洗吗？ 倒不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更便宜更糟糕的旅馆以前都住过，只是那时看不到，闻不到，起码能说服自己：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而且吧。 固话隔一段时间响一次，问要不要吃快餐？ 沈墨不堪其扰，拔掉电话线，然后就阿姨上门问要不要来一场“坦诚相对”的按摩。 沈墨说不要。 那阿姨娇滴滴地说：“年轻人，你这么靓，打个骨折，全套算你200好了。” 沈墨说：“你给我啊？” 阿姨骂了一句，“神经病！浪费老娘表情！” 扭着水蛇，不，水桶腰走了，一边走，脸上的厚粉底飒飒往下落。 沈墨下楼跟前台反映了，也挂了勿扰的牌子。 没用！ 阿姨走了，白领来了。白领走了，换模特。模特走了，还有少`妇。少`妇走了，还有jk。 我的天，总有一款“戳中你的xp”的意思是吗？ 最终沈墨只好换了一家正规连锁酒店。 结果发现了两个针·孔摄像头…… 沈墨直接报警，把酒店的电工送进去，并免费住了一晚。 沈墨：凸(艹皿艹 ) 他迷茫了。 是自己运气太差，还是社会变得更险恶了？ 第二天。 沈墨坐飞机返回星城。 星城国际机场。 沈墨伸了个懒腰，“果然还是比较喜欢星城，熟悉的味道。” 突然，沈墨感觉背后隐隐有针刺感。 回头！ 只见三个歪果仁，两男一女，男的彪悍壮硕，女的缩着脖子，畏缩的样子。 从这三人身上，沈墨没有闻到人类气息。确切地说，也没有超凡者的气息。 这就是很不正常。 说明对方用了特殊手段，规避机场检测超凡者的手段。 两个壮汉盯着沈墨，咧嘴狞笑。 其中一个做了个割喉的动作。 沈墨打了个寒噤，不是被割喉的动作吓到，而是被两个大男人用那样的眼神盯着。。 有种满身大“汉”、左右为“男”的惊悚感。 “呵呵。” 沈墨低笑了两声，刚回到自己地盘就被人如此挑衅。 能忍？ 沈墨隐蔽地竖起中指，那两个大汉勃然大怒，面色阴狠，激动之下，侧漏出一股味道。 “这是……狗子的味道？不完全像，多了些野性气息。” 沈墨疑惑。 走出机场，沈墨观察了一下，跳下路沿，穿过一片广场，进入机场防风林带。 防风林带由多种不同植物组成。 沈墨走到大致中间，周围尽是郁郁葱葱的马尾松。一路上散落着各种各样的零食包装袋，不时看到一些用过的小雨伞。 这一刻，沈墨有点后悔选择这里作为战场。 只能用华夏式的三大宽容宽慰自己： “来都来了。” 第86章 狼人 手机震动。 是张晟。 沈墨按了接通，说道：“喂，有事说事，没事……” “祭祀？” 沈墨话没说完，张晟直接打断。 有事说事，没事祭祀……还挺押韵的。沈墨晃晃脑袋，现在不是瞎发散思维的时候。 张晟道：“知道情况紧急，那我长话短说，分局没人可以支援你……” “淦，怎么又没人！” 沈墨想骂人。 摇人只是出于地头蛇的习惯和谨慎——能群殴何必单挑，但摇不到人……被衰神针对了吗？ 张晟无语道：“还不是因为你，说嗅到吸血鬼的气息，大家出动了都。距离你最近的有玄武分局的冰之魔女李蕾，还有白虎分局的狂刀卓一凡，还有两个在机场负责操作侦测仪器的菜鸟，别指望菜鸟。至于李蕾、卓一凡，最快十五分钟赶到。不想明年今日祭祀，建议你战略性撤退。” “我在哪里，哪里就出事……如果是小说的话，我肯定是主角的不二之选。” 沈墨说着，只见机场那两个大汉，其中一个拎着女孩的后领，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过来。 “来不及了。” 沈墨对张晟说，“放心吧，我有分寸。打不过也能逃掉。拜拜！” 沈墨没有鲁莽。 觉醒第三种能力后，还没来得及实战，刚好有人送上门，当然要试试。 敢打！ 这是沈墨在一次次实战中建立的信心。 …… 狼人，吸血鬼的宿敌。 据说，自诞生之日起，两个族群便因为刻在灵魂里的仇恨，厮杀了数千年，不死不休。 近现代，吸血鬼与欧美人类高层一拍即合，并利用人类科技，与狼人斗争中占据绝对上风。狼人在各大城市只能算苟延残喘，然而偏远乡村、森林山脉等地方，依旧是狼人的地盘。 听闻黑暗圣子降诞，本已处于绝对劣势的狼人慌得一匹，派出了大量狼人潜入夏国，意图杀死黑暗圣子。 至于黑暗圣子诞生的消息，为何流入狼人耳中，只能说不是所有吸血鬼都希望黑暗圣子诞生。 按照传说，黑暗圣杯选中黑暗圣子，而黑暗圣子统一十三氏族，并复活血族始祖该隐。 届时，黑暗降临这个世界，血族最终君临所有种族。 然而传说毕竟是传说。 哪个族群没有一两个吊炸天的传说呢。 话说，既然当年该隐能够被杀死，谁能保证不会再次被噶了呢。 人被杀就会死。 换成血族始祖也一样。 按照血族的社会架构，各氏族长老便是最大的爹，其中不定有几个不希望头上多出更大的爹，而且一次两个。 保持现状就好。 ——这是部分氏族长老的想法。 于是，他们不惜与狼人合作，或者说利用。而狼人，哪怕知道被利用，他们也不得不去做。这是个阳谋，毕竟该隐复活，某氏族长老顶多多两个爹，而狼人面临的是亡族灭种。 杰克和所罗门便是进入夏国的其中两个狼人。 可能是因为敏锐的嗅觉，更可能是因为宿敌的血脉，两个普普通通的狼人，察觉到了布鲁赫长老艾米莉亚都没能察觉到的沈墨。 只是沈墨属于半吸血鬼，而是保留吸血鬼优点，去掉弱点的那种变异。 所以，杰克和所罗门看来，这是一只初生的低等级吸血鬼，甚至可能是吸血鬼军团抵达夏国后，为了方便行事而制造的夏裔吸血鬼。 两人的轻松肉眼可见。 “呵呵，吸血臭虫，竟然没有逃跑，脑袋不正常了吗？” 手上提着那个女孩的狼人杰克戏谑的说道。 “杰克。” 另一个狼人所罗门笑着说，“勇气可能来源无知。无知者无畏。新生的吸血鬼并不知道我们的身份，我们身上还抹着消除气味的液体呢。” “哦哦，你说得很有道理。” 杰克放下手中女孩，准备给“新生吸血鬼”一个血淋淋的教训。 所罗门制止了同伴。 “上个吸血臭虫是你的，这次轮到我享受了。”他说。 “差点忘了，抱歉抱歉。”杰克说。 “吼！” 所罗门发出充满兽·性的吼叫，周围地下的老鼠纷纷跑出栖身的洞穴，离所罗门比较近的一些老鼠跑着跑着，便四肢抽搐不动。 直接吓死了。 如果沈墨只是普通人，直面狼吼的他，应该两脚发软，大小便失禁。 这时所罗门的体型开始膨胀，体表长出又长又粗的黑毛，皮肤也跟着变成大理石灰色。 沈墨当然不会傻站着等所罗门变身。 而是摸向后腰。 “该死。” 因为急着坐飞机的缘故，四圣兽特制的枪支和银弹被人锁在停在机场的车里。 银，吸血鬼和狼人共同的弱点。 有银弹在手，和狼人作战将会事半功倍。 “算了。”沈墨不是特别在意。 指尖凝聚鲜血。 十指血箭。 十枚血箭头，被沈墨甩出去。 而变身中的所罗门双手交叉，护住心脏、喉咙、眼睛等弱点。 据说狼人强韧的生命力和恢复力，来源于心脏推动着在全身奔涌的血液，只有破坏狼人的心脏，才能彻底杀死狼人。 而喉咙是狼人皮肤最薄的部位，划破颈动脉使狼人失血过多或折断狼人的颈椎虽然不足以杀死狼人，却可以使狼人失去活动力。 至于眼睛……眼睛是狼人身上没有覆盖皮肤的地方，可以直接破坏狼人的大脑，同样使得狼人失去活动力。 血弹纷纷击中所罗门的身体，然而完全无法突破铁皮般坚韧的皮肤。 坚硬的血弹化为血水，附在所罗门身上。 此时所罗门变身完成，变成身高两米五，体重四百斤的庞然大物。 狼人变身后，似乎失去了说话能力，但所罗门的表情大概是在说： “就这？就这？” “呵呵。” 沈墨笑了笑。 所罗门没注意到，附在他身上的血液已经通过毛孔渗出他的体内。 狗子，你已经死了。 这就是沈墨的赤司操血，血液离体后，一定距离内，一定时间里，他还能进行操控。 三十秒。 这就是沈墨的血液聚集到所罗门心脏所需的时间。 如果这段时间里，所罗门剧烈运动加速血液流动，那时间将进一步缩短。 沈墨手上凝出一把长剑。 “吼！” 狼人攻击前，似乎习惯性吼一声，一是威吓对手，二是给自己打气。 第87章 血之摹效 狼人身躯庞大，可速度却非常之快。 所罗门手脚并用，转眼间扑到沈墨身前。沈墨身子一矮，从他肋下穿过去。 血剑顺势一拉。 黑毛纷纷扬扬，只在所罗门肋下皮肤拉出一道白痕。 甚至没破皮。 狼人的防御比影视剧里离谱得多，选择从内部破坏狼人心脏的策略是对的。 所罗门没有回身，而是一招“公狗撒尿”，后脚抬起蹬在沈墨交叉防御的双手上。 咔嚓！ 沈墨双手应声骨折。 这就是狼人与吸血鬼的力量差距么？ 狼人的优势在力量，吸血鬼的优势在速度。这两个种族如果能够进行融合，怕是圣光教要dan疼得夹紧大腚。 沈墨踉跄着后退。 所罗门却不想给喘息的机会。作为吸血鬼宿敌，他很清楚，骨折这种伤势，对吸血鬼不是什么致命伤。 狼人硕大的身体、惊人的体重，带来的是同样巨大的惯性，所罗门四肢抓地，在泥土地面犁出深深的沟槽，随即身子一扭，展现出惊人的柔韧性，再次扑向沈墨。 一旁的观战杰克露出残忍的微笑，仿佛看到后退中的沈墨被所罗门扑倒在地，最终被尖利的狼牙和爪子撕成碎片，和其他狼人所捕猎的猎物一样。 所罗门似乎预见了与杰克同样的局面，狼嘴因兴奋而裂开，粘稠的涎液就这么流出来，拉出长丝。 然而他没有从沈墨脸上看到恐惧，被猎杀的猎物即将落入猎人手中，不是应该恐惧吗？ 沈墨在微笑。 这不对！ 以至于所罗门微微一愣。 然后心脏剧烈疼痛。 如果所罗门能够内视，他会发现，血液从心脏内部刺出，他的心脏变成了一颗血红的海胆。 紧接着所罗门由四肢交替奔跑的姿势直接扑倒在地，刚好滑行到沈墨身前。 “这才过了几秒？真是强大的心脏，可怕的血泵能力。” 沈墨低头，俯视伏在地上的所罗门。即使是心脏被刺得千疮百孔，也没有立即死去。 但离死不远了。 此时狼人强大生命力反而成了诅咒，让所罗门死前承受更多的痛苦。 狼脸上有不解，有至死不变的嗜血，有强烈的求生欲望。 “再见！” 沈墨手中双刃剑，剑尖对准所罗门后颈。 嗤！ 毫不犹豫地刺下去，切断颈椎。 算是上个保险吧。 谁知道有没有心脏被会也不会死的狼人，毕竟沈墨这样不怕阳光不怕银的都存在。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 一旁的杰克惊呆了。 明明是所罗门占据优势，即将结束战斗，怎么一下反转了。 这个吸血鬼做了什么？ 不要说旁观者，哪怕是身为战斗参与的一方，所罗门到死都不知道怎么输的。 更何况杰克。 “喂喂，所罗门，你这家伙演过头了，快起来啊，起来啊混蛋！” 杰克大喊。 他们以前也曾为了戏弄猎物而演过戏。如果是演戏，也太过了吧。 说到底就是杰克不愿意承认，下意识地否认。 不是他对所罗门的感情有多深。而是——下一个死得莫名其妙地可能就是他了。 他迫切地希望所罗门是在演戏。 可惜他的希望注定落空。 沈墨蹲下，一手发动血之尚飨。 “嘶~” 感受着源源不断的能量进入体内，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 只要杀死其他超凡者，吸收能量就能变强的方式，太恐怖了。作为掌控者，太容易为了变强而进行无差别杀戮。难怪陈子骏和苏瑶将血之尚飨当做危险的能力，让沈墨对其他人保密。 同时，沈墨伸出另一手，用食指沾了点所罗门的血液，抹在舌头上。 随着血液被吸收，沈墨的脑中解锁了一段新的信息。 【血之摹效】，沈墨杀死姜九歌之后觉醒第三种天赋异能。 简单来说，吸食新鲜的超凡者血液，获得对方的部分能力。 至于获得那些能力？ 随机。 沈墨扭头，只见杰克安静地完成了变身。 额……怎么不吼一下。 可见狗子是懂得什么人不能吠的。 很好。 杰克瞥了一眼，提着女孩转身就跑。 狼人变身后是比较莽，但不至于明知送死也上。 “咦，逃跑不忘带行李，看来这个女孩挺重要的。” 沈墨追了上去。奔跑过程中，他的两条腿骨骼不断变形，变成狼式的反关节，原本已经快到拉出残影的速度再次提速。 眨眼间赶上先跑的杰克。 杰克感觉到背后生风，心里惊骇。再顾不得手中的女孩，直接将女孩当成暗器朝沈墨甩过去。 沈墨一看，气得不行。脑中回忆起曾被弗利萨当成暗器丢出去，那可不是一段好的回忆。 那时，苏瑶利用完美的卸力技巧，接下了他。 沈墨可没有苏瑶的技巧，只能在空中拉了女孩一下，让她不至于撞到马尾松树干上。 女孩牌暗器没有拖住沈墨太久，只让杰克多跑出了三五步。 杰克的背后火辣辣的疼。下一刻，巨大的狼身便飞了出去。 “好强的力量，这还是吸血鬼吗？” 杰克吓得亡魂皆冒。 沈墨也暗暗惊讶，力量变得更大了，而且长出了锋利的爪子，比吸血鬼的指甲好用多了。 吸血鬼的指甲薄而锋利，经常被当成刀片，对付人类还行，对付皮糙肉厚的狼人，有时就是剃一剃毛的效果。 比喻的话，吸血鬼的指甲是薄刀片，而狼人爪子像三棱军刺，带血槽那种。 打狼人，吸血鬼更多的还是用银质武器。 这一次，沈墨用狼爪在杰克背后留了三道血槽。 更让杰克恐惧的是，明明上一秒还在身后的沈墨，居然绕到了他的前方。 然后杰克看到了有着吸血鬼红眼睛、尖獠牙，四肢却狼化的沈墨。 杰克人在空中，双爪前探。 沈墨以掌为刀。 噗嗤！ 手掌贯入杰克胸膛，从后心穿出，五只抓着一颗仍在噗通噗通搏动的心脏。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杰克长大嘴巴，感觉生命极速流失。 沈墨拔出手臂，一把推开杰克。 “礼貌吗你！” 他撇撇嘴，“就你的样子，有资格说别人是怪物？” 杰克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胸口血流汩汩。 第88章 银妖 沈墨如法炮制，一手发动血之尚飨，一手发动血之摹效。 “两只没有特殊力量的低等级狼人。” 沈墨嫌弃道。 讲道理，同样低等级，低等级狼人比低等级吸血鬼厉害一些。至于高端战力，肯定吸血鬼更强啊。 吸血鬼是长生种，越年长越厉害，而越是年长的吸血鬼，越喜欢窝在老巢不出门，没那么容易死。 有一说一，单纯就高端战力而言，吸血鬼确实更强一些。 沈墨站起来，吸血鬼和狼人的特征同时褪去。 环顾四周，所罗门和杰克逐渐人形。 从死狼变成死人。 沈墨的目光落在被狼人丢出去的女孩。 女孩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 之前沈墨只注意到女孩瘦瘦的，没想到横看成岭侧成峰。 竟然如此“凸”出。 咳咳！ 沈墨不自然地撇开目光。 “你的心跳声在我听来，跟擂鼓差不多，别装死了，起来！” 女孩一动不动。 “信不信装死变真死。” 沈墨将还未回收的血剑对准女孩。 女孩腾地一下坐起来，用恐惧的眼神望了沈墨一眼，旋即低下头，瑟瑟发抖。 在她看来，狼人非常可怕。然而轻松杀死两个狼人的沈墨，四舍五入，就是可怕超级加倍。 “叫什么名字？” 沈墨问。 随即恍然，女孩虽然一头黑发，但却是明显的欧罗巴面孔。 “哦，忘了你是歪果仁，不懂中文……沃茨油嫩！” 沈墨表示，九年义务教育下的优秀青年，阅读没问题，口语也是“麻丽骨”。 只是一开口，蹦出的是歪果仁听得云里雾里的英语。 女孩仍旧低着头。 见女孩没反应，沈墨“恍然”，“歪果仁也有不讲英语的。” 哑巴英语？不存在的！ “那就没办法了。” 沈墨表示遗憾，本想秀一波口语，也算对得起早逝的英语老师。 叹息声中，沈墨手伸进口袋。 “别杀我！” 女孩突然用熟稔中文说道。 她以为沈墨要掏枪。 四圣兽的枪，放在车里。自己的“枪”，不能随便掏。 沈墨只是拿出手机，上面有多国语言翻译器。 (??_??)? 沈墨反应过来，问道：“你会说中文？” 女孩点头。 “会中文就好，省了不少麻烦。” 沈墨把手机放回兜里，问：“姓名？” “安娜·洛芙·希尔克。”女孩乖乖回答。 “安娜……这样称呼你可以吧？” 可以说不可以吗……女孩觉得还是不要皮比较好，于是再次点头。 “我是夏国四圣兽……四圣兽知道吗？” 安娜摇头。 “额……你就理解成夏国官方专门应对超凡事件的组织。接下来，我代表四圣兽问你几个问题，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作为非法入境的超凡者，你没有保持沉默的权利，更不要说谎，否则后果很有严重。懂？” 女孩点头。 “安娜。” 沈墨正色道：“这两个狼人是你的同伙吗？” 安娜拼命摇头，局部地区风力顿时增大0.0001级。 沈墨判断，安娜没有说谎，否则死掉的两个狼人对安娜不至于如此粗暴。 “那他们为什么带着你，如此重视你？” 沈墨盯着安娜。 安娜低着头，满脸通红，红到了耳朵根。 最后声若蚊呐说了她的种族：“银”妖。 “银”妖，来自北欧的小型超凡种族，族人均为女性，基本没有战斗力，主要靠美貌吸引男性，吸取雄性\\\"蝌蚪\\\"为生。 啊这！ 沈墨当初从资料上熟悉这个种族时，脑子里全是颜色，默念了好几遍“我与赌毒不共戴天”才安抚了躁动的自家“凶”弟。 实际上，“银”妖是个相当悲催的种族。 因为倾国倾城的美貌。 因为没有保护自身的战斗力。 更因为“银”妖的唾液、汗液，以及不可描述之液，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力的催qing药和壮yang药。 因此。 “银”妖经常被人捕捉囚禁，当成观赏物。 又或是人形药物生产装置。 不对啊！沈墨想：“安娜虽然是f级凸出和水蛇腰，但脸蛋也就七八十分的水准。” 沈墨疑惑地上下打量安娜，后者脸又红了。 一个害羞的“银”妖？ 这不科学！ “不对！” 沈墨道：“如果只是这样，那两个狼人没理由这么重视你！” 安娜低下头，说她是一个变异的“银”妖。她的体液有两种效果： 一、效果与普通“银”妖正好相反——能把最硬的棒棒糖变成，被狼人当成镇静剂。 二、降低激素水平，以达到“消味“作用，能躲过星城机场的侦测装置。 只是安娜的唾液无法长时间保存，所以将安娜带在身边。 好厉害的效果，沈墨怕怕，不动声色退后一步，得知体液效果持续时间很短，这才松了口气。 突然，沈墨想到一个重要问题，“你带了多少货？” 安娜：(?_??) 沈墨道：“我的意思是，你带了几个狼人进入星城境内。” 安娜回忆了一下，“三十六个。”、 瞥了眼杰克和所罗门，“现在只剩三十四个。” “他们在哪儿？”沈墨急忙问。 三十四个狼人如果在闹市区变身，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知道。” 安娜摇头，“每次上车他们都蒙着我的眼睛。我的嗅觉比较灵敏，记下了一路上比较特殊的气味。我记得，闻到一股非常非常臭的气味，可是旁边的人却说吃着真香。” 臭豆腐吧……沈墨心想。 沈墨道：“如果我开车带你兜一圈，你能找到狼人的巢穴吗？” 安娜犹豫，不敢点头说能。 沈墨道：“如果你将功补过帮我们找到狼人巢穴，非法入境和违规带货的事，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四圣兽的底线一向比较灵活和现实。” “我试试。” 安娜终于点头。 沈墨正和安娜说着，两个人鬼鬼祟祟往这里探头。 是机场的那两只菜鸟。 沈墨朝他们招手，“张晟应该交代了吧，不让你们靠近。” “前辈。”x2。 两只菜鸟显得十分激动，其中一个道：“是的，但张技术员只是建议，不是命令。我觉得，我们不能坐视队友孤军奋战。” 另一个道：“前辈真帅啊，一个人轻松解决了两个狼人。” 沈墨本来想板着脸教训他们一番，毕竟他们极可能好心办坏事。考虑到他们没有违背命令，喜欢说实话，沈墨摆摆手，一般般的帅啦~ 第89章 安娜的真实面貌，美神降临! 王锦，两个菜鸟中的一个，不时瞥一眼安娜，欲言又止。沈墨怀疑，被“银”妖给迷住了？ 可是……沈墨再看安娜，只觉得安娜确实是那种身材——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是满分，但脸蛋一般的女孩。 “难道我的审美出现问题了？” 沈墨不由得怀疑。 “有话直说。”沈墨不满道。 阴阳人、谜语人、断章狗——网络三大容易被寄刀片群体。 王锦点头，他心里还真有些疑惑，问道：“前辈，她是什么人？” 沈墨想了想，说：“嫌疑人，准备戴罪立功当中。” 王锦拍了下手掌，先简单说明了一下自己的能力。他的能力是能一眼人或物当中不协调、不自然的地方。 有没有整容，王锦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的这个能力，运用还挺广的。 因为这个能力，他被派到机场，配合机器工作。不过，他只有一双眼睛，不可能查看机场所有人，只能由侦测仪器先筛选出可疑人物，再人工鉴定。 有所遗漏倒是情有可原。 “然后呢？”沈墨问。 “她可能易容了？”王锦说。 “你确定？” 沈墨皱眉，“之前我仔细看过了，脸上并没有覆盖其他东西。” 想骗过沈墨现在的眼睛可不容易。 王锦道：“我只能看出不协调的点，至于为什么不协调，我就不知道了。” 另一只菜鸟孙荣，戴着一副茶色眼镜，总是低着头，沈墨问他：“你的能力是什么？” “透视。” 孙荣没有迟疑，便立即回答。 “……” 沈墨羡慕道：“这能力不错啊。” 孙荣腼腆地笑了笑。能力是好是坏，犹豫饮水，冷暖自知。 他的透视能力并不如爽文小说中的主角，透视衣物，看到白花花的身子。事实上，最终呈现在孙荣眼中的是一副副行走卧坐的骷髅。 看谁都是货真价实的“骨感”。这画面，一点都不香艳。 随着能力进化，连骨头都透视了。 孙荣的眼中变成了高透世界，没有色彩，人或物都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严重破坏孙荣的日常生活。 因此孙荣平常都是闭着眼睛。 直到他遇到四圣兽，组织为他设计了一副辅助调节透视能力的眼镜，才使得孙荣想透视啥就透视啥，想透视几层就透视几层。 沈墨道：“没人告诉你们吗，不要随便把自己的能力告诉别人。” 王锦道：“有啊，不过我俩不是战斗人员，没那么严格。再说了，告诉前辈又不是‘随便’，前辈最近超级有名的。” “哈哈。不要叫我前辈，我加入四圣兽也没多久。” 沈墨忍不住笑，“我很有名吗最近？夸我帅，还是夸我成长迅速、实力强大。” 孙荣嘴角抽抽，习惯性推了下镜架，“他们说，前辈完全可以和‘死神小学生’齐名，去哪儿哪儿炸。” 王锦瞥了眼地上两句尸体，说道：“一开始我和老孙还不信，现在嘛~咳咳。” 意思不言自明。 沈墨瞪了两人一眼，走到安娜身前。她现在是嫌疑人，沈墨没必要太客气，直接问：“你的脸怎么回事？” 安娜低头，没有回答。 沈墨盯着她，眼神越来越冷，一点一点释放精神杀意。 约莫过了一分钟，安娜脸色惨白，说道：“唐人街针灸馆有个姐姐帮我易容了。她说，红颜祸水。一个人没有保护自己的力量，金钱、美色……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的中文就是跟她学的。” “高手在民间呐。” 沈墨感叹一声，随即正色道：“解除易容。” “可是……” “再说一遍，解除易容。” 安娜惨然落泪，从天灵盖拔出两根长15cm的纤细银针。 沈墨无比震惊，脑袋里插两根那么长的针，人居然没事？ 接下来让沈墨更震惊的事发生了。 安娜脸上肌肉一阵蠕动，皮肤变得羊脂玉一般洁白细腻。 有些浑浊的灰色眼睛，呈现出没有一丝污染的大海那样的湛蓝。 五官精致，黄金比例。 那种美，如果男伴的姜九歌，只是姜九歌的俊美是假的，就算表面再真也多了一分虚幻感，而安娜的美，真真切切。 配上360°无死角的完美身材，原谅沈墨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微微一硬表示尊敬。 这完全是生理层面上，身为雄性的自然反应。 沈墨听到两个战鼓般的心跳，公牛发q时的粗重呼吸。 扭头。 只见张龙赵虎，不，王锦孙荣两人鼻血淅沥沥地往下滴，两眼通红，眼神中只剩下强烈的、毫无理智的占有欲。 “醒醒！” 沈墨大喝一声，“你们两个！” 话音刚落，王锦孙荣齐刷刷看向沈墨。 “你要和我抢吗？”王锦咬牙道。 “她是我的！”孙荣切齿道。 两人同时朝沈墨扑过来。 沈墨承认一点，他俩说过，他们不是战斗类型的超凡能力者，战斗力有限。 一百分制，沈墨给他们五分吧，不能再多了。 俗称：战五渣！ 速度慢，下盘不稳，浑身破绽，沈墨等得都想打哈欠了，实在不想等，主动上前一人一个物理冷静手刀。 两人软软倒地。 沈墨转身，看着安娜，感慨道：“确定你是‘银’妖，而不是阿芙洛狄忒降世？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以前读过，总觉得夸张，现在看来不全是瞎编。如果褒姒和安娜一个水平，周幽王为她而烽火戏诸侯也是可能的。” 感慨完，沈墨问：你的族人和你一样惊艳？” 安娜点头，又摇头。她的族人个个都是美人，只是不如她这般彷如美神降世。 “你没事？” 安娜眼中有异色。 “没事。”沈墨说。 安娜恢复本来面貌之后，身体分泌出一种类似荷尔蒙的挥发性激素，激发人的欲望。问题是，安娜本身体液又是强效镇定剂。 这是先架在火上烤，又放万年寒冰里冻……冰火两重天啊，能把人逼疯吧。 沈墨庆幸，吸血鬼本身有多种，覆盖物理、精神的魅惑能力，足以抵抗安娜分泌的挥发性激素。 难怪人总说“银”妖的存在是一个悲剧。 “安娜。” “嗯？” “能不能恢复之前那样？” “可以。” “那就恢复，马上。” 沈墨脸色古怪地说。他是抵抗住了，但又没完全抵抗。 小“凶”弟难受。 第90章 狂刀不狂 冰之魔女李蕾赶到时，看到安娜正将15厘米的细长银针扎进天灵盖。 画面相当惊悚。 而安娜两颊绯红，用力咬着嘴唇，咬出了血印。显然，银针拔出来容易，插·入难且疼——这段话，把银针换掉，大概就涉嫌开车超速了吧。 两根银针完全没入，安娜揉了揉脸，又变成七八十分的样子。 李蕾瞥见杰克和所罗门的尸体，又看了看王锦孙荣，问道：“怎么回事？” “出了点小意外，不过已经解决了。” 沈墨之前与李蕾有过两次并肩作战的经历，知道这个女孩只是外表看起来冷，但感情不冷，有时还会做出不合常理又让人啼笑皆非的举动。 有种意外的反差萌。 “哦。” 李蕾淡淡道：“需要我叫醒他们吗？” “好。” 沈墨点头，“让他们继续躺着也不是一回事。机场的工作离不开他们。” 不一会儿，王锦和孙荣几乎同时被冻醒。 “好冷好冷！” 两人抱着胳膊，搓搓搓，试图摩擦生热。 沈墨问：“还记得之前发生的事吗？” 王锦孙荣对视一眼，看向安娜，见安娜是那副普通人模样，松了口气的同时，不自然地扭开头。 那样子，显然是记得的。 “不记得！”x2。 王锦和孙荣却异口同声否认。 太丢脸了。 同时清晰的认识到，外勤小队的工作有多危险，明明安娜连敌意都没有，他们差点就寄了。 沈墨正想与李蕾共享从安娜得到的情报。李蕾制止了他，“等卓一凡来了一起听，免得你还要再说一遍。” 这就是李蕾冰冷外表下的不经意贴心。 约莫一分钟，卓一凡来了。 他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干练的圆头，胡子拉碴，脚踩人字拖鞋，完全没有“狂刀”的架势。 狂刀，那可是星城最强的五人之一。 “抱歉抱歉，路上堵车了。” 卓一凡说道。 “嗯。” 李蕾面无表情地点头。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她生气了。 实际上并没有。 “前辈！”沈墨说。 “前辈什么的，我听着别扭，我喜欢别人叫我‘老卓’。”卓一凡说。 沈墨在卓一凡身上看到了老王的影子。也许再过几年，卓一凡也会像老王一样捧着保温杯出现。 老王牺牲的第n天。 怀念他。 卓一凡道：“小沈，你通报一下情况。” 说着，看了下腕表——塑料外壳的电子表，说：“饭菜晚了，我家婆娘要骂人的。” 李蕾难得吐槽：“你个耙耳朵。” 卓一凡不以为耻，傲然道：“每一个耙耳朵心里都住着一个爱老婆的铁血真汉子。” 沈墨嘴角抽抽，所以为什么你的绰号是“狂刀”啊。 不是说，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取错的外号吗？ 这不科学。 沈墨忍住吐槽的欲望，将机场遇到狼人，狼人挑衅，沈墨将狼人遛到防风林击杀，再到从安娜嘴里获得的情报。 “三十四个狼人……理论上应该有一头阿尔法狼，至少四头贝塔狼。” 卓一凡分析，然后问道：“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狼人的巢穴。你们觉得呢？” 沈墨点头。 李蕾用漠然表示赞同——相当奇葩的表达方式。不过卓一凡显然习惯了。 卓一凡一锤手心，“抓住问题重点就好办了，小沈，找到狼人巢穴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啊？”沈墨眨眨眼。 “有没有信心完成组织交给你的任务？” “额，有道是有……” “那就行了！” 卓一凡语重心长道：“找到狼人巢穴后联系我，不要像今天这样一个人战斗。” 沈墨接收到了来自前辈的关怀。 卓一凡继续道：“你还年轻，不知道中年人的压力有多大。压力如果积蓄在心里得不到及时宣泄，最终要出问题的。所以，留几个狼人给我出气，懂？” 沈墨机械地点头。 原来不是来自前辈的关怀，把我当感动还给我！ 卓一凡匆匆离开，回家给老婆孩子煲汤去了。 沈墨：“……” 李蕾问：“需要帮忙吗？” 沈墨道：“可以最好。” “哦~” 李蕾慢悠悠，一字一句道：“不，可，以。” 然后施施然离开，留下沈墨一个人风中凌乱。 不可以你问个得儿。 沈墨把尴尬得合力扣出一套复式别墅的王锦孙荣打发回机场工作，与坐立不安的安娜留在防风林带等待清道夫的到来。 没过多久，穿着防护衣的老杨到了。 沈墨道：“辛苦你们了。” “确实。” 老杨叹气道：“你凭一己之力吧朱雀分局的kpi提高了近100%，真有你的。” 沈墨“呵呵”道：“过奖！” “我这是夸你吗？” 老杨嘴角抽抽。 来到机场停车场，沈墨找到自家“经济型”轿车，缓缓驶出机场。 沈墨从车头找出一条手帕，丢给安娜，说道：“蒙上眼睛，模拟当时的情况。” “嗯！”安娜没有抗拒。 只是蒙上眼睛前，把手帕放在鼻子前嗅了嗅。 沈墨道：“我朋友留下的。” 确切地说，是唐芊芊。 安娜道：“很好闻的问道。你有一个非常善良的女朋友。” 沈墨道：“我刚才说的是‘朋友’吧。” 居然一下变成“女朋友”，还有“善良……嗅一嗅手帕能得出这么多玄学信息，沈墨将信将疑。 安娜黯然道：“‘银’妖的战斗力有时甚至比不上普通人，于是进化出特殊的嗅觉。通过嗅觉，‘银’妖能闻到一些特别的味道，比如强者的味道，以找到强力的庇护者。比如善良的味道，邪恶的味道。” 沈墨道：“那我是什么味道。” 想了想，安娜摇头道：“闻不出来……我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不过接触之后，我能感觉到，你是一个好人。” “叮！ 收到好人卡一张。” 如果沈墨有个系统，此时脑中应该有这样的提示。 等安娜系好手帕，沈墨以时速四十的速度缓缓前进。 前进了一段距离后，后面一辆车突然猛按喇叭，后面跟着一辆“别摸我”，一个年轻人从驾驶座车窗探出头，大喊：“尼玛开这么慢，女司机吧，还是没有卵·蛋？！” 一开始以为自己堵到了别人，一看，没有啊。 所以。 是碰上神经病了吧。 第91章 沈墨式好人的做法 沈墨摇下车窗，伸出手掌，收回拇指、食指、无名指和小指，留下孤高的中指。 后面喇叭再度狂按。 “呵呵，无能狂怒。” 沈墨冷笑着，大喊：“狗叫什么，特么有种撞上来。” 又不是他爹，谁没事惯着他？！ 沈墨扭头问安娜：“你觉得我现在还像个好人吗？好人会像我这样挑衅别人吗？” 安娜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说：“好人又不意味着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好人就只能等着被动挨打，然后再反击吗？” 安娜的话，既像是回答沈墨的问题，又好像在问沈墨问题。 这是一个沈墨很小时就思考过的问题，他的答案脱口而出：“那要看你对好人的定义是什么。” ——我抽烟喝酒，我纹身堕·胎,但我知道我是个好女孩，呵呵。 沈墨突然道：“坐稳了。” 后面宝马司机突然猛踩油门， “哦呼！” 年轻司机怪叫一声，副驾驶座坐着个头发花花绿绿的女孩，手往前一指，“冲鸭！” 宝马往前一怼，撞上沈墨车尾。 以沈墨车子的质量，大概是不掉漆的。 “呵呵。” 沈墨笑了笑，“鱼儿上钩咯。” 不是沈墨故意激怒对方来钓鱼执法，而是他从青年司机身上闻到了浓重的酒味以及甲基苯丙胺的气味。 ——这杀千刀的不仅酒驾，还du驾。 让这傻逼继续上路，迟早出事，前方两三公里就有一个学校路口，沈墨允许他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命是自己的，但不允许他践踏他人生命，尤其是还没好好看看这个世界的孩子。 所以，有了他朝后车竖中指的挑衅行为。 对方脑子果然不清醒……当然了，这种人清醒状态也可能撞上来。 沈墨踩住刹车，切换r挡，松开刹车，猛踩油门。 车屁股怼宝马脸上。 青年司机的车顶配的宝马7系，售价两百多万，对普通百姓来说已经属于豪车范畴，加上“别摸我”在夏国知名度颇高，就算没车的人也认得，不像玛莎拉蒂，有些人就只说“粪叉子挺眼熟的”。 一般人见了7系宝马，便自觉远离，免得蹭到剐到半年工资没了。王浩——青年司机的名字，因此产生一种谁都得让着我的错觉。 沈墨的撞击力度控制得不错，没有弹出安全气囊。没有系安全带的王浩，先是脸怼方向盘上，磕到车喇叭。 嘀！！！ 喇叭长鸣——哈曼卡顿的音响不错哟。 惯性作用下，王浩又反弹到座椅上。 “艹！” 王浩大骂，一方面是真的怒了，另一面是鼻子撞方向盘上，那酸爽谁撞过谁知道，鼻涕眼泪直流。 副驾驶座女孩惊恐地指着王浩，“血，血，鼻血。” 王浩这才感觉鼻子一股温热流出。 他抹了下鼻唇沟，手上顿时沾满了鲜血。 “纸巾纸巾。”王浩惊恐地说道。 女孩连忙从储物格里拿出整包纸巾递过去。王浩用纸巾胡乱插了几下，用纸团堵住鼻子。 “艹特么，劳资这次绝对要淦死他，我说的，谁来都没用。” 他怒冲冲下车，从后备箱抄出物理学圣剑——撬棍。 沈墨也下车，见王浩拿着撬棍走过来，笑道：“线都走不直了，还想着打人。” 安娜笑笑，完全不担心沈墨。 王浩早被黄和毒掏空、腐蚀了身体，只靠年轻的躯体勉强支撑着。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这种货色，哪怕自认战五渣，安娜也觉得自己能打十个。如果是正常“银”妖，一晚上起码榨干一个加强连。 沈墨没惯着王浩，王浩挥出撬棍时，一脚将他踹到车前盖上。 “你！你……” 王浩像软绵绵的面条似的，从车盖上滑下来，捂着肚子，说不出话。 好一会儿 ，指着沈墨，“你竟敢打人！” 这是拿着撬棍不管不顾朝别人头上锤的人，有脸说的话？ “好，好。” 王浩掏出手机，带着哭腔，“妈，你儿子被人打了，好痛……” 沈墨：(；?＿?) 啊这，什么操作啊这是。 王浩说了有一句话，转向沈墨时又变得怨毒，“等着吃牢饭吧，你完了，你全家都完了。” 沈墨：“……” 他抬起手，作势要打，吓得王浩缩起脑袋。 沈墨拿出手机打妖妖零和妖二二。 没过多久，附近派出所民警、交警先后赶到。可能因为离机场挺近的原因吧，效率出乎意料的快。 出勤的两个民警——一个中年，一个年轻，很传统、经典的一带一模式。警车靠边停车，见到王浩提着撬棍脸色一变，摸向腰间警棍，“放下撬棍。” 王浩也不像一般人那样，有什么敬畏之心，拿起撬棍，笑嘻嘻地说：“这是修理工具，又不是武器。” 两个民警一脸戒备和严肃。 王浩为了显得自己社会人，耸耸肩，“哐当”一声将撬棍丢地方，并且得意地看了沈墨一眼。 沈墨：？？？ 这有什么好得意的。 庆幸这是夏国吧，如果是丑国，说不定对方一个美式居合，直接给你清空弹匣了。 不过这两民警终究是夏国式的警察，见王浩丢掉撬棍，便松了口气，走过来，正色道： “怎么回事？” “他打我！” 王浩恶人先告状。 年纪较大的中年民警瞥了眼地上的撬棍，倒没有相信王浩的一面之辞。另一方面，沈墨淡定的态度，也让他有种直觉，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你好，能请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吗？” 中年民警和气地问道。 沈墨笑着笑道：“他从后面开车撞我，我倒车回撞了一下，他下车，从后备箱拿撬棍，超这儿……” 沈墨指着额头的位置，“就敲下去，我反应快，踹了他一脚。” 中年民警见沈墨述说简洁且条理清晰，再看王浩的样子，心里已经信了八九分。 这时，中年民警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拿出来。 看了一眼，备注：【所长】。 心中一动，走到一边接了起来，说了一会儿，脸色变得阴沉，最终吐了口气。 虽然中年民警避开了沈墨，但虽然沈墨耳聪目明呢，中年民警与所长的通话一字不漏落尽沈墨耳中。 所长的意思是，拿走两人的行车记录仪，把沈墨和王浩一起带到所里，再进行下一步操作。 第92章 事情解决 中年民警抽出一根烟，点着，重重吸了一口——这肯定是违反规定的。 年轻民警走到中年民警前，低声问：“师傅，怎么啦？” 担忧之情，言喻于表。 中年民警惆怅道：“不要学你师傅，否则像我一样，到死都没办法坐办公室。” 说着，将只抽两口的香烟丢在地上，用脚碾了碾。 他走到沈墨面前，说：“看你的样子，挺有底气的。对方找人打招呼了，你呢？” 沈墨笑了笑，拿出警察证，“这就是我的底气。” 中年民警看了眼职务，“年纪轻轻，刑警啊。” 刑警，是所有民警中最累，也是最危险的职位之一。当然，也是升职最快的职位之一——前提是能够破案。 沈墨亮出证件，意味着不是一个派出所所长能够轻易摆平的。 沈墨道：“现在的行车记录仪的录像都是同步上传到云服务器，他们想删也删不掉。” 中年民警道：“是是是。” 心道：“我也知道啊，可是到了他们的地盘，有的是办法让你说出用户名和密码，到时还不是说删就删，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沈墨正色道：“我怀疑他，不仅酒驾，还du驾。” 中年民警脸色一变，沈墨的行车记录仪将他和沈墨的对话记录下来，也就是说，他不查就是渎职。 中年民警挥挥手，对徒弟说道：“测试他的酒精浓度，然后送最近医院血检。” 年轻警察拿出检测仪器让王浩呼气。 “你干什么？！” 王浩越发不清醒了，嚷嚷道:“知道我爸是谁吗？” 年轻警察压低声音：“这问你·妈去啊，怎么，她没告诉你？” 他早就看王浩不爽了。 王浩伸手去推年轻警察，然后被一个干脆利落的擒拿，反手扭到车上，脸贴着车玻璃。 “敢袭警，胆子不小啊。” 年轻警察几乎把呼气式酒精检测仪捅进王浩嘴里，“呼气！” 王浩乖乖呼气。 年轻警察看了下屏现：“师父，35.32。” 妥妥的酒驾。 至于是否毒驾，还需要进一步血检。 中年民警给自己领导打电话过去。 对面传来觥筹交错的声音。 所长含糊不清地问：“这么快办好了？” “天还没黑呢就喝上了。” 中年民警心中不满，把现场的情况说了一下。他也不需要偏向沈墨，一五一十描述就够自己领导头疼的了。 只听见所长低声气道：“尽给人找麻烦！” 也不知道说的是中年民警，还是沈墨，又或者是打招呼的人。 王浩父母认识的是北城分局的一个副局，领导才给这个片区的所长打招呼。 所长一听，想着小事儿，顺手就给办了。 当然，他也没想着做得太过分，就官面上批评教育一番，然后私下和解呗 一个普通的人情，不至于做到草菅人命的程度。 听到属下上报情况迅速总结出四个关键字：刑警、证据、酒驾、du驾，反正这事他兜不住，而且沈墨那么年轻就当上刑警，谁知道背后有没有靠山？ 再说了，沈墨车上还有个歪果仁。 作为机场附近的派出所所长，他可是知道案件一旦涉及歪果仁就更加麻烦。 叹了口气，所长拿出电话，拨了那位请托的领导，直接说明情况。 北城分局的副局一听，说道：“南城分局的xxx和我熟，一个电话的事。” 唉~夏国果然是人情社会，到处都是网。 北城分局副局找的是南城分局的刑侦队长，说道：“好久不见，什么时候出来喝一杯，联络一下感情？” 南城刑侦队长也是一只脚踩在副局门槛上的人，所以北城分局副局才如此“平易近人”，两人相处上下级界线并不清晰。 “领导，您的酒可没那么容易喝，无事不登三宝殿，以您和我的关系，有事直接‘吱’一声，能办的马上给你办咯。” 话里还有另一层意思，不能办的您最好不要开口。 什么事不能办？ 当然是可能毁掉前途的事不能办。 副局对于“丑话说在前头”不反感，因为对方有这个资本和背景。他笑着说：“你们分局有个叫沈墨的年轻人，有点冲动啊。” 刑侦队长道：“沈墨？” 他回忆了一下，道：“我们分局没有叫沈墨的啊。” 这话一出，副局一愣，紧接着眼睛一亮，难道是假冒的，冒充警务人员可是犯罪。一旦沈墨被刑拘，事情岂不是不了了之，也算给王浩父母一个交代。 “等等。” 刑侦队长想到一种可能性：刑侦队伍里有那么一群人，一不归刑侦队长管，二不管普通刑事案件。 这是一群没事绝对不要招惹的人……刑侦队长把猜测说了出来。 这位北城分局副局一僵。 北城分局也有这么一个群体。 验证起来很简单，在星城警务系统数据库中查询沈墨这个名字。 结果显示：绝密。 实锤了，就是那个特殊部门的成员。 “多谢提醒，老弟。” 北城分局副局真心实意感谢刑侦队长。之前北城分局有人背景挺硬的，不服这个特殊部门，想要碰一碰。 人家没碰他，直接把他背景抹了。 那人直接哭晕在厕所。 挂掉电话，副局脸色一沉，打电话给暂时从酒场拼杀中脱离的所长，义正言辞表示，对于酒驾、du驾这种藐视他人生命的严重违法行为，应当依法严肃处理，决不姑息。 知道什么叫官字两张口了吧。 所长意识到领导踢到铁板了，不，也许是钢板，一个激灵，连忙给中年民警打电话，义正言辞表示，对于酒驾、du驾这种藐视他人生命的严重违法行为，应当依法严肃处理，决不姑息。 中年民警意识到领导踢到铁板了，不，也许是钢板——你搁这儿玩套娃呢！ 中年民警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 然后让沈墨做个笔录。 按规定，沈墨也要去一趟派出所，可沈墨还有事，只能说不行。 那么此时，“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这句话就派上用场了。 最后中年民警叮嘱沈墨：“保持联系方式通畅，暂时不要离开星城，如果有紧急情况需要离开……唉，规定你都知道，我就不啰嗦了。” 显得心情愉悦。 然后就是交警的人来了。 很巧，中年巡警和交警来人认识，打了招呼之后，流程快了很多。 沈墨开着车离开。 安娜笑眯眯地说：“沈，你果然是个好人。” 沈墨无语，说得之前被我吓得瑟瑟发抖的不是你一样。 第93章 安娜与卤面 安娜蒙上手帕，车子继续往前开。 突然，沈墨察觉安娜微微侧头，抽抽鼻子，吞了口唾沫，心跳加快。 “是不是嗅到熟悉的气味了？”沈墨问。 安娜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沈墨顺着安娜抽气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家星城特色的卤面摊子。 卤面啊……沈墨略微感慨，自从变成半吸血鬼后，他对美食便失去了主动性——不是说不喜欢吃或尝不出味道，而是因为变成不是生存必需品，因此平常很少主动追求美食。 “饿了？”沈墨问安娜。 “嗯。” 安娜点头，然后解释道：“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有吃东西。” 沈墨谴责杰克和所罗门：“真的的是，使唤别人干活却连饭都不给人吃，比996还过分。考虑到他们已经死了，我们就不追责了，还是……回去鞭尸？” 安娜被沈墨的话逗笑——笑点有点低啊这姑娘。 沈墨把车临时停路边，问：“星城卤面知道吗？” 安娜摇头。 沈墨道：“星城这边的卤面一般使用骨头汤，加入干香菇、麻笋、黄花菜、木耳、猪肉、蛋花，然后用地瓜粉调稠，便宜又好吃。吸溜~” 沈墨自己给自己说馋了。 “不过，事先说明，自助的卤料中有猪肺、大肠、尾口之类的内脏，如果不吃的话，不要加就行了。” 西方有很多人不吃内脏，其中部分是宗教原因，更多的是因为以前香料昂贵，且缺乏去腥膻的烹饪手法，后来西方人崛起了，为了彰显自身文明，便说吃内脏是一种野蛮行为。 就像以前网络上流传的说法：使用刀叉吃饭进食是一种更文明的象征——居然很多人就信了。实际上，使用刀叉反而侧面是烹饪方式被限制的侧面证明。 使用筷子并不野蛮，实际上因为使用筷子需要多跟手指协作，某种程度上锻炼了大脑，使人更加聪明。当然，说是这样说，实际效果多大就不清楚了。 刀叉也好，筷子也好，实际上都是工具，哪个好用用哪个就好了。高贵也好，野蛮也好，对象从来都是对应人，而不是工具。再高贵优雅的刀叉，交给野蛮人使用，照样吃得止水四溅，唾沫横飞。 安娜说道：“我在唐人街住过一段时间，一开始也不吃内脏，然后被白姐姐逼着吃了一次，之后就，就……” 安娜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无非是一发不可收拾。 真香定律！ “老板，一碗卤米粉，这边吃，你要米粉还是面？这是碱面，算这边特色，试试？” “好，可是我没钱……”安娜扭捏低声道。 她在狼人那边，相当于奴隶或人形工具的存在，饭都给不按时吃，更别想工钱了。 沈墨道：“没关系，我请客，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嗯。”安娜快乐的点头，像飞出牢笼的小鸟。 实际上，像这种路边摊，不算加料的话，一碗卤面大概6~8块，换算成美刀，也就一美刀多。就算安娜连锅一起端了也花不了沈墨多少钱。 “这个，这个，这个……” 有些东西，比如肉锅，套肠，五香等等，安娜不知道名称，但丝毫不妨碍她用手指点点点。 她点的东西太多了，碗都冒尖了。 沈墨对老板说：“再拿个碗装吧。” 碰到“大客户”，老板乐呵呵地说，“待会儿要是吃不完，我免费给你们打包。” “行。”沈墨从来不觉得吃不完打包有什么丢脸的。 别看安娜点了很多样东西，实际上最后结账事，两人只吃了50.5块，老板给抹了零，收50。 沈墨开玩笑道：“抹零不应应该5.5吗？” 老板是懂幽默的，笑着说：“我要是敢这么抹，待会儿我老婆就把我脖子抹了。都是男人，理解一下。” 沈墨和安娜坐在小塑料凳子上开吃，安娜夹了块肝连肉，“嗯嗯嗯，好吃好吃。” 她竖起大拇指。 夹起一块猪皮放进嘴里，继续道：“好吃。” 然后突然想起来，用一种略带惊悚的语气说道：“这些总共不到8美刀？” 沈墨说：“对啊。” 安娜：“好便宜，真想到这个国家生活。” 沈墨笑着说：“你不能这么算的，丑国物价高，但赚得也多啊。” 国内很多人就算嫁给老头也梦想着移民呢。 安娜道：“那我在丑国赚钱，然后到夏国花。” 沈墨愣了一下，笑着伸手，“你这个想法很棒，我代表夏国欢迎你。” 安娜伸手，“那我努力。” 两只手轻触，握了一下。 沈墨的感受是——柔弱无骨，滑腻温润。 怎么说呢，假如安娜露出本来面目，肯定有无数人愿意为了她的美好生活而努力。 但这个女孩似乎从未想过依靠绝世美貌来获取物质享受。 也对，一个对路边摊赞不绝口的女孩，大概就是这样的。 沈墨对她的观感又好了一点。 不知为何，沈墨想到了唐芊芊和郑思怡，她俩也是上能吃精致大餐，下能吃路边小摊，中间还会自己煮家常菜的女孩。 想到这儿，沈墨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 安娜怔怔望着沈墨，只觉得他脸上的笑容十分美好。 “怎么啦？”沈墨以为脸上沾了什么。 “没事。” 安娜低下头，继续吃东西。每吃一种没吃过的东西，便发出小猪似的哼哼哼，有点夸张和做作的样子。但沈墨觉得，这是安娜是发自内心的。 两人硬是把所有东西都吃下去，替老板省下打包盒的钱。 老板收拾碗筷，一边弯腰抹着桌子，一边笑着和沈墨说：“喜欢的话，下次再来，我们每天都出摊的，早上六点到晚上十二点，除非有‘文明城市’评比。” 夫妻俩轮流出摊，一天十八小时。 至于“文明城市”评比，本意挺好的，但实际上已经成了面子工程，为了文明而制造出太多的不文，最后劳民伤财，一地鸡毛。 沈墨载着安娜在这个城市里溜达，记录下几个熟悉的气味、声音和路面状况。 中间沈墨还带安娜吃了个煎饼果子。 加鸡蛋，加火腿，加腊肉。 安娜说：“比汉堡好吃。” 沈墨客观道：“因为你天天吃汉堡，偶尔吃煎饼果子。调过来，你就会说汉堡更好吃。” 第94章 狼人巢穴 其实一开始，沈墨还以为“银”妖和普通吸血鬼一样，不吃普通人的食物呢。 安娜说：“你想的没错，但我是特殊的。” 她说：“我也是第一次见吸血鬼吃普通人的食物。” 沈墨说：“我也是特殊的。” 他问：“你之前见过吸血鬼。” 安娜点头，“狼人经常会抓一些低级吸血鬼回来，关在笼子里养着，然后作为少狼的笼斗考验。笼斗就是将狼人和吸血鬼关在笼子里，一对一公平决斗，只能活一个。” “嗯，看似公平而已。狭小的笼子发挥不出吸血鬼的优势。” 沈墨见安娜面色如常，“还以为你会替吸血鬼鸣不平呢。” 安娜奇怪地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沈墨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安娜摇头：“我曾亲眼见过吸血鬼把人血吸干的场面。那场面……比想象中更加让人毛骨悚然。可能因为我代入死者的缘故吧。 对我来说，吸血鬼也好，狼人也好，并没有区别，他们只会把我当成工具，有用就用，没用就丢掉。” 沈墨道：“让你想起不好的事，抱歉。” “没事。” 安娜吐气道：“这就是没有力量的后果。” “嗯。”沈墨深以为然。 只有美貌，没有力量，只会成为别人的玩物。 只有金钱，没有力量，只会成为别人的韭菜。 变强，是永远的王道。 根据地图上标注的多处红点，沈墨圈定了一处烂尾楼。 确定、肯定，以及一定狼人就在这里。 离得近了，沈墨便闻到了那股浓重的味儿。 “我的体液失效了……” 安娜红着脸说。 沈墨给张晟发送定位，然后联系李蕾和卓一凡。 “嗯。” 李蕾就高冷地说了一句。 “老婆，我出去一下，公司的事。” 电话里传来卓一凡的声音。 “你们公司也真是的，动不动一个电话把人叫走，饭才刚吃完，也不让人好好休息。” 卓一凡的老婆轻声抱怨。 “等等……” 老婆叫住卓一凡。 卓一凡一僵，还以为哪里露馅了。 他老婆柔声道：“你就穿着t恤短裤和人字拖出去啊。” 卓一凡讪笑道：“嘿嘿，不认识和不熟的人，管他们怎么看我呢。和我熟的人，了解我的为人，才不管我穿什么呢。” 他老婆瞪了他一眼，从房间里拿出衬衫西裤和夹克。 卓一凡道：“老婆，领带就夸张了啊。再说了，我也不会系啊。” 他老婆道：“都多大的人了还不会系领带。” 语气听着像是抱怨，但她是笑着帮卓一凡系的领带。 卓一凡笑道：“穿得这么帅，不怕我出去吸引了小姑娘啊。” 他老婆啐了一口，“你以为每个人都跟我一样眼瞎啊。” “啊！” 卓一凡内伤。 老婆……为了损我，你这是无师自通七伤拳了啊。 张晟、蒋清和李蕾先到达，卓一凡慢了五分钟左右，他穿着四圣兽标准的风衣。至于老婆为他准备的衬衫西裤和夹克叠得整整齐齐，摆放在副驾驶座上。任务结束后，他得换回去再回家。 蒋清拿出仪器，对着烂尾楼扫描了一会儿，生成烂尾楼立体图。 然后放出携带热成像仪器的无人机。 “三十四个狼人，无误。”蒋清说。 张晟将探测结果合成立体图像，标注出每个狼人的位置。 沈墨皱眉道：“两个狼人和安娜失去联络到现在，已经五个小时了。狼人就算脑子里全是肌肉，也该察觉到不对劲了吧。” 张晟道：“吸血鬼和狼人在国内根基极浅。狼人就算知道自己暴露了，但找个新的巢穴不容易，所以只能赌一赌。” “也许吧。” 沈墨摸着下巴道：“也就是说，吸血鬼隐藏得这么好，说明他们可能找到了夏国境内的合作者。” 张晟叹气道：“长生的诱惑太大了，如果不是四圣兽对吸血鬼零容忍，不知有多少人跪求变成吸血鬼。” 蒋清冷笑着讽刺道：“太多资本家就是吸血鬼，为榨取利润没有底线。不过是变成真·吸血鬼罢了，没有一点心理压力好吧。” 这就是无论怎么努力，吸血鬼群体不会灭绝的原因之一。 沈墨道:“接下来怎么办？三十四个狼人，数量有点多，要不要再摇人？” 这是卓一凡开口，“才三十四个，就不要把下班回家的人叫出来了。” 才三十四个……沈墨无语。 不过，无论从年龄、职位，还是资历、实力，卓一凡确实有发号施令的权限。 卓一凡在平面地图上，以烂尾楼为中心画了个圈，“小李，你封锁这栋楼。小沈，你负责漏网之鱼。 有没有问题。” 李蕾摇头。 沈墨问道：“计划会不会太简单了？” 卓一凡答：“计划越简单，越不容易出错。” 这个计划实行的基础在于卓一凡的实力，既然他有信心，沈墨作为后辈，不能随便质疑。 沈墨点头，“听你的。” “小李。” 卓一凡示意计划开始，然后径直往烂尾楼方向走。 李蕾伸出双手，按在地上，两股寒气兵分两路，围绕着烂尾楼画圈，最后合在一起。 冻气前进的路径上，绽开一朵朵拳头大小的冰花。 随即冰花由外向里蔓延，逐渐覆盖整栋烂尾楼。 这时，卓一凡即将与狼人正面接触。 沈墨道：“老卓不是绰号‘狂刀’吗？他的刀呢。” 卓一凡两手空空。 李蕾道：“他就是刀。” 不知为何，沈墨感觉两个金光熠熠的大字从卓一凡身上冉冉升起。 ——逼格。 人刀合一吗这是？！ “谁！” 卓一凡大大咧咧靠近，警戒的狼人一下发现了。 卓一凡道：“跑到别人的地盘，不先报上姓名，居然问‘谁’？！岂有此理！” 此时的卓一凡完全颠覆了他在沈墨心中的形象。 不再是那个胡子拉渣中年大叔。 他的气势不断攀升。 整个人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刃，锋锐无双。 一个警戒的狼人边跑边变身，距离卓一凡还有五米左右时，跳起来扑过去。 卓一凡一动不动，眼中一丝亮光闪过。不见他有其他动作。狼在空中，结实的身体却被劈成两半，惯性地从卓一凡两侧飞过去。 红的、绿的液体混合着脏器，淌了一地。 第95章 阿尔法狼 另一个 狼人转身就跑。 嗯，不是怂了。 而是准备留着有用之躯通知头狼，就是这样。 想法很好，现实骨感——才跑出两步，身体拦腰截断。 “咦，那个下半身好熟悉。” 不提内脏的损伤，就这失血量，如果没有他人帮助，这狼人死定了。 狼人的生命力不是很强悍的。 拦腰截断没有快速死去，竟然一边嚎叫，一手把内脏往腹腔里塞，一手想把两截身体拼在一起，这生命力还不够强悍吗？ 而且， 有人帮助这个狼人把身体拼好的话，说不定过段时间又能奔跑撒欢。！ 只是下一刻。 无数无形刀刃斩下，狼人由两块变成碎块。 拼图大师来了也懵圈。 沈墨瞪大眼睛，直到出刀那一刹那，才察觉到刀的痕迹。 这样的刀法，太难防御了吧。 “这么大的动静，楼上的狼人怎么没有反应，不会是陷阱吧？”沈墨察觉到异常，担心地说道。 “因为我冻结了楼层间声音的传播。” 李蕾淡淡说道。 仿佛说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因为之前见过楚江王李温冻结时空这么离谱的事，冻结声音传播这种事沈墨倒是容易接受。 …… 烂尾楼中部，八楼。 斯科特，丑国西部地区一个狼人族群的阿尔法狼。 狼人的社会结构并不复杂： 每个族群都有头阿尔法狼，也就是头狼，头狼之下是狼群核心成员贝塔狼，相当于干部。剩下的便是普通狼人。 狼群之上还有部落，由若干狼群组成。族群之间互不统属，互不干涉，除非是部落间或与吸血鬼的战争，部落的存在感并不强。 而在部落之上，还有所有狼人的共主——狼王。 然而对斯科特来说，狼王的位置已经空了一千多年，考虑到狼人并非长生种，平均寿命在30~50岁之间，甚至低于普通人类。 因此。 狼王对于绝大多数狼人而言，只是传说中的生物。有些狼人甚至认为，所谓狼王，不过是狼人为了对抗吸血鬼而创造出来的信仰图腾，不曾真实存在过。 传说中，狼王是神秘而高贵的月狼，一身银白色柔顺毛发。 月圆之夜。 银狼啸月。 万狼俯首。 据说，月狼能够从月光中汲取能量，越接近月圆越强，即便是血族的该隐也不愿意在月圆之夜与交战。狼人传承下来，数量有限的典籍中，月狼被称为“完美生命”或“究极生物”。 斯科特是月狼的疯狂崇拜者。无意间，他从一卷羊皮古术中得知，黑暗圣杯中隐藏着月狼的秘密。所以，哪怕知道被血族的某些老阴比利用，他也不惜以身犯险，来到对狼人极不友好的夏国。 “等我成为月狼，一定先灭了吸血鬼，然后把夏国变成狼人的领地。” 斯科特不扫了眼烂尾楼的环境，心中不满。 比起与华尔街吸血鬼合作的真·吸血鬼，狼人挺穷的。但这个“穷”，只是跟吸血鬼比。 事实上，狼人以高端武力的方式控制了诸多因暴·力而臭名昭着的犯罪组织。走私、偷渡、贩du……狼人赚的钱也是淌血的，并不比吸血鬼少，只是比吸血鬼扎眼得多。 突然。 斯科特抽抽鼻子，不对劲。 “泰勒，我闻到了血的味道。你带人下去看看。”他命令手下的贝塔狼泰勒。 “好的。” 泰勒没有不耐烦，他知道头狼正因为安娜和手下两个狼人的失联而烦躁不安。这个时候最好不要不识趣地去触霉头。 泰勒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穿着狼人最爱紧身背心。 “斯科特，虽然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但是杰克和所罗门一向嘴严，否则你也不会把接人的工作交给他们。至于安娜，每次带她过来，都蒙上了眼睛，并且走不通路线，甚至绕了些弯路。她就算想出卖我们，也没办法出卖不知道的事情对吗？” 泰勒安慰自己头狼。 ——这就是狼人与吸血鬼之间的区别：等级没有那么森严。一个狼群就是一个大家庭，头狼是大家长，可能威严，也可能和善，但从来不是一言而决奴隶生死的奴隶主。 如果是吸血鬼，泰勒这种说话方式，会被当成冒犯。有些老古董吸血鬼甚至会直接处死后裔。 是的，就是处死。 听到泰勒这么说，斯科特脸色好看了一些，挥挥手，示意手下不要多说废话，赶紧去做事。 泰勒笑着转身，点了四个狼人一起下楼。 楼下的狼人名叫迪伦和伊恩，是泰勒的手下。因此泰勒了解他们的性格——狼人中少有的细心，了解他们的能力——过几年就会成为贝塔狼。 不会被人悄无声息解决掉……这就是泰勒不认为一楼狼人出事的原因。 至于血腥味，两个狼人无聊的时候，通过切磋打发时间很正常的吧。 很多时候，抓不到吸血鬼进行笼斗时，参与的双方就会变成两个狼人——可能因为恩怨，也可能因为单纯手痒想见血。狼人就是这么好斗的生物，见血对他们犹如家常便饭。 反正恢复力强，只要不死就行。 泰勒走到门口。 突然顿住不动。 “老大，有什么问题吗？” 泰勒的手下走到泰勒前，发现泰勒表情僵硬，额头渐渐显出一条血线。 “不要碰我。” 泰勒的声音似乎直接从喉咙中发出，极度惊恐。 泰勒知道自己被攻击了。 不知道攻击来自哪里。 只知道被人从中线切成两半，只是因为速度太快，身体仍保持粘合状态。如果手下胡乱推搡的话，他真的会……裂开。 泰勒现在有苦说不出，且左右为难。 人形态时，恢复速度慢。 恐怕得保持十分钟这种状态才能粘住两半身体。 变身狼人，恢复应该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问题是，变身狼人的动作幅度不小，身体会不会裂开啊，裂开了能不能粘上啊。 烦恼啊！ 这种烦恼随着他的头颅高高飞起而消失。 名副其实的彻底解决烦恼。 “哎呀，狼人齐聚一堂，帮我省了不少麻烦，真是帮了大忙。作为答谢，我可以给你们一次投降的机会，也是活下去的机会。” 卓一凡的声音，乖乖的。 和平常不一样。 第96章 癫狂的狂，疯狂的狂 “该死！” 斯科特心疼于得力手下的死，头疼于出现在楼梯口的男人。 卓一凡！ 狂刀！ 狂，很多人，包括沈墨也以为是狂傲或狂妄的狂，然而并不是，是疯狂的狂，癫狂的狂。 卓一凡会根据战斗持续时间，激烈情况而调整理智值。 没错，就是常说的san值。 san值越低，卓一凡的战斗力越强。当san值为零时，卓一凡便完全失去理智，疯狂战斗，直到他或他的敌人其中一方死亡。 现在的情况是，卓一凡活着，他的敌人死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难以想象卓一凡癫狂的样子。 明明就是个油腻上班族，人到中年，耙耳朵。 人，不可貌相。 至于刀—— 说的是卓一凡的“心眼刀”。 意到刀到。 眼到刀到。 这是一个能用眼神让人真正上刀山的男人。 进入夏国之前，斯科特收集过星城的资料，知道星城最强的五人—— “狂刀”卓一凡。 “雷霆使”陈子骏 “浴火凤凰”苏瑶。 “冰之魔女”李蕾。 以及“小女孩”。 “小女孩”就不说了，太神秘了。姓名、性别、年龄、外貌一概不详——没人规定绰号“小女孩”就必须是女的，万一女装大佬呢。 只知道是苍龙分局的人。 看完高价从国际情报机构购买的其他四人资料，斯科特得出一个结论：最不想碰到的就是卓一凡。 谁愿意碰到一个疯子呢，而是是个武力值爆表的疯子。 只是怕什么来什么。 卓一凡来了！！ 疯子来了！ 跟疯子讲道理的一定是傻子，斯科特不是傻子，所以他用不容置喙的语气对所有手下下了个再简单不过的命令：“杀了他！” “居然说英语，还好我过四级了。” 卓一凡抹了把不存在的冷汗，眼中多了一丝疯狂，变身中一个狼人便如同积木般散架了。 最先完成变身的狼人朝扑了过去，很快也变成了肉块。 眨眼间，剩下的三十一个狼人又死了四五个。 其余狼人迟疑了。 斯科特变身的狼人十分显眼，其他狼人都是灰黑色皮肤、漆黑毛发，唯有他是奶奶灰毛发。 ——这是斯科特为之骄傲的毛发色，被他当成月狼后裔的证据。 “吼！” 斯科特嘶吼一声，抓住靠近他的一只狼人，一手按住肩，一手抓住脖子，用力一扯，连头带脊柱拔出来。 跟拔萝卜似的。 场面就很血腥。 “谁退缩，跟他一个下场。” 斯科特大吼着说道。 狼人变身后也是可以说话的，但仅限于高等级的狼人。 正说着，斯科特突然猛地往边上一跳。 躲过了一把无形刀。 地面被看出一道深深沟槽。 斯科特道：“看到没有，他不是无敌的，杀了他！” 他的话确实起到了鼓舞作用，几个狼人迫不及待去……送人头了。 实际上，斯科特的狼额头上冷汗淋漓。 他是靠着超越其他狼人的第六感才堪堪躲过刚才的无形刀。 但第六感这种东西，超级玄学的。 要是出错了怎么办？ 或者干脆不提示了。 一个小小的失误，就是自己的狗命，不，狼命。他可是要成为月狼的狼。 斯科特不想赌。所以他不惜用族人的命去试探，他躲在后排，试图找出卓一凡的弱点。 不要因为狼人们被卓一凡杀鸡屠狗似的宰杀，便觉得他们很弱。实际上，狼人和狼一样，天生擅长围猎，即使没有指挥，他们的攻击也十分默契和针对。 斯科特发现了一点，卓一凡视野外的无形刀，发动较慢。 如果有人正面吸引注意力，其他狼人绕后突袭，将卓一凡的注意力吸引到后背，重新制造一个视野盲区……这么想着，斯科特心跳加速。 “霍奇、克里斯、伯恩……” 斯科特将制定的战术说了一遍。他叫的三个名字，是他手下剩下的三个贝塔狼。 说完，见卓一凡笑眯眯地看着他，斯科特心中一跳，随即否定。他用的是虽然是英语，但却是丑国偏僻地方的口音，不要说歪果仁，丑国人来了也听不懂。 卓一凡挠头道：“四级水平，听一大段话，果然很勉强。 总觉得你们在谋划不好的事。 嘛嘛~算了，给你们一个优惠大酬宾，压制30%。” 说完，眼中癫狂更甚。 而这时三个贝塔狼按照斯科特的战术，带领手下包围卓一凡。 霍奇正面进攻，克里斯和伯恩几乎同时从后背进攻。 斯科特准备在卓一凡应对克丽丝和伯恩时，从卓一凡后背下手。 然而斯科特还没动。 不敢动。 因为霍奇、克里斯、伯恩还没发动进攻，头颅便同一时间高高飞起。 卓一凡晃着脑袋，咧开嘴大笑：“哈哈哈，实力差距太大，阴谋诡计有用？这叫‘一力降十会’！” 见到三个得力手下毫无价值的死去，斯科特目眦欲裂，愤怒地咆哮，然后转身往外跳。 这是一栋烂尾楼，大部分没有墙体，只有钢筋混凝土结构。 也就是说，斯科特直接跳下了八楼。 卓一凡正想追，随即顿住，看着其他幸存的狼人，说道：“头狼跑了，干部死完了，我的工作压力发泄完了，破例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投降，或者死！” 狼人们面面相觑。 这一刻。 他们像极了迷茫中哈士奇。 …… 斯科特身在空中，便看见了地上那一朵朵冰花。 目力惊人的他，便发现了李蕾。 那张冷淡脸，不久前在情报资料上刚看过。 ——冰之魔女。 fu*k！ 斯科特很想骂人，这个时候四圣兽应该忙于追捕吸血鬼吧，一次出动最强的五分之二，不用这么给面子吧。 这种面子，斯科特真心不想要。 所以他在空中左脚踩右脚……好吧，其实就是在墙体上用力一蹬，踩碎一朵冰花。 斯科特人在空中，落点向外。 沈墨见李蕾没动作，问：“我去追？” “负责封锁。” 李蕾指着自己，然后指着落地的狼人，“漏网之鱼。” 然后指着沈墨，“你负责。” 不知为何，虽然说话时依旧没有表情变化，但沈墨有种李蕾此时憨态可掬的感觉。 沈墨没有耽搁，朝着斯科特追了过去。 他很快追上了斯科特。 之间斯科特一条腿瘸着，上面覆盖了一层白色冰霜。 看来，冰花不是随便可以踩的。 冻伤了吧？ 活该！ 第97章 巨狼化 七个垂头丧气的歪果仁跟着卓一凡走出烂尾楼，特像丧家之犬。 狼人的缘故？ 卓一凡却清楚，这些狼人都是狼中哈士奇，别看它们现在怂得一匹，你要敢撒手，信不信它们转头就拆家。 记吃不记打，说的就是二哈们！ 之前幸存的有十三个，但是呢—— 有些脑子里满是狼人的骄傲，宁死不屈。 然后求锤的锤，死了。 有些心存侥幸，四散逃跑，结果中了李蕾的招数，却没有斯科特耐寒，跑着跑着变成了冰雕。 至此。 进入夏国境内的三十六个狼只剩下八个，包括逃亡中的阿尔法狼斯科特。 “没关系吗？”卓一凡问。 话说得没头没尾，一般人听了只会云里雾里。 然而李蕾听懂了，卓一凡的意思是，让沈墨一个人追击阿尔法狼没关系吗？ 能成为阿尔法狼的，多少有点东西。 狼人崇尚强者为尊，哪怕有家族支撑，就算上位了，如果本身是个草包，迟早被人掀翻。卓一凡没有与斯科特真正交手，只是平a一下被闪避了。不过斯科特确实有点头脑。 做军师合格，只是作为头领……各人有各人的看法，斯科特这种卖起手下毫无压力的做法，有人觉得是能屈能伸，忍辱负重。反正卓一凡看不上。 “没关系。”李蕾说。 她本身也是把话掐头断尾的“高手”，秒解卓一凡的低等级谜语。 想了想，卓一凡道：“我还是过去看看吧。要是小沈死了，苏瑶不得咬死我。” 说着瞥了眼那些个狼人，“狗子交给你了。” “嗯！”李蕾点点头。 卓一凡刚走，这些丧家之犬，偷偷打量李蕾。 这个姑娘，看上去有点弱……狼人们用眼神交流。 ——果然是一撒手就想拆家的节奏。 …… 沈墨见斯科特越跑越慢，直接甩出十指血箭。 十个血箭头直逼斯科特背后，在即将命中时，突然一扭，躲过了大部分箭头，剩下的狼爪一挥，直接拍掉。 斯科特望着附着的血液，手上腾起幽蓝色火焰，将血液烧掉。 他看着沈墨，眉头皱起，“吸血鬼？” 沈墨停住脚步，再看斯科特，发现冻伤的腿部同样腾起幽蓝色火焰，此时哪有什么冻伤。 装的？ 还好没有大意，如果刚才不是远程试探，而是直接扑上去，此时说不定被对方像小鸡一样捏着脖子。 狼人，大部分鲁莽冲动，但也有部分狼人像真正的狼那样狡诈擅猎。斯科特无疑就是其中之一。他的幽蓝色火焰明明清除冻气，却佯装伤重。 想回首掏？ 见只有沈墨追上来，斯科特心中一动。 星城是四圣兽的地盘，一旦暴露，想藏起来就难了。 面对卓一凡，斯科特没有信心。 面对沈墨，他又行了。 一个挟制人质的计划迅速成型。 想到这儿，斯科特冷笑道：“四圣兽对外宣称对吸血鬼零容忍，内部却私自豢养吸血鬼，说一套做一套，真是双标。” 沈墨笑道：“论双标，哪有你们丑国专业，而且我只是像吸血鬼，不是吸血鬼，懂？” 斯科特冷哼，“不懂！” 这风格……就很丑国。不想听的，就装听不见，听不懂，不想看的就装瞎，明目张胆地把所有人当傻子。 所以，不要试图去说服他们，就如同你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自己变强才是王道。 丑国也好，慕洋犬也好，眼前的斯科特也好，当你发育到比他们更强时，他们就会自己伏低做小。 如果卓一凡当面，斯科特会如此淡定吗？ 沈墨直接半吸血鬼半狼人化。 斯科特惊呆了。 部分狼人和吸血鬼认为，狼人与吸血鬼可能起源于同一种生命，证据便是两个族群都害怕银器。 他们认为，两个种族一个擅长力量，一个擅长速度，一个长生种，一个恢复力更强。当两个种族合二为一，将诞生没有缺陷的完美生命——不老不死，滴血重生，完美无缺的肉身，无与伦比的精神。 这种说法，在数千年血仇的两个族群中，理所当然只是少数派。经过无数次试验——半人半吸血鬼好歹成功了两例，狼人吸血鬼混种却无一例外失败了，因此这种理论，早被人弃之如敝屐，不知埋没在那个犄角旮旯里。 “半狼人半吸血鬼……混种？ 怎么可能！” 斯科特没有因为一种更加完美生命的诞生而欣喜。对他来说，如果完美生命不是我，那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简单来说，斯科特想成为月狼，并不是为了振兴狼人，而是——他想成为王！ 私欲而已。 所以此时，斯科特既恐惧又愤怒。 愤怒于为什么不是我。 “吼！”他仰头大吼一声，不再顾忌引来卓一凡，也不再想着挟持人质。 身高从2米2的，膨胀成3米3。 ——巨狼化。 斯科特的的第二种能力。 巨大手掌裹挟着破风声，朝沈墨拍过去。五根爪子，又长又锋利，犹如五支短剑。 沈墨根本没敢硬抗。 只能矮身躲避，并抓住机会攻击斯科特。 “艹！皮真厚。” 沈墨暗自咒骂。别看他在斯科特身上留下一道道抓痕，实际上抓痕只停留在角质层，没有触及真皮层。也就是说，一滴血没留。 “该死的跳蚤，只会躲吗？” 斯科特看似占尽上风。 而沈墨浑身血淋淋的，非常狼狈，实际上完全没有大碍，流出来的血，还能当成武器。 “呵呵。” 沈墨冷笑，“巨大化之后，力量倍增，防御更强，速度不减，但负担也更重了吧。还有，这里是星城——四圣兽的地盘，拖下去优势在我。” 谁还不会心理战呢。 目前战况是这样的，斯科特攻高防高，沈墨敏捷高移速快，各自发挥各自的优势，谁也奈何不了谁。 问题在于，拖下去对沈墨有利，但斯科特想跑，他也拦不住。 局面有些僵。 突然。 斯科特一只脚掌不知何时插进土中，用力一掀，无数碎石、泥土朝沈墨飞过去。铺天盖地，没有躲避的间隙，沈墨只能选择退，或者抗。 砂石威力不大，硬抗没问题。问题是停下来可能被斯科特抓住破绽。 沈墨猛地往后退，做好应连环攻击的准备，然而斯科特趁着沈墨这一退……扭身就跑。 沈墨：“……” 狗崽子，这就是你的王道？ 第98章 月狼 “谁允许你跑了？！” 沈墨大怒，脚掌抵住地面，猛地一踩，整个人如离弦地箭弹出去，势要拦住斯科特。 然而奔跑中的斯科特，上半身硬生生扭折，粗犷狰狞的狼脸上竟然有几分阴谋得逞的鸡贼。 这画面充满了喜感。 然而沈墨笑不出来。 中计了。 他的双掌向前，喷出大量血液，凝成一根柔韧性极佳的长棍。棍子抵在斯科特胸口，试图把沈墨推离斯科特。 刷！ 斯科特一爪子将血棍子切成六段，沈墨落下。此时，斯科特的另一只爪子已高高扬起，最长近半米，最短差不多20公分的爪子，仿佛闪烁着金属光芒。 斯科特的狼嘴咧开，露出交错的犬牙，涎水滴落。 沈墨的另一手凝出一把双刃剑，手肘往后顶，如同压缩的弹簧，为刺出剑而蓄力。 情况无疑对沈墨十分不利，可是他的眼中没有恐惧，没有惊慌，反而更加专注。 这一刻的沈墨，是如此的纯粹。 “来吧！” 他于心中无声呐喊。 这一刻，宛如慢放的电影，沈墨竭尽全力刺出手中血剑。 接下来，如同慢放按钮松开。 血剑后发先至刺中斯科特的颈动脉，鲜血在巨狼超强的心脏血泵能力下，宛如高压水枪喷水。 斯科特的巨爪扇在沈墨身上。 如果是普通人，沈墨大概会变成了数块肉块落地。 他是吗？ 不是。 骨爪撕开了沈墨的皮肉，却被超硬的变异骨骼挡住。 下一刻，沈墨如同喷血的陀螺，被斯科特的骨爪抽中，旋转着飞出去。 斯科特的攻击并没有结束。 他高高跳起，在沈墨落地的下一刻，从空中落下，巨大的脚掌踩在沈墨腰上，硬生生将沈墨的腰部踩进土里，使他的身体呈现出夸张的“v”型。 斯科特五爪并拢，往前一探，收回来时，四根爪子夹着一颗对比狼掌十分袖珍的心脏。 扑通！扑通！ 心脏仍在跳动。 “嘁！” 斯科特微微用力，顿时将心脏切成碎块，从爪缝中稀稀拉拉掉落。 “呼呼~” 斯科特喘着气，变回狼人常态，一手捂着颈动脉，“又是往身体里注入血液吗？然后从内部破坏心脏，这一招对普通狼人确实高效，可惜遇到了我。” 斯科特浑身燃起幽蓝色火焰，沈墨注入他体内的血液瞬间被燃烧殆尽。 这就是斯科特最初觉醒的能力——贪婪之炎，能够燃烧侵入体内的异常物质和能量，如果是异常能量，燃烧净化后能为自己使用。这个能力使斯科特成了极少数不那么害怕银的狼人。 斯科特冷冷瞥了沈墨一眼，发现卓一凡还没追上来。 他转身离开。 然后走了几步，突然僵住，猛地摸向胸口。 斯科特脸色剧变。 哪儿去了！ 他的胸口原本有条项链，吊坠是颗狼牙。 一颗来自先祖的狼牙。 斯科特慌张地打量四周。 没有。 没有！ 没有没有没有！！！ 到底在哪儿……斯科特捂着狼头，几乎快疯了。 “咳咳。” 斯科特突然听到轻微的声响，他猛地回头，之间腰部被踩进土里的沈墨，咳了两下，一只手举起来，手中捏着黑色的凯夫拉吊绳，下方是洁白如玉的狼牙吊坠。 斯科特瞬间睁大眼睛。 “想要啊，想要就给你。” 沈墨将狼牙吊坠高高扔出去。斯科特猛地跳起，接住狼牙，视若珍宝。这不是先祖的狼牙，而那位先祖是——月狼。 根据家族传承书籍记载，月狼狼牙中隐藏着成为狼王的关键，而钥匙是——黑暗圣杯。 沈墨支撑着双手，把自己从泥土中拔出来。 咳咳！ 他捂着胸口，再次咳嗽，“内心好空虚啊，没有心脏的缘故吗？” ——这算不算冷笑话？ 应景一般，一阵冷风吹过。 这时，斯科特捧着的狼牙陡然出现无数的裂纹。 风一吹，化为无数粉末，随风飘散。 斯科特伸出双手去抓，可是什么也抓不到。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你对我的先祖的狼牙做了什么，快说快说……” 斯科特死死盯着沈墨，目眦欲裂。 说着说着，声音却逐渐低了下去。 斯科特望着沈墨，眼中是无尽的惊骇。 在他眼中，沈墨外表没变，仍是那个红眼睛、尖獠牙，狼腿狼爪的半吸血鬼半狼人形态，但气质却迥然不同。 那一刻。 斯科特萌生了想要跪下的冲动。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不！！！” 斯科特不再管什么暴露不暴露，直接仰天长啸，“嗷呜~” “原来那是啥子月狼的狼牙啊，很特殊吧，难怪对我充满了吸引力。” 是的，从一开始，沈墨就注意到了斯科特的项链。 但他不说。 嘻嘻~ 中计也是真的中计，只是他将计就计，以重伤的代价，从斯科特脖子上取下狼牙吊坠握在掌心。 发动血之尚飨。 非常非常特殊的能量进入沈墨体内。 沈墨感觉非常爽！ 脑中解锁了一段新的信息。 “嗷呜~” 斯科特长啸的时候，沈墨脑中也响起一声悠远且韵味十足的长啸。沈墨仰着头，对着天空中那一弯下弦月，张开嘴巴。 一吸，再吸。 银白色的能量，从空中，如同银河落九天般进入沈墨口中。 注意到这一幕的斯科特。 眼睛直了。 这不就是传说中月狼从月光中汲取能量的画面吗？ 斯科特望着沈墨。 只见沈墨空洞的心口逐渐被新的血肉填充，眨眼间恢复原状。 紧接着，沈墨的狼腿狼爪和茂盛的毛发逐渐褪去，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最后，头发被月光染成了银色，越来越长，直到腰间才停止生长。指尖流淌出银白色能量，凝成精致的狼爪。 “这就是月狼啊。” 沈墨转向斯科特，“臣服，或者死。” “嗷呜~” 斯科特化身巨狼。 “这么刚烈？” 沈墨对斯科特终于有了一丝改观，然后就看到巨狼推金山倒玉柱般跪下，巨大的狼额头贴着沈墨的脚面，用实际行动表示臣服。 沈墨：“……” 下一刻，斯科特身子一颤。他的脑袋里多了一个狼牙印记。 而沈墨也有种玄之又玄的感觉。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沈墨是君。 斯科特是臣。 真正意义上的臣服。 斯科特内心……狂喜。这狗子很从心，当不上狼王，那就当狼王的心腹好了。 暗处，烟头明灭不定，抽着烟的卓一凡，隐入黑暗中。 “师傅啊师傅，这就是你堵上生命也要保护的未来的吗？我认可了。” 卓一凡脑中浮现出老王的模样。 呢喃般的声音风中消散。 第99章 清道夫 打完之后当然是善后工作。 负责善后的是四圣兽的清道夫，这些人的存在对精英后勤来说，必要且重要。 你就想象一下，西门飞雪，一剑西来，天外飞仙，然后事后拿着簸箕扫帚清理破坏的公共设施的样子。 打得时候有多仙气，事后的画面就有多毁三观。 感谢清道夫……沈墨真心实意地想着。他真不想收拾卓一凡砍的那一地血块。 “又要麻烦你啰老杨。” 沈墨腆着脸说道。 清道夫领队老杨一脸抑郁，叹气道:“你们年轻体力好，经得起折腾，我这个年纪就不行了，一天两次的强度真有点撑不住。”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虎狼之词呢。 老杨只是开玩笑式地抱怨了一下。清道夫是累了点脏了点，但比起精英外勤，至少不用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清道夫清理的可不仅是敌人的尸首，还有受害者，以及自己人。有时候，望着尸袋中的年轻人，老杨心里就跟堵了块千斤巨石似的。 那么年轻，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这个世界…… 他也清楚，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 所以人类创造了“伟大”这个词汇来形容和悼念那些为了别人而牺牲自己的人——也许你和我都不是那样的人，但至少应该相信他们是存在的。之所以看不见，因为他们在黑暗中替你负重前行。 再想想自己的蠢儿子，老杨气不打一处来。 “队长队长。” 说曹操，曹操到。一辆面包车停在不远处，车门打开，小杨“呦呵”一声，像蛤蟆似的，从车上跳下来，还夸张地提了提裤腰带。 老杨：(╬￣皿￣)\\u003d○ 恨不得上前一拳锤爆小杨。都二十多岁的人，没个正形。 老杨不得不怀疑，让儿子加入四圣兽清道夫，是不是错了？ 小杨拖着一条哈士奇，使劲想把它拽下车，可是这只纯白双色的哈士奇四爪死死抓着车内地垫。 小杨好不容易把哈士奇拉下车，狗子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收起四肢，往地上一躺。 你想拖就拖吧。 小杨：(╰_╯)# 骂了没用，打有舍不得下重手。 之前，烂尾楼传来狼嚎。清道夫在商量对策，小杨说，就带哈士奇在附近绕一圈，如果有人录下狼嚎的声音，把遛哈士奇的视频一放，都不用解释，自有一群网络哈士奇把节奏带偏。 人的想法很好，奈何哈士奇不配合。 一到现场，死活不下车，下了车又直接躺尸。 “难道是狼人的气味吓到它了？” 小杨猜测，准备放弃了。反正遛狗的视频可以ai合成。他戳着狗子的脑袋，“晚上吃肉！” 二哈极为人性化地翻了翻白眼，表示不屑，上次拆家，刀都架脖子上了，结果还不是没事？ 小杨气不打一处来。 两父子在生气这件事上，节奏出奇的一致。 在老杨看来，这哪是一人一狗啊，分明是一大一小两只哈士奇。 沈墨朝小杨和哈士奇走过。 哈士奇瞥了眼沈墨，挣扎着翻了个面，伏在地上，闭着眼睛抖得跟筛糠似的。 别看小杨之前“恨不得一刀斩你狗头的架势”见狗子怕成这样，又舍不得了，准备抱起狗子挪回车子。 手才伸到狗肚子下，便感觉到一股温热。 “艹！” 小杨一蹦三尺高，望着手掌上沾着的黄金圣水，嘴里喷出了一种生长于人类内心的绿色健康植物。 没想到狗子居然吓尿了。 这时沈墨蹲下，伸手在哈士奇脑门上轻柔地揉了揉，狗子逐渐停止了颤抖。 “叫什么名字？”沈墨问。 “小黑。”小杨说。 “哈？” 沈墨怀疑自己听错了。明明是只少见的纯白哈士奇。 “哈哈。” 小杨得意道：“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名叫‘小黑’的纯白色狗子。” 沈墨：“……” 难怪你亲老爸想给你脑瓜子开开瓢，看是不是个哈士奇化的超凡者。 什么都要皮一下！ 小黑从沈墨的动作中察觉到了善意。它“悄悄”睁开眼睛，偷看了沈墨几眼，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后，翻身把肚皮朝向沈墨。 对大部分动物来说，露出肚子就是表示臣服的意识，这是揉揉他们的肚子，就是收下这个小弟的意思。 只是，望着小黑肚皮毛发沾着的黄金圣水，沈墨：“……” 潦草地挠了两下狗下巴，沈墨受不了那股尿骚味，赶紧回到自己车上。 小黑可能觉得认了个牛逼的老大，又行了，站了以来。 “不要啊……” 小杨的哀嚎声中，小黑像每次洗完澡那样，用力甩掉身上的水——不同的是，这次是黄金圣水。 目睹这一画面的老杨，脸黑如炭。 其他清道夫则哈哈大笑，完全不给自己队长面子。 “嗷呜~” 狗子昂头，叫了一声。别说，声音和狼人还挺像的，只是少了那种粗粝感。 然后开始……遛主人。 …… 车里。 安娜坐在副驾驶座，看着人来人往。 最先离开的是卓一凡。他要先回四圣兽提供的临时宿舍洗澡，换衣服。 随便找家酒店不行吗？ 不行。 酒店没有老婆买的哪款沐浴露和洗发香波。老婆的鼻子在这方便不是一般的灵，如果被发现了，解释起来非常麻烦，说不定要跪榴莲。 李蕾则是在清道夫来了之后，给那些试图袭击她然后被冻成冰雕的狼人解冻之后才走。 因为有八个狼人俘虏，沈墨作为后辈，直到把狼人押送到特殊监狱。 安娜的仍处在深深的震撼当中。 她被狼人俘虏一个多月了，知道许多狼人的事。 狼群大小一般分三种。 以家庭为单位的小型狼群，通常没有狩猎领地。 像斯科特这种，成员数量在30到100之间的中型狼群，是狼人中最常见的族群。 最后就是诞生了个超级厉害狼人，不断吞并中小型狼群，形成的超大狼群。 在安娜看来，斯科特这种盘踞在边境线，敢于和军队、毒枭作战的族群，放在中型狼群绝对是佼佼者。 结果……被四圣兽三个人给灭了。 不，确切来说，是一个人。 难怪狼人之前嘴里说夏国时，充满了不屑，眼中却难掩忐忑。 当然了，沈墨也没告诉安娜，来的四圣兽成员，是星城五大最强战力之二。 第100章 钉子 四圣兽地下特殊监狱。 戴着抑制手铐的斯科特，抓着栏杆，焦急道：“我王，您和我们一起返回丑国，带领我们统一狼族？” “没兴趣，一点没有。” 沈墨想到月狼和黑暗圣子的传说。 黑暗圣子……根据传说，黑暗圣子将号令所有吸血鬼，令十三氏族合二为一，最终复活血族始祖该隐。 辛辛苦苦统一十三氏族，然后复活一个蹲在你头上拉屎的主子？ 特么是不是坑？！ 还是月狼好一点。 银狼啸月，群狼跪伏……想想还挺带感的。 “可是……” 斯科特还待再说，沈墨打断他，“没有可是，我对成为狼王没兴趣。还有……难道你以为单凭一个月狼血统，简简单单就能成为狼王？” 斯科特沉默。 他之所以臣服，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觉得没有胜算。 如果有胜算，他不介意打一场。 有一点斯科特必须承认，他在狼族中，只是勉强摸到高手的门槛。那么，那些更强大的狼人，怎么因为对方是月狼就臣服？ 这一点，和吸血鬼当中也有长老不愿黑暗圣子和血族回归差不多一个道理。 统一狼族，注定尸山血海。 “不过……” 沈墨摸着下巴，“如果能回去，能不能组织一个更大的族群？” 斯科特垂头丧气，道：“难！” 他带到夏国的全是得力手下，大部分死了，没死的也见过他抛弃手下的丑态。跟混混一样，一旦丢了面子，人心就散了。 阿尔法狼又怎样？！ 很快就会变成光杆司令。 沉思片刻，沈墨掌心凝出一团银色能量。 斯科特吞了口唾沫，贪婪地望着那团能量。直觉告诉他，这团能量是打开进化之路关卡上的钥匙。 有了钥匙，他的实力很快就能更进一步。 斯科特以人的形态，跪在地上，说：“我的王！” 这一次，身心臣服。 沈墨有种直觉，想要彻底解决吸血鬼的问题，有朝一日他必然要踏上欧美大陆。倒是，他需要一个地头蛇。 生死完全掌控在沈墨手中斯科特，毫无疑问非常合适。 沈墨道：“之后大概会有专业人士来审讯你，你的罪名是非法入境和拒捕，罪不至死，通过官方途径联系你的家人，交付足够的‘赎金’，大概就可以润出夏国了。” 斯科特道：“是！” 沈墨一把将银色能量捏爆。 甜头当然不能这么快就给。 …… 咔嚓！ 沈墨将一个脚环戴在安娜脚踝之上， “你虽然帮助狼人非法入境，但属于被迫的情况下，不关押你了。” 沈墨说道：“离开夏国之前，不能私自拆下这个定位装置，否则性质就变了。知道吗？” 安娜抬了下脚，发现脚环不重，只要心里不在意，对日常生活没什么影响。 要说完全不在意，那是假的。 但是有哪些死掉的，被关押的狼人做对比，安娜觉得完全可以接受。 “走吧。我带你去酒店。”沈墨说。 安娜脸一红。 沈墨心说，你脸红个什么劲？ 经过女装店时，沈墨让安娜挑了几套换洗衣物。 那些售货员都是—— “哇！” 惊叹于安娜完美比例的身材。 又松了口气。 还好脸一般，不然让其他女人怎么办呐。 沈墨没有帮忙挑，一是不懂。他本人堪称时尚界悍匪，完全不理解所谓时尚。对他来说，衣服舒适第一，然后才是好看。二是买的只是日常普通换洗衣物，挑三拣四个鬼哦。 他接连催了两次，没有效果。 只好放大招。 “如果挑太久太晚了就不吃宵夜了。”沈墨说。 然后安娜秒变律政佳人，指着几件衣服：“这件这件，还有这件，帮我包起来。” 沈墨干脆地付账。 沈墨从网上挑了家口碑比较好的连锁酒店。 前台是个小哥。 他挑挑眉毛，竖起大拇指：“哥们，为国争光！” 沈墨知道这小哥的意思，心里相当不舒服。 不过他不想说什么。 夏国崛起的时间还是太短了，有些人观念还没扭转过来。 两人坐电梯上六楼。 滴！ 沈墨用房卡开门。 “卫生打扫得还可以。” 沈墨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然后进入浴室看了看。 “沈，你在看什么？”安娜奇怪地问。 “摄像头。” 沈墨没有敷衍，“前两天我去外地，发现酒店被水电工人私自安装了针孔摄像头。” “哦。” 安娜没有大惊小怪，偷拍、窥探隐私在丑国是条高压线，但一样屡禁不止，且问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她看着沈墨认真检查的脸，表情又柔和了几分，“沈？” “嗯？” “有你这么贴心的男朋友，你的女朋友一定非常幸福。” “哈哈，我也这么觉得。” 沈墨笑道：“但前提是，我得有女朋友。” 安娜：→_→ 知道不，你没有女朋友是有原因的！ 沈墨道：“还有，不要用热水壶烧水喝，待会儿记得去小超市买瓶大的矿泉水。对了，你没钱吧，糟糕，我没带现金，家里倒是放了备用的。算了，你注册一个vx，可以用护照……你没手机……” 沈墨发现问题接二连三。 啧，还挺麻烦的。 沈墨道：“要不你先洗个澡，我趁手机实体店还没关门去买一个？” “谢谢你，沈。” 安娜突然上前拥抱了沈墨一下。 沈墨身体有点僵，“咳咳，这个……不用谢。” 现在大家买手机基本都在网上买，实体店基本没了。沈墨看到一家手机维修点，看店的是个长相老成的小伙子。沈墨进去问道：“有手机卖吗？” 小伙子说：“有，水果手机，落后了两代，虽然拆过，但屏幕、电池都是原装的。不是原装的，手机白送。” 沈墨盯着小伙子：“不是原装就白送？” 小伙子见沈墨似笑非笑的样子，心里瘆得慌。 难道遇到行家了？ 沈墨不懂手机，但他懂人啊。说到屏幕、电池，小伙子心跳就虚得很，明显在说谎。 至于为什么说拆过？ 当然是通过自曝缺点，让人觉得他是个实在人。 沈墨不缺钱，但这不是钱的问题对不对？ 就像宝马展台，这是冰激凌的问题吗？！ 最终，沈墨以小伙子报价的三分之一拿下手机。 “真没赚你钱。”小伙子肉疼地说。 沈墨鉴定完毕，是真肉疼。 第101章 白锦儿 沈墨买了手机、电话卡，经过附近超市时，还顺便买了箱矿泉水。 拿到设置好的手机，安娜迫不及待地打了个电话。 沈墨没有偷听的想法，奈何耳朵太灵。 锦儿姐姐？ 那个用银针帮安娜易容的唐人街白锦儿？ 耐着性子听安娜说完这一个多月的经历，白锦儿对着安娜就是一阵大骂，越骂越气，越气越心疼。 从听到的信息，沈墨才知道为什么安娜会落入狼人手中。 安娜在一家唐人街餐厅当服务员，那里是金虎帮的地盘，一般没人闹事。 白锦儿千叮万嘱，让安娜不要多管闲事，小心谨慎。然而某天下班经过一个巷子时，安娜听到有人呼救，看见几个男的对一个女的施暴。 自己战斗力连五都不到，脑子一热就冲进去。结果那是交趾人蛇帮设套捕捉“货物”呢。 安娜被人捂住口鼻，很快晕过去。 再醒过来时，她和很多女孩被关押在卡车车厢里，作为货物运往墨国。 上一笔买卖中，人蛇帮大赚一笔，购买了许多武器。经过边境线时，可能是弹药的充足让他们产生一种错觉：可以和斯科特重新谈谈过路费的问题。 毕竟rpg在手，膨胀一点挺正常。 别看狼人被卓一凡杀鸡屠狗般随意肆虐，但是对上哪怕全员装备了重武器的人蛇帮，他们就成了屠杀的一方。 斯科特压根就没想谈，接下来人蛇帮没有意外地团灭，他们的“货物”成了狼人的“货物”。 对安娜这些女孩来说，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情况没有变好，甚至更糟。 毕竟在人蛇帮手里时，她们是货物，为了卖个好价钱，人蛇帮不会随便动手，尤其是不会打脸。 可狼人不一样，这群禽兽……当天晚上就死了三个女孩，还有两个不堪其辱，撞死了。 人得有多绝望，才会生生把自己的脑浆撞出来？ 安娜因为特殊能力，逃过了一劫。 为了保护幸存的女孩，她主动向斯科特暴露了两个能力：体液的镇静作用和消味。 安娜被软禁起来。 至于她想保护的那些女孩——没有被狼人蹂躏至死，但还是被卖到了墨国。安娜只能安慰自己，离开这里她们获救几率更高一些。 之后，安娜利用消味能力，将狼人分批送进夏国境内。 再之后的事，沈墨都知道了。 沈墨感叹，安娜个善良的姑娘。 善良是好事，但有两点：第一，不应该无底线的善良。第二，善良不是无知，对陌生人应该保持起码的警惕心。 通过这次时间，安娜肯定懂了。 但代价太大了。 安娜一边哭一边说。等白锦儿大骂时，她嗷嗷大哭，眼泪就跟决堤的洪水似的。 沈墨适时递上矿泉水。 女人一定要注意补水，尤其是失水过多的时候——不要想歪。 半个小时后，沈墨想，不知道她俩还要说多久，要不先走？结果安娜把手机递过来，说：“锦儿姐姐想和你说话。” 沈墨接过手机，里面传出白锦儿的声音。 “你好，大苹果城唐人街金虎帮双花红棍白锦儿。” “哦，你好。”沈墨说。 白锦儿愣了一下，“你没听过我的名字？” 是的，没听过……但沈墨也是有情商的，肯定不可能这么回答。 又不傻，平白无故给自己招惹敌人。 反倒白锦儿这么问，显得未经世事。 沈墨用带着歉意的声音说：“抱歉，我才进入超凡者的世界不到两个月。新人一个，见识浅薄，请多指教。” “哦哦……咳。” 白锦儿意识到刚才那么问有问题，轻咳一声道：“我会坐最近的飞机飞往星城，多谢你们把安娜从狼人手里救出来。” 沈墨客气道：“适逢其会。” 结束通话后，沈墨上四圣兽官网查了一下。 金虎帮，从洪门中分出来的一支，曾多次为四圣兽的海外行动提供情报和行动上的支持。 甚至有人说，金虎帮其实是四圣兽在丑国的小号。 白锦儿，超凡者，金虎帮双花红棍，战绩彪炳，最近是一人独闯交趾人蛇帮总部，打断了整整120根腿——有些是第三条腿，由此可见她的凶残。 交趾人蛇帮的背后同样有超凡者组织。 振武联盟。 一个起源于暹罗，如今扩散道交趾、吕宋的杀手集团。之前暹罗振武联盟曾派出几个杀手暗杀唐剑锋。沈墨作为唐剑锋临时保镖，打死一个擅长虎爪功的武者。 白锦儿擅自挑起帮派战争，至少应该被禁足吧……沈墨一看，哦~金虎帮帮主也姓白，那没事了。 沈墨问安娜：“那还出去吃宵夜吗？” 安娜眼泪一抹，“当然。” 沈墨：“……” …… 第二天。 沈墨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他按下接通键。 “喂，你好。” “你好，我是苍龙分局林洪波。”对方说。 “您好，林局长。” 沈墨脑中浮现出林洪波的形象：国字脸，五十多岁，不苟言笑。 林洪波出席了老王的葬礼，伤心的样子让沈墨对他印象挺好。 “您有什么指示？”他说。 沉默了一下，林洪波道：“有空吗？到苍龙分局一趟，带上安娜。” “安娜·希尔克？”沈墨不由得问。 “是的。” 林洪波道：“有困难吗？” 沈墨问：“没有。只是……我能知道为什么要带安娜·希尔克吗？” 林洪波道:“电话里不方便，但我以我的名誉向你保证：绝不会对安娜不利。” 沈墨皱眉，因为林洪波的做法很奇怪，更像是私人请求。 想了想，沈墨看了下手表，“好吧，大概二十五分钟后到。” “行。”林洪波道。 沈墨去宾馆接了安娜，她换上了昨晚新买的衣服。 “最晚睡得怎么样？”沈墨问。 “很好。这一个多月来睡得最安慰的一觉。” 这话好像没什么说服力，毕竟安娜的眼睛红肿得像快熟透的桃子。 “那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沈墨问。 安娜认真道：“那样岂不是错过了一顿早餐？” 沈墨：“……” 经过一家排了长队的早餐店，沈墨给安娜买了灌汤包、蟹黄包和豆浆。 “我们这是去哪儿？”安娜问。 “四圣兽苍龙分局。” “昨天那个地方？” “不是，那是朱雀分局。” 第102章 苍龙分局 沈墨望着腮帮子鼓得像仓鼠一样的安娜，问道：“你就不问我，带你去苍龙分局做什么吗？” 安娜眨眨眼，问：“那你带我去苍龙分局做什么？” 沈墨无语道：“我也不知道。” “哦。” 安娜低下头，继续美滋滋吃包子。 “你就不怕我对你不利吗？”沈墨又问了一句。 安娜含混不清道：“我现在在你手里，又没什么战斗力，你真要对我不利，我有什么办法呢？ 再说了，你是个好人。” 喜获“好人卡”一张，沈墨有点小小的内疚。只能……多请她吃点夏国美食了。 车子驶进苍龙分局。 停车场。 林洪波的心腹，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上前，“您好，我是林局长助理，姚远。欢迎来到苍龙分局。” “姚助理，您好。”沈墨说。 “我比你虚长几岁，要不你叫我姚哥好了。” “姚哥。” 沈墨从善如流，心中却浮想联翩，你要是个女的，岂不是要叫“姚姐”？ 姚姐……窑姐？ 懂了吧，为什么大家叫苏瑶“凤凰姐”，而不是“瑶姐”。 “这边请。” 姚远在前面带路，“小沈，第一次来苍龙分局吗？” “嗯，第一次来。” 沈墨四处打量，发现苍龙分局和朱雀分局很像，地面建筑也是一栋独栋三层红砖小楼，坐落在角落。 叩叩！ 姚远敲了两下挂着“局长办公室”牌子的门，道：“林局，沈墨和安娜小姐到了。” “进来。” 林洪波说。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他穿着一身警服，身材笔挺，只是比起之前，似乎多了些白发。 “坐！”林洪波示意。 姚远帮忙泡茶之后，便退出房间，守在门口。 林洪波道：“非常抱歉突然这样把你们叫过来。” “您太客气了。”沈墨说。 您是局长耶。 如此看来，林洪波颇有官威，却没有官架子。 “那我直接开门见山了。”林洪波道。 “您直说。”沈墨道。 林洪波却没有问沈墨，而是转向安娜，问道：“根据小沈提交到四圣兽内部的报告，安娜小姐，你的体液似乎有强力镇静作用？” “是的。”安娜点头。 林洪波问：“镇静效果持续多长时间？有什么副作用？” “一般两到三个小时，与个人体质有关。至于副作用……” 安娜脸“刷”地一下子红了，说道：“雄性勃起障碍，雌性失去‘姓’欲，持续时间一个月左右。” “哦。” 林洪波道：“我们需要安娜小姐帮个忙，提供一些体液。” 林洪波脸上没有任何异样，就像纯正的医者面对患者。 安娜看向沈墨。 沈墨：“……” 看我干啥？ 啥时候我成了你的主心骨？ 沈墨点头。 “可以。”安娜这才说道。 林洪波早有准备，拿出一个小型低温保存装置，安娜往器皿里吐了几口唾液。 她说：“常温保存就可以。一两个小时后如果没用，唾液的镇静效果就会消失。” “低温保存也不行？” “不行。”安娜摇头，否则当初带狼人入境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林洪波微微皱眉，想到一个问题：“那不同体液的镇静效果也不一样吗？” “嗯。” 安娜低着头，声若蚊呐。 沈墨看见她的耳朵，脖子全红了，跟熟透的西红柿一样。 沈墨：（?_??） 又是咋回事？ 安娜没告诉沈墨，不同的体液确实有不同镇静效果，其中最强力的是……ai液。 这就很“银”妖。 林洪波大概猜到了，略略有点尴尬，表面上完全不动声色。 “小沈，我们单独聊几句……” “那我先出去……”安娜站起来说。 “不用。” 林洪波制止安娜，“我和小沈出去外面说。” 林洪波带着沈墨来到前往地下部分的电梯，电梯一直往下。 沈墨微微诧异，电梯上显示到地下七楼——和朱雀分局一样，只是到了七楼之后，电梯没有停下，而是继续深入地下起码五十米。 叮！ 一声脆响，电梯停下。 门打开。 沈墨跟着林洪波进入一个颇具科幻感的通道。 林洪波似乎看穿沈墨的想法，说道：“不必猜了，这是苍龙分局独有的监牢，朱雀分局没有。” “监牢？” “是啊，监牢。” 林洪波脸上闪过一丝黯然，“只有我、老王和几个工作人员从知道的监牢。 老王死前那一晚，他告诉我，你值得信任，你可能是解决这里问题的人。” “老王有说为什么吗啊？” “没有。” “靠，他说你就信呐。” “对。” 沈墨：“……” 有时候，挺羡慕老王的，有一群人愿意豁出性命，无条件信任他。 做人做到这程度，可以了。 沈墨问：“这里关押着什么人？” “小女孩。” “什么？” “小女孩。” 林洪波以为沈墨没听清，重复了一遍。 沈墨不是没听清，而是不敢相信。 这里关押着是星城四圣兽五强之一的“小女孩”？ 小女孩是五强中最神秘的存在，不要说外界，包括沈墨也不知道。知道的人没事也不会告诉他。 “可是……为什么？”沈墨不明白。 来到一扇严丝合缝的合金门，林洪波进行多项验证后，门开了。 “你很快就知道了。”他说。 进门之后，两人进入一个实验室。林洪波将装有安娜唾液的保存装置交给一个白大褂。 “铃儿怎么样了？”林洪波问。 “不太好。” 白大褂道：“镇静剂的效果又变差了。” 林洪波点头，示意白大褂去做事吧。 林洪波带着沈墨来到监控室。 数个探头，无死角对着一个一百多名的房间。房间与其说是监牢，更像精心布置的女生房间。 房间的“主人”，是个五六岁的粉嫩小女孩。 小女孩似乎非常生气，她抓着一个泰迪熊玩具的脚，狠狠摔在地上，踩了两脚后仍不解气。一手抓着一只熊脚，用力一撕，顿时棉絮纷飞。 “她就是‘小女孩’？” 沈墨仍旧不敢相信，主要是“小女孩”成名已有四五年，而监控下的小女孩也就五六岁吧。 这时，小女孩突然蹲下来，捧着支离破碎的玩具熊，伤心地好好大哭，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滚滚落下。 “没错。” 林洪波此时连官威也剥下了，无比心痛道：“她就是‘小女孩’，也是我的女儿。” 第103章 小女孩的真相 林铃，今年二十三，比沈墨还大上几个月，此时被一个非常非常有“内涵”的保姆阿姨抱在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直到阿姨信誓旦旦说会帮她把小熊缝好，又投喂了一根棒棒糖才止住泪水。 保姆刚离开房间，上一秒还笑容满面，下一秒脸变得煞白，靠着周围研究员的搀扶才能站住，一副死里逃生的样子。 “你知道岛国江户吧？”林洪波问。 “知道，肯定知道。” 沈墨说，“岛国首都，国际大都市。我虽然地理不好，但历史还可以。不敢忘。” 沈墨记得，岛国曾经对夏国造成的巨大伤害。 而且至今连道歉都不愿意。 有人说，都过去了这么久，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差不多都快成历史了吧，还揪着不放干嘛？ 沈墨记得书上看到的一句话:一个忘记历史的民族是没有希望的民族。 忘记历史就意味着背叛。 “那新宿的歌舞伎町、涩谷秋叶原、明治神宫，千代田靖国神厕知道吗？”林洪波又问。 “知，知……” “知道”就要脱口而出，但到了嘴边，又生生止住。感觉有点违和，沈墨挠挠头，改口道：“耳熟，但相关记忆非常模糊，有种越想去抓，离得越远的感觉。” 如果放在两个月以前，沈墨不会多想。如今进入超凡世界的他，却清楚—— 其中必有蹊跷。 精神暗示？ 应该是，而且多半是成为超凡者之前的事。 为什么要对自己下这样的精神暗示？新宿、涩谷、千代田对自己难道有特殊意义？ 林洪波让沈墨不要想太多。 播放一段任务记录仪录像。 大概五年前。 林铃所在的角木蛟小队一行人，前往岛国，与岛国三大超凡者机构之一的阴阳寮合作，联合打击一个横跨两国的超凡者犯罪集团——双头龙。 一开始，很顺利。 岛国的超凡者个个谦逊有礼，动不动就九十度鞠躬道歉。 搞得小队成员挺不好意思。 “知小礼而无大义，畏威而不怀德——说的就是那群狗曰的岛国崽子。” 林洪波咬牙切齿。 角木蛟小队在岛国的第三天，阴阳寮称收到消息，双头龙成员出现在涩谷区代代木町的明治神宫内。 角木蛟小队进入明治神宫，在阴阳寮成员的指引下来到神宫御苑，哪知竟然是个陷阱。 ——阴阳寮发动结界，并悍然攻击角木蛟队员。 小队成员战力强悍没错，但岛国方不仅人多势众，而且集合了江户当时几乎所有超凡高手。 小队成员接连牺牲和被擒，画面戛然而止。 沈墨注意到，林洪波拽进拳头。 “怎么拿到这个录像的？” 沈墨疑惑。 林洪波示意沈墨稍安勿躁，说道：“随后岛国通过官方途径，通报角木蛟小队和诸多阴阳寮成员牺牲的消息。 当时我们觉得蹊跷，双头龙哪来和角木蛟战斗的实力。随即派出亢金龙和心月狐，一明一暗进入岛国。迫于压力，岛国归还了除铃儿之外三人的尸体。说铃儿没有尸首留下。并向我方调查人员展示死掉的阴阳寮成员，表明他们同样损失惨重。 亢金龙发现，岛国对尸体动了手脚，并暗中干扰我方调查。 案件发生后第三天。 以明治神宫为中心，三百万江户人被彻底湮灭。 呵呵，三百万。” 林洪波罕见地露出一丝冷笑。 笑意如刮刀。 无辜？同情？ 怎么可能同情得起来！ 林洪波继续道：“心月狐小队冒险进入明治神宫，找到退化成小女孩的铃儿，并护送回国。超凡者从她脑中读取记忆。 原来阴阳寮认定铃儿是混沌之子，试图通过血祭重现百鬼夜行。哈哈，血祭没有重现百鬼夜行，而是打开了一个混沌空间，吞噬了三百万江户人。 只是没想到阴阳寮居然向神下议会恶人先告状，说铃儿大肆屠杀平民，要求杀死罪魁祸首，并严惩四圣兽——这群自作聪明的二逼，竟想欺瞒神下议会。 青莲剑仙也不多说，直接降下一道剑意，将阴阳寮余孽一剑斩杀成粉末。” “难怪这几年岛国这么老实。 喂不熟的白眼狼，果然就该时不时抽它两个大耳刮子。” 沈墨恍然道：“可是一次湮灭了三百万人，怎么瞒住的……” 说着，沈墨张大了嘴巴，惊悚道：“你是说，有人对整个蓝星几十亿的人做了精神暗示？” 林洪波点头。 沈墨喃喃道：“这，这……这也强过头了吧！” 林洪波道：“网络时代，超凡者的消息仍然仅仅只在小范围内传播，你以为单单凭借封锁、混现实和网上的消息就能办到？上网的人中，聪明人多着呢。 神下议会有人出手，进行全球性的精神暗示。不过，最近这些年，超凡事件越来越多，四圣兽正通过一个时间计划表，逐渐把超凡者暴露在普通民众面前，尽量避免引起恐慌和骚乱。” 沈墨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神下议会，拥有部分神一般的能力，神之下的那群人。 沈墨这才明白，“小女孩”这个戳号的由来： 一是林铃现在一直保持着小女孩的状态。 二是“小女孩”比“小男孩”可爱多了，一次性清理了三百万个垃圾。 林铃的问题在于，她不仅长不大，而且喜怒无常。一旦怒气上涌，她的能力正在失控。 从一开始湮灭小金鱼，到现在湮灭小兔子。 从一开始一米范围，到现在十米左右。 负责照顾林铃的研究员，经常心惊胆战的。 根据模型预测，一个月内，林铃可能恢复到对人类产生危害的地步。 到那时。 如果林铃还不能掌控能力，她极可能被送往无人区。 想到五六岁的女儿从此与世隔绝，林洪波这个刀砍在胸口眉头不皱一下的汉子，眼眶通红。 林洪波此时有点病急乱投医了，连安娜的体液也愿意一试。 “我去看看铃儿。” 林洪波抹了把眼睛，说：“让你见笑了。” “没有。”沈墨说。 以他和林洪波的关系，一起骂岛国人没问题，这是国仇。林铃的事，他不好多说，毕竟是晚辈，还是属下。 不过，显然林洪波不在意这些，眼里只有那个小小的的人儿。 第104章 可爱可怜的林铃 到了“监牢”，林洪波道：“小沈，要不你在外面等？” 不是想和女儿独处，而是担心沈墨被女儿的能力波及。 沈墨摇头，“没关系，而且老王说了，我可能是解决您女儿问题的关键，不亲自见一面怎么行。” 林洪波也不矫情，说：“好。” 示意研究人员打开房门。 “爸爸，爸爸！” 门一打开，林铃从玩具堆里抬起头。看到林洪波，她立即站了起来，扑腾着两条腿，跑过来。 林洪波忙道：“不要跑，不要跑，当心摔着……” 有些话不能说，好的不灵坏的灵。 扑通！ 果然。 林铃双手向前，干脆利落的平地摔。 林洪波心疼地从腋下搀起林铃，“疼不疼，哪里疼？” 小姑娘眼里蓄满了眼泪，摇头道：“不疼，铃儿是乖小孩儿，乖小孩儿不哭。” 林洪波捏着林铃的小胖手说：“麻有麻有，乖小孩也可以哭。” 林铃眨着卡姿兰大眼睛，“真的？” 林洪波点头，“爸爸怎么会骗你呢。” 林铃对爸爸是绝对信任的，爸爸说乖小孩可以哭那就可以哭。可是……她用力憋了一下，哭不出来。 林铃急了，“可是哭不出来了呀！” “哇”的哭出来。 原谅沈墨差点笑出声音。 父亲为了哄女儿，故意“麻有麻有”。 女儿因为哭不出来而哭了。 真是有意思的父女。 沈墨嘴角不由得翘起，如果老王当初没有把他抱走，他会怎么样呢？ “算了，想那些没有意义。” 沈墨晃了晃脑袋，如果没有老王，他可能就因为异能失控死了。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但老王没错，沈墨的父母也没错，沈墨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更没错。 那么……天意弄人？ 沈墨瞳孔微微一缩，自己身上还有许多未解之谜呢。 小孩子的眼泪——嗯，一个二十三岁的小孩子，来得快，去得也快。林铃在林洪波怀中，歪着脑袋，好奇地看着沈墨，并不怕生。 “爸爸，放开我。”林铃奶声奶地说。 “好。” 林洪波宠溺地说，“但是你不能跑。” “嗯！” 林铃重重点头，感觉肉肉的脸颊随着点头，像布丁那样晃动。 林洪波一放开，林铃就甩着小短腿，三步做两步，跑到沈墨跟前。因为跑得太快，她几乎是贴着沈墨才停住。 林铃仰着头，好奇道：“你是谁呀？” 沈墨表情更加柔和了，说：“我是你爸爸的同事。” 忍不住用手揉揉林铃的脑袋。 突然间。 沈墨心中一阵悸动，和当初在保山丽苑外一样。 神之碎片？ 好吧，神之碎片是沈墨瞎jer起的名字。据说，真神死了，力量化为诸多碎片，分散在各方世界。谁收集的碎片多，谁将变成神。 对此，沈墨持怀疑态度。 姜九歌的能力那么吊，在保山丽苑之神。沈墨吸收了他的神之碎片，却也就升升级，其他变化不大。 难道因为收集的碎片数量不够，量变才能引起质变？ 这时。 沈墨算明白了，老王为什么说他能够解决林铃的问题。 他确实有办法解决。 关键是利人利己。 只是解决的办法可能会吓到林洪波这个老父亲。 慢慢来吧……沈墨心想。 林铃道：“像王阿姨、杨阿姨那样的同事吗？” “嗯。” 沈墨点头，“王阿姨”应该就是日常照顾林铃的保姆和研究员吧。 林铃道：“王阿姨、杨阿姨对我可好了。每次都带了好吃的糖果给我。” 她的眼睛瞥向沈墨的手和裤兜。 沈墨：“……” 一开始，沈墨可不知道林洪波会带他看望一个“小女孩”。 沈墨道：“这次没有，下次行吗？” “好的叭。” 林铃不是无理取闹的小孩子，用卡姿兰大眼睛盯着沈墨，奶声奶气道：“要记得哦。” “嗯。” 沈墨点头，“拉钩？” 林铃眼睛一亮，“好，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x2。 喜欢糖果是真的，但实际上，，林铃更喜欢的是别人来看望她。爸爸虽然每天都来看她，可是爸爸工作好忙好忙，每次都只待一会儿就走。 林铃和沈墨说了几乎话，拉起爸爸的手，走到一堆玩具中，低着头伤心地说：“我把爸爸送的小熊玩坏了。” 林洪波柔声问：“铃儿是故意的吗？” “不是不是。” 林铃急忙摇头，摆手道：“铃儿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好生气好生气。” 她做了个张牙舞爪的动作。 小脑斧！ “铃儿控制不住自己，又一次把小熊玩坏了。” 小孩子的眼泪说来就来。 林洪波揉着女儿脑袋，说：“不怪铃儿，不是铃儿的错。铃儿生病了，病好了就不会再突然生气了。” “真的吗？”林铃问。 “嗯。” 林洪波说，“所以要好好配合阿姨治病知道吗？” 林铃犹豫着说：“可是，可是打针真的好疼~” 林洪波心疼得眼泪差点当着女儿的面流出来。 林铃经常要抽血体检，吃各种有副作用的药，有时怒气控制不住，还要打镇静剂——足以麻翻一头大象的剂量。 如果不是超凡者的体质，林铃根本撑不到现在。 隔着屏幕看着林铃痛苦的样子，林洪波有时候会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可是让自己宝离开这个世界的想法，哪怕只是想一想，他就心痛得无法呼吸。 林洪波和沈墨待到研究员反复提醒才离开。 “爸爸，明天见。” 林铃挥舞着双手，“工作再忙也要好好吃饭哦。” 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话，人小鬼大！ …… 监控室。 屏幕里。 林铃又回到玩具堆里，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突然。 她开始变得烦躁。 一个女性研究员走进来，将透明液体抹在林铃身上。 另一个研究员，将一个笼子放到房间角落，笼子里关着一直安装体内定位器的兔子。 林洪波道：“刚才涂抹的是安娜的体液。” 沈墨问：“安全测验做了吗？” “当然。” 林洪波点头，严肃道：“加急做了。放心吧，我不会拿铃儿的安危开玩笑。” 沈墨道：“其实不用这么急的，安娜最近可以天天来。” 林洪波微微摇头，叹气道：“不是我急，而是铃儿等不了。” 沈墨道：“老王真的说过，我可能是帮林铃解决问题的那个人？” 林洪波点头，严肃道：“我确定。” 第105章 过渡 犹豫了好一会儿，沈墨道：“也许，我是说也许，我的有办法解决林铃的问题。” 林洪波陡然瞪大眼睛，一手抓住沈墨胳膊：“你，你说真的？！！！” 沈墨瞥向林洪波的手。那只手褪去了正常肤色，变成了金属质感的银灰色，牢牢抓着他的胳膊。 真·铁手！ 沈墨没有过激反应，心中猜测。“林局长的超凡能力？” “抱歉抱歉，我实在太激动了，实在是……我……” 林洪波连忙放开沈墨，忙不迭道歉。 有一说一。 如果不是骨头够硬，刚才那一抓，沈墨胳膊就变成双节棍了。从某种角度来说，沈墨可以直接发动致命性反击。 沈墨吐了口浊气，见堂堂局长都这样道歉了，加上受伤的的肌肉血管和神经眨眼自愈，他能说什么呢。 只能是原谅啦。 沈墨沉吟。 觉得自己还是草率了。 不过不后悔。 沈墨看到了林铃和她的角木蛟队友与阴阳寮的浴血奋战，也看到了退化成小女孩之后小林铃乖巧可爱又可怜的样子。 有什么能做的，沈墨不会吝啬。 何况这件事利人利己。 林洪波见沈墨不语，以为他生气呢，想到女儿打针吃药时痛苦却又不想让大人担心的样子，昂藏汉子膝盖艰难而坚定地弯下。 沈墨：“……” 脑补了什么啊林局长。你这一跪，以后怎么相处啊！以后怎么理直气壮让你还人情啊！ 沈墨连忙双手扶……特么扶不起，力量真大…… “林局，您要这样，我可真直接走了啊。” 沈墨佯装生气，“敢情我在您心中是那种趁人之危的小人呐，敢情老王有眼无珠，信任的就是我这号人呀。” “啊这……”林洪波一僵。 沈墨道：“您这是关心则乱。” 林洪波点头道：“是是是。” 这个时候，他只是个普通的父亲，而不是苍龙分局的局长，或者强大的超凡者。 沈墨叹气道：“林局长，你先别着急，更别着急着高兴，我只能说试一试，不敢百分百保证成功，甚至还有一定的风险。” 沈墨也是出来工作一段时间的人，知道不能随意把话说得太满。 同一件事，甲拍着胸脯对领导说我能做到90分，乙对领导说我能做到75分，结果甲做到了85分，乙做到了80分。 然后领导批评了甲，表扬了乙。 因为领导的主观意识，而忽略了客观事实——甲虽然没达到预期，但做得比乙好。 如果沈墨的方法最终没有效果，林洪波会不会因为心里落差而埋怨沈墨呢？ 老实说，沈墨觉得林洪波大概率不是那样的人。 但万一呢？ 特殊的成长环境，让沈墨自然而然，习惯性地把自己放在一个进可攻退可守地方。而当他被逼到墙脚，退无可退时，又韧性十足，敢于死中求活。 不是沈墨喜欢耍心眼，这是一种基于本能的有限度防卫心理。 真要耍心眼，沈墨应该等到林洪波束手无策，彻底绝望的时候，再以英雄的方式站出来。 …… 两个人在苍龙分局地下室待了将近一个小时。 商量了“治疗”时间和方案。 这期间，研究员送来安娜体液的使用报告。 不用看，沈墨就从林洪波的表情得知了结果。 林洪波叹气道：“比一般镇静剂效果好，副作用小，但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副作用小……如果你是血气方刚的年轻雄性，副作用小这种话，还能轻松说出口？ 勃起障碍欸！ 看完报告，两人回到地面。 “哎呀！” 沈墨心中一惊，“把安娜这个傻姑娘独自留在办公室这么久，不会出事吧？” 脑中浮现安娜像只受惊的小动物，瑟缩在角落里的样子。 沈墨脚步不由快了两分。 然后又放慢。 因为他闻到了起码十种食物的味道，咀嚼的声音，以及含糊不清的——“这个好吃，这个也好吃……” 推开林洪波局长办公室的门。 只见长方形茶桌上，摆满了各种小吃。 安娜嘴巴里塞得满满的。 沈墨：“……” 亏得之前还担心了一下。 转念一想，安娜可是在真正的狼窝里呆了一个多月没有崩溃。她可能远比表面上看到的坚强， “呜呜呜。” 安娜一边发出意义不明的字句，一边想要站起来。 “吃完了再说话。”沈墨没好气道。 一把将安娜按回去。 局长助理姚远笑着解释：“我看希尔克小姐很喜欢食堂的点心，就多拿了一些过来。” “对不起。” 车上，安娜低着头对沈墨说道：“我太失礼了。” “不怪你。” 沈墨清楚，不是东西好吃到了那种程度。而是一个月的被囚禁生活让安娜的精神出现了问题。美食，是她的解压方式。 慢慢就会好了。 到那时安娜的体重是100斤，还是100公斤，沈墨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沈墨建议安娜回丑国后好好看看心理医生。 至于为什么是丑国……因为夏国在精神病这块有着相当根深蒂固的偏见。 一、不重视精神问题。 二、很多人把精神病等同神经病，恶劣的舆论环境使得患者在精神问题上讳疾忌医，使本不严重的问题变得难以痊愈。 三、有段时间，网络上到处抑郁症的梗，搞得好像谁不“得个”抑郁症就不时髦似的。一片“欢声笑语”中，真正需要的帮助的人被忽略了，也让一些人错误的认为抑郁症其实没什么大不了，就跟感冒一样，自己就会痊愈。进而将抑郁症的错误经验，扩大至整个精神疾病领域。 沈墨把安娜送回旅馆，给她卡里又打了一千块。 “夏国小吃，只要不涉及珍稀食材，一千块足够吃到撑死两个你。” 沈墨问：“扫码付款会了吧？” “会。” 安娜点头，又问：“没现金……那小费怎么办？” “夏国没有给小费的风俗。”沈墨说。 “那服务员靠什么赚钱？” 安娜诧异地问。 论做服务员的资历，安娜一生不弱于人。她被人蛇帮设套抓走前，就是在唐人街餐厅当服务员。 在丑国，许多餐厅是不需要给服务员发工资的。服务员的收入主要源于小费。所以，在丑国餐厅吃饭不给服务员小费，跟白·嫖一个德行，别怪别人给你甩脸色。 沈墨稍微解释了一下，夏国服务员的工资由老板支付，就跟肯德基麦当劳一样。 “哦。” 安娜懂了。 风俗习惯不一样。 第106章 谁还不是个戏精呢 “还有啊，夏国的治安虽然比丑国好很多，长点心吧，不要再把自己弄丢了。” 沈墨啰嗦了一句。 有点朝老妈子的趋势横向发展？ 安娜搓搓鼻子，“嗯，我会小心的。遇事不决先给你打电话。那样的经历，一次做一辈子噩梦。” 常说“吃一堑，长一智”，有时候，这个“堑”是生与死的“天堑”，最好还是不要去“吃”。 下午，沈墨终于正常上班。 把八百字狗屁不通的任务报告提交上去，就是不知道诸师常看了会不会气到脑溢血。 偶遇精神状态不佳的苏瑶，她交给沈墨两个任务：演戏一次，接一个“人”。 说到演戏，沈墨就来劲了。 谁还不是个戏精呢。 沈墨正在“化妆”，艺术总监是专程赶过来郑思怡和唐芊芊。原本只是视频通话，她们听说沈墨即将要做的事情之后，二话不说，班也不上，带着道具就过来凑热闹了。 “眉毛画浓一点可以，眼线就太过了吧。” 沈墨见郑思怡和唐芊芊兴奋的模样，感觉她俩把他当芭比娃娃打扮了。 “不会不会。” 郑思怡“库库库”地笑。 沈墨：→_→，确定不会？ “咳咳。” 郑思怡道：“现在很多混夜店的男生都这么化，这样才够痞坏。” “痞坏？” 沈墨斜眼，“我看是娘炮吧！不行不行……” “这是为了工作。” 郑思怡瞪眼，“一点敬业精神都没有，男人不能说不行。” 沈墨怀疑十三怡在开车，但没证据。 唐芊芊：“库库库……” 沈墨对拿着一次性染发膏的唐芊芊：“芊芊，手下留情啊。” 唐芊芊乖巧地点头，“嗯呢。” 片刻之后，沈墨乌黑的自然中长发，变成了屎黄色大背头。 沈墨生无可恋脸·jpg。 “风衣脱下，换铆钉皮夹克。”郑思怡上下打量之后，提出整改意见。 “我看行。” 唐芊芊表示赞同。 沈墨忙摆手道：“我可没有那种风格的衣服。” “当，当当当。” 郑思怡从箱子里扯出一件朋克风黑色皮夹克，早有预谋的样子。 沈墨斜睨：“话说，你哪来这种衣服。” 郑思怡道：“浩军赞助的。” 想起那个喜欢书呆子打扮的郑浩军，居然也曾叛逆过。不，确切地说，还在叛逆，而且是比穿着叛逆更高层次的心灵叛逆。 “穿上！赶紧的，别废话。” 郑思怡瞪眼。 沈墨小声嘟囔：“战斗力不足五的渣渣，跟谁龇牙呢。” 郑思怡叉腰，“你说什么？！” 沈墨：“我说你品位真棒，简直就是时尚界的泥石流。” “来了来了。”唐芊芊催促。 无奈之下，沈墨脱下风衣，穿上皮夹克。 一女一男进入分局，朝着独栋小楼走过来。 女的是范婉，苏瑶带回来的那个超感官超凡者。男的年纪比较小，高中生模样，有点营养不良，忐忑地四处打量。 沈墨示意唐芊芊和郑思怡赶紧躲起来。 吐了口气，沈墨翘起二郎腿，拿出手机玩游戏，直到两人进来才抬起眼皮，不耐烦道：“不知道早点来吗？” 他看了下手机，抱怨道：“才提前十五分钟……” 其实范婉与沈墨有一面之缘，只是沈墨的装扮风格、神态语气与之前截然不同，以至于范婉完全不认得。 “我是沈墨，负责带你们熟悉四圣兽。” 沈墨肆无忌惮打量范婉，然后瞥了眼旁边的高中生，“这就是你那个原本要做手术的弟弟？” “嗯。”范婉点头。 沈墨笑道：“不会是叫范桶吧，哈哈哈……饭碗，饭桶，你们一家子真是绝了。” 高中生对沈墨怒目而视。 范婉拉了拉弟弟，用哀求的眼光看着他。弟弟紧紧握着拳头，低下头。 范婉道：“我弟弟叫范明。” “嘁，一点创意没有。” 沈墨道：“也不知道叫声哥，真没礼貌，跟我走吧。” 沈墨隐蔽地朝暗处的郑思怡和唐芊芊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们可以先走了。 “这小子，演得可真像。” 郑思怡突然惊悚道：“不会是本色出演吧？” “你觉得呢？”唐芊芊笑吟吟地问。 “哼！” 郑思怡昂头，“看人的眼光，我还是有自信的。 对了，刚才沈墨的照片怕了没有。” “拍了，嘻嘻。” “传给我传给我，赶快。哈哈，这绝对会成为沈墨的黑历史。” …… 地下二层的练习场。 范明去了趟卫生间，沈墨和范婉站在场边。 沈墨瞥见范明一脸阴沉地从卫生间出来，似乎压抑着怒气。 “还真能忍呐，小子。” 沈墨嘴角微微翘起，转而对范婉道：“小范，一直以来，你们家都以为你弟弟是心脏出问题，实际上是超凡觉醒出了问题。四圣兽说是你弟弟的救命恩人也不为过吧。” “是的。” 范婉点头，“我一定会努力工作，好好报答组织的恩情。” 沈墨脸色和声音一沉，“小范，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说着，沈墨逼近范婉，继续道：“你弟弟有加入精英外勤的潜力。精英外勤……听着威风，其实是整个四圣兽最危险的部门，新人说死就死了。但是——如果有个资深成员庇护就不一样了。” 沈墨将手搭在范婉肩头，并朝着白皙的脖颈移动，“小范，你也不想你弟弟……” “啊！！！” 身后的范明发出一声怒吼，直接冲上去，从侧面撞到沈墨身上。 然后沈墨……从训练场这端飞到另一端，足足二十米距离，砸进场边的健身器材里。 “姐，这样的组织，不进也罢！” 范明拉着姐姐的手，就要离开。 范婉指着淹没在健身器材里的沈墨，“他，他……你，你……” 惊慌得说不出话。 范明也僵住了，没想到自己一撞，居然把人撞飞二十米。 从小到大，他可是因为心脏问题而手无缚鸡之力。 “这，这。” 盛怒之下，范明没想太多，这会冷静下来就慌了，“我，我杀人了？！” 哐当！ 一只手从杂物堆里探出来，吓了两姐弟一跳。 沈墨站起来，冷笑道：“你小子想杀我，差得远呢。” 这时，钟少雄从暗处走出来，说道：“如果你不扶着腰，我就信了。” “喂喂，打人不打脸啊。” 沈墨怒道：“何况是拿生命帮你们演戏的伙伴。” 范婉长大嘴巴，“这，这是怎么回事？” 钟少雄道：“我来解释吧。” 第107章 白锦儿到了 有段时间没见钟少雄了，之前彼岸花游戏中，他失去了一个女朋友，不，一只手。 后勤部门帮他装上了一只精密的机械手。 他看上去成熟了许多，笑容也多了。 男人，果然只有经历过痛失所爱才能有所成长。 就是不知道机械手会不会撸出血。 钟少雄所在的鬼金羊小队队长潘宁，表面上死亡，实际上是十王殿的间谍。队伍少了一人，自然需要补充。 范明就是备选之一。 范明，范婉的弟弟，罹患先天性心脏病的少年。范婉为了给弟弟筹集医药费，利用超凡能力给人当清道夫。 之后因为沈墨参与的一起超凡事件中，被四圣兽拔出萝卜带出泥，随后被沈墨招揽。 范婉的超感官虽然没有战斗力，但非常适合现场调查，立即成为调查组的香饽饽。范明作为范婉的弟弟，自然享受了四圣兽家属待遇，送到四圣兽研究机构一检查。 呦呵，一检查不得了。 根本不是先天性心脏病。 而是超凡能力觉醒过程中能量郁结所导致的疾病，跟沈墨曾经的恐慌症类似。 研究机构给出的治疗方案：将郁结能量一次性爆发出来。 于是就有了沈墨扮演恶少猥~琐范婉，引爆姐控弟弟的愤怒。 只是—— 沈墨委屈道：“为什么是我，我和恶少有那点像啦？” 苏瑶瞪眼：“难道是我，知道为了吸血鬼的事我有多累吗？ 再说了，性别也不对。” 沈墨心道：“异性只是为了繁殖，同性才是真爱，性别不是问题。” 不过他无法反驳第一点。 只能转向钟少雄，“明明是鬼金羊的事，为什么要身为翼火蛇的我来？” 钟少雄抬起那只手，“彼岸花游戏。” 严格说起来，彼岸花是翼火蛇的事，但鬼金羊不仅损失了一名队长，而且钟少雄断了一只手。 沈墨再次反驳不能。 钟少雄笑了笑，说道：“真正的原因是，想让范明郁结的能力更好地释放出来，最好是以肉身承受爆发的一击。” 沈墨郁闷：“也就是说，抗揍才是我被选中的原因咯？” “对。” 钟少雄拍拍沈墨肩膀，“不然找你演恶少，多少有点不合常理。毕竟像你这么帅，多的是漂亮女孩子追求对不对？” 沈墨虚着眼睛，“你这家伙……瞎说什么大实话。这个任务我接了。” 钟少雄暗中朝苏瑶挤挤眼，凤凰姐，瞧，这就是说话技巧的重要性，你总是那么直接粗暴是不对的。 苏瑶撇嘴。 窘迫的范婉拉着弟弟，朝沈墨鞠躬道歉。 “对不起。” 将郁结的能量释放出去后，整个人前所未有的轻松。范明的个性是倔强，而不是不知好歹，因此真诚地向沈墨道歉。 想到沈墨飞出去那么远，范婉不由得担心道：“前辈，您没事吧。” 钟少雄道：“他皮实得很，不用担心。” 沈墨活动了一下，确认骨骼没有错位，否则等愈合之后还得掰开再愈合一遍，那才是真正的痛苦。 “没事。” 他对范明说：“之前的事虽然是演戏，但有一点我没说错……” 范明紧张地挡在姐姐身前。 “艹！” 沈墨忍不住口吐芬芳，“不是对你姐图谋不轨的部分，你紧张个毛线……算了，我先走了，这一头屎黄色大背头真难受。” 沈墨无语地走了。 苏瑶和钟少雄不厚道地笑出来。 苏瑶带着范婉离开，只剩下钟少雄和范明。 钟少雄严肃道：“沈墨刚才说有一点没说错，知道是哪一点吗？” 范明摇头。 “精英外勤是四圣兽最危险的部门，鬼金羊之所以补充队员，是因为我们的队长牺牲了。” 钟少雄脸色微微一黯，继续道：“第一，并不是非你不可，和你一样有天赋的备选还有好几个，所以这个时候拼的就是态度和努力。第二，就算加入精英外勤，也不要膨胀。别看沈墨那样，其实他加入四圣兽两个月不到。” 范明眼睛一亮，说：“两个月之后，我也能像沈墨一样厉害吗？” “我说了那么多，你就抓住最不重要的一点是吧！” 钟少雄气道：“还有，别跟沈墨比…” “…他就是个变·态。” 顿了一下，钟少雄这才幽幽说道。 这个时候，他就很想来一口烟。 …… 傍晚，沈墨到宾馆接上安娜，再次开车到机场。 安娜不好意思道：“还麻烦你接锦儿姐姐。” “……” 沈墨眨眨眼，“我可不是特意接她，顺便而已。” 安娜不信，哪有那么凑巧的事。 机场外。 沈墨查了一下，“春航 9c2333，四号出口。我们去哪里……” 说着，发现安娜人在往前走，头却往后扭，眼睛被卖糖葫芦的无人售货柜牢牢粘住。 沈墨：“……” pia! 没往前看的安娜，直接撞到沈墨身上。 沈墨：( ﹁ ﹁ ) 对车前灯发誓，他绝不是故意的。 好厚的肉垫。 深吸了口气，沈墨表示，他不是那种“嫌贫爱f”的肤浅男人……咳咳！ “对，对不起。” 安娜红着脸道歉。 是为盯着糖葫芦道歉，还是因为带球撞人？ “想吃就去买吧。我们来早了，航班十五分钟后才到达，没有意外……” 沈墨及时住嘴，免得开过光的嘴发功，白锦儿乘坐的飞机“咻”地掉下来。 安娜熟练地扫码，买了三串。 自己一串，一串给沈墨，一串估计是留给白锦儿的。 飞机降落……沈墨松了口气，还好没有意外，不然就太对不起一飞机的人啦。 四号出口。 乘客们陆续往外走。 一个戴着墨镜的黑发女孩超级吸睛。 身高1米8左右，小白鞋，洗得发白的蓝色牛仔裤，袖子挽到手肘处的白衬衫。 女孩虽高，却不是排骨式的模特身材，明显健身，又不会显得壮硕。 四个字：恰到好处。 女孩只简简单单背了个帆布包。 身后跟着个气度不凡的西装男子。 “白小姐。” 西装男子道：“有人接机吗？如果没有，不介意地话，我的司机就在外面，顺路送你。” 顺路……他不知道白锦儿去哪里，但地球是圆的，总有可以顺路的路线。 第108章 半吸血鬼昆兰 “黎先生……”白锦儿说道。 “嗯？白小姐，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黎闻泰微笑说，风度翩翩。 黎闻泰四十岁，头发茂密，身材管理得不错，且是一家外企的高管。 这种事业成功型，且绅士的大叔，确实容易吸引小女生，尤其是对所谓“上流社会”向往的小女生。 黎闻泰只看了一眼白锦儿，便得出结论：中产家庭富养出来的女儿，有一定阅历，不会因为一条卡地亚手链就把自己送了。 “那就再来一套最新的迪奥春装。” 黎闻泰觉得白锦儿有让他下“重本”的性价比。 腿玩年！ 白锦儿把墨镜往下推，俯视着黎闻泰，“滚远一点！” “啊？”黎闻泰一时没反应过来。 “哦，忘了这样很不礼貌。” 白锦儿冷笑道：“请~滚远一点。” 她重复了一遍，加了个“请”字。 “你！” 黎闻泰不介意白锦儿的拒绝。 哪有次次猎物都上钩的。 他甚至不介意白锦儿的粗鲁。 他在意地是，白锦儿眼神里那一丝“早看透你这种货色在想什么”的轻蔑。 白锦儿从钱包抽出一张传说中的运通黑金卡，说：“如果这吓不到你，查查金虎联合商会。” 说完，不再理会被百夫长黑卡给震住的黎闻泰。 百夫长黑金卡也是分等级，但不管啥等级，反正黎闻泰距离那个层次还需要再跨越好几个阶层。 除非找个富婆，否则黎闻泰这辈子很难通过努力到达那个层次。 何况……金虎联合商会。 黎闻泰偶尔去唐人街，他可知道金虎联合商会实际上就是金虎帮。 金虎帮帮主好像姓白？ 豆大的冷汗，从黎闻泰额头嗖地滴落。 “安娜！” “锦儿姐姐！” 两个女孩儿相向奔跑，本以为会进行一场“波”澜壮阔的对撞。然而，一靠近，白锦儿一个急刹车，揪起安娜的耳朵，吼道：“让你小心，小心，再小心，你是左耳进右耳出吗！知道这一个多月，我担心得每天少吃了两斤牛肉！” 沈墨想问，正常情况下，你每天吃几斤肉啊？ 感觉是比安娜大一号的吃货。 最终两个女孩还是拥抱在一起了。 安娜想到之前的惊魂经历，又开始掉豆子。 用手指揩掉安娜的泪珠。 看得沈墨心惊肉跳，大姐，安娜的体液是有副作用的。 好吧，这副作用对雄性更加不友好。 白锦儿大方的伸出手，“你就是沈墨？你好。” 沈墨辨认了一下，不是揩眼泪那只手，这才微笑着伸手，“你好。” “再次谢谢你救了安娜这个傻丫头。” “不用谢，说了是机缘巧合。” “江湖儿女，有恩必偿。” 白锦儿道：“总之，我欠你一个人情。” 安娜擦干眼泪，不好意思道：“我们去登记吧，堵在出口不太好。” 关键是白锦儿颜值和身材太能打，不看脸的话，安娜也是超级能打。然后行人一直往这边看，还有lsp直接驻足不前，蠢蠢欲动。 沈墨：“……” 安娜说的登记，是针对报备过的超凡者，入境前的最后一步核实。 “等等，还要接一个。” 沈墨说。 这下轮到安娜“……”，还真是顺路接白锦儿啊。 经济舱的乘客开始下飞机。 对于接的人，沈墨只知道一个名字——昆兰 ·大流士，甚至没有他的照片。 不是没有，而是没必要看。 因为昆兰是吸血鬼。 确切的说，是沈墨之前，血族历史上唯二的半吸血鬼之一。 突然。 沈墨心有所感，越过安娜的肩头，望着出口。 身高近1米9，黑色长发的黑衣男子瞬间吸引沈墨的注意力。 他脸色苍白，背着个吉他盒子。 沈墨看他，他也在看沈墨。 昆兰缓缓走过来，好奇地打量沈墨，“没想到对吸血鬼零容忍的四圣兽里居然也有吸血鬼……” 话没说完，白锦儿拉着安娜瞬间跳到两米外，戒备地看着沈墨。 这反应……正常。 安娜道：“锦儿姐姐怎么啦？” 白锦儿问：“你知道他是吸血鬼吗？” “知道。” 安娜见过沈墨的吸血鬼形态，也见过他的半狼人半吸血鬼形态。 “沈墨是特殊的。”她说。 白锦儿没有说话。 很多与吸血鬼成为情侣的人，也觉得自己的吸血鬼伴侣是与众不同的，直到他们被控制不住血欲的伴侣吸干血液。 “咦 ，你和其他吸血鬼不同……” 昆兰眼睛一亮，道：“你也是半吸血鬼？！” 沈墨也不知道他还算不算半吸血鬼，只能说：“算是吧。” 沈墨转头对白锦儿道：“金虎帮和四圣兽合作过不少次，你应该清楚四圣兽对吸血鬼的态度。既然四圣兽认可我，至少说明我对普通人是无害的。” “你说得对，是我失礼了。” 想了想，白锦儿点头，然后对昆兰说道：“大名鼎鼎的吸血鬼杀手出现在星城，看来星城这段时间不太平。” “你好！” 昆兰干巴巴地说了一句。 沈墨道：“白小姐，这段时间星城确实山雨欲来，如果你想，可以带安娜订最近的航班返回。” 白锦儿不可思议道：“你在说什么啊，最近我都快无聊死了，好不容易碰到事儿，怎么可能直接走人。再说了，金虎帮与四圣兽一直合作良好，合作伙伴有事，肯定要帮忙呀！” 看着兴奋的白锦儿，沈墨知道，这也是个爱闹腾，坐不住的主儿。 “请。” 沈墨示意两人跟自己走。他把人带到四圣兽在机场的特别办公室。 王锦和孙荣今天值班。王锦按照程序确认白锦儿和昆兰的身份。孙荣用透视眼观察白锦儿的背包，昆兰的吉他盒。 看完吉他盒，孙荣道：“大流士先生，请您打开吉他盒。” 盒子打开，露出一把森白的骨剑。 这是昆兰的主武器，报备过的。 沈墨这才知道，只要在四圣兽报备过，特殊武器也是可以戴上飞机的。上次他就将附带银弹枪放在车后备箱。 “可以了，两位。” 王锦说：“非常抱歉耽误两位的时间 。” 白锦儿通情达理道：“没关系，理解。” 昆兰点点头，朝王锦和孙荣露出一个自认和善的微笑。 王锦和孙荣嘴角抽抽，什么时候得罪他啦，笑得这么恐怖。 第109章 活着的骨剑 沈墨将开车将三人送到酒店。 刚下车，白锦儿就吐槽： “这酒店也太简陋了吧。” “卫生、安静就可以了。” 沈墨说道：“还有，我送昆兰过来入住。你自己的酒店你个搞定，想找五星级\\u003d还是十星级的，随便你。” 说完，他扭头询问昆兰，“昆兰，怎么样？如果不满意，可以换一家。” 昆兰微笑道：“有个落脚的地方就可以了，无所谓。” 沈墨朝白锦儿挑挑眉毛，“”矫情。” 白锦儿道：“我这是矫情吗？这是矫情吗！” 急了急了…… 她继续道：“能用钱让自己舒服一点，何苦虐·待自己呢。钱是王八蛋，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沈墨道：“同意一半。” 白锦儿：“？？？” 同意一半什么鬼？ “死不带去我认同，生不带来……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你，确定‘生不带来’？” “额……”白锦儿觉得沈墨有理。 沈墨摊手，继续道：“另外——钱不是问题，没钱才是问题。” 白锦儿拉着安娜，“我们换一家酒店。” 安娜为难道：“锦儿姐姐……” 沈墨带着昆兰办理入住手续，对于一个充满艺术家气息，且长得不赖的歪果仁，前台妹子显得很有“性”趣。 别问沈墨怎么知道。 他有眼睛。 看到妹子快流口水了。 他有鼻子。 闻到溢出的荷尔蒙。 这下轮到沈墨想换家酒店了。 白锦儿终究还是住在了这家酒店，房间就开在安娜隔壁。 昆兰房间。 沈墨打开一个手提箱，里面是两只特制的手枪，四个备用硝酸银子弹弹夹，六个紫外线小甜瓜炸弹，一把带锯齿的银战术匕首，一打飞镖。 沈墨说道：“这是对付吸血鬼的常规武器。如果你有什么的特别需求，四圣兽会尽量满足你。” 昆兰拿起手枪，上膛，将枪口对准沈墨心脏。 沈墨面不改色。 “日行，不怕银。” 昆兰发自内心地说道：“让吸血鬼头疼的异类又增加了一个，很好！” 昆兰出生于古罗马时期，他的母亲刚刚怀孕，被吸血鬼吸血转化。那个时候，吸血鬼有条规矩，不能转化孕妇。 那时有个传说，说孕妇将诞下异类，而异类将给整个吸血鬼族群造成巨大的损失。 这个传说，好像……没错。 昆兰从小东躲西cang，既躲避人类，也躲避吸血鬼。 成年后，昆兰娶妻，并省下了一个正常人类女孩。可是，幸福总是短暂，某一天，吸血鬼找到他和他的家人，当着他的面吸干了他的妻女。 可是，当时的昆兰空有吸血鬼的体质和能力，却不懂得战斗。 只能无能狂怒。 吸血鬼刺穿了昆兰的心脏，以为杀死了昆兰。 可实际上只是停止了昆兰的行动。 收尸人拔出昆兰心口的木桩时，昆兰从地狱爬了回来，从此走上一条猎杀吸血鬼，不死不休的道路。 为了磨练猎杀技艺，昆兰主动成为角斗士，经过无数场血淋淋的生死搏斗，名副其实的“角斗之王”。 昆兰不厌其烦地，当着沈墨的面，详细检查了所有武器， “非常棒的武器。” 昆兰说：“不过猎杀吸血鬼，我还是更喜欢用老伙计。” 他打开吉他盒。 露出那柄森白的骨剑。 剑柄是人的大腿肱骨，剑身是把骨头双刃剑。 昆兰摸着剑身，说道：“剑身由教堂圣人的骨头研磨成粉铸造，对吸血鬼有强大的杀伤力。” 沈墨：“……” 你们把圣人挫骨扬灰这件事，经过圣人的同意了吗？ “我可以上手试试吗？”沈墨问。 “圣剑可不是谁都可以碰的，你小心一点。” 昆兰提醒。 “嗯。” 沈墨握着剑柄，感觉怪怪的。随即心头一跳，血液循环一滞。 他把骨剑放回吉他盒，手掌悬在上方，食指渗出一滴血，滴在剑身上。 血滴在光滑的剑身上，没有滑开，而是被剑身吸收。 骨剑微微颤抖。 “剑是……活的？”沈墨诧异道。 如果是以前，他大概不会这么“淡定”。主要见识了太多千奇百怪的特殊能力。再说，他还养了只学力接近大学生，沉迷书海不可自拔的兔子。 “是的。” 昆兰笑着说：“老伙计很久没有这么激动了，他非常喜欢你的血。” 沈墨想说，能不能请它不要喜欢？ 这种喜欢让人毛骨悚然啊。 和昆兰聊了一下，才知道骨剑除了杀吸血鬼有特别伤害之外，还能通过吸血自我修复。 哦了。 难怪一把骨头剑从古罗马时期，砍到今天，砍了两千多年，连个裂纹都没有。 好剑！ 沈墨觉得，如果和昆兰对战，这把骨剑将会严重限制他的血之造型术。 不过。 沈墨也不慌。 现在的他，可不止一种攻击手段。没那么容易被针对死。 …… 四圣兽会议室。 翼火蛇小队全员集合。 陈子骏严肃道：“四圣兽的全城监测系统显示，从大量吸血鬼入境以来，失踪人口数量并没有异常。原因可能有三： 一、四圣兽内部帮忙掩盖。 二、吸血鬼袭击的人属于社会边缘人物，失踪了也不一定有人及时报告。 三、吸血鬼使用合法鲜血，又或者干脆星城以外的城市觅食。” “四圣兽没有‘家丑不可外扬’的习惯，有疮那就直接挖出来。” 苏瑶道：“彼岸花能够在四圣兽的地盘隐藏七天，那是因为他们本身就在夏国有着深厚的根基。 然而吸血鬼并没有。 要说没有星城内鬼帮助，我不信。” 陈子骏沉重地点头。 堡垒总是从内部开始攻破。 陈子骏道：“我列出了几个有能力帮忙隐匿吸血鬼的几个势力，有民间超凡者组织，有大家族……苏瑶你来负责。” 苏瑶点头。 她本人是大家族出身，清楚这些家族和组织的做事风格。 别看苏瑶年轻，但资历很深。按理说，早该升任队长了，但没升。 沈墨不知道具体情况，只知道和四圣兽小队前成员钟少轩，也就是钟少雄的弟弟的死有关。 如果是沈墨这样的新面孔出面，本来想和四圣兽合作的人，可能觉得不靠谱而选择明哲保身。 所以说，这个活苏瑶最合适，她直接接下了。 “至于四圣兽内部是否有人触发高压线，这个由我亲自调查，对外保密。 沈墨，你把星城几家医院列出来，一家家上门查，看他们的血库是否有异常。” “是。” 沈墨认真地点头。 第110章 福利院出事 小队日常自然是嘻嘻哈哈，但做正经事的时候，大家都是正经人。 接下来，陈子骏给严书律分配任务。 沈墨手机震动。 本来不想接，一看备注是【沈妈妈】，沈墨拿起手机，朝陈子骏示意。 陈子骏点点头。 沈墨离开会议室。 “小墨！” 只有蓝天福利院的人会这样称呼沈墨，沈院长的声音显得焦急无措，“小圆子不见了！之前你说在南城分局做事，能不能帮忙找找……” 小圆子是福利院最近刚接收的婴儿，几个月大，腿部有残疾，被狠心的父母弃养了。 半个小时前失踪，监控不知为何失灵。 大家把福利院翻遍了，没找到小圆子。 “报警了吗？”沈墨问。 “小圆子刚不见就马上报了。” 沈院长说：“可是出警民警说，要四十八小时才能立案……” 沈墨却听出了不对。 所谓“四十八小时立案”只适用于一般情况，有多种例外，比如：儿童失踪或者已满十四周岁不满十八周岁的妇女失踪报案的，可以直接立案。 几个月大的婴儿难道还会自己跑了不成？ 出警民警不至于糊涂到这程度吧？ 沈墨在电话里又问了些情况，宽慰道：“沈妈妈，不要急，我立刻找关系，小圆子不会有事的。有新情况立即联系我。” 沈墨推开会议室的门，直接对张晟道： “老张，查查蓝天福利院附近的派出所，半个小时之内，有没有报案记录和出警记录?” “交给我！” 噼里啪啦，张晟很快道： “搞定！ 有报警和出警记录，但和蓝天福利院没关系。” “把蓝天福利院附近派出所，四十岁以下的男性民警、辅警的照片发给我。” 沈墨面沉如水。 “好！马上就好。”张晟说。 沈墨朝陈子骏道：“陈队，蓝天福利院出事了，我必须马上赶过去。” 陈子骏这个时候也没说“你有公务在身”的屁话，而是点点头，“需要帮忙尽管吱声，老张……你辛苦一点。” 沈墨上车，一脚油门踩到到底。 发动机轰鸣。 戴着手铐准备从警局转移到看守所的一个年轻犯人道：“牛逼啊，在警局大门玩漂移，关键还是一辆买菜车。” 话中充满了不能用手机拍下来的遗憾。 一看就知道是n进宫。 沈墨一路电光带火花，来到蓝天福利院。 一个侧漂，将车停在围墙根下。 “李伯伯。” 沈墨和门卫打了个招呼，直接进去。 没有登记。 这里是他的家——哪有回家还要登记。 门卫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脸上尽是岁月的痕迹，他显然知道小圆子失踪的事，所以没像往常那样和沈墨唠两句。 他望着沈墨的背影，“是个好孩子，可是能帮得上什么忙呢？” “沈妈妈。” 沈墨见到如同热锅上蚂蚁的沈院长。没有寒暄，沈墨直接拿出手机，一张张照片划过，问沈院长： “出警的是哪两个？” 沈院长茫然地摇头，“没有。” 她不知道沈墨为什么给她看照片。 沈墨对沈院长说：“再打一次报警电话。” 沈院长照做。 报警电话接通。 接线员是个声音温和的女音。 “您好,这里是星城妖妖灵,请讲!” 沈妈妈将小圆子失踪的事又说了一遍。 接线员道：“您的事刚刚已经派出警员上门，经过询问，需要48小时才能立案。” 沈墨示意沈院长按他说的做，沈院长道：“我查了一下，特殊情况不需要等待48小时……” “您的情况不属于特殊情况……” 接线员正说着，一个温和男声打断她，说道：“对不起，之前的接线员是新手，做得不对的地方请见谅。我们会立即联系附近警员，马上为您立案，请稍等。” 沈院长挂断电话后，担忧道：“小墨，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放心吧。” 沈墨拍拍沈院长地手背，安慰道：“沈妈妈，一切有我。” 这时张晟地电话打过来，说：“果然，所有从蓝天福利院打出来的电话都被劫持了，接电话的根本不是什么接线员，出警民警也是假冒的，艹！这些人真是肆意妄为！ 这种小范围精确劫持信号，需要专用的仪器，我们猜错的话，他们就在附近！” “嗯，大恩不言谢，你懂的。” 沈墨挂掉电话，让心力交瘁的沈院长坐下来休息一下。 他走到室外。 眼睛变红，进入吸血鬼状态，以自身为中心，感知周围一里的情况。 “靠，那个死老太婆又报警了,走吧。” 一辆停在福利院附近的厢车里，有个男的骂骂咧咧。 “急什么！” 另一个男的说道：“哪有别人刚报警，民警这么快出现的？等几分钟。” “有道理，涛哥牛逼。” 一个女音——就是最初接线员的声音，“这件事会不会有风险？” “风险肯定有，钱到位就行。” 男的说，“还是说你良心不安？” “没有的东西，怎么可能不安。” 女的翻了个白眼，“我就是觉得不对劲。” 叫涛哥的男子说：“小心无大错，这件事结束之后，我们分头离开星城，互相之间不要联系。” 另一个男的伸了个懒腰，“这个单子钱给得足，正好出去潇洒……啊！” 话没说话，被吓得声音像公鸭子捏着脖子叫。 通过单向玻璃，之间外面站着个年轻人呢，张阴沉的脸几乎贴着车窗玻璃。 “神经病，差点吓死劳资，淦！” 男子气道。 然后看见外面那个年轻人说了一句，“找到你们了。” 沈墨抓住车门，一把扯下来，随手扔到一边。 这个操作让骂骂咧咧的男子把话憋了回去。 沈墨没看他，而是看向叫“涛哥”的男子。 没有废话。 他拔出手枪，一枪射在对面的车玻璃上，将玻璃射了个洞。 不是假枪。 也没有空包弹。 沈墨道：“涛哥，福利院的孩子呢？” 涛哥僵硬道：“什么孩子……” 砰！ “啊！！！” 另一个男子捂着大腿惨叫。 不对啊，你问涛哥话，怎么打的我啊！ 但他敢表达不满吗？ 不敢，年轻人开枪不带一丝犹豫的。他不知道下一枪会射在哪里。 沈墨道：“再问一次，福利院的孩子在哪里？” 涛哥犹豫了一秒。 砰！ 这一枪，打在“女接线员”腿上。 “啊！！！” 更加高亢的惨叫。 沈墨将枪对准涛哥额头，“问话的话，只需要一个人活着。” “我说！” 涛哥冷汗淋漓，赶紧说道。 他不怀疑沈墨的话。 那双眼睛。 没有温度。 第111章 线索出现 涛哥一伙，显然不是视死如归的英雄豪杰。 ——掉进钱眼且没有底线的人，多半没啥职业道德。 之所以嘴硬一下，一是想讨价还价，二是害怕把知道的说出来后没有活下去的价值。 沈墨用不讲道理的两枪，粗暴地告诉他们。 他——不是那种可以还价的人。 以及不说或许不会死，但会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根据涛哥描述，他们一伙人从黑色中介中接受任务，所有流程均通过网络黑箱操作，使用无法追踪的加密货币支付。 “照你所说，所有流程都通过网络，你们不知道雇主是谁，不知道你们就不怕对方不给钱？”沈墨问。 “黑色中介靠信誉吃饭，不会轻易违约。”涛哥回答。 “轻易……” 沈墨冷笑地咀嚼这这两个字，“也就是说，紧要关头该违约还是会违约。” 黑色中介，一个相当神秘的组织，不仅做普通人的生意，也做超凡者的生意。历经四圣兽多次打击，每次都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水至清则无鱼……四圣兽高层未必没有这样的想法 “为什么抓走一个福利院的婴儿，而且请了相当专业团队，而且要求拖延48小时？” 涛哥团伙不知道原因。 按他所说，好奇心是这一行的大忌，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目前来说，最有用的信息是接走小圆子的车——丰田埃尔法,百万级别豪华商务车，车牌星d·q452z，接头人是戴墨镜的西装保镖。 沈墨猜测，婴儿亲生父母或他的家人想要回小圆子？ 不对啊……想要回小圆子，走正规程序就行，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可能是有钱人破事多吧？ 沈墨希望自己猜对了。虽然艹蛋，但如果是那样，至少小圆子是安全的。 涛哥见沈墨脸色阴晴不定，心中惴惴。 沈墨将得到的信息告知张晟。 然后对涛哥说：“帮你的同伙包扎一下。” 听到沈墨这么说，涛哥松了口气。 只有活人才需要包扎。 帮同伴包扎完之后，涛哥小心道：“这位大哥，不知道您是哪个单位的？” “警察。”考虑到这三人不是超凡者，沈墨没有报四圣兽。 涛哥低眉顺眼，明显不信。 哪有警察一言不合就开枪的？ 没有警告！ 没有空包弹！ 而且银色枪身充满了未来科幻感，哪有这么帅气的警枪。 嘀呜嘀呜~~~ 急促响亮的警笛响起。 以前听着心惊肉跳的声音，涛哥还是第一次觉得这么亲切、暖心。 差点热泪盈眶了都。 待会儿一定要好好谢谢警察叔叔。 砰！ 沈墨对准涛哥大腿开了一枪。 涛哥：(o_o)! 沈墨道：“你的两个同伴都中枪了，你要是不吃颗花生米，他们怎么想？公平？” “啊！嘶！” 涛哥捂着大腿哀嚎。 来的是一个普通作战小队，平常主要负责协助精英外勤封锁、搜索等事项。 张晟也来现场了。 沈墨将涛哥三人的手机拿给张晟。 张晟道：“黑色中介一向很小心，找到一个据点容易，但想通过他们找到雇主有点难。 福利院附近的摄像头被黑了，没排到埃尔法。不过我把范围进一步扩大，找到了。 明显套牌车。 整个星城有不同862辆。通过颜色、型号……等等一系列差异，一一排除后，符合条件的埃尔法剩下8辆，有个非常值得注意的点——其中五辆属于郑氏集团。” “郑氏集团？” 沈墨脑中浮现出“郑思怡”，“是我想的那个郑思怡吗？” “嗯。”张晟点头。 如果是郑家的话，确实有财力雇佣这些团队，可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晟继续道：“幸运的是，五辆车子都安装了gps定位器，这是他们路线图。” 其中一辆在蓝天福利院短暂停留后离开。时间与涛哥描述的交接时间吻合。 沈墨注意到其他四辆埃尔法的路线，两辆曾停留在在其他福利院外，另外两辆则是妇科婴幼儿医院。 “看来猜测了，不是小圆子的亲族想找回孩子，而是有人对小孩子下手。” 沈墨面沉如水，目光聚焦在五辆埃尔法的同一个目的地：郑家在东城的庄园。 他吐了口浊气，拨打郑思怡的手机。 接通。 一阵引擎轰鸣声。 “小沈呐，居然主动打电话给我，说吧，什么事？”郑思怡欢快的声音。 如果是平常沈墨大概会说，没事就不能打啊。 顺便调笑两句。 此时情况显然不合适。 沈墨直接道：“你们郑家在东城有一座庄园对不对？” 吱嘎！ ——急刹车的声音。 郑思怡将跑车停在路边，扭头四处看，“你是不是在附近？”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东城区，刚好要去郑园？” “巧合。” 沈墨严肃道：“十三怡，我在办正事。” 郑思怡一愣，沈墨说的正事，九成九涉及超凡事件。 她一下子跟着正经起来。 “郑家在东城有一座庄园，我大伯一家住那儿。他是郑氏在星城的主要负责人。”郑思怡说。 郑家和唐家一样，深耕星城，以星城为据点辐射全国。星城业务在集团的比重逐渐下降，但也还是百亿以上的规模。 郑思怡大伯在星城的地位举足轻重。 沈墨问：“你和你大伯关系怎么样？” 郑思怡迟疑了一下，说：“我大伯是嫡长子，但爷爷选定了我爸作为继承人。我爸把星城交给大伯，就是想缓和关系。可是……” 百亿资产在普通人眼中无疑是天文数字。有的人觉得几百万就够了，可以退休了。有的人几百亿也不够。 人心不足蛇吞象。 郑思怡大伯一家想要整个郑氏。 话没说得通透，但意思很明显了。 ——不怎样。 沈墨又问：“那你去北城庄园干嘛？” “我也不知道呀。” 郑思怡抱怨道：“大伯突然让我过去吃饭，这个时间过了饭点好不好……” 滴！ 郑思怡一巴掌拍在喇叭按键上，怒道：“靠！不会又给我介绍相亲对象吧。一个比一个极品，一个比一个渣，把我当傻子吗！” 沈墨道：“把定位发给我，我马上过去。” “好，马上。” 郑思怡说：“我堂嫂又在催了，问我到哪里了？” 沈墨道：“搪塞就对了。” 郑思怡笑道：“嘿嘿，这个我最擅长了。” 她给堂嫂发： 【马上到，笑脸·jpg。】 第112章 郑园 香槟金的跑车停在路边，相当惹眼，尤其车主是个超级大美女。 香车美人！ 短短十来分钟。 三辆豪车停下，下来打扮得体的男士，绅士地问郑思怡，“是不是抛锚了，需要帮助吗？” 郑思怡从小美到大，对付“绅士”的经验何其丰富。 她也不多说，笑盈盈地指了指副驾驶座，上面随意放着的两个包包。 一个香奈儿“永远的钻石”，价格26万美刀以上，全球限量13个，无数名媛争破脑袋想要拥有的亲亲宝贝。 一个爱马仕喜马拉雅鳄鱼皮包包，价格43万美刀以上，被誉为“全球最难买的手袋”。 ——相当于把一套大平层或小别墅提在手上。 敢于停车和郑思怡搭讪的男人，多少是有点财力和见识的。 香槟色奥迪r8，两百多万。 对于一些人，确实不算太豪车，毕竟星城八百多万人口，千万级别超跑不少。 那些停下来的车子，有些甚至比r8更昂贵。 钱，是男人胆。 所以，郑思怡亮出包包——意思是，这是我的日常用品，你负担得起吗，你有能力买到吗？想清楚了再说下一句。 当场把那些“绅士”吓得脸色发白，嘴唇发干，意识到自己还是个“穷人”。 一辆家庭轿车，国产车。 十来万的样子。 停在r8后面。 “呵呵，不自量力啊这傻子。” “疯了吗他。” “说不定是个不识货的。” 被吓到的“绅士”，有三辆居然没有立即走，而是停在不远处观望。 作为“受害者”，他们期望出现更多“受害者”，以此平衡心理。 郑思怡下车，提着“永远的钻石”，坐到副驾驶上。 那三个“绅士”大跌眼镜。 “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 “富家女更青睐买菜车？” “我在做梦是不是？” 郑思怡系上安全带，调整了一下坐姿，问道： “怎么回事？” “不确定。” 沈墨回答，“确定了也不能多说。” “嘁！” 郑思怡撇嘴，负责指路，搞得导航地图失业了。 车子在郑思怡的指引下，接近大门时，拐进左边一条僻静的小路。 “我堂嫂又在催了。” 郑思怡回：【看见庄园大门了！】 这话没说错，看见了，又走了。 “小时候，爷爷、大伯、我爸、三伯……一大家子住在这里，热闹极了，也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 停了一下，郑思怡苦笑道：“不是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了，应该是那时我们还小，不懂而已。 那个时候，我、浩军还有大伯家的振豪、颖芝最喜欢到附近的湖边玩。我记得浩军有一次被一条蛇吓得金鸡独立了。那画面……哈哈哈，想想就觉得好笑。” 她的笑声中，更多是惘然若失。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说着“我会保护你”的哥哥、跟在后面拉着她衣角的哥哥，看向她的眼神，仿佛有不共戴天之仇。 前面有颗树倒在路中间，看样子有段时间了。 郑思怡感叹，“荒废了啊这里。” “现在怎么办，这里下车往前走，还是掉头回去？”她问。 “你待在车上。” 沈墨下车，抓住树干，直接把整棵树移开。 郑思怡：“……” 还真是让人想不到的第三种选择。 继续前进了越两百米，彻底没路了。 沈墨跳到三米高的树枝上，望着两百米开往的庄园主别墅。 郑思怡在树下，抓了抓树皮，竟然想爬上去，结果差点摔倒。 “小时候我经常爬树的，唉，宝刀已老。” 郑思怡抑郁道。 沈墨跳下来，搂住郑思怡，再次跳到树上。他笑着说：“没想到你经常瞎吃东西，一点不重。” “废话。” 郑思怡翻白眼道：“就是为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我和芊芊才合伙开了健身房。” 沈墨记得她说过，开健身房，就是为了烧烤自由。 沈墨哂然一笑。 郑思怡感受着贴着在腰上的手掌，不知为何，感觉浑身别扭，却不想动。 沈墨皱眉：“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郑思怡随口附和。 “别墅也太暗了。” 沈墨道：“总不至于是为了省电费吧。” 郑思怡道：“以前庄园主建筑其实是中式别墅，后来爷爷补偿大伯，将庄园产权转到大伯手里。爷爷过世没多久，大伯就将别墅推到重建，变成哥特式城堡。少开灯，说不定是为了营造恐怖气氛。” 沈墨抱着郑思怡跳下树。 郑思怡震惊的目光中，眼睛开始变红，獠牙伸出。 然后……又恢复原状。 这座哥特式城堡，让沈墨联想到了吸血鬼。 吸血鬼……心中一动，沈墨想到了某种可能。如果有郑家这个地头蛇帮助，短时间内，吸血鬼确实有能力躲避四圣兽的追查。 也能解释为什么郑家要抓走五个婴儿。 ——吸血鬼的食物！ 沈墨在资料上看过，某些吸血鬼的大人物，口味十分挑剔。 有的只吸婴儿，有的只吸“处”女，有些不吸黑人，有些只吸熊猫血…… 如果对方有吸血鬼的大人物在，恐怕沈墨感知到对方的同时，对方也会感知到他的存在。 因此沈墨进入吸血鬼状态后，又退了出来。 “有没有吓到你？”沈墨揶揄问。 “没，没有。” 郑思怡挺起胸膛，“芊芊告诉我啦。” 沈墨：“……” 唐芊芊见过沈墨变成吸血鬼的样子。 转念一想，他好像也没特意让唐芊芊保密。 “之前浩军去你家，出来后不对劲，我逼问一下，他就招了。”郑思怡得意地说。 沈墨再次：“……” 有一次沈墨在家请客，郑浩军见到了冰箱里的血袋，因此猜到沈墨的身份。 沈墨当然是否认了。 但没用。 “你真的是吸血鬼吗？”郑思怡眨着眼睛，好奇地问。 “不算。”沈墨说。 “不算？”郑思怡更好奇了。 “是的。” 沈墨昂起头，望着云层后的月亮。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随着沈墨抬头，月亮从云后露出来，散发出皎洁的月光。 银色的能量如银河之水般缓缓流入体内，沈墨头发变成了银色，发尖淌出银色液装能量，头发越来越长，直到腰间。 郑思怡口干舌燥，结巴道： “好，好美！ 沈墨，你，你，其实是精灵对吧。” 听郑思怡这么一说，月狼不像狼人，反而更像精灵，沈墨一摸耳朵。 尖的！ 第113章 四圣兽在行动 在感知吸血鬼上，月狼确实比吸血鬼更出色。 只能说。 不愧是吸血鬼的宿敌。 “一，二，三……” 沈墨一边感知哥特式城堡中的吸血鬼，一边数数。 “五十三个。” 沈墨得出一个靠自己无法解决的数字。 感知中，其中一个，气息宛如血海般庞大。沈墨害怕打草惊蛇，压根不敢深入探测，只在在外边蹭了一下。 “还要用的是月狼形态。” 沈墨松了口气，“如果用吸血鬼形态，肯定被对方察觉到了。没猜错的话，肯定是长老级别的吸血鬼，而且是古老者。” 吸血鬼的实力随着年龄增大而增加。 同样长老，彼此间实力差距也是有着天壤之别。 沈墨拿出手机，打给陈子骏。 接通。 “陈队，我找到吸血鬼的巢穴了。” “哪里?” “郑园。” “难怪……” 陈子骏的意识是，有郑家帮助，难怪吸血鬼能够躲过四圣兽的侦察。 不过，就算没有沈墨，四圣兽肯定也可以在四十八小时内找到吸血鬼。因为下一步计划中，各大家族被当成了重点排查目标。 沈墨将如何发现吸血鬼的始末简略说了一遍。 陈子骏道：“好，我立即向局长汇报，集结人手。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沉默片刻，沈墨点头，“嗯，知道了。” 他很清楚，小圆子和其他婴儿落在吸血鬼手中，每拖一秒钟，危险便多一分。 但沈墨明白，不能冲动。 就算他再强一倍，也不做到一个人包围五十三个吸血鬼。到时候自己死了就算了，将这么多吸血鬼逼散到偌大的城市，等四圣兽将他们一个个揪出来，又会有多少无辜市民死亡呢。 所以沈墨现在能做的事情不多。 只能等待。 郑思怡听到沈墨和陈子骏的对话，焦急问道：“沈墨，郑园里有很多吸血鬼？那我大伯一家岂不是很危险，现在该怎么……” 郑思怡说着，却发现沈墨平静地盯着她，越发觉得不对。 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子。 略一沉吟，便无比震惊地说道：“难道大伯不是被吸血鬼胁迫，而是和吸血鬼合作？这，这……” 沈墨道：“没什么不可能的不是吗。人的贪欲是真正的无底洞。普通人觉得一亿已经是笔巨大的数目，但你大伯有几百亿，仍旧不满足，仍旧想要整个郑家。 比起金钱，长生难道不是一种更大的诱惑吗？” “所以今晚根本不是叫我过去吃饭，而是想抓住我，以此来胁迫我爸爸。” 郑思怡颓然道：“我爸对我很好，也没有让我和其他家族联姻的意思，但是如果让我爸在我和数千亿郑氏之间做一个选择，我没信心。” “大部分人可以在女儿和数千亿财产间选择财产，因为他们并没有真的数千亿。到了你爸那个地位，除了亲情，还承担着许多责任。” 沈墨只能这样安慰郑思怡。 郑思怡勉强笑笑，“嗯。” …… 四圣兽一旦全力运作，效率高得吓人。 半个小时内。 四个分局，能来的都来了。 苍龙分局局长林洪波亲自出马，带了助理和一个中队普通作战小队。 林洪波能来，沈墨一点不惊讶，她女儿还需要沈墨“治疗”，在此之前，最不希望沈墨出事的人当中，他一定是其中一个。 白虎分局、玄武分局也派了人。各一个精英带领各一个中队的普通作战小队。 不是沈墨认识的人。 朱雀分局这边，分局局长诸师常、秘书吴婷、翼火蛇小队全员。 诸师常道：“吸血鬼的数量有点多，最好的方法是不要打草惊蛇，白天再发动突袭，尽可能减少伤亡。” 沈墨道：“诸局长。” “你说。” 沈墨道：“就在今晚，有一批婴儿被送入郑园，拖一秒钟，他们便多一分危险。” 诸师常道：“那你想过没有，也许这些婴儿已经遇害了。而夜晚突袭，无疑会增加战士们的伤亡。婴儿的命是命，战士们的命不是命吗？” 沉吟一秒，沈墨抬起头，平静地和诸师常对视，然后目光在附近的战士们身上一一扫过，“不一样，婴儿们没得选择，他们在毫无抵抗力的情况下，被吸血鬼当成了食物。而这里的战士，我想说，如果仅仅是为了钱，他们有更好的选择，而且没这么危险。 可是他们仍站在这里，我想，他们有着自己的信念。作为一名四圣兽战士，我想他们所要经历的危险有所觉悟。” 沈墨目光所及，拿着枪的战士们，胸膛挺起，身姿越发挺拔。 诸师常严肃的脸上突然绽放出笑容。 “很好很好，一个才加入四圣兽不到两个月时间的人，有这样的觉悟，我很满意。” 他满意地说道：“能够成为这样一支队伍的长官，是我的荣幸，你们是我的骄傲。” 诸师常拍拍手，“作战小队立即封锁郑园，武器上膛，紫外线照明弹准备，决不允许放走一个吸血鬼。精英外勤做好突击准备。” “林局长，活动一下手脚吗？” 诸师常问林洪波。 诸师常是上头派来接手整个星城四圣兽，但他的工作才刚开始，所以不是用命令的语气。 “当然。” 林洪波活动了一下手脚，“来都来了。” …… 郑园的古堡中。 浴室中。 艾米莉亚头上包着浴巾，脖子以下泡在洁白的浴缸里，水面上飘着一直小黄鸭和仰泳青蛙。 如果这个“水”，不是血水，那画面一定相当可爱。 “长老，您的餐点准备好了。” 侍立一帮的金发女吸血鬼丽莎娜恭敬的说。 “嗯。” 艾米莉亚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单词。 她从鱼缸里站起来。 丽莎娜小心翼翼把艾米莉亚抱出鱼缸，然后用白毛巾擦掉每一滴血水，再穿上特制的浴袍。 最后，丽莎娜抱着艾米莉亚来到全部换成粉色，摆满各种娃娃的卧室，服侍她穿上精致的公主裙套装。 丽莎娜道：“长老大人，您真的打算事后亲自赐予郑永和荣耀血族的身份吗？” 啪！ 艾米莉亚毫无征兆地伸出粉嫩小手，打了丽莎娜一巴掌。 巴掌小小的，力道看似轻飘飘，然而丽莎娜的脑袋被抽得直接旋转了180度。 第114章 战斗开始 这样的伤势，对吸血鬼并不致命，丽莎娜却不敢掰正，战战兢兢跪下。 跪下伏低身体的丽莎娜却是脸朝上。 ——这就很诡异了。 “起来吧。” 艾米莉亚淡淡道：“既然我说了，就会做。不要怀疑一个古老者的决定与承诺。” “是！” 丽莎娜站起来，“咔”一下，把头掰正。 艾米莉亚望着窗外，“找到黑暗圣子，十三氏族将再次合二为一。到时血祖复活，打败圣光教，血光将再次照耀欧美大陆每一个角落。 夏国拥有世界百分之六点多的土地，拥有将近20%的人口。如此广袤的土地，如此庞大的人口，血族却从不曾染指，多么的让人遗憾。 因此。 驯服欧美大陆之后，此时我们脚下这片土地将是我们下一个征服目标。 在此之前，需要给四圣兽制造一点麻烦，让他们没精力管国外的事。 呵呵，希望郑永和能多坚持一点时间。” 她的话中，好像笃定一定能够找到黑暗圣子。 丽莎娜明白了，还以为郑永和一步登天呢，原来郑永和从一开始就是高级炮灰。 丽莎娜眼中那一丝嫉妒，当即烟消云散，只剩下冷冷的笑意。 突然。 艾米莉亚疑惑的望着天空，心中有一丝不祥的预感。 越是高等级的超凡者，越是相信自己的预感。 下一刻。 艾米莉亚眼睛变得血红。 “该死！” 瓷娃娃一般的脸上，露出一丝恼怒，“四圣兽来了，所有族人准备迎战。” “是！” 丽莎娜张开嘴巴，发出蝙蝠超声波通知其他吸血鬼。那些隐藏在城堡中的吸血鬼从阴影中现身，袭击那些城堡中的佣人，进行战斗前最后的进食。 郑永和又惊又怒，质问之前扮演丈夫的亚裔吸血鬼李大成，“你们干什么？” 李大成笑道：“四圣兽的人找到这里了？” 郑永和道：“怎么会！” 李大成道：“事实发生了，至于怎么发生的……不重要，现在要做的是把潜入的老鼠抓出来打死。至于你的佣人们……总不能战士们饿着上战场吧。放心，你是艾米莉亚大人将要亲自转化的人，不会有人对你下手。解释就到此为止了。” 他擦掉嘴角的鲜血，“祝我狩猎愉快。” 李大成只是为了方便进入夏国而转化的吸血鬼，转化他的吸血鬼不知道李大成是移民三代，除了会讲中文，他对太平洋彼岸那个国家，了解的并不比其他丑国人多，甚至不如。 更别说四圣兽了。 把四圣兽精英外勤当成狩猎目标……无知到这种程度，只能说呵呵了。 郑永和不是郑家继承人，对四圣兽的了解浮于表面。见过吸血鬼之后，他便被这种“永生”的美丽种族深深吸引，脑补了无数吸血鬼最强、最高贵的画面，最后深信不疑。 听到没有吸血鬼敢对他下手，郑永和松了口气，至于死掉的佣人人……哦，白马不是马，佣人怎么能算人呢。 郑永和望着餐桌对面的儿子和儿媳妇，他们两个刚刚被丽莎娜和李大成转化了，正处于转化前的沉睡期，醒过来后就会变成高贵的血族。 …… 沈墨和苏瑶一组，从正面进入庄园。 负责看守大门的保镖有四个，他们有持枪证，接到的命令是击毙任何试图闯进庄园的人。郑永和承诺，这次事过了之后，给他们一辈子花不完的钱。 当然画的大饼解不了饿，真正让他们动心的是已经打进账户的一百万真金白银。 一百万可以让一个人杀死另一个无缘无故的陌生人吗？ 答案，四个保镖中有人给了。 ——可以！ 沈墨和苏瑶亮出警察身份后，两个人直接开枪了。 真的勇哦！ 沈墨抓住两颗子弹，甩回去。 两个开枪的保镖眉心中弹，当场死亡。 另外两个还在犹豫的保镖蚌埠住了。 手抓子弹再手搓子弹？ 两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眼神中确认：不是幻觉。他们不约而同做了个相同的决定：丢下手枪，缓缓举高双手。 沈墨道：“捆好自己，到外面自首。” 诸师常的命令是，对吸血鬼杀无赦，对人类则视情况而定。 “哦呼！” 这时不远处听到一个欢快叫声，人影迅速接近。 两个互绑的保镖不想死，但同样不想自首。 “速度那么快，不是普通人。应该不弱于手抓子弹吧？” 他们眼中闪过一丝希翼。 …… 沈墨不慌不忙，掏出手枪，按照国际惯例先清空一个弹夹。 结果就是给那个吸血鬼做了个人体描边。 “打死靶的话，绝对百发百中，但对高速移动的吸血鬼，差了点。” 苏瑶微微摇头，“还得练。” 沈墨要练的东西太多，只能有所取舍，枪法不是列表的优先项。 所以苏瑶只是如实点评，不带讽刺意味。 沈墨刚装上第二个弹夹。 吸血鬼已经到了跟前，打算锋利的指甲隔断沈墨的颈动脉。 ——吸血鬼就喜欢这么做，每次都搞得到处是鲜血。 然而这次。 一只手捏住了割动脉的手。 吸血鬼慌了，想把手抽回来，结果抽不回来。如果他果断一点，应该立即切断自己的女朋友。 然而他没有，只是徒然挣扎。 沈墨抬起枪口，在吸血鬼绝望的目光中，银子弹贯穿心脏。 下一刻。 吸血鬼花为灰烬。 沈墨回头，“你们两个干嘛呢，玩花绳吗？” 两个保镖使用出岛国爱情动作片里学到的绳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对方捆结实了。 沈墨望着地上灰烬，“单独这么冲上来，这个吸血鬼不会是有病吧。” “可能。” 苏瑶道：“要不你问问他？” 平地刮起一阵小龙卷，将灰给扬了。 沈墨：“他不想理我。” 沈墨不知道的是，这些来自丑国的吸血鬼，热爱皿煮与自由。虽说才来夏国一点点时间，但不能自由的杀人吸血，且只待在“才”一万二千平方的城堡里，他们觉得好压抑。 丽莎娜传达狩猎命令的那一刻，他们重新感受到了自由的空气。 然后跟脱缰的哈士奇一样。 再然后。 风一吹，骨灰飘舞——他们一定非常自由吧。 两个人继续往前。 死了几个弱智一样的吸血鬼后，其他吸血鬼终于意识到严重性，变得正常起来。 但显然，他们的敌人，不是正常起来就可以应对的。 第115章 各自的战斗 诸师常、林洪波，这两位局长走得比较慢，就像两位位高权重人士一边散步，一边商量国家大事。 “没想到林局居然亲自上阵真是让人意外，林局和沈墨的关系好像不错。”诸师常貌似日常聊天。 “小沈……人不错，以后肯定是四圣兽的中流砥柱。作为前辈，为前途无量的后辈保驾护航，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嘛~” 林洪波笑着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 诸师常跟着笑，“只是林局……不觉得奇怪吗，上次吸血鬼如此大规模进入夏国境内，多少年了，快三十年了吧。” “是啊，三十年了，那一战，可真的是打得血流成河。” 林洪波感叹。 那时他还是个新丁，但能力强大，且非常适合对吸血鬼作战，因此活跃在战斗第一线。 那一战，真的是血流成河。 流的是吸血鬼的血。 吸血鬼议会误判了四圣兽的实力，碰得满头包。也正是那一战，四圣兽踩着吸血鬼向世界宣告崛起。 “至于原因吗，吸血鬼的动机，那我就不清楚了，调查不是一直由朱雀分局主导的吗？”林洪波疑惑道。 “确切地说，是翼火蛇负责。” 诸师常道：“可是他们提交到报告要么乱七八糟，要么语焉不详，我这个局长竟然也不不清楚。” “哈哈！” 林洪波笑道：“和我手下那些小子一个样子吗？唉，反正是我懒得操心了，把事情做好就行。” 诸师常意味深长地看了林洪波一眼。他的意思是，精英外勤的队长权限太高，而队员自由度太高，导致局长竟然需要通过队长才能指挥队员。 局长这权力，就不是一把手的样子！ 诸师常在试探林洪波，看他是否对这种现状不满。 然而林洪波的态度让他失望。 咸鱼！ 诸师常和林洪波走得慢，他们的秘书和助理在前面开道。 诸师常的秘书吴婷，从胸前事业线缝隙拔出一柄黑色长鞭。 啪！ 空挥一下，鞭梢炸响。 两个前冲吸血鬼中的一个被鞭子抽中，猩红嗜血的眼神顿时变得迷茫起来，嘴中喃喃道：“主人，主人，我的主人，就算死也要保护我的主人。” 嗤！ 挨了一鞭子的吸血鬼，将手掌刺入同伴腹部。 同伴大吼，“你疯了！” 却毫不犹豫地将手掌刺入挨鞭子吸血鬼的胸口，挖出一颗血淋淋的心脏。 击杀同伴后，吸血鬼继续向吴婷攻击，只是小心地避开鞭子。 一旁的林洪波助理姚远，从胸前口袋——他可没有广阔的胸襟藏东西，掏出一个白色面具。 面具上画着愤怒的红色脸谱。 以儒雅形象示人的姚远，眼中红光闪烁，身形一闪，挡在吸血鬼面前，双手牢牢抓住他的双肩。 面具眼孔映射的是，让吸血鬼也为之战栗的的疯狂和嗜血。 他慌了。 企图用还能活动的手攻击姚远，逼迫他放手。 然后姚远轻轻一撕，将吸血鬼撕成两瓣，随手丢掉。 姚远回头，白色面具上的脸谱变成了黄色的笑脸。 面对血淋淋的场面，之前一直高冷的吴婷对姚远回忆炙热的笑容。 两人之间。 竟有王八对绿豆的感觉。 周围的吸血鬼意识到，吴婷和姚远可能是难啃的骨头，那么直接对他们的保护对象下手。 于是三只吸血鬼依靠速度优势，从侧翼绕过去，直奔诸师常和林洪波。 吴婷和姚远对视一眼，并没有其他动作。 他们保护的是两位局长的谈话环境，而不是安全。 局长的安全轮不到他们保护。 林洪波微微抬手，手掌变成银色金属。 嗤！嗤！ 两个手指突然延神成长长的尖刺，贯穿了两个还未靠近的吸血鬼的心脏。 两个吸血鬼长大了嘴巴，表情痛苦，像离开水的鱼，“银，银……” 他们说着同样的话，一起化为灰烬。 是的，刺穿他们心脏的是银刺。 这就是林洪波的能力。 他能够将肉身变成任何一种接触过的金属，并且进行操控。 银只是其中一种，用来击杀吸血鬼再合适不过。林洪波还能变成各种超硬、耐高温、耐腐蚀、耐低温的特种合金。 因此，林洪波被称为“没有死角的男人”！ 不，其他人不知道而已，林铃就是他的死角。 林洪波本可以轻松一举击杀三个吸血鬼，出于礼貌，他给诸师常留了一个。 只见诸师常手上浮现出一条蛇的虚影，弹出去一口咬在最后一个吸血鬼脖子上。 呵呵，最喜欢咬人脖子的吸血鬼被咬了脖子。 蛇影咬了一口之后，便淡化消失。 而那个吸血鬼捂着脖子，瞳孔瞬间扩大，喉咙发出“咯咯咯”的声音，然后“哇”地吐出一口黑血。 吐完血两秒，吸血鬼软倒在地上，身体逐渐溶解，变成一滩黑色液体，而不是最常见的灰烬。 “诸局长的蛇毒名不虚传。” 林洪波说。 “林局长的金属化也非浪得虚名。” 诸师常微笑着回应。 商业互吹。 反正不要钱。 吸血鬼的数量以出乎吸血鬼们的意料，明明闯进庄园的才几个人！ 终于意识到，对方是精英怪，不是他们能对付的。机灵的，已经将目标放在负责封锁的战士身上。 然而等待他们的是全副银制武装的战士，而且数量远在吸血鬼之上。 之前群殴精英外勤的吸血鬼们，此时被战士们围殴了。 诚然，他们没有精英外勤那么强，但也是训练有素。 见到吸血鬼不慌，冷静地交叉射击。 吸血鬼速度快、反应快又怎样？子弹形成的弹幕根本没有躲避空间，要么躲到掩体后，要么狼狈后撤。 后撤的还好，被压制在掩体后面的吸血鬼就惨了，咕噜噜掉下一颗颗紫外线小甜瓜。 砰！ 一阵强光后，掩体后没了吸血鬼踪迹，只剩下一堆灰烬。 杨彦，沈墨在飞机上偶遇的鹏城小伙子，能力是坚果炸弹。 四圣兽认为，实战最锻炼人，秉承着这一传统，才加入四圣兽几天的杨彦，赶鸭子上架般来到了前线。 以观摩为主，帮忙做一些辅助工作，比如帮忙构造阵地，搬弹药箱之类。 杨彦激动又忐忑。 杨彦把自己的能力告诉了战斗班班长。班长没有觉得新兵蛋子不自量力什么的，他让杨彦将随身携带的坚果作为陷阱撒在前方。 第116章 这就是吸血鬼 要说不紧张，那是假的。来到郑园外之后，杨彦才知道，敌人竟然是传说中吸血鬼。 那可是吸血鬼！ 加入四圣兽之后，一个全新的世界，宛如卷轴般在他面前徐徐展开。 杨彦知道，真正的吸血鬼不是偶像剧里那些忙着和人类，和狼人谈恋爱的吸血鬼。 人类，是他们的食物。 你会和食物谈恋爱吗？ 大概率不会的。 不排除疯了的。 除了紧张，杨彦心中还有一丝激动。 他再次看到了沈墨。 对于沈墨，他是真心感激。不仅帮他和女友讨回公道，还让他进了四圣兽。 有一说一，四圣兽的福利是真的好。按照正常情况，他得不吃不喝几年，或者掏空一家三代人的钱包，才能存下房子的首付，然后经过十几二十年的工作才算真正拥有。 可是这一切，加入四圣兽之后立刻实现了。 宛如做梦。 敌人是吸血鬼这件事，让杨彦明白为何四圣兽的福利这么好——危险！ 再然后，杨彦听到了沈墨的那番话。 钱是一方面，但他加入四圣兽真的只是单纯为了钱吗？ 不，他告诉自己。 他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够像沈墨那样，帮助和保护无权无势的人。作为曾经的底层人物，他明白那种无助有多绝望。 杨彦心想：“如果没有觉醒“坚果炸弹”，结局会怎样呢？” 不确定，但多半不会阖家欢乐的快乐结局。 这一切，改变了！ 除了紧张，杨彦的血是热的，在沸腾。 一个吸血鬼潜行到庄园外围，躲在一块岩石后面，观察作战小队的情况。 咔咔！ 脚下突然传出轻响。 咦!谁把一把瓜子撒这里了，嗯，颗颗饱满，还有……核桃？ 吸血鬼正疑惑着。 砰砰砰…… 地上的坚果陆续炸开。 威力不大，却吓得吸血鬼手忙脚乱，四处乱蹦！ “糟糕！” 吸血鬼猛地看向前方。 慌乱间，他从掩体后面跳了出来，完全暴露在对方的枪口下。 吸血鬼的视力，让他在夜色中看清了对面黑洞洞的枪口，以及握枪战士的冷笑。 一阵枪响过后。 地上多了一堆灰烬。 “干得不错。”战斗班班长表扬了一下杨彦。 杨彦握紧拳头，腼腆笑笑。 …… 沈墨和苏瑶分开了。 四圣兽建立之初，其实规定精英外勤出任务至少两人一组。然后发现，四圣兽的人手就没有宽裕的时候，两人一组……做梦吧！ 规定渐渐变得名存实亡。 对精英外勤的要求也变成：独当一面。 郑园面积太大，只能分散行动。 沈墨解决了四个吸血鬼。 一个把自己埋在地里，想偷袭。当他从土里钻出来时，看到沈墨拿着把枪，站在他前面。看上去就像他自己撞枪口上。 一颗子弹解决。 一个吸血鬼像蝙蝠一样，倒吊在树上。 一颗子弹解决。 两个明显歪果仁特征的吸血鬼，说着沈墨听不懂的话，一脸“我要吃你，你自己洗干净脖子”的傲慢。 这两个比较麻烦。 呵~两颗子弹。 沈墨吐槽：“真的是，就不能像安娜、昆兰那样入乡随俗吗？他们可是一口流利的中文。” 才四个，沈墨不满意。 可能因为对手太少，战斗太轻松，沈墨居然第一个进入哥特式城堡。 入目是穿着黑白女仆装的佣人和西装皮革的保镖，他们都成了吸血鬼的战前点心。 沈墨皱眉。 …… 郑永和担心外面的战况，又没胆量出去瞧个究竟。 “应该让他们留几个佣人的。” 郑永和抱怨。 佣人都死了，他使唤谁啊！ 这时，他的儿子和儿媳突然睁开眼睛。 “振豪……” 郑永和惊喜的表情凝固。儿子、儿媳看了郑永和一眼。儿子没了以往那种唯唯诺诺，儿媳的眼神少了习惯性讨好。 他们的眼神非常狂躁。 “嗬！” 儿子儿媳长大嘴巴，长獠牙伸出，眼睛变得血红。 他们的目光在偌大的餐厅中扫过。 活人只有郑永和，两岁多的儿子，还有几个从福利院偷来，婴幼儿医院买来的婴儿。 ——是的，有父母亲手把自己孩子卖了。 始料未及吧。 郑永和是艾米莉亚长老的转化对象，不能动。 婴儿是艾米莉亚长老的食物，不能动。 两个刚刚转化完成的新生吸血鬼，目光落在自己儿子身上。 “趴趴~麻麻~” 两岁多的小孩子，懵懵懂懂，并不知道父母已经变成了另一种生物。 郑永和的儿媳，望着孩子，眼神清醒了一些，她捂着脑袋，反抗着血欲。 她用额头猛烈撞击实木桌面。 砰砰砰…… 撞击频率越来越低，声音越来越小。 等她再抬头时，已经变成纯粹的嗜血、饥饿的野兽。 “振豪，阿娟，醒醒！这是阿宝啊，你们的孩子……” 郑永和近乎哀求地说。 同时心里诅咒郑思怡。 没错，诅咒郑思怡。 郑思怡猜错了，郑永和不是想利用她胁迫她爹，而是把她当成儿子儿媳转化完成后的第一顿血食，以解心头之恨。 然而郑思怡放了他们鸽子，仆人和保镖又全被吸血鬼当战前点心。 郑永和试图护着孙子，但一个得了绝症的老人，怎么敌得过吸血鬼！ 郑振豪抢过儿子，高高举起。而儿子以为爸爸跟他玩举高高，咯咯笑着。 嗤！ 一把红色刀刃，跨越五六米距离，刺穿郑振豪的心脏。 刀刃的主人。 ——沈墨。 “呼~还好赶上了。” 沈墨站在餐厅的门口，擦了把虚汗。 下一刻。 他出现在郑振豪身边，接住掉下来的孩子。 孩子哇哇大哭，被沈墨的精神力量一扫，立即昏昏沉沉睡去。 另一边，郑永和的儿媳见食物被夺走，朝沈墨扑过去。 这个新生吸血鬼，战斗力约等于一只鹅。 凝出凝出血刃，沈墨反手刺死女吸血鬼。 最后一刻，儿媳居然恢复了清醒，“我的孩子……” “他会活下去。” 沈墨说。 “你，你！” 郑永和颓然坐下。他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沈墨救了他的孙子，却杀了他的儿子儿媳。 沈墨没有理会郑永和，因为他看到了那排放在特制保育箱中的婴儿。 小圆子也在。 沈墨就特么想哭。 小圆子没事真的太好了。 一一手抱着小孩，一手推着推车往城堡外走。 “你想对长老的食物做什么？” 金发碧眼的女吸血鬼丽莎娜站在二楼楼梯口冷冷说道。 怕沈墨听不懂，她还非常贴心的说了中文。 第117章 血腥美杜莎 沈墨不怕丽莎娜，他能感觉到这个金发女血鬼的气息和弗利萨差不多。 问题在于，他手上、手边有这么多孩子，打起来容易误伤。 沈墨不希望再做一次二选一。 太艰难了。 突然，沈墨感觉手上一轻，严书律的声音传进耳中，“沈哥，交给我。” 只听声音和态度，大概会认为严书律是个竹清松瘦的书生。然而他虽然年纪轻轻，其实长相老成，孔武有力。 不过，人不可貌相。 严书律个性温和，懂礼貌，热爱学习。 是个十分不错的人。 最重要的是，作为年龄上的后辈，资历上的前辈，训练时，比起苏瑶时不时的骨折套餐，陈子骏的七成熟套餐，他下手最轻了。 沈墨放开手，抱着的孩子悬浮在空中往外飘，联排婴儿车自动往外走——单就场面看，有点惊悚。 “谢了。”沈墨对着空气说了一声。 那个金发女吸血鬼随手掰下楼梯木块，用力朝孩子扔过去。 啪！ 木块撞上透明的空气墙，碎成了无数纷纷扬扬的木屑。 由此可见这个女吸血鬼这一扔的力量有多大。 “小心。” 严书律的声音再次飘进沈墨耳中，人带着孩子们离开。 女吸血鬼丽莎娜盯着沈墨，冷笑：“看来你很关心那些孩子。 呵呵，几个吵闹又没什么用处的人类幼崽，用来当长老的食物，是他们的荣幸。” 丽莎娜见沈墨瞳孔一缩，“看来你很生气。生气会让你失去冷静，失去冷静会做出错误的选择，面对强大的敌人，错误的选择无疑十分致命……” 丽莎娜不是李大成那种新生的吸血鬼，她了解四圣兽，了解四圣兽的精英外勤。 所以。 她没有小瞧沈墨，想用心理战让沈墨露出破绽。 只是话没说完，突然失去了沈墨的视野。 人呢？！ 丽莎娜瞪大眼睛，作为夜之眷族，多数吸血鬼擅长用隐匿潜行的方式靠近猎物，再给予致命一击。可能也正因为如此，他们特别擅长识破别人的隐匿潜行。 然而丽莎娜却完全感知不到沈墨的动向。 下一刻。 巨大的危机感陡然笼罩丽莎娜。 来自背后！ 丽莎娜没有转身，也没心思去思考沈墨是怎么办到的。 她的金色柔顺长发刹那间变成了红色。 血腥的红色。 这是丽莎娜的特殊能力，她的头发有着普通人没有的血管和神经，异常坚韧，且丽莎娜能够主动操控头发进行攻击和防御。 因此。 丽莎娜在西方超凡者，有个美丽而危险的绰号——血腥美杜莎。 红色长发瞬间大量尖刺，朝后刺过去。 绷直了头发，让丽莎娜看上去像红色海胆。 沈墨就在丽莎娜背后，被红色头发逼退。最近的尖刺，离他的眼球仅有一厘米，然而这一厘米仿佛天堑。 丽莎娜这时才缓过身，红发如同活着眼镜蛇一般直立。 她震惊地看着此时的沈墨。 “你到底是什么？” 沈墨不知何时，进入了月狼形态。 月狼，不少狼人尚且认为只是传说，何况身为吸血鬼的丽莎娜呢。 另外。 月狼没有狼人的反关节下肢，也没有浑身的刚毛，一点不像狼人。 不怪丽莎娜问出这样的问题。 “吸血鬼的老对头，狼人啊。”沈墨说。 这是他第一次用月狼的形态正经战斗——斯科特那货太从心了，觉得打不过就跪了，完全不给沈墨练习的机会。 “狼，狼人……” 丽莎娜表示怀疑。沈墨的气味没有一般狼人熏人的体味，反而有种清冷慑人。 下一刻。 惊惧中的丽莎娜率先出手。 她怕了。 害怕再拖下去，沈墨的气势下，她连出手的勇气都没有。 这种感觉，就像面对天敌。 红色长发如压缩到底后释放的弹簧，刺向沈墨。 沈墨挥动双爪。 丽莎娜露出一丝冷笑，她的头发可不是普通头发，除非银刀，否则非常难以切断。 然而…… “啊！！！” 伴随着红色发屑纷飞，丽莎娜发出尖利的惨叫。 她的头发有血管、有神经，每断一根，就如同一根钢针扎到她的身上。 她有多少根头发。 十几万……被沈墨切掉的有数万根。所以这姑娘承受的痛苦说是“万针扎身”也不为过。 叫得那么惨，可以理解。 丽莎娜直接从二楼跳到一楼，与沈墨拉开距离。 沈墨的爪子比不同狼人的爪子更加修长，尖利，而且质地不是骨质，像是银色能量凝结出来的实体。 确定的一点是，沈墨的爪子和银同样致命。 丽莎娜吞了口唾沫，心中惊疑不定，“难道是传说中的月狼？” 因为儿子儿媳死掉让处于悲伤呆滞中的郑永和，望着丽莎娜。这个吸血鬼中二号人物，除了在艾米莉亚长老面前低头，其他时候一直以高贵优雅神秘的形象示人，被儿媳妇当成女神般崇拜。 可是这样的“女神”，此时是何等的狼狈。 一时间，郑永和悲从中来，“我到底舔什么啊？！” 舔狗最后往往一无所有。 这次换成沈墨居高临下，心里琢磨着像刚才那样的爆发，应该还可以再来一次。 只是这一次不能像刚才那样失误：有机会绕到背后，没机会捅个腰子？ 太难控制了。 呼~呼~ 调整呼吸，沈墨身形一闪。 这一次。 丽莎娜看到了。 一道银光。 不，闪电！ 丽莎娜根本看不清攻击的方向，索性把所有刚刚又长出来的头发，以全面防御的方式摆在身前。 她做好了再次万针扎身的准备。 她相信。 第三次攻击时，她会找到沈墨的破绽。 所以，她以最高的专注力感知着沈墨的存在，眼睛绝对不眨一下。 嗤！ 丽莎娜的眼睛陡然睁大，望着刺进心口的银色能量爪子。 “啊这？” 她没想到，沈墨竟然不管她的发刺，就这么一头扎进来。 “这是也要同归于尽吗？” 丽莎娜茫然地想。因为一根发刺也扎进了沈墨的心脏。 丽莎娜感觉一股灼热从心脏开始蔓延。 “等等啊。” 她快要死了，而且必死无疑。她所祈求的只是看着敌人先一步死掉。 她眼睛睁得更大。 她看到了什么？ 只见沈墨眼睛变红，伸出獠牙，身上散发出吸血鬼的气息。 即是狼人，也是吸血鬼…… 半吸血鬼半狼人？ 何等的荒谬。 第118章 艾米莉亚 半吸血鬼、半狼人都是已证明的存在。 既有血族力量，又没有血族弱点的半吸血鬼，曾被血族寄予厚望。 可实验\\u003d无一例外失败，了至今两个半吸血鬼全是意外产物。 讽刺的是，两个半吸血鬼，一个绰号“吸血鬼杀手”，一个绰号“吸血鬼猎人”。 全站在吸血鬼的对立面。 至于半狼人，那就多了去。通过自然分娩的纯种狼人中，部分血脉不纯，无法自主变身狼人，只能在月圆之夜变身一次，甚至完全不能。 半狼人被视为退化的产物，与半吸血鬼不同。 丽莎娜怀疑自己的看到的东西。 可是她的意识越来越微弱，失去了问话的能力。 沈墨发动血之尚飨。 一般吸血鬼也就算了，丽莎娜这种有爵位的吸血鬼，沈墨可舍不得。 丽莎娜卒，化为灰烬。 沈墨瞥了眼崩坏的郑永和，继续上楼。 城堡三楼。 沈墨以为自己第一个进入别墅。 他错了。 猎杀吸血鬼，有一位的热情不在四圣兽之下。 昆兰·大流士。 两千五百多年来，兢兢业业猎杀吸血鬼，绰号“吸血鬼杀手”，半吸血鬼之一。 有些东西，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淡。 妻女被吸血鬼杀死的一幕，无时无刻在昆兰眼前闪现。 那种痛苦，无法用语言形容。 只有猎杀吸血鬼时，昆兰的痛苦才会稍微减轻。 此时，昆兰握着骨剑，胸口有一道深可见骨伤口，流出白色的血液。 昆兰的血液中，白细胞比例远远超过人类和其他吸血鬼，呈现出与众不同的白色。于是，昆兰又多了些绰号：“白血杀手”、“白血死神”。 “昆兰！” 艾米莉亚站在桌子上，“是血族赐予你永恒的生命，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呵呵，赐予？” 昆兰笑道：“对我来说，永生是诅咒啊。对你来说不是吗，永远小女孩的模样。” “哼！” 昆兰的话戳中艾米莉亚心中的痛，“那你去死吧！” “那可不行，死之前我得杀光你们这些臭虫。” 昆兰双手握剑，上前一刀劈向艾米莉亚。后者一动不动。 骨剑将艾米莉亚连实木桌子砍成两半。 啪！ 两瓣身体化为血水，落地后血花四溅。 木板地面如水般一阵涟漪，完好无损的艾米莉亚缓缓浮起来。 “我可是古老者。” 艾米莉亚冷笑着说，“和你一直猎杀的普通吸血鬼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昆兰道：“难道不是你们一直躲在下水道里不敢出来，所以我才只能杀点小虾米泄恨吗你们这些缩头乌龟！” 艾米莉亚的孩子面孔几乎阴沉得滴出水。 她是布鲁赫三大长老之一，尊贵的古老者。在丑国，上到有爵位的吸血鬼，下到人类的统治阶层，无不对她阿谀奉承，卑躬屈膝，何曾听过这样的话。 “去死！”艾米莉亚恼怒道。 两道月牙形血刃从地板浮起来，在艾米莉亚的控制下，朝昆兰攻击。 昆兰挥舞着骨剑迎上去，与两道血刃斗在一起。 片刻之后，血刃像电量耗尽般，啪地掉在地上，重新化为血水。 昆兰再次将艾米莉亚劈成两半。 可是新的艾米莉亚再次出现。 仿佛昆兰只是徒耗体力做无用功。 艾米莉亚在拖时间……这点昆兰很清楚，但他不知道艾米莉亚拖时间的目的是什么，只能不断试探。 沈墨来到三楼，刚好看到昆兰将艾米莉亚一刀两段。 昆兰道：“你来了。” 沈墨道：“楼下被一个金发女吸血鬼拖延了一下。” “哦，丽莎娜……” 昆兰问，“她人呢？” “我活着上来，她当然死了。”沈墨说。 “干得不错。” 昆兰咧嘴笑了一下。 沈墨：不会笑就不要笑了，有点恐怖啊。 “你杀了丽莎娜？” 重新浮现的艾米莉亚盯着沈墨问。 “是啊，她对你很重要吗？” “一个微不足道的仆人。” 艾米莉亚咬牙道：“但再微不足道也轮不到你们来杀！死吧！” 同样两道血刃。 昆兰主动替沈墨挡下，沈墨则掏枪，对着瓷娃娃般的艾米莉亚清空弹匣。 艾米莉亚站着没有，打死靶高手沈墨发挥出色，子弹尽数命中。然而艾米莉亚只是身上冒出白烟，然后化为血水拍在地板上。 银弹叮叮当当掉落一地。 艾米莉亚再次从地板中浮现。 跟着她一起出现还有两把血刃，两把……枪？！ 制式与沈墨手上的枪一模一样，只是枪身完全由血液组成。 血之造型术？ 沈墨还在疑惑，两把血枪射出由血液凝结成的子弹。 沈墨一番灵活蛇皮走位，躲开血子弹。 咔哒！ 沈墨没子弹了，直接把枪当暗器砸“死”艾米莉亚。 这是昆兰干掉了两把血刃。 沈墨道：“这个娃娃吸血鬼怎么回事？” 昆兰道：“她是布鲁赫的三大长老之一，能力未知？” 沈墨：“猎杀吸血鬼你不是专业的吗，怎么是未知？” 昆兰解释：“吸血鬼是越老越怕死，跟万年老乌龟似的躲在老巢里，谁知道她的能力什么？” 沈墨建议：“孩子们救出来了，要不先离开这里，从长计议？” 说着沈墨看向窗户，三楼对他们和昆兰来说，跟下个普通台阶一样简单。 两人对视一眼，朝着窗户跑去。 却又顿住。 因为窗户突然没了，只剩下一面血色的墙。 昆兰拿剑劈砍，血墙裂开，又马上愈合。 沈墨拿银战术匕首试了试，血液冒白烟，但也么用。 艾米莉亚重新浮现，穿着洁白的公主裙，眼神里中露出残忍，“我的能力完成了，你们死定了！” 地面、墙上、天花板开始渗出粘稠的血水。 一滴血掉在沈墨手上。 滋！ 仿佛强酸一般腐蚀沈墨皮肉。 沈墨猜测道：“我说，我俩不会在这个吸血鬼的胃里吧？” 昆兰道：“你在说什么啊……艹！” 显然认同了沈墨的猜测——不可思议，但超凡者的能力不一直是这样的吗！ 沈墨竖起大拇指，“你个‘艹’，用得颇得夏国人精髓。既然你这么精通夏国文化，知道有只被人吞进肚子来猴子吗？” 两千多年的寿命，昆兰不仅格斗术满级，同时也看了无数书籍。那只桀骜不驯的猴子，恰好在他的知识范围里。 昆兰道：“搅他个天翻地覆？” “搅他个天翻地覆！” 两个半吸血鬼相识一笑！ 第119章 血之领域 艾米莉亚快记不清什么时候亲身上阵厮杀了。 三十多年了，血族大肆进攻夏国那次？ 血族等级森严，通常底层炮灰消耗得差不多了，才轮到高等级血族出场。 进攻夏国，战争刚进行没多久，四圣兽以雷霆之势，给了血族一个大逼兜。败局已定，长老们也不过现身浅尝辄止放几个大招，告诉四圣兽，我们是输了，但不要把人逼急了，逼急了两败俱伤。 考虑到还有圣光教、三大骑士团、狼人在一边虎视眈眈，四圣兽达到战略目标之后，也就没有穷寇莫追。 据说，血族内部把此次撤退称之为在圣光教、狼人、四圣兽、三大骑士团包围下的“奇迹大胜利”。 嗯，没死光就是赢了。 啧啧！ 战斗技艺其实和玩游戏差不多，几天没碰键盘再玩起来就很不得劲。 艾米莉亚的天赋能力有好几个，主要用于战斗的就一个——血之领域：将一定范围内的所有物质同化成特殊血液。 此时，还没进入哥特式城堡人的眼中，这座主色调为黄岗岩灰和大理石白的城堡墙体被暗红血液浸染，大门、窗户滴挂着粘稠液体，地基处血液汩汩。 “这是血族十三氏族布鲁赫的艾米莉亚长老！”林洪波郑重道。 “你确定？”诸师常问。 “三十多年前那次战斗，我就在一线，亲眼所见她的能力——不会错的！” 当时林洪波震惊于艾米莉亚竟然是孩童之姿，以及滔滔血海的恐怖。 诸师常的嘴角微不可察地翘起，杀死血族长老可是实打实的战功，除了建立威望，有利于掌控星城四圣兽，也将为他的整个职业生涯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没注意到，小臂上的蛇眼纹身有红光闪过，似乎更加灵动了。 诸师常通过无线电下道： “命令一：四圣兽各外勤，情况未明朗之前，不得擅自进入血海范围内。” “命令二：从库房中调集更多对吸血鬼策略武器，阻止血之领域扩大。” …… “搅他个天翻地覆！” 昆兰一把扯掉上衣，露出苍白而精壮的上半身。骨剑的腿肱骨变软拉长，像条白色的蛇，缠绕着昆兰的手臂。 圆圆的一段裂开，露出两排锯齿般的利齿，然后探头猛地一口咬在昆兰肩头。 骨剑大口大口吸食白色血液。 同时，白色细腻的骨质从昆兰身上的毛孔渗出，最终形成一副帅惨了的白骨盔甲，而骨架也有巴掌宽的简洁双刃剑，变得两倍宽，伤口有七八张布满利齿的嘴，伸出湿漉漉的长舌头。 显得十分狰狞。 满是利齿的骨剑又一次一刀将艾米莉亚砍成两半。只是这一次，两瓣身体刚化为血水时，骨剑上的长舌头一卷，将血水卷入口中。 并且“砸吧砸吧”大口咀嚼。 “看来这就是昆兰的大招了。” 沈墨仰头，情不自禁“嗷呜”一声，化身月狼。 银色的长发，锋利的能量爪。 昆兰：你不是半吸血鬼吗，这整的什么活？ 城堡外。 陈子骏前面躺着个亚裔吸血鬼。 李大成，由丽莎娜转化的新生吸血鬼，一个饱受种族歧视之苦的亚裔。对于歧视这件事，有人选择了对抗制度，努力争取应有权益，有人则痛恨……自己的肤色。 还是人类时，李大成是个香蕉人。 变成吸血鬼后，又变成彻头彻尾的血族高贵论。 慕强是生物的天性。然而慕到没有自我如李大成，就一可悲之人。 李大成刚成为吸血鬼不久，对四圣兽了解不够透彻，遇到陈子骏之后，还没打就开始各种逼逼。 陈子骏一瞧，呦呵，还没开始逼问了，哪来的二傻子自己叨逼叨逼往外抖。 陈子骏将计就计，示弱到这个二傻子吸血鬼将艾米莉亚长老的存在抖出来。 噼啪！ 一道闪电将李大成电到三分熟。 猎人与猎物地位瞬间逆转。 李大成：(o_o)?? 一道道闪电落在李大成身上，直到陈子骏确定李大成彻底没了干货，最后将他烤到九成熟。 “艾米莉亚……居然出动了古老者。” 陈子骏表情凝重，只见墙体变红，地基汩汩往外冒血。 他后退了一步。 指尖刺出一道闪电，落在鲜血上。 滋！ 鲜血焦黑了一块，散发出蛋白质烧焦的臭味。 但是后续冒出的鲜血很快淹没了焦黑的那一块，似乎无穷无尽。 陈子骏又后退了一步。这时鲜血接触到奄奄一息的李大成。 李大成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嗯，吸收血液后复活了？ 不对！” 陈子骏立即否定了自己的猜测。被鲜血覆盖的李大成瞬间由烤肉变成腊肉，仅存的一点生命力被鲜血汲取，死了。 此时动的，与其说是李大成，不如说是覆盖在他身上的鲜血。 不仅如此，鲜血蠕动，凝结成数个血人，体型、外貌与李大成一模一样。 血人朝陈子骏扑过去。 三秒后。 血人全部被陈子骏电得焦黑，摔成一块一块。 “力量、速度和战斗习惯与李大成几乎完全相同。和资料上描述的一样。” 血之领域的鲜血不仅能够同化非生物物质，吸收生物体的生命力，并解析其中生物的能力。吸收和解析速度，视对方的生命力多寡而定。 死掉的人吸收和解析最快。 像陈子骏这样毫发无伤且经历充沛的，则需要相当一段时间。 因此。 有着大量尸首的大型战场上，艾米莉亚的血之领域确实让人头疼的aoe。 “呵呵，论aoe，我也不差！” 陈子骏周身电蛇缭绕，两眼如同探照灯。 以自身为引，引动天象。 ——天雷劫！ 天雷劫威力大，消耗小，缺点是不好捕捉告诉移动的目标。像血之领域这种阵地型能力，简直就是陈子骏的最爱了。 不需要辅助控制，就能命中。 来一发！来一发！ 几秒钟之后，城堡上方乌云密布，雷声隆隆，偶尔有狰狞的电蛇从云的裂隙中探出头。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好久没有这么畅快发泄的陈子骏张开双手，表情愉悦。 让雷霆来得更猛烈些吧！ 陈子骏如同雷公降世，剑指朝鲜血城堡一指！ “天雷……” 话没说完，一声狼嚎耳边炸响。 “嗷呜~” 刹那间。 九天之上，云开见月。 陈子骏：?(o﹃o?) 丢雷老母，什么情况啊这是！ 第120章 谁才是食物 施法被莫名其妙打断，陈子骏差点抑郁了。 就像你费尽心思点香薰蜡烛、铺玫瑰花瓣，放了温柔音乐，女朋友羞答答地说：“亲爱的，以身相许我是愿意的。只是……我家亲戚来了咩。” 吃了两个蓝药丸的你，目瞪狗呆，遭到一万点暴击！ 陈子骏目光一扫，发现没人看见他的窘态，这才松了口气。 想了想，陈子骏将发现的情况上报。 随即诸师常有补充了一条命令：有远程攻击手段的人，攻击城堡溢出的鲜血，阻止血之领域进一步扩大。 这时，皎洁的月光洒下，逐渐收缩，仿佛探照灯似的，集中对着血之领域。 滋~ 整座城堡白烟滚滚。 …… 昆兰手持长满嘴巴的骨刀，见什么砍什么。 突然，墙壁、天花板、地板冒出血泡，血泡破裂，飘出淡淡血雾。 血雾附在昆兰骨铠和裸露的皮肤上，腐蚀出一块块如同重度烧伤的疤痕。 沈墨也是，伤口快速愈合，又麻又痒。 这血雾怕就是艾米莉亚的“胃酸”。 骨剑上的嘴同时张开，吸气~ 吸溜~ 如同吸尘器般，将血雾吸走。 只是…… 四周很快再次冒出血泡。 血雾又来了，粘上昆兰皮肤，没有腐蚀。 “昆兰对血雾的腐蚀免疫了？” 沈墨目光落在骨剑上，应该和骨剑吞噬血雾有关。 很不错的能力啊。 沈墨尝试着将月狼的特殊能量附在体表，血雾碰到月狼能量，顿时如雪遇到烙铁，瞬间被蒸发。 不过，沈墨很清楚，这是一波互相消耗而已。 没有胜负之分。 而且作为古老者，艾米莉亚的等级肯定比沈墨高，互相消耗他属于吃亏的一方。 “战斗中，月狼能够吸收月光的能量，在艾米莉亚的地盘里，还能吸收吗？” 沈墨对此表示忐忑。 试了一下。 脑海中一轮月亮高悬。 “嗷呜！” 沈墨再次长啸，能量缓缓流入体内。 他微微松了口气。 仔细一想，如果月狼的能力是一场人工降雨就能限制的，那也太low了吧，怎么可能连血族都要忌惮。 接下来，沈墨双爪陡然变长，破坏他所能破坏的一切。 “把我们困住……古老者的能力肯定不止这样吧？”沈墨问。 “当然不止！” 昆兰说：“可我也是第一次艾米莉亚这种级别的古老者战斗。走一步看一步吧。” 正说着，艾米莉亚浮现出来。这一次，她悬浮在空中，离得远远的。 “月狼？消失了一千年的稀奇物种，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好，很好。” 艾米莉亚冷冷说道：“就算没找到黑暗圣子，如果能为血族除掉一只还未成长的月狼，此行不亏。” 沈墨道：“说得简单，你以为敌人只有我们两个吗，你已经被四圣兽包围了。” 说完，沈墨扭头问昆兰：“黑暗圣子到底是什么？”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沈墨对黑暗圣子的了解仅仅来源于各种不怎么靠谱的传说，他想听听其他人的看法。 昆兰道：“黑暗圣子是被黑暗圣杯选中的吸血鬼，他将一统血族十三氏族，复活血族始祖。” “桀桀。” 艾米莉亚笑道。明明萝莉外表，笑起来却很阴间。 “届时，血族将再次君临这颗星球。”她说。 昆兰撇撇嘴，“搞得好像复活血族始祖就能解决所有问题似的。忘了血族始祖死了不止一次吗？复活了不过是再次挑起大规模超凡者战争，然后再死一次罢了。君临这颗星球，做梦吧。” 沈墨也觉得“血族始祖复活，君临这个星球”只是血族的白日梦。 当神下议会不存在呢？！ 信不信一根手指穿越异空间，摁死蚊子一样摁死血祖。 沈墨道：“你们就不觉得奇怪吗，黑暗圣杯出现在夏国就算了，黑暗圣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昆兰：“我也不知道。就算找不到黑暗圣子，有机会杀个长老，我也是很满足的。” 艾米莉亚道：“我花费了非常大的代价请人占卜，黑暗圣子确实诞生在夏国，而且他将被鲜血所吸引，自己找到我。” 额……那个占卜师哪位啊，有没有联系方式？算得挺准的。沈墨确实主动找上门了。 昆兰对沈墨道：“不管怎么样，只要黑暗圣子一出现，立即杀了他。” 沈墨：“……” 你让我自己杀自己？ 这要求过分了啊！ 这时，血色穹顶突然一阵剧烈晃动。 艾米莉亚脸色一变。 沈墨猜测，一定是四圣兽在外面做了什么。 沈墨呵呵：“你的血之领域还能撑多久了？一分钟，还是五分钟？” 艾米莉亚冷笑：“杀死你们，这足够了。” 地面上两个血色人影浮现出来。 一个是昆兰。 一个是沈墨。 除了颜色，连武器也一模一样。 艾米莉亚一招手，一团血液飞入她的口中。 咕噜。 一口吞下。 艾米莉亚开始长大，变成了年轻姑娘。 仍旧穿着白色公主裙，依稀是年幼艾米莉亚的模样。 她的手中握着一把血色镰刀。 “死！” 血色镰刀擦着沈墨的脖子而过。 镰刀尖端带起一串血珠。 好快的速度。 如果不是沈墨速度也够快，那一挥带起的就不是血珠，而是沈墨的人头。 艾米莉亚眼中闪过一丝迷惑。 沈墨流出的血液当中，好像有血族的味道。 沈墨可以半吸血鬼半狼人。 但变身月狼时，不行。 不仅如此，属于吸血鬼的特征也会被压制到极低的水平。 所以艾米莉亚只是迷惑。 沈墨不给艾米莉亚思考的空间，他脚下一顿，双爪刺向艾米莉亚。 艾米莉亚血色镰刀一横。 嗤！ 镰刀断成好几截。 艾米莉亚裂开了……字面上的意思。 不过地面涟漪。 成年版本的艾米莉亚再次浮现出现。 这一次是……两个。 噗！ 沈墨躲开了枭首的血色镰刀，另一把刺入沈墨心脏。 扑通扑通！ 心脏被刺了个洞。 扑通扑通！ 通过血色镰刀，艾米莉亚察觉到沈墨心脏的律动。 ——依旧强劲有力。 艾米莉亚用力一拉，企图将沈墨分尸。 早有准备的沈墨，一手抓住血色镰刀。 “我啊，从你身上闻到了非常好闻的味道。” 沈墨说，“脑子里有个声音，一直告诉我，吃掉她，吃掉她，所以，不要再逼我了行吗？” 咔嚓！ 沈墨捏断血色镰刀。 望着艾米莉亚。 四目相对。 艾米莉亚心中一颤。眼前的沈墨，依旧不能给她造成威胁，可是，可是……她竟然产生了一种“我才是食物”的恐惧。 第121章 获得新能力 沈墨手上拿着块血色镰刀的碎片，放在嘴里一咬。 嘎嘣脆，血腥味。 原本作为兵器的坚硬碎片，入口即化，香甜味道愉悦着每一个味蕾。血液入喉，沈墨忍不住发出舒服的呻.吟。 眼睛变红，獠牙伸出。 吸食了艾米莉亚的血液后，沈墨第一次，完成了月狼状态下的半狼人半吸血鬼变身。 并发动血之摹效。 沈墨脑中解锁了一段段信息，明了血之领域的效果。 一、吸取领域内有机物蕴含的能量，生命力越强，吸取越慢，适合满是尸首的大型战场。 二、将领域内无机物同化成血液，用于扩大血之领域。 三、释放具有强烈腐蚀性的“血雾酸”。 四、血之记忆。 收集敌人鲜血，记录对方的身体、武器和战斗数据，并重现，仅适用于于血之领域内，并且无法复刻天赋异能——否则也太bug了。 “真是不错的能力。 而且整个血之领域才是完整的艾米莉亚。如此大的体积，普通银刀银弹，打上去效果还不如针扎。 放在其他地方，那是真难杀…… 不过，这里可是四圣兽的地盘，艾米莉亚自己一头扎进来，不知道有没有留一手。” 这些活了几千年的老怪物，多少有些秘密保命手段。 昆兰的对手是复刻的“昆兰”和“沈墨”，他的刀法大开大合，不需要瞄准，反正没有明确的弱点，又哪里都是艾米莉亚。就如沈墨所说，搅个天翻地覆。 成年版本的艾米莉亚面沉如水。 沈墨和昆兰无法感知到外界的信息，她却很清楚。 四圣兽调来了大量杀伤性武器，各种手雷，车载机关枪，肩扛式单兵硝酸银导弹，以及四圣兽的几个高手。 不可能全身而退……进入夏国之前，艾米莉亚早有心理准备，只是按照占卜师所说，这一行她与黑暗圣子应当有所接触才对。 “哪里出问题了？”艾米莉亚心想。 突然。 她猛地看向沈墨的位置，眼前只剩下一种选择时，哪怕再难以置信…… 噗！ 艾米莉亚一口盐汽水差点吐出来。 更加难以置信的情况出现了：只是一晃眼，沈墨不见了！ 不见了！ 这可是血之领域，她的地盘，虽然她只局限了了两只眼睛，实际上每一滴血都是她的眼睛。 就是这种情况下，沈墨不见了。 这比让她猜测沈墨是黑暗圣子更加难以置信好吧。 然而还是没有。 萝莉模样，实则几千岁的艾米莉亚这辈子就没遇到过这么不可理喻的事，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她没注意到，沈墨从她的背后缓缓浮现出来，以腰部扭力和手臂带动刀势。 刷！ 一刀两段。 艾米莉亚上半身掉落时，眼中仍旧带着明显的惊讶。 沈墨挥刀，她倒是察觉了，大概也能反应过来抵挡一下。 然而这对她来说，没有意义。 不过是毁掉一个“血分身”而已。 不痛不痒。 她在意地是，沈墨怎么办到。 这一次。 艾米莉亚不再像之前那样装模作样地浮起来，而是直接凝成人形。 忽然，她又发现，怎么办到的或许也不重要了。 “你是……黑暗圣子？” 安米莉亚问。 如果是黑暗圣子，那么他身上所有的诡异，便可以用“黑暗圣子”来解释。 这个问题一出，连战斗中的昆兰也是一滞，血分身一刀砍在他的肩头，白色的血液流出。 然而昆兰肩膀一耸，夹住血红色的刀，让血分身无法抽刀，随即一刀将血分身砍成两半。 昆兰盯着沈墨，眼神复杂。 沈墨开口道：“如果我说是呢，那又怎么样？” 艾米莉亚道：“那你就该跟我丑国，统一十三氏族，复活血祖。” 沈墨笑道：“那我不想是！” 艾米莉亚道：“这是你的宿命！” 宿命…… 说到宿命，沈墨就火了，口吐芬芳：“尼玛的宿命，一个个冒出来安排劳资的命运，问过你爹了吗？ 黑暗君主还是黑暗之王就算了，黑暗圣子个麻痹，辛辛苦苦复活个主子给别人当奴隶，当我贱啊。本来我以为你是对血祖忠贞不二，一心想复活他人家，结果压根不是，你就是萝莉身体活了几千年，想用复活的功劳，请血祖赐予正常人的身体。你甚至不知道血祖有没有这个能力，简直就是溺水之人看到最后一根稻草。” 他的语气极快，达到了一秒五喷的境界。 一个合格的祖安人。 至于后面说的话，吞下艾米莉亚的血之后，沈墨便看到了，什么血族君临蓝星，不过是艾米莉亚嘴上冠冕堂皇，真实目的就只是想有个成年人的身体。 成年人的身体想干嘛？ 沈墨不无恶意地想，估计想谈个恋爱，然后啪啪啪吧。 昆兰愣住了。 艾米莉亚愣住了，然后瓷娃娃般精致的脸涨得通红。 沈墨：“被我说中了吧。” 艾米莉亚五官扭曲。 沈墨扭头对昆兰道：“看！急了急了，她急了！” 刷！ 血色镰刀将沈墨一刀两断。 昆兰吓了一跳。 随即看到沈墨身体落地化为血水，而后重新凝成实体。 呼~他松了口气。 艾米莉亚声音尖利，叫道：“不管是不是黑暗圣子，你今天死定了！顶多我就再等个几百年，等黑暗圣血再次凝固。” 沈墨听了却是惊喜道：“也就是说，只要我不死，就不会有新的黑暗圣血凝结，只要我不去复活劳什子的血族，他就得永远躺在棺材板里？” 艾米莉亚没想到沈墨反应居然如此之快，从她的只言片语中获得如此重要的情报。 昆兰眼睛一亮。 沈墨继续道：“不仅如此，我可以选定复活血族的地方，嗯，劳资乘坐火箭靠近太阳，又或是建一个超大型纯银监狱，血族复活一次惨死一次，让他想到’复活’就精神崩溃。” 艾米莉亚嘴巴张了张。 昆兰眼睛亮得都快变成激光灯了。 他大吼一声，长大嘴巴，嘴唇直接裂到耳朵根，看上去相当恐怖。 沈墨想问，老哥，你这是干啥。 昆兰用实际行动告诉沈墨：他仰着头，抻直脖子，将剑尖对准自己的嘴巴。 不会是太高兴，想表演个吞剑魔术吧？ 第122章 血之领域覆灭 随着昆兰将骨剑吞下，他的骨骼噼里啪啦发出炒豆子般的爆响。 很快，昆兰变成肌肉虬结、高三米，身穿森白骨甲的巨人。 好在三楼连接着穹顶，挑高五米。 否则天花板要被他顶翻。 最后，昆兰痛苦地嚎叫一声，胸前出现十字圣痕。 “圣痕骑士？”艾米莉亚再次被惊讶到了。 活久见！ 圣痕骑士，圣光教的王牌之一。据说只有最强大、最虔诚的大骑士才有机会成为圣痕骑士。 一个半吸血鬼成为圣痕骑士。 这是讽刺吸血鬼？ 还是讽刺圣光教？ “在我死之前，绝不会让你死。” 昆兰挡在沈墨面前，瓮声道。显然被沈墨那番话说动了。 见昆兰拿出真正的底牌，沈墨道： “艾米莉亚的血之领域快要完全体了，再不出去，会变得很麻烦。 以我对四圣兽了解，外面也该准备得差不多了。” 昆兰不再把击杀艾米莉亚作为第一目标。 他点点头。 艾米莉亚戾叫道：“你们一个都别想走。” 地上不断浮现血分身，其中也有三米高的那种。 沈墨对昆兰道：“帮我争取五秒钟。” 昆兰没有废话，掌心渗出白色骨质，凝成两柄闪耀着白光的骨剑。 那些血分身，被白光一照，冒出滚滚白烟。 显然，这光对吸血鬼的杀伤力，比太阳光还大。 沈墨调动体内的月狼能量，聚集喉咙。 压缩，再压缩，持续压缩！ 不到五秒。 沈墨：he~tui！ 一道银色能量柱从沈墨口中喷薄而出。 高情商命名：银月狼吼炮！ 血色墙壁被扩散的能量柱，炸出一个直径约一米的圆洞，残余的驱散天上的乌云。 再次准备天雷劫的陈子骏的内心：@#%￥*\\u0026% 全是不乱码就要被审核整改的字眼。 早有准备的沈墨，以超越极限的速度冲到洞口，信仰一跃。 人在空中，沈墨还担心洞开得不够大，三米高的昆兰会不会卡住。 结果一道十字白光骤然一亮，昆兰对洞口进行了扩建，巨大的身躯从三楼跳下。 顿！ 地面一震，昆兰站起来。 部分战士紧张地将枪口对准昆兰。 主要是昆兰此时的状态太狰狞、太有压迫力。 诸师常通过无线电道：“自己人。” 战士们这才调转枪口。 昆兰习惯了。经常他把人从吸血鬼手中救出来，那些人还是把他当成怪物。 不过昆兰不在意。他没想过刷声望什么的，猎杀吸血鬼才是主要目标，救人只是顺便。 林洪波见沈墨平安出来，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诸师常瞥了眼沈墨，笑道：“不愧是咱们四圣兽的精英外勤。” 沈墨简单点头，“嗯。” 感觉诸师常笑得挺假。 而且他很快从其他人的对话中得知，诸师常下命令，如果他和昆兰还没出来，五分钟后将进行无差别攻击。 从理性上讲，诸师常的做法没毛病。 从感性上将，沈墨掏出心里的小本本，给诸师常记了一笔。 花开你个富贵，猪大肠！别落你爹手里，有你好看！ 接下来的战斗，和沈墨没什么关系了。 昆兰恢复正常体型，过程同样痛苦，最后像婴儿似的蜷缩在地上，抱着那把骨剑。 沈墨递上人造血包，“哥们，来一袋？” 昆兰望着血包，眼中有渴望，但还是摇摇头。 他让人送来装骨剑的吉他盒子。 打开其中机关，露出一排针筒，里面装着淡蓝色血清。 淡蓝色血清注入体内，昆兰状态随即恢复得七七八八。 接下来的战斗不需要沈墨和昆兰，两人作为后备役应对意外。 昆兰不时瞥过来一眼，让沈墨有点不自在。他知道昆兰想问黑暗圣子的事，只是此时此地不适合多说。 …… 轰隆隆！ 乌云低垂，压在血色城堡上方，电蛇蜿蜒，宛如末世前的景象。 “天雷劫！” 绝技成功发动。 无数天雷降下。 陈子骏吐了口气，终于将今晚的憋屈一下子发泄出去。 爽了！ 陈子骏的攻击只是第一步。 苏瑶手按在地上，以城堡为中心，火焰熊熊燃烧。 最后，诸师常一声令下，投弹手、单兵导弹在最短时间内消耗完毕。 同时，周围燃起大量烟花，掩盖各种爆炸光影。 真的可以掩盖吗？沈墨表示怀疑。 感觉有点掩耳盗铃了。 好在严书律构筑的空气墙阻止爆炸传播，否则明天星城舆论该炸了。不过，北城的人应该能体验到明显震感。 以清道夫处理事情的尿性，明天大概会有新闻报道：北城局部轻微地震，请市民朋友们不要慌张……巴啦巴啦之类。 经过严书律牌抽油烟机处理，战场尘烟迅速散去。 空气中仍残留着热浪。 哥特式城堡消失了——没有残骸，只剩下地基的那种消失，就像被某种力量抹去了一般。 中心凹下去一大坑。 艾米莉亚躺在中心，目光落在沈墨身上。 一句话没说，慢慢化为灰烬。 沈墨道：“死了吗？” 林洪波摇头，“谁知道呢，这些老怪物，总有一些保命手段。遭到这样的重创，没个几百年根本无法恢复元气。而且吸血鬼当中有很多人不希望她恢复吧。” …… 丑国。 俄亥俄州一座偏僻乡下别墅的地下室。 一副黑檀木棺材中的棺材般突然挪开，一只手粉嫩的手扒在边缘。 艾米莉亚坐起来，眼神迷惑。 几分钟后，她似乎缓了过来，喃喃道：“本体死了，怎么回事？” 说完，咧嘴一笑，“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本体。” 艾米莉亚的血之记忆，不仅能复刻别人的东西，也可以复制自己。因此，她每隔一段时间，便将自己的记忆和经历做一份备份。 这样的备份有很多，分散在丑国各地和欧洲。 林洪波说得对，这些古老者没那么容易死。 “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恢复力量，搞清楚本体死亡的原因。？” 艾米莉亚从棺材中站起来，走出地下室。 这栋别墅的主人是一家三口，住进来是女儿还在襁褓中，长大了吗？ “希望没有，不然口感和味道都会变差。” 艾米莉亚看到电子日历，愣了一下。 距离上次备份才过了三天。 “也就是说，本体死在夏国了吗？ 啧啧！” 新生的艾米莉亚发出冷笑。 第123章 死亡氏族 突然，艾米莉亚闻到一股血腥气味。 非常新鲜。 外面似乎有危险。 继续寻找食物，还是退回地下室，犹豫了一下，艾米莉亚选择了后者，因为现在的她，就像刚转化的吸血鬼，亟需进食来补充能量。 退后一步，可能就没机会进一步。 艾米莉亚循着血的气味，戒备可能出现的敌人。 她来到客厅。 只见年轻的夫妇倒在血泊里，而襁褓中的婴儿安静地躺在摇篮中。 她吞了口唾沫。 一只黑色的手从阴影中猛地探出来。 艾米莉亚慌忙后退。 可是那只黑手却像橡皮一样不断伸长，在艾米莉亚退出客厅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艾米莉亚。” 正当艾米莉亚想发动能力做最后一搏时，阴影中的男子出声说道。 艾米莉亚顿时放弃了挣扎。 男子从阴影中走过来。 高高瘦瘦，黑色长发，灰色瞳孔，以及吸血鬼标志性的苍白皮肤。 他笼罩在黑色长袍中，戴着黑色礼帽。 “卡帕多西亚的霍亨索伦，没想到是你。”艾米莉亚颇为意外道。 “是我。”霍亨索伦平静道。 卡帕多西亚，血族十三氏族中独特的一族。他们既不属于魔党，也不属于秘党，也不和其他独立氏族来往。 他们是卡帕多西亚——死亡氏族。 作为历史最悠久的氏族，卡帕多西亚地位尊崇，其成员高贵、残忍而傲慢，却因神秘和强大为其他氏族所敬畏。 艾米莉亚冷笑道：“一直以来，有暗中阻止血族复活，这我知道。只是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卡帕多西亚。难道长久以来游离于血族权力核心之外的你们，终于对权力产生了兴趣？” 霍亨索伦摇头，“没有。卡帕多西亚对权力没兴趣。” “那为什么要阻止血祖复活？” “为什么……” 霍亨索伦道：“卡帕多西亚对权力不感兴趣，也不希望上面再多一个黑暗圣子和血祖。保持现状，才是卡帕多西亚想要的。” 艾米莉亚道：“我只是一个备份，其中一个，还有很多，你不可能全部找到。。” “我知道。” 霍亨索伦淡淡道：“从一开始，我的目的就是将艾米莉亚从这个世界彻底抹除，很难，也不需要。你死了，那么下一个复活的备份，记忆独挡点大概在几年前，只要她对黑暗圣子和复活血族不敢兴趣，那么卡帕多西亚也不会采取进一步行动。” 说完，艾米莉亚的皮肤开始干瘪。 ——这是霍亨索伦的能力。 没有挣扎。 她很清楚，这个状态下的一切挣扎都只是徒劳。作为备份，她相当平静地接受了死亡。 最后艾米莉亚变成了一具没有任何水分的干尸。霍亨索伦松手。 噗！ 干尸掉在地上，碎成无数块，仿佛风化的朽木。 霍亨索伦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站在阴影中，脸色木然，彷如一座雕塑。 “黑暗圣子。” 许久。 阴影中幽幽传来一句。 而霍亨索伦消失了，就像他不曾在别墅中出现。 …… 整个郑园，除了沈墨救出来的孩子，再没有其他活口。 包括做着吸血鬼高贵梦的郑永和。他先是目睹儿子、儿媳想要吃了孙子，然后儿子、儿媳先后死在沈墨手中。 最后他本人，成了血之领域的养料。 郑永和，沈墨眼中的陌生人。如果不是郑思怡问起，他甚至忘了这个人。 “这件事最后会怎么样？”郑思怡喃喃道。 她对大伯一家感情已经变得很淡了。只是仍旧不免伤怀。如果她知道郑永和把她当成儿子儿媳转化后的食物，不知会不会骂自己一句：矫情！ 蓝天福利院。 沈院长从沈墨手中抱过小圆子。为了不让小孩子哭闹，偷孩子的人用了镇静剂。考虑到孩子是作为艾米莉亚的食物，而艾米莉亚是除了名的挑剔，因此镇静剂是特质的，不会对孩子造成“污染”。 小圆子这时醒过来了，清澈的眼睛望着周围的人。他并不知道自己虎口逃生。他活泼地挥舞着小圆手，“咿咿呀呀！” 一点不怕生。 还是婴儿的他，并不知道，他被父母抛弃。 可是有人没有抛弃他。 坚强地活下去，然后找到自己的幸福。 其他福利院的孩子，由其他人送回，被沈墨带回福利院的孩子一共四个，小圆子，还有三个被父母高价出售的婴儿。 不管这些年轻的父母出于什么理由——利益熏心也好，不懂法也好，等待他们的是至少五年的公家饭。 至于无辜的孩子，只能看看是否还有其他监护人，否则只能由蓝天福利院暂时抚养。 安顿好孩子们，沈院长拉着沈墨，说：“哎呀，你都好久没回来了。” “我人没到，钱可是到位了呀。” 沈墨开玩笑道。 现在他每天只需要眯上一两个小时，那就是加满油的发动机，可问题是，要学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仅以量而言，沈墨这两个月学的东西，足够考两个博士了。 然而沈院长拉着沈墨，眼睛却落在郑思怡身上。 沈墨道：“我朋友。” “阿姨您好，我叫郑思怡，是沈墨的朋友。” 郑思怡乖巧道。 “朋友……朋友好啊。” 沈院长话里意味深长——这点和其他老妈妈没啥区别，“你多大了啊？认识多久了啊？现在做什么工作？” 妈式一键三连！ 沈墨：“沈妈妈，你这样会把十三怡吓走的。” “哎呀，瞧我这嘴。” 沈院长故作知错，眼睛却直直望着郑思怡，意思很明显：嗯，我知错了，但不改，回答我的问题。 郑思怡不是扭捏的姑娘，“我今年二十四，和沈墨认识快一个月二十六天。现在和朋友一起经营一家健身房。” 一个月二十六天……记得这么清楚，要说这姑娘对沈墨没意思，打死沈院长都不信。至于经营健身房……家境应该不错。不过咱小墨也不错，有编制的公务员。 许多老一辈的心中，一个公务员编曲，百万年薪不换！ 聊着聊着，沈墨便被无情的“抛弃”了。沈院长拉着郑思怡，道：“小郑啊，小墨可是第一次带女孩子回来。” 郑思怡笑得美滋滋。 第124章 可疑的漂亮阿姨 沈院长有一个书柜，摆满了相册。收藏着她进入福利院至今，所有在这里生活过的孩子的照片。 明明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可她却能指着任何一张照片，叫出每一个孩子的名字。 失去孩子的她，把福利院每个孩子当成亲生孩子。 离开福利院的孩子，被领养的也好，长大离开的也好，有相当一部分，渐渐地就失去了联系。 沈墨理解，毕竟对于有些人来说，福利院会让他们想起被抛弃过往。 现在，沈院长拉着郑思怡在和沈墨有关的相册。 “这个是沈墨啊？” 郑思怡拿着沈墨还穿开裆裤的照片，咧开嘴笑得十分开心。 大收获大收获！ “喂喂。非礼勿视懂不懂啊！” 沈墨吹胡子瞪眼。 郑思怡有沈院长作后盾，压根不怂。自己看不过瘾，还拍了照片准备和唐芊芊分享。 “噫，哈哈！” 郑思怡如获至宝，照片里的沈墨五六岁，粉嘟嘟的，中长发被人扎成冲天辫，像极了女孩子。 沈墨：累了，毁灭吧这个世界。 郑思怡就像一个大魔王，不停地收集沈墨的“黑料”：哭鼻子的，流鼻涕的…… “咦~” 郑思怡突然停住，“这是……” 沈墨见郑思怡久久没有翻页，也没有拍照，探过头去。 这是一张几个人的合照。 沈院长、几个护工、沈墨，以及一个非常漂亮的阿姨站在沈墨背后，捏着沈墨的脸颊。沈墨看似恼怒，但眼神里全是亲昵。 这个漂亮阿姨长得和唐芊芊眉目极其相似，简直就是成熟了的唐芊芊。 沈墨和郑思怡对视一眼，从彼此眼神中看到了震惊。 郑思怡想得比较离谱：难道这个阿姨是沈墨的妈妈，但她和唐芊芊长得这么像，沈墨和唐芊芊是失散多年的堂兄妹，甚至亲兄妹？ 啊这？ 郑思怡忍不住道：“这个阿姨是谁啊？和唐芊芊好像。” 沈墨摇头，“完全没有印象。” 沈院长戴上老花镜，看了老半天，“我也完全没印象，怎么会？” 沈墨道：“你们郑家和唐家交好，有没有听到风声，如唐芊芊是收养的之类。” “没有，绝对没有。” 郑思怡斩钉截铁道：“在豪门里，如果是收养或私生女，很难瞒得住的。说不定这个阿姨是唐妈妈的姐妹，不是说外甥像娘舅，有没有侄女像姑姑?” 郑思怡拍下照片，然后苦恼道：“这个事情要不要告诉芊芊，感觉说了可能要出事。” 沈墨道：“暂时不要，等我先调查一下。” 他也是头疼，总不能直接打电话给唐剑锋，问：“老哥，你闺女是你的种吗？还是说，是你的种，但不是你妻子生？” 问当然不可能这么问——除非找骂，但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被问的人肯定不舒服。 郑思怡道：“可是这样憋心里，我难受。” 沈墨：“难受你也得憋着。” …… 沈院长拉着沈墨的手，说：“你可得好好对人家小郑，不能欺负她知道吗？” “知道。”沈墨乖乖道。 沈妈妈，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样的郑思怡我可以打一万个，但说到欺负，其实是她欺负我。 沈院长对郑思怡道：“小墨要是敢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打他屁.股。” 郑思怡可爱乖巧地点点头，“嗯！” 沈院长叮嘱：“开车慢点。” 车子的尾灯都快看不见了，通过后视镜，沈墨看到沈院长仍站在门口，鼻子一酸。 沈妈妈……老了。 郑思怡道：“沈院长人真好。” “是啊。” 沈墨说。 可能沈院长就是老王将他带到星城的最重要原因——沈院长的温暖，阻止了沈墨内心黑暗的蔓延。 沈墨将郑思怡送回去。 然后回朱雀分局。 门口。 一道人影拦住了车子。 白锦儿。 后面跟着安娜，她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低着头，捏着衣角。 “这么晚了，出来吃宵夜啊？”沈墨问。 “我被你气饱了！” 白锦儿气呼呼道：“打吸血鬼怎么没叫上我？” “忘了。”沈墨说。 “忘了？” 白锦儿瞪大眼睛，“你以为我会信？” 沈墨摊手，“如果想骗人，我可以编一个更好的理由。” 白锦儿沉吟，“算你说得有道理。对了，动静挺大的，吸血鬼来了老家伙？” “嗯。” 沈墨点头，艾米莉亚在夏国折戟沉沙这事，四圣兽没打算瞒着，算是对境外敌对超凡组织的一个警告：想到夏国搞事前掂量掂量自己，艾米莉亚长老这么硬都给敲碎了，你行吗？ “那可是布鲁赫三大长老之一啊。”白锦儿感叹。 身在吸血鬼活跃的丑国，她比沈墨清楚布鲁赫三大长老代表着什么：那可是和丑国大统领平起平坐存在。 “托大了吧。” 白锦儿想着，然后耿直道：“本想在吸血鬼的事上帮忙，把人情给还了，看来不能如我所愿咯。既然吸血鬼事了，我和安娜明天就回纽约。” “这么急？” “我把人蛇帮堂口砸了，人蛇帮没啥好说的，一群弱逼人渣，但是他背后站着振武联盟。我得赶紧回去，自己的事自己抗。” “那安娜可以多住一段时间啊。”沈墨说。 “我也是这么说的。” 白锦儿瞪了安娜一样，“可她死活不愿意。” 安娜道：“锦儿姐姐的事因我而起，我怎么能自己躲在夏国快活，眼睁睁看着锦儿一个人回去。” 沈墨想说，关键是你帮不上什么忙。 这话没说，太伤人。 白锦儿道：“就当提前告别吧，明天不用送了。” 沈墨：(＾＿＾) 你妹的，什么时候说过送你们去机场吗？ 没有吧！ 什么意识流聊天啊！ …… 四圣兽地下室。 诸师常、林洪波、陈子骏，三人当面，沈墨做了个任务简报，描述他发现吸血鬼的过程，以及血之领域里战斗详情。 过程没什么好隐瞒的，巧合成分确实很大。 若要说有什么问题，那就是对涛哥一伙三人的违规审讯。 沈墨本身有精神魅惑能力，完全可以不用一人赏一颗子弹的。 不过这事，诸师常没提，陈子骏和林洪波更是当没看见。 四圣兽的对手几乎都是超凡者，如果完全被普通人的条条框框束缚，那大家不要做事了，专注收尸就好了。 涛哥三人组一事，只要没死人，规定就可以很灵活。 第125章 郑家来人 简报的另一部分是血之领域内发生的事情。 这部分沈墨琢磨了一下，真真假假参差，信不信就看诸师常了。 ——看起来他是不信的。 但没追究。 诸师常看了沈墨一眼，“明天提交一份书面报告。” “是！”沈墨说。 离开分局，沈墨去了趟昆兰所在的旅馆。 昆兰依旧是那套颓废歌手打扮，手捏着高脚杯，杯子里是如血般的葡萄酒。 他静静站在窗口，仰望着天空中的弯月。 很有艺术家的味道。 沈墨看了眼桌上的酒瓶子，29.9的国产红酒让昆兰喝出了2.99万的感觉。 “没有吸血鬼的世界，果然比较美好。” 昆兰对沈墨说，“来一杯？” “算了。” 沈墨摇头，说道：“没有吸血鬼没错，但星城可不是天堂。哪个地方都有自己的破事。” “说得也对。” 昆兰点头，“方便说说黑暗圣子的事吗？” “要是不方便呢？” 昆兰笑道：“这里是星城，我可不觉得自己比艾米莉亚强。你也不是我可以任意拿捏的。” 算是承认沈墨的实力。 他瞥了一眼横在桌子上的吉他盒子，里面放着骨剑。 “再说了，我的老伙计可是非常喜欢你的气息。” 昆兰继续道：“我活了两千多年，并不是迂腐之人。就如同千人千面，吸血鬼中也有非常特殊的存在。有的极尽理智地与血欲做斗争，我见过几十年不吸食人血的吸血鬼……” 沈墨问：“然后呢？” “在克制不住的时候，他主动找到我，希望我帮他结束生命。”昆兰说。 沈墨没有问昆兰帮忙了没有。 答案就在昆兰惆怅的语气中。 “有的坚持不吸活人血。有的专挑十恶不赦之人下手……相信你也是特殊的存在。”昆兰说。 沈墨说了他在下班路上被弗利萨袭击，然后名为“黑暗圣杯”的红宝石化为鲜血转化了他。 昆兰疑惑道：“很奇怪，据我所知，黑暗圣杯实际上是该隐之血。被选中的吸血鬼，实际上只是容器或培养皿，当该隐之血发育到一定程度后，便鸠占鹊巢，直至完全复活。” 沈墨暗道：“这和艾米莉亚的血之记忆备份倒是很像。” 昆兰皱眉问道：“很奇怪，你完全没有收到该隐之血的影响。偶尔的，你的脑子里会不会有另外一个声音。” “完全没有。” 沈墨道：“所以，有没有可能我不是黑暗圣子？” 昆兰：“确实不像,然而黑暗圣杯又确实在你体内。总之，不管是不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明天就要走了，保持联系，与吸血鬼有关的事情都可以问我。” “这么快？”沈墨问。 “不然咧，玩两天？” 昆兰笑道：“活了两千多年的老家伙，早就玩腻了。” 第二天。 昆兰背着吉他盒，独自坐上出租车前往机场，然后……被宰客了。 沈墨憋了一早上，拉羊耙耙似的憋了八百个字，删删改改只剩六百。 唉，才六百……那些天天水四千字的作者们也……还行吧。催一催没问题，关小黑屋码字是不是过分了啊（手动狗头）。 接到郑思怡的电话，沈墨一蹦三尺高。 不是不写，而是有事。 晚上再写！ 郑思怡支支吾吾的，不像她的风格。 “我爸想和你见一面……” 她说。 “哦哦……啊！” 沈墨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郑父想见的是首先是四圣兽沈墨，然后才是郑思怡的朋友沈墨。 “好吧，把定位发给我。” 沈墨说。 叮！ 沈墨收到一条新信息。 唐家庄园？ 仔细一想，郑园城堡不仅被夷为平地，还炸了了地基。郑家和唐家是世交，借个地方接待人很平常。 大门口，负责接人的依旧是那个一丝不苟，却不会让人觉得做作的婴式管家。 让沈墨比较意外的是，唐剑锋也在。 他热情地走上前，“小沈，好久不见。” “唐叔叔。” 沈墨微笑着说。这个时候，他是唐芊芊的朋友。 程派八卦掌程四海和特种兵姜百锐，作为唐剑锋的保镖，仍然尽职尽责地站在后面。 “程叔叔。” 沈墨主动打招呼，“您的气色不错，恭喜您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说到这个，程四海忍不住嘴角上扬。他无儿无女，一生醉心武学，可惜天赋不够惊艳，卡在门槛上好些年了。 上次受伤，程四海反而有了新的感悟。 不破不立。 崭新的世界，如画卷般在他面前徐徐展开。 按程四海的说法：此生无憾！ 姜百锐也上前，“大恩不言谢，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吱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姜百锐人看上去很酷，其实是个阴阳人，往往开口就是奔着噎死人的方向去的。 上次事件中，姜百锐遭到了精神攻击，差点成为“伥鬼”，是沈墨救了他。姜百锐这样的人，轻生死，重承诺。他感激的是沈墨保护了唐剑锋，完成他没做好的事。 “好说。”沈墨拱拱手，也不推辞。 程四海道：“有空切磋切磋？” “行。”沈墨点头。 两人简单寒暄，程四海便退下去，把位置让给今天的主角。 郑永仁，郑永和之弟，郑家当代家主。 唐剑锋介绍郑永仁，“这是郑氏郑永仁，思怡的爸爸。” “郑叔叔，您好。”沈墨说。 郑永仁和沈墨握手，感慨道：“真是英雄出少年。老唐，咱们老咯。” 唐剑锋哈哈笑道：“谁说不是呢？” 这时，郑永仁的保镖，一个眉目俊朗的年轻人，突兀地上前，主动伸手：“你好，我是北方武术联合会的宋清晨，听说你在八卦掌领域造诣颇高，我学八极的，有空切磋切磋一下？放心，点到为止，不会伤你。” 好家伙，直接把自己放在沈墨之上。 说是挑衅也不为过。 沈墨愣了一下，看了郑永仁一眼，从他脸上看到了一丝苦笑。 算了算……沈墨决定给郑永仁一个面子，于是伸手和宋清晨握手。 哪知宋清晨突然发力，力道足以捏碎普通人的骨头。 这就过分了啊。 沈墨微笑，鲜血从手掌毛孔渗出，凝成一根根尖刺。 此时他的手就像仙人掌。 ┗|｀o′|┛ 嗷~~ 没有意外，宋清晨甩手惨叫。 第126章 恐惧 宋清晨惊疑不定地望着沈墨的手。 此时沈墨的手恢复原状，看不出异常。 “你没事吧？” 沈墨关切地问。 “没事。” 宋清晨咬牙，脸涨得通红。毕竟他使坏在先，说出来不好听。 沈墨疑惑，很显然，宋清晨就不是一个合格的保镖，郑永仁怎么会雇佣他？ 郑思怡、唐芊芊一起走过来，还有一蹦一跳的兔子。 捣药靠近后，似乎吓了一跳，躲在唐芊芊脚后跟，探出身子望着沈墨。 沈墨一想，便明白了，“呦呵，鼻子真灵，你是披着兔子皮的狗吧？” 他身上还残留着月狼的气味。 沈墨一把抄起兔子，“有五斤了吧，这才两个月不到，增重了快一倍……挺肥美的，麻辣还是干锅？” 兔子心下大定，“这话说的，是主人的味儿，没错了。” “别吓唬牠。” 唐芊芊咬着嘴唇，嗔怒瞪了沈墨一眼。 “记住这个味没？” 沈墨问捣药。 兔子点点头。 “去玩吧。”沈墨拍拍兔子。 唐芊芊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型遥控器，按了几下，一辆大小10:1的电动敞篷车噌噌噌开过来，停在唐芊芊脚边。 兔子爬进车里，从储物格取出一副墨镜，戴上，自个开着车慢悠悠走了。 沈墨摸着下巴，也许报告可以让兔子帮忙写？ 车中的兔子打了个寒噤，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即将降临。 唐剑锋早习惯兔子的妖孽，郑永仁却看得目瞪口呆。 而宋清晨则眼睛一亮，一丝贪婪闪过。 沈墨如今身前吸血鬼与狼人的能力，感知相当敏锐。 猛地看向宋清晨。 老实说，他可以容忍宋清晨的冒犯，顶多恶作剧式的回击一下。 但对兔子动了贪念？ 沈墨绝不容许。 嘴上虽然说着麻辣、干锅，但兔子……已经是家人了。 兼容吸血鬼魅惑和月狼野性的精神力量，如山岳般朝宋清晨压过去。 白日青天，宋清晨张了张嘴，下一刻却堕入无边的黑暗中，天空一轮皎洁明月高悬。 渐渐的银色月亮变成一只巨大的猩红的眼睛。 杀意，具现为百米刀刃。 朝他砍过去！ “啊啊啊！！！” 在旁人看来，就是沈墨凌厉看了宋清晨一眼，顿时宋清晨眼神变得迷茫。 一秒钟后。 宋清晨突然手舞足蹈，跌坐在地上，清醒过来。 他手脚发软，冷汗淋漓。 连直视沈墨的勇气都没有。 “滚出星城！” 沈墨不客气呵斥。 宋清晨颤颤巍巍站起来。 沈墨冷声道：“不想死就不要想不该想的事。” 宋清晨沉默片刻，朝郑永仁道：“郑叔叔对不起，我先回京城了。” 郑永仁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能当上大家族家主，至少不是傻子。 “没关系，替我向你师傅问好。” 他说。 宋清晨踉踉跄跄离开，回头看了眼挽着唐芊芊手的郑思怡。 沈墨明白了，宋清晨一开始对他的敌意从而来。 不过，还真是肤浅的做法。 喜欢一个女孩，与其把心思花在情敌身上，不如多想想怎么让女孩喜欢上自己。 搞得没有沈墨，郑思怡就会和他一起似的。 电视剧里，细思最让人反感地是啥？ ——和我比一场，输了xxx就是你的。 特么把喜欢的人当物品啊！ 确实是爱情？ …… 郑永仁此行目的，大概是求个心安。 沈墨道：“四圣兽不会搞连坐，何况郑叔叔一直以来十分支持四圣兽的工作。 但是勾连吸血鬼，在四圣兽的规矩中，是十分严肃且严重的事。非要定罪的话，‘反人类罪’、‘叛国罪’。 四圣兽肯定会深挖，到时有牵连的人……” “我明白。” 郑永仁叹气：“我很清楚四圣兽对吸血鬼的态度，绝不会蠢到去做动摇整个郑家根基的决定。 我大哥有个女儿郑颖芝在丑国读书，估计就是她在我大哥和吸血鬼之间牵线搭桥。” 郑颖芝可能是郑永和一家最早成为吸血鬼人。 “郑颖芝目前在国内吗？”沈墨问。 “在星城。”郑永和点头。 郑思怡问道：“颖芝，她会怎么样？” 沈墨道：“看情况，如果她杀过活人又拒捕，九成是当场灭杀。” 从郑永和一家的行事风格看，这个郑颖芝大概率是个血族至上主义者。 血族至上主义，简单来说：人类！食物！ 沈墨在唐家吃了一顿午餐，兔子花了半个小时把沈墨头疼半天的报告搞定了，行文通顺无尿点，堪称典范。 下午，沈墨去见了林洪波，商议了一些细节。 …… 傍晚。 华灯初上。 郑思怡和唐芊芊走出红莲健身房。 两个各有千秋的美女顿时吸引了男男女女的目光。 “十三怡，晚上吃什么呀？”唐芊芊问。 “随便……” 郑思怡有气无力道。 “那……汉堡？” “热量高。” “铁板牛肉？” “太油。” “韭菜饺子？” “味太重。” “那你说吃什么吧？” 唐芊芊无语道。 “随便……” 郑思怡有气无力道。 唐芊芊：（￣へ￣） 两人最终去一家二十年小店吃了锅边糊。 唐芊芊给健身房副经理打了电话，说她俩晚点回去。 副经理习惯了两个老板的随性，除此之外，两老板还是挺靠谱的。至少是真的把健身房当成事业在经营，而不是随便玩玩。 江滨公园。 郑思怡和唐芊芊慢悠悠地散步。 唐芊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豪门烂事多，郑家的事其实唐家不久前也经历过类似的事。 两个小姑娘知道钱很重要，但为了钱权与兄弟姐妹相残……这种事，在她们的圈子里并不鲜见。然而当发生在自己身上时，还是不免黯然神伤。 唐芊芊没有说话，只是用力握着闺蜜的手。 一切会好起来的。 她们没注意到，暗影中有双怨毒的红色眼睛盯着她们。 郑颖芝，郑思怡的堂妹，是个美女。只是她此时表情狰狞，有种说不出的丑陋。 她的指甲逐渐伸长，如刀片般锋利。 她刚想将杀意付诸行动。 一只纤细但强有力的手将她按下去。 “你想对我的朋友们做什么？” 一个冷冽的男声。 “四圣兽的走狗！” 郑颖芝一下猜中了沈墨的身份，怒而转身，指甲划向沈墨的喉咙。 然而划了个寂寞。 下一刻。 心脏一痛，死亡降临，恐惧紧紧揪住她。 她害怕得想尖叫。 脖子一凉。 沈墨破坏了她的声带。 无声的痛苦中，郑颖芝化为灰烬。 “郑颖芝的死，还是不要让十三怡知道了。” 沈墨打完收工，望着女孩们的背影，微笑着离开。 第127章 新能力:混沌空间 苍龙分局地下室。 除了林洪波、沈墨、研究员、林铃，还多了个泪眼涟涟的中年美妇。 她是林洪波的妻子，林铃的妈妈，同时也是前四圣兽精英外勤，某次任务身受重伤后退居二线。 此时林妈妈心疼地望着透明牢房中的林铃。 小林铃似乎心有所感，放下玩具，朝着摄像头看过去，小脑袋歪了歪，煞是可爱。 林妈妈揪心道：“我的宝……” 林洪波握住妻子的手，直到她平静下来。 “让你见笑了。”林洪波说。 …… 沈墨道：“林局长，之前虽然说过，但我还是必须再强调一次，我的方法不是没有风险。” “我清楚。” 林洪波郑重道：“不管结果如何，我和妻子都能够接受，也非常感谢小沈你愿意冒着极大风险伸出援手。” “既然如此……” 沈墨道：“我准备好了。” 林洪波看向妻子，妻子点点头。 林洪波对着通话器，说道：“开始。” 技术员果断按下一个红色按钮。 安置林铃的房间，缓慢释放无色无臭的麻醉气体。 片刻之后，林铃揉揉眼睛，打着哈欠，眼角挤出泪滴，睡着了。 不过睡得并不踏实。 一会儿翻个身，一会儿蹬着小胳膊小腿。 睡梦中，她的眉头始终紧皱着。 “妈妈，囡囡疼~” 一句梦话差点把沈墨整破防了。 穿着生化服的研究员，小心翼翼进入林铃的房间，静脉注射一管能撂倒霸王龙的镇静剂。 “走吧。” 沈墨吐了口气，和林洪波一起来到林铃所在房间。 林铃的心跳越来越慢，沈墨进入吸血鬼状态。 他伸出一只手放在林铃身上。 血之尚飨发动！ 意料之中的失败了。、 血之尚飨的机制就是这样的——量大时，只能对无主的能量下手。量少时才可以强制镇压和吸取。 林铃身上的能量浩如翰海，且十分狂暴。 面对林洪波期待的眼神，沈墨摇头。 那么，进入下一阶段。 血之摹效! 沈墨抱起林铃，一口咬她的脖子上。 吸溜~吸溜~ 鲜血入口，沈墨脑袋“嗡”的一下，全身几十万亿细胞集体欢呼雀跃，怂恿着他：“不要停，不要停，吸干她的鲜血。” 作为老父亲，林洪波紧张的盯着沈墨。 沈墨开张獠牙嘴时，他的手差点变成银合金打爆沈墨的狗头。 忍！！！ 林洪波以极大的毅力克制。 随着林铃鲜血流失，林洪波脸色越发狰狞。 他的任务是沈墨失控时，负责把沈墨暴打一顿，打到清醒为止。 林洪波快要按捺不住了。这时耳机里响起研究员的声音，“林局，有效果，真的有效果！林铃体内狂暴的混沌能量的水平正急剧降低。” 林洪波松开捏紧的拳头，紧紧盯着林铃的生命体征，告诉自己：“再等一秒，再等半秒……” “嗬哈！” 林洪波出手之前，沈墨猛地抬起头，嘴角鲜血溢流，眼珠子怎么好像……在转圈圈？ 自助餐吃撑了哇……沈墨第一次碰上这种情况。 嘎~一下，沈墨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晃了晃脑袋，好不容易缓过来，一只白嫩嫩的脚丫子在视野中逐渐放大。 啪！ 脚丫子怼在沈墨脸上。 “嘶！” 出脚的林铃落地后，捂着脚掌，怒道：“可恶的吸血鬼，竟敢出现在四圣兽！死吧！” 说话语气和之前软萌的林铃判若两人。 林铃突然打量自身，若有所思。 “铃儿！”林洪波激动道。 “爸！” 林铃同样激动。 林铃想和林洪波拥抱，结果被老父亲一把抱起。 林铃：“……” 然后斜睨，“爸，四圣兽里怎么有吸血鬼？” “说来话长，你听我慢慢说。” 林洪波老泪纵横，“先和你妈妈说说话。” 说话间，林妈妈三步作两步，一把抱住林铃，“我的铃儿回来了。” 一家三口在哪儿说话，沈墨打了个饱嗝，消化吸收来的能量，以及新解锁的基因资讯。 混沌空间—— 沈墨获得的全新能力，并且与血液无关。 他能感知一个大约一立方米的混沌空间，用手触摸的方式随时打开和关闭。 不能存储活物。 死物进入混沌空间后，将保持进入前的状态。 也就是说，正在爆炸的炸弹进入混沌空间后，将中止爆炸，不管存多久，取出来后才会继续爆炸的进程。 没有直接攻击力，但用好了也是一件利器。 而且随身空间……太有用处了。 望着又哭又笑的一家三口，沈墨感叹：果然是好人有好报。 林铃朝这边看了过来，哒哒哒光着脚丫子跑过来，“你的事，我爸跟我说了，谢谢，然后踹了你一脚，对不起。” 这姑娘是个干脆利落的。 沈墨得了便宜，就不卖乖了，摆摆手道：“算了，同事一场。” 犹豫了一下，问：“你的身体……什么情况啊？” 林铃鼓着腮帮子，道：“我能感觉到，身体的束缚解开了，重新开始增长，看来要再经历一次青春期……” 林洪波搀扶着虚弱的妻子，走过来。 林洪波道：“大恩不言谢。”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耳熟？” 沈墨开玩笑道：“我还是比较喜欢别人直接说‘谢谢’，然后折现。” 对了，今天沈院长给沈墨打电话，说郑氏集团给福利院捐了500万，以后每年不少于这个数字。 ——和唐氏一样。 沈院长担心地问：“小郑是郑氏集团的人啊？” 沈墨知道沈院长在担心什么。 越是豪门越讲究门当户对。 沈墨只想说，八字没一撇呢。 唐芊芊。 郑思怡。 就很难办！ 沈墨让沈院长不用担心他和钱的事。 林铃需要做一系列检查，林洪波和妻子陪着。沈墨不想当灯泡，一个人跑到练习场。 凝出血箭甩出去。 身形一闪。 人以超越箭的速度跑到箭的前方，掌心对着箭打开混沌空间。 刷！ 血箭凭空消失。 沈墨脑中清晰感知到血箭在混沌空间中的位置和状态。 沈墨将手掌对准箭靶，将血箭从混沌空间释放出来。 血箭保持着进入混沌空气前的动能。 哚！ 血箭命中靶心。 接下来。 沈墨试着收纳三米长的竹竿，证明混沌空间能收纳的物体，与体积有关，与形状无关。 第128章 两面人 21路公交车，到站停车。 背着双肩包的杨磊磊从前门上车。 滴！ 刷卡成功。 杨磊磊朝下车门移动。 后排几个女生顿时内心忐忑，既希望杨磊磊坐到她们身边，又害怕今天的妆容有瑕疵。 杨磊磊，星城大学大二学生，一等奖学金获得者，校篮球队得分后卫。 并且长相不输任何一个偶像。 脸上总是挂着……怎么说来着？ 治愈的笑容！ 更夸张的是，身为学生，本校和隔壁兄弟院校都有杨磊磊的后援会，还有什么“守护我磊笑容协会”。 自从杨磊磊搭21路公交上学之后，这个时间点的公交车客流量直接翻番。 杨磊磊径直坐在靠近下车门的位置，并朝旁边女生点头笑了笑，把那女生电得神魂颠倒。 车辆缓缓前行，下一站停车。 上来一个老妪，拖着个蛇皮袋，里面装满了各种塑料瓶和易拉罐。 老妪佝偻着身子，颤颤巍巍投币。 拖着蛇皮袋往后车门移动，易拉罐碰撞发出哐哐当当的噪音。 老妪似乎没打算坐下，靠在下车门的扶手处。 杨磊磊旁边的女生忙不迭捂住鼻子，满脸嫌弃。 杨磊磊站起来，“阿姨，您坐这里。” 老妪瞥了眼杨磊磊，冷冷道：“不用了。” 旁边女生嘟囔：“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杨磊磊道：“我星城大学站下车，快到了……” 老妪瞥了眼杨磊磊旁边女生，生硬道：“不用！” …… 沈墨打开张晟发过来的邮件，“大学生离奇死亡…… 姓名：杨磊磊 年龄：21 性别：男 职业：星城大学大二学生。 死因：多器官衰竭，全身腐烂。” 沈墨道：“确定是超凡事件吗？” “不确定。” 张晟道：“只是觉得奇怪。杨磊磊器官衰竭从不重要的器官开始，全身一点点烂掉，但人就是不死，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体里长出白白胖胖蛆虫。” “噫！非要描述得这么具体吗！”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张晟道：“像有人故意慢慢将杨磊磊折磨至死。” “有证据证明和超凡者有关吗？”沈墨问。 “没有。” 张晟摊手，“直觉。” 超凡者案件中，从不乏超越常理的状况。因此直觉有时候很重要。 “行吧，我看一下再说。” 沈墨认真看了会资料，说道：“我靠( ‵o′)凸，这个杨磊磊在老师、学生眼中，简直就是天使下凡尘，德、智、体、美、劳、颜全面发育的六边形战士。杨磊磊是超凡者吧？” “不是。” 张晟摇头：“结论详见第128页尸检结果。” 沈墨打开几段杨磊磊出镜的录像：有学校监控、公交车监控、交通监控……种种迹象表明，杨磊磊最近没有与其他可以可疑人物接触。 沈墨摸着下巴。 “有发现？”张晟问。 “是有点不对劲。” 沈墨截了几张图，放在一起，“你不觉得这个杨磊磊的微笑千篇一律吗？” 张晟笑道：“让你找凶手，你怎么反倒查起受害人了？” 说着，张晟也觉得不对劲。 他用软件对比之后，“艹”了一声，“这个杨磊磊微笑的嘴角角度，大笑眉眼弧度，走路步幅，误差不超过5%。杨磊磊不会是个机器人吧？” 沈墨道：“这个杨磊磊有问题，深挖！” “交给我！” 噼里啪啦一阵敲击，张晟道：“靠，果然有封存的记录，发过去了。” 沈墨打开文件，认真开起来。 杨磊磊，以前叫杨文广，家住鹏城。十二岁那年，杨磊磊掐死了一名年近四岁的女童，原因是女童太吵了。 视频中，年幼的杨磊磊一脸漠然，淡定且逻辑清晰，一一回答讯问民警的文化。 最后甚至对民警说：“他想回家，什么时候可以走。” 案件侦破不难。 但当时杨磊磊只有十二岁，属于法律认定的无刑事责任能力人。 一纸《不起诉决定书》。 以及责令其父母加以管教，并依法进行专门矫治教育。 “难道是女童家人复仇，但为什么是现在？” 沈墨自言自语。 他可以确定，杨磊磊是反·社会·人格障碍，缺乏基本共情能力。这个人智商相当高，成长过程中学会了表情管理，扮演了一个受欢迎且人畜无害的大学生。 “这家伙正在成为变·态连环杀手。不，也许已经是了。” 沈墨说。 “是啊。” 张晟吐出浊气，道：“有法律保护着他……为他欢呼的女生知道他是个披着人皮的禽兽吗？” 像杨磊磊这种高智商、擅长伪装的精神变·态，只能等他们犯案，一直犯案，直到露出破绽被抓。 而这期间的受害者，只能自认倒霉。 沈墨向鹏城四圣兽发了一封请求协助公函。 一天时间。 鹏城四圣兽的调查有了结果，女童的家人仍在鹏城，并且有确凿证据证明，这段时间他们没有离开鹏城。 感觉这条线索卡了。 张晟道：“要不要调查一下那些视杨磊磊为情敌的人？” “也行吧。” 沈墨道：“我的直觉告诉我，女童家人仍是第一嫌疑人。” 他站起来，“我去鹏城一趟。” …… 根据鹏城四圣兽提供的地址，沈墨来到女童家人住所。 ——事实上，他们没搬家。 那一年，李桥一家欢天喜地搬进新房子，本以为一切都在变好。 没多久，他们家里的宝……死了。 宛如晴天霹雳劈在这个家庭上。 凶手找到了。 可法律保护着他。 李桥无数次想着一命换一命。可不行啊，女儿死后，妻子精神出了问题，需要他照顾。父母需要他赡养。 李桥不怕死。 可不能死。 四十岁的人，看上去有五十岁苍老。 沈墨亮出证件，按照常规询问问题。 “哈哈哈。” 李桥听到杨磊磊死的时候，畅快大笑，“那个禽兽死了？苍天终于开眼了！” 沈墨问：“杨文广的死和你有关吗？” “我没杀他！” 李桥斩钉截铁道：“只恨不能亲手杀死他！他们一家都该死！” 从心跳判断，李桥没说话。 沈墨走访了一下，周围邻居们没有一个对杨家有一丝一毫好感。 杨文广不用负刑事责任，但作为监护人，杨文广的父母需要负相应的民事责任。 自始至终，杨文广父母没有道歉，没有愧疚，没有赔偿。 ——杨家的经济条件在邻里间算不错的。 第129章 调查进行时 杨家就一滚刀肉，拒绝任何形式的赔偿。公道自在人心，周围人家对杨家人避之如蛇蝎，杨家经营的饭馆生意惨淡，并且时不时被人砸个玻璃，泼粪。 可怕的是，杨家认为是李桥一家的错。 他们的逻辑是:你们只是死了一个女儿，我们毁掉的可是正常生活！ 不久，杨家举家搬到星城。利用各种空子和手段，杨家逐渐恢复正常，并且过得越来越好。鹏城发生的事对他们来说，仿佛就只是一个小小的槛。 沈墨离开后，李桥坐在屋檐下的阴影中，阳光仿佛照不到他。 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突然李桥笑了，由轻笑变成大笑，由大笑变成嗷嗷大哭。 这些年逐渐恢复正常的妻子流着泪，默默抱着丈夫的后背：“这些年苦了你。” 然后担心道：“警察找上门了，会不会有事?” 李桥道：“警察找上门又怎样。我们确实没杀杨文广那个禽兽。” 他又点了根烟。妻子道：“少抽一点吧。” 李桥犹豫了一下，将点燃的烟丢在地上，用力碾了碾，说：“以后都不抽了。” 李桥握着妻子的手，“恍惚间，我们的人生已经过了一大半，从明天开始，我们笑着过剩下的日子好么？” 妻子点头，早已泪流满面。 两人相拥着。恍惚间，李桥好似看到一个他的宝笑着朝他挥挥手，说着“爸爸再见”，身影逐渐变淡。 “再见，我的宝。” …… 不是每个人都能逐渐从受到的伤害中走出来。 法律惩戒或复仇，不仅是为了让加害者不敢或，没办法再伤害其他人，还为了让受害者或爱着他的人继续生活下去。 杨磊磊案件中最扯淡的是，受到惩罚和伤害的只有女童和她的家人。 “喂，沈墨，有眉目了吗？”张晟打电话过来问。 “嗯。”沈墨说。 “哦，我还以为没进展呢，情绪不高的样子。” 张晟说：“也难怪，毕竟我们做的事看起来像是为了那个禽兽伸张正义似的。” “怎么，想跟我讲大道理啊？”沈墨笑着说。 “哪敢！” 张晟就纯粹没事做过来瞎扯两句。 做这件事的意义——不是为了杨磊磊，而是无数案证明：私人复仇非常容易扩大化，最终伤及无辜。 至于沈墨和张晟说的眉目，确实有。 李桥没有说谎，他确实没杀杨磊磊。 但他似乎知道杨磊磊会死，也知道警察回来，因此给自己做了很多心理建设。 最重要是，李桥一直强调没杀杨磊磊，而不是说杨磊磊的死与他无关。 “李桥和他的妻子都不是超凡者。也就是说，背后有个超凡者帮助他们，甚至教他们如何应对警察询问。” 沈墨有了大致的猜：“黑暗中的超级英雄吗？最好是……” …… 接下来，沈墨去见了当年案件负责人张建林。 那个案子之后，张建林主动申请调职，从刑警转岗户籍警。 沈墨出示证件。 张建林沉默了一下，问：“为什么询问当年的案子，杨磊磊又杀人了？” 说完，他用力锤了下桌子。 不似作伪且毫不掩饰的愤怒。 沈墨注意到一个细节：其他人都叫杨磊磊以前的名字或禽兽，唯独张建林直呼杨磊磊。 面对沈墨的问题，张建林再次沉默了一会儿。 他说：“杨磊磊是非常典型的反社会人格障碍，明显的精神变态，而且很聪明。杀人时，我怀疑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不用负刑事责任。从他眼神中，我清楚，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但绝不会是最后一次，而且会变得隐蔽。 所以我利用职权查了一些信息。 后来我甚至去星城暗中观察了他一下，那个时候的杨磊磊已经披上了一层真假莫辩的伪装。我更加确信：他一定还会杀人。 呵呵，可是我能做什么呢，只能等新的受害者出现吗！” 张建林的情绪十分激动，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抱歉。” 张建林道：“我不是一个合格的警察……” “但你是个合格的人。” “人……吗？” 张建林抽出一支烟，白烟弥漫似乎在掩盖他的痛苦。 “是不是杨磊磊又杀人了？” 张建林苦涩地问。 “不是。” 沈墨摇头，“他死了。以常人想象不到的痛苦方式死了——有人在处刑。” “他死了？被杀？” 张建林先是一愣，随即大笑起来。 沈墨得出结论：张建林不是超凡者，不知道杨磊磊的死讯，大概率与杨磊磊的死没有关联。 …… 沈墨见了另外当年负责的另外一个刑警。 这人叫景恒，三十多岁，当年加入刑侦队时才二十多岁，只是办完杨磊磊的案子之后，前途无量的他，便辞职经商。 此时景恒已经是一个事业有成的的成功商人。只能说，有背景有能力的人，成功对他们来说，只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沈墨同样事先和景恒沟通了一下，景恒说他今天没上班，约在他家小区外的一间咖啡屋。 景恒家在一个豪华别墅小区，田园风格的咖啡屋处处隐含低调的奢华。 “喝什么？”景恒问。 八二年的矿泉水差点脱口而出…… “苏打水，谢谢。”沈墨对得体的服务员说。 得知沈墨想知道当年案子的详情时，景恒问了和张建林差不多的问题：杨文广又杀人了吗？ 他也认为杨文广，也就是杨磊磊总有一天会再次杀人。 沈墨告诉他，杨磊磊死了。 景恒的心跳比较复杂，高兴中隐含着一些其他情绪。 沈墨道：“景先生，你想到什么？” “没有。”景恒说。 沈墨道：“景先生，我知道，很多人希望杨磊磊死，但不意味着杀死他的人就一定是英雄。法外处刑非常容易失控，届时极可能有无辜者受到伤害。 而且……四圣兽听说过吧？” 景恒点点头。 沈墨继续道：“关于四圣兽，我不想多说，只有两点： 第一，四圣兽追捕的人都不是普通人，他们造成的破坏往往巨大，且无可挽回。 第一，你的权势在四圣兽面前意义不大，不管怎样，最后你一定会开口，希望你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沈墨安静地注视着景恒。 也不催促。 第130章 嫌疑人现身 片刻。 “有烟吗？” 景恒解释：“女儿不让抽……哎呀，长大了反过来管起爸爸来了，我是拿他一点办法没有。” 说到女儿时，眼里满是宠溺和骄傲。 “我也不抽。”沈墨说。 景恒朝服务员招手，“给我包烟。” “好的先生。”服务员说。 沈墨瞥了了眼禁止吸烟的标志。 规矩在权势面前可以很灵活。 不到一分钟，一个服务员用盘子端着九宫格摆放的不同牌子的香烟。另一个则在旁边放了台小型静音抽油烟机。 景恒选了包劲最大的一包，服务员贴心地帮忙点上烟，然后把打火机摆放在桌上，躬身离开。 “吁~那个时候，我刚刚有了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儿。说句欠揍的话，像我这样的人，出生到长大衣食无忧，未来的路大人们也规划好了，有时就觉得活着特没劲。直到看着襁褓中刚出生的女儿，小小的，丑丑的，是那么脆弱。 突然间，我一个激灵，像被闪电击中了，内心萌生了一个念头——也许这就是我的纯在意义之一：保护这个脆弱的小生命健康成长……我知道有人可能觉得奇怪，但当时我真就这么想的。 不久后，我和老张接手了女童遇害案，破案难度不到，一个摄像头完整拍下杨文广的作案过程。他捂住女孩儿的口鼻，直到她不动了，像丢垃圾一样丢到臭水沟里。 假设有人这么对我的宝贝这么做……不，我根本不敢想象。” 一根烟抽完，景恒点燃第二根，接着说道：“我辞掉了家里人为我安排的工作，一是接受不了那张《不起诉决定书》，二是刑警作息太阴间了，我想用更多的时间陪伴家人。 时间流逝，那个案子偶尔还是在我的脑海里浮现，苍白的尸体，绝望的父亲，崩溃的母亲……前两个月有次晚宴应酬喝高了，我说：‘如果有人杀了杨文广那个禽兽，我给五百万现金’。” 真话…… 沈墨问：“有人向你索取五百万现金吗？” 景恒摇头，“没有。” 真话…… “那你会给吗？” “怎么可能，那岂不是成了买凶杀人！” 景恒心想，给是不可能给的，但原本用于员工奖励的五百万现金要是遗失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再说了，杀死杨磊磊的人是个危险人物，对方讨要而不给，岂不是很危险？ 沈墨问清楚晚宴的具体时间，剩下的部分是张晟和蒋清的工作。 “非常有用的信息。” 张晟说：“杨磊磊一家搬到鹏城，和过往彻底断了联系，一般人就算想赚那五百万也找不到杨磊磊，所以我抱着碰运气的想法进入鹏城警方的服务器，居然果然有人调阅了杨磊磊一家的档案的痕迹。” “那找到人了吗？” “没有。对方是个高手。” “高手怎么会留下访问日志这种痕迹？” “故意留下的试金石。” “也就是说，不明人士已经知道有人在追踪他了……” “对不起。” 张晟懊恼，反省道：“最近太顺利，我大意了。” 沈墨花了点功夫：包括亮出警官证请求协助，被举办晚宴的五星级酒店楼面经理拒绝，表示酒店非常注重客人隐私，如果没有搜查令，那抱歉！ 沈墨礼貌表示，配合警方调查是公民应尽的义务。 对方不耐烦了，说你一个小警察，信不信让你随时丢掉工作。 沈墨表示不信。 酒店楼面经理示意人高马大的保安“礼貌”地“送”沈墨出去。 沈墨两巴掌扇晕两个保安，笑眯眯看着酒店楼面经理。 楼面经理强作镇定：“你这是犯法的。” 呵呵，平时肆意践踏，需要保护的时候才又想起来。 “我知道，多谢提醒。”沈墨朝监控比了个“v”，然后微笑着，慢慢掏枪，说道：“我这个人很好说话，不会随便杀人。” 望着斜向下黑洞洞的枪口，楼面经理心想：“什么情况属于不随便啊。” 腿和骨头一起软了。 其实吧，从一开始，给与不给两者皆可，反正总能找到理由，今天的楼面经理就是那种喜欢处处为难别人的类型，生活中常见的贱人。他就喜欢对方生气，却奈何不了他的样子。 只是这一次，他碰到了个大钉子——对方用枪讲话。 原来用枪讲出来的话，真的字字珠玑，好有道理，好有说服力。 楼面经理当然是被说服啦。 于是。 沈墨拿到他想要的东西：那天参加宴会的宾客和工作人员名单。至于监控录像，保存一个月后便会被新的监控录像覆盖。至于最终能复原多少，看运气咯。 在鹏城待了两天，沈墨终究还是去育英中学见了黄艺欣一面，倾听一个小时少女的青春期烦恼，然后耳朵嗡嗡嗡地坐飞机返回星城。 回到星城，沈墨马不停蹄赶回朱雀分局地下实验室。 重重防护的实验室中，杨磊磊的父母被束缚在床上。 杨磊磊的父母也中招了。 一种奇特的物质在他们体内不停地腐蚀细胞。没有意外的话，七天后，他们将和他们的儿子一样，全身溃烂而死。 他们可能预示到了自己的结局，用歇斯底里来冲淡对死亡的恐惧。 “救我，求你们救我，我有钱，有很多钱，不够可以卖房子，有三套。” 杨磊磊的父亲杨福大喊着。 沈墨只觉得讽刺和解气。 …… 办公室，沈墨翘着脚，等待张晟结果。 嘀嘀！ 电脑发出嗡鸣。 趴在键盘上睡觉的张晟猛地抬起头，脸颊上满是键帽形状的红印，嘴角有唾液未干。 沈墨想问，你这键盘放水吗？ 张晟一阵噼里啪啦的敲击。 ——放不防水不知道，反正还能用。 “耶死！” 张晟兴奋地单手握拳。 “找到那个黑客了？”沈墨问。 “不是。” 张晟打开两段视频，一张在杨磊磊乘坐公交车里，一张在杨家酒楼外。 两个视频里都有一个女人，同一个女人。 她佝偻着身子，手上拖着个蛇皮袋缓慢前行，给沈墨一种行尸走肉的感觉。 这个女人分别出现在杨家人附近，有非常大的嫌疑。 脸部识别，然后和数据库交叉对比。 没有结果。 好在张晟通过大量公共摄像头，确定了这个女人的大致所在。 ——江滨公园附近。 第131章 李美淑 实验室日夜加班，没过多久便查明杨磊磊一家的死因。 一种前所未见的丝状病毒。 丝状病毒，属于丝状病毒科，单股反链rna病毒目，是一种感染脊椎动物的病毒，已知的属有埃博拉病毒、马尔堡病毒和库瓦病毒。 目前已知的丝状病毒全部属于四级病毒，而大名鼎鼎的艾滋病病毒只属于二级病毒。等级虽然不足以说明所有问题，但丝状病毒的可怕之处。 其中—— 最温和的马尔堡病毒致死率在百分之十以上。 最猛烈的扎伊尔埃博拉，死亡率达到百分之九十，并可在在人群中爆发传染。 ——堪称人命黑板檫。 实验室研究员告诉沈墨，这种丝状病毒没有明显的人工拼接合成痕迹，极可能是超凡之力的产物，比实验室人工合成的病毒更加危险。 至于疫苗和抗体……短时间内，就算有超凡能力协助，几乎不可能。 有证据表明，吸血鬼免疫已知的绝大多数病毒和细菌，但研究员不建议沈墨以身试险。 “你说得对。” 沈墨虚心接受建议，穿上了严密的生化防护服。 江滨公园入口。 数十架无人机齐齐起飞，迅速隐入夜色中。 以江滨大桥为中心，疏散工作正紧张有序而卓有成效的进行中。 首先，限制交通，禁止车辆通过江滨大桥。 其实，疏散饭后散步、夜跑、约会情侣、钓鱼佬、以及广场舞大妈等等人群。 这方面，作战小队经验丰富，有波折而无大碍。 比如广场舞大妈以为作战小队是城管部门找借口赶走她们，立马撒泼耍赖，一副“你再过来我就躺下了”的架势——对付城管，这些大妈也是非常有经验的。 事实上，作战小队是要感谢这些大妈的，她们将音响音量开到一百米外都能听到，一定程度上掩盖了疏散行动。 然而作战不是小队不是城管，他们的工作性命攸关，拖不得。所以，大妈躺下之前，他们直接一个滑铲……不，反手擒拿帮助大妈面朝下“躺下”，然后拷上手铐，动作之熟练，替大妈心疼一秒钟。 小队负责人杀鸡儆猴之后，上前道：“再有人捣乱，罚款五百！然后到你们儿子的工作单位通报！” 有些大妈们也许不要脸，但肯定心疼钱，也不想给儿女们制造麻烦，也就乖乖在引导下离开。 小队负责人掏掏耳朵，嘟囔道：“真的是，就算耳朵不好，也不用把音响开到震天响吧。只要不扰民，谁管你怎么跳呀！” 小队成员抓到一个躲草丛的钓鱼佬。钓鱼佬今天找到一个好鱼窝，钓到兴奋处简直是置生死于度外，让人哭笑不得。 还有两个户外主播，脑补了浓浓的阴谋气息，别人往外跑，他们往里钻。被抓到之后，还振振有辞：“新闻自由，民众有知情权……” 叨逼个不停，还把手机怼到作战小队成员脸上，说：“我们有两百万粉丝，直播观众上万，信不信曝光你的暴·力执法。” 小队队员无语道：“你确定你们还有信号直播？” 两户外主播之前太嗨，以至于没看到直播掉线的提示。不，等等，怎么直播账号还有短视频号自己在清空数据和删号？ 四圣兽的做法，也许有点霸道，但正是这种霸道，不知道拯救了多少人。 “找到了。” 控制无人机的蒋清说：“人在桥上。” 军用级高清夜视镜头下，一个女人站在江滨大桥上。 正是之前视频里曾出现的女人，只是此时的她经过一番打理，灰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简单扎在脑后。她穿着一身藏青碎花过膝长裙。 “……” 张晟道：“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人像对比有结果了。” 沈墨和蒋清齐刷刷扭头看张晟。 后者无辜地摊手，“就这，前后对比，谁会觉得是同一个人。而且之前公共摄像头拍的太模糊了。” “李美淑，生于1969年2月15日，没有接受过正规教育记录。家庭成员：丈夫失踪多年，儿子死于交通肇事。八年前因持械伤人未遂入狱三年……不对吧，未遂，一般就拘留吧……哦，袭击对象是当地纳税大户的儿子，懂了。” 张晟简单念了下获得的资料，“不对啊，李美淑和杨家找不到任何联系。” 沈墨之前的猜想再一次得到验证。 “我先过去，和李美淑聊聊。” 沈墨道：“老张，你把李美淑儿子的交通肇事者找出来，挖出他的老底。” “小菜一碟，交给我。” 张晟说道：“ 不过你不等等吗，很快。” 沈墨道：“我可以等，但李美淑等不了了。” …… 江滨大桥上。 沈墨穿着生化服靠近到李美淑五六米外时，这个坐在栏杆上望着天空的女人，才扭过头。 她瞥了沈墨一眼，说：“你来了。” “你知道我要来？”沈墨皱眉。 李美淑摇头，“不知道。但是他说，对不起阿姨，有人很快会上门，他让我离开星城，只要离开星城，他就有办法帮我改头换面开始新的生活。可是……我已经死了，几年前就死了。” 沈墨摘下头盔。 耳机里传来张晟焦急的声音：“沈墨你干什么！” 沈墨没有回答。 李美淑看着沈墨，目光中多了一丝色彩，“我的儿子死的时候和你差不多大。他很乖很乖，很努力念书，说要考上好的大学，拿奖学金，还用勤工俭学的钱买了这条裙子。这是我这辈子第二好的礼物。儿子佯装生气问我，第一好的礼物是什么？我说是你啊，我的宝贝。 可是，我的儿子死了，死于醉驾逃逸。那家人的律师拿着支票，让我出具谅解书，他们说，生活还要继续。 我的世界崩塌了，破碎了，怎么继续？ 三年，我儿子的一条命，那个人只需要坐牢三年。 一年后，偶然间，我看到本应该坐牢的他，和朋友在火锅店喝酒划拳。我在那家火锅店当保洁，他完全认不出我。他和朋友说，三年的牢，他一天不用坐，全保外就医。 我拿起刀……只恨当时连他的皮都没划破。 三年，讽刺的是我也被判了三年。” 第132章 来抓我吧，嘻嘻 “我无数次想要自·杀，可是不行啊，我死了，这个世界就没人再记得我的儿子，没人记得他的冤屈。 直到那个人找到我。”李美淑悲伤道。 “交换杀人对吗？”沈墨问。 李美淑没有回答沈墨的问题，自顾自说下去：“他说，你做得很好，让我跟你问个好……” 恍惚间，她看到儿子在天边微笑着招手。 太痛苦了。 仇人的死亡，并没有让她的痛苦减少一丝一毫。 她要的不是复仇。 她要的是儿子再跟她撒娇，再叫一声：“妈！” 李美淑张开双手，从桥上跳下去。 底下是铺满石子的干涸河床。 掉下去几乎必死。 那个距离，沈墨如果爆发救人，能救的。可是那一瞬间，他犹豫了。 该死，他犹豫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犹豫。 恍惚间，落地前，李美淑似乎露出了一丝笑容。 她看到了什么吗？ …… 一组穿着生化服的清道夫，小心翼翼地收殓李美淑的尸体。另一组进入李美淑住宿的桥洞收集线索。 尸检进行中…… 张晟道：“朱坪，李美淑儿子车祸的醉驾肇事者。连同他的父母，案件的辩护律师，三个陪审员中的一个，都死在鹏城。” 沈墨摸着下巴，“朱家、律师、陪审员死亡的症状各不相同。朱家一家三口食物中毒，辩护律师心梗，陪审员脑血栓。 三种不同死法，而且不像刑事案件。我觉得，幕后之人刚觉醒能力不久，拿着三个人做实验，比较小心。而到了杨家一案时，幕后之人的能力已经成熟，且非常有自信，不仅不怕暴露自身的存在，甚至挑衅。” 蒋清：“他挑衅了吗？” 沈墨：“我是兵，他是贼，他借李美淑的口向我问好，这不是挑衅是什么？” 蒋清：“贼……如果是义贼呢？” 沈墨：“最好是。” 三人等了四个几个小时，等尸检结果出来。 研究人员告诉沈墨，李美淑体内有残留的丝状病毒，数量不多，且正在自溶。 根据测试，李美淑体内的病毒不对李美淑的细胞造成伤害，攻击目标精确定位杨家三口，非常神奇，绝不是自然界中自然诞生的病毒。 研究人员推测，病毒的制造者能够对病毒进行精确操作，瞬间变异，甚至改造成新的病毒。 也就是说，研究疫苗、抗体意义不大。 这个病毒制造者，放在没有其他超凡者的世界里，一人灭世轻轻松松。 沈墨道：“看来明天我还得去一趟星城，真是个劳碌命。” 第二天。 沈墨再次去见了李桥。 这个男人恢复了一点精气神。 李桥看到沈墨，有点慌乱，“你有什么事？我说了，杨文广不是我杀的。” “我知道。” 沈墨说：“李美淑死了，自己从桥上跳下去。” 李桥习惯性把手伸进口袋。 口袋空空如也。 对了，他答应妻子要戒烟。 “我们到外面说。” 李桥说：“这件事我妻子不知道，和她无关。” 说谎…… “好。” 沈墨点头。 经过便利店，李桥买了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 咔！咔！ 按压式的打火机按了两次才亮起一抹火焰。李桥吸了口，烟头红点忽明忽暗，“戒烟太难了。” “是啊。”沈墨附和。 “你也戒过？” “没有。” “……” 一根烟抽完，李桥道：“李大姐的死，其实早有预料。她和我不一样，我还有相濡以沫的妻子。李大姐是真命苦啊。赌鬼丈夫失踪……可能是真失踪，也可能是被那个债主灌水泥浆沉哪里了。她做过街道清洁工，捡破烂，饭店洗碗工、送外卖，含辛茹苦拉扯大儿子，儿子还那么聪明，那么懂事，那么有出息……儿子死了，她的世界也拉闸了。” “朱家三口、律师、还有那个陪审员都该死。陪审员收了朱家的钱，影响司法公正，那个律师操纵舆论歪曲事实，把李大姐的儿子塑造成一个人品败坏的学生：偷舍友东西，对女生动手动脚……一个敢编，一群人敢信，网上很多人居然说李大姐儿子死有余辜。好在李大姐不会上网，连智能机都没有，否则该多愤怒。 至于朱家三口，儿子醉驾逃逸害死人，父母利用金钱和人脉妨碍司法公正，儿子一天牢没坐。 我按照那个人的吩咐，接近这五个人一米之内，但没有进行身体接触。” 沈墨问：“那个人长什么样？” 李桥道：“没见过，都是通过电话联系。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找上我和李大姐。” 沈墨道：“通过电话联系你就相信了？” 李桥苦笑：“绝望之人的最后一根稻草，总要试一试……听声音，应该是个年级不大的男生。” 沈墨不置可否，一个变声器就能解决问题。 李桥道：“昨晚他打电话过来，道歉，说他的计划不够完美。他托我给你带句话，说：‘来抓我吧，嘻嘻！’” 沈墨：“……” 嘻嘻……一股神经病的味儿。 李桥的手里的第三支烟只剩下烟蒂了。 扔掉烟蒂，李桥伸出双手，“抓我吧，事是我一个人做的。” 他的妻子从角落里站出来。 李桥道：“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 他妻子道：“你不知道吧，杂货铺老胡是我的间谍，你一买烟，他就给我打电话了。” “老胡。” 李桥气道：“多年邻居……不当人子！” 他妻子走到沈墨面前，同样伸出双手，“我也是知情者，共犯。” 李桥急道：“老婆！” 沈墨手伸到腰间，摸索了一下。 没有手铐。 “靠，忘了带手铐。” 不是忘了，而是从来就不带，他只是有层警察的皮，带什么手铐啊。 对啊，他又不是正儿八经的警察，他的职责范围仅限于超凡者，何必多管闲事呢。 “既然忘了，今天只好先走了，抓人……改天吧。” 沈墨从李桥手里夺过烟盒。 摆摆手，“烟，我拿走了。作为报酬，告诉你们一下，你们的事过去了，以后安心过日子吧。” 人生苦短，至少你们还有彼此。 且行且珍惜吧。 走着走着，沈墨从烟盒中抽一支烟，叼着嘴上，潇洒的点着。 “咳咳！” “这玩意儿有什么好抽的。” 抽烟之人，除了耍帅入坑的，他们要的也许就是烟里的这股苦和涩。 第133章 鹏城四圣兽 沈墨看过一部岛国剧。 快大结局了，男主角一家——父母、妹妹被恶人杀死，他历尽千辛万苦打倒恶人，枪已上膛，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恶人。这时，女主角一脸正气跳出来，张开双手挡在恶人面前，阻止男主角开枪。 男主角愤怒道:“你干什么？” 女主角说：“你要是杀人，你和他岂不是一样？” 男主角痛苦道：“他杀了我全家！” 女主角说：“不管怎样，杀人是不对的。绝对不允许杀人！” 最后，还给女主角一个面部特写，凸显一个眼神坚定，补充了一句： “绝对！” 故事的最后，男主在痛苦哭中，放下枪。 而恶人被关进监狱，每天活在痛苦当中。 沈墨当时是懵的，什么叫“你要是杀人，你和他岂不是一样？”、“不管杀人是不对的。” 警察击毙冥顽不灵的恶性罪犯。 武警击毙恐.怖分子。 难道也是绝对不行？ 难道他们的击毙犯人的性质和恶人残害无辜一个性质？ 沈墨再一看，原来是面向年轻人的偶像剧集。 那没事了。 真实的世界里，大概率是女主挡在男主面前，恶人缓过来，导致男主被反杀。 或者女主被挟持为人质，导致恶人逃之夭夭。 又或者恶人被关进监狱，从此过上生活规律、饮食健康、定期锻炼，睡前还能看一会儿书的岛国式监狱生活。 人，都会犯错，甚至一念之差下触犯刑法，不应该因为一次错误而将一个人的一生一棍子打死。 但前提是，起码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接受惩罚。 杨磊磊这样的人，放任不管真的可以吗？ 撞死人的醉驾逃逸者，一天牢没坐，李美淑生不如死，这样公平吗？ 沈墨选择了听从内心人性的声音，而不是维护秩序的正义使者。 胡思乱想ing，张晟打电话过来。 沈墨接通。 张晟开门见山道:“晚宴名单太长，我筛选出一部分嫌疑较大的名单，你人在鹏城，闲着也是闲着，先排查一部分吧。” 沈墨不爽道：“什么叫闲着也是闲着！” 张晟道：“那你现在干嘛？” 沈墨：“散步。” 张晟无语道：“这就叫闲着。对了，李桥呢，怎么处理。” 沈墨道：“还能怎么处理，经过这么长时间，寄宿体内的病毒早已自溶。倒是有摄像头拍下李桥夫妇靠近死者的视频，但有什么用呢，那些破摄像头连面部都拍不清楚，指望它们拍下病毒传播过程啊？总之是没证据，就不给鹏城警方添蘑菇了。” 张晟道：“问题的关键真的是没证据吗？” 沈墨道：“你想和杠是吧，信不信我把你电脑里涩图全删了。” “什么涩图？没有，别凭空污蔑人！” 张晟急了，“你没有密码吧？” 沈墨：“没有。” 张晟舒了口气。 沈墨接着道：“嘿嘿，想要的话，还不是手到擒来？” 想到沈墨的催眠能力，张晟顿时没了声音。 安静了两三秒，张晟道：“反正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李桥的案子与我无关。” 同时暗暗决定，把自己珍藏的美图做两个备份。 一个放网络服务器。 一个放移动硬盘。 双保险！ 沈墨看了下名单，张晟标注了优先级。 张晟道：“首先把上了年纪，底子不干净的富豪降一级。这些人不害人就算了，不指望他们真心帮人。” 沈墨点头，“有道理。” 好家伙，一下子全给降级了，就没一个底子完全干净的。若是起诉，起码四分之一的人得进去比较长一段时间。 干净如景恒，不少工程也是违规拿下的。 优先级最高的是十几个晚宴兼职的鹏城大学学生。 按照张晟所说，这些人考上鹏城大学，智商不低，进入了大学小社会，又没被大社会磨掉棱角，最符合侧写。 “只能碰运气了。” 沈墨说。 不过沈墨没有按照张晟标注的优先级进行调查，而是按先处理最容易的。 最容易的就是酒店的人员。 楼面经理电话响了，上面显示一串既熟悉又陌生的号码。 陌生，因为没存进通讯录。 熟悉，因为上次接到这个号码后，人生第一次被人用枪口指着。 这个号码他想忘也忘不了。 其实沈墨走后，楼面经理投诉了沈墨，接线员说会核实处理。 再之后他打过去询问结果，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核实中，请耐心等待。 几天时间的“耐心”等待，等到的是沈墨的又一通电话。 当时楼面经理正在小解，吓得把手机扔掉，划了个弧线掉进便池。 手机还在响。 恨呐，当初为啥买防水版手机啊。 他哭丧着脸，捡起手机，不顾脏臭，接了电话。 沈墨让楼面经理集合那天的工作人员。 楼面经理说：“有人辞职了。” 酒店行业的离职率向来很高。 沈墨：“知道了，能集合多少人集合多少。” 楼面经理：“额……” 沈墨不耐烦道：“又怎么啦？” 楼面经理：“那天是高规格的慈善晚宴，不仅鹏城分店高层悉数到场，连母公司也来人了。这些人我可指挥不懂。” 楼面经理在酒店管理序列中，活多琐碎，容易挨骂、背锅，但只能勉强算高层。 楼面经理哭丧着脸，把情况上报，感觉自己在这家酒店的路到头了。 “特么搞得我想欺压良善的恶霸！” 挂掉电话，沈墨直呼晦气。 楼面经理不值得同情，张晟调查过了，这家伙手脚不老实——多次骚然女服务员，不干净——中饱私囊。 沈墨来到酒店时，有四个人在大门外等： 紧张不已的楼面经理。 面色古怪的总经理秘书。 不顾形象蹲在地上乱画的两个人，一个三十多岁，胡子拉渣，一个年纪和沈墨差不多，眼神十分跳脱。 沈墨下车。 蹲在地上的两人站了起来，胡子拉渣的中年人走上前，主动和沈墨握手，“我是鹏城四圣兽崔庆，这是新人何松。” 崔庆解释道：“诸局长和我们余局长沟通了一下，决定双方联合调查。” 车里时，沈墨接到了命令。 他无所谓。 任务这么危险，有地头蛇的帮助最好不过。 至于功劳，谁要谁拿走！ 特么又不涨工资。 “幸会！” 沈墨和两人一一握手。 第134章 排查进行时 崔庆道：“听说你是苏小姐带出来的？” 沈墨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苏瑶啊。 “对！” 沈墨点头。 她打得最多，也最狠。 “您认识凤凰姐？” “几面之缘。” 崔庆感叹道：“苏小姐可真是惊才绝艳的人。” 沈墨现在知道了——苏瑶和李蕾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冰火双子之名，国际闻名。 沈墨不知道的是：外界盛传，星城朱雀分局又双叒叕出了个妖孽，姓沈名墨，号“麻烦万有引力”。 何松原本在休假，为了见传说中的妖孽，提前结束假期自愿加班。 何松有点自来熟，好奇地问：“沈哥，听说你才加入四圣兽两个月，已经独立办案了？” 沈墨眨眨眼。 大家不都是这样吗？ 何松道：“我加入四圣兽都快半年了！” 说完，不满地看了自家师父一眼。 崔庆怒道：“那是你蠢，一直把事情搞砸，你特么以为我喜欢帮你擦屁·股啊臭小子！” 何松干笑，“师父，给我留点面子。” “你要面子，我不要吗？” 崔庆怒其不争，“别人家弟子两个月出师，你半年连第一个考核都过不去！” 何松道：“太难了呀师父。” 总经理秘书，同时也是集团董事的女儿，心高气傲的她见三人自顾自地聊天，有点受不了。但总经理让她只带耳朵不带嘴巴，配合就行了。 就在她快要憋不住时，崔庆道：“我们走吧。” 沈墨：“行。” 他跟楼面经理打了个招呼：“何经理。” “深先生您好。” 何经理快哭了，终于配有个姓了。 何松道：“本家呐，他就是被你用枪指着头吓尿那个？” “没吓尿。” 沈墨替何经理说了句公道话，“就是吓腿软了。” “用枪指着普通人……” 何松脸色一变。 何经理以为终于有人要为他主持公道了，心里十分激动：内讧，赶紧内讧。 何松继续道：“有些胆子大的，知道你不会开枪，吓不住的。就跟混混打架带刀反而不容易打起来。 带棍子就不一样了，只要不往后脑勺砸，没那么容易死。” 何经理：？？？ 所以……那天沈墨只是吓他，不会开枪？！ 刷的一下，何松抽出一把机械甩棍，“沈哥，这个要么？下次用这个，打人手感贼好。” “……” 沈墨摆手，“不用，谢谢。” 然后问何松：“鹏城这边不能开枪的吗？” “星城可以开枪的吗？” 何松反问，看向崔庆。 崔庆：“这个……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何松泪目：“懂了，就是大家可以，我不行。” 何经理幽怨地看着何松，“本家小伙子，你差点害死我？” 暗暗庆幸没有作死。 总经理秘书听着三人对话，心想：“这三人真的是警察吗？土匪吧！” 怨气倒是消了不少。 她这样的人，不怕警察，怕土匪。 几十号人集中在酒店的大型宴会厅。 旁边的一间休息室。 楼面经理问道：“沈警官，下面该怎么办？” 沈墨道：“按照名单上的名字，一个个叫到休息室就可以了。” 楼面经理看了眼总经理秘书，后者点点头。 “马上就办。”楼面经理躬着身子退出会休息室。 沈墨看向总经理秘书：“这位……贵姓？” 总经理秘书感觉消下去的火一下子又腾了起来。呵，这个时候才想起我！ 她冷声道：“汤。” 沈墨：“哦，汤小姐，您可以去做自己的事，这里交给我们就行了。” 本来想走的汤小姐，刚刚抬起的屁.股，顿一下又坐下，她两脚交叠，笑得非常假：“为你们服务就是我今天的任务。” 沈墨：“也行吧。” 他用眼神示意崔庆：“什么时候得罪她了？” 崔庆微笑：“有些人被捧惯了，你正常对待她就是不尊重她。” 沈墨点头，表示明白了：有病呗。 公主病！ 很快，名单上的第一个人走进来。 沈墨按照预设的问题，一个一个问，大概就是宴会举办时做了什么，见过什么人，和谁说话了。 一个人用时约两分钟。 酒店的员工大部分不明所以，上班摸鱼的，手脚不干净的，给富豪塞纸条的……心中忐忑，但和沈墨有什么关系呢。 一个酒店厨房管理人员，年纪挺大的，回答完沈墨的问题后，皱着眉头道：“你们是什么部门的，简直就是扰乱酒店正常营业，就没有你们这样做的。” 沈墨忙不迭道歉。 “这个人怎么回事啊，动不动用枪指人，却又跟一个厨子道歉。”汤秘书奇怪地看了沈墨一眼。 她发现沈墨的道歉挺诚恳的。 沈墨道歉，因为他确实扰乱了酒店正常经营，但时间如果倒转，他还得这么做。 沈墨照例问完问题，对象是一个服务员，三十出头，小圆头，有点憨厚。 但没有像之前那样让他离开。 沈墨笑道：“你很紧张啊。” 服务员：“没啊，我不紧张。” 沈墨：“手和脚都在抖了。” 服务员：“我帕金森不行啊。” 沈墨：“通缉犯？” 说完，拿起手机，对着服务员咔嚓拍了一张。 那服务员撩起下摆掏出一把左轮，对着沈墨，“特么的，让你多管闲事！” 叮！ 手机响，查询结果出来了。 沈墨念叨：“周金贵，持枪抢劫，通缉中。” 服务员嚷道：“特么别动！别说话！” 沈墨对敲了敲桌子。汤秘书大概是那种受过反绑架反挟持专业训练的富家女，周金贵枪口对准沈墨时，她已经躲到桌子底下。 666！ 沈墨道：“汤秘书，你们招人审查不行啊。” 汤秘书：“……” 通缉犯：“我特么用枪指着你，你尊重一下我行不行！信不信我开枪打死你！” 沈墨点头：“信，开枪吧。” 通缉犯：“……” 汤秘书在桌底下听着两人对话，心想：“怎么回事？” 透过桌子缝隙往外看。 只见那个通缉犯脸色发白，额头冒汗，表情越发狰狞。 从她这个角度，看不到旁边沈墨的样子，但看到崔庆和何松一脸轻松。 什么情况啊这是……汤秘书好奇得跟猫在心里挠呀挠，她忍不住从桌子底下冒出两只眼睛。 刚好通缉犯咬着牙。 “死吧！” 砰！ 开枪了。 而沈墨伸出一只手。 汤秘书以为会见到鲜血四溅的景象。 然而并没有。 怎么回事？ 第135章 鹏城大学 子弹好像消失了。 其实是被沈墨转移到了混沌空间。 下一刻。 子弹从混沌空间中钻出来，掉了个头。 开枪的服务员身体一震，不可置信地低头望着胸前。 一朵血花迅速晕染开。 说时迟那时短。 服务员眼中，就是他开枪的同时，对方抬手，接着子弹从对方手中喷出来，自己中弹。 看着像动画里的反弹魔法。 服务员软软倒地。 崔庆上前查看了一下，摇摇头。 没救了。 子弹打中了枪手的胸口，虽说没打中要害，但枪手为了增加子弹威力，在弹头上划了十字，制成简易达姆弹。 别看枪手胸口就拇指大的伤口，达姆弹的空腔效应早就将胸腔内部搅得一塌糊涂。 除非枪手有吸血鬼或狼人级别的自愈力，否则死定了。 枪手是普通人，崔庆表示没有抢救的必要。 他示意何松叫清道夫。 崔庆也没去指责沈墨明明可以生擒，为什么不做。 四圣兽入门第一课不是慈悲为怀，而是保护自己，不要拖累队友。对待想杀自己的人，四圣兽通常会采取无限制反击。 “萌新”何松也觉得枪手死了就死了。 打了个电话，叫来清道夫。 沈墨：“汤秘书，汤秘书。” 连叫两声，才把呆若木鸡的汤秘书唤醒。 这个女人心理素质挺不错的，虽说心跳加速，脸色发白，手脚发软，但不像恐怖片里的女生那样，不受控制的尖声惊叫。 汤秘书：“啊，哦，嗯。” 三个不同语气助词，说出这短短时间内的心路历程。 “有，有什么事吗？”汤秘书语气里不自觉带上了敬畏。 ——这不丢脸，真的。 沈墨道：“还有员工没问完……这里需要打扫一下，您看能不能再安排一个房间？” “可以，没问题。” 太没问题了，类似的话，此时在汤秘书听来，怎么就这么有礼貌呢。 太客气了！ 枪手开枪的声音有点大，何经理和外面的员工都听到了。只是夏国是严格禁枪国家，大家都没往枪声方向去想。 何经理没想太多，推门进来。 看到地上尸体。炫目的红色血液直冲何经理的脑神经。 噶一下，他晕了过去。 换了间会议室，讯问继续进行，只是何经理晕了过去，叫号人员有汤秘书临时代替。 接下来再无波澜。 沈墨摇摇头，一个超凡者都没有。 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 但仍不免有些失望。 汤秘书和何松，两人不时瞥一眼沈墨的右手。 ——刚才就是用右手打开混沌空间。 酒店楼下。 崔庆问：“下一步呢？” “去鹏城大学碰碰运气。我有预感，这一趟将会有惊喜。” 鹏大在鹏城还是挺有名的，出过几个比较知名的校友，目前在校生连教职工大约四万五千人，而且分布在两个小区。 对待鹏大的人，肯定不能随便用枪指着人家脑袋。虽说是学官，但级别高着呢。 好在有鹏城四圣兽的同僚，两个电话沟通一下解决问题。 负责接待的一位校长助理，三十来岁，白色polo衫西裤，金丝眼镜，显得年轻有为。 “老崔，老实说，接到你的电话，我是心惊肉跳，晚上估计是吃不下饭了。”校长助理苦笑着说。 崔庆仿佛延迟了两秒，道：“你可以吃面。” 何松：出现了出现了，老崔的冷笑话。 沈墨：确实冷。 崔庆向沈墨介绍校长助理：“这是庞乐章，我的大学同学，现在是校长助理，协助过几起发生在鹏大的特殊事件。” 然后向庞助理介绍沈墨：“沈墨，星城的同僚。这次的案子横跨两城，算是两城的又一次联合办案。” “你好你好。” 庞乐章握着沈墨的手，“欢迎来到鹏城做客。这次案子办完，必须由我做东，感受一下咱鹏城的热情。” 很会来事的一个人。 不过，如果不会来事，年纪轻轻也坐不稳校长助理这个位置。 沈墨也装作很社会的说：“一定一定。” 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前提是大家到时都还活着。” 路上，庞乐章问：“老崔，保密协议我都签了一柜子，我就像问一下，这次的事件有多危险，需不需要疏散学生？” 崔庆道：“这件案子小沈是主要负责人，小沈比较有发言权。” 庞乐章愣了一下，表面上不动声色。 主要是沈墨太年轻，而且这里是鹏城，主要负责人居然是星城的人？ 庞乐章转而问沈墨：“小沈，于理，我不该问。于情，我必须问。上次事件死了三个孩子。辛辛苦苦养到这么大，而且很多都是独生子女，看到那些父母——我也是为人父母，那种心痛根本不是语言能表达的。” 沈墨道：“不用疏散。” 庞乐章舒了口气：“这样最好。” 崔庆看了沈墨一眼，随即垂下眼睑。 四圣兽不需要疏散的情况主要有两种： 一、危害小。这个无需赘述。 二、危害大到疏散失去意义，反而容易引起恐慌，不如不疏散。 崔庆猜测，沈墨恐怕说的是第二种情况。 看破不说破。 至少这段时间庞乐章可以安心一点。 庞乐章把人带到一件会议室。 会议室里正好有人。 ——校学生会正在开会。 沈墨也是上过大学的人，基本不参加集体和社交活动。一是恐慌症的原因，二是社交要花时间和金钱。而这两样恰好沈墨都没有。 与岛国的学生自治不同，夏国的学生会权力不多，主要辅助学校老师管理学生，类似与助理、秘书，以及苦力。 沈墨就不明白了——真不明白，怎么有那么多会要开呢，校学生会开完，院学生会开。院学生会开完，系学生会开。 笔记记了满满几大本，传达各种精神和指示，全是务虚会。 庞乐章叫住其中一个，问道：“你们是勤工俭学部的？” “是的。” 那学生激动道：“庞老师您记得我？” 庞乐章只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姓什么叫什么没记住。 不过庞乐章又不是没脑子，不会说没记住，也不会说笃定地说记住。 他说：“你们的工作做得很好很有意义，我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几句话把那学生忽悠得恨不得当场抛头颅洒热血。 第136章 你找到我了，嘻，嘻嘻 留下来的除了勤工俭学部学生会干嘛，还有其他两个学生会干部——说不定需要跑腿的。 不得不说，这些学生会混过的，就是更加懂得人情世故。 ——不用交代，他们三主动端茶倒水，还在桌上摆了四包二十来块的烟。 难怪人家说大学学生会锻炼人。 只是这种锻炼，是好是坏，恐怕见仁见智了。 沈墨问那个勤工俭学部的学生会干部：“两个月前，学校曾组织一场勤工俭学，一家五星级酒店举行的慈善晚宴帮忙，记得吗？” “当然记得。” 勤工俭学部的干部道：“那场慈善晚宴非常高端，来自全国各地的富豪齐聚一堂，校领导非常重视，勤工俭学部和外联部当即抽调精兵强将……” “等等。” 沈墨嘴角抽抽，打断他的官腔：“现在，我需要以最快的速度集合他们。不管他们是在上课，还是勤工俭学，又或者在干嘛。总之，联系他们先。” 沈墨取出事先准备的名单，“看看有没有遗漏。” 勤工俭学部干部皱眉，“你怎么有这份名单？” 庞乐章插话，不悦道：“和你没关系。” 他可是配合过四圣兽的工作，有时为了效率，四圣兽的作风可是相当粗暴。 勤工俭学部干部连忙说是，认真看起了名单。一会儿，他说：“这份名单就是我们交给酒店的，一模一样，没有遗漏。” 庞乐章道：“立即联系名单上的人，如果他们或老师有疑问，直接联系我，或联系校长也行。立刻！马上！” 学生会干部道：“勤工俭学部有个群，很多人在里面，我在上面发一条信息，效率更好。” 庞乐章拍拍他的肩膀，“做得不错。” 后者骨头都酥了一分。 很快，有人看到学生会干部发的消息，纷纷回复，至于没有回复的，三个人分头打电话联系，联系不到本人的，联系辅导员，再由辅导员联系他们的舍友或同班同学。 大概一个小时，那天前往鹏城国际兼职的学生悉数到场。 考虑到很多大学生平常就没待在校园里，联系不上挺正常。一个小时效率其实还挺高的。 二十几个学生集中在一间大会议室里。 沈墨先集体感知了一遍，发现没有超凡者。 然后像酒店那样，把学生一个一个叫到单独的房间询问。 “等等。” 千篇一律的问话，让沈墨百无聊赖。突然一个学生引起了他的注意。 沈墨问：“你说你那天在酒店负责f区域的酒水？” “是，是。” 那名学生表情无辜，反问道：“怎么啦？” 沈墨笑眯眯道：“再给你一次机会。” 庞乐章看了下名单，说：“闵同学，事先说明，这件事情比你想象的严重很多。如果因为你说谎而连锁导致不好的事情发生，学校绝对从严处理。勿谓言之不预！” 姓闵的学生额头，“刷”的滚落一滴冷汗。 支支吾吾道：“那天我没去酒店。那天明明，没有吃什么奇怪的东西，出发前不久却突然拉肚子，我让我舍友代我去了。” 一旁的何松道：“让你舍友代你去就代你去呗，干嘛说谎。” 庞乐章苦笑着解释：“去那种高端晚宴帮忙，是能够写入简历的，赚钱在其次。所以大概就是钱归舍友，而名单上写他的名字。” 何松道：“挺会钻营的嘛~有前途！” 丝状病毒都制造出来了，制造个让舍友拉肚子的病毒岂不是有手就行？ 沈墨心中有强烈的预感，那个“舍友”极可能就是他要找的人。 “他叫什么？”沈墨问。 “陈默。”闵同学说。 “哪个默？” “沉默的默。额……耳东陈，黑犬默” 沈墨拿过闵同学的手机，打开通讯录：“哪个是沉默？” “备注‘陈默是金’。” 沈墨拿着手机，琢磨了好一会儿，按下了拨号键。 嘟嘟两声。 对面接通。 对面道：“老二，啥事？” 沈墨沉默不语。 对面又道：“闵老二，你倒是说话呀，玩整蛊是吧，不说我挂了啊。” 沈墨继续沉默。 对面也沉默。 气氛凝重，突然对面道：“你找到我了，嘻，嘻嘻！” 干巴巴的嘻嘻，让人觉得有股冷气从尾椎鬼直窜天灵盖。 头皮发麻的闵同学：最后说话的是我舍友？ 沈墨问：“见一面？” 陈默：“行。” 沈墨：“时间地点。” 陈默：“xxx生物实验楼天台，现在过来吧。” 沈墨和崔庆对视一眼，道：“就是他。” 崔庆点点头，拿出手机，开始安排人马。 何松跟着收敛嬉皮笑脸，协助崔庆，瞬间变得可靠。 沈墨很快收到张晟发来的邮件，里面有两份关于陈默的资料，一份简明扼要，一份超级详细。 沈墨一边看，一边前往实验楼。 庞乐章担忧地问：“真的不用疏散实验楼学生吗？” “不用。” 沈墨道：“庞助理止步，估计四圣兽的作战小队很快就会封锁实验楼。只许进不许出。” 庞乐章楞道：“你不是说不用疏散吗？” 沈墨：“是啊，不用疏散……封锁了。” 庞乐章怒道：“你不能拿学生的命开玩笑！” “我不能拿整个城市的命开玩笑。再说了，直面危险，离危险最近的人……” 沈墨指了指自己，“是我。” 手机响了，沈墨接通。 崔庆道：“作战小队准备就绪，一分钟内封锁实验楼，你要不要穿上生化服。” 沈墨道：“算了，生化服太丑。” 真实原因当然不是所谓太丑。 沈墨来到实验楼楼下，往上看。天台上，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人微笑着朝他挥手。 沈墨活动了一下手脚，有女生经过，落落大方道：“同学，你那个系的？” 沈墨道：“不是鹏大的。” “哦。” 女生微笑着说道：“哈哈，你说巧不巧，我刚好是鹏大的，需要导游吗？” “不用了，我快到了。” 沈墨食指指着上方。 女生笑着说：“你要上天啊？” 沈墨深吸一口气，双腿弯曲下压，整个人像压缩到底的弹簧。 下一刻。 崩！ 弹簧松开。 沈墨像离弦的箭，高高跳起，跃过八层楼的高度，单膝跪地落在天台上。 “你好，陈默同学，我找到你了。” 沈墨站起来道。 女生望着窜上天空，消失的沈墨，张大了嘴巴。 第137章 黑暗面陈默 女生的闺蜜从卫生间里出来，问：“怎么啦？” “我刚才遇到一个很帅很有气质的男生。” “然后咧？” “我和他打招呼。” “再然后咧，拿到联系方式了吗？” “没有。” 女生连说带比划，“他‘咻’的一下跳到天台上，不见了。” “懂了。” 闺蜜点头，“症状这么严重了吗？走，看医生去！” …… 陈默，生命与海洋科学学院生物技术系的一名学生。仅看卷面成绩或老师评价，不过是一名普通学生。 但同样妖孽的张晟一眼便看出来，陈默在隐藏实力。比如，他的各科成绩组成一个等差数列。 主观题也能控分，真不是一般的厉害。 面前的陈默穿着亚麻灰衬衫，前面的衣摆随意塞进水洗牛仔裤，底下是椰子鞋。 非常干净的男生。 是那种偶像剧里，坐在草坪上，靠着树，安静地看书，自带阳光滤镜的男生。 文质彬彬，但绝不是书呆子。 更不是沈墨之前脑补的神经质杀手形象。 “你好呀，没想到你这么快找上门，我都没心理准备呢。” 陈默好奇地打量沈墨，“你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我也这么觉得。” 沈墨平静地说道：“接下来呢，打一场？” “贵姓？” “免贵沈，单名墨，墨水的墨。” “这还真是巧了，陈默……沈墨……两个mo。” 陈默愣了一下，笑着说道：“沈先生，从你到到天台那一刻起，战斗已经开始了。 天台上早就布满了各种病毒，你所在的位置大概。有十种，每靠近一步，病毒种类至少增加十种。 正常人这个时候早应该上吐下泻，然后昏迷。你很特别，沈先生。难怪敢不穿生化服就上来，果然是艺高人胆大。” 正常情况下，沈墨的体温比普通人低几度，而此时起码有四十一二度，换成人类体质，脑袋再烧糊涂了。 ——吸血鬼体质，现在或许应该加上狼人体质，免疫对大多数人类病毒，主要原因有二，吸血鬼虽然外表上与人类极为相似，但从基因角度来说，吸血鬼与人类的差异，比人类和猴子的差异还要大。 能够感染猴子的，未必能感染人类。 当然，存在既能感染猴子，也能感染人类的病毒。同样存在既能感染人类，也能感染吸血鬼的病毒，只是吸血鬼的免疫系统远比人类强悍得多，因此许多对人类高致死的烈性病毒，对吸血鬼而言温柔得像刚刚刚收了你的包包，又享受过颅内烟花的女友。 此时，沈墨体内免疫系统正在好和全新的病毒作斗争。 不是说很温柔吗，怎么还全身发烫了？ 兄弟，理解一下吧。 十来种全新的病毒……就算再温柔，十来个女友同时等着你喂饱，就问你能不能泰山崩于眼前色不改？ “你的目的是什么？” 沈墨干脆开门见山，有种直觉：不必试探，陈默会直接告诉他。种种迹象表明，与其说是陈默露出破绽，不如说是他故意暴露自己。 “我啊…” 陈默望着天空，怅然道：“…快死了。死之前，我得整理好自己留下的烂摊子。 从小到大，学什么都很快。不过呢，我并没有产生无聊，又或者这个世界不过如此的想法，相反，我对世界充满了求知欲。 高一，我觉醒了与病毒有关的天赋异能。 实际上，我对病毒没兴趣，因此也就懒得去开发能力。直到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接触了暗网——一个没有监管，人性之丑恶显露得淋漓尽致的世界，就这么突兀地呈现在我的眼前，没有一丝丝防备。 望着血淋淋的暴nue影像，我不仅怀疑，这个世界到底哪一面才是真实的？ 三观崩溃，内心剧烈冲突之下，为了保护自己，我有意无意地创造了另一个人格，我称他为‘黑暗面’。 黑暗面比我想象的更加黑暗和不可控。他认为，现在的人类无可救药，应该进行大清洗， 只留下一部分新人类。 很离谱，很俗套吧。” 沈墨道：“也还行吧。” 确实没啥新意。 不管电视电影，还是小说漫画，从来不乏因为各种原因想要毁灭人类的反派。 陈默道：“黑暗面比我纯粹，比我强大。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被他取代，然后完全消失。 趁我还是我，杀了我！” 听了陈默的话，沈墨吐出一口气，热乎乎的，带着白色蒸汽。 ——就算不倒吸冷气，也能为全球变暖做贡献了。 他抬起头，“在此之前，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陈默问道。 “你怎么证明你是你？” “哈？” “你也说了啊，黑暗面更加强大，我怎么确定你不是黑暗面，而不是主人格？” 陈默笑道:“哈哈，如果我是黑暗面，怎么会让你杀了我呢？” 仿佛沈墨说了个天大的笑话。 沈墨不觉得好笑，淡淡道：“超凡世界里，有太多的不可理喻。如果你一心求死，自己找个高点的地方跳下去不久就行了？除非你办不到。你需要有个人杀死你。为什么你一心求死，也许某种病毒封印在你的体内，只有死亡才能将它释放……emmm，我就无证据随便猜猜，看你的反正，我怎么觉得我好像猜对了？” “你说对了。” 陈默说对了两点：“第一，我是黑暗i面。第二，超级病毒有两种，具有超级传播能力的病毒封印在我的体内。而另一种，需要通过直接接触才能传播。顺便告诉你一个坏消息，实验楼里的人，有相当一部分被我感染了潜伏期超级病毒。他们都是我的人质哦。” 黑暗面对着沈墨连连吐痰。 tui!tui!tui…… 尽管知道陈默通过这样的方式传播超级病毒，但沈墨还是想说：“不讲文明！” “嗬哈！！！” 伴随着一声大喝，陈默朝沈墨冲过去。 只能说气势如虹，至于动作嘛……速度、力量、技巧，完全可以用不堪入目形容。 上天给了他一个不错的头脑，没给他一个强健的体魄。 不过，陈默的目的就是送人头……送人头还有送得好看还有不好看的区别？ 哦，送死流，那没事了。 沈墨后退，与陈默拉开距离，同时两指甩出血箭。 刷！刷！ 血箭命中陈默的大腿，避开主要血管。 第138章 是巧合吗 “哈哈，我的血液中可是含有大量病毒的哦。” 陈默状若癫狂，一边瘸着腿朝沈墨靠近，一边大吼，“来啊，来啊，有种杀死我。” 按照以往习惯，沈墨用血箭攻击对方的同时，控制血液进入对方体内。 非常实用的一招，屡建奇功。 这一次，血液刚进入陈默体内，便与沈墨失去了联系。 陈默流出的血液当中，红色中混杂着一些黑色——是沈墨的血。 “超级病毒能够杀死我的血液细胞。” 沈墨心中一凛，更加小心。 接下来。 弱鸡明明是陈默，却撵着高手沈墨到处跑。 乱窜期间。 沈墨尝试用精神和物理魅惑控制陈默。 结果：失败。 张晟通过耳机道：“沈墨，四级生物隔离建立完毕。隔离结界预计一分钟后完成，做好撤离准备。” 沈墨问：“实验楼里有多少人呢？” 张晟查了一下，说：“今天有两个班在实验楼上课，加上研究僧、实验狗、导师，大概一百五十人。” 沈墨沉声道：“这些人体内潜伏着超级病毒，绝不能放走任何一个。” 张晟道：“我会和鹏城四圣兽沟通。” 其实不沟通也不会放走任何人。 上面通知沈墨撤离，其实相当于变相在说，放弃实验楼里的幸存者。 张晟叹了口气，这份工作最难的地方就在于，很多人需要救，而他们不是神，救不了所有人。他懂这个道理，沈墨也懂，但是每次做数学题一样做出抉择时，大家都不好受。 有些事，真的没法习惯。 …… 随着失血量增加，黑暗面的脸色呈现出病态的苍白。 突然。 他捂住脑袋，痛苦的嚎叫：“你个懦夫，乖乖把身体让给我不行吗混蛋！” 肩膀的抖动趋于平缓，陈默抬起头，眼神平静地望着沈墨，说道：“你好，我是陈默的主人格，时间不多，请听我说。 首先，如你所想，具备超级感染力的超级病毒被我封印在身体里，死亡即释放。以人类现在的医学手段，超级病毒几乎无解。 另一种超级病毒只能通过直接接触传播，但毒性更强。也就是说，实验楼里感染潜伏期病毒的人，必死无疑，除非有抗体，但是短时间内制作抗体，根本不可能……没有人质。 还有……” 主人格陈默无声地说了句话，然后闭上眼睛。 再睁开眼睛，他的眼神截然不同。 ——黑暗面重新上线。 陈默晃了晃脑袋。 “真会给人添麻烦。”他说。 沈墨不理解黑暗面，简直不可理喻。他在想，或许黑暗面并非完整人格，他只是人性之恶具现化出来的执念。 没有一丝人类正常的情感。 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将人类这种癌细胞，从地球上清除！ …… 以实验楼为核心，作战小队迅速建立起封锁带。 四圣兽临时指挥部。 鹏大校长毛清泉面色铁青，指着四圣兽南城分局李军发鼻子，“谁给你的权力在学校里建立军事级别封锁，谁给你的权力对我的学生开枪？” 分局长始终微笑着，保持唾面自干的态度。 听了毛清泉的话，李军发问助理:“有人开枪了？为什么？” 助理道：“有两个学生，一个叫着‘我爸是xxx’，想要强行闯关。柳土獐小队崔庆开了两枪。” “没死人吧？”李军发问。 “没有，警告性质的两枪。”助理回答。 李军发笑着对校长大人说：“瞧，不是没死人嘛~” “你！”毛清泉被气得说不出话。 心里骂道：“兵痞子！” 李军发道：“老毛啊，收起你的官腔吧，我的工作什么性质你也知道一点，事情比你想的严重一千倍，一万倍，一个不好，二十四小时之后，鹏城可能就变成一座死城。你说谁给我的权力开枪？” 毛清泉张了张嘴，消化了一下才道：“你说真的？” 李军发：“你觉得我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 毛清泉瘫坐在椅子上，喃喃道：“怎么，怎么会这样？” 李军发笑着拍拍毛清泉的肩膀，安慰道：“不要这么悲观，我们要把事情往好的方向去想，我们四圣兽的战士还在战斗在第一线呢，万一战士失手，我还申请了远程导弹打击。” 毛清泉：“……” 这尼玛是安慰我，还是吓唬我？ 李军发看着从无人机传回来的画面，若有所思。 助理接了个电话，“局长，第四套备用方案准备完成。” 李军发点点头，简单地说了个“嗯”字，继续盯着屏幕。 …… 沈墨望着双手，有的时候不得不感叹命运。 把陈默活着送入太空？ 他有更好的办法。 ——混沌空间！ 仿佛为了让他解决眼前问题而获得的能力。 巧合得过分了吧。 沈墨停住了，心跳加速。 陈默道：“不跑了？” “不跑了。” 临时指挥部，李军发霍得地站起来，“这个沈墨他想干什么？联系……” 然后他看到沈墨将耳机丢在地上。 “呀！”陈默一声怪叫。 朝沈墨扑过去。 而沈墨伸出右手，“pia”地拍在陈默脸上。 后者没有被拍飞，而是直接凭空消失。 被转移到混沌空间。 下一刻。 沈墨左手凝结血刃，顺着肩关节，将右手整整齐齐卸下。 右手臂掉在地上时，整根手臂的皮肤成了青灰色，伤口流出的血液——黑色的。 沈墨望了眼肩膀整齐的切口。 血液也是黑色的。 玛德，就这么零点几秒时间，病毒蔓延至全身了？ 完全不合常理，简直闻所未闻。 噗通！噗通！ 噗通！ 噗…… 沈墨心跳停止，意识逐渐模糊，最后的念头是：这次赌大的。 他在赌。 赌所谓黑暗之子或神之碎片的资格者，与超级病毒对抗中，能够产生抗体。 确实赌得很大。 赌命！ 张晟凑在蒋德身边，望着黑科技仪器仪表。根据无人机传回来的数据，沈墨正一项一项失去生命体征。 心跳、血压、体温…… “喂喂，骗人的吧，我说老蒋，你的破仪器怎么关键时刻出错了。” 张晟眼睛发酸，不肯相信。 “哈哈，坏了，当然是坏了。马上修，立刻修。” 蒋清手无足措。 把好的仪器修坏吗？ 李军发沉默地抽着烟。 漫长的一分钟。 助理望着屏幕，突然道：“局长，沈墨好像，好像……动，动了。” 李军发一跃而起，“哪里？哪里动了！” 第139章 新的能力 沈墨陷入一片黑暗中，仿佛整个世界拉闸，乌漆嘛黑的。 然而挺奇怪的。 沈墨并没有失去意识。 仿佛是置身于虚无当中，不停地坠落。 沈墨手舞足蹈，想抓住点什么，然而周围什么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 可能一刹那，也可能很久很久。 突然。 身体一顿。 沈墨停了下来，悬浮在虚无中，如同置身太空。 “有人吗，有的话吱一声，没有也请吱一声。” 沈墨开口说道。 然而，不要说回应，他甚至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仿佛这里真的是太空。 又是一段不知多久的寂静。 沈墨觉得自己快发疯了。 于是他开始想象自己身处游泳池。 一会儿仰泳，一会儿蛙泳，一会儿蝶泳…… 表面上欢乐得不行。 实际慌得一批。 不会吧不会吧，我就这样死了？ 不要啊不要啊，我不想死。 心底越慌，游得越快。 他没注意到，不知何时漆黑中出现了两只闭着的眼睛 其中一只霍然睁开，红色莲花形状瞳孔。 只一眼，沈墨便如坠冰窖。 浑身不得动弹。 如神只降临。 沈墨吞了口唾沫，看了一眼，便深深低下头，不敢再看。 “什么情况啊这是？” 沈墨完全懵的。 施加在身上的压力逐渐增大，沈墨体会到了什么叫泰山压顶。就在他觉得自己承受不住时，身体与精神同时陡然一松。 他松了口气。 抬头。 上方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那双眼睛、妖异的莲花瞳孔，仿佛从来不曾出现。 一股淡淡的红光，包围着沈墨。 “好舒服。” 沈墨忍不住呻·吟，嘴里发出不可描述的嗯哼声。 …… 沈墨动了。 透过无人机传回来的影响，李军发清楚的看到沈墨眼睛紧闭着，眼睑下的眼球转动了一下。 “还活着，还活着……太好了！” 明明与沈墨素未谋面，只在手机里沟通过，屏幕上见过脸，却李军发十分激动。 可能沈墨太像他手下那些战士。 助理道：“要派医疗人员进去救援吗？” 李军发沉吟两秒：“再观察一下。” 正说着，无人机传回来的画面非常模糊，且一卡一顿。 突然间。 屏幕里散发出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威压。 所有透过屏幕看着沈墨的人。 李军发、毛清泉、局长助理、技术员，还包括远在星城的张晟、蒋清……瞬间僵住了。 场面诡异，如同有人按下了暂停键。 李军发艰难地转动眼球。 只见屏幕上隐约有只红色的眼睛。 “啊这？！” 饶是李军发见多识广，也想象不到发生了什么。 噼啪！ 屏幕一黑，压力随之烟消云散。 李军发抹了抹额头。 冷汗淋漓…… 李军发大吼：“怎么回事？” 用吼声唤醒还在呆愣中的众人。 众人醒悟。 负责无人机的技术员回答道：“局长，无人机的摄像头坏了。” “那接入卫星画面。”李军发道。 “卫星故障，无法调出画面。”负责卫星画面的技术员回答。 “……” 李军发道：“立即派出新的无人机。我要知道天台上发生了什么事？” 李军发一身令下。 备用的军用级无人机在技术员的操作下，紧急升空，很快天台上的画面再次传递到临时指挥部。 沈墨依旧躺在水泥地板上，一动不动，伤口缓慢渗出粘稠的宛如沥青的黑色血液。旁边切掉的手臂，由青灰色变成了黑色，皮肉有液化的趋势。” 噗通…… 一声微弱的心跳，经由传感设备传递到指挥部的声音外放上。 噗通！ 心跳声更加强劲了。 噗通噗通…… 沈墨的心跳小马达似地开动。 继而恢复正常频率。 沈墨上半身突然直直坐起——颇有垂死病中惊坐起的气势。 哇！ 张嘴吐出黑色腥臭液体，哗啦啦的一发不可收拾，直到吐出来的血液完全变红。 沈墨用仅存的女朋友抹了抹嘴巴，眼神中带着迷茫。 刚刚醒过来的他，有些困惑。 他看看肩膀整齐的切口，又看看周围的环境。 记忆复苏。 “赌赢了。” 沈墨惨笑，两脚一拱一拱，挪到之前丢掉耳机的地方。 “李局长。”沈墨说。 “辛苦了。” 李军长说，千言万语就化作三个字。 沈墨直接了当道：“李局长，有几点要说。” 李军发严肃道：“你说。” 沈墨道：“第一，实验楼里部分人感染了处于潜伏期的超级病毒，病毒通过皮肤直接接触和唾沫传播，不排除变异的可能性。请加强封锁，任何人不得进出，包括我在内。如有违反，当场击毙。 第二，这里是生物科学、生物技术的实验楼，有没有病毒、疫苗方面的专家，我手上有超级病毒的抗体。 第三，帮我送点人造血进来。” “好，马上联系。” 李军点头，问道：“人造血你要多少？” 沈墨：“你有多少。” 不一会儿，一架无人机挂着个桶，落在沈墨旁边。 里面有六个血袋。 李军发道：“不够你说。” 沈墨：“不够。” 李军发：“……” 抛开病毒，陈默的战斗能力很弱，弱到沈墨不需要使用狼人和吸血鬼形态。 所以李军发不知道沈墨有吸血鬼的能力。 不过李军发没有深究。 沈墨要，他就给。 就这么简单。 沈墨摇摇晃晃站起来，提着装血袋的桶来到楼梯间，一屁股坐到台阶上，这才拿起血袋顿顿顿。 狂顿！ 为了对抗超级病毒，消耗太多的能量，让沈墨处于相当虚弱的状态。 但是，他又不想被无人机摄像拍下茹毛饮血的画面。 六袋血下肚，沈墨满血复活。 唯一的问题是断了一只手。 也是最大的问题。 沈墨心有所感，昏迷醒过来之后，似乎又解锁了新的能力。 愈合的伤口渗出鲜血，越来越多，凝成手臂模样。 接着血液组成的手臂逐渐凝固，红细胞、白细胞像全能干细胞那样，分化为各种不同类型的细胞，形成骨骼、肌肉、神经、皮肤等等身体组织。 一只新手眨眼间再生。 沈墨之前也可以断肢再生，但那是在原有细胞的基础上分裂出更多同类型细胞，本质上不同。 外在观感也不一样。 以前断肢再生，就像3d打印，从伤口处一点一点再生，直到再生出手指。 而现在的短肢再生，属于一体成型。 断肢再生只是血液新能力的一部分应用。 第140章 僚机?攻击机! 沈墨摊开手掌，凝成一把血匕首， 细胞分化…… 血匕首变成骨匕首，骨匕首……好吧，骨匕首不能还原为血匕首。 转化过程不可逆。 沈墨收起骨匕首，手掌在再次聚集一团血液。血液蠕动，凝成一颗……腰子。 一颗可以给其他人用，且不会产生排异反应的腰子。 以后就算不想工作，一个月卖它几颗腰子当生活费。 (?*?*?) 沈墨一边活动手臂，一边下楼。 两个女生朝这边探头探脑。 其中一个挺眼熟，想了一下，哦，之前楼下碰到，还看到沈墨从一楼跳到八楼，震惊得张大嘴巴往上看。 介个介个，不提倡这样哈。 众所周知，鸟类肠道短，经常一边飞，一边屙屎。 万一直接落嘴里咋办？ 万一不明所以，你还咂咂嘴咋办？ 女生一手拦着闺蜜，努力想把她别到身后。 “哎呦，还真是帅，咱鹏大有这号校草吗？” 闺蜜两眼放光。 不要以为只有校花是稀缺资源。 校草也是好吧。 男追女，女追男，现代社会讲究的就是不留遗憾。八成有学长惆怅的告诉你，有中意的赶紧下手，到了大三大四，都是别人挑剩下的。 女生道：“不是说了吗，不是鹏大的！” “嘿嘿。” 闺蜜笑道：“以为你为了吃独食战术撒谎呢。放心吧，不会和你抢的。” 女生：“……” 她可是亲眼看到沈墨跳上天台，不过闺蜜不信就是了。其实吧，女生下意识地也认为沈墨不是什么邪恶生物。 这个年纪的女生，正是恋爱脑发育的年纪。 什么帅即是正义啦之类乱七八糟的，塞满了脑子。 沈墨朝她俩挥手。 闺蜜挥着手就走出去了，女生拦都拦不住。 “嗨！” 闺蜜主动打招呼，“我是温荣，这是我朋友王晓岑。” “你们好，我是沈墨。” 沈墨面色古怪道：“你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温荣眨眨眼，“发生了什么？” 沈墨：“你们的手机……” 四圣兽封锁后，肯定先限制全类型通讯，然后用信息提醒学生该怎么做。 温荣拿出手机：“坏了，早上pia一下摔地上，开不了机了。” “我的没电了。” 王晓岑瞪了闺蜜一眼，“还不是你，拿我的手机玩游戏。” 温荣嘿嘿笑道：“不玩游戏怎么度过和尚念经似的四十五分钟？” 沈墨问：“你们是生命与海洋科学学院的吗？” 王晓岑闷声道：“是。” 温荣点头，“对对，你怎么知道的？” 一看就知道是比较会聊天的，懂得引出新的话题，不至于冷场尴尬。不像王晓岑，干巴巴的一个“是”。 “猜的。” 沈墨的直男属性也体现出来了。懂得撩妹的，大概就往看相，星座或塔罗牌占卜上引导了，然后合理合法地摸个小手什么的。 沈墨问：“你们知道生物技术实验室怎么走吗？” “往前直走，右拐上楼梯……算了，我们带你去吧，反正下午没事做。”温荣说。 王晓岑道：“不是约了一起逛街吗？” 温荣义正言辞道：“是约了啊，但逛街什么时候不能逛？沈墨来到鹏大，我俩代表的是鹏大，得让他感受到鹏大人的热情，这不比浪费时间和金钱的逛街来得有意义？” 王晓岑嘴角抽抽，你可真是我的好闺蜜，你确定自己是僚机，而不是攻击机？ 温荣问沈墨：“沈墨，你来鹏大玩，还是办事？玩的话，我……我们可以当你的导游哦。” 沈墨心不在焉道：“办事。” 温荣追问：“什么事？” 沈墨随口答：“杀个人。” 温荣：“……” 沈墨：“哈哈，我开玩笑的。” 温荣：“哈哈，差点被你骗了。” 王晓岑心中一跳，吞了口唾沫：万一真的呢？顺手把我俩芭比q了也不需要费多大功夫。 王晓岑胡思乱想着。 六楼的生物技术实验室，年轻助教在门外，焦躁地走来走去。见到沈墨三人，他立即火了。 “不是通知下去了，所有人呆在房间里，不准随意走动，就算上厕所也要汇报。你们三个怎么回事，懂不懂纪律？以为处分是随便说说的吗？你们哪个系哪个班级？” 炮仗似的一连串话，直接把温荣和王晓岑轰懵了。 沈墨道：“我找倪教授。” 年轻助教道：“倪教授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是想见就见的吗？！留下班级、姓名、学号，然后立即回实验室。” 外面的动静引起了屋里人的注意。 门开了。 开门的是个头发发白的老人，个子不高，精神矍铄，正是沈墨要找的夏国科学院院士，倪佳赞教授。 “倪院士。” 年轻助教顿时含胸收腰，矮了半截。 “小蔡，什么事啊外面？” 倪佳赞柔声问道。 “没事没事，几个学生违纪了，我正教育批评呢。”年轻助教说。 “说两句算了。” 倪佳赞朝沈墨三人点头微笑，“让他们回去吧。” 沈墨叫住正要关门：“倪教授！” 年轻助教急了，“你干什么？！” “等会儿。” 倪佳赞阻止了正要发飙的年轻助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救了这位年轻助教。 他从上衣口袋掏出老花镜戴上，上下打量，问：“你是……沈墨？” 他拿出手机打开一张照片，正是年轻帅气的沈墨。 “对，李队长联系您了吧？”沈墨说。 “嗯嗯。” 倪佳赞点头，“可是李队长说你的手臂受了伤，让我们准备医疗器械帮忙治疗。可你……” “一点小伤，走过来的时候已经愈合了。” 沈墨活动了一下手臂，示意无恙，“进去说？” “嗯！” 倪佳赞做了个里边请的动作。 年轻助教目瞪狗呆。 进门前，沈墨对温荣和王晓岑道：“谢谢你们帮忙带路，赶紧回教室吧。” 年轻助教嘴角抽抽，“原来你们是帮忙带路，也不早说。还好倪院士出来的时机刚刚好，否则误会就大了。” 像是找台阶下，又像是抱怨，顺便拍了个小小的马·屁。 这就有点不讲理了。 温荣腹诽：什么叫不早说，你丫跟个大炮仗似的，一见面就叽叽歪歪个不停，给机会说话了吗。 第141章 病毒现身 回实验教室的路上。 王晓岑斜睨：“不会跟我抢？” 温荣狡辩道：“我这不是怕冷场吗，话是多了一点。我承认，作为僚机，我的火力是大了一点。下次不会了，我保证。” 王晓岑：“嘁，上次，上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不过，我劝你别白忙乎了，人家沈墨对我俩压根没兴趣。你瞧，联系方式都没要。” 温荣道：“广撒网嘛~怎么可能网网有鱼，否则我的鱼缸早爆缸了。” 一进实验教室。 温荣和王晓岑惊讶地发现，平常老师一不在就跟夜市似的教室，非常安静，愁云惨淡的样子。 跟两人相熟的女生，把她们拉到角落，问：“你俩怎么回事，跑哪里去了。” “找男人。”温荣道。 “找男神。”王晓岑道。 神同步，一字之差。 两人本质上不是腼腆的女生，温荣不是，王晓岑也不是——否则不会主动和沈墨搭话。只是这一字之差，将温荣的彪悍表现得淋漓尽致。 跟两人相熟的女生明显不信，翻了个白眼，然后说正事：“你们居然不知道，实验楼被封锁了，那个王建平知道吗？” 温荣点头，一个家里有点权，有点钱，还有点关系的男生，在学校里就跟提着鸟笼逛大街的八旗纨绔似的。 据说闯了几个不大不小的祸，因为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日益猖狂。 “他怎么啦？”王晓岑问。 跟两人相熟的女生幸灾乐祸道：“他想闯出去，被人biubiu两枪，吓得尿裤子。” 温荣道：“这点教训对他来说，是好事。继续这么下去，迟早闯出家里兜不住的祸。” 王晓岑忧心道：“为什么要封锁实验楼，竟然动用实弹军警？” 跟两人相熟的女生道：“大家猜测，是不是实验室致命病毒泄露。” 一时间，人心惶惶。 王建平带头闹事，对于负责封锁的作战小队而言，反倒不是坏事。 杀鸡儆猴——王建平是那只鸡，其他人就是猴。 好在除了自由被限制在实验楼和不能与自主与外界通讯外，食物、水、药品等物资一样不缺。 …… 生物技术实验室。 经过一番消毒之后，一群人换上了严严实实的生化防护服。 倪院士亲自操作实验流程，使用各种不同技术、不同仪器检测沈墨口中的病毒。 随着时间流逝，实验室里气氛越来越古怪。 最终，倪院士摇头，“没有发现超级病毒的存在。” 沈墨自己也用了电子显微镜观察了一滴血。 确实没有发现超级病毒。 倒是发现了引起软下疳的杜克雷嗜血杆菌。 软下疳，x病，重要部位多个痛性溃疡，俗称“烂jj”。 血管上贴着的姓名：王建平，沈墨打了个寒噤，年轻人啊，不要贪图一时的欢愉，而不做安全措施。 你根本不知道上的是一辆运行多少年，载过多少客的公交车，又或者……搅屎棍？ 痛性溃疡还有得治，a·i·d·s可是要命的。 沈墨陷入沉思，难道被黑暗面陈默骗了？ 不对啊，黑暗面虚张声势就算了，主人格没道理也坑人吧。 沈墨一连检查了好几份，结果差不多。 这时，年轻助理嘴角忍不住翘起，道：“小沈呐，你看，会不会是你搞错了啊。搞错了也还好，不过是一百多人被封锁在一栋楼里，造成的恐慌，以及耗费人力物力也就那样哈。” 大概看沈墨不爽吧，一开口全是反话。 可能觉得沈墨比他还年轻，尊敬归尊敬，却和倪佳赞平起平坐，而他却要小心伺候着，唯恐说错一句话，办错一件事，夏国科学院院士教学助理这个位子立即被一群虎视眈眈地人抢去。 年轻助理，大概就是畸形内卷怪，职场魔怔人。 沈墨冷冷看了他一眼，传达的意思清晰而准确——闭嘴！ 年轻助理并不清楚沈墨的身份。不重要了，犯了如此大的“错误”，估计前途无亮了。他得罪一下怎么啦？ “我说小沈，犯错了就要挨打，挨打就要立正，人不能这样知道吗……” “聒噪。” 沈墨不耐烦嘟囔了一句，转身掐住年轻助理脖子，在他发出声音之前，提着他，将他丢出去。 这人也就阴阳怪气了一点，沈墨不至于为此而伤人，因此极好地控制了力道。以至于年轻助理不科学地在地上滑行了七八米，直到撞上外间的门才停下。 年轻助理惶恐地摸索身体，确定没有缺少零件才松了口气。 继而大怒。 欺人太监，不，太甚！ 他怒冲冲地支撑双手想站起来，却发现双手双脚软绵绵的。 这时他才稍微冷静了一点。 再目测外间的门与里间实验室门的距离。 七八米吧。 得用多大力气才能把人丢出七八米？ 年轻助理倒吸了一口十二烷基硫酸钠，彻底冷静下来。 “哼，放你一马！” 耳边终于清净了，沈墨摸着下巴，心想：“既然是具有超凡属性的超级病毒，常规方式检查不出来也不奇怪……” 他将手伸到试管上方，指尖渗出一滴血液。 咚！ 血液准确落入玻璃试管中。 倪院士正想问沈墨这么做的用意，却见到玻璃管里的血液起了涟漪。 “嗯？” 倪院士下意识地以为实验台震动引起的涟漪，然而压根没人直接触碰实验台。 涟漪加剧，红色中蓦地出现大量黑色物质。 突然。 血液沸腾起来，如同两个人在底下打架。 片刻之后，血液翻滚幅度逐渐变小，直至完全平静，其中的黑色物质也跟着完全消失。 “啊这？！” 倪院士移了一点血液放在电子显微镜下，仔细观察。 良久。 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地倪院士扶着腰，啧啧称奇，“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病毒竟然伪装成人体内的正常物质，所以免疫系统完全没有反应。最可怕的是，病毒入侵细胞后，不会杀死细胞，而是控制着作为身体一部分继续存活。如果一个人的细胞全部被病毒控制，那他还算活着吗？这种病毒具有高度集体智慧？” 想到这里，倪院士悚然一惊。 意识到这种病毒的可怕之处：无声无息传播，直到全人类被病毒取代可能也没人察觉。 第142章 十王殿奈何桥 鹏城一栋摩天大厦顶层大平层。 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一头银白色及腰长发，末端用古朴铜环扎起来。他一身高订西装，站在落地窗前，单手插兜，一手持水晶高脚杯，摇晃着如血殷红的葡萄酒。 一览众山小。 后面浅蓝色地中海风格沙发上，坐着个高开叉旗袍美女，她两脚交叠，两根修长笔直的藕白大腿简直是所有腿控梦寐以求的完美。 旗袍美女接了个电话，说：“陈默死了。” “死了？” 白发男子道：“可惜。” 脸上却露出淡淡的嘲讽笑意，殊无半分可惜的意味。 旗袍女子道：“陈默的能力挺不错，本来我看好他的，以为至少能逼神下议会出手呢。 太让我失望了。” 白发男子：“楚江王都只想着毁灭一个城市？他却觉得仅凭一己之力可以清除全人类？痴人说梦话！仅凭这点，陈默死得一点不冤。可惜，没能逼青莲剑仙出手……” 说到青莲剑仙，白发男子眼中异彩连连，激发出狂热的恋慕。 旗袍女子嘴角扯出一个生硬的弧度，痴人说梦话的何止是陈默，你在青莲剑仙眼中，也不过是一粒不起眼的尘埃。 白发男子道：“陈默死了，你的汤池可能泄露了，你打算怎么办？” 旗袍女子道：“区区一个汤池，毁了就毁了，再建就是。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好好玩一玩。” 白发男子瞳孔一缩，凛然道：“孟婆，你忘了吗，暂时不与沈墨发生冲突，是阎罗王亲自下的命令。难道你想背叛十王殿？” 孟婆道：“呵呵，背叛，我又不是嫌命长。只是玩玩而已。还有，夜游神，你我可是同级，不要用那种语气和我说话，小心我喂你一碗孟婆汤。” 代号“夜游神”的白发男子冷笑，“最好不要玩脱了，否则会死得很难看。” …… 黄擎，南城分局分局长，与李军发一明一暗，守护南山区明里暗里的安危。 这个分局长实在不好当。 一、李军发作风简单粗暴。上行下效，他的手下一个吊样，偏偏经常管杀不管埋，给黄擎留下一堆烂摊子。 二、南城有个南山区，南山区有位必胜客，必胜客不好惹。这个分局长，既是考验，也是磨炼。 黄擎刚破了一起大案，在办公室里翘着腿，哼着歌准备材料。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四圣兽派人封锁了鹏城大学粤海校区的一栋生物实验楼，并且动了枪。 夏国是严格禁枪国家。 一旦开枪，事情性质就变了，变得麻烦。 李军发习惯了，他黄擎就麻了。 人在路上，黄擎再次接到汇报，李军发调集武警和军队，把粤海校区给封锁了。 并且下命令：“不许一只苍蝇都不许放出去，必要时，警告后可以使用无限制武力。” 苍蝇何辜！ 无限制武力……黄擎心中狂吼：李军发相对学生使用机枪吗？ 他再次拨打李军发的手机。 “你好,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拔。” 听着电话里的机械提示音，黄擎：（╬￣皿￣）＝○＃（￣＃）3￣） 好想爆锤李军发！ …… 黄擎的车子在粤海校区门口被拦住了。 只见门口摆放着三层铁丝网，仅留一条单车道，围墙下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站着荷枪实弹的战士。 车子被拦下。 司机呵斥道：“没看到这车牌吗？” 这车牌可是身份的象征！往常在南城可以横着走，比这更大的螃蟹就没几只！ 拦下车子的士兵瞥了一眼车头，“看见了啊，怎么啦？” 司机表示有被噎到。 真是秀才遇到大头兵，有理说不清。 “咳咳~” 黄擎轻咳两下，制止还要争辩的司机。他摇下车窗，微笑着探出头，对着摄像头，中指勃起！ 滋滋~ 无线通话器传出李军发的声音，对战士道：“放他进来。” “是！首长！” 尽管李军发不在眼前，那名战士仍旧挺胸收腹敬礼，然后才命令部下打开校门。 不仅校外，校内也拉了一张由荷枪实弹组成的网。 不要说苍蝇，连苍蝇他的蛆也出不去！ “老李啊，这次是不是玩得有点大……兜得住吗你？” 黄擎略显担忧，随即面孔一板：气没消呢我，替他担忧个屁！皇帝不急，太监急……不对，我可不是太监。 车子刚停下，黄擎迫不及待地下车，冲往临时指挥部，怒道： “李军发……！” 只喊了三个字，指挥部的人齐刷刷扭头看过来。 黄擎一看，李军发不在指挥部里。 (￣w￣;) 黄擎：“你们局长呢？” 李军发助理道：“隔壁开视频会议呢。” “哦。” 黄擎嘴角抽抽，摆摆手，“你们忙，不用管我……” 隔壁帐篷，看样子刚搭起来不久，地钉挤出来的泥土还是湿润的。 门口站岗的战士大概提前得到李军发命令，没拦黄擎。 不过这次黄擎学乖了，没有冲动。 他走进帐篷。 只见李军发对着中间显示器聚精会神，旁边两排显示器扇形排开。 两边显示器里全是上了年纪的人，全都一脸严肃。 而中间显示器…… 黄擎只看了一眼，便如遭雷击。 他完全不清楚状况，只是显示器里一个年轻人帅气逼人，像极了年轻时的黄铭。 黄铭，黄擎的弟弟，年轻时因为不得已的原因送走了一个儿子。 那个儿子不久前来到鹏城，找到了黄家人，只是不知为何没有相认。 “他！他！” 黄擎指着屏幕，结结巴巴，“他怎么，怎么在这里？” 李军发回过头，盯着黄擎：“你认识他？” 黄擎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没有立即回答。 而是思索当下可能的状况。 李军发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下，“和你家老爷子有点像，嘶~我记得你有个弟弟，和你弟弟更像。不对啊，你姓黄，他姓沈……有故事！” 听到李军发说屏幕里年轻人姓沈，黄擎一下子确定了，小侄女黄艺欣说过，黄艺轩现在名叫沈墨。 黄擎利用职权查过沈墨这个名字，没找到想要的答案。 李军发道：“这件事闹得有点大，需要你配合……” 黄擎打断李军发：“配合擦屁·股对吧。” 李军发理直气壮道：“对！” 黄擎：“……” 李军发一扫所有显示器上的老者：“这些人是咱们国家在病毒、传染病、疫苗抗体……等等方面的权威。” 李军发简单介绍了一下事件。 黄擎张张嘴，看嘴型是： 我艹！ 第143章 陈默留下的u盘 即便有了抗体，哪怕集合整个夏国这方面的专家，疫苗和治疗药物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事件发生后第七天。 经过一系列严格再严格的消毒，沈墨得以离开生物技术实验楼。 这几天，抛开一开始的焦躁气氛，一旦接受无力反抗的事实，有些人干脆就躺平了。 慢慢地，有人发现没有手机、网络的日子也没那么难熬，尤其身边是一群同样网瘾戒断的异性。 一股恋爱的腐臭味逐渐蔓延开。 期间温荣和王晓岑来找过沈墨两次，沈墨明确表示有喜欢的人，为了让两人彻底死心，沈墨打开他、唐芊芊和郑思怡在唐家庄园的一张合照。 沈墨也没解释喜欢哪个。 不需要。 唐芊芊和郑思怡虽然是不同类型的美女，但无论哪一个，温荣和王晓岑都比不上。 沈墨以为这事到此为止，没想到温荣单独找过来，说不介意来一场不需要负责任的短期爱情。 沈墨：“……” 沈墨觉得自不具备海王的素质。他不想牺牲自己满足温荣，又不懂怎么拒绝才不伤温荣的自尊，于是干脆直接甩了个精神魅惑。明天一觉醒来，温荣不会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转念一下，也许直接拒绝也伤不到温荣的自尊，想必他不是温荣第一个“彪悍”的对象。 所以说，不是所有的男人都风流，风流的也不都是男人。 想要头上没有绿，做人需要有心计。 出了鹏大校门。 沈墨有种恍若隔世的迷离感。 阳光似乎更灿烂，空气似乎更新鲜。 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沈墨看到着站姿笔直的战士好奇地望着这边。他没说什么，只是报以微笑。 对面路沿停着一辆黑色豪华奔驰，显得有点突兀。 沈墨心中一动，放开感知。 噗通！噗通！噗通…… 三颗激动得难以自抑的心脏。 沈墨猜到车里人是谁：黄艺欣，还有黄铭和陈素心。 他微微皱眉，心道：“他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这次来鹏城，他没有告诉黄艺欣…… 略一思索，沈墨想到一个人。 黄擎！ 他记得，黄擎子承父业，同样在警务系统里发挥光和热，四十出头已经是南城分局的局长。鹏大粤海小区隶属南城区。 这次超级病毒事件闹得这么大，善后肯定需要黄擎这个明面上的负责人配合。 黄擎肯定看到了自己，然后通知哥哥一家。 他们来了。 但只是远远看着，还好…… 沈墨内心冒出一股干脆相认的冲动，但随即被自己给摁下去。 某点某番茄为啥这么多孤儿院？ 因为你的敌人将会无所不用其极，你的父母，你的亲人，你的朋友都可能成为你的敌人。 爽文里多半不允许父母的存在。 以爽文主角的作风，就算不是孤儿，估计也很快需要披麻戴孝。 ——两次或一起！ …… 沈墨收敛心神，装作没看到，活动了一下手脚，本来想出去吃份煲仔饭的，只能扭身返回校内。 唉，听说煲仔饭里真的有个崽，真的假的？ 沈墨直奔陈默宿舍。 陈默所住宿舍一整栋被全部清空。 404室外两个战士站岗。 沈墨亮出证件，这两个战士应该得到了指示，两人分别仔细查看证件后，对视了一眼，打开了宿舍的门。 咳！咳！ 一股浓重酸菜味涌出来，如果不是地上随意丢着几双发霉的黑色白袜子，沈墨可能以为遭到了生化武器的攻击。 对于面不改色的两位兵哥哥，沈墨表示敬佩。 沈墨来到陈默的桌子前。 主人格最后消失前，隐蔽地说了一句无声的话，按照口型应当是：笔筒里的钥匙。 沈墨拿起笔筒，到处里面的东西。 硬币、橡皮筋，指甲刀、七号电池、挖耳勺……唯独没有任何一支笔。 这让笔情何以堪？ 沈墨拨开杂物，找到了一根钥匙。 这是一根非常简陋的钥匙，和一个小塑料牌子用橡皮筋绳系在一块。 沈墨看着只觉得异常熟悉，“储物柜钥匙？” 八成是澡堂或超市的储物柜。 沈墨亮出小塑料瓶，问了鹏大的学生，得知这是校外永飞超市的储物柜钥匙。 “利用储物柜存东西，确实是简单又安全。” 沈墨笑了笑。储物柜是超市早期的设备，现在哪家超市还在用？ 沈墨在永飞超市外见到了一个锈迹斑斑的储物柜。 早废弃了。估计嫌扔掉麻烦，干脆就摆在墙边上，反正不占多少地方。 小塑料牌上有号码：606。 沈墨找到对应的储物格子，锁洞生锈了。钥匙插·进去的过程十分艰涩。 好不容易完全放进去，一扭…… 锁没开。 再一扭。 咔！ 用力过度，钥匙断在里面。 ——所以啊，男生办事一定不要急，实在是生锈，耐心一点，实在不行用点润滑油嘛。 瞧！粗鲁只会导致“两败俱伤”！ 刹车！不能再开了，会404的！ 沈墨：“……” 一手扶住储物柜，两指戳进储物柜薄薄的铁门上，再一拉，直接将门扯掉。 里面有个原钢色的u盘，用透明胶带粘在储物格子上方,没注意看的话，很容易忽略。 沈墨拿到u盘，回到鹏大用笔记本打开。 内容只是一个个偷拍下的视频。 沈墨打开第一个： 从背景来看，就在宿舍里，陈默坐在椅子上，显得憔悴。 “当你看到这个视频时，我多半已经死了，或是被黑暗面杀死，或者被你杀死。多半是后者，否则这个视频根本不会面世。对于我的死……我只想说： ‘谢谢！’ 真的，和黑暗面的争夺太累了，尤其是清晰地知道自己一点一点败退，且毫无办法。太痛了，尤其是看着黑暗面用我的身体做着毁灭世界的事。 这个世界也许不如我想象中的美好，但毁灭了不就什么希望都没有了吗！我有想做的事，想爱的人…… 抱歉，唠叨了。 朱家一家三口、辩护律师和陪审员都是我杀的，为的是麻痹黑暗面，让黑暗面以为我正在被他同化。 杨磊磊一家也是我杀的，抱歉让他们死得那么痛苦，对不起，原谅我吧。如果不原谅……我也死了，你们想怎么滴就怎么滴吧。有本事让我死第二次。” 第144章 孟婆汤 “四圣兽，频繁出现在暗网里的名字，被那些阴沟里的老鼠所憎恨，所厌恶，想必你们是阳光底下的猫吧？ 正在看着视频的你或你们，应该是四圣兽吧？ 希望杨磊磊的死进入你们的视野，找到我，阻止我，阻止视频里那些正在发生的罪恶。 最后，再次对那些因我而死的无辜者表示最真挚的歉意。 再见了，这个世界。” 第一个视频到此结束。 沈墨打开第二个视频，视频里陈默正在自己身上安装隐秘的超微型摄像头。 他对着镜头说道：“黑暗面很快就要醒了，我的时间不多了，得赶紧把摄像头装好，免得被他察觉。上次醒来后，我的身上满是血腥味。不知道黑暗面做了什么事，该死，我必须搞清楚。” 安装好摄像头后，陈默躺在床上，约莫五分钟，他直挺挺坐了起来。 一开始动作有点僵硬，慢慢地便恢复正常。 陈默走到洗手间。 镜子里的嘴角慢慢翘起，眼神中透着阴冷、疯狂和神经质。 “哈哈哈。” 他大笑起来。 楼上突然有人大骂：“笑你吗笑，笑得跟神经病似的，劳资还睡觉呢！艹！” 陈默虚着眼睛，歪着脑袋往上看了两眼，随即走出宿舍，离开鹏大。 到此，沈墨暂停了下视频，搜了一下，发现一条新闻——《鹏大某学生不明原因猝死》。 显然是黑暗面陈默的手笔。 陈默用打车软件叫了辆车，来到一家叫“孟婆汤”的娱乐城。 孟婆汤？ 真是奇怪的名字，听着像……洗脚城。 然而并不是，这是一家外表低调内部高端奢华的销金窟。 就在沈墨以为陈默会进去大肆消费一番时，陈默若无其事经过前门，绕到后巷，从后门进入孟婆汤。 他来到一扇电梯前，在电梯楼层面板按了一组组合数字。 只有地下三层的电梯抵达第三层后，继续往下约二十米才停住。 这一幕沈墨相当熟悉——与四圣兽地下入口的机关有点类似。 电梯门打开。 两个戴纯白面具的黑衣人。一个黑衣人拿着仪器准备检查陈默。 另一个黑衣人拉了他一下，让陈默通过后才低声道：“知道你为什么调到这个岗位吗？” 黑衣人摇头：“不知道……我优秀？” 另一个黑衣人：“因为我的上一个搭档死了，他遵守规定，认认真真替检查陈默。” 黑衣人道：“陈默不让检查？” “不，当时他非常配合。” 另一个黑衣人：“不过第二天，我的上一任搭档的jj就烂了，他喂了自己一颗钢铁花生米，懂？” 两个黑衣人声音不大，却被黑科技收音器收录进视频。 沈墨：“……” 还好陈默死了，以那家伙的小心眼，一定会和沈墨纠缠不清。 陈默继续往前，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是一间间大小一致的房间。 经过房间时，偶尔有人扑倒门前的小气窗，喊道：“放我出去，我有钱，我很有钱，你想要多少我都给你。” 还有人厉声道：“不会给劳资机会逃出去，劳资绝对要把你们一块一块切了喂狗！” 还有人哭着苦苦哀求。 陈默对此无动于衷，面色平静往前走。 沈墨接下三张图，发给张晟，让他在各数据库里寻找。 第二个视频还没看完呢，张晟便把比对结果发过来。 一个亿万富翁。 一个悍匪。 还有一个老师和其他学生交口称赞的女大学生。 沈墨猜测，女大学生是亿万富翁养的金丝雀，而悍匪觊觎亿万富翁的财富——基于金钱建立起来的联系。 然而张晟告诉沈墨，这三个人找不到任何联系，至少明面上如此。 暗地里怎样，那是沈墨该调查的部分。 走廊尽头是个正方形形大厅，中间有个圆形舞台。 聚光灯照在舞台中心。 主角是一个戴着鸟嘴面具的男子。他穿着白大褂，手持手术刀。 手术对象是个被十字固定在架子上的男子，堵着嘴巴。 男子不着片缕，从头到脚包裹着一张网。 而鸟嘴医生对着网眼挑挑拣拣，不时切一刀，随后发出怪笑。 沈墨面无表情，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夏国古代的一种刑罚，俗称“千刀万剐”或“剐形”，极其残忍酷烈。 据传，剐刑的极致是历史上有名的阉党刘瑾——四千二百刀，也有说四千二百刀是误传，实际为三千三百五十七刀。 不管哪个数字，都极其骇人。 “第一百二十六刀！” 鸟嘴医生怪笑着说道：“放心，我的正常水平在三千刀以上，我们的游戏还非常漫长。” 周围有几个男女观众，被束缚在椅子上。他们同样被堵着嘴巴，早被吓得大小便失禁。 沈墨注意到，周围有几个摄像头，正在直播凌迟画面。 沈墨按了下暂停，走到门口，对其中一个战士道：“我去买包烟，很快回来，这里面的气味实在让人受不了。没有我的允许，不要让人进去。” 两个战士点点头。 宿舍区有超市，然而都关了。幸好沈墨遇到了崔庆和何松。确切地说，是他两人听到沈墨出来了，特意跑过来。 “不怕我身上还残留病毒吗？”沈墨笑着说。 “你敢主动感染病毒，我有啥好怕！怕死不当四圣兽”崔庆豪气道。 “师傅，如果你靠近沈墨一米内，这样比较有信服力。”何松直接拆台，不给师傅面子。 崔庆瞪了何松一眼，不孝弟子！ “你干嘛呢？”崔庆问。 “买烟。” 沈墨说：“校内超市和小卖部都关门了。” 崔庆掏出皱巴巴的烟盒，“这里还有半包，不嫌弃的话……” “不嫌弃。” 沈墨拿过烟，问：“有打火机吗？” 崔庆拿出个精美打火机。 叮！ 打火机发出好听的声。 沈墨吐了口白烟，记得上次抽烟还咳了好几下，才第二次就适应了。 回陈默宿舍，沈墨点上第二根。 视频继续。 陈默在舞台前津津有味地看了两分钟。 崔庆：“也给我来一根。” 何松：“也给我来一根。” 三个新老烟枪吞云吐雾，不一会儿房间里烟雾缭绕，人的面孔似乎变得模糊。 视频继续，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第三个视频：挖眼割舌。 第四个视频：火烧冰冻。 第…… 剥皮、抽筋…… 人类，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第145章 进入孟婆汤 视频沈墨看得非常认真。 不是喜欢才看—— 大部分人想必认为，这个世界上有坏人，但还是好人多吧。这样的视频不禁会让你怀疑：这个世界真的是我所以为的那样吗？或许，这个世界应该再来一次灭世大洪水。 沈墨不想再看一遍，所以只能认真看，一遍记住所有有用的线索。 最后一个视频。 陈默的正脸再次出现在视频中，“抱歉让你看了这些视频，如果看完所有视频，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那么恭喜你将获得我个人免费赠送的精美名片一张。” 陈默拿出一张精美名片，对着镜头。 “孟琪美，着名海归心理医生。 超级大美女一个。 你们肯定想问多大吧。 嗯，三十二岁……什么！不是问年龄？嘻嘻，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嘴上在笑，眼中流露的却是抑制不住的悲伤。 “这是最后一个视频了，意味着我离消失越来越近了。 很遗憾，我要死了，阿茹……我爸妈……” 哽咽着说不下去，陈默起身离开镜头一会儿，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尽管目睹了如此残忍的画面，很庆幸我没有成为黑暗面的帮凶，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你们了。 再见了，看视频的陌生人，祝你好运。 再见了，这个世界。” 沈墨道：“看完了，你们什么想法？” 何松摆摆手。 沈墨：“啥意思？” 何松冲出宿舍，趴在栏杆上，“呕”地一下吐出来。 ——幸好楼下没人，否则如此天降“甘霖”，绝对要被骂“甘霖娘”。 沈墨见何松回过头，正要说话。何松脸色一变，“刚才是中午的饭，早上的……” 呕！ 趴栏杆上继续。 好一会儿，何松拿出纸巾，擦擦嘴，见沈墨不说话：“什么事，您说。” 沈墨：“等你吐昨天的晚饭呢。” 何松：“……” …… 孟婆汤，传说阴曹地府孟婆所做的神汤，让经过奈何桥投胎的鬼忘却生前喜怒哀乐、爱恨情仇，以安心转世。一说，取自鬼魂和采自俗世的药材调合成。另一说，收集人的眼泪煎熬制的汤。 但是，假如现实中有家店叫“孟婆汤”，很多人第一时间想到的可能是……洗脚城。 同在深南大道，远远可以望见那栋高193米，传说中最难副本的企鹅楼，相比之下，仅八楼高的孟婆汤外墙斑驳老旧，没有一点其他娱乐城的灯红酒绿。 甚至招牌都没有。 四圣兽风格的面包车型移动指挥车。 沈墨和崔庆换上了略显张扬又不太夸张的外套。 何松则嘟着嘴，抱怨道：“师傅，我也要去，不入红尘，怎么看破红尘。” “不行！” 崔庆断然道：“你太年轻，之前又没去过那种地方，会露馅的。” 何松不服气道：“沈墨也年轻，之前也没去过高档会所吧。” 说完，两眼死死盯着沈墨。 意思是，不要说谎！ 沈墨摸摸鼻子，“确实没去过。” “你看！” 何松得意地看着自己弟子。 崔庆看看沈墨，又看看何松，叹气道：“可……沈墨帅啊。” 可恶，这个看脸的世界……何松缩在椅子上，头顶局部地区晴转多云，接下来可能有小雨。 何松……自闭中。 崔庆、沈墨，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孟婆汤。前台两个姑娘，都二十多岁，打扮得体，化淡妆，一举一动明显接受过专门礼仪训练。 “您好，我们这里只接待会员。” 其中一个姑娘道。 崔庆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一副墨镜，走颓废风。他拉下一半墨镜，眼睛上翻，笑嘻嘻道：“那如果不是会员也想上去耍耍，怎么搞？” 前台姑娘微笑道：“办个会员呗。” 崔庆：“哦，办会员啊，会不会很麻烦啊。” 前台姑娘道：“不麻烦，预缴一百万，您就是普通会员。” 崔庆道：“普通会员，也就是说还有高级会员咯？多少钱？” “可不仅仅只是钱的问题。” 前台姑娘微微昂头，露出白皙精致的锁骨，略带骄傲的语气说道：“想成为高级会员至少需要三位高级会员引荐，考核成功才能成为高级会员。” 又是奢侈品那套耍猴的把戏啊。 崔庆不屑道：“行吧，帮我先办个普通会员吧。” 眨眼间两百万花出去，崔庆和沈墨分别获得一张镶金箔的卡——不记名的，要是丢了或被别人偷了，预缴的一百万就没了。 电梯员是个身穿空·姐制服的高挑美女。 崔庆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美女。 演得还挺像那么回事……等等，不会是本色出演吧。这下子，沈墨看崔庆的眼神不对了。 不过崔庆演得正投入，“嘿嘿，美女，你不会真的是空·姐吧，看着挺眼熟的。” “是啊，以前在南航做过一段时间，飞机上见过您也不一定。”美女电梯员落落大方承认。 沈墨忍不住道：“那为什么空姐不做，来这里当电梯员呢？” 美女电梯员眨眨眼，道：“这里工资高啊。都是服务别人的职业，当然选钱多的。” 出了电梯，沈墨忍不住回头多看了两眼。 “怎么，相中了？” 崔庆用过来人的语气，沧桑道：“不要找夜场里的女人。夜场女人主要有两种：一种见多了表面好男人背后玩得嗨的男人，对男人失望透顶，男人对她们来说，就是长期饭票而已。另一种缺什么执着于什么，职场上丢掉的尊严，试图养个小白脸找回来，最后往往人财两失。她们的故事里，大多有两个重男轻女的父母，需要读书的弟弟，又或者骗财骗色的男人，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但如果当真了，你和你的钱包就危险了。” 沈墨张张嘴，“崔哥，你以前该不会是情场浪子吧。” “说什么呢？！” 崔庆道：“我现在也是清场浪子，宝刀未老。” 沈墨：“我说的情场浪子是渣男委婉的说法。” “……” 崔庆道：“好吧，我就是在夜场当过一段时间的卧底，那个时候还年轻，魅力无法做到收放自如，辜负了好几个姑娘，唉~” 沈墨：“吹牛吧，我怎么就不信呢。” 第146章 莽吧 电梯外，同样有美女负责接待。眼前这位稍显成熟，应该是妈妈桑之类的角色。 “两位第一次来孟婆汤？”妈妈桑笑着问。 “对啊。” 崔庆笑着反问：“你怎么知道？” 妈妈桑道：“孟婆汤要求管理层记住所有客人的样貌和喜好。” “哇，你们也太卷了吧。难怪敢收一百万的会员费用。” 崔庆感叹道：“没错，我们第一次来这里，朋友推荐的，说得天上有地下无，有什么 好玩的？” 妈妈桑道：“不如先去酒吧坐一会儿，了解了咱们孟婆汤的项目再做决定不迟。” 沈墨心里啧啧：这就“咱们孟婆汤”了？ 崔庆点头：“有道理。” 一间包厢的门敞开着，里面传出嘈杂的音乐声。 一个染着怪异七彩发色的年轻人脱掉了上衣，露出结实的肌肉。他的面前站着两个可怜兮兮的jk。 七彩头发年轻人拿起一杯昂贵的洋酒，捏着一个女生的嘴往里灌。 姑娘被呛得直咳嗽。 七彩头发年轻人指着另一个杯酒对另一个女生说：“喝不喝！” “李少……”女生眼中蓄满了泪水。 “给脸不要脸。” 七彩头发年轻人扬手一巴掌打在女生脸上。 啪！ 女生捂着脸，泪水无声地流下来，望着李少的眼神中充满了倔强，似乎在说：你可以糟蹋我的身体，却无法玷污我的灵魂。 这不是……找打吗？ 果然李少被女生的眼神一激，另一巴掌没有意外地落下。 沈墨满脸怒气，撸起袖子往前冲。 那妈妈桑拉住沈墨，笑吟吟道：“这是咱们孟婆汤的定制项目。” 沈墨震惊：“啊？！” 崔庆道：“也就是说，那两个女生是演员。” 沈墨：“不是真打？” 妈妈桑敛着笑说道：“打是真打，一巴掌一万，打得重了两万。” 沈墨瞠目结舌的样子：“啊这！” 妈妈桑道：“别嫌贵，瞧那两姑娘，可是正儿八经的影视城出身的群演。论样貌、论演技，那点比那些正牌大明星差？特约群演一天才几个钱？影视城群演成千上万，走一批来一批，上位的有几个？为了抢个没台词的角色，睡遍整个剧组，还不一定能得到角色！还不如在孟婆汤演，轻松月入百万。 两位……老师、学生、女上司、女下属、刁蛮千金、呆萌店员、白衣天使、未亡人……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孟婆汤员工演不了。” 酒吧格调高雅的静吧，灯光温暖，音乐柔和。 穿着得体的男女坐在雅座里轻松愉快地聊天——很难单纯从外表判断谁是客人，谁是孟婆汤的员工。 和普通娱乐场所里的佳丽相比，这里的佳丽少了那份浮于表面的烟火气。 崔庆和沈墨来到吧台。 崔庆道：“刚才你演得有点过了。” 沈墨回忆了一下，不确定道：“有吗？” “嗯。” 崔庆确定：“不过你年轻，还有进步的空间。唉，不像我，满级了。” 语气充满了独孤求败的沧桑。 一股装逼的为味道。 “威士忌。” 崔庆对女酒保说，然后问沈墨：“你呢？” 沈墨：“橙汁有吗？” 女酒保用冰锥现凿了了两颗冰球，因为这颗晶莹剔透、充满艺术气息的冰球，沈墨觉得这杯橙汁没有30拿不下。 ——沈墨错了，这杯橙汁所用的橙子来自北欧雪山融化水灌溉的无机农场，少女采摘后第一时间放入恒温保鲜箱，通过私人飞机以最快的速度运到夏国。 688是这杯橙汁的会员你优惠价。 崔庆拿起酒杯，看了眼杯垫，上面放着把钥匙，还写着几个数字：305-2-13。 崔庆手一抹，字迹消失，然后隐蔽地做了个手势。 ——撤退的意思。 沈墨瞥了眼微笑着招待其他客人的女酒保，心想：四圣兽的人吗？看来之前有案子让四圣兽将目光放在孟婆汤身上。 “走。” 喝完威士忌，崔庆低声对沈墨说道。 两人闪身进去员工更衣室305，打开2-13储物柜。里面放着女酒保收集到的资料。 崔庆解释道：“之前南山区失踪过好些个人，都是些比较有钱的人，一开始以为是绑架案，结果从始至终没有人打电话要赎金，而且失踪方式相当离奇，有超凡事件的气息，案子就从刑警队移交到四圣兽。” “在孟婆汤失踪的？”沈墨问。 “不是。” 崔庆摇头，“不过这些人失踪前都曾出现在孟婆汤。反正也没线索，于是往这里派了卧底。” 崔庆一目十行，快速浏览资料，说道：“卧底才卧底一个月，还没来得及收集有用的东西。” 他失望地将资料放回去，重新锁上柜子。 “看来，要么调集更多人手，直接把孟婆汤围了。要么我们两个直接莽了。”崔庆说。 “行。”沈墨说。 崔庆从更衣室找出两套黑西装。 沈墨的关注点是：哇靠，保安制服特么用料这么高级！ 崔庆的关注点是：特么男女混用更衣室？ 两人换上黑西装，离开员工更衣室，假装在巡逻。 对面走来一个人高马大的黑西装。 崔庆道：“不要慌，看我的。” 对面黑西装皱眉道：“怎么没见过你们。” 崔庆道：“今天刚入职。队长让我们先熟悉一下环境。” 对面黑西装：“哦，那你们继续。” 说着继续往前，走到崔庆背后时却拔出合金钢甩棍，照着崔庆后脑勺招呼。 真狠啊，完全不怕搞出人命的做法。 崔庆反手抽出甩棍格挡，问道：“我哪里露馅了？” 对面黑西装狞笑：“我就是队长。” 崔庆：“靠，这么巧。” 对面黑西装虽然比崔庆高了半个头，身板也宽了三分之一，可是却被崔庆推着不停倒退，最后推进一个房间。 崔庆道：“这样一来就不会闹出太大的动静。” 沈墨：“……” 一屋子的黑西装，齐刷刷看着崔庆和沈墨。 空气突然安静。 原来这个房间刚好是安保休息室。 “崔哥，今天你这嘴是开光了吗？” 沈墨活动了下手脚。 崔庆略微尴尬，随即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刚好啊，还有比安保们更清楚孟婆汤状况的吗？” 噼里啪啦，铿锵哐当…… 十几秒后。 一屋子安保全部躺下了，哦，不，还有个挂在天花板通风口，两只脚偶尔抽搐两下。 第147章 看门狗 杜亚军，孟婆汤的安保总队长，出身西伯利亚朱可夫训练营——世界五大黑拳训练营之一，。 身高“仅仅”一米九二的杜亚军，体格在训练营中并不起眼，可那一届毕业，他不仅以第一名毕业，并且按照传统与饥饿的北极熊笼中生死斗，成功勒死体重800kg的成年北极熊。 可以说，杜亚军的身体绝对突破了正常人的极限。 当了几年的雇佣兵后，杜亚军回国，挑战了几个自称“宗师”的国术高手。 一个个的装得仙风道骨，打起来个个软脚虾。 挺让他失望的。 直到他遇到自称“孟婆”的神秘女子。 看上去如同扶风杨柳的女人，涂着红指甲的纤纤柔荑，轻易抵住了砂锅大的拳头。 这个散发着致命气息的女人，将他带入一个全新的世界。 孟婆告诉他，“想要这种力量吗？” 请客、斩首、收下当狗。 简单，而又屡试不爽的流程。 从此杜亚军成了孟婆的看门犬，替孟婆看守孟婆汤。 很显然，眼前这两个和孟婆是同一种人。 杜亚军躺在地上，五脏六腑火辣辣地疼，更让他难以接受地是，打倒他的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在桌子上，居高临下，仿佛俯视着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又一次又一次……” 杜亚军嘴里喃喃说道。 沈墨道：“该不会是打傻了吧。” 崔庆道：“有可能。” 沈墨拔出手枪，“不管怎样，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审讯这方面，我是相当有心得。” 崔庆问：“你接受过专门的审讯训练？” 沈墨摇头：“没有。” 崔庆一把扯掉杜亚军的袖子：“瞧见这个北极熊纹身没有？朱可夫训练营出身，并且徒手杀死一头北极熊才有的标志。” 沈墨：“没听过。” 崔庆道：“总之就是一个培训黑市拳手，雇佣兵的地方，训练之残酷，学员死掉跟家常便饭似的。外界传闻 ，二十世纪末被捣毁，实际上不过是变得更加隐蔽而已。 应对严刑拷打只是西伯利亚训练营学员的入门课程。” 想了想，沈墨对着杜亚军大腿就是两枪。 两腿各中一弹，杜亚军咬着牙，冷冷地盯着沈墨，眼中没有一丝恐惧，甚至还有一点点嘲讽，仿佛中枪的不是他一样。 “啧！” 沈墨收起枪，“这下我信了。” 崔庆无语道：“其实你只是找借口打他两枪对吧？” 沈墨道：“他身上有很重的血腥味。” 间接回答崔庆的问题。 ——是的。 “既然物理的不行，试试精神的吧。” 沈墨从桌子上跳下来，俯身靠近杜亚军，两只眼睛瞬间变得猩红，散发出阵阵隐晦的精神波动。 杜亚军的眼神逐渐变得迷茫无神。 沈墨见差不多了，问道：“你们老板是谁，什么来历？” 杜亚军道：“老板自称‘孟婆’，真名我就不知道了。真正的孟婆汤在地下，我只是地面部分的安保，一个小喽啰……我不甘心。” 沈墨问：“除了电梯，还有其他出入口吗？” 杜亚军：“不知道，我只是一个小喽啰。” 眼神中出现挣扎，意志力还挺强的。 晃了晃脑袋，杜亚军居然直接清醒了，挣扎着朝沈墨扑过去。 沈墨轻松躲过去。 杜亚军扑到门口，但没有逃出去，而是背靠着门板，从胸前口袋中取出两根玻璃试管。 试管中装着黑色液体，散发出不祥的气息。 杜亚军狞笑：“为了有机会杀死我而没有杀死我的傲慢而后悔的吧。” 他张大嘴巴，将两根试管一起丢进口中。 大口咀嚼。 玻璃管被咬碎，割伤杜亚军的口腔内壁和舌头，杜亚军却浑不在意。 “哈哈哈！” 杜亚军咽下试管中的液体，大笑起来，嘴角溢出鲜血，看上去如同来自地狱的魔鬼。 笑声中，杜亚军体型逐渐膨胀，并且长出钢针般白毛。 活脱脱一只人形北极熊。 杜亚军陶醉道：“老板说，一次两管可能带来未知的副作用。不过无所谓了，这就是强大的力量。 我—— 无敌了！” “……” 沈墨淡定道：“老崔，你来还是我来。” 话音刚落，杜亚军朝崔庆一巴掌扇过去。 崔庆后退加后仰躲过杜亚军的一巴掌。这一掌力度极大，扇过的风压吹得崔庆头发往压倒。 “我来吧。” 崔庆轻松道：“毕竟他先找上我的，再说了，之前主要出力的人是你，不好再摸鱼了。”崔庆说。 见崔庆游刃有余的样子，刚刚还说无敌的杜亚军顿时恼羞成怒，两手交替扇、抓、盖，脚下步步紧逼。 崔庆两手往前伸抓住杜亚军往下拍的手掌，顺势屈起膝盖往后蹬，给杜亚军垂直向下的力道施加一个向前的力。 下一刻。 杜亚军膨胀的身体失去平衡往前扑倒。 崔庆侧身避开，杜亚军的后背便毫无防备的呈现在他的身前。崔庆右手成爪，五根手指扣入肌肉中，抓住脊椎，再往上一提。 轰！ 这时杜亚军才狠狠砸在地板上。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是胸部以下下半身毫无知觉。 “你，你做了什么？！” 杜亚军惊惶道。 “噗嗤！” 沈墨忍不住笑出来，“‘我无敌了’——这是想要笑死我俩，然后不战而胜吗？决定了，本月份最佳笑话就是它了。” 崔庆蹲下，一手按在杜亚军身上，往上一拉，手掌翻转，掌心有团黑色的液体。 ——应该是杜亚军刚刚喝下的东西，还未来及全部被身体吸收。 “这是什么？” 崔庆沉声问道。 杜亚军没有立刻回答。他惊恐的发现，膨胀的身体正在缩水，很快就恢复原来……不，只是体型恢复，他的皮肤变得松松垮垮，皱巴巴的，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岁。 “孟婆汤……这是老板的制作的孟婆汤。地下部分是为了制作孟婆汤而建立的汤池。” 说完这句话，杜亚军像耗尽了所有力气，缓缓闭上眼睛。 没死，但身体严重透支，活不久了，而且被崔庆破坏了脊柱，剩下的日子都将作为高位截瘫躺在床上，每多活一天就是多一天的折磨。 第148章 进攻地下 崔庆打开门，左右看了一眼。 一个人影都没有。 高档场所隔音就是好，一群人噼里啪啦干了一架，除了杜亚军最后那一摔楼下铁定震一下，居然没人过来看个究竟。 也可能是孟婆汤常有人玩些奇奇怪怪的把戏，其他人觉得这次可能稍微激烈了一点，好奇是有的，但不至于好奇到特意过来窥探。 这种高档的私人会所，窥见不该窥见的东西，真的会没命的。 两人装作安保继续在楼里四处逛。 遇到其他安保或管理人员，崔庆就说是杜亚军杜队长安排的巡逻任务，不信你去问啊！ 杜亚军：对对对，你说得对。 沈墨回忆崔庆战斗时的动作，忍不住道：“老崔，刚才那一手四两拨千斤，不得不说——漂亮！我认识的人中，只有凤凰姐能与你相提并论。” 崔庆谦虚地笑了笑。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他这辈子只钻研一门太极拳，而苏瑶年纪比他小，又精通多种的国术。 相提并论……这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约莫半个小时后，两人来到传说中老板的办公室外。 叩叩叩，叩叩！ 崔庆敲门，节奏是非常奇葩的三长两短。 没人回应。 崔庆再敲，并且贴着耳朵听屋里的情况。 (￣ェ￣;) 沈墨道：“里面没人。” “咳咳……” 崔庆直起身子，假装刚才猥·琐偷听的不是他，“你怎么知道？” “我没说吗？”沈墨道。 “说什么？”崔庆问。 “关于我感知非常灵敏这件事……” “……” 崔庆拍拍沈墨肩膀，“这种事下次早点说。” 崔庆握着门把手，暴·力一拧，门开了。 老板办公室的风格与孟婆汤整体一脉相承：实木地板，波斯地毯，红木办公桌椅子，还有个半面墙宽的黑檀木书柜，塞满了精装书。 崔庆查看了一番，没有发现。 沈墨摸着下巴，见办公桌上有颗水晶球。他一把掀起地毯，将水晶球放在地板上。 骨碌碌。 水晶球滚到书柜前才停下。 沈墨道：“我对空间比较敏感，这间办公室给我感觉比想象中小不少，应该有密室。嗯，就在书柜后面。” 书柜作为密室的门安装了机关，因此重量比较大，使得地板产生稍微倾斜。一般情况下看不出来，也感觉不出来，所以沈墨放了颗容易润来润去的水晶球。 “还是年轻人头脑好用。” 崔庆感叹，说得自己七老八十似的。其实也就三十出头而已。 不过可能吧，呆在四圣兽里经历了太多普通人不曾经历的事，容易产生沧桑感。 如果不是爆出来，一般人哪知道什么盛京天上人间，上沪白马会所，鹏城孟婆汤呢。 “最近刷推理剧，略有所得。” 沈墨稍微谦虚了一下。 他走到书柜前，仔细看了一下，这些精装书无疑只是单纯的装饰，不是用来看的，和旁边的花瓶，桌上的摆件一个作用。 唯有齐腰高的一本书移动的痕迹。 沈墨抽出那本砖头厚的书。 呦呵，一册《资治通鉴》。 书抽出后，书架内露出一个按钮。沈墨按了一下，书架朝左边移开，露出一个房间。 这是一间监控室，一面墙上挂满了显示器，监视着孟婆汤地下部分正在发生的一切。 陈默虽然拍了二十几条视频，但黑暗面陈默固定只去过几个地方，不知道是被限制了，还是对其他地方不感兴趣。 这是在孟婆汤地上部分最大的收获。 崔庆拿出一个u盘，插在电脑主机上，屏幕上滚滚数据流过。 十几秒后。 鹏城四圣兽的技术员通过无线电说了两字： 搞定！ 崔庆将两把枪、折叠弩、小手雷、烟雾弹全部取出，一字排在桌上，一个个仔细检查。 沈墨也检查了一下两把枪，至于冷兵器……不用！他本人就是百变冷兵器库。 检查完毕，崔庆对何松道：“地下部分交给我和沈墨，不许嘟嘴，女孩子嘟嘴就算了，你一个普丑男嘟嘴恶心谁呢？” 移动指挥车里的何松道：“没嘟嘴。” 对此，崔庆就一个：呵~ “地上部分就教给你和作战小队。孟婆汤里的职员和客人——不管是男是女还是人妖，不管他什么身份，是谁的老子或儿子，放走一个唯你是问！” 崔庆严肃道：“地上部分的人，肯定有不少人知道地下发生的事，这些人不能放过，听明白了吗？” 想起在陈默宿舍看过的视频，何松喉咙发痒——想吐，同时心里一股怒火汹汹燃烧。他大声道：“明白！保证完成任务！” “阿美负责协助你，她比较清楚里面的状况。” 崔庆又啰嗦了一句。他口中的“阿美”就是那个女酒保，四圣兽派进去的卧底。 “嗯。” 何松点头。 崔庆看向沈墨。 沈墨问：“作战计划呢？” 崔庆根据监控，画了孟婆汤地下部分的简易地图，说道：“从电梯口出来后有左右两条路，分头行动。遇到敌人……投降或者死！” 投降或者死……当然是给敌人的选择。 “嗯！” 沈墨点头。 两人乘坐电梯，说来也巧，电梯员还是之前那个原空姐。她看到沈墨和崔庆换上了安保西装制服，一时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一楼，谢谢。” 沈墨微笑着说。 “啊，啊……嗯。” 美女电梯员下意识按了楼层号码。 叮！ 一楼到了。 美女电梯员忐忑地望着两人。沈墨道：“钱是好东西，但有些钱不该赚就不要赚。” 说完，沈墨一手刀打晕她，把她丢出去，然后在面板上按了一组数字——陈默就是这么按的。 按完之后，电梯果然往地下继续运行。 地下电梯入口有两个荷枪实弹的保镖，旁边屏幕连接着几部电梯的监控，自然发现了沈墨和崔庆，电梯快到时，屏幕一黑。 ——摄像头被破坏了。 两个保镖连忙端着枪对准电梯门。只有看到人，立马开枪。 叮！ 电梯打开。 然而准备开枪的保镖愣了，电梯里没人。 人呢？ 两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疑惑。 两个蠢货，不看电影吗？肯定藏电梯井了！ 沈墨从电梯顶盖跳开，左右手持枪各开了一枪。 两个保镖眉心中弹，直挺挺倒地。 死了。 第149章 屠宰场 按照计划沈墨与崔庆分头行动。 崔庆看了看左手，“我选左边。” 都这样说了，沈墨能说什么呢，但是总感觉哪里不对。崔庆好像暴露了什么。 算了，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这时候分兵，并非是恐怖片式的作死，而是因为四圣兽精英外勤人太少，经常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个用，无奈地锻炼出独当一面的能力。 除非应对大规模超凡事件，否则资深精英外勤通常单独或两人一组做事。 “好运。” 崔庆说了一句，径直进入左边过道。 不一会儿传来激烈的枪声，片刻之后又复归平静宣告小规模遭遇战的落幕， 崔庆选左，沈墨只能选右边了，问题是右边其实有两条道。 想到崔庆选边的方式，沈墨嗤笑，一点不科学。 他掏出硬币，默念着“国徽一，字二”抛出硬币。 国徽！ 那就选右边第一条。 瞧，就相当科学。 和崔庆一样，沈墨也很快遇到赶过来的地下安保人员。他们的战斗素养明显比地上部分的安保厉害，而且他们荷枪实弹，开枪不带一丝犹豫。 这些人手上绝对有不少人命……沈墨心想。 转念再一想，能够正常在孟婆汤地下当保卫人员的，恐怕不是什么正常人。 他们可能知晓了其他几个安保与崔庆遭遇后小团灭的经过，并从中吸取经验教训，埋伏在掩体后面。 可惜沈墨此时进入战斗状态，嗅觉、听觉、触觉所形成的的“感官视觉”清晰定位了敌人的所在。 “铁柜后面一个，垃圾桶后面一个，两扇门后各一个。” 沈墨握枪的手渗出血液，血液进入弹夹附加在子弹上。 吸了口气。 砰！砰！砰！砰！ 沈墨连开四枪。 躲在掩体后的安保人员听到枪声，哪怕知道自己躲得严严实实，仍旧下意识的缩了缩身体。但一点不害怕。 这个小队的安保曾在非洲当过雇佣兵。 某石油公司的石油管道需要经过一个原始村落。 威逼、利诱……石油公司用了常规的手段，结果村落就是死活不搬，说了一堆什么图腾啊，先祖啊，神灵啊让人听不懂的话。 资本家信奉的金钱，能听懂才怪呢。 衡量了一下绕道和请雇佣兵的费用，某石油公司选择了后者。 一个数十人的落后村落，在一次转账之后，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颗星球上，鸡犬不留。 这样的事情，非洲偏远地区时不时就会发生，资本家上面的政.客知道吗？ 当然知道。 只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而已。 所以丑国不远万里关心夏国人quan，不会有人觉得他们是真的关心，是为了你好吧？ …… 赵新，曾参与过不止一次屠村，赚了不少黑心钱，想着退休吧。于是和三个队友，躲过了几次追杀后才得以隐退——做他们这一行的，知道得太多了，怎么可能像普通上班族一样想辞职就辞职。 能够全身而退，足以从侧面说明这四个人确实有两把刷子。 然而像他们这样的人，根本无法适应普通人的生活。 按照他们的说法：狼行千里吃肉！ 枪林弹雨没有击垮他们，生活的平淡和无聊，却险些将他们逼疯。 直到，有人找上他们，给他们提供一份相当有挑战性的工作。 …… 赵新躲在门后，从他的角度，看到躲在铁柜子的队友。白森森的牙齿，仿佛猎食者进攻前的狞笑。 砰…… 听到第一声枪响后，赵新心里默数对方开了几枪。 对方如此盲目开枪，正中赵新下怀。 “新手吧，瞎几把浪费子……” 赵新讥讽的笑意瞬间凝固，他听到了子弹击中人体的声音——太熟悉了。 眼角，他瞥见躲在柜子后队友倒在地上，太阳穴中弹。 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想不明白，自己躲得好好的，怎么就中枪了？ 这个问题赵新也想知道。 他再多探出一点头，发现躲在垃圾桶后的队友倚坐在垃圾桶上，同样是太阳穴中枪。 “老虎！” 赵新通过无线电低声呼唤和他一样躲在门后的队友，也是最后一个队友。 没有得到呼应。 怕是凶多吉少。 赵新蹲下，准备从门后战术翻滚到过道上。 就算是死，起码也要看清敌人的手法。这是他最后的尊严。 懒驴打滚……赵新还没来得及起身，却感觉上方一片阴影遮住了他的视野。 沈墨望着滚到枪口下的赵新，心理莫名震惊：这什么操作，送死流？ 既然如此，那让你求锤得锤吧。 砰！ 一颗子弹出膛。 结束了赵新的生命。 战场上身经百战，历经血与火的佣兵，三个死不瞑目，一个死得搞笑。 “嗯，四颗中了三颗……还行吧。” 沈墨挺满意的。 子弹附着特殊血液，血液通过塑形改变子弹弹道，形成影视作品中才出现的弧形子弹。 “哎呀，老崔说投降或者死，忘了问对面要不要投降。” 沈墨道：“你们投降不投降啊，不吱声我就当‘不’了啊。” 嗯，没人吱声。 真是宁死不屈。 经过蓝色塑料垃圾桶，沈墨瞥了一眼。只见桶里满是血水，一颗头颅仰面飘着，眼珠子被挖出来，空洞洞的，似乎在哭泣。 呼~ 沈墨吐了口气，决定安排这群家伙全员“宁死不屈”。 ——不，不是看到垃圾桶这一幕后才下的决定，看完陈默的视频沈墨就有了这样的想法。 继续往前，沈墨又遭遇了几次埋伏。结果就是多了十具尸体，让他心情又好了一点。 沈墨来到一间屋子前，门口拐着透明塑料挂帘，冰寒的气息从门帘缝隙中溢出。 综合陈默视频和监控中所见，这是一件屠宰场，处理尸体的地方。 哆！哆！哆…… 斩骨刀剁在厚砧板上的声音，从屠宰场里传出来，如同鼓点般敲在人的心跳点上。 “小怪死得差不多了，这是刷出精英怪了吗？” 沈墨凝出血刃，掀开塑料宽板门帘。 眼睛一缩。 尽管从监控中已经看到，但隔着屏幕远比不上真实一幕对人心灵的冲击。 ——长方形的屋子上方有几排平行的横梁，横梁上一米左右间隔挂着大钩子，钩子上吊着一具具赤果的尸体。 尸体的血被放干了，呈现出诡异的苍白。 第150章 屠夫、侏儒和狱卒 沈墨脸色出奇的平静。 原来愤怒到了极致便是平静，居然是真的。 沈墨从尸体上移开目光，房子中间正在分尸剁肉的屠夫。 哆！哆！哆…… 一刀接一刀，不快也不慢，每一刀都切下一只手或者一只脚。 屠夫戴着猪头面具，上半身没有穿衣服，只挂着一件黑色雨衣围裙，臂膀上满是肥肉。下半身穿着灰色长裤，裤脚塞进黑色长筒雨鞋。 监控视频看到屠夫时，沈墨以为他戴着的是硅胶面具，没想到竟然是真猪头掏空了内部。 血水和油星顺着脖子往下淌。 沈墨一手血刃，一手枪。 砰砰砰…… 沈墨扣动扳机，一轮射击清空弹夹。 所有子弹精准命中屠夫。 躯干、四肢、头部……甚至裆·部也爆出血花，然而身中十多枪，屠夫剁肉的动作仍保持着之前的频率。 但沈墨毫无疑问引起了屠夫的注意力。 屠夫一边剁肉，一边贪婪地盯着沈墨，涎水拉丝挂在嘴角。同时，肥肉荡漾着，将入肉的子弹挤出来，弹孔被脂肪填满，看不出曾经受过伤。 “疼痛感知异常和快速恢复力吗？” 沈墨猜测屠夫的能力。 沈墨收起枪，想用热武器对付屠夫，普通枪支完全没用，起码得用大口径手枪。 沈墨决定，等清理掉混沌空间的陈默尸体后，他一定要在里面放一堆高爆手雷和无后坐力炮。 火力这东西，用不用得到另外说，但起码能治疗一下火力不足恐惧症。 沈墨手持血刃，朝着屠夫慢慢走过去。 突然。 眼角余光中有刀光一闪，沈墨下意识地躲开，只是他的感知中，完全没有察觉到屠宰场还有其他人存在。 加上这一刀由死角自下往上刺过来。 沈墨躲了，又没完全躲开。 肋下中刀！ 沈墨猛地挥出血刃还击，可惜袭击者怪叫着往后退。 袭击者是个驼背侏儒，身高半米。 “成功啦成功啦。” 驼背侏儒跳上屠夫的案板，兴奋地直翻跟斗，“孟婆一定会奖励更多的孟婆汤，桀桀桀。” 沈墨把出肋下的刀，这是一把剔骨尖刀。 瞳孔一缩，沈墨将剔骨尖刀扔向驼背侏儒，驼背侏儒一个后空翻，躲开了了飞刀。 哆！ 剔骨尖刀插在砧板上，刀身兀自颤动。 驼背侏儒去把剔骨尖刀，可是力气不够，根本拔不出来。气得他跳到骑在屠夫肩上，两手王八拳打在屠夫头上。 屠夫完全没有反应，反倒是驼背侏儒气喘吁吁，“累死我了，你这个蠢货，帮我把刀拔出来。” 屠夫这才伸手拔出剔骨尖刀。 驼背侏儒怪笑着对沈墨道：“你也是蠢货，居然把我的武器送回来，下一刀我要割断你的喉咙。” 沈墨比划了一下他和侏儒的身高差，“恐怕有点难度。” 驼背侏儒个子很小，脾气却很大，跟吉娃娃似的。 沈墨这么一说，他气得哇哇直叫。 接着，在沈墨的注视下，驼背侏儒的身影逐渐消失。 消除气息和气味的隐身？ 难怪能偷袭成功。 沈墨慢慢移动，神情紧张。突然，手中血刃往前一戳。 消失的驼背侏儒显露出身形。他站在桌子上，握着剔骨尖刀正打算对沈墨割喉——还真是睚眦必报啊。 被血刃贯穿胸口，驼背侏儒没有屠夫的自愈能力。他要死了。 然而他想不通，自己是怎么暴露的？ 他用渴求的目光望着沈墨，想要知道答案。 沈墨冷冷抽刀，驼背侏儒倒在桌上，抽搐几下，死了。 沈墨才不会告诉他，剔骨尖刀上沾着他的血，驼背侏儒消除了血的味道，却没能切断沈墨与他的血液之间的联系。 驼背侏儒这个蠢货，还以为沈墨把兵器送还给他呢。 “你杀死了我的哥哥。” 屠夫说出了自沈墨进屋以来第一句话，语气怎么有点像……智障？ 而且驼背侏儒居然是屠夫的哥哥，体型相差太大了吧。 沈墨手上渗出更多的血液，巴掌宽的双刃剑加宽加厚，变成两掌宽的厚背斩首刀。 “我要杀了你！” 屠夫瓮声道，浑身肥肉乱颤，如同小肉山似的朝沈墨碾压过去。 可惜速度太慢，在沈墨眼中如同慢动作一般。 沈墨侧身闪开，然后屈膝下蹲双手握刀柄，把大刀当苍蝇拍，狠狠抽在屠夫身上。 力道之大，直接将起码三百斤的屠夫抽得凌空浮起。 嗤！ 横梁上的肉钩刚好勾住屠夫后背。 沈墨高举斩首大刀，刷刷刷三刀，将屠夫削成人棍。 就像他对待其他尸体一样。 屠夫的伤口流出油脂，封住伤口。 看来他的自愈力没有短肢再生这一项。 肉钩勾着屠夫往前移动，而尽头是……大型绞肉机。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偷袭者被偷袭，屠宰者被屠宰。 沈墨转身离开屠宰场。 继续往前。 前面是一间牢房，有十件。 其中四间是空的，关押着的“人畜”消耗掉了，还没来得及补充。 一个狱卒挡在了牢房入口。 沈墨也不知道该不该称他为人。 这人上身赤果，下身穿着“y”字型背带裤，脚下是黑色大头皮鞋。 一颗脑袋光溜溜，脖子上带着尖刺项圈。 没有眉毛，没有眼睑，布满血丝的眼球大半个裸露在外。 没有嘴唇，露出恶心的粉色牙龈。 沈墨手上凝出血箭。 十指血箭！ tui！ 狱卒连连吐痰，十口唾液精准撞上血箭。 血箭……融化了。 没有消耗完的唾液落在地上，将水泥地面腐蚀出一个个小洞。 强酸唾液？ 好像在哪里见过。 沈墨十指再甩，又是十根血箭。 没有意外地，血箭再次被强酸唾液腐蚀掉。 怪异的狱卒露出诡异的笑容，似乎在说：“你能拿我怎样？” 沈墨：“使用十指发射血箭，是习惯使然，不是只有十指能发射血箭。” 狱卒：“？？？” 沈墨浑身各处渗出血液，以两脚作支点，腰肢作轴，猛地一甩。 上百支血箭瞬间发射出去。 吐痰再快能一秒一百口吗？ 答案是不能。 狱卒浑身中箭，倒在地上仍然敬业度地tui!tui!tui…… 沈墨走了几步，突然回头。 只见狱卒颤颤巍巍拿出一个黑色布袋，里面是沈墨之前见过的装着黑色液体的试管。 狱卒拿着一根试管往嘴里塞。 第151章 鸟嘴医生 沈墨这人向来助人为乐，他帮狱卒将试管塞进他的口中，顺便把剩下几根也塞进去。 狱卒脸色剧变。 沈墨浮夸道：“哎呀，忘了这东西不能吃太多，有严重后遗症。” 狱卒；“阿巴阿巴！” 显然不喜欢沈墨的帮助。但沈墨的帮助是无偿的，且不容拒绝。 狱卒四肢突然开始剧烈颤抖，跟癫痫发作似的，口中喷出大量酸性唾液，把自己给融化了。 作为酸性唾液的使用者，狱卒当然有免受自己唾液伤害的防护或相应的特殊身体机制，只是试管中的黑色液体使得他的能力大幅度增幅，从而超出限度，最终自己把自己给溶解了。 “救我救我，求你救救我！” 有人扑到铁门上的小窗口，大声求救道。 沈墨:→_→ 叫得这么大声，这是求救，还是坑人啊？ 不过沈墨没有生气。 就像溺水之人，那种情况下，很多人根本就惊慌得完全不能思考。 甚至有成年人掉进池塘里里溺水，被人救起来后才发现池塘水深不及腰。 还有人溺水者，面对救助者经常像八爪鱼一样不管不顾地紧紧抱住，结果两人一起溺水而亡。 所以被救助者不能思考的情况下，救助者最好保持头脑清醒，否则极可能葫芦娃救爷爷的悲剧。 总之…… 不能以常理去揣度极端状况下的人。 沈墨：“嘘！” 牢房中的人理智尚存，连忙用手捂住嘴巴。 “呜呜呜……”那人说道。 沈墨表示自己的“含糊其辞”美国六级，听不懂。 “胡言乱语”倒是专业八级，但这个时候就不抖机灵了。 沈墨大致能猜到他说什么，于是道：“你好我是警察，我的同事已经包围了这里，很快就会来救你们，安静地待在屋子里，届时有人来放你们出去，请不要攻击我方医护人员，不要做出让人误会的危险举动。” 那人道：“先救我离开这个鬼地方，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我有很多钱。” 沈墨不由得多看了这人两眼。 一般情况下，被绑架监禁的多是流浪汉之类的社会边缘人士 ，失踪也没人关心，最终变成一份悬案文件躺在服务器角落里。 沈墨仔细打量这人，他的样子十分凄惨，眼睛被挖掉了一颗，半边脸缠着绷带。 这幅模样，就算熟人也没办法一眼认出来。 “你叫什么？”沈墨问。 “额……李明……李明飞。” 那人支支吾吾的，说：“总之先把我放出来，保护我离开这里，保你升官发财。” 李明飞？沈墨察觉到这人在说谎。都这时候了还在说谎，这人不是一般的可疑。 沈墨道：“请呆在安静地待在房间里，救援很快就到了。” 哪知那人突然那脸色剧变，恶狠狠道：“让你先放我出去听到没有，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李明峰，我是大东集团董事长李明峰！快放我出去。” 李明峰……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沈墨不再理会气急败坏的李明峰，拉上铁门上的小窗口。 来到下一间牢房。 牢房里躺着个人，浑身被火焰枪烧伤，两眼空洞，对沈墨的到来没有一丝反应。 进气少出气多，估计活不了了。 第三间牢房是个女孩，她捂着耳朵，蜷缩在墙角。 她的左手被人切得只剩下大拇指。根据伤口不同的愈合状况，四根手指应该是每隔半个月被人切下一根。 沈墨默默拉上小窗口，不再继续看剩下的牢房。 径直往前走。 一道人影挡在了牢房区域的出口，剐刑大厅的入口。 这人身高两米五，身材瘦削，最奇特的是他的脖子，足足半米长。整个人看上去像长着蛇颈的竹节虫成精。 “嘻嘻，新玩具来了，阿祥好高兴。” 说着，半米长的脖子像弹簧一样往回压缩，最后甚至半个头缩进胸腔，露出两只滴溜溜的眼睛盯着沈墨。 “弹簧龟·头冲击！” 阿祥大喊着。头部像全垒打的棒球，从胸腔中弹出来，似乎想用头顶飞沈墨。 沈墨：“招式喊出来不尴尬吗？” 血刃往前一伸，剑尖向前，等着那颗脑袋的天灵盖撞上来。 弹出的头突然一顿，拐了个直角弯，避开血刃。 直角拐弯！ 这样也行？ 沈墨伸手，精准的抓住阿祥的脖子。触感软绵绵的跟面团似的，脊柱结构呈现出奇怪的弹簧结构。 这种招式对付普通人就算了，在沈墨眼中，花里胡哨，没啥卵用。 “放开我！” 阿祥居然张口咬沈墨的手腕。 沈墨用力一抖，脖子如波浪板上下摆动，咔咔咔的关节错位声音。农村长大的孩子或许就用这种方式抓过蛇：树枝按住蛇头，抓住蛇尾用力上下一抖，蛇就软得跟面条似的，失去了行动力。 沈墨两手翻飞。 片刻之后。 “搞定！” 望着打了个蝴蝶结的细长脖子，沈墨颇为满意。 阿祥一张脸涨得通红，逐渐发紫。 “哦，不能呼吸啊。” 沈墨道：“我帮你解开。” 助人为乐沈墨再次上线。 几秒后，蝴蝶结没解开就算了，反而变得更加复杂。 “抱歉，等我上网学习一下绳结知识后再来。哦，你等不了，那算了。” 阿祥卒，死因：窒息。 沈墨终于进入圆形的剐刑大厅。 负责行刑的鸟嘴医生，坐在固定被行刑者的十字木架子下。 他托着下巴，似乎在思考什么。 沈墨进来后，鸟嘴医生站起来，整理了下血迹斑斑的白大褂的下摆，朝沈墨微微躬身。 “能闯到这一步，一点不稀奇。” 他说：“毕竟你的对手只是几个人造的残次品。” 沈墨眯着眼睛打量鸟嘴医生，“所以你是天然觉醒的超凡者？而之前的屠夫、驼背侏儒、狱卒都是人造的超凡者？” “据我所知，全世界各国zf、大大小小私人研究机构、超凡者组织……都在研究人为制造超凡者，可是貌似并没有稳定制造超凡者的方法。”沈墨摸着下巴，问道：“难道孟婆汤办到了？” 虽然是问话，但语气明显不信。 鸟嘴医生摇摇头，“那倒不是，所以我将他们称之为‘残次品’。不过，我们确定走在正确的路上，每一步都在朝着目标接近。” 鸟嘴医生突然张开双手，狂热道：“加入我们吧，为了新世界！” 沈墨：(o_o)? 怎么突然安·利起来啦？ 第152章 孟婆汤的理想 鸟嘴医生向沈墨描绘了一个世界:所有普通人都喝了孟婆汤，一个全部是超凡者，再没有普通人与超凡者之争的美丽新世界。 沈墨听完了，想笑：鸟嘴医生本质上就是个普通人歧视者，就像某些经常自称不是白人种族歧·视者，他们提出的解决肤色之争的方法：把这个变成只有白种人的世界不就行了？ 那么问题来了，怎么把整个世界变成只有白人？ 强行改变人种基因，又或者种族·灭族？ 沈墨问道：“所以孟婆汤地下部分其实是实验场，用于实验如何将普通人变成超凡者。” “没错。” “用折磨人的方法？” “虽然有一点残酷，但这是为了塑造新世界的必须付出的代价，他们的牺牲是值得的。” “哦。”沈墨说。 “哦……如果伟大的计划，你就一个‘哦’？”鸟嘴医生语气变得不善。 “呵呵。” 沈墨浑不在意，说道：“通过残酷折磨别人使人觉醒超凡能力，还是第一次听说。” “人在极度恐惧、痛苦、绝望等负面情绪之下，觉醒超凡能力的概率远比正常情况下高。” 鸟嘴医生道。 四圣兽肯定有这方面的统计，沈墨没看过，但根据自身见闻，鸟嘴医生说得九成是对的。 也正因为觉醒超凡能力经常处于情绪剧烈变化之际，因此觉醒能力的过程一个不好就会变成灾难现场。 鸟嘴医生继续道：“之所以你是第一次听说，因为我的主人——孟婆，阴间之神具有一项能力，能够收集人类的负面情绪，将其制作成孟婆汤，进一步提高普通人的觉醒概率，以及成倍增加能力。” 说完，他像交响乐指挥家那样，在空气中挥舞着双手。 突然，鸟嘴医生双手一顿。 四周墙上的显示器一台亮起，显示一份电子档案。 【姓名：李明峰 性别：男 年龄：42岁 经历：出轨，想要离婚却舍不得财产分割。在小三的蛊惑下，杀死糟糠之妻，并伪装入室抢劫引发的杀人案。被识破后遭到通缉，试图偷渡到大湾区，结果偷渡团伙钱收了人，人抓了卖给我们。】 鸟嘴医生手一摆，显示下一份档案。 【姓名：李红芹 年龄\\u0027:22岁 经历：出身农村的她，即使参加工作了，仍出淤泥而不染，保持着纯洁的身体与心灵，一次团建，被同事下药灌醉xing侵并录下视频。善良到懦弱的她，选择了从桥上一跃而下，被孟婆汤的人救回来。】 鸟嘴医生哈哈大笑，道：“这个女人真是奇葩啊，有趣有趣真有趣，折磨到什么程度她才会黑化觉醒呢，主人可是十分看好他呢。” 沈墨沉默，这倒是解释了李明峰为什么报假名，又急着离开这里。因为他本身就是个被通缉的杀人犯。 鸟嘴医生道：“明白了吧，我们选择的材料要么是极恶，要么极善，属于两种极端。” 正当他想播放下一份档案时。 6号显示器突然画面亮起，戴着纯白面具的人出现在屏幕中，阴恻恻道：“鸟嘴医生，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直播游戏？我可是花了大价钱的，敢耍我你就死定了。” “6号，第一个上线的果然又是你，欢迎欢迎。”鸟嘴医生道。 6号道：“不要转移话题。” 鸟嘴医生摊手：“不要急，等其他人上线了再说，免得上来一个我解释一次。” 说话间，屏幕陆续亮起。 “哈哈，十个观众了。” 鸟嘴医生笑道：“接下来，请容许我介绍一下今天的特别嘉宾，来自四圣兽的小伙子，贵姓？” “艹尼玛。”沈墨微笑着说。 鸟嘴医生：“哦豁，欢迎这位姓‘艹’，名‘尼玛’的小伙子。” 沈墨眯起眼睛：你觉得自己很幽默。 心想：“老崔这家伙，有够拖的。” 之前还夸他的太极拳能与苏瑶相提并论，怎么还没来，不会是阴沟里翻船吧？ 沈墨感觉头上似乎要多个称号：毒奶！ “大名鼎鼎的四圣兽，诸位不会不知道吧？” 鸟嘴医生道：“小伙子今天不请自来，所以临时决定取消原先的项目表演，今天来一场特别的直播。” 6号问：“四圣兽……我理解中的那个四圣兽？” “没错，就是那个压迫在所有超凡者头上的朝廷鹰犬。”鸟嘴医生回答。 6号啧啧道：“被四圣兽盯上了，你们完蛋了啊。我预付的钱能退回来吗？” “呵呵。这个地下基地肯定是完了，但孟婆汤不会完，不过是换个地方换个名字继续罢了。” 鸟嘴医生笑着道：“再说了，6号你会在意一两个亿的订金？” 6号“呵呵”冷笑两声，不再说话。 鸟嘴医生“安抚”完金主，转而盯着沈墨：“四圣兽的小哥，再问你一次，加入孟婆汤吗？” “你们孟婆汤有五险一金吗？算了吧，四圣兽福利还不错。” 沈墨摇头，“当然，最主要的是，我是个正常人，不想和你们这些恶心的家伙做同事。” 说完，朝屏幕上那些人握紧右手拳头，左手手摇动作，右手中指缓缓勃起。 “你们这些家伙，最好祈祷这边的网络安全防护措施做得够好，否则解决了这里，我就要顺着网线过去打爆你们的脑袋。”沈墨冷声道。 11号应该也是个年轻人，他笑道：“呵呵，威胁我啊，别人怕你四圣兽，我可不怕，这里没人会怕你们。” 墙上的屏幕顿时熄了四个。 ——嗯，有人怕的。 仿佛有啪啪啪啪四巴掌扇在11号脸上。 11号面具下的脸上一定写满了尴尬，他用冷笑化解尴尬，说道：“等你今天活过今天再说吧。” 鸟嘴医生拍拍手，一个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来。 这人只穿了条小裤衩，浑身上下插满了钢针，每个一厘米左右一支，钢针露在外面长约五厘米，不知道入肉多深。 鸟嘴医生道：“接下来有请针人和四圣兽小哥打一场，既分胜负，也分生死。各位观众请下注，有想要下注的吗？” 7号是个女的，说道：“四圣兽的小哥敢独闯孟婆汤，又镇定自若，我赌他有两把刷子。一千万，试试水。” 11号默不作声买了一千万针人赢。 第153章 鸟嘴医生的能力 观众们纷纷下注，有人看好沈墨，也有人看好针人。 最后一统计。 沈墨vs针人：一亿三千万vs两千万。 观众不爽，却不会轻视四圣兽，可能是被锤过，亲身体会过四圣兽的实力。 “老崔该不会是打着打着窜稀了吧，还没来……” 沈墨吐槽老崔，画个圈圈诅咒他拉稀没带纸，同时做了个冒险的决定：“自己一个人上吧！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沈墨当然不会把这场战斗当成一场擂台来打。 双手早就蓄势待发。 十枚血箭，分别袭击鸟嘴医生和针人。 鸟嘴医生抽身后退，一边退一边躲，对于躲不开和难躲的两支血箭……哆哆，鸟嘴像啄木鸟的尖嘴，快速凿了两下，将血箭凿掉。 ——原来鸟嘴并不是单纯的面具。 至于针人……他张开嘴巴，吐出一大蓬钢针。 口吐式暴雨梨花针呢。 密密麻麻的钢针不仅挡住血箭，仍有大量钢针射向沈墨。 可是这种从嘴里喷出来的钢针，优点是覆盖面极大，缺点是速度慢，就算躲不开应对的办法也挺多，比如随便抓张桌子挡在身前。 当然，沈墨有更好的办法。 ——混沌空间。 只见沈墨挥舞双手，将双手接触到的钢针收进混沌空间，又以同样的状态释放出来。 这个过程就像大多数魔术，知道奥秘的人觉得怎么这么简单，而在外人看来，是如此的不可思议，简直就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哪里是魔术，分明是魔法！ 鸟嘴医生盯着沈墨的双手，若有所思：空间能力？ 这种猜测倒是能够同时解释沈墨手上没有东西，却能发射血箭，以及将钢针反弹回去。 超凡者之间的战斗，如果实力相差没有达到碾压的程度，情报的作用以及战斗中的随机应变至关重要。 鸟嘴医生之所以让针人和沈墨对决，嘴上说是为了特别直播，实际上更多是为了收集沈墨的情报。 一路上，沈墨感知敏锐，总能找到隐藏的摄像头并加以破坏，以至于孟婆汤的人造超凡者与沈墨经历了几场战斗，却没收集到啥有用的情报。 可是钢针似乎不是普通的钢针，沈墨吸收释放的钢针虽然命中针人，钢针缓缓沉入肌肉中，并没有给他造成伤害。 说时迟那时短，这可不是回合制游戏，你出一招，我还一招，最后血多的赢。沈墨没等双手释放钢针的同时，一边突进，一边手上凝聚血刃。 针人面色狰狞，皮肤底下肌肉蠕动。 “呀！” 怪叫一声，针人身上的钢针陡然伸长至两米，宛如超大号刺猬，将沈墨逼停。 钢针上闪着幽蓝色的光，明显有剧毒。 “嚯嚯！” 针人怪笑着，那张满是钢针的脸上露出怪异至极的表情。 然而沈墨读懂了：“来打我呀！” 沈墨呵呵笑了一下，站直了身体 。 战斗结束了啊。 能够变成的不止针人的钢针，血刃也可以。 比钢针略长三十厘米的细长血刃贯穿了针人的心脏，只是针人的痛觉钝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开了道口子。 针人低头，望着胸口的红色血刃。 “嚯嚯。” 针人两眼睁大，骤然放出喜悦的光芒，“我死了！” 望向沈墨的目光中，充满了……感激。 谢谢你杀了我。 谢谢你让我解脱。 再见了这个世界，下次……不来了。 “还有谁？” 沈墨望着鸟嘴医生：“针人有了，剑人要不要也上一个？” 这个针人于他而言，跟之前的屠夫、狱卒、驼背侏儒一样，除了驼背侏儒因为能力诡异给沈墨造成了一点麻烦，其他人的战斗力完全符合人造残次品的描述。 “剑人没有……” 鸟嘴医生道：“不过你的思路可以参考，下次争取制造一个。” 沈墨微笑。不，孟婆汤会不会被彻底捣毁不好说，但你绝对没下次了。 我说的！ 沈墨丢出手上的血刃，鸟嘴医生侧身躲开。 血刃钉在墙上，线路被切断，墙上屏幕全部显示：no sign。 沈墨笑着道：“我不喜欢被人当猴看。” 鸟嘴医生望着墙上显示屏，沉默片刻道：“你这样，我要被各位金主和主人骂死的。” 沈墨道：“不用担心，我会跟你主人解释。” “谢谢哈。” 鸟嘴医生道：“不过请罪的话，还是我自己说吧，这样比较有诚意。” “不！” 沈墨：“我坚持。” 鸟嘴医生道：“这件事情上，我们有非常严重的分歧。” “我也这么觉得。” 沈墨道：“看来我们需要说服对方。” 说着，手上凝出血刃，一剑刺向鸟嘴医生。 鸟嘴医生侧身躲过，一手握着手术刀，划向沈墨的手腕。 动脉被划破。 “还是我比较有说服力。” 沈墨瞥了眼伤口，血小板迅速堵住血管，眨眼间伤口愈合。 鸟嘴医生皱眉道：“快速愈合……你到底有几种能力？” “想知道啊？” 沈墨：“肯定不止一个。你的动作简洁高效，应该接受过高阶格斗训练，神经反应也远超常人……” 抽抽鼻子，沈墨道：“我闻到了浓浓的肾上腺素的味道。呵呵……你的能力与肾上腺素有关对不对？” “哈哈，被你说中了……其中一种。” 鸟嘴医生道：“猜猜下一种能力是什么，给你十秒钟时间。十，九，八……有头绪吗？五，四……和我的面具有关哦……一！” “倒计时结束，你的性命我收下了。” 鸟嘴医生冷声说道：“美丽新世界终将到来，作为绊脚石，四圣兽走狗没资格活在新世界里。” 沈墨突然踉跄，一手以血刃拄地，一手捂着嘴，指缝间渗出黑色血液。 沈墨死死盯着鸟嘴医生：“毒？” 鸟嘴医生道：“宾果！猜对了，可是太迟了。” 沈墨道：“什么时候？” “呵呵，从你进入房间开始。” 鸟嘴医生冷笑道：“我不仅能够自由分泌肾上腺素，也能够收集肾脏、肝脏沉积的毒素，经过提炼萃取之后，可以通过毛孔挥发到空气中。这种毒素如果由呼吸道进入体内，可是连我自己都无法免疫，所以平常我才戴着这个防毒面具。” 第154章 孟婆现身 沈墨望着针人。 “哈哈哈。” 鸟嘴医生道：“没错，就算没被你杀死，他也会被我毒死。这叫废物利用！” 沈墨耷拉着眼皮，想用血刃攻击鸟嘴医生，可失去“拐杖”的他，无力地趴在地上，七窍中流出黑色血液。 一动不动。 呼吸、心跳逐渐停止。 鸟嘴医生上前，高兴道：“外界把四圣兽精英外勤传得神乎其神，有点东西，但也没那么夸张啦。只要占据天时、地利、人和，怎么输！ 哈哈，这个时候应该连上网络，让那些有钱软蛋看看四圣兽精英外勤的尸体。对了，忘了问他姓什么？” 说着，鸟嘴医生从一旁的桌子拿了个平板，准备再次连接那些观众。 连接中…… 鸟嘴医生瞥了沈墨趴着的样子，高高往后抬脚，准备用猛虎式射门帮沈墨的尸体翻个面。 噗嗤！ “尸体”突然抬手，一剑闪电般刺入鸟嘴医生小腹。 “我姓沈。” 沈墨不紧不慢站起来，抹掉嘴角的黑血。 “你你你……” 鸟嘴医生捂着小腹仓皇后退，指着沈墨，眼中有惊骇之色。 “我我我……” 沈墨嗤笑道：“戴着个那么明显的防毒面具，傻子也知道防着一点。” 进入刑房之前，沈墨制造了一层单分子血膜，将毒素隔绝在体外。 其实吧，就现在的体质，陈默的超级病毒中都存活下来了，沈墨觉得鸟嘴医生的毒素大概也奈何不了他。 只是没必要作死而已。 “黑色的血怎么回事？” 鸟嘴医生仍不敢置信。 “我的能力是控制血液，血液中黑色素多沉淀一些，血液不就变黑了？” 沈墨叹气道：“原本想装个死，等你得意忘形时泄露一些情报。可是我啊……真不想挨那一脚。” 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鸟嘴医生瞥向手中的平板。 沈墨懂了，这个平板有鸟嘴医生不想泄露的资料。 鸟嘴医生想要将平板磕坏。 刷！ 沈墨一刀切下鸟嘴医生的手臂，从手指中抽……一下子居然没抽出来，手臂断了，但手指仍旧紧紧捏着平板。 这种力道，一般平板早被捏爆了。 所以说，这个平板不一般。 沈墨踩住断臂，将平板拔出来，粗略查看了一下，平板完全没有变形——外壳和面板用的都是特殊材料，而且平板正在连接网络。 要知道，到了地下之后，连四圣兽的特制手机都没有信号。 沈墨心中一动，用平板连接张晟。 张晟：“！！！” 不知道张晟为何突然用三个感叹号表达自己的心情，但沈墨觉得一定不是坏事。 沈墨发信息：“我能帮上什么吗？” 张晟回：“什么都不要碰，谢谢。” 沈墨:(▼へ▼メ) 沈墨拿着平板往里走。 “不杀我？” 鸟嘴医生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道：“今天你不杀我，未来一定有后悔的一天。” →_→ 沈墨转身道：“说什么傻话呢，你已经死了。” 抬手亮出血刃。 血刃尖端缺失了一部分，在哪里呢？ 答案是：在鸟嘴医生心里。 会爆刺的哦！ 鸟嘴医生突然捂着心脏，瞪大眼睛，直挺挺倒地。 沈墨道：“所以我说，直播中断的事由我向你老板解释，怎么就这么倔呢。 那么问题来了，老板在哪儿呢？” 望着狭长幽暗的走廊，沈墨继续往里走。 走廊尽头。 沈墨想过最后房间是什么样子的:阴森森如同鬼蜮的房间，一个佝偻着身体的老太婆，一脸褶子，挂着诡异的笑容往冒泡的黑色汤汁里添加蛤蟆、蝎子。 然而…… 屋里亮堂堂，空气清新得沈墨忍不住多吸了两口。 高挑的身材，高马尾，白大褂，红色高跟鞋，衣摆下只露出一截黑色网袜——仅仅只是背面，足以让大部分男人浮想联翩。 ——前提是不知道这个宛如地狱的孟婆汤正是这个女人一手创建的，说她蛇蝎心脏…… 蛇蝎：侮辱谁呢？ “请稍等。” 高马尾女生察觉到沈墨的到来，出声说道。 声音温和知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主播呢。 沈墨打量着四周，这个房间是个实验室。 “孟婆？”沈墨问。 “是我。” 孟婆轻轻摇晃着一根试管，观察了一下，放到试管架上，然后才转过身，笑盈盈地望着沈墨：“星城的超级新人沈墨。” 孟婆长相妩媚，嘴角有颗桃花痣。 一举一动充满了成熟的魅力。 沈墨道：“居然知道我？” 孟婆道：“楚江王李温死在你们手里，作为同一个组织的人，稍微多关注点星城四圣兽很合理吧。” “合理，非常合理。” 沈墨点头。 孟婆叹气道：“唉，李温真是难得的好男人，看都不多看我一眼。不像其他人只想占·有我，当成·脔。我非常喜欢他哦。没能亲手杀死他，可惜……” 沈墨：“……” 喜欢他，杀死他……这什么逻辑？你丫螳螂成精吗！ 孟婆掩嘴笑道：“你也是我喜欢的类型呢。” 沈墨：(￣w￣;) 谢你全家哈！ 孟婆瞥了眼沈墨：“沈小哥，说实话，我个人不喜欢也不擅长打架。不要趁着我说话悄暗搓搓靠近行吗。” “行。” 沈墨往前一步，“我光明正大靠近吧。” 孟婆眯起眼睛：“这样可不讨人喜欢。” 沈墨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也不喜欢你那个什么美丽新世界。” 孟婆愣了一下，“美丽新世界？” 沈墨道：“孟婆汤的目的不是建立一个只有超凡者的世界吗？” “哦~” 孟婆捂着嘴，库库库笑道：“你说那个啊，瞎编出来忽悠鸟嘴医生的。没想到他这人心理变·态，但是在某些方面却意外地单纯呢。我画的大饼，他张大嘴巴一口就吞下了。” 沈墨：“……” 多希望刚才没有直接杀死鸟嘴医生，这个时候让他听听孟婆的话，会不会呕血活生生气死呢？ 孟婆道：“我的能力就只有一个：从强烈的负面情绪中提取能量——再简单不过的能力。” 沈墨点头，“是的。” 脸色却更加凝重。 有一种能力，越简单越存粹，越存粹越强大。 就如同老王，他的能力也超级简单：将体内积蓄的力量，以拳头的形式释放出去。 ——简单的拳头，破碎虚空的效果。 就问你强不强？！ 第155章 金刚芭比 沈墨在寻找机会，可是孟婆看似随意，其实一直没有放松警惕。 孟婆叹气，“瞧你的样子，很在意那些普通人的死活……为什么？不管是实力，还是从生物学层面，超凡者已经超脱了人类的范畴，属于更高级的生命。这点不可否认吧？” 沈墨不置可否，说道：“所以呢，优胜劣汰，适者生存？” 孟婆轻笑，“你也不是不懂嘛。” 沈墨道：“道理什么的，懒得掰扯了。三言两语的你说服不了我，我也说服不了你。简单一点，我在乎的人有很多普通人，我不希望他们被淘汰掉。” 孟婆道：“所以归根结底，还是看谁的拳头大。” 沈墨道：“不然咧，不是拳头大，难道那些被你折磨的受害是自愿的不成。” 孟婆点头：“有道理。” 说完，她一颗颗解开纽扣……露出无袖深v紧身连体衣。 嗯？ 沈墨察觉到一股难以名状的危险：深，这事业线太深了，深不可测。 孟婆将白大褂仔细叠成漂亮的方块，整整齐齐放在实验台上。 下一刻，她的皮肤冒出黑色液体。 气味闻起来与玻璃试管里的黑色液体一样，只是—— 如果说玻璃试管里的黑色液体是清水里滴了一滴墨水，那么皮肤渗出的黑色液体便是墨水里滴了一滴清水。 浓度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紧接着，黑色液体气化成黑雾，缭绕在孟婆身周。 凝而不散。 此时的孟婆宛如传说中的黑之魔女。 魅惑中多了似冷酷。 孟婆的胸膛高高鼓起，如果说是颗篮球，现在则是挺起的……篮球。如果孟婆是个普通女人，她拥有这个世界上对男人和孩子最美妙的食堂。 沈墨暗暗替她捏了把冷汗，不会炸开吧。 嗯，他担心的是衣服！ 孟婆的紧身衣显然不是普通材料，经得起拉扯。 沈墨又是欣慰，又是……失落。 吸~ 孟婆展示了惊人的肺活量，一口气将黑色雾气吸进口中。 下一秒。 她的肱二头肌率先隆起，其个头之大，线条之美，恐怕全世界健美爱好者看了哭晕在厕所。 沈墨亲眼目睹了一个身材高挑的美魔女，变身成身高两米，肩宽一米八——接近正方形的魔鬼筋肉人。 诡异的是，孟婆的五官没变，依旧精致，充满了违和感。 “这就是我不喜欢战斗的原因。丑陋，丑陋真是太丑陋了。” 孟婆五官扭曲，死死盯着沈墨：“看到我这个样子的人必须死！” 说着，单手提起身前的实验台，随手朝沈墨丢过去。 虽说是“随手”，然而在沈墨眼中，全钢实验台如同一颗长方形的炮弹朝他飞过来。 沈墨猛地矮下身子，同时心里吐槽：之前那么仔细叠好白大褂意义何在？ 额头头发被实验台带起的风捋成大背头。 “呼~” 沈墨吐出一口浊气方才动作若是慢上一分，他整个人要被拍到墙上。 不，实验台直接砸穿了两面墙，镶嵌在第三面墙上。 这力量……比之斯科特的巨狼化不遑多让。 沈墨进入半月狼半吸血鬼状态的瞬间，眼前一暗，孟婆已经突进到他的身前，硕大的身影挡住了灯光。 没想到体型如此庞大，速度却不弱于高级吸血鬼。这点让沈墨略微有点惊讶。 一拳……孟婆打出朴实无华的一拳。 沈墨选择双手交叉在身前，然后让身体尽量如同柳枝。 风扫垂柳。 沈墨尽量卸力，将力道导入脚下。这是沈墨从苏瑶那里学到的高级技巧，简化自太极拳。 只是这一拳的力道，显然超出了沈墨所能卸掉力道的范围。 砰！ 仿若音爆的炸响。 沈墨从之前全钢实验台砸出的洞飞出去。 经过过道时，沈墨看到了匆匆赶到的崔庆。 崔庆的眼神是这样的：哥们，什么情况？一来就看到你在挨打。 pia! 沈墨贴在光滑的实验台台面上。 一秒后缓缓滑落。 这就是传说中的打人如挂画。 只是作为那幅“画”，沈墨表示体验极差。 崔庆关心道：“没事吧？” “嘶~我要说有事呢，准备吃席吗？” 沈墨咧着嘴道：“关键时刻你特么掉链子，窜稀了是不是！” “还能贫嘴，那就是没事了。” 崔庆解释道：“左边过道有一处牢房，关着六七个人，我看他们状态有点差，就先护送他们离开地下。” “……” 沈墨认为如果只是简单打开牢房，那犯人乱跑反而坏事。如果放人，起码得把人送到地上，就像崔庆做的那样。 沈墨没有那样做。 囚禁犯人的牢房在那种情况下，反而成了保护犯人的防御。 沈墨选择了优先战斗，再善后。 其他人眼中，说不定崔庆的做法更加有人情味。 只是作为队友…… 此时不是埋怨崔庆的时候，重要的是如何应对当下的敌人。 沈墨掸掸衣摆，站了起来。 崔庆望着肌肉爆炸的孟婆，瞪大眼睛道：“这是孟婆……他老公？” 沈墨嘴角抽抽：“她就是孟婆！” 崔庆：“肌肉婆吧。” 孟婆不喜欢这幅样子被人看到，怒吼道：“死！死！你们两个都要死！” 说着，像攻击沈墨那样攻击崔庆。 沈墨手上凝聚出特殊血刃，目不转睛盯着崔庆的动作。 崔庆可是专精太极的。 至今为止，沈墨见过三个太极高手。 苏瑶。 振武联盟杨文武。 崔庆。 苏瑶的水平决不弱于崔庆，但练习就是练习，打得再狠也不是真实的实战。 大部分人对太极拳的印象就是公园大爷大妈的健身太极，温吞吞的。 实际上，太极实战极其凶狠，各种炮锤，其中揽雀尾专锤人下三路，一击往往就是“鸡飞蛋打”。 杨文武面前算高手吧，可惜他遇到的是与苏瑶同级别的冰之魔女李蕾，在她面前如同小孩子般被戏弄。 沈墨只看到他的狼狈。 因此。 观摩崔庆的技巧便十分难得，尤其是孟婆使用同样的攻击方式。 崔庆伸出双手按在孟婆的拳面上，手如压缩弹簧，双脚离地。 孟婆力大势猛的一拳如同打在棉花上。这时崔庆的双手再如放开的弹簧，推着崔庆后退。他双脚着地，加入旋转的力量。 第156章 孟婆之死 细！ 真特么细！ 刹那间，崔庆各种微操，借助孟婆的力量，将她重心带偏。孟婆身体一顿，试图摆正姿势。 破绽！ 观摩的同时，沈墨当然不会只是边缘ob。 血光乍现！ 沈墨抓住机会一刀切在孟婆肋下，错身而过之后，反手捅在孟婆背后。 血刃是特制的血刃，表面附加高速流动的红细胞。与其说是刀剑，不如说是链锯。 不说无物不斩，起码削铁如泥。 然而剑刃上触感告诉沈墨，肋下破皮，后背只捅进去也就一厘米的样子。 好坚韧的皮肤和肌肉。 老实说，沈墨被孟婆给惊到了：力量、速度、防御全面提升，如果不计较身材变化，简直就是六边形战士。 孟婆硬扛着沈墨一击，终于稳住重心，并将崔庆一把甩开。 她摸着肋下，摸到一股温热的液体。 沈墨那一刀，终究切开了真皮层。 崔庆斜睨道：“小老弟，你行不行啊？该不会是看到猛女就软了吧。” 沈墨反斜睨：“莫非你ying了?” 崔庆瞥了眼孟婆的脸和身材，顿时人间清醒，“噫~” 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的样子。 孟婆看着沾着血的手，愣愣地。 沈墨和崔庆两人鸡贼的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眼神中看到了两个字：偷袭！ 都二打一了，偷袭有问题吗？ 鲁某人说了，对付坏人可以不讲武德。 沈墨和崔庆出手的同时，孟婆突然大声咆哮：“血！是血！我流血了！” 这个心如蛇蝎，从被折磨的受害者的负面情绪中获得能量的女人，居然对自己的血过敏？ 以孟婆为中心，爆发出一股滚滚黑色气浪，将偷袭的两人逼退。 沈墨躲在一个实验台下喊道：“老崔，这个女人狂化了，得拿出真本事了。” 崔庆果断道：“好！” 沈墨手上伸出月狼的银色爪子，同时覆盖上一层流动的血液。 如果这样还不能破防，那就麻烦了。 黑色气浪的气势稍缓，沈墨与崔庆不约而同从藏身处出来。 还好崔庆这次没有拉稀，及时出手了。 只见崔庆手上覆盖着黑白色的能量。 两人一前一后。 崔庆离孟婆比较近，身体如同游鱼般灵活 ，避开孟婆的拳头，一巴掌拍在孟婆腹部，一击得手，立即后退。 而沈墨爆发出比孟婆更快的速度，一爪子刺入孟婆后心。 破防了！ 沈墨感觉银色爪子轻松破开孟婆的皮肉，像热刀切黄油。 就很奇怪。 要说锋利，月狼爪子覆盖流动血液后，锋利肯定比单纯的血刃锋利，但察觉也不至于这么大吧。 难道是……月狼爪子附带的月光能量克制孟婆收集的负面情绪能量？ “属性相克？” 沈墨猜测，越想觉得越有可能。真是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 有人说，沈墨运气好而已。 难道运气不是实力的一部分？ 爪子往下一划拉，从背后给了孟婆一个巨大的伤口。为了保险起见，沈墨将爪子上鲜血留在了孟婆体内。 沈墨也是一击得手，立即拉开距离。 孟婆后背的伤口流出大量鲜血，而透过伤口，沈墨见到崔庆打入孟婆体内的那团黑白色能量如同漩涡般，将孟婆的内脏搅成一团糊糊。 都不需要沈墨的后手。 看来，面对高防御对手，大家的思路差不多：从内部破坏。 硕大的身体轰然倒地，孟婆躺在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 死不瞑目！ 沈墨有点不敢相信，“死了，这么简单？” “不然咧？” 崔庆道：“你是不是太过高估孟婆了，说到底她只是奈何桥的一个成员。还是说，你低估了咱们四圣兽的精英外勤。” 沈墨挠挠头：“就是觉得不太对劲。” 崔庆皱眉：“哪里不对劲？” “不知道。” 沈墨摊手，“纯粹直觉。” 这时肌肉逐渐恢复原状，孟婆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最神奇的是，那双网袜质量真好，竟然完好无损。 崔庆摇头叹息，“可惜了。” 也不知道他在可惜什么。可惜明明有超越常人的能力，却没人将她引入正道。又或者可惜如此爆炸的身材，如今成了一具尸体。 沈墨总觉得，老崔可能有点不太正经。 战斗落幕。 没过多久，穿着生化服鹏城的清道夫，动作麻利地开始清理现场。 “等等。” 看到清道夫从一堆废墟下找到一件折叠起来的白大褂，沈墨拿过来，放在手上掂了掂，掂出一堆尘土。 崔庆贱兮兮道：“怎么，对制服情有独钟？” 沈墨翻了个白眼，收回之前的话，老崔不是可能有点不太正经，而是非常不正经。 何松一脸幽怨的走过来。 崔庆顿时收敛表情，顿时又是为人师表的样子。 何松不忿道：“老崔，我都实习这么久了，差不多也该更多参与实战了吧？” 崔庆板起脸，训斥道：“觉得自己行了？” 他将自己 进入左边过道之后遇到的敌人一一描述。 先是遭遇四个枪手，然后是两个埋伏的枪手，以及一个狱卒，能力是分泌滑溜溜的黏液。 崔庆道：“你怎么应对？” 何松脸色讪讪。根据崔庆的描述，即便是理想状况，他应付起来也是相当吃力。尤其是那个黏液能力者，简直就是他的克星。 崔庆朝沈墨道：“说说你的对手，打击一下阿松，免得他不知死活，然后真的就死了。” 枪手多说无益，沈墨就提了那几个人造能力者——屠夫、驼背侏儒、狱卒、针人，以及鸟嘴医生。 何松脸色黑了，他上他也……不行。 听到沈墨遇到的枪手比他多，能力者更多，崔庆嘴角抽抽，拍拍沈墨的肩膀，“你可真是主角的命啊。” …… 小美在一家小诊所上班。说是前台，其实兼职客服和秘书。 做的活挺多，好在钱到位。 年轻人，很多其实不是怕加班，而是怕加班加到吐血却赚不到钱。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刚好下午唯一预约的客人又推掉了。小美手拄桌面托着下巴。 这样的天气，要是有个帅哥陪着聊聊天就好了。 小美想着偶像剧里那些打光不要钱的画面，想着想着，眼神逐渐迷离，嘴巴不自觉地撅起。 这时，一个身影逆着光走进来。 “帅哥！” 看不清脸，但直觉这么告诉小美。她忙不动声色地擦掉嘴角的湿润。 第157章 真正的孟婆 小美的直觉总是在没用的地方特别灵验。 哦豁！ 果然是个帅哥。 小美脑中浮现出一个计算器：身高9分、体态、9分、颜值9分、气质9.5分……噼里啪啦一阵计算之后，得出94.5的分数。 94.5很高了，活在滤镜下的偶像她也才给了95分。 小美不是花痴或恋爱脑，只是单纯喜欢好看的，就像大部女人对待奢侈品衣服、包包。 ——得不到还不能多看看啊。既然只是过过眼瘾，当然挑好看的咯。 这一点，男人更甚。 什么叫秀色可餐呐？ 这就是。 小美的精神一下子吃饱了，顿时有力气营业了。她露出教科书式的标准笑容，“欢迎光临，请您问有预约吗？” 这间私人诊所的老板是个海龟，学的是国外的做派，上门诊疗需要预约。可能因为做的是高端客户，这种做派反而受到了追捧。又或者因为老板兼医生是个大美女。 帅哥点头：“有。” 小美问：“您贵姓？” 帅哥说：“免贵沈。” “沈？” 小美记得下午的客人没有姓沈的。但帅哥笃定的样子让小美自我怀疑。 “难道记错了？” 小美心想，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错了？她打开电脑里的预约记录。 没记错，确实没有姓沈的客人，下午客人有三个，两女一男，男的姓于，四十多岁。 “难道是老板临时加进了预约没告诉自己。” 小美抬头，正对上一双红色的眼睛。 她恍惚了一下，道：“您好，沈先生，您的预约时间刚刚好，医生等着您呢。您好红茶，还是花茶？” “花茶吧。” 帅哥说。 “好的。” 小美说：“请稍等。” 望着帅哥的背影，心里叹息了一声，给帅哥扣了1.5分。 ——这可是一家精神咨询诊所。 明明长得辣么帅，怎么就精神出问题了呢？ 希望不严重，然后早日康复吧。 …… 沈墨推开门。 诊所的美女老板兼医生见到沈墨推门进来，明显愣了一下，问道：“您好，您哪位？” “一个朋友介绍我来的。” 沈墨打量着书房风格的诊疗室，这样的布置确实容易减少戒备。 美女医生道：“先生，非常感谢您选择我们诊所，但是我们诊所采用预约制度，您去前台填几张表格，咱们约定一下时间可以吗。” 她抬手看了下手表，面带歉意道：“我的下一个预约快到了。” “说谎可不是好习惯。” 沈墨笑着说道：“你的下一个预约离现在起码还有一个小时。” 美女医生拉下脸，冷声道：“先生，您要是这样，我可要报警了啊。” “报，你报。” 沈墨有恃无恐的样子，像极了小混混，“你就不问一下是哪个朋友介绍的吗？” 美女医生似乎害怕激怒沈墨，配合道：“哪个朋友？” “他姓陈，单名默。医生，你还记得他吗？”沈墨问。 “记得。” 美女医生点头。 “他什么病？” 沈墨问。 “这是客户的隐私。我无权告诉任何人。” 美女医生道。 “警察也不行？” 沈墨亮出证件。 “不行。” 美女医生道：“除非您有搜查证。” “这样就没意思了啊，孟琪美医生，又或者该称呼你为‘孟婆’。” 沈墨撇撇嘴说道。 陈默的最后一个视频中，他亮出一张名片，推荐一个叫孟琪美的心理医生。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孟琪美依旧冷着脸。 沈墨叹气道：“看得出来，陈默非常信任你。但是他可能万万没想到，你一直在引导和利用他的阴暗面。不，不，说不定黑暗面原本不存在，甚至是在你的引导下最终诞生的。” 孟琪美拿出手机，直接拨打妖妖灵：“我报警了！” 沈墨甩手丢出两枚血箭，分别攻击心脏和喉咙。 孟琪美侧身闪过。 她望着沈墨，整个人气质陡然一变，从知性医生，陡然变成冷艳美女。 “你就不怕自己的判断出错吗？” 孟琪美道：“这样你可就杀死一个普通人了。” 沈墨道：“我有自信。” 一是自信自己的判断。二是相信自己的能力，如果孟琪美没躲，那血箭就会变成一团血液，顶多也就糊她一脸。 看来沈墨猜对了。 孟琪美坐下，拿起桌上的笔，熟稔地转动起来。 “你是怎么猜到了？陈默？” 她问道。 “陈默只是在视频里暂时了一张名片，如我所说，他非常信任你。我不是那种怀疑一切，又或者多智近乎妖的神探，所以我完全没有想到。” 沈墨道：“见到那个假孟婆，我依旧没有怀疑。因为那个假孟婆她坚信自己就是孟婆——你的能力？直到她在变身前下意思地脱下白大褂，显得非常在意。变身后，却又完全不在意。 所以战斗结束后，我特意感受了仔细看了下白大褂——居然和鸟嘴医生同款，胸口绣有一个暗刻的“孟”。 我恍然：原来不是实验员的白大褂，而是医生的白大褂。当时我的脑子里不知为何就冒出那张名片，以及你的名字——孟琪美。 又是‘孟’。 我是那种念头一起，心里就跟挠痒痒似的，不亲自来一趟，心里难受得不行。” 孟琪美呵呵笑道：“没错，我是孟婆。你杀掉的那个也是孟婆。区别在于，我是头脑，她是手脚。” 沈墨道：“手脚知道自己只是手脚吗？是自愿的吗？” 孟琪美道：“你觉得呢？” 想了想，沈墨道：“这就是你能力吧。” 沈墨目光落在孟琪美手上转动的笔上。除了一开始孟琪美转了两下，之后便是笔一直自己在动，而且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中招了吗？” 沈墨问。 “没错。” 孟琪美阴恻恻的笑道：“你已经中招了，被我拉进我的精神世界里。在这个世界里，你的记忆随我浏览，甚至是那些你以为遗忘的。在我面前，你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你的天赋异能，我了如指掌。 我告诉你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你的记忆和认知将会被我改动，成为我的手。呵呵，虽然断掉了一根不错的手，但是获得一根四圣兽的手，这波不亏。” 第158章 血之创生 沈墨凝出血刃，一刀将孟琪美劈成两瓣。 然而半滴血没流。 被切成两瓣的孟琪美完全没有受到影响，说道：“没用的，我的精神世界里我做主，一切由我掌控。你不该自信的一个人闯进来。” 沈墨道：“是啊，失策了。” “你说谎！” 孟琪美冷笑道：“你不是一个人……崔庆、何松，你和他们约定，五分钟后没出来，就直接杀进来。为什么一开始不直接三人一起闯进来呢？ ——哦，想要套取【奈何桥】的情报。 啧啧，你失算了啊。一切由我掌控的‘一切’，包括了时间和空间。我们说了这么多，现实其实就过了0.001秒。至于空间…… 你斩掉了我的一只手，那试试铜柱地狱吧。” 孟琪美手一挥。 下一刻。 沈墨发现周围环境陡然一变，蒸汽弥漫，充斥着刺鼻的味道。他抱在根直径一米，高两米的铜柱筒上。 被沈墨杀掉的假孟婆往铜柱筒内添加点燃的木炭，并不停扇扇鼓风，很快铜柱烧热、变红。 滋滋！ 铁板烤肉的既视感。 沈墨觉得挺疼的，但没有想象中那么疼。 怎么回事？ 难道和精神力强度有关。 沈墨装出一副疼痛难捱，发出痛不欲生的惨叫。 孟琪美笑道：“极致的疼痛之下，不想让人知道的记忆就会像牙膏一样被人挤出来。我康康…… 福利院长大……没什么特别的。 被吸血鬼咬了……四圣兽里居然有吸血鬼。 赤血操术……相当全能的能力，可惜所谓‘全能’在没有缺点的同时，往往也没有突出的优点。 血之尚飨……” 孟琪美脸色变了，“所以你的成长才会如此可怕，只要肉体和精神撑得住，就能够无限制吸收能量扩大能量总量。 可怕！ 让你继续成长下去……” 孟琪美犹豫了，这样的人，他能控制多久？ 一旦反噬，后果她能承担得下吗？ 她的脸色逐渐阴沉。 血之摹效…… 混沌空间…… 越是深入浏览沈墨的记忆，孟琪美越是震惊。 这个人成长起来，迟早有一天会是神下议会的一员。 控制神下议会成员？孟琪美有自信，但不至于自大到那种程度。 “杀了他，杀了他，趁他还没成长起来，杀了他！” 孟琪美吞了口唾沫，脑中不可抑制的生出这个念头。 是的，为了奈何桥，为了十王殿！ 孟琪美内心深处不愿意承认的答案是—— 恐惧！ 铜柱地狱出现了一丝裂缝。 一丝小到孟琪美身为创造者都没察觉的裂缝。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突然。 孟琪美看到了一朵半开的血色莲花。 直接在精神世界具现化的能力？ 孟琪美闻所未闻。 直觉告诉她，不要好奇，直接发起精神攻击杀了沈墨就好。 但是半开血色莲花散发出致命的吸引力。 孟琪美悲哀的发现，哪怕直觉察觉到了致命的危险，可是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就像那些每年死于河豚肉之下的老饕。 孟琪美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精神力，缓缓探索半开血色莲花，不断地深入，深入！ 突然。 血色莲花猛地绽开！ 莲蓬上有只莲花状瞳孔的眼睛。 “血之创生！” 孟琪美脑中冒出这个名字。 下一刻。 她完全无法动弹。 铜柱地狱的裂缝瞬间扩大、蔓延。没一会儿，整个铜柱地狱就像布满无数裂纹的镜子，噼里啪啦瓦解掉。 沈墨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等他适应之后，发现自己已经脱离铜柱地狱，回到了孟琪美的办公室。 他眨了眨眼，脑中又再次解锁了一段资讯。 不是关于新的能力，而是对抗陈默超级病毒时解锁的那个能力。 一般来说，获得新能力后，视能力的强弱和复杂程度，需要一定时间解锁全部功能。 正常需要一个星期到半个月。 也有短的，比如沈墨获得混沌空间，其实就一瞬间的事。 血之创生……沈墨脑中自然而然想到这个名字。 感觉不像沈墨取了名字，而是这个能力本来就有自己的名字，沈墨只是读取获得。 正常情况下，沈墨还需要一个星期才能彻底解锁这个能力。 可是孟琪美误打误撞，居然使得沈墨提前解锁了能力。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才是沈墨真正的第一个能力。 神之碎片系列。 和保山丽苑姜九歌的能力同一源头，不同款式。 如赤血操术、血之尚飨等等，包括月狼变身，都是这个身体吸收该隐之血激发出来的能力。 呼~ 吐了口气，沈墨消化掉脑中多出来的信息。 说时迟那时短。 其实也是一瞬间的事。 奇怪的是，对面的孟琪美反倒一动不动，眼神呆滞。 “该不会是还没离开她的精神世界吧。套娃式梦中梦？” 沈墨思忖着，手上拧出一支血箭。 刷！ 沈墨射出血箭，试探一下。 呆滞中的孟琪美于千钧一发之际，用手中钢笔将血箭格挡开。 孟琪美眼神复杂地望着沈墨。 片刻后，才道：“能不能放我走？” 这个时候孟琪美已经失去信心。 沈墨道：“你知道得太多了。” 血之尚飨、血之摹效这种能力太bug，太危险了。哪怕沈墨对天赌咒发誓，不会为了提升实力而刻意杀人，有几个人愿意像苏瑶和陈子骏那样全心全意信任？ 不，即便是苏瑶和陈子骏，他们的信任不是无条件的，而是基于对老王的信任，加上对沈墨的逐步了解。 孟琪美道：“我可以为你效力。” 沈墨：“背叛十王殿？” 孟琪美摇头道：“十王殿本身就是一群有着各自目的的人聚集在一起。你的潜力十王殿之上。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谈不上背叛。” 沈墨冷笑道：“你们对‘背叛’的底线还真是灵活。” 叩叩！ 两下敲门声。 小美端着陶瓷盘子走进来，“沈先生，您的花茶。老板，您喝什么？” “咖啡，加两块烫，一勺奶。” 孟琪美说。 小美清澈的眼神顿时变得空洞，将陶瓷盘子掰成两半，用锋利边缘割向沈墨喉咙。同时，身后探出一根魅魔式的小箭头尾巴，刺向沈墨。 “奇怪，小美应该只是普通人……” 沈墨想了一下，倒是明白了。 第159章 神的权柄 小美不是普通人，只是被孟琪美改变了认知。 就像之前那个假孟婆觉得自己就是真孟婆，小美觉得自己只是个前台，一个轻度颜控、上班偶尔摸鱼的普通人。 这种高强度扭转认知，甚至将小美的天赋异能转为隐形，以至于沈墨没有察觉。 咖啡，加两块烫，一勺奶——这句话应该就是解锁小美的关键词。 不得不说，沈墨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脖子上出现一道浅浅的血线。 然而沈墨清楚，小美真正的杀招应当是那条魅魔同款的尖尾巴。 沈墨往后躲，同时注意孟琪美的动向。 ——这个女人果然没有束手就擒，而是从桌子底下抽出一把巨大的园艺剪。 还真是奇特的兵器。 咔嚓！ 沈墨弯腰躲过对着脖子的一剪。这时小美欺身而上。 所谓双拳难敌四手，至少在相对传统中是有道理的。 有限的空间限制了沈墨的腾挪转移，使得他不得不面对两个女人的前后夹击。其中一个有一条灵活、柔软的尾巴，另一个一夹能夹死一个男人。 ——只看这段话，是不是让人联想到某些室内爱情动作情·趣片？ 情趣个鬼啊！ 沈墨很快就见血了，心里骂人了：“老崔这狗日子，怎么还不破门而入，该不会又遇到什么状况了吧？” “师父，要进去吗？”何松盯着孟琪美诊所所在的小楼。 “急什么！” 崔庆训斥道：“还有一分钟半呢。” “可是动静有点大啊。” 何松担心道。 崔庆悠闲地吐了口白烟，“要相信沈墨的实力。如果需要他会出声求救，而我……会出手的。” 不知为何，何松在自己师傅身上嗅到了一股不是很纯正的装逼气息。 “呼~呼” 沈墨喘着气，左右支绌，身上多处受伤，鲜血淋漓。 他被逼到了墙角。 沈墨望着小美，小美之前是邻家小妹的形象，此时眼神中充满了怨毒，判若两人。 “看来你是自愿的。” 沈墨苦笑。 “哈哈。” 小美只是盯着沈墨的要害，没有说话。孟琪美讽刺地笑道：“没错，她是自愿的。找到她的时候，我就说了一句话——‘四圣兽是十王殿的敌人’，她就义无反顾地追随我。 知道为什么吗？” 孟琪美自问自答：“因为她的母亲被四圣兽杀了，并且被残忍地制成一条鞭子。” 沈墨想到诸师常秘书吴婷，她手上就有一条能够乱人心智的奇特鞭子。 “看你的表情，似乎知道这条鞭子。” 孟琪美冷笑，“四圣兽和十王殿本质是一样的，只是四圣兽披着官方的马甲，戴着伪善的面具。” 她试图用言语动摇沈墨的意志，以第二次发动能力。 孟琪美的能力很强大，一旦被拉入她的精神世界，哪怕实力远比孟琪美强，也难以逃脱，然后洋葱一样被层层剥离，毫无设防的将所有脆弱暴露出来，最终被这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如地下部分那个假孟婆，只论物理战斗力，起码能打两个孟琪美。 然而这个能力有个缺点，对同一个人使用时，不可避免地呈现出效果减弱。 沈墨摇头道：“我认知中的四圣兽也不是那种活在新闻·联播的组织。只要是人组成的团体，必然存在阴影。知道两点我觉得就够了：一，我身边的人都很不错，二、我也觉得自己不错。 这个问题，我当然也想过。如果你觉得能够以此乱我心志，是不是看不起一个从你的精神世界中脱离的人？” 孟琪美眼睛一缩，她能感觉到，沈墨的精神非但没有动摇，反而比之前更加圆润。 沈墨从口袋里掏出烟。 不抽烟的他，不知从何时起——那次从李桥身上拿烟作为报酬之后？总之，他也变得烟不离身了。 大部分时候不抽。 关键时刻，气氛到了，他就忍不住。 低头从烟盒里叼出一支烟。 叮！ 朗声打火机清脆的声音。 吐出的袅袅白烟中，孟琪美狰狞着使出大剪刀。 她不明白沈墨为何突然露出如此大的破绽。 陷阱？ 不管是不是，都得试一试，直觉告诉她，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剪下沈墨的脑袋，就算他有着强大的自愈能力，难道还能再长出一颗脑袋不成？ 只是！ 孟琪美手上突然剧痛。 巨大剪刀柄末端冒出两颗圆溜溜的眼睛，一张满是利齿的嘴巴咬在她的手上。 孟琪美忙不迭甩掉巨大的剪刀。 剪刀翻了个跟斗，平稳落地后，迈着两条锋利的“腿”，跑到沈墨脚边，亲昵的抱着沈墨的小腿。 而之前打算配合孟琪美的小美却被抱住了。抱住她的是……窗帘。 窗帘上同样有两只眼睛，好奇地打量小美。 孟琪美惊骇道：“血之创生！” “没错，还得多谢你，否则只能等一段时间才能使用。不过毕竟是第一次用，准备时间多了一点。让你久等了，抱歉。” 孟琪美似乎回忆起精神世界中接触道的【血之创生】，之前模糊掉的记忆再次变得清晰。 “血之创生……血之创生……赋予无生命物质生命，那可是神的权柄！” “神的权柄么……” 沈墨抽着烟，“确实有人把我们这一类持有神之碎片的人成为——‘神之子’。嘛嘛，黑暗圣子、神之子各种莫名其妙的称号，听腻了都。我啊，就是沈墨。现在是沈墨，以后也是沈墨。” “再见。” 沈墨摆摆手。 孟琪美惊恐道：“放过我！” 沈墨道：“残忍对待别人的人，忍受不了别人的残忍。漠视他人生命，却想着苟且偷生。tui~” 天花板上，张开一张血盆大口。 孟琪美想逃，可是地板上冒出两只手，抱着孟琪美的小腿。 血盆大口伸出一条湿漉漉的、带着巨大肉刺的舌头，卷住孟琪美送进嘴里，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小美……额，小美是你的名字吗？” 沈墨问。 小美面色入土，强自镇定道：“重要吗？” “也不是那么重要。” 沈墨道：“孟琪美的身份孟婆你知道吧？” 小美点头。 沈墨继续道：“那么孟婆做的事，你也知道？” 小美再次点头。 第160章 日游神和夜游神 “钱多春……就是那个假孟婆，和我一样，是孟婆的打手，能力是收集负面情绪制作能量。孟琪美本身直接战斗力不高，她负责奈何桥的财政。孟婆汤一来可以用来收集负面情绪能量强化钱多春，又可以通过虐·杀直播收取会员费，又能制作人造超凡者卖钱。” 小美黯然道：“没错，我是知情人。” 沈墨道：“我不知道你的母亲遭遇了什么，或许该死，或许不该死，我会暗中调查。如果有违反四圣兽规矩的地方，有能力我会出手，没能力等有能力了我会出手。冤有头在有主，你母亲的遭遇不是你助纣为虐的借口。” 小美道：“不用了。我的母亲和我的能力一样，是奴役和放大欲望，杀人不眨眼。她曾是奈何桥的成员，与四圣兽的战斗死亡。” 沈墨：“那你……” 小美道：“她虽然是个恶棍，但对我不错。她死了，我替她报仇，无关正义与邪恶，仅此而已。” 沈墨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一下。 沈墨道：“再见。” 窗帘将小美抛弃，天花板的血盆大口接住小美，再次传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两股能量从地板传入沈墨脚底，继而扩散到全身。 居然被动发动了血之尚飨和血之摹效？ 沈墨略微有点惊讶。 地板上、天花板、窗帘、办公桌、剪刀……但凡洒到沈墨鲜血的地方，全都冒出一双双大小各异的卡姿兰眼睛。他们是沈墨制造出来的生命。 “你们好啊。” 沈墨轻声问候。他在那些地方一一轻抚，感受着自己创造出来的生命的情绪，然后退出孟琪美的办公室，“享受短暂而美好的生命吧。” 血液能量耗尽之后，他们将恢复成没有生命的物件。 沈墨在前台碰到了崔庆师徒。 崔庆问：“搞定了？” 沈墨道：“当然是轻松搞定啦，不看看我是谁。” 崔庆望着沈墨破烂的衣裳，沈墨对“轻松”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何松侧耳倾听，道：“办公室好像有音乐声。” “嗯。我放的。” 沈墨道：“我喜欢在战斗后来一首音乐。” 何松脸色古怪：“儿歌？” 沈墨拉着两人，“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走走走，善后交给清道夫，陪我出去透透气。” …… 摩天大厦的大平层。 白发男子端着高脚杯。 “孟婆死了。” 他说。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早就提醒过她放弃那个心理医生的身份，不要轻视四圣兽。她对自己的能力太自信了。” 白发男子的脸颊上冒出一张嘴巴，说道。 白发男子道：“她的能力很强，确实有自信的资本。” 脸颊上的嘴巴道：“可是她死了，那就不是自信，而是自大。” 白发男子点头：“有道理。不过人都死了，就不要在埋汰她了。” 脸颊上的嘴移动到白发男子手背上，伸出长舌头卷成管子，吸走高脚杯里的红酒，打了个满足的嗝，说道：“自从她负责奈何桥的财政以后，你才能安心住在大平层，喝着几万块一瓶的红酒。” “有道理。” 白发男子点头，“行吧，我就去会会杀死他的那个人。” 手背上的嘴巴道：“我不是让你替他报仇。我的意思是，该找个人替代她的位置。” “哦。” 白发男子道：“还以为你想替他报仇呢。不过这么一说，我对杀死孟婆的人有了兴趣，还是去会会他吧。” …… 机场。 沈墨和崔庆、何松道别，上了飞机。 这次在鹏城呆了十多天，竟然有点想念星城了。 真是奇怪，论繁华，鹏城可是甩了星城两个身位。 可能这就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吧。 坐在头等舱的沈墨，翘着腿，戴耳机听着老歌。 突然。 沈墨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不动声色地坐直了身体，朝着血腥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孩皱着眉头，捂着小腹，正在向空姐要两颗布洛芬。 哦，沈墨懂了。 姨妈驾到！ “呵呵~” 沈墨摇头轻笑出声。最近神经崩得太紧，过激了吗？ 那女人耳朵异常灵敏，居然听到了沈墨的轻笑声，恶狠狠地回头瞪了沈墨一眼。 沈墨尴尬地摸摸鼻子。 真没有恶意。 不过这种事不好解释。 正当沈墨想重新放松身体时，一个一袭素白汉服，一头及腰白色长发的男子从机组工作人员区域走出来。 沈墨目光一凝。 如此显眼的男子，居然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包括来了大姨妈的女人和旁边的空姐。他就那么施施然从两人边上走过。 目标显然就是沈墨。 白发男子走到沈墨前方，微笑着打招呼道：“你好，我是奈何桥的日游神钟不悲……” 沈墨插话道：“不背锅的不背？” 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钟不悲愣了一下，说道：“不悲伤的不悲。” “哦。”沈墨示意您继续。 白发男子脸颊上冒出一张嘴巴，笑道：“哈哈，我喜欢这个小子。我是夜游神钟不欢。我们可不是什么多重人格，而是两位一体。” 钟不悲道：“就是你杀死的孟婆？” “没错。” 沈墨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四圣兽崔庆在此！” →_→ 钟不悲：“来之前调查过你了。” “四圣兽崔庆的后辈沈墨。” 沈墨面不改色道：“刚才情急之下漏了几个字，不介意吧。” 钟不欢大笑，“不悲，我喜欢这个小子，邀请他进奈何桥吧。” 钟不悲道：“别闹，这次只是来打个招呼……” 话没说完，沈墨闪电般弹起，手上覆盖着血液，以手做刀，贯穿钟不悲。 但沈墨一点没有触摸到血肉的实感。 他的手掌如同穿过了一片虚影。 钟不悲一拳打在沈墨脸上。 实打实的命中。 感受着钟不悲拳头的硬度和温度，沈墨整个人飞了出去。 砰！ 重重摔落在过道上。 旁边的乘客长大嘴巴，正要尖叫，沈墨直接精神魅惑过去。 钟不悲笑了笑道：“我说了，只是过来打个招呼，你不用太激动。” 沈墨站起来，“哦，这样啊，抱歉。那现在呢，招呼打完了。” 钟不悲道：“那再见吧。” 他的身影逐渐变淡，最后说道：“忘了说明，作为见面礼，驾驶室的人都死了哦。” 第161章 飞行组团灭 两位一体的日游神和夜游神消失了，仿佛从不曾出现。 “空间系能力？” 沈墨觉得不像。自从有了混沌空间之后，他对空间波动多了玄之又玄种感觉。 “又或者只是单纯的投影……不对。” 沈墨又立刻否决了这个猜测。 刚才那一拳的触感可是实打实打的。 他摸着脸颊，思索着。 却发现周围的气氛安静得过分了。抬头扫视，发现不少人偷偷探出一点头望着他，眼中有畏惧。 额……貌似被人当成神经病了。 其他人眼中，沈墨是对着空气说法，然后莫名其妙飞了出去。一般人见了这种情况，心里发怵很正常。 空姐看着沈墨的目光中带着畏惧，但仍尽职道：“先生，您，您没事吧。” “我没事。” 沈墨没将异样的眼光放在心上，“但你们就不一定了。” 讲真，沈墨现在的能力，就算真坠机，活下的概率无限接近百分百，所以他这么说，一点毛病都没有。 唉~才坐了个位数次数的飞机，出事了两次，一次比一次严重。 沈墨朝空姐走过去。 一个头等舱乘客猛地站起来。这人三十多岁，身材高大，健身身材，站起来宛如一座小山，颇有压迫力。他瞪着沈墨：“你想干什么？” 有了第一个，便有第二个……很快站起来七八个人，有男的，也有女的，还有个小男孩不明情况，昂着头站起来，然后被母亲一把拉回怀里。 沈墨笑了笑。 健身男大声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不！没有不好的意思。” 沈墨感慨笑：“只是觉得，有你们这样敢于站起来的人，我特么在外面打死打活总算有点安慰。” 健身男这时也觉得沈墨不像有恶意，口气软了下来，说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墨亮出证件：“警察。” 健身男没有因为沈墨亮出证件而立即退缩，眯着眼睛仔细查看证件，“像真的。” 沈墨笑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它像真的，因为它就是真的。” “坐下吧。” 沈墨朝四周下压手，然后走到空姐面前，看了下她的铭牌——李薇，道：“李薇小姐，带我见乘务长。” 任何一个群体都有好有坏，这点毋庸置疑。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警察”这两个人还是相当被信赖。 李薇道：“可以让我再看一下证件吗？” 沈墨自无不可。他的证件亦真亦假。真，说的是证件确实由相关部门颁发，并且查询得到。假，说的是作为证件持有人，沈墨只在特殊情况下拥有警务人员的执法权。 “真的。”李薇说。 她应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说出来是为了安抚其他乘客。 她带着沈墨来到员工休息区域。乘务长和另一名空姐正在闲聊，不知道说了什么，年轻的空姐红着脸去挠乘务长。 ——估计聊荤的吧。 有的女生私底下密聊也是带颜色的，而且是深黄。 “咳咳。” 乘务长见到陌生男子，瞬间进入营业状态。年轻空姐也条件反射般坐直了。 “李薇！” 乘务长严肃道。这里机组工作人员区域，乘客不能随便进入。 李薇忙道：“这是沈警官。” 沈墨道：“您好，我是星城南城分局沈墨。” 乘务长道：“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吗？” 沈墨道：“联系安全员，不要声张。” 乘务长眼睛一缩，脑中浮现出两字：劫机。 “现在带我去驾驶室。” 沈墨说。 乘务长对着小空姐耳语了两句，小空姐匆匆离开。 乘务长、李薇、沈墨三人前往驾驶室门口。 一边走，乘务长一边问：“沈警官，请问发生了什么事，方便告知吗？” 沈墨问：“和飞行组最近一次是多久以前。” 乘务长道：“最多五分钟。” 这时三人来到了驾驶室门口。 沈墨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用力敲门。 里面没有回应。 沈墨扭着门把手，用力推门。 没推开。 乘务长道：“驾驶舱的门有时候会从里面反锁，必须启动一个警示系统向舱内飞行员示警，由飞行员开门。” 沈墨继续用力拍门，砰砰砰的响。 问：“像现在这种情况呢。” 乘务长此时已经冷汗淋漓，她可以通过通话器和驾驶舱内的飞行组通话，问题是沈墨这么用力拍门，压根不需要什么通话器。 ——肯定出事了。 乘务长道：“紧急状况下，外面的人可用特定密码开门，但会触发警铃。若无反应，舱门将在30秒后打开。特殊情况下，飞行组人员可以按下反锁键拒绝开门。 我来输入密码。” 她示意沈墨让开。 沈墨道：“不用了。” 说完，手掌异化成狼爪，并指作刀，一掌将铁皮包裹的舱门洞穿，再一掌将锁破坏掉。 乘务长和空姐被沈墨的手和行动给惊得脑中一片空白。 沈墨打开舱门。 驾驶舱里有三个人：机长、副机长以及机械员。 三个人坐在各自的座位上，背对着舱门，及时沈墨破坏门锁这么大的动静也没能让他们转身。 死了……沈墨听不到他们的心跳。 沈墨从后面扳了下机长的肩膀，机长身子一歪，露出七窍流血的脸庞。 “啊！！！” 乘务长脸色苍白，李薇则直接尖叫起来。 穿着白衬衫的安全员听到尖叫声，直接手持泰瑟枪闯进驾驶舱，警惕地盯着沈墨。 “到底怎么回事？”安全员问。 “如你所见，飞行组团灭，待会儿降落怎么办？” 一般情况下飞机使用的是自动驾驶，只有遇到极端天气和降落时才需要手动驾驶。 这也是为什么飞行组团灭，而飞机照常飞行的原因。 安全员从空姐口中已经得知沈墨的警察身份，但事关整架飞机全部乘客的安危，他仍旧保持警惕，“他们怎么死的。” 这时乘务长恢复了一点理智，替沈墨分辩道：“舱门反锁，我们进来时，机长他们已经死了。” 安全员看了眼破破烂烂的舱门，脑子里冒出一连串疑惑。 沈墨道：“当务之急是解决飞机驾驶和降落的问题。” 乘务长道：“李薇，你去安抚乘客，询问是否有人有驾驶飞机的经验。我来联络塔楼指挥中心。” 第162章 意外小状况 沈墨解开三人的安全带，一手一个，将机长和副机长拖到员工休息区域。 等他返回驾驶舱时，安全员从腋下架着机械员往后拖。只是与沈墨的轻松不同，他弯着腰，挺吃力的。 把醉到不省人事的酒友拖回家过的朋友，肯定知道感慨过：看上去精瘦的这么一个人，怎么就沉得跟死猪似的。 沈墨上前搭了把手。 安全员尴尬道：“还是我来吧。” “哦。” 沈墨决定照顾一下他的自尊心。结果安全员手上一沉，直起的腰被拉下去，差点闪了。 三具尸体平行躺着，个个七孔流血，看着十分吓人。 安全员与空警不同，属于属于各航空公司的职工，按照规定培训、实习带飞后，正式上岗，不属于国家公务员。安全员，说到底就是比较特殊的保安。 眼前的安全员最多也就处理一些乘客纠纷，互殴已经是他遇到的最严重事件。看着三具恐怖的尸体，他脸色发白。 沈墨道：“习惯了就好。” 安全员：“……” 为了广大乘客，这种事情最好不要有机会习惯。 沈墨轻轻按压机长胸部、头脑，从嘴里流出黑色血沫。 “心脏碎了，脑部血管闭塞。” 沈墨回忆日游神和夜游神的能力，想象他的手虚化后伸进胸前，再实体化捏碎心脏。 脑部血管闭塞同理。 “这个人的能力到底是什么？” 沈墨脑中思索。感觉总有一天要对上日游神和夜游神，不得不重视。 这时李薇通过广播喊完话，姑娘和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被堵在商务舱和头等舱之间。 沈墨走过去，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揪着李薇不让走。 李薇急得快哭了。 沈墨上前，皱眉道：“怎么回事？” 那老太太道：“你是谁？” 沈墨道：“我是警察，这架飞机现在由我全权负责。” 他示意李薇趁机走人。 哪知旁边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眼尖，道：“妈，他分散你的注意力，让她走人咧。” 说着得意洋洋瞥了沈墨一眼。 老太太连忙一把紧紧揪住李薇，尖声道：“我们就像知道飞机上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是乘客，有知情权。” 呦呵，还知道“知情权”呢。 沈墨环视一周，发现周围大多数人有着相同的想法。 失算了。 不应该直接通过广播，而应该先看看乘客名单。 乘务长当时慌了，而沈墨也没有应对这种事情的经验，因此没有提出异议。 沈墨环顾四周，冷声道：“飞行组成员全部意外死亡，现在需要一个有驾驶经验的人去驾驶舱，协助飞机降落。你们每拖一秒钟，就多一分危险。你确定还要拉着她吗？” 老太太慌了，终于舍得放开李薇。 沈墨往回走，却听见老太太一声尖叫：“我不信！我不信！你说谎，怎么可能这么巧飞行组成员刚好意外死亡，一定有什么阴谋诡计。我要亲眼看看。” 沈墨的耐心耗光了，他转身冷冷盯着老太太。 可以给她一个精神魅惑。 但沈墨不想用。 老太太被沈墨的眼神吓了一跳，随即恼羞成怒道：“干什么，吓唬一个老太太算什么本事，有种打我啊，打死我啊。” 沈墨气笑了。 什么时候“老”变成了一层保护伞？ 但现实中有时就是这么无奈。 沈墨扬起手。 老太太却更来劲了，“打我啊，打我啊，皱一下眉头我是你孙zei~” 啪！ 老太太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却不痛。 说到底她是怕的，只是过往的经历——别人不敢打，纵容了她。 她下意识地摸着脸颊。 “嗷~” 旁边一声鬼叫，吓得老太太差点心脏骤停，发现是自己的女儿握着腮帮子。 “你打我！你竟敢打我！” 老太太的女儿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我和你拼了。” 老太太的女儿根本不和你讲道理，朝沈墨扑了过去。 啪！ 又是一巴掌。 刚才那一巴掌沈墨十分克制，没见那女的嘴角血都没流吗？ 这一巴掌，沈墨直接将老太太的女儿打晕过去。 老太太愣住了，眼中反而露怯了。 沈墨对安全员道：“飞机降落后，立即拘留她俩。，两条罪名：一、袭警，二、危害公共安全罪。他们家人养不教，那就送进牢里回炉再教育。还有，看他们的样子，家里应该有点屁大的小权利，顺便查查有没有贪赃枉法。” 他盯着安全员：“看我的眼神……我认真的。” 安全员道：“是，是。” 沈墨环顾四周：“换成平常遇到这种泼妇就算了，多管闲事惹得一身腥。但现在事关自己的生命安全，如果你们还想着明哲保身，那你们可真是可悲。” 沈墨转身就走。 老太太坐在地上，手舞足蹈，鼻涕眼泪齐流，“夭寿啦，欺负一个老太天，没有人管，还有天理没有……” 李薇悄悄朝沈墨竖起大拇指：“沈哥厉害。” 称呼从“沈警官”变成了“沈哥”。 沈墨：(￣.￣) 我年纪可能比你小。算了不打击了。 沈墨问黑框眼镜男生：“你开过飞机。” 黑框眼镜男生往上推了推镜架，镜片中似乎有豪光闪过。 “我是模拟飞行游戏的爱好者，市面上所有这类游戏我都玩过。”他说。 沈墨：“……” 这么说的话，玩吃鸡游戏的岂不是个个野战之王？ 不过来都来了，带过去瞧瞧吧。 经过员工休息区域，黑框眼镜看到飞行组的三具尸体，腿立即软了，几乎是扶着墙进入驾驶舱。 沈墨心想：“这下玄了。” 果然，黑框眼镜男生与指挥中心的交流磕磕巴巴，额头、手心全是冷汗。 沈墨叹了口气，“距离降落还有多久？” 乘务长道：“燃油还能支持三十分钟。” 沈墨道：“让我试试吧。” 乘务长惊讶道：“你会开飞机？” 沈墨道：“不会，我试着让飞机自己开。” 乘务长：“啥意思？” 沈墨道：“你们都出去。” 驾驶舱几人面面相觑，乘务长想到沈墨方才破门的异状，咬咬牙道：“好！我们先出去。” 沈墨对安全道：“去头等舱外守着，有人强闯直接开枪，懂？” “懂！” 安全员郑重道。 第163章 真·自动驾驶 等其他人出去，沈墨抬手悬在飞行仪表盘上。 血，大量的血，不要钱似地从沈墨掌中哗啦啦洒落。这些血没有造成污染，而是直接被仪表盘吸收掉。 血流了多少沈墨没有精确计算。他只知道，自己有点虚了。外边空姐颈动脉中血液流淌的声音，变得异常清晰，沈墨知道：必须停止了。 好在也够了。 其实只要赋予驾驶台生命就够了，沈墨这样做，一来是想试试极限，二来是更加稳妥。 高度表和空速表的指针晃动了两下，化为两只睡眼惺忪的眼睛。 航向仪从中裂开，变成一张樱桃小嘴。 转弯侧滑仪、升降速度表中伸出两只带着白手套的细长小手。 樱桃小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小手向上抻直，像极赖床成功后的小女生。 这个刚刚诞生的生命——飞机妞用清澈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沈墨。 沈墨轻轻挥手：“你好。” 飞机妞同样挥手，“两颊”泛起明显害羞的粉红。 见到帅哥害羞么？虽然你才刚出生，但不得不的说，识货！ 点个赞。 沈墨道：“降落的事就拜托了你了。” 谈到工作，飞机妞敬了个军礼，意思是：“放心交给我吧！” 拍着仪表盘，拍得砰砰响——那里是胸大肌？ 有点平啊，难道飞机就非得是飞机场？ “咳咳！” 沈墨瞬间觉得自己龌龊了，连忙收敛表情，回敬了一个不甚标准军礼。 不知道和飞机妞塔楼怎么沟通的，十来分钟后，已经在星城国际机场盘旋了好几圈的飞机在指挥中心协调下，做好降落准备。 沈墨提醒乘务长，让她通过广播提醒乘客，系好安全带。 这架飞机是有“wifi”设备的，很多人通过网络电话和家人、恋人通话。 “妈，不要太辛苦，不要舍不得吃，舍不得用……我知道我知道，一定会没事的，就这么一说，呜呜呜，妈，我以后一定多回家看您……” “老婆，我再也喝酒了，如果我出事了，你要好好照顾咱们的崽知道吗，不能对他们不好，否则我做鬼天天缠着你，还有啊，家里不是有台洗衣机不用了吗，线屑盒里藏着我的私房钱……” “小月，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对不起，不该出轨你的闺蜜……什么！你叫我去死……” 还有的则忙着临时抱佛脚，向诸天神佛忏悔、许诺多少香油钱啊，放生啊…… 沈墨：“……” 救人的是我，你感谢诸天神佛……嘛，算了，反正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感谢才救人的。至于那个要放生的，不要乱来啊，物种入侵了解一下，那不是放生，那是大规模杀生！ 生死间有大恐怖。 有些人经历过一些磨难之后，有的对人生多了一番感悟，变得豁达，有的则从一个牛角尖钻进另一个牛角尖。 就比如沈墨就听到一个头等舱成功人士低声嘀咕：“这次劳资要是度过一劫，一定要离婚，多睡一个女人是一个，特么道貌岸然个屁。” 空姐李薇坐在工位上，两手握着安全带，眼中蓄满了泪水：“呜呜，我还没好好谈一场轰轰烈烈的谈恋爱呢，我不想死，不想死哇。” 沈墨：→_→ 能不能一边说一边用渴求的眼睛看着我啊，这是道德绑架知道吗？！ 还有，别以为我没听懂，你说得是“还没好好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也就是说，不是那么轰轰烈烈的恋爱已经很多场了对吧。 要说，李薇是个雏，打死沈墨不信。 沈墨扭过头，假装没听到。 李薇：(≧w≦；) 安全员此时叼了根假烟。 沈墨走过去，掏出烟盒：“要不要来根真的？” 安全员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算了，我女儿让我戒烟，一直在戒，一直戒不了，老烟枪……你懂的。” 沈墨表示不懂。 安全员苦笑道：“不想死的时候是个不守承诺的坏爸爸。” 说着，他掏出钱包，亮出一家三口合照：“我女儿，漂亮吧？” 蘑菇头、小眼睛、蒜头鼻……哪里漂亮了？ 沈墨道：“哇，好漂亮。” 全是技巧，没有感情。 安全员瞥了眼驾驶舱方向 ，“不用管吗？” 沈墨道：“不用，飞机现在处于真·自动驾驶状态。还有——把嗓子眼的心放回胸腔，不会出事的。” 飞机高度下降，起落架放下，以稳定的速度沿一条近乎斜直线的航迹下滑。 距离离地面10米左右时，进入拉平阶段，随后飞机的航迹逐渐转为水平，同时速度逐渐减小，进入平飞阶段。 平飞阶段，飞机飞行速度进一步减小。当迎角增加到不能再增大时，飞机在重力的作用下逐渐下沉，开始飘落至起落架主轮接地。 飞机开始在地面滑跑。 听到飞机平稳落在跑道上，飞机里的乘客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指挥中心的人员却面色凝重，呼叫道：“滑跑速度过快，提前启动刹车和减速装置！” 飞机妞眨眨眼，刹车和减速装置坏了呀。 不过不用召集。 飞机妞的双翼就像阿拉蕾的双手，起落架轮子就像阿拉蕾的小脚丫子，在飞机即将冲出跑道时，一个急刹车堪堪停住。 此时为了应对可能发生的事故，机场紧急疏散了乘客和部分工作人员，救护车、消防车等等早已准备就绪。 当然也少不了四圣兽的清道夫。 小杨叼着的烟啪嗒掉在地上，差点烫到脚面。不过他此时却顾不得这个意外，他使劲揉揉眼睛，“老杨老杨，看到没有，是不是我熬夜熬过头了，产生幻觉了？” 在他的眼中，飞机因为急刹车，中间部分拱了起来，然后又捋直了，跟动画片里的场面似的。 嗷~~ 清道夫队长松开拧在小杨大腿的手，道：“确定了，不是幻觉。” 小杨委屈巴巴道：“为什么不拧自己的大腿。” 老杨淡淡道：“疼啊。” 小杨：“有时候我不得不怀疑，我是不是你亲生的。” 老杨斜睨：“你爹这么成熟稳重的人怎么就生出你这个一个逗比种，怀疑+1。” 小杨冷笑：“我会向老妈传达你的怀疑。” 老杨一滞，我的四十米大刀呢。 第164章 安全降落 飞机安全降落，除了那段“阿拉蕾式”刹车导致部分乘客体验了一把过山车，整个过程相当平稳。 短暂寂静之后，机舱内爆发出比之前更加热烈的欢呼声。不少人掩面而泣，尤其是那些自爆出轨、藏私房钱的，接下来估计又是关乎人生大事的“战斗”。 飞机停在跑道上，周围迅速被四圣兽的作战小队封锁，并进行通讯管制。 刚落地，有人又开始跳了。不过，作战小队的“粗鲁”作风与沈墨如出一辙。有个出头鸟被双手反剪按地上摩擦时，跳起来，以及想跳起来的人立刻熄灭气焰。 有人就说了，怎么这么老套啊，每次总有不知逼数的出头鸟跳出来，难道不知道“杀鸡儆猴”吗？ 杀鸡儆猴大部分人知道，他们不知道的是，自己居然是那只“鸡”。 一个额前头发全部阵亡，却从两边梳了稀疏头发支援中间的体虚胖子走过来。他是星城国际机场的总经理周防。 “辛苦了辛苦了，这位同志，怎么称呼？” 周防打着官腔，微笑着主动伸手。 沈墨僵硬地挤出微笑，“您好。” 胖子的手微微僵住，随即自然地收回手，似乎完全不在意沈墨的不礼貌。 沈墨不礼貌吗？ 至少外人看来如此，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周防好歹大型航空集团下属机场的负责人，至少敷衍一下吧。 怪就怪沈墨鼻子有点灵吧。 胖子手上散发着一股怪味，沈墨猜测，那是“大海的味道”。 懂的人自然会原谅沈墨的“不礼貌”。 沈墨自然不会闲到去管一个机场总经理的生活作风。 “周经理。” 沈墨说：“有件事需要您配合一下。” “什么事。” 周防的语气多了一丝公事公办的意味。 “请调一辆大型燃油车过来。” 沈墨说。 “大型燃油车？给飞机加油，可是这飞机刚经历事故，必然要做一番全面检修，短期内不会安排飞行任务。”周防皱眉道。 “不能办？”沈墨问。 “不是不能办，只是按照规定……” “那就换一个能办的。” 沈墨不再啰嗦，“老杨交给你了。” 老杨显然是认识周防的，毕竟四圣兽在机场有办事处，他拿出手机，亮出一个号码，道：“老周，确定你不能办吗？” 这个号码周防当然知道，属于他的直属上司。周防一把拉下老杨的手，“不至于不至于。” 老杨真要拨了那个号码，不管最终结果如何，周防肯定要被上面责怪，责怪他惹麻烦。 周防立即找人，让加油员把加油车开过来。 “老杨，这小年轻谁啊，脾气这么冲！” 周防低声问。 “嘿嘿，不该打听的少打听。” 老杨瞥了周防一样，“只能这么告诉你，换了谁有他的本事，脾气再冲几倍也行。” 不对啊……老杨心想，沈墨可不是那种完全不懂人情世故的人，没有原因的话，不会拒绝与人握手。 老杨盯着周防的右手，脸色变道：“我靠，你该不会是……我曹，难怪他不和握手，特么白日宣yin，你就不能管住自己的裤裆吗？！” 周防道：“又不是我强迫的，你情我愿。” 老杨心中冷笑，女孩子看上的难道是你这副秃头、体虚模样，说到底就是各取所需，然后越陷越深，越来越肆无忌惮。 看来，星城国际机场又要换新的负责人了。 …… 沈墨指挥加油员把大型加油车开到飞机头，然后让加油员离开。 加油员心里莫名其妙，加油车不停加油口想干嘛？ 不过他只是听从吩咐，照做就对了。 一旁的小杨问出了加油员的疑问，“为什么不停加油口啊？给飞机加油的话，需要加油员帮忙吧？想用飞机的话，可以申请另一架啊？” 沈墨怼道：“问那么多干嘛，想考研啊？！” 小杨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对啊，就是想考研。清道夫这份工作不是人干的。一天到晚加班，还贼危险……关键是在自己老爸手底下工作，唉，裙带关系一点没享受到，天天被骂得从儿子降级成孙子……” 小杨叭叭叭吐槽。 沈墨取下油管，拖到飞机头前。 “啊！” 小杨忙捂住嘴。成为清道夫后，他觉得自己足够见多识广了。可是飞机伸出两只手，把油管叼在嘴里的画面还是相当冲击他的三观。 沈墨默默飞机头：“这是答应你的。” 之前沈墨和飞机妞沟通让她帮忙降落时，问她想要什么。她想了想，将信息传递到沈墨脑子里。 她想在消失前，再一次翱翔天际。 沈墨答应了，所以送来这一车燃油。 当然，沈墨可以直接用命令的。哪怕他让飞机妞一头撞死，她也不会有一丝犹豫。 沈墨创造的生命的意识中，他的命令高于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飞机妞美滋滋地，吸牛奶那样从大型加油车中吸航空燃油。 两只大眼睛惬意得眯了起来。 小杨：“阿巴阿巴阿巴……” 沈墨道：“是是是，我知道飞机是活的，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小杨这时才把舌头捋直了，“我靠，这你也能听懂？” 沈墨：“听不懂，但看得出来。” 小杨恍然道：“难怪之前进飞机搜查时你特意交代轻拿轻放，不能损坏东西。” 当天夜里。 星城国际机场发生了一件灵异事件，虽说得到了飞行许可，但一架飞机在没有机组人员的情况下，从跑道上蹦蹦跳跳起飞。 是的，就是蹦蹦跳跳起飞。 几个小时候，飞机飞回机场，机场人员在抽签之后，终于派了一个小队上飞机。 结果是，飞机里没人，飞机的仪表盘的指针摆出了不科学的角度，组成一副笑脸，似乎在说：“没有遗憾了。” …… 沈墨离开机场后，直奔……苍龙分局，而不是自家的朱雀分局。 地下室。 林铃仍旧住在这里，按照上面的要求继续观察一段时间。 林铃坐在桌子上，晃悠着两只白生生的脚丫子。 “所以你把一具带有超级病毒的尸体塞进混沌空间，不敢把尸体放出来，也不敢再存取其他东西？”她问。 “嗯。”沈墨点头。 失去了之后才深切明白随身空间有多么的好用。 第165章 日常娱乐 沈墨的混沌空间体积就那么大，不像林铃——她也不知道多大，按她自己的说法，探索不到边际。 林铃明白了沈墨的意思。 “伸出手掌，打开混沌空间。” 林铃说。 沈墨小心翼翼打开混沌空间，生怕一号超级病毒泄露出来。 林铃将手掌平放在沈墨手掌上。 一大一小两只手掌。 大的手指修长秀颀，小的如同玉琢的小肥藕。 林铃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 “嗯，连接上了。” 片刻之后，林铃出声。 也不知道她怎么做的，沈墨的混沌空间中的尸体，以及之前储备的血袋、枪支弹药一起消失了。 呼~ 吐了口浊气，沈墨内心一阵轻松。 意味着病毒事件彻底告一段落。 沈墨请七天假，诸师常批了三天。 三天就三天吧。 第一天。 沈墨破天荒睡足了八小时，久违地登录游戏玩了一局，第一局就被队友喷了。 沈墨：(o_o)? 为什么一个0-9-1的打野来喷我一个8-2-6的中单？ 好吧，被喷的沈墨，其他队友也被喷了。 成功把队友心态搞炸。 本来能赢的一局，时间一到，直接投降。 第二局。 菜得抠脚心里又没点逼数的喷子在对面。沈墨直接动用超凡感知与反应杀到他躲在泉水里不敢出来。 两局结束，索然无味。 下午，沈墨去了趟超市，买了各种新鲜食材，久违招待了唐芊芊、郑思怡、郑浩军和赵可盈。 晚上，一行人几个去唱歌。 唱歌的地方是一家高级会所，赵可盈朋友家开的，安保工作做得很好，想但中间还是发生了一点事。 歌没唱几首，有人敲门。 郑思怡扭头问其他人：“谁叫了其他朋友吗？” 唐芊芊和郑浩军摇头。 沈墨皱眉。 赵可盈道：“我开的房间，可能是我朋友知道我来了，过来打个招呼。” 门又敲了两下，从节奏看，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赵可盈示意包厢服务员去开门。 门口站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后面跟着个服务员。 赵可盈皱眉。 这人显然不是她的朋友。 中年女人见开门的是个服务员，什么话都不说，径直往里闯。 服务员横移半步挡在中年女人面前，问：“您好，请问您找谁？” 这种高级包厢用的都是比较机灵的服务员。从赵可盈的神色看，不是认识的人。 不管是包厢里的年轻客人，还是眼前的中年女人，她都能惹得起的。确切地说，能在这里消费的客人，就没有她能惹得起的。 之所以拦在中年女人面前，不过是两难之下做了个比较有利的选择。 ——至少尽职了。 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不耐烦道：“让开！” 包厢服务员瞥了眼门外的服务员，后者同样一脸苦涩，心中叹气：“看来工作是保不住了，希望补偿多一点。” “您好，请问您找谁。” 包厢服务员保持微笑。 中年女人骂了一句——不知道是哪里的方言，但观其言行，绝对是下三路的脏话。 然后一把推开包厢服务员。 包厢服务员没想到中年女人直接上手，踉跄了一下，然后倔强的再次挡在中年女人面前。同时按了紧急警报按钮。 安保人员最慢十五秒就可以赶到。如果刚好有人巡逻在附近，甚至不用五秒。 赵可盈瞥了沈墨一眼，沈墨神色如常，反倒是郑思怡笑盈盈的，眯着双桃花眼，一脸看笑话的揶揄。 赵可盈道：“哪个谁，你让开。” 就这一句话的功夫，穿着黑西装的安保已经站在门口。赵可盈示意他们不要有什么动作。 她双腿交叠，问：“你是谁？” 中年女人目光落在一屋子人身上，眼睛一亮，“我是曾明信的经纪人。” 曾明信谁啊？ 一屋子人一脸问号。 赵可盈问包厢服务员，“你知道吗？” 包厢服务员道：“最近很火的一个偶像明星，咱们星城出身。” “哦。” 赵可盈点头，“所以呢？” 中年女人还不知道，不管她手下的艺人有多火，一定凉透了。此时她赞叹道：“好俊俏的三个女娃子，难怪明信一眼相中。走吧，到我们包厢一起玩，包你们出道，包你们成为大明星赚大钱。” 赵可盈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说完，挥挥手，对安保人员道：“拖走。” 两个安保人员被特意嘱托过，这个包厢虽然普通，但里面的客人是最高级别的客人。 他们从后面架住那个经纪人，怕她喊叫，还特意捂住了她的嘴。 包厢又清净了。 郑思怡道：“所以说啊，明星得找对经纪人，否则坑死你没商量。” 唐芊芊道：“亲戚吧？不专业……” 郑浩军道：“我倒觉得是狼狈为奸，臭气相投。” 沈墨比较认同郑浩军的说法。 之前他们刚进包厢，门还没关上时，恰好几个人经过包厢门口，中年女人就在里面。其中一个扮相精致、妆容略微夸张的年轻人，朝包厢里看了一眼，露出惊艳的表情。之后才有他的经纪人过来犯傻的事。 …… 会所总经理办公室。 大班椅上坐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双脚交叠架在办公桌上。 钱亦山是这家会所名义上的负责人，实际上并不负责具体经营。他的任务是“玩”，也就是结交各家族子弟，为家族编织人脉。 赵可盈的卡是特殊的卡，一旦有人使用，钱亦山立刻知道。 老实说，赵可盈说钱亦山是朋友，其实就是在一些聚会、晚宴上交换名片，简单聊几句，真不熟。 钱亦山倒是想跟赵可盈熟，倒不是说对她有想法，而是富家子弟的圈子其实有等级的，而且比较封闭。 钱家和赵家差了一个层次，钱亦山想打入更上一层社交圈子，需要有人带他入门。 因此，听到赵可盈居然到会所娱乐时，钱亦山比表面看上去激动得多，正烦恼该怎么不着痕迹地与赵可盈接触。 这时副经理敲门进来，附在他耳边说了两句。 钱亦山脸色一变，“把那个姓曾的小明星，以及和他一起的人全部‘请’出会所。” 副经理道：“可是之前您不是说，想通过曾明信给咱们会所增加娱乐圈属性吗？” “很快就查无此人了。” 钱亦山不耐烦道：“照办！” 第166章 假期结束 钱亦山摸着下巴，“不，说不定这反而是个机会。”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这次事件中，会所其实没啥大毛病。一、包厢服务员尽职尽责。二、安保出现神速及时。 要说有问题的话，就是另一个服务员没有一开始主动联系安保。 钱亦山脱下夏威夷风格的花衬衫，换上简约、休闲风的米白色小西装，锃光瓦亮的尖头皮鞋换成白面黑纹低帮鞋。 下楼。 刚好碰到副经理在处理曾明信包厢的事，那个经纪人见到钱亦山，连忙低头哈腰道：“钱少，我们明信正在宴请章导演，您这样做，这个戏就没戏了。” 钱亦山表示没听过章姓导演。他冷着脸，对副经理道：“我说了，全部‘请’出会所。你是听不出‘请’字加了引号吗？能不能做，不能做换能做的来。” 副经理原本还想给曾明信他们留一点体面，涉及到自己的工作，当然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啦！ 面无表情朝安保挥手：“动手！” 钱亦山是那种典型的家族培养出来的子弟，需要时笑脸相迎，甚至谄媚，翻脸时完全没有心理压力。 简单来说，利益动物。 中年女人哀嚎道：“钱少，使不得啊。” 钱亦山冷笑：“怪就怪自己有眼无珠，惹了不该惹的人。” 中年女人想到刚才的包厢，愣了一下：“可那是普通包厢啊，里面的人怎么就惹不起了？” 钱亦山摊手：“谁知道呢，也许人家就喜欢扮猪吃老虎。所以说啊，做人不要一成功就太膨胀。成功的人不一定有多优秀，但成功后再失败的人通常有特别的取死之道。” …… 服务员走到赵可盈上前，矮下身子，低声道：“我们经理希望能过来为刚才的事情道歉。” “钱亦山？”赵可盈问。 “是。” “行，让他过来。” 叩叩！ 赵可盈话音刚落，门敲了两下，钱亦山推门进来，微笑着目光不易察觉地一扫。 好家伙，唐家大小姐、郑家大小姐。 唐芊芊和郑思怡低调，但偶尔也会参加偏严肃类的晚宴，所以钱亦山一眼认出她们。 ——主要原因还是特别漂亮。 至于郑浩军，这家伙是异类，基本不掺和圈子里的事，沈墨更不是圈里人。钱亦山不认得，但他们与唐芊芊、郑思怡相处一点不拘谨，肯定不是一般人。 “赵小姐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对不住，对不住，难道你来玩一次，还给你添堵了。我自罚三杯。” 招招手，跟着他进来的两名服务员，一人端盘，盘子上三个二两的酒杯一字排开。另一人倒酒，倒满散发着醇香的白酒。 钱亦山一口一杯，一点不含糊。 嘶~哈~ 烈酒入喉，钱亦山忍不住大口呼吸，喉咙火辣辣的，胃火辣辣的，呼出去吸进来的空气也是火辣辣的。 “行吧，就这样。” 赵可盈摆摆手，“坐吧坐吧。” 钱亦山大概有两斤白的量，问题是十秒钟不到六两的喝法，再多一倍的酒量也受不了。 钱亦山踉跄着找了单独的凳子坐下，和其他人一一打招呼。 “郑小姐，你好。” “唐小姐，你好。” 轮到郑浩军是，钱亦山主动伸手，道：“你好。” 郑思怡介绍：“这是我堂弟郑浩军。” “你好。” 郑浩军和钱亦山握手，朝他竖起大拇指：“酒量不错，关键够狠。” 钱亦山继续和沈墨打招呼：“你好。” 沈墨道：“沈墨。” 简简单单介绍了名字。 沈墨……不知为何，钱亦山这名字有点耳熟。 努力想了一下，钱亦山想了起来。据说有个叫沈墨的，排队扇了一群星城富家子弟，然后屁事没有。没过多久，将三个犯事的富家子弟送进去吃公家饭——这三个人做的事肯定犯法，但是吧，属于用钱能摆平的范畴。 关键把三个儿子送进去就算了，顺便把人家父母也查了。 这些人哪经得起查，一个个裤裆下全是翔。现在自己焦头烂额，根本顾不上替自家宝贝儿子减刑或保外就医。 煞星啊！ “给张名片。” 沈墨道：“最近可能有事请你帮个忙。” “有事你吱个声，绝不废话。” 钱亦山拍着胸脯说。 只是掏名片的手，怎么就有点抖呢。 钱亦山没在包厢待多久，找个招呼，一个敬了一杯就走了。 ——人家熟人聚会，一个不熟的人如果装熟，说不定反而让人厌恶。 钱亦山很好地把握了这个度。 沈墨一行人玩到晚上十点多。 沈墨去买单。 这就是他们为什么来到高级会所，却只订了普通包厢的原因。 玩，顺便把事办了。 收银台说免单。 沈墨坚持付。 他的人情可没有那么廉价。 最后收银员联系上司，最后打了个七折。 第二天。 沈墨回蓝天福利院。 沈院长抻着脖子，“上次那个郑姑娘呢？” 沈墨一边逗小圆子，一边回答：“她又不是我的跟屁虫，我去哪儿她就在哪儿啊？她也是要上班的好吧。” “你呀！” 沈院长戳戳沈墨额头，“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 沈墨决定装傻。 沈院长道：“还有，下次不要再买这么多东西，自个身上多留点钱。钱是男人胆，和女孩子出去玩不要舍不得花钱，没有女孩喜欢抠门的男孩子。” 沈墨装作不耐烦道：“知道啦，怎么这么啰嗦。” 第三天。 沈墨盘坐在阳台上，思考了一整天。 第四天。 上班。 沈墨拿出钱亦山的名片，拨打上面的电话。 “喂，谁啊，大清早的。” 接电话的是个怨气足足的女人。 沈墨看了下太阳，看来大家对“大清早”的理解不一样。 都九点了。 不过沈墨理解，毕竟会所主要是夜间营业，作为老板不仅要上班，下班后还要兼职水管工。 “谁啊。” 旁边传来含糊的男声。 沈墨道：“说我是沈墨。” 女人对旁边的男人说：“他说他叫沈墨，谁啊？” 噌！ 钱亦山直挺挺坐起来，表演了一波“垂死病中惊坐起”。 女人媚眼如丝，“腰还这么好……” 钱亦山捂住话筒，一把推开女人，“滚蛋！” 拔吊无情莫过于如此。 “您好，沈先生。” 钱亦山道。 “不要这么客气，叫我小沈就可以了。” 沈墨道：“半个小时后，你们会所见。” 嘟嘟嘟……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钱亦山无语，你是真不客气啊，根本不是商量，而是直接通知。 然而沈墨越是这样的做派，钱亦山越是不敢有怨言。 第167章 钱亦山 见面地点在会所的咖啡馆。 鉴于这家咖啡馆的咖啡很不错，沈墨决定点一杯牛奶。 事实上，牛奶沈墨也只是象征性嘬了两口。如果可以，他更想拿出人造血吸溜一袋。 钱亦山从起床到出门，包括冲了个凉水澡、吹干头发、做发型，换了套休闲鞋服——原本起码用时一个小时的流程，他愣是在十五分钟里完成了。 他认为沈墨既然是唐芊芊、郑思怡和赵可盈的朋友，最起码也是同一个段位的公子哥。 嗯，钱亦山不想承认，内心里有怕的成分。沈墨的“煞星”之名，在星城二代圈子简直臭名昭着。 然而最可怕的是，没人清楚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什么来路。 恐惧……源于未知。 从会所顶层到咖啡厅，钱亦山放慢了脚步，一边检查打扮着装上是否有失礼的地方，一方面琢磨沈墨的目的。 昨晚沈墨说“最近可能有事请你帮个忙”，钱亦山没想到“最近”这么近——就第二天。 另外，钱亦山想不透，他有什么能帮到沈墨的？ 要钱？ 唐芊芊、郑思怡、赵可盈三个凑凑零花钱，再找家里要点，顶一家公司的年营业额了吧？ 要权？ 就沈墨送进去的那三个富二代，钱亦山整整他们没问题，要说连他们父母一起送进去，实在有点超纲了。 难道是要点法律不允许的药？ 开高级会所的，虽说是正规会所，钱亦山不需要，家里也不允许他赚那个钱，但终究会接触到，以及认识那方面的人。 希望不是吧……钱亦山接触过不少嗑·药的人。这种人瘾一旦上来了，甭管什么信义廉耻，通通是个屁。这种人属于可以利用一下的消耗品，不是家族想要的可持续人脉。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钱亦山走进咖啡厅。 见到沈墨坐在靠窗的座位上。九点多的太阳透过玻璃斜照在年轻人好看的侧脸上，长长的睫毛、清澈的眼睛、宛如清晨玫瑰花瓣般湿润的嘴唇…… 钱亦山心里卧了个槽——这是一张连男人见了也觉得帅气，并且不会妒忌的脸。他决定不开除那几个犯了花痴一样的女员工。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扣工资！ “抱歉抱歉。” 钱亦山快步上前。 “自罚三杯？” 沈墨说。 “哈哈。” 钱亦山见沈墨笑吟吟的，知道他在开玩笑，“行啊，三杯就三杯。” 沈墨道：“你们家的咖啡是真不错。” 钱亦山当然知道不错，哪怕他其实不怎么喝咖啡——价钱摆在哪儿呢，再难喝也有人追捧。 不过……钱亦山瞥了眼桌上还剩约四分之三的牛奶。 →_→ 钱亦山招来女服务员，“来杯冰美式让我提提神。” 女服务员：“好的，请稍等。” 钱亦山道：“咖啡在我这里，只分能喝和不能喝。” 沈墨倒是想起学生时代学生对食堂的吐槽：哪有什么好吃和不好吃，只分能吃和不能吃。 沈墨会心笑了笑。人就是这样的，上了高中怀念初中，上了大学怀念初中，进了社会怀念整个读书生涯。 钱亦山见沈墨心情不错的样子，放松了不少，不动声色问道：“沈先生，早餐吃了吗？卤面、鼎边遂、鱼粥、蚵仔面线、豆花粉丝、沙嗲面……都是星城这边比较有特色的餐点。” 看似是早餐问题，其实除了以吃为突破口拉近关系，还在试探沈墨是过江猛龙，还是地头蛇。 有些人就是这样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心眼。 沈墨没想那么多，摆摆手：“吃过了。” 来之前喝了一袋四圣兽风味的人造血。 他没有和钱亦山成为朋友的想法，管你什么心思九曲十八弯，我就一招——开门见山。 “你知道苏北吗？”沈墨问。 “哪个苏北？” 钱亦山微微低头，搅拌刚送上来的冰美式。 “星城叫苏北的我查了一下，有324个，还挺热门的，但是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个苏北。” 钱亦山沉默了片刻，星城纵然有324个苏北，但是在他的会所挥金如土的苏北只有一个。 “沈先生，我虽然是这家会所的负责人，但也无权泄露客人的隐私。不，应该说，作为负责人，我更加没理由泄露客人的隐私，希望沈先生理解。”钱亦山垂着眼眸子。 沈墨手腕一番，亮出证件，“配合警务人员调查是公民应尽的义务——这个理由怎么样？” 钱亦山惊讶的盯着沈墨的手，之前明明什么也没有。 搁我这儿变魔术呢？ 钱亦山摇头道：“这种理由用来说服一般小市民还行。” 潜台词是：说服他……不够。 很简单，一旦泄露客户隐私这种事传出去，对会所的声誉打击是巨大的。这种损失涉及真金白银。 而且破坏容易，修复难。 沈墨的友谊，值那个价钱吗？ 钱亦山得好好衡量。 “好吧。那我更直接一点。” 沈墨摊手，“苏北的资料我查了很多，这个人在局里的纸质档案有一人那么高。上面早就想摘掉这颗独留，只是没证据。就他做的事，如果不是怕浪费子弹，枪毙十分钟不为过。 简单来说，他完了。” 钱亦山道：“这么年，这么多人力物力的投入找不到苏北的违法证据，你凭什么觉得，自己一定能找到？” “有道理，确实不一定能找到。” “哈？” “不过。” 沈墨咧嘴笑道：“我又不需要什么证据。” 不知为何，钱亦山觉得沈墨这一刻褪去了美少年的皮，仿佛一只张开嘴巴的鳄鱼。 沈墨喝了口牛奶继续道：“我找苏北与他之前犯的罪无关……” 钱亦山以为沈墨会继续解释，结果牛奶喝完就不说了。 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谜语人啊？ “我考虑一下，给我几分钟。” 钱亦山并没有马上再次拒绝。 沈墨肯定不是普通的小警察——普通小警察怎么可能在没有曝光的情况下，把三个富二代轻松送进去吃公家饭？ 直觉告诉他，可能还有他所不知道的是内情。 钱亦山告了声罪，拿着手机起身离开。 来到咖啡厅外，想了想，他给自己父亲打了个电话。 第168章 洗衣粉贩子苏北 电话接通。 钱亦山没有夸张，也没有添油加醋，原原本本把昨天到刚才的事情，尽量朴实地说了一遍。 钱父沉吟片刻，说了 一句：“你等等。” 大概五分钟。 钱父回拨，简单且严肃说了三句话： “尽力配合，不要有隐瞒。” “不要问为什么。” “今晚回家吃饭。” “嗯。” 钱亦山郑重点头。 等他回到咖啡厅时，又变得笑容满面，且多了几分真诚。 其实钱家父子的对话沈墨听得清清楚楚，原本以为今天的事情黄了——他没打算威胁钱亦山，没想到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看来钱父是知道四圣兽的，说不定是交了“保护费”的一员。 钱亦山朝服务员招手，“再来一杯冰咖啡，大杯的，浓缩的，快点。” 他拍了拍脸颊，“昨晚工作做到太晚，状态不太好。” 沈墨严重怀疑他说的“工作”不正经。 等咖啡上了，钱亦山不再拈精致的咖啡勺子装模作样搅拌。 顿顿顿！ 仰着脖子喝掉。 “粗鲁”地用手背摸了摸嘴唇，钱亦山道：“首先事先说明，钱家、我个人，与苏北绝对没有业务往来。钱家犯不着做这种杀头的买卖。” 沈墨点头：“嗯。” 没有说谎。 “会所的经营绝对遵纪守法……” 钱亦山拍了胸脯赌咒发誓。 嗯，说谎！ 苏北，黑灰地带的传奇。原本只是个五毒俱全的小无赖，靠着zha骗、碰瓷、讨债、跑腿赚一口吃的。 大概六七年前，具体时间没人知道，苏北好像一下子阔了。 没人知道他的第一桶金从哪儿来的。 没过多久，苏北开拓了洗衣粉之类的运输业务。 “江湖传言，不管什么货，不管多少货，只要交给苏北，就没有运不到的。所以，道上做粉档的，哪怕苏北要的运输费更高，也愿意与他合作。” “大概一年时间，苏北不满足于帮人运货，自己也开始卖了。洗衣粉生意利润惊人，地盘早就划分好了，苏北一下子想加入，别人怎么可能同意。大家人心惶惶，以为免不了一段时间的枪林弹雨，祈祷不要牵连到自家的生意。结果，不同意苏北加入的家伙，全都莫名其妙地死了。” “说莫名其妙也不对，肯定苏北下的手。问题是怎么做到的？警方也调查了很久，但苦无证据，只能当成悬案。” “如今，苏北已经是星城四大毒·王之一。” 钱亦山讲故事一般娓娓道来。 “这些警方的档案里都有。” 沈墨瞥了他一眼：“有没有干货？” 钱亦山犹豫了一下，说：“江湖上还有传言，苏北有着特殊能力。” 沈墨：“哦。” “就一个‘哦’？” 钱亦山嘴角抽抽。 “好吧。” 沈墨道：“如果我们的调查没有出错，苏北并没有特殊能力。” “这样啊。” 钱亦山挠头：“还有一个，苏北经常在我们会所消费，多次宴请了城·建·局上下员工。” “城建局？他一个洗衣粉贩子，为什么提城建局？”沈墨问道。 “我也不知道。” 钱亦山道：“一开始我以为苏北想要进军道路市政或房地产之类的产业，然而并没有。这就是奇怪的地方。” “行，谢了。” 确定钱亦山没有干货之后，沈墨就离开了。 离开前，沈墨对钱亦山说：“这件事算我欠你一个不大不小的人情。” 下午三点，钱亦山回家。 钱父也在家。 “他真那么说，‘欠你一个不大不小的人情’？”钱父霍地站起来。 “是，是啊。” 钱亦山被钱父吓到了。 他知道人情有时候比金钱值钱的道理，只是父亲的反应也太大了一点。 “怎么现在才说？” 钱父瞪着他。 缺觉回去补了一觉，起床后给忘了……这种事当然不会如实说了，钱亦山脑筋直转，还在编。钱父拍拍的他的肩膀，笑眯眯道： “好！好，这件事你做得非常好，你不是喜欢那辆什么法拉利，近一千万，买！就买他！” 钱亦山幸福得差点晕过去，同时心想，这个“不大不小的人情”，在父亲眼中有点大啊。 然后，钱亦山被禁止出门。 (⊙_⊙)? 什么鬼？ …… 沈墨传唤了几个苏北招待过的城·建局职工，这些人压根不知道苏北是洗衣粉贩子，以为苏北是想进入城建行业的富豪。 结果苏北只要了城市下水道系统的图纸，并且希望下水道有改道或维修，希望他们能告知。 “下水道系统图纸？” 沈墨摸着下巴，隐隐有了猜测：苏北的运输和散货体系的秘密应该与下水道有关。 又过了一会儿，张晟过来，说道：“找了异常的地方。” 苏北这种人罄竹难书，几百条命都不够死，所以非常小心。他的车上的gps早就拆了，手机也是古早时代的非智能机，用的还是别人的卡。 沈墨趁夜在他车上安装了四圣兽特制的跟踪器。 张晟指着一个红点说：“这里是金峰隧道，昨天到今天，苏北的车子两次经过这里，第一次停了十四秒，第二次停了一分钟。” “他在这里上下车了？”沈墨猜。 张晟道：“没错。从交通摄像头拍到的画面判断，苏北确实在这里下车了。” …… 金峰隧道，位于金峰区的一条隧道，大概二十米左右。 沈墨今天就跟着苏北。 苏北昨晚和几个女人一起打扑克，玩到了下半夜，理所当然地到了下午才起床。 下午，苏北的车先绕路去了一家老牌烤鸭店买了一只烤鸭，然后前往金峰隧道。 沈墨道：“他刚刚吃了很多东西吧。” “嗯。” 张晟道：“昨天他也买了这家烤鸭，应该不是自己要吃的。” 苏北的车再次在遂道里听了十来秒，之后司机开车离开，车子里已经不见苏北的踪影。 张晟把车停在苏北车子停的地方。 沈墨下车，张晟开着车离开。 隧道里有个十平方左右房间，右边墙上有一些开关——应该是用来控制隧道设备的开关，正对面墙上则放着个锁着的铁柜子。 铁柜左边地板有摩擦的痕迹。 铁柜子大部分地方布满了灰尘，唯有左下方抽屉把手布满油光。 呵呵，入口找到了！ 第169章 地下室的女人和老鼠 开锁是一件技术活，不少人以此作为谋生为生——当然，最好是在门的主人同意的情况下。 对于进门，沈墨有三种特殊的技巧： 一、把锁拆了。 二、把门拆了。 三、把墙拆了。 因为不想打草惊蛇，沈墨只要“摒弃”以上三种简单而卓有成效的方法，转而交给蒋清。 蒋清是电子机械方面的专家。 沈墨问：“能搞定吗？” 蒋清冷笑：“你问出这个问题就是对我的侮辱。” 机关的锁在柜子里，一个旋钮机械密码锁。 按照蒋清的说法，这是从保险箱上拆下来后改装的密码锁，缺点是款式旧，优点是因为款式旧，习惯各种高科技的锁匠们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有点难办。” 蒋清说。 一分钟后，沈墨在蒋清的指导下，把密码锁打开了。 “这叫‘有点难办’。”沈墨。 “对哦。” 蒋清理所当然道：“正常情况下，三十秒搞定。” 密码锁打开之后，里面是个红色按钮开关。 沈墨按了一下。 铁柜子悄无声息往左边移动，露出一个斜向下的阶梯。 沈墨没有急着往下走，感知了一下。 听到三个较为强劲的心跳，以及数十个较为微弱的心跳。 下了阶梯后，经过一条长约五米的通道。沈墨进入一个五百多平方米、挑高三米的巨大地下空间。 地下空间大部分处于废弃状态，布满灰尘。 沈墨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晶晶，我买了以前我们经常买的主烤官烤鸭。还记得吗，以前为了买半只烤鸭，我俩省吃俭用……” 苏北的声音。 “呸！省吃俭用的是我，你只是一天到晚玩游戏。” 一个女人呸了一声，“我爸妈说你不好，我同事说你不好，我闺蜜说你不好。我却天真的以为他们只是不了解你，你的本质不坏……我真是猪油蒙了心，瞎了眼，呜呜呜……” 哦，眼瞎型偏瘫恋爱脑。 苏北柔声道：“你没看错，我成功了，只用了几年时间就赚了十辈子也花不完全的钱。” 女声道：“再多的钱有什么用，苏北你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呵呵，我不相信有地狱的存在。如果有，以前穷的时候就是地狱。” 苏北道：“再说了，只要有你在，我的买卖就是安全的。” 女人“呜呜”大哭起来。 “不要哭啦，哭了就不好看了。” 苏北道：“皮皮，你劝一下晶晶。” 一个文字转语音的声音道：“哼！人渣！” 苏北听了，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沈墨绕过阻碍视线的承重柱，看到苏北坐在一张椅子上，前面是一间铁栏杆牢房。 牢房里关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女生，以及……一只灰色的大老鼠。 沈墨目测，铁栏杆上通了高压电。 从女生的角度，刚好能看到沈墨走进来了。 自从被关进来之后，几年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苏北意外的人。 以苏北多疑的性格，连最信任的司机也不曾让他进来过。 这个人不是苏北的手下——女生蓦然升起一股希望。她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表现出任何异状，但知道该怎么做，与能不能做好是两回事。 她——毕竟不是人精。 苏北见到女生眼里骤然放出希望地光芒，又匆忙地低头掩饰。 苏北猛地转身，手里多了一把黑黝黝的枪。 算是相当机警了。 “你是……” 话才说两个字，苏北直接开了一枪。 苏北深信，反派死于话多。因此他奉行的是，必要时先开枪再说。 砰！ 沈墨早有准备，伸手用混沌空间吸收子弹。 沈墨深信，面对敌人的率先攻击，反击不要犹豫。 于是子弹从混蛋空间中释放出来，掉了个头。 噗！ 苏北当即中弹，打中持枪手的肩膀。 剧烈的疼痛让他没握住枪，哐当掉地上。苏北忍痛弯腰，用另一只手去捡枪。 沈墨上前一脚将苏北踹倒，捡起地上的枪。 “芜湖~伯莱塔92f，你是识货的。” 沈墨熟稔地推出弹匣，退出上膛的子弹，将手枪拆成几个零件，随手丢掉。 “你是谁？！” 苏北用力按压着伤口，问道。 “呵呵。” 沈墨道：“别演戏了，你知道我是谁。孟婆汤地下你见过我，我该叫你苏北呢，还是11号？” 苏北阴沉着脸，“你竟然追到这里，四圣兽给了你什么好处？” “五险一金。” 沈墨挑了挑眉毛。 “如果是钱的话，我给你！” 苏北忍痛走到墙边，掀开一块黑色防水布，露出一块有百元红钞组成的2x2x1.5长方体。 一亿元红钞体积约为1.19立方米。 也就是说这里起码有五个小目标。 “哇，还真是壮观。” 沈墨拍手，没想到这辈子能见到这样的场面。 苏北道：“四圣兽给不了你这么多吧？” “给不了。” 沈墨眼神依旧清澈，“我向来觉得钱很重要，但不缺就行了。四圣兽能给的，你给不了。再说了，钱就在这里，我想拿走，需要你给？” “帮我！” 苏北眼中闪过一丝绝望，朝牢房中的女生道：“我被抓就死定了。” 女生眼中居然闪过一丝不忍，但旋即坚定地摇头。 “臭……” 苏北恼羞成怒想骂人。沈墨一巴掌将他扇晕过去。 沈墨来到牢房前，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谁吗？为什么被苏北关在这里？” 说着，亮出警察证。 …… 严晶晶，刚刚工作的公司职员，长相清纯可爱，被苏北一眼相中了。 苏北人虽然渣，但长得不错。 把自己包装成怀才不遇，恶劣原生家庭下的受害者，激发严晶晶的母性。 一天一束花。 风雨无阻接送。 不时煲汤，嘘寒问暖。 还雇人表演英雄救美。 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女生，哪受得了这种手段？ 很快就沦陷了。 但假的终究是假的，严晶晶被虚假的甜蜜蒙蔽了眼睛，但她的同事没有，朋友没有，她的父母更没有。 同事终究只是同事，好心的隐晦的提一嘴也算可以了，龌龊一点的，巴不得严晶晶被人骗财骗色，好看热闹呢。 第170章 打工吧，鼠鼠! 朋友……严晶晶有个不错的闺蜜。她几次三番提醒严晶晶，被苏北发现了。 苏北偷走严晶晶闺蜜的手机，给自己发了几条信息，自导自演了一幕闺蜜挖墙角的戏。 严晶晶那时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解释。 闺蜜在严晶晶伤心的哭泣中、苏北得意的目光下，搬走了。 最后一关，便是严晶晶的父母。 “不同意！” 严父是那种传统夏国式的父亲，“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根本不跟你解释。 说急了，一巴掌呼过去，“你想和他一起，就永远不要进这个家。” 事实告诉我们，让一对情侣感情加温的方法，便是——反对！ 越反对，粘得越近。 严父的助攻下，苏北顺利填补严晶晶闺蜜搬走后的空间。 确实，严晶晶经历了一段相当甜蜜的日子。 她和其他小女生一样，幻想着公主与王子的幸福生活。 但假的就是假的，苏北也没有骗严晶晶一辈子的打算。 真实的生活逐渐剥开苏北的真面目——邋遢、懒惰、任何工作都做不久，回到家就是往沙发一躺，玩游戏、刷视频……生生把严晶晶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孩逼成了家政达人。 严晶晶不知道有多少次在夜里默默流泪。 但是就像电视剧里的女生一样，她觉得父母一定伤透了心，对她绝望了。 自己的错误，自己承担……严晶晶是这么想的。 严晶晶有个秘密：一年前，她还在实习时，路上遇到了一只受伤的老鼠，个头超大，有两三斤的样子。一开始，她以为是兔子呢。 女生少有不怕老鼠的。 那只老鼠人性化地朝严晶晶作揖。 严晶晶动了恻隐之心，将受伤的老鼠带回家中，精心照料直到康复。 严晶晶给老鼠取了个名字：皮皮。 皮皮伤好后，就生活在严晶晶附近，不时过来看望严晶晶。 如果不是皮皮，严晶晶大概已经做了傻事。 不知什么时候，苏北发现了皮皮的存在。 某一天，严晶晶吃过饭后，人就晕了，被苏北关了起来。 苏北用严晶晶的性命威胁皮皮替他办事。 皮皮本身是老鼠，除了智商挺高，还有号令其他老鼠替他办事的本事。于是苏北利用老鼠和下水道系统运洗衣服，用老鼠投du杀死竞争对手…… 后来，严晶晶被转移到这个地下空间。 直到今天。 沈墨问：“这个地下空间是苏北建的吗？” “不是。” 严晶晶摇头，“苏北提过，这里原本属于他的竞争对手，只是不知为何落到他的手里。” 沈墨目光落在灰色大老鼠身上，问道：“你是自己变异的，还是从实验室逃出来的？” 皮皮眼神茫然，似乎在说：“你在说什么鸭，听不懂鸭？” 沈墨道：“别装了，我不是第一次碰到变异动物。” 皮皮仍旧装傻。 →_→ 沈墨冷笑道：“如果只是个头特别大，没其他特别的，那就送实验室解剖吧。” “不要。” 严晶晶挡在皮皮身前，大声道。 皮皮从严晶晶身后探出尖脑袋，用爪子在手机上打字转为语音：“欺负一只可爱的老鼠算什么本事！” 沈墨耸耸肩：“抱歉……现在能说说你的来历了吗？” 皮皮：“我也不清楚，那时我刚刚启智，只记得当时在一个笼子里，经常有穿白大褂的人走来走去，隔一段抽一管血，我的隔壁是一只兔子……” “等等，你说兔子？” 沈墨心说：“不会这么巧吧？” 皮皮：“对，一只大白兔，个头和我差不多大，比我聪明，但不多。当时实验室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笼子自己打开了。我和兔子一起逃出实验室，因为追兵的缘故，我和兔子分开逃跑。唉~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沈墨嘴角抽抽：“她很好，和你分开后在肉兔养殖场藏了好几年，结果那个什么实验室居然还没放弃，追到了肉兔养殖场，她只能躲进菜市场。” 皮皮：“这样啊……等等，你怎么知道？！” 沈墨道：“我算她的新饲主……额，算半个吧。” 皮皮后肢站立，前爪抱在胸前，眼中蓄满了泪水。 “她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皮皮又打字，“可以放我们自由了吗，她在哪里，我要去找她。” 沈墨道：“严小姐可以回家了，但你不行。虽说是受到了苏北的胁迫，但毕竟你运du、杀人，估计要替四圣兽打工一段时间。” 皮皮两爪飞快打字：“打工没问题，工资怎么算？我要求不高，一天两斤奶酪就行。” “成交。”沈墨说。 鼠鼠，打工吧！ 沈墨正要去接触牢房栏杆上的高压电装置。 轰！ 地下室入口发出一声巨响。 铁柜子被人踹开了。 穿着迷彩t恤的汉子走进来。 沈墨认得他，苏北的司机马永年，一个超凡者。 是的，调查过程中沈墨就发现了，打算抓了苏北后再处理他。 没想到马永年自己找过来了。 马永年瞥了眼晕倒在地上苏北，坚定道：“我要带走他。” “马永年，省拳击队前王牌，突然退役并拒绝队里的聘用。没想到给苏北当司机。” 沈墨看着眼前目光坚毅的汉子，“据说你是苏北最信任的人，我想你不会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吧？” “知道。” 马永年淡淡道：“可是我妻子和孩子生病需要钱救命时，只有苏老板愿意给钱。我只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骂我愚忠也无所谓。” 说完，他摆出拳击的架势。 沈墨道：“我认识一个拳击高手，卢振生，交给我不少拳击实战方面的经验。” 马永年道：“卢振生，拳击界的天才，很多人庆幸和他不在一个量级。后来不知为何销声匿迹。” 沈墨道：“他有了更高的追求。” “是吗？” 马永年突然一记刺拳。 拳头离沈墨明明还有一米多远，沈墨却如同被巨大的锤子锤中，整个人飞了出去，砸在通了高压电的栏杆上。 滋！ 沈墨一阵冒烟，严晶晶捂着嘴巴尖叫。 马永年俯身扛起苏北准备离开。 “第一回合还没结束呢，急着去哪儿吗？” 被高压电点得冒烟的沈墨在严晶晶惊讶的眼神中站了起来，打了个哆嗦： “靠，这感觉……有点亲切……” 脑中浮现出陈子骏的脸。 第171章 发财了 沈墨掌心渗出血液，凝成一颗乒乓球大小的血球。 沈墨一把将血球朝马永年扔过去，来马永年还有一两秒时便爆开。 空中爆开一蓬血雾。 两只透明手臂的轮廓在血雾中显现出来，手臂连接在肩膀处，粗细、长短均是普通手臂的两倍以上。 “果然是这样。” 仅仅挨了一拳，沈墨便弄清楚马永年能力的本质。 以沈墨如今的能力，可以说胜负已分。 砰！ 沈墨自如地穿梭在四只手臂攻击的间隙，轻松几拳将马永年打晕在地上。 “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沈墨说得是马永年与卢振生的差距。 造成这种差距的原因，原因很多。 其一，天赋上的差距。 拳手时期，卢振生虽然只是初出茅庐，见过他出手的人无不为之惊艳，没人怀疑未来的他将名震拳坛。 可惜传统拳击无法满足卢振生。 退出拳坛，是为了打破桎梏，探索更广阔的世界。 而马永年在省拳击队甚至算不上王牌。 其二，敌人不同。 觉醒天赋后，作为四圣兽精英外勤，卢振生的敌人彼岸花，是奈何桥，是狼人，是吸血鬼……是各种或强大、或诡异的对手。 每战胜一次强大的对手，便是一次蜕变。 马永年是苏北的司机，对手是普通人闻之色变的du贩或杀手。或许狡诈凶残，但比之四圣兽的敌人，堪称人畜无害。 可以说，遇到沈墨之前，马永年其实活在一个舒适圈。 …… 之前一撞，高压电栏杆不知怎么的，直接短路了。 哐当一声，沈墨直接将铁门一把扯掉。 “出来吧。” 沈墨说。 严晶晶怔怔地望着铁门，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迈不开脚步。 她被关地下好几年了，对于逃出生天，内心其实绝望了。 所以听到沈墨的话，她的第一反应是不敢置信。 几秒后，严晶晶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 大老鼠皮皮连手机都不拿，一下子窜出来。沈墨以为这家伙要逃，牠却一下子窜到桌子上烤鸭边上。 烤鸭用的非常厚实的pp塑料盒装的，没棱没角，皮皮用爪子不要开，也不好下嘴，急得牠对着沈墨吱吱直叫。 沈墨帮忙打开盒子，皮皮迫不及待地冲盒子里叼出鸭腿狂啃。 严晶晶从铁牢房中慢慢走出来。 “谢谢，谢谢……” 严晶晶从无声流泪到掩面哭泣。 沈墨不擅长安慰别人，只能等严晶晶自己冷静下来。 ——不过，这姑娘的遭遇，肯定不是三言两语能够安慰的。 “吱吱~” 一盒烤鸭大部分进了大老鼠肚子里，只留下一块鸭脚掌。 皮皮腆着圆滚滚的肚子，将鸭脚掌往沈墨方向推了推。 “吱吱~” 大概是请沈墨吃的意思吧。 沈墨嘴角抽抽，谢谢你的慷慨哈，摆摆手，示意不要。 皮皮摸摸肚子，又瞧瞧鸭脚掌，扯过来装盒子的塑料袋，把鸭脚掌抱起来。 吃不完，咱打包！ 聪明鼠鼠！ 瞥了眼晕倒在地的苏北和马永年，两人心跳平稳，暂时没有苏醒的迹象，沈墨道：“我的同事快到了，善后交给他们。我们可以先出去吧。” 严晶晶望着出口方向，踌躇了一下。 几年了……外面的世界也许变成了全新的、陌生的世界。 胆怯是正常的。 就像近乡情怯。 但不会退缩。 走了两步，严晶晶回头看着地上的苏北，眼神复杂。 沈墨：“……” 姑娘，如果你对这人渣还有同情和留恋，那我可是真服了。纯洁如你还是却深山老林隐居吧，外面的世界太复杂，不适合你。 严晶晶走到苏北旁边，问沈墨：“他是不是死定了。” “死定了。” 沈墨点头，“按照夏国法律，就他犯下的罪，可以枪毙十分钟。” 严晶晶沉默了一下。 沈墨忍不住道：“他把你害成这样子，你该不会……” 话没说完，只见严晶晶抬脚，脚后跟跺在苏北两腿之间。 昏迷中的苏北像落入沸水中的活虾，瞬间弓起身子，两眼凸出。 啊！！！ 惨叫一声，又晕过去。 沈墨半张的嘴变成了“o”。 啊这！ 严晶晶这时扭捏地看着沈墨，柔弱道：“反正他死定了，我……” 沈墨苦笑，“算了，下不为例。” 话说回来，苏北已经鸡飞蛋打，也没有新的供严晶晶下一次打击了。 沈墨带着严晶晶和皮皮离开地下室，清道夫刚好抵达隧道门口。 老杨幽幽道：“有你在，清道夫压根不愁没活干。” 沈墨嘿嘿道：“今天这趟活比较轻松，没有尸体。走，一起下去。” 老杨道：“没有尸体，我下去干嘛？” 沈墨道：“下面有好东西。” 老杨冷笑道：“我当清道夫这么多年，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沈墨不由分说拉着老杨下地下室。 老杨则半推半就。 “哦呼！” 老杨也被红彤彤的钞票堆小小震惊了一下，工作热情一下子提高了。 不仅钞票，清道夫还找到了一个镶嵌在墙体中的保险柜，里面塞满了黄澄澄的高纯度金砖和一大袋五彩斑斓的宝石。 老杨感叹道：“沈墨你发财了。” 沈墨：“嘿嘿。” 按照四圣兽的规矩，这些现金、黄金和宝石作为沈墨的战利品，沈墨拥有一定的提成。 七扣八扣之后，税后起码过亿。 所以沈墨不仅不为苏北所利诱，也没想过用混沌空间操作一下。 什么“五险一金”，不过是沈墨瞎几把扯淡。 四圣兽在金钱上，从不亏待自己人。 就连清道夫也能多分一笔奖金。 面包车上。 张晟和蒋清两个技术宅，别看平时动不动“看片不看**兰，阅尽x片也枉然”，又或者“一哭二闹三上悠亚”张口就来，一个有血有肉、穿着衣服的姑娘真摆他们面前时，却显得十分拘谨。 好在帮忙倒杯热水还是懂的。 沈墨道：“严小姐……” “叫我晶晶。”严晶晶道。 “好吧，晶晶小姐……” 沈墨道：“苏北集团的核心可以说是皮皮，苏北这边一落网，该犯罪集团彻底完蛋。剩下的工作将由其他人负责，这里的事情算告一段落了。” 第172章 有人没放弃你 沈墨道：“接下来，你和皮皮随我们回南城分局做笔录。” 严晶晶点头，“可以。” 沈墨问：“需要通知你的家人吗？” 通知家人……严晶晶犹豫了。 自己一个不孝女，还有脸见父母吗？ 沈墨叹了口气，“我们调查苏北的过程中，你和你的父母都是我们的调查对象。不管是我，还是我的同事，基本都倾向于你已经遇害了。因此，在地下室，没能第一时间认出你。 但是你的父母从没放弃过寻找你。” 张晟打开平板，把图片展示给严晶晶。 图片是一张贴着寻人启事的电线杆，寻人启事有新有旧，旧的已经褪色腐朽，新的应该就最近几天。 还有你的闺蜜，她也在一些寻人网站上上传你的照片。 “呜哇！” 严晶晶突然抬起两只手，左右交替、狠狠地抽自己的脸，“我是混蛋，我有眼无珠，我活该，我……” 张晟、蒋清和皮皮都不忍，想制止严晶晶。 沈墨朝他们摇摇头。 虽然逃离了苏北的魔掌，但生活还要继续。接下来的挑战对严晶晶来说，同样严峻。 让她彻底发泄出来吧。 扇了十几巴掌，严晶晶逐渐冷静了下来。 沈墨道：“还有一件事，关于皮皮。” 严晶晶抱紧了怀中的老鼠。 一个如此柔软的女孩，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室中坚持下来，有两个原因： 一、苏北告诉她，如果她敢自寻短见，他不会放过她的父母。 严晶晶不怀疑苏北会不会这么做。 他没有人性！ 二、皮皮一直陪着她。 沈墨道：“我知道你舍不得皮皮。但我和皮皮的对话你也听到了，皮皮是从一个实验室逃出来的，并且那个实验从未放弃过追捕皮皮。皮皮如果呆在你身边，会给你带来危险。” 严晶晶目光坚定道：“我不怕！” 沈墨道：“我知道你不怕，可是如果连累你父母，你朋友呢？” 见严晶晶表情一滞，犹豫了，沈墨继续道：“皮皮不是普通老鼠，我觉得你最好询问一下牠的意见，你觉得呢？” 皮皮对着手机打字：“之前伤好就走，就是怕连累你。不过没关系，鼠鼠只是出去打工赚钱哒，可以和以前那样，隔一段时间过去偷偷看你。” 沈墨趁热打铁道：“我觉得这样不错。” 严晶晶仍然有顾虑，“你们真的不会伤害皮皮？” “当然不会。” 沈墨笑道：“之前不是说了吗，我养了一只同样特殊的兔子。皮皮还认识那只兔子呢，不信我可以带你们去看看牠。” “好。” 严晶晶抹掉眼泪，“做完笔录后，我们带皮皮去看看那只兔子。” “额……行吧。” 看得出来，严晶晶是真的提皮皮着想。 对她来说，皮皮也是家人。 …… 负责询问严晶晶的是南城分局经验丰富的老干警。 因为涉及大型贩du集团，笔录要做很多次，前后需要好几天。 沈墨坐在外面和唐芊芊发信息。 说了晚点会去看她。 张晟晃晃悠悠走过来，道：“星城还有一个7号，不一鼓作气把他挖出来？” 当时观看孟婆汤地下直播的有十来号人，其中11号和7号在星城，任务理所当然落在沈墨头上。 其实沈墨更想去抓那个6号，可惜6号在鹏城，这个真不好再越俎代庖了。 “让我歇歇吧，又不是生产队的驴。” 沈墨嫌弃地摆摆手，“你不是在追一本网文，叫什么来着？” “《你还说不是吸血鬼？》。”张晟道。 “对。那个作者一天才两更，催他！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歇。”沈墨道。 “嗯，催了。” 张晟瞅着询问室的门，明显心不在焉，道：“晶晶是个好姑娘，怎么好姑娘总是遇到渣男啊。” “有心计的姑娘没那么好骗。” 沈墨不爽道，“还有，说渣男时直勾勾盯着我，几个意思？” 张晟斜睨。 沈墨决定转移话题，“这么关心人家，是不是对她有意思啊？” “没有没有。” 张晟像被踩到尾巴的老鼠，连连摆手。 呵，反应这么大，那就是真的有想法咯……沈墨道：“严晶晶的经历注定了她没那么容易相信和接受其他异性，难咯！” 张晟目光躲闪，“难就难呗，又不关我的事。” 沈墨继续和唐芊芊聊天。 张晟也不走，就坐在那边，心不在焉地玩平板。 没过多久。 两个中年人，一男一女，快步朝这边走过来。 张晟一下子站起来，显得紧张。 沈墨：“……” 你紧张啥啊，不会是脑补到岳父岳母的情节了吧。 来的是人严晶晶的父母。 两人都是公务员，严父还是个不大不小的领导。 严晶晶失踪前，两人养尊处优，年近五十看着跟四十来岁。 此时两人头发灰白，看着有六十岁。 沈墨站了起来，主动上前道：“你们是严晶晶的父母吧？” “对对。” 严父道：“你是？” “我是南城分局民警。” 沈墨亮出证件，“严晶晶小姐目前在做第一次笔录。估计还需要一段时间。” 严母道：“不能让我们先见见女儿吗？” “抱歉，请您理解我们的工作。” 沈墨道：“据我观察，严晶晶小姐身体没有大碍，主要是精神状态有点萎靡，所以两位待会儿见到严小姐，注意一下说话方式和措辞。” “是是是，你说得对，多谢你啊小伙子。” 严母十分感激，然后瞪着丈夫，咬牙切齿道：“待会儿你要是敢跟晶晶说一句重话试试？我跟你拼了。” 严父讪讪道：“不会了，不会了。” “两位，请耐心等一下。” 沈墨侧身把一旁的张晟亮出来，“对了，这是我同事张晟，虽然他是做技术支援的，但如果不是他发现端倪，我们不可能如此顺利救出严小姐。你们聊，我去倒两杯水。” 严母道：“不用不用。” 沈墨笑道：“就饮水机的水。” 严父道：“那麻烦你了。” 沈墨慢悠悠朝饮水机走去，瞧瞧回头看着张晟那个窘啊，手和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噗嗤！”沈墨笑出来。 想起严晶晶那断子绝孙的一脚，沈墨心中感叹：老张啊，哥们也不知道这是帮你，还是把你往火坑里推。 第173章 兔子和老鼠的久别重逢 第一轮询问，用时两个小时。严晶晶走出询问室，把父母吓了一跳。 狠扇了自己十几巴掌，哪怕冰敷处理了，此时仍旧又红又肿。 一家三口免不了抱头痛哭。 沈墨受不了这样的场面，润了润了。 傍晚。 御景豪庭。 御景豪庭是南城近郊的豪宅社区，与沈墨以前租住的阳光小区距离仅仅两公里，房价却差了十倍不止。 当然，贵……不能说没道理。 比如现在，沈墨到这个小区许多次了，车子和人保安都记住了，可是仍旧不厌其烦地核实登记资料和向业主确认。 不像之前的阳光小区，保安的主要作用就是收外来车辆的停车费，以及为难一下没有“上供”的外卖员。 另外。 之前小电驴没丢时，一进小区，沈墨就放慢速度，因为你不知道路上什么时候躺了块大石头或凹进去一个坑。 后来小电驴停在停车棚丢了，沈墨去监控室一问。 保安丢过来一句，“监控坏了，坏了很久。” 就不管你了。 沈墨问：“怎么不修。” 保安说：“物业费收不上来。” 沈墨就一租户，也不想去探寻谁是谁非，只能去附近派出所报警。 有没有用，丢过小摩托或电瓶的就知道。 只能说希望渺茫。 阳光小区的诸多问题，御景豪庭完全没有，所以啊，有钱好啊。 唐芊芊带着捣药在楼下散步。 不时有带着小孩子的母亲过来和唐芊芊打招呼，顺便让小孩子和兔子打个招呼。 大部分小孩子挺有教养的，摸兔子前会去征求唐芊芊的同意。 当然也有没教养的，之前有一个小孩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居然抬脚去踢捣药。 可能被惯坏了吧。 兔子可不会惯着他，扭身一个兔子蹬鹰，踢在小孩小腿上。 小孩子去踢兔子时不会想着兔子会疼，但兔子踢在他身上时，“哇”地一声哭出来。 不远处玩手机的年轻母亲气势汹汹朝唐芊芊走过来，扬起巴掌。 啪！ 年轻的母亲捂着嘴巴，满眼不可置信。 平常隐身如路人，没啥存在的女保镖，挡在唐芊芊身前，抬手就是一巴掌。 她是懂得先发制人的。 年轻母亲当场撒泼发表，然后求锤得锤，又挨了几巴掌。 保安赶到，制止了女保镖的殴打行为。 然后干脆就驻扎在小区外的民警到场。 双方律师到场。 怎么说呢，年轻母亲一方的一个律师，面对唐氏律师团，腿很软。 处理结果是女保镖正当防卫。 第二天，刚搬进御景豪庭不久的年轻母亲一家，灰溜溜搬离。 互殴——只能说明你或你家没啥背景。 …… 沈墨的车刚停在临时车位上。 唐芊芊快步向前，见副驾驶座上下来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姑娘。 心里咯噔一下。 沈墨没跟她说要带其他人过来。 再一看，姑娘虽然亭亭玉立，但脸又红又肿，跟红糖馒头似的。 哦，那没事了……等等，唐芊芊被姑娘怀中抱着的一只大老鼠所吸引。 女孩子很少有不怕老鼠的，只是皮皮有点胖，有点像尖嘴的龙猫。 “哇！” 唐芊芊心里赞叹了一下。 同样的，很少有女孩免疫可爱的小动物。 “你怎么下来啦？”沈墨说。 “顺便带捣药下来散步。”唐芊芊瞥向沈墨带来的姑娘。 “这是严晶晶。” 沈墨简单介绍了一下严晶晶的情况。 严晶晶怀中皮皮不耐烦了，对着手机按了几下：“放我下来。” 刚落下，皮皮四脚着地，激动地朝捣药扑过去。 如果放慢镜头的话，你会看到一只肥硕的老鼠，奔跑着，肥肉piapia乱颤，眼角有泪珠甩出。 然鹅…… 捣药淡定侧身。 皮皮一下子扎进路边的绿化带。 皮皮钻出来，人性化地望着捣药。 沈墨从牠的眼神中看到了两字：幽怨。 皮皮像洗完澡的狗子那样抖了抖，抖掉身上的草屑。 皮皮朝严晶晶伸爪子。严晶晶弯腰把手机摆在皮皮面前。 皮皮：“喂喂，你这只兔子！时隔几年的重逢，怎么回事，也太冷淡了吧？！” 捣药——唐芊芊给牠订制了小胸包，驴牌的，里面装着手机。 兔子往下拉拉链，手机便斜靠在兔子身前，刚好适合兔子打字。 文字转语音：“你还活着啊？” 兔子的心跳并没有像牠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沈墨：呵，傲娇！ 皮皮：“当然啦，鼠鼠我啊，才没那么容易死呢。” 打完字，扭头看着沈墨，指着捣药的胸包：“吱吱吱。” 沈墨目光漂移：“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好吧，就算老鼠语没过四级，他也能听懂皮皮在说什么。 ——不就是想要捣药同款的包包么。 沈墨：( ﹁ ﹁ ) ~ “吱吱吱！” 皮皮指着沈墨，情绪十分激动。 翻译一下：别装傻！ 唐芊芊“噗嗤”一声笑出来，在皮皮面前蹲下，伸出食指，“你好啊，皮皮，接下来一段时间，请多多指教。” 皮皮斜睨，没理会唐芊芊伸出的手指，在手机上打字：“你家有奶酪吗？” 唐芊芊摇头：“没有。” “有烤鸭吗？” “没有。” 皮皮做出人性化嫌弃的表情：“那我才不住你家呢！” 唐芊芊道：“可是我有钱啊，想买多少奶酪、烤鸭都行。” 皮皮两眼放光：“真的？” 唐芊芊：“我可以马上下单哦~” 皮皮吞了口唾沫：“行吧，那我就勉为其难住几天吧。” 这时。 捣药的手机中传出声音： “我不同意！” “没有妥协的余地！” 捣药表情严肃。 “欸？” 唐芊芊没想到捣药会反对，“为什么呀？” 而且这么激烈。 捣药快速打字：“这家伙是个超级话痨，我在牠隔壁笼子住了几年，我的天，牠的嘴巴一刻也停不下来，就像耳边有只苍蝇一天二十四小时在耳边嗡嗡嗡。” 一向高冷地兔子啪啪啪打了一大段文字。 由此可见牠的态度。 捣药：“如果再和牠在一个屋子里相处超过一段时间，，说不定我会打死牠。” 捣药红着眼睛，满是杀气：“我认真的！” 沈墨：“额……” 唐芊芊思考了一下，“我有办法！” 第174章 号 唐芊芊想到了郑思怡。 一直以来。 郑思怡对唐芊芊养了只神奇的兔子是各种羡慕，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兔子就一只。 “也行。”沈墨说。 唐芊芊立即联系郑思怡。 沈墨则趁着郑思怡过来的这段时间，把严晶晶送回南城分局。 一人一鼠挥泪告别。 等沈墨再次来到唐芊芊家中，郑思怡已经到了。 “砰！” 郑思怡做了个开枪的动作。 人立而起的皮皮用前爪捂着胸口，眼中满是不可思议，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缓缓倒地后抽搐两下，最终不动了。 “好棒好棒！” 郑思怡拍手，从精致的盒子里取出一小块奶酪。 “死”掉的皮皮闻到奶酪倒地味道，瞬间睁开眼睛，一个鲤鱼打挺……没挺起来。 皮皮调整了一下姿势。 再挺！ 还是没挺起来。 ——太肥了！ 皮皮拍拍肚皮，老老实实翻身再直立，丝毫没有尴尬地从郑思怡手中接过奶酪，吧唧吧唧啃起来。 沈墨对皮皮道：“给你找的铲屎官怎么样？” 皮皮伸出一只前爪，四个趾头收起后面三个。 沈墨愣了一下。 郑思怡哈哈笑道：“牠这是竖起大拇指呢。” 皮皮把前爪对着郑思怡，意思是：正确，very正确。 呵，有奶就是娘的家伙！ …… “规矩你知道的吧？”沈墨把郑思怡拉到一边。 “知道。” 郑思怡点头，一边掰手指头，“尽量不要暴露皮皮的异常，更不要在网上上传视频，低调一点。” 这些“规矩”，沈墨将兔子交给唐芊芊时说过，当时郑思怡也在场。 沈墨道：“皮皮和捣药是从一个实验室里逃出来的，那个实验室一直在追捕牠们。” 郑思怡道：“真是可恶，皮皮和捣药这么可爱，为什么要伤害牠们呢！” 吃完一块奶酪的皮皮听了郑思怡的话，前爪缩在身前，做了个可怜兮兮的动作。 郑思怡伸出食指轻揉皮皮脑袋，“可怜的皮皮。” 说着，又拿出一块奶酪拿给皮皮。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皮皮刚才好像得意地笑了一下。 ——又骗了块奶酪。 离开御景豪庭，经过阳光小区时，沈墨多看了两眼。 坐在副驾驶座的郑思怡道：“回去看看？” 沈墨想了想，摇头，“算啦。”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说来奇怪，邻居中就没几个正常的： 外面唯唯诺诺，家里重拳出击的林强，以及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林强妻子。 过着隐居生活般，从不露面的隔壁女孩子。 楼上想着趁年轻多睡服不同男人的夜店dj。 楼下的韩老师。 韩老师算正常的，不正常是他的儿子。沈墨想不通，桃李满天下，教出许多优秀学生的韩老师怎么就教出一个不孝子呢？ …… 三天后。 星城警方进行了一次大规模行动，捣毁了危害多年的苏北贩du集团，一次性抓捕了上百人，缴获的du品数以吨计。 很多人要吃枪子里了。 有人哭，就有人笑。 苏北贩du集团被连根拔起，但瘾君子还在，市场就还在。 市场还在，暴利还在，铤而走险的人就不会消失。 接下来几天，其他du贩子忙着争抢苏北集团被消灭后的市场，甚至发生了街头枪战的恶性事件。 沈墨感慨。 同样感慨地还有钱亦山。 他看了新闻，看到戴着手铐和黑色头套的苏北被押到监狱。 “这才多久，苏北就这样完蛋？” 钱亦山瞠目结舌，有点明白为何父亲会那么重视那个“不大不小”的人情。 …… “老张，上班啊？” 邻居打开门，恰好看到张荣昌夹着个公文包出门。 “是啊。” 张荣昌道：“当然上班咯，不像你那么好命，有个能赚钱又孝顺的儿子，不用上班。” 听到别人夸自己儿子，邻居比听到别人夸自己高兴的多，于是站在哪里“吐槽”了几句。 “吐槽”提前退休，生活太无聊。 “吐槽”儿子总是买些乱七八糟的补品，吃又吃不完，真是乱花钱。 越“吐槽”，邻居嘴角翘得越高。 张荣昌完全没有不耐烦地样子，直到邻居“内疚”道：“哎呀，耽误你上班啦，对不住对不住。” 望着张荣昌下楼的背影，邻居感叹：“真是个好人呐！” 不时有人热情地和张荣昌打招呼。 “杜谢辉……” 沈墨拿着平板，查看张荣昌的资料。“男，49岁，前青狼帮首领……已死亡。” 张晟道：“10年前，青狼帮可是咱们星城的一大毒瘤，其首领杜谢辉阴险狡诈，又心狠手辣。老王当时接手咱南城分局不久，随手圈了几个非法组织灭掉，青狼帮就是其中之一。根据记录，杜谢辉当场死亡。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信杜谢辉还活着，并且化名张荣昌。” 沈墨问：“张荣昌的资料没问题吗？” 张晟道：“真实存在的身份，被杜谢辉李代桃僵。下面怎么办，直接抓捕吗？” 正说着，张荣昌拐进一个巷子。 沈墨道：“张荣昌上班需要经过这条巷子吗？” 张晟摇头：“不需要。” “被发现了？谨慎过头了吧？” 沈墨直接拉开车门，道：“我去追！放心，他跑不掉！” 沈墨跑进那条巷子。 只见张荣昌正双手抱胸，一脸冷笑地等着他。 “你是谁?”张荣昌问道。 “又来这套。” 沈墨活动了一下腕关节，“别装了行吗，7号，又或者是杜谢辉？。” 张荣昌不装了，咬牙切齿道：“四圣兽，又是四圣兽，真是阴魂不散。” 沈墨道：“不得不说，当年你的假死非常成功，如果不是残忍的本性难移，说不定真让你躲了。只能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张荣昌脸色阴沉。 沈墨道：“我有个疑惑，你是怎么发现我们的？讲真，我想了一下，没露出马脚啊？” 张荣昌道：“孟婆汤被捣毁，我当然想过你们找到我的可能性。这个街区很封闭的，突然出现一辆陌生面包车，我当然要注意一下。只是……该死！我不该心存侥幸！” “所以说，假死逃亡这些年，你其实过得不好吧，跟惊弓之鸟似的。” “去死！” 张荣昌朝沈墨扑过去。 第175章 假死 青狼帮和狼人没有关系，只是成员身上都有只青色狼头纹身，主做进出口业务： 从暹罗、交趾等东南亚国家进口……女人。 将夏国女人……出口到欧美。 当然，这个进出口业务肯定不是基于女性自愿原则。 为了震慑自家的“商品”，青狼帮的手段极其酷烈：挖眼、割舌……绝对的惨无人道。 ——一群畜生，罄竹难书、死不足惜。 警方对青狼帮的打击从一开始就是不遗余力，可是每隔一段时间，青狼帮总是死灰复燃。 直到老王上任，将青狼帮纳入重点打击范围名单。 张晟根据孟婆汤地下室网络信号追踪到张荣昌时，按照程序将张荣昌的面部数据与各数据库交叉对比，居然匹配到一个死人——杜谢辉。 张晟的第一反应是软件出错了。 不奇怪——这个世界上有不是双胞胎长得比双胞胎还像的人。 张晟当即扩大比对条件。 仍旧得出了相同的结果。 张晟看着十年前杜谢辉与十年后张荣昌的照片。 十年前的杜谢辉，穿着黑西装、打领带，一双眼睛鹰视狼顾，十分彪悍。 十年后的谢荣昌，是一名街道办事处的干事，小秃顶，圆脸、大肚腩，灰色夹克、宽西裤，一脸和善的笑容。 但不管是ai软件，还是张晟，一致认为，两人是同一人。 “怎么可能！” 张晟找到了当时的案件资料。资料很详实，从里到外找不出任何问题。 “不会吧。” 张晟心中冒出一个念头。以四圣兽行事的严密，假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是四圣兽有问题，那么十年前经手案子的队伍，必然从上到下烂了。 窝案！ 张晟惊悚，他非常非常希望自己猜错了。 “别想太多。” 沈墨拍拍张晟肩膀，道：“杜谢辉一个小小帮派首领，何德何能收买这么多四圣兽的人。反过来说，如果能收买四圣兽这么多人，怎么可能是一个小小帮派首领呢。” “嗯。” 张晟也觉得这样比较符合逻辑。 沈墨指着杜谢辉的档案，继续道：“瞧这栏，杜谢辉是能力者，但这里却标注：未知。他的假死大概与其特殊能力有关。只是当时老王为了树立权威，同时搞那么多案子，难免疏漏。” “希望是这样。” 张晟点头，眼神旋即变得坚定：“如果是四圣兽内部长了脓疮，没关系，剜掉就好！” 张晟干劲满满，搜集了张荣昌一大堆资料。 能力平平，做事认真有耐心。 也没什么野心。 所以不管是邻居，还是同事，给出了差不多的评价：一个好人。 张荣昌有个老婆、一个儿子。 老婆是小学老师，知书达礼。 儿子名牌大学毕业，鹏城互联网大厂的中层。 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 如果不是孟婆汤事件拔出萝卜带出泥，谁能想到普通街道干事竟是杀人如麻的前帮.派首领呢？ 谁又能想到，这个假死的恶人禀性难移，通过暗网直播，观看nue杀视频满足扭曲心理呢？ 沈墨、张晟和蒋清犯了个错误。 不，严格来说不是错误。 他们通过网络、官方数据库和摄像头远程搜集资料后，按照步骤中、近距离观察张荣昌。 一次把面包车停在张荣昌所在楼房楼下，一次停在张荣昌上班必经路上。 计划中，第三次面包车会停在张荣昌工作的街道办事处外面。 结果，第二次就露馅了。 沈墨和张晟不知道：十年前监视并覆灭青狼帮的车子就是一辆面包车，当时还叫杜谢辉的张荣昌永远忘不了，面包车门拉开，下来一个趿拉着拖鞋、头发乱糟糟、眼角有眼屎的男子，伸了个懒腰，搓搓鼻子道：“你们被包围了！” 青狼帮帮众当时大部分在，大部分人笑嘻嘻地，不以为意。 然后呢？ 四圣兽精英外勤一拳一个小朋友，碰到就死，擦到就残，下手极其狠辣，甚至“失手”打死跪在地上投降的帮众。 ——但凡了解青狼帮作为的人，“失手”也在情理之中，反正四圣兽不会有人因为这事为难出手的精英外勤。 而四圣兽的行动不会对外公布，更不会有公知出来唱反调，指责四圣兽的人quan问题。 有一点沈墨猜对了，张荣昌靠着特殊能力逃过一劫。 不过，自从那时起，他对面包车……过敏。 尤其十年时间，四圣兽的移动指挥车内部设施更新换代了好几茬，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有，然而外部依旧是土不拉几的过气面包车。 孟婆汤的覆灭，让观看直播的观众们心惊胆战，一辆让他过敏且没见过的面包车昨天出现在小区楼下，今天出现在上班路上，本就惊弓之鸟的张荣昌顿时不敢再心存侥幸。 于是有了沈墨与张荣昌在小巷中对峙的一幕。 沈墨皱眉，心中奇怪：“居然不跑？” 不是沈墨小看张荣昌或自大，十年前青狼帮一群人被精英外勤单人击溃，十年后张荣昌只有一人还能翻盘不成。 更奇怪地是，张荣昌脱下夹克，肋下皮套插着两把精钢小手斧。他双手拔出小斧头，一边往前冲，一边错开时间扔出小手斧。 精钢小手斧呼啸着朝沈墨飞过去。 沈墨侧身。 两把小手斧分别贴着前胸和后背飞过。这时张荣昌已经冲到沈墨身前。 ——啤酒肚身材比想象中灵活一下。 沈墨抬脚，一脚踹在张荣昌肚子上。 触感像踹在皮球上。 张荣昌也像皮球一样飞出去。人在空中，他露出一丝笑意。 只见越过沈墨的两把小手斧在空中拐了个弯飞回来，袭向沈墨后背。 沈墨踹人的脚没收回，双手以古怪的姿势扭向后背。 刷！刷！ 精准的抓住两把手斧。 张荣昌的笑容僵住。 “这就是你的杀招？人在前面吸引注意力，飞去来去斧偷袭后背？” 沈墨笑道：“可是那么大的呼啸声，我又没有耳聋。” 说着，将两把手斧扔回去。 没有张荣昌的技巧，只是力道更大。张荣昌根本不敢接，猛地往上一窜，两条腿如同橡皮筋似的伸长拔高。 两个手斧从两腿间飞过去。 第176章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怎么样才能放过去我，现金？我在海外有几处房产……”张荣昌道。 “那些被你杀害的女孩子，求你放过特么吧，你放过了吗？”沈墨问。 “弱肉强食。”张荣昌道。 “呵呵。” 沈墨抽抽鼻子，指着张荣昌：“弱肉。” 又指着自己：“强食。” “所以，你有什么好抱怨的？” 沈墨笑着说。 张荣昌阴沉着脸道：“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我的能力是橡胶，能吸收冲击力，你的拳脚对我根本没用。” “这样啊，试试呗。” 沈墨摆出八卦掌的起手式。 而张荣昌抽出腰带，用力一抖，皮屑纷飞，露出包裹着的软剑。 “死！” 张荣昌手中软剑如毒蛇般刺向沈墨。 沈墨双掌一翻，从混沌空间中取出两把四圣兽特制手枪。 张荣昌：“……” 小子，不是说“试试呗”？ 不讲武德！ 咻！咻！咻！ 沈墨连开三枪，命中沈荣昌大腿、肚子和肩膀。 尽量避开了要害！ 沈墨：“呵呵。” 还以为你能像王路飞一样防弹呢？ 仔细一想，王路飞所在的世界大部分是老式燧发枪，用的的圆形铅弹，枪管估计也没有螺旋形膛线。 再说了，人家王路飞是超人系橡胶果实吗？ 不，是人人果实幻兽种-尼卡形态”！ 张荣昌扑通，单膝跪在地上，抬头盯着沈墨，“为什么不杀我？” “你的实力还真是符合小帮派首领的身份，一个字：弱。” 沈墨没有立即回答，先喂了张荣昌一顿虾仁猪心，然后才道：“不是舍不得，主要还有事想问你。” “哈哈！” 张荣昌道：“你想问当然假死的事情对不对？当然是四圣兽中有高层帮忙掩护咯！四圣兽根本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嘁，傻傻地卖命。” “我可不是为四圣兽卖命……” 沈墨道：“算了，说了你也不懂。说吧，是谁帮你掩护的？你可以选择现在说，也可以回四圣兽被修理一顿再说？” 张荣昌冷笑道：“我还有第三种选择……” 说着，软剑在脖子上一抹。 鲜血喷涌。 张荣昌道：“就算死也不会告诉你，怀疑的种子一旦种子，总有一天生根发芽，你和四圣兽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你……” 张荣昌倒地，气息逐渐减弱。 这时张晟和蒋清已经在巷子口建立警戒带，见战斗胜负分晓，张晟小跑过来，问道：“有没有问出什么？” 沈墨摇头。 “怎么不留活口……” 话说出口，张晟忙道：“对不起。” 作为四圣兽老成员，张晟是知道的，精英外勤的每一次战斗，不管对手是谁，对方战斗力可能很弱，但说不定很诡异。 每一次战斗都有翻车的可能。 作为后勤人员，哪有资格对一线拼命的战斗人员提出乱七八糟的要求呢。 有时候，嘴上说说最容易了。 再说了，张晟也不是沈墨的领导。 以他对沈墨的了解，如果能够留活口，肯定不会故意杀掉。 “抱歉。” 张晟再次说道。 “没事。” 沈墨理解张晟的焦急，“他是自己抹脖子的？” 张晟皱眉：“这么刚烈？” 沈墨沉默不语。 没过多久，四圣兽的清道夫赶到，尸体运回朱雀分局，加急处理。 张荣昌的妻子得到丈夫死亡的消息，赶到南城分区，当场晕了过去。 他的儿子立即请假从鹏城回家奔丧。 望着哭泣的母子二人，张晟问沈墨：“张荣昌妻子是杜谢辉假死后娶的，你说她与张荣昌一起生活了十年，真的没有一点没有察觉张荣昌的本性吗？” “谁知道呢，也许他伪装得很好。你瞧他的继子，悲伤和愤怒都不是假的，说明有感情。” 沈墨道：“作为枕边人，妻子也许隐约察觉到了，只是不愿意相信。” 丈夫出轨，作为妻子，其实总能察觉到一些端倪——那种一点不关心丈夫的妻子除外，只是有些妻子不愿意承认，或不敢承认。 张晟道：“这个案子报告怎么写，如实写？” “暂时不用写。” 沈墨望着乱成一片的人，“你帮我查点东西。” …… 下半夜三点，正是人容易犯困的时候。 夜阑人静。 一道人影闪身出现在张荣昌所在小区，他戴着鸭舌帽，刷卡进入其中一栋楼。 这栋楼距离张荣昌家只隔了几栋。 他没有坐电梯，而是走到十一楼。先是观察了一下门上的锁，察觉没有异样后才用钥匙开门。 进门前仔细看了看四周。 非常小心。 这是一件三居室，八十平方，房产登记在一对失独老夫妇名字。 老夫妇在五十多岁时失去了独生子，生活瞬间失去了希望，逐渐与所有亲戚断了联系。 这样的“独”居老人，死了都没人发现。 事实上，这对老夫妇真的死了。 被人杀死处理后装在冰箱里，未防有人在吃饭，怎么处理就不做详细描述了。你就想吧，自己普通冰箱怎么才能塞进去两个人…… 现代都市邻里就是这样的，可能几个月了隔壁住着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几年了也未必和邻居打个招呼。 因为水电费、物业费正常缴交，物业方面压根就不知道这对老人出事了。 进门的人吐了浊气，摘下鸭舌帽，狠狠摔在地上，“该死！” 赫然是“已死”的张荣昌。 或者说杜谢辉。 他再次复刻了十年前的假死。 这里是杜谢辉的一处安全屋，卧室通风口藏着一个背包，里面装着跑路用的现金、金条和身份证和护照——这种证件是花时间、花高价“养”出来，有五险一金，有纳税记录，一般人查不出端倪的。 “夏国不能呆了，先去大湾区，再转道丑国。我就不信四圣兽的手还能伸到丑国！” 杜谢辉恨恨道。 拿了背包，他不舍地望着卧室床垫，床垫里塞满了钱，可惜带不走了。 有机会再取吧，以歪果仁的身份。 杜谢辉走出卧室，只见那个四圣兽的年轻人靠墙站着，手上拿着把猩红色小刀，似乎在修指甲。 他僵住了。 沈墨抬头，笑吟吟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第177章 感染 这下子，轮到张荣昌想不通了。 到底哪里露出破绽了？ 沈墨道：“这个时候，‘你’的尸检已经完成，四圣兽的法医没有提出任何医学和生物学上的疑点。 鉴于之前你有过一次瞒过四圣兽的假死。假设，所以我做个假设：这次你又假死了。 基于这个假设，你的一些行为，就显得比较可疑。 比如你这样的惊弓之鸟，再次遇到四圣兽，居然敢在巷子里堵我，谁给你的勇气？ 像你这样的人，这段时间见过不少——漠视、玩弄他人生命，却贪生怕死。居然抹脖子？ 相当可疑，简直就像刻意送死一样。 还有，临死前，你的一番话，似乎心有不甘，想在我和四圣兽之间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从另一个角度思考，假如我中招了，花费精力去调查内鬼，岂不是给你假死逃生争取了时间？ 最后……额，这个涉及到个人隐私，你不必知道。” 张荣昌差点一口鲜血喷出来。 你丫话说一半！ 倒不是沈墨故意化身谜语人。 战斗之后，沈墨对张荣昌的尸体使用了血之尚飨和血之摹效。 特殊能量吸收到了。 然而关于特殊能力，却没有与假死有关的基因信息。 沈墨有了一丝怀疑：这个人真的是张荣昌吗？不会又是假死吧？ 就如张荣昌所说：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迟早生根发芽。 至于没有证据，以及尸检不支持沈墨的疑点……有什么关系啰？ 又不是上法庭辩论，不需要那么多证据吧。 怀疑就够了！ 如果怀疑错了，顶多浪费一点时间和资源。 沈墨与张晟、蒋清基于张荣昌假死的前提，预测张荣昌的下一步行动。 首先，张荣昌这个身份肯定不能用了。杜谢辉肯定准备了另一个身份。以他的性格，这次八成会离开星城。 不，极有可能离开夏国，到四圣兽的势力范围之外。 逃亡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尤其是逃到国外，需要一笔不菲的钱。 张晟分析：张荣昌应该有个秘密基地，以便日常通过暗网观看nue杀直播满足扭曲心理。同时，为了维持好丈夫，好继父人设，这个秘密基地必然不会离居住地太远，甚至可能与家庭就在同一小区。 张晟噼里啪啦敲击键盘，将张荣昌家以及周围小区纳入范围，通过最基础的水电用量排除绝大多数住户，再将收集比对剩下用户的消费记录。 一户业主引起张晟的注意。 首先：这家用电量还算正常，但用水量极少。少到什么程度呢，估计就是冲几次马桶的量。 不洗澡、不洗衣服的么？ 张晟调取业主资料，发现业主是一对老年夫妇，从几年前开始，这对夫妇几乎除了物业、水电，以及社保相关的收支，几乎没有日常消费，感觉就像在养证件。 而这对夫妇的异常状况出现的时间，正是张荣昌搬进这家小区半年后。 太巧了。 沈墨和张晟不相信这种巧合。 沈墨偷偷潜入这对夫妇家。在冰箱，发现了老夫妇的尸块。在通风口发现了张荣昌用于跑路用的证件和资金。 沈墨通过无线电告诉张晟：“我们运气不错，一下子找对了。” 张晟搓搓鼻子，“什么运气啊，这是实力！” “对对对。” 沈墨道：“可以报警了。” 张晟道：“会不会打草惊蛇？” “不会。” 沈墨摇头，“张荣昌过了十年安稳的富家翁生活，虽说还保持着过度的警惕，但他已经不是从前青狼帮的首领。看到他的身材变化没有？他舍不得这里的钱，也没有重头再来的勇气。 再说了，像他这种惊弓之鸟，如果一点动静没有，心里反而更加不安。” “行，照你说的办！” 张晟使用加密的网络电话拨打妖妖灵。 “您好,这里是星城妖妖灵,请讲! ” 接线员清晰、简洁的规范用语。 “您好，我是热心市民，我在星城惠民小区发现几户业主——25栋401-403、501-503用电量异常，而且窗户常年使用黑色网布遮掩，我怀疑那户业主利用温室种植大ma。” 张晟说。 “非常感谢……” 接线员正想询问更详细信息。但张晟已经挂掉了电话。他不担心接线员不当回事。 夏国对于涉枪，涉毒的案子必定十二分的重视，有人举报，不管真假，必定派人核实。再说了，用电量异常这种事情，要查还不容易？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沈墨在楼上便看到几波装成路人的侦查员从25栋楼下经过，还有侦查员乔装成外卖员、物业上楼查看。 一个小时后，实施抓捕，顺利抓捕几个猝不及防的du贩子，并缴获了大量大ma制品和活的植株。 沈墨小区看着。张荣昌在几公里外高楼的另一处安全屋用高倍望远镜观察小区里的状况。 结果如沈墨所料，小区发生的这一出，反而降低了张荣昌的警惕性，让他下定决心于当晚到据点取走逃亡所需要的身份证据和资金。 结果，张荣昌被守株待兔的沈墨逮了个正着。 沈墨看着张荣昌说道：“你的心脏跳得很快，非常的害怕。这个就是你的真身吧我猜。” “你的能力是什么？” 沈墨摸着下巴，“易容……不是，变身……不是，我猜，应该是类似感染之类的吧。通过接触感染其他人，把对方变成你的模样，通过灌输意念或远程控制，让他按照你的设想行动。之前抹脖子自尽的，应该是个橡胶能力的超凡者。 如果是我的话，肯定选择感染能力越强的能力者越好。你没有这样做，而是选择一个实力一般的超凡者，说明，你的这种感染有限制，对吗？” 张荣昌道：“没错，这种感染需要让对方放下戒心，而且一次只能感染一个人。” “所以，你的感染对象死后，你只能亲自过来取东西。” 沈墨表示懂了。 还好限制这么多，否则岂不是现实版的黑客帝国史密斯特工？ 想想就让人毛骨悚然。 不，不是能力弱，而是张荣昌弱了，这种能力放在其他人身上，说不定可以打破限制。 第178章 你是狗吧 噗通！ 张荣昌直挺挺跪下，双膝狠狠砸在地板瓷砖上，似乎这样显得有诚意。 “放过我。” 他说：“你应该看到了，床垫底下装满了钱，放了我，钱全部是你的。” “噗嗤！” 沈墨笑出声音：“你们这些人，真是一点新意也没有，总以为钱可以收买所有人。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我本身也很有钱？” 捣毁苏北集团的钱还没入账，但过亿是肯定的，四圣兽也不会克扣或为难，四舍五入一下，沈墨也是身家过亿的……有钱人？ 咳咳，弱弱的问一句，身家过亿算有钱人吗？ 毕竟小说里主角人均富可敌国。 一个小目标多不多，沈墨不清楚，反正按他的花钱方式，说不定利息都用不完。主要财富缩水源于通货膨胀…… 沈墨继续道：“再说了，只要把你灭了，这些钱我要是想贪了，还不容易？” 张荣昌鼻涕和眼泪齐流，“怎么样你才肯放过我？” 沈墨伸出食指，指向张荣昌旁边的冰箱。 沈墨道：“问冰箱吧。” 张荣昌：(o_o)?? 他当然知道冰箱里装着什么：一对死了也没人知道的老年夫妇。为了把两个人装进去，他花了大半夜进行放血、切割。 沈墨指着冰箱时，张荣昌以为沈墨要求他向老年夫妇谢罪，但“问冰箱”是什么鬼？ 张荣昌正想问，却发现冰箱冒出两只眼睛，和一双满是利齿的嘴巴，表情是这样的： (#｀皿′) 冰箱两边伸出两只手，朝张荣昌抓过去。 张荣昌想躲。 但他的能力并不是战斗型能力，加上十年缺乏锻炼的生活，张荣昌真的就是普通的体虚高龄男。 冰箱两手举起张荣昌，无视他的挣扎和惨叫，一把脚塞进满是利齿的嘴巴里。 “惨，真惨。” 沈墨以为冰箱小朋友会从“头”开始，结果从脚开始。看来，他忽略了血之创生所赋予牠的愤怒情感。 张荣昌的惨叫太凄厉了，沈墨听不下去了。心中不忍的他，用鲜血堵住了耳朵。 嗯，听不到就可以了。 至于下半夜，张荣昌的惨叫会不会扰民？ 放心吧，张荣昌为了极致享受看nue杀直播时的惨叫，他对屋子做了超级隔音改装。 沈墨进入卧室，用血刃切开床垫，露出一沓沓红色钞票，两三千万的样子。 等沈墨从卧室出来，冰箱正在将两只脚完全塞进嘴里，咀嚼了两下，冰箱皱着眉头。 tui！tui！ 吐出两只散发着十年份老咸鱼味道的皮鞋。 “委屈你了。” 沈墨轻拍冰箱。 冰箱轻轻顶着沈墨的手，充满了濡慕之情，将血之尚飨吸收的能量，以及血之摹效获得的能力信息反馈到沈墨脑中。 “看来这次是真的杜谢辉了。” 在这之情，尽管沈墨表现得极为笃定，但怎么保证冰箱所吞噬的杜谢辉不是另一个感染者呢。 毕竟他对“感染”这个能力只是基于眼前现状的判断。 清道夫的车子悄无声息停在楼下。 老杨摆出一副臭脸，“下半夜……呵呵，不给老年人一条活路吗？” 沈墨：“……” 小杨：“尤其是手机铃声把我妈也吵醒了。老杨这次难咯……” 沈墨心想：当着老杨的面说这样的话，老杨难不难我不清楚，但老杨今天可能要改正二十几年犯下的一个错误——没把你射墙上！ 沈墨下楼休息了一会儿，又被老杨一个电话喊上去。 老杨问：“张荣昌尸体呢？” 沈墨指着地上血迹和那两双让老杨父子戴上防毒面具的皮鞋，“就剩这些了，将就一下。” 老杨：收尸也有“将就”的说法？ 好像还真有。 翼火蛇小队四个人，制造的尸体就很难有正常的。 陈子骏电焦。 苏瑶干脆烧成骨灰。 严书律看着文化人，但对手的尸体经常在空气的压力下，宛如番茄酱。 沈墨之前还正常，现在开始不正常了。 难道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 第二天。 沈墨坐在办公室里绞尽脑汁写报告，憋了一早上憋出两百字，张晟做了一下删改，保留了二十多字。 沈墨决定今晚去找唐芊芊，把写报告的任务又双叒叕交给兔子。 这么一想，沈墨放松了。 叩叩叩！ 敲门声。 熟悉的心跳声。 “林局长。”x3. 办公室里的三人站了起来。 沈墨道：“您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林洪波开玩笑道：“没事我不能来？” 沈墨：“额……” 挠头。 领导跟你开玩笑，该怎么应对才不会显得浮夸，在线等挺急的。 好吧，沈墨对林洪波的态度，像长辈多过上司，没那么多屁事。 张晟和蒋清准备离开办公室，给沈墨和林洪波一个说话的空间。 “欸，你们两个也留下，张晟？蒋清？” 林洪波知道这两人名字，但分不清谁是谁。 沈墨介绍道：“这个看上去有点呆的是张晟，这个看上去不那么呆的是蒋清。” 张晟和蒋清一齐出脚，被沈墨蛇皮走位躲过。 有林洪波在，三人不好打闹得太过分。 林洪波道：“杜谢辉的案子是你们三人一起办的？” “嗯。” 沈墨点头。 林洪波道：“你们应该注意到了吧，当时负责清剿青狼帮的精英外勤是我，当时我还是小队队长，没想到一时疏忽，让杜谢辉假死逃脱，若不是你们，不知道杜谢辉还要逃离应有的惩罚多久。” 凭良心说，如果不是知道杜谢辉假死过一次，沈墨也不会发现杜谢辉的再次假死。 有点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意思。 当然，沈墨也不会否认自己的优秀。 (*^▽^*) 总之，林洪波对当年的失误直言不讳，更没有要求掩盖。其光明磊落的态度让一度怀疑林洪波的张晟涨红了脸。 下班。 沈墨去了趟红莲健身房，和兔子描述了一下任务过程。 “你这鄙视的眼神什么意思啊？” 沈墨盯着捣药，“吃我的，喝我的，让你写一篇任务报告怎么啦？” 捣药斜睨，你确定是“一篇”，最近的报告都是出自本兔子之爪，预计未来的也是。 还有……吃你的？喝你的？ 呵呵，这种话都能说出口……铲屎的是唐芊芊，功劳算你头上，你是狗吧！ 第179章 七月 时间悄悄来到七月底。 前段时间各种案件频发，然后陷入了某种规律性低迷。 这是好事。 对于有良心的执法人员，恶性事件当然是越少越好，就像好的医生不会希望医院生意兴隆一个道理。 挺好的，沈墨也能沉淀一下最近的收获。 首先是钱。 看着银行卡九位数的存款，沈墨感觉有点恍惚。 用钱的地方不多—— 房子是四圣兽的，四室两厅，电梯入户，不管放在哪个城市都是豪宅。他一个人住 ，追求更大的房子有什么意义吗？ 养保姆还是养老鼠？ 皮皮捡回丢出去的皮球，兴奋地推回来，然后跳起来接住郑思怡丢出去的鸡肉…… 望着皮皮清澈愚蠢眼神背后隐藏的一丝狡黠，还真有可能变成养老鼠。 车子也是四圣兽的。外表虽然只是土气的买菜车，内里装着是头钢铁猛兽。 又不拿这车装逼……不，这车还满足装逼三大三大定律之一——扮猪吃老虎。想象一下，如果藤原拓海一开始不是开着印着藤原豆腐的ae86，而是350匹的rx-7,哪有那么好的装逼效果对吧。 想象一下，百公里加速只要2.8秒，最高时速450 km\/h，造型酷炫的科尼赛克one被一辆买菜车甩得车尾灯都看不到…… 沈墨脑中有了画面：一群人张大嘴巴，跌碎一地眼镜的画面……额，还挺带感的。 原本沈墨想要多打点钱给福利院，被沈院长劝阻了，不是倒不是沈院长矫情。 首先，唐家、郑家出手大方，加上爱心人士捐赠，福利院不缺钱。 其次，福利院账上的钱如果太多，不知道招来什么样的秃鹫。如果不是亲身经历，竟然有部门把秋风打到福利院头上。 你敢信？ 总之，对于人能无耻道什么程度，沈墨的下限再次被刷新了。 而且，唐、郑两家同时在一家福利院捐款，完全能够说明一些问题。 然而还是没能阻止某些人……嗯，可能层次太低又或者心存侥幸，也可能是被贪婪削掉了理智。 反正只要有人敢伸出爪子，沈墨就会出手。 来一只剁一只，来两只剁一双。 “差不多了。” 沈墨对郑思怡和唐芊芊说。 “嗯。”x2。 郑思怡抱起皮皮，唐芊芊抱起捣药。 三人一起出门。 唐芊芊有些羡慕地看着郑思怡和皮皮的互动，然后直勾勾地看着捣药。 捣药：…… 然后生硬地扭开头。 不可能，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像大老鼠那样，为了一点吃的什么节操都不要。 接飞盘、握手、装死、作揖、嘤嘤嘤卖萌……不知道还以为你是披着老鼠皮的狗子呢！ “好啦好啦，知道你傲娇。” 唐芊芊把头埋进柔软的兔毛里，宛如重度吸猫瘾患者。 沈墨开车，唐芊芊和郑思怡默契地，两人坐到后座，没人主动去坐副驾驶。 二十几分钟后。 车子停在一座巨大的物流仓库前。仓库原属于郑思怡大伯家旗下的物流公司。郑思怡大伯一家噶了之后，郑家对星城产业进行了轻量化处理，这个偏郊区的仓库空了下来，还在寻找买家。 郑思怡说要这个仓库，他爹二话不说，直接把物流仓库从待售清单中划去，转到郑思怡名下。 物流仓库前停着一排卡车，一个中年人带着十几个员工整齐地站成一排。 这些人是原物流公司的员工。 中年人赶紧上前，帮忙打开车门。 “郑总，您来了。” 中年人微微弯腰。 郑思怡皱眉，瞥了眼地上乱扔的烟头，““事情办完了？”” 中年人点头，“是的，完全按照您的吩咐。” 郑思怡挥挥手，“行吧，你们可以走了。” 中年人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尽量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那我们工作……” 郑思怡瞥了眼中年人，目光冷冷，“你觉得我会为了这点小事食言而肥？”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 中年人忙不迭否认，走之前还让员工把地上的烟头捡走，显然注意到了郑思怡之前的不悦。 完全一副中年打工人讨生活的心酸模样。 卡车一辆接一辆离开。 中年人坐在一辆卡车副驾驶座上。 年轻司机笑着问：“陈叔，这小娘皮是谁，怎么斜眼看人？” 中年人“啪”地用力拍了一下司机后脑勺，“小娘皮是你叫的吗？！告诉过你多少次，有点城府行不行，管你多不爽一个人，不要背后说人闲话，总有一天这些闲话会传到别人耳里。” 啪！ 中年人又拍了司机后脑勺。 司机咬着嘴唇，委屈巴巴道：“陈叔，又怎么啦？” 啪！ 又是一巴掌。 中年人道：“艹！告诉你多少次了，大男人不要动不动咬嘴唇，不要卖，卖……卖什么来着。” 年轻司机道：“卖萌！” “对！” 中年人道：“女人咬嘴唇才是卖萌，你特么五大三粗咬嘴唇，恶心谁啊。” 中年人道：“第二巴掌——你陈叔看着你长大的，你撅起屁`股,我就知道你拉的什么屎。你是不是在想，闲话传出去就传出去咯，有什么大不了，不就是一份苦力活么，不干就不干，此处不留爷，自由留爷处。 告诉你哦，这不是一份工作的事。这是做人的道理和格局，不想像你叔一样一辈子没出息，你得成长起来。苦力活确实好找，但换一个地方还是苦力活，你想做一辈子苦力活啊？ 格局要打开。” 年轻司机憨笑。 中年人也不知道年轻司机听进去了没有。 他也年轻过，也曾不知天高地厚。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然后呢。 ——莫欺中年穷。 最后呢？ ——大概是莫欺老年穷吧。 一根烟抽完，越想越压抑，中年人说了一句：“她姓郑。要是她不高兴，撵死你就跟撵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你觉得只是换一份工作的事情？” 年轻司机张了张嘴巴，不说话了。 “这些人本来是物流公司的员工，别看他们现在很老实的样子，如果你要是没点气场，镇不住他们，给他们一点颜色，他们敢给你开染坊。” 郑思怡解释道。 不想给沈墨留下盛气凌人的样子。 “嗯。”沈墨点头。 第180章 老鼠的宴会 卡车停在距离仓库三四公里外的一处烂尾工地外。 前几年星城房地产瞎几把炒，到处盖房子卖楼花，连郊外也不能幸免。 结果炒房团的人赚一笔走了，留下一堆烂摊子。 这块只是略作平整的空地长满了草。 物流公司员工们纷纷下车，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抽烟打屁p，甚至三人席地而坐，拿出扑克牌。 这三个关系莫逆，自称三兄弟。 老大叼着烟，问：“你们谁知道我们往仓库里搬了什么？” 老二道：“分量不轻。” 老三摇头，“不知道，问陈叔呗。” 老大道：“打听过了，他也不知道。” 老二瞳孔一缩，深知老大秉性的他，知道老大不会无缘无故提前打听这些东西。 “难道？” 老二压低声音问。 这三人手脚不干净，经常事后偷一些东西。 老大点头，又摇头。 抽着烟，不说话。 老三急性子，“老大，有点头，有摇头啥意思？倒是说啊，急死我了！” 老大状若不经意，实则警惕地扫了一圈四周，“本来有这打算。你想啊，为啥要偷偷摸摸搬一堆东西存郊外的仓库？八成是见不得人的东西，就算丢了估计也不敢报警。” 老三点头，“没错。” 老二问：“那为什么放弃了？” “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每次‘拿’点东西才赚多少钱？什么时候才能发财？咱们就活该吃苦的命？” 老大把烟头摁进土里，发狠道：“我现在有票大的，你们跟不跟我做？” 老二没有马上表态。 老三道：“成功了能捞多少？” 老大竖起一根食指。 “一百万！” 老三张大了嘴巴，极为震惊的样子。 老大拍了他一巴掌，“瞧你这出息，一百万你个锤子，是一亿，一亿懂吗？” 老三两眼翻白，脑袋过载的样子。 “干了！” 老二问：“人死吊朝天，不死万万年。” 老三兴奋道：“对，人死吊朝天，不死万万年！” 老大压低声音道：“之前和陈叔说话的漂亮女孩知道谁吗？” 不等其他人说话，自问自答道：“郑氏集团的大老板郑永和的女儿，你们说值不值一个亿？！” 郑思怡十分低调，老大知道她是郑永和之女完全是机缘巧合。 车子开过短短几公里，老大想了个计划：他们三人徒步跑回仓库，然后把沈墨他们打晕，撞在木箱子里。待会儿车队返回仓库时，三人把装有肉票的箱子搬到自己卡车上。 简直天衣无缝……个p！ 好吧，至少在老大看来，天衣无缝。 这个念头一旦萌发，便不可收拾。 在他的眼中，一男二女，而沈墨看上去一点不强壮。而他们三兄弟常年苦力活，没道理绑票会失败。 他们三个只是普通体力活职工，哪来安全接收赎金的海外账户？ 至于现金……一亿现金可是足足一吨重。 这个计划，从一开始就漏得跟筛子一样。 只是贪念蒙蔽了他们的眼睛。 三兄弟装作找地方上大号，悄悄离开，然后朝着仓库方向狂奔。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手动狗头）。 三兄弟行动的时候，沈墨、唐芊芊、郑思怡进入了仓库。 沈墨道：“你们可以不用进来的。” “没，没关系，我不怕。” 郑思怡说。 唐芊芊干脆说不了话了，脸色苍白，紧紧抱着兔子。如果捣药是普通兔子，这时可能已经被勒得伸长舌头了。 老鼠。 密密麻麻，如同灰色潮水般的老鼠，从屋顶、窗户、地下爬出来。 不要说，两个女的，连沈墨都头皮发麻。 “放我下来！” 皮皮用手机语音转文字。 郑思怡松手，皮皮从她怀里跳下来。 牠身上背着个定制的驴牌胸包。 两脚直立行动，腆着肚子，完全没有在家时卖萌时的愚蠢。牠就像巡视领土的领土，威风凛凛。 “吱吱吱……” 皮皮开始训话。 沈墨对郑思怡道：“你和皮皮这么腻歪，我还以为你不怕老鼠呢？” 郑思怡翻白眼：“我是不怕老鼠，但尽显于一只两只，这里老鼠用‘无数’来形容不过分吧。老鼠多了，猫也怕，何况是我。” “另外，皮皮长得像龙猫，怎么能拿牠和普通老鼠比呢！”郑思怡道。 “吱！吱吱！” 皮皮前爪叉腰。 说完，鼠群沸腾起来。 皮皮用手机打字：“讲完了，呼呼~累死我了。” 伸出两爪，做出求抱抱的动作。 沈墨：…… 你才“吱”了不到一分钟吧？ 皮皮，你是公的，持久也太差了吧。 郑思怡抱起皮皮，从随身的铂金包里取出腰果喂食“累坏了”的皮皮。 至于那些老鼠则爬上仓库里的箱子，用牙齿进行开箱。 开出了奶酪、鸡鸭肉、大米、烙饼……等等。 是的，这就是年轻司机好奇的箱子里装的东西。 之前皮皮利用其他老鼠帮助苏北集团运du，沈墨不做生意，不代表皮皮的能力就没用了。 沈墨通过皮皮，将城中老鼠变成了他的小小侦查员。 这些食物就是报酬。 “咦？”沈墨突然望向仓库大门的方向。 “怎么啦？”郑思怡问。 “有三个人正接近这里。” 沈墨走到门边，往外看。 只见三个人，穿着物流公司的灰色制服，喘得像狗一样。 呵呵，力气大和长跑可没啥关系。 “是你的员工。”沈墨道。 “我让他们先离开这里，等我们离开后再过来收拾仓库。他们想干嘛？”郑思怡道。 “我猜，估计动了坏心思了吧。” 沈墨说：“我出去解决他们。” 郑思怡道：“那你小心。” 沈墨道：“放心，三个普通人而已，不会有事。” 三兄弟气喘吁吁。 老三道：“没想到跑步这么累。” 老大道：“不要说话，更累。” 老二道：“关键待会儿我们还要跑回去。” “不，不用。” 三个人正说着，一道漆黑的身影挡住了前面的路。 老大正要说话，蓦然对上一双猩红的眼睛。 三人同时陷入了魅惑当中，一五一十将计划说出来。 对此，沈墨评价：蠢货，想得太简单。 沈墨懒得报警，直接将编辑好的画面：无数老鼠将他们吞没，放入这三兄弟脑中。 未来一段时间，他们将会在噩梦中度过。 除非触发接触条件：自首，或者用于魅惑的精神能量耗尽。 第181章 下水道隐藏的黑暗 三兄弟只是利益熏心下，一个小小的插曲。 不管有没有沈墨，可以说，计划现实成功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反过来想，如果真那么简单，富人岂不是高危人群？ 三兄弟中了魅惑之后，迷迷糊糊返回停卡车的地方。 领队中年人刚好接到郑思怡的信息，让他们回去收拾仓库。这时才发现三兄弟不见了，找了一会儿，终于有人三兄弟走回来。 只是三兄弟的状态不太对：满头大汗，跟水塘里刚捞出来似的，两眼空洞无神，光着脚走路，摇摇晃晃。 农村里，老人们管这叫“魇了”。 也有人说其实就是梦游。 中年领队心里哀嚎：千万不要遇到邪门的事。 尽管科学当道，但是年纪大的人往往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念头。 为什么？ 见识广了，科学不能解释的东西太多了。 中年领队壮着胆子，上前：“李大富，你们去哪儿了？” 李大富——也就是三兄弟中的老大，揉了揉眼睛，“领队，你怎么……” 他看了看四周，“咦，我怎么在这儿，刚刚和二子、三毛打扑克来着？” 这时老二、老三也揉着眼睛，恢复了神志。 见到围过来，眼中带着恐惧的工友们，李大富油然升起一股念头：撞邪了？ 最终，中年领队让三兄弟先回家休息。他带着其他人去仓库收拾。 打开仓库。 难闻的气味铺面而言。 地上到处是小爪印、老鼠屎、老鼠尿。 中年领队吞了口唾沫，越发觉得今天的事情非常邪门。 他挥挥手，“赶紧地，把事情做好，赶紧走。” 员工们也是面面相觑，不需要中年领队骂骂咧咧监督，个个动作麻溜。只是谁也没开口，不像以前，总有人喜欢来几个带颜色的段子，给枯燥、艰苦的工作调一下味。 快速而压抑。 …… 用老鼠收集情报的效率着实有点低，主要因为绝大多数老鼠脑子里只有食物、繁衍。 而且老鼠眼中的世界，与人并不相同。 比如： 某只鼠界中大聪明，找到一处“天堂”，一核实，原来是某食品公司的仓库。 某只傻大胆被吓得亡魂皆冒，一查。 哦，猫咪繁殖基地。 那没事了。 好在有皮皮。牠不仅能够与老鼠进行沟通，并且下一些简单的命令。 不过皮皮告诉沈墨，沟通没那么简单。 沈墨：“不会吧，你也是老鼠。” 皮皮斜睨：“你也是人，你能和世界上所有不同国家，不同语言的人无障碍交流吗？” 沈墨挠头：“额……” 皮皮：“你很聪明，但你能和傻子交流吗？” 沈墨沉思：“额……” 挺有道理的。 只是被一只老鼠给说得哑口无言，见皮皮露出鄙夷的神色，沈墨摁住皮皮，高高举起室内拖鞋。 “吱吱吱！” “桀桀桀。” 沈墨笑得像个大反派，“抗议无效。告诉你，这个世界有种道理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 啪！啪！啪！ 郑思怡感觉有点不对劲，从房间里跑出来。 见旁边丢着只拖鞋，沈墨按着皮皮。 皮皮仰面躺着，四脚和尾巴无力地耷拉着，头扭向一边，眼角有泪飙出。 “你干嘛呢？” “我给皮皮按摩呢？” 沈墨挠挠皮皮的肚皮，“牠可喜欢啦，皮皮，舒服就点头或摇头。” 皮皮：难怪兔子说你狗，连不舒服的选项都不给。 鼠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皮皮无力地点点头。 沈墨：“瞧，牠觉得很舒服。” “真的吗？” 郑思怡狐疑地抱走皮皮，“难怪网上说，不能把娃交给奶爸带——有危险，奶爸是最大的保障。没危险，奶爸就是最大的危险源。” 沈墨嘴角抽抽，抗议道：“说谁是一只大老鼠的奶爸呢？” “你！” 郑思怡抬起下巴，道：“说你呢，不行吗？” “那你就是大老鼠的妈。” 沈墨脱口而出。 然后郑思怡愣了一下，洁白、修长的脖颈染上一丝红晕。 沈墨吞了口唾沫。 “哼，想得美！” 郑思怡抱着皮皮，趿拉着拖鞋，跑了。 …… 老鼠们以下水道为中心，辐射周围而构筑的地下情报网络并非毫无成果。 找到了一间建立在下水道里的制du工厂。 找到了一间地下室，结构与金峰隧道的地下室差不多。 五间铁栏杆牢房里囚禁着四个女人。 这些女人都是站街失足妇女。 ——失踪了都没人帮忙报警。 唯一空着的牢房，原本也囚禁着女人，后来生病没有治，由小病拖到大病，最后死了。 如果沈墨没有找到这里，空着的牢房过不了多久就会补上又一个可怜女人。 最后，警方在离牢房约一百米的犄角里找到了三具尸体，其中两具已经完全白骨化，最近的一具也腐烂得无法辨别面目。 下来的法医有三个分别是：老、中、青。 年轻的实习法医吐得连黄酸水都不够用了。 犯人抓住了。 陈付星，一个三十来岁的文职白领：白衬衫、灰西裤、黑皮鞋，金丝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 被抓时，他既不挣扎，也没惊讶，只是笑着问了一句：“你们发现啦？” 警察询问陈付星的同事，他的同事都说，不争不抢，挺文静的一个人。还问他犯了什么事。 警察问他为什么做那些事？ 他笑笑，“不想说。” 刑警说：“你在下水道牢房里留下了大量生物学证据，还有四个幸存者的口供，你说不说都不妨碍定罪。” 陈付星说：“我知道。” 除了犯罪动机，他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平静地接受了必死的结局。 沈墨看了一下陈付星的档案。 陈付星在一个家`暴家庭长大，八岁时父亲把母亲打进了icu，两人离婚。 没有收入，以及职业技能的陈母，选择出卖身体，供陈付星直到大学毕业。 沈墨问张晟：“陈母呢？不会……” 张晟知道沈墨的意思，回答：“不，还活着，住在乡下。” 张晟调出陈母的照片。 一个长相并不出众的女人，腼腆的笑容后隐藏着自卑。 沈墨敏锐地发现，那些被囚禁的女人与陈母有几分相似。 第182章 七月流火，咳咳～ 张晟破解了陈付星的秘密社交账号。 从陈付星发表的文章，他既爱着自己的母亲，也恨着她。 但最恨的是自己的无能和懦弱。 最后，他将怨恨宣泄在无辜女人身上。 沈墨不免唏嘘。 张晟道：“怎么，同情他？” “怎么可能！” 沈墨坚决否认，“不幸的人不是只有陈付星一个，又不是每个人都把罪恶之手伸向无辜者。他——只是个单纯的神经病。” “对了。” 张晟好奇地问：“你是怎么找到那处地下牢房的？那么臭，总不会是跑到那里散步吧？” 沈墨拍拍张晟的肩膀，“好奇心害死猫知道吗？你的每一次好奇，都有一只无辜的猫失去生命，很残忍的。” 张晟：(ーー;) 这么一说，还真是内疚……个鬼啊！ “哈哈。” 沈墨笑道：“开个玩笑，行吧，改天带你认识一下下水道新上位的王者。” 脑中浮现出皮皮为了一块奶酪卖萌的场面，感觉这个“王者”很不正经。 …… 沈墨有预感，下水道发现的尸体数量会越来越多。 果不其然。 半个月，这个数字上升到了十一具。 其中根据物品推测，有的尸骨可以追溯到二十几年前。 有的是意外掉进井盖失踪孩子——父母至今仍在寻找。 沈墨不知道找到孩子尸首是好还是坏。 也许有时候，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至少那孩子的父母可以心怀希望：他们的宝贝仍在这地球的某一处，快乐无忧地生活着。 有的是失踪案件上的人。 还有的完全无法确认身份。 夏国的犯罪率在世界上排名在中上游，但命案的破案率在90%以上，某些年份甚至达到99.9%，常年名列前茅。 只要发生命案，警方便非常重视，经常调动全局警力全力侦破。 一、与夏国“人命关天”的朴素人文主义观念有关。 二、与考核有关。 但是你得明白，刑事意义上的命案中，没有尸体便只是失踪。而且数据是由下面往上报，不免有些人为了数据好看，于是“不破案不立案”。 黑暗之下，仍有普通人看到的罪恶在蠕动。 珍惜眼前的幸福吧。 谁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谁先到来。 七月底。 天气越来越热。 沈墨不免感叹：“七月流火，古人诚不欺我。” 捣药甩过来一个鄙视的眼神。 唐芊芊先是摸了摸鼻子，实在忍不住了，捂着嘴“库库库”地笑。 (；?＿?) 沈墨：“有什么问题吗？” 唐芊芊解释道：“‘七月流火’语出《诗经·国风·豳风》：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一之日觱发，二之日栗烈；无衣无褐，何以卒岁？ 火指的是星座中的心宿，每年六月位置最高，七月后逐渐偏西下沉，故称‘流火’。因此，七月流火指夏去秋来，寒天将至，天气转凉。 恩~还有，七月指的是夏历七月，即公历九月或十月。” 沈墨尴尬地摸摸鼻子，“我一个理科生，要求不能太高对吧？用错一个两个成语，也可以理解对不对？” 唐芊芊认真脸：“是~是~是~” 沈墨：“如果你只说一个‘是’，并且不拉长语调，我就不挠你痒痒了。” 唐芊芊：“……” 捣药瞥了眼打闹的年轻男女：“愚蠢的人类！” 耳朵耷拉下来，捂住耳洞。 继续徜徉在知识地海洋里。 …… 沈墨带张晟、蒋清去了一趟红莲健身房。 带他俩见见皮皮。 数据分析什么的，沈墨自己做着太累，还是交给专业的人。 张晟、蒋清知道不少变异动物的存在，也知道捣药的存在，多一个不多。 “你之前就在这里健身吗？” 张晟感叹，“真好啊。” “是很好。这里的教练和设备都挺专业的。” 沈墨自觉帮唐芊芊和郑思怡推销会员卡。 张晟嗤笑道：“我很确定咱们说的‘好’不在一个频道上。” 蒋清望着一个背对他们深蹲的女孩，情不自禁道：“好大。” 沈墨这下子明白张晟说的“好”是什么好：好漂亮，身材真好、好（⊙⊙）之类的。 沈墨道：“那你们就更应该办一张会员卡了。瞧！这里真正喜欢健身的男会员有一个呢……” 唐芊芊和郑思怡早知道沈墨要来，从办公室里迎出来。 张晟叹道：“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蒋清道：“可惜眉目含春，这是名花有主了。” 沈墨瞥了两人一眼，“别装了，我就不相信上面没调查过我的人际关系。” “嘿嘿……这是规定。” 张晟用手肘轻撞沈墨，问道：“哪一个是你的菜？” “咳咳。” 沈墨道：“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嗯，我是大人。” 张晟张了张嘴，亲切道：“你个狗曰的，难怪我和老蒋单身，原来是因为你们这些多占资源的渣男！” 沈墨道：“额……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你们就是没女人缘？ 唉~建议你俩以后相亲直接亮出账户余额。你们的不善打扮就会变成坚持自我，木讷就是稳重，不看情况说话就是真诚。” 张晟和蒋清齐齐送给沈墨四颗卫生球。 …… 办公室。 “这不是严晶晶养的那只松鼠吗？” 张晟一眼认出了皮皮。 “是老鼠。” 沈墨纠正。 “这么大的老鼠？” 张晟瞪大眼睛。 “有什么好奇怪的，非洲巨颊囊鼠能长到90厘米呢。” 沈墨说。 之前沈墨利用权限暂时封存了皮皮在苏北贩du集团中的作用，此时跟张晟解释了一下。 “好吧。” 张晟也懒得问为什么。 皮皮跳到桌上，直立行走到张晟面前，仰着头看着张晟。 沈墨提示：“咳咳。” 张晟愣了一次，从口袋里抓出一把花生，放桌上。 ——来之前沈墨让他买了一袋原味花生，说是见面礼。当时他还奇怪呢，哪有买花生作见面礼的。 如果送礼对象是老鼠，花生……也还行。 皮皮嗅了嗅，从胸包中取出手机打字，文字转语音：“是个社会人，就他了。” 沈墨和张晟聊了聊，接下来的主要任务是找出那个用变异动物做实验的实验室。 张晟道：“不是说那个实验室还在追捕皮皮和捣药吗？随便用牠俩中的一个做诱饵，岂不是更加简单？” 蒋清拍了下张晟的后脑勺，“就你聪明！” 第183章 碰碰车 刘威，一名西城分局的刑警，经验丰富，但做事经常不按流程不守规矩。 与破案率同样高的，还有投诉次数。 而且挺费搭档的。 因此。 尽管破了不少疑案、难案，刘威年近四十，仍旧只是个普通刑警。 不过他本人不怎么在乎。 刘威此时坐在的破烂黑色小轿车里，脚底下躺着几个矿泉水瓶，装着黄澄澄的液体。 他透过车窗望着大楼六楼挂着的招牌： 尼古拉国际贸易有限公司。 一次调查案件过程中，刘威无意间看到一份卷宗，发现这家名字“洋气”的公司，三年里非自然死了四个人：两个保安，一个保洁，还有一个会计。 死因有:车祸、伤口破伤风引起的并发症、高空坠物、以及自·杀。 从卷宗上看，完全没有疑点。 车祸和高空坠物的责任人还在牢里待着。 并发症患者有完整的诊治过程和医疗报告，主要问题在于患者本人麻痹大意，家属没有异议。 只有自·杀的女会计案有一点波折，因为女会计快要结婚了，死前不久还报了个旅行团。 据女会计家人所说，女会计个性开朗乐观，他们不相信女会计会自杀。 调查过程中，警方发现女会计的未婚夫面对询问时，有说谎迹象，且不在场证明被识破。 不过，意识到自己成为重大嫌疑人后，女会计的未婚夫慌了，连忙说出事情。 他之前所说的不在场确实是假的，女会计死亡时，他在一家酒店和一个……男的。 这个时候，法医尸检报告得出初步结论：初步排除他杀嫌疑。 紧接着，警方破解了女会计的社交账号,发现女会计已经发现未婚夫是基·佬的事实，且心理上无法接受。 最终，案子以自·杀结案。 从表面上，这四个非自然死亡事件确实是悲剧，刘威也找不出来疑点。 但直觉告诉他：有问题。 刘威的直觉一向很准，而且他是那种有了疑惑，便会一头莽进去查个究竟的个性。 老实说，这种个性不仅给自己添麻烦，也给别人添麻烦，恐怕除了受害人，没几个喜欢的。 …… 刘威观察着楼里进进出出的人，而不远处一辆面包车里，也有人在观察他。 “啧啧，这个刘威真是战绩彪炳。” 沈墨看着刘威的档案，笑着说：“还在写报告反省呢，居然偷偷溜出来查案。” 张晟问：“他做啥了？” 沈墨回答：“办案过程中，忍不住打了人渣。” “哦。” 张晟不以为意，说道：“还挺符合你的个性的，要不要招进四圣兽？” 沈墨摇头，“还是让他多活几年吧。” 与精英外勤的“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不同，作战小队第一条便是“无条件服从命令”，刘威个性莽撞，又喜欢个人英雄主义。 简单来说，精英外勤的个性，却没有精英外勤的战力，容易害人害己。 “这样的人如果太多，绝对是灾难，但这个社会不能没有‘刘威’的存在。” 沈墨感慨，“还是让他在岗位继续发光发热吧。对了，他怎么和尼古拉国际贸易扯上关系的？” “你自己看吧？” 张晟调出四宗命案卷宗。 沈墨一目十行，“仅从资料上看，四个案子均找不出一点毛病。刘威怎么察觉到问题的呢？” “直觉吧。”张晟猜测。 “可能。”沈墨点头。 重点在于，这家名为“尼古拉”的国际贸易公司，是沈墨前后花了近一个半月，根据捣药和皮皮提供的信息，使用无数老鼠排查之后得出的目标之一。 极有可能就是使用变异生物做实验的实验室。 监视尼古拉的过程中，沈墨意外发现刘威的存在。 正聊着刘威的情况，沈墨突然抬头，严肃道: “老张，老蒋！” “下车！” 张晟、蒋清，老四圣兽，见沈墨神情严肃，纵然心中有疑问，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问出来。沈墨窜到驾驶座时，两人快速拉开车门、麻溜地下车，顺便帮忙拉上车门。 于是这条还算繁华的街道上，不少行人见到一辆银灰色面包车轰鸣着弹射起步，如同离弦的利剑，演绎了面包车百公里加速2.4秒的“神迹”。 许多人目瞪口呆，连习惯性拿出手机拍视频的动作都给忘了。 刘威当然也听到了发动机的轰鸣，但他没有回头，而是额头冒着冷汗地望着前方。 前方有辆中型货车，透过车窗，刘威看见司机趴在方向盘上，应该是失去了意识，然而货车正极速加速。 “难道失去意识前踩到油门了？” 刘威猜测：“该死！” 前方约五十米十字路口，如果让货车一头扎进去，极可能造成连环车祸，就算撞进路边店铺，后果同样不堪设想。 刘威脑中有两个选择： 一、下车提醒行人避险。 二、迎头撞上货车，把自己的轿车当成减速带。 实际上，刘威没有细想，和大多数见义勇为者一样，只是基于所受到的教育而不假思索的行动。 刘威扭转车钥匙，发动轿车。 才发现自己冷汗淋漓，手脚发抖。 他——在害怕。 他当然也会害怕。 然而恐惧并没有让刘威退缩。 还没来得及踩油门，轰鸣声中，刘威见到一道银灰色影子，快得似乎拉出了残影，一头撞到货车头侧前方。 轰！ 哐当！ duang！ 可能因为撞击角度的问题，货车侧翻两个跟头，摩擦滑行一段路程后，压倒绿化树、铁栏杆和电线杆后，终于堪堪停下。 而面包车则失控了，如同冰上舞者，一边滑行，一边转圈，最终在一个吓得双股战战的哥们前侧面停住。 沈墨晃了晃脑袋，一把扯掉安全气囊。 “哥们，没事吧？”沈墨问。 “妈耶，妈耶……” 那哥们语无伦次地说道。 哦，看样子没事。 沈墨驾驶面包车，将车子侧方停在路边，然后朝四脚朝天货车走过去。 他一把将司机扯出来。 刘威离得比较近，第一个赶到，张晟、蒋清紧随其后，只是跑得有点喘。 沈墨严肃道：“车子…” 张晟、蒋清的心脏提到嗓子眼，然后听到沈墨喘了一大口气后继续道：“…的保险杠掉了好大一块漆。” (╬￣皿￣)x2。 第184章 暴露了?无所谓! ⊙(?◇?)？ 这么猛烈的撞击，车子没事，人也没事，要不要这么魔幻啊？ 刘威道：“你们是什么人？” 沈墨亮出证件。 刘威老刑警了，一看证件便知道是真的。只是沈墨未免也太年轻了。 他蹲下来，手指按在司机的颈动脉上。 沈墨没有阻止刘威，而是往尼古拉国际贸易所在楼层看了一眼。 只见窗户后有道人影，随即隐没不见。 沈墨骂了一句，“靠，我们也暴露了。” 也…… 这辆中型货车明显就是冲着刘威去的，说明刘威暴露了，尼古拉出手了。 不然你以是沈墨的主角光环降临连累刘威？ 还是货车跟泥头车抢占穿越者名额？ 都不是！ 人家就单纯想从物理上解决刘威，可以说沈墨救了刘威一命。 张晟道：“司机没救了？” 沈墨：“没救了，估计中毒。” “嗯。” 张晟点头，“我叫老杨过来洗地。” 说着，他抬头也望了尼古拉国际贸易所在楼层，他没看到什么人影，只觉得八月的阳光真是刺眼。 “暴露了也无所谓，正好打草惊蛇、敲山震虎。”张晟说。 “好吧。”沈墨说。 刘威警惕问：“你们在说什么？” 张晟道：“尼古拉国际贸易的案子我们接了，待会儿你的上司会跟你沟通，你可以走了，非常感谢。” 沈墨：“……” 兄弟，你这是火上浇油啊，从刚才档案看，刘威是那种上司一句话就屁颠屁颠离开的人吗？ 刘威道：“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多大权势，多了不起。我话摆明了说，绝对不会因为一句话就放弃正在调查的案子！谁来也没用。” 沈墨：果然属倔驴的，能在警务系统这么多年没卷铺盖走人，说明有人暗中罩着他。 沈墨想到一个人:刘威的岳父。 张晟求助地看向沈墨，沈墨摊摊手，“打晕行不行？” 刘威脸色古怪，你是认真的吗？当着当事人的面讲出来…… 关键是，他从沈墨的表情得出结论：很认真。 这时。 大楼所有楼层突然响起急促的火警警报。 声音极其刺耳。 沈墨抽抽鼻子，“假火警……嗯，现在是真火警了。” 尼古拉国际贸易的人正在四处防火。 沈墨叹了口气：“你们待在楼下，我上去救人。” 尼古拉国际贸易的目的很简单：制造混乱，然后趁机转移。 他把一个简单地选择题摆在沈墨面前：抓人，还是救人。 沈墨选择了救人。 但尼古拉国际贸易的人他也不会放过。 说完，沈墨逆着人群往大厦里走。 刘威想了想，咬牙道：“等等我！” 沈墨没理会他，径直往前。 慌乱的人群中，一个六神无主的女孩突然从后腰倒拔出一把爪子刀，反手割向沈墨的脖子。 沈墨后发先至，一手刀将女孩打晕。 这一幕被刘威看在眼里。 “到底怎么回事？” 刘威心中疑窦丛生。他意识到，事情可能比他想的更加严重。 很快，刘威便跟不上了，眼睁睁看着沈墨消失在人·流中。 沈墨没有刻意甩开刘威，只是也不可能放慢脚步等他。 人命关天呢。 沈墨沿着楼梯来到三层，找到第一个起火点。 咣当！ 沈墨一把砸开消防栓外的玻璃，一只手抓住水龙头。 另一手却突然朝空气拍出一掌。 啪！啪！ 两声。 一道隐形人影显形，中了沈墨一掌，被拍飞到墙上，如同画一样挂着，然后缓缓滑落。 这人的能力大概是隐形之类的能力——这类能力沈墨遇到过一些，有些是真的诡异，他不动，你根本无法察觉。 与其说隐形，不如说把存在感抹除。 不过眼前这人差远了，心跳、呼吸，还有气味都还在，在沈墨的感知中，明显得像黑夜中的探照灯。 沈墨没下死手。 隐形人：“怎么可能，我的隐形能力明明非常完美。” 不知道哪来的自信，居然觉得自己的能力非常完美……槽点太多，以至于沈墨失去吐槽的欲望。 沈墨上前，将他敲晕。 几点鲜血渗出来，滴落在灭火器和水枪上。 灭火器和水枪各冒出两只手，灭火器多了两只脚。 沈墨：“这里的灭火任务交给你们了！” 灭火器立正、敬礼。 水枪则拍拍身下水管，拍得砰砰响，仿佛拍着胸脯保证。 沈墨敬礼。 挥挥手，继续往其他起火点。 刘威好不容易来到三楼，发现三楼的起火点灭了，空气中尽是灭火器喷出来的干粉。 一个灭火器迈着正步，正在一丝不苟地检查起火点。 连着水管的水枪则开心地扭动着。 刘威揉揉眼睛，太累了，产生幻觉？ 再次睁开眼睛，灭火器和水枪一动不动放在一边。 “呵，呵呵……我就说嘛，灭火器和水枪怎么可能有手有脚……” 刘威走了过去，发现消防栓边上有个人，口鼻流出黑色血液。 死了。 刘威继续往上走，又发现了一具尸体，同样口鼻溢血。 “他在做什么？！” 刘威气得把手伸向腰间，摸了个空。 忘了自己还在反省期间，他私自溜出来的，没有配枪。 沈墨还不知道自己特意留下的活口死了。 他来到尼古拉所在楼层——六楼。 尼古拉以国际贸易作为掩护，实际上大部分员工只是普通人，也不知道公司的真面目。 死掉的两个保安、保洁和女会计，他们因为工作的性质，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因此被公司随意地给灭口了。 尼古拉的办公区域。 摆着一个铁桶。 一个穿着像普通上班族的年轻男子，皱着眉头往铁桶里扔纸质文件。 “其实我相当讨厌火。” 年轻上班族突然说了一句，“被留下来清除痕迹，本以为算我倒霉。没想到居然等来一个四圣兽……你是四圣兽吧？” “是。” 沈墨摸摸鼻子，“怎么，你和四圣兽有仇？” “也谈不上吧。” 年轻上班族道：“只是因为四圣兽的缘故，组织一直被迫隐秘运行，前几年还主动废弃了一处实验室。最不爽的是，大家嘴里总是‘四圣兽，四圣兽’的，让人听着十分不爽。 最好不要招惹四圣兽？ 呵，我不信邪！” 沈墨咧嘴，“多少信一点吧，反正不要钱。不信的话……说不定要命！” 第185章 僵尸真菌 年轻上班族代表了许多年轻一代对四圣兽的看法： 不爽。 以及不相信。 不爽……可以理解。获得了力量，如果生活仍旧一成不变，岂不是浪费力量？ 就像有钱了，却什么也不能买。那么，钱和废纸有什么区别！额……擦屁股不如废纸？ 然而许多刚获得力量的人，在没有当头一棒之前，他们要的是绝对的自由。 也就是为所欲为。 说得简单一点，一个有钱就能随便买命的社会，如果你是穷人，你能接受吗？ 即便是现代文明社会，本质上依旧是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只是套上了道德与法律的框架，使得资源和生存空间的厮杀变得不那么血腥。 相比之下，丑国表面标榜自由与人quan，实际上要么接受官方领导，要么上解剖台，二选一。 非黑即白，非有即敌。 哦，白马非吗，白种人不是人。 夏国以监管为主的制度，相当宽松了。只要不暴露和影响普通人，四圣兽甚至经常官方性质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比如，七月期间，有两个小型超凡组织，网上互杠演变成现实约架。 四圣兽提前得知消息，派了沈墨带一个实习生过去处理。 双方打完。 哦，没死人……沈墨见状，现身亮出证件。参与斗殴的双方人马不慌，也不跑，乖乖跟沈墨回局里。 毕竟。 超凡者斗殴的处罚，和行政拘留十五天差不多。 如果逃跑，行拘立即变刑拘。 可能不打不相识，打出了基情，双方在车上居然和解了。大家伙鼻青脸肿，欢声笑语中一起吃半个月公家饭。 其中一个面相老成的还和沈墨打招呼，“您好，沈警官，这次怎么是您出警，陈警官呢？” 呦呵，敢情不是初犯呢。 沈墨回答：“陈队出任务了，刚好我有空。” 瞧着他鼻青脸肿的样子，沈墨问：“要不要上医院看看？” “不用不用。” 那人摆着手说：“我们这些人没啥优点，就皮糙肉厚，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沈墨：…… 不想添麻烦干脆不要打架不行吗？ 四圣兽的处事理念概括起来就一句话： “尊重强者之前，包容弱者之弱，维持基本秩序。” 十八个字，说出来简单，做起来难。 抛开认同四圣兽做法的人不说，就说那些认同四圣兽的，有人不愿意掺和，毕竟太危险了。有人则觉得，大家一个观念，凭啥你四圣兽做老大啊？ 说到底，文绉绉的道理，最后需要硬邦邦拳头讲出来。 对于挑战者，四圣兽踩下去了无数，仍有人不信邪。 大家都是超凡者，没道理你四圣兽更强对不对？ 不信邪的人太多了。 就比如眼前这个年轻的上班族。 “怎么称呼？”沈墨问。 “南宫何遥。” 南宫何遥傲然道：“江阔雁声遥，何人共寂寥。” 沈墨嘴角抽抽，“这名字……不是你爸妈取的吧。不，南宫也不是你的姓吧？” 没想到你一个邪魅狂狷中二病，私底下经常偷偷看言情小说吧。 南宫何遥冷笑道：“这是笔名……又不是傻，怎么可能把真名暴露给你。我的嘴巴可是出了名的严。” “哦哦。” 沈墨心中一动，按了下无线耳机，“老张查一下，网上有没有个叫‘南宫何遥’的作者。” 张晟：“不会吧，这笔名感觉有点……羞耻啊。咦~居然有，代表作《霸道总裁爱上恶毒千金》，居然有一批铁粉……” 沈墨脸色古怪地看着南宫何遥。 你的嘴巴可能比较严，但脑子不太好啊兄弟。 南宫何遥脸色极其难看。 “李庚。” 沈墨夸张道：“不会吧不会吧。” 南宫何遥脸色狰狞，破防了。 “不要太得意，嘴巴严很简单，只要把知情者都杀了，就是绝对的守口如瓶。只要杀了你，再一个个追杀知情者，就没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他说道：“我是组织对外最强杀手，以及内部清道夫。呵呵，你在楼下俘虏了两个组织成员吧。他们已经死了！” “哦。” 沈墨心中暗道可惜，皱眉问道：“你杀了他们？” 南宫何遥像是扳回一局的样子，得意道： “没错，楼下卡车司机也是我的作品。呵呵，那个刘威居然敢调查我们组织？活得不耐烦了！ 公司里死掉的四个人也是我抹杀的，死因：好奇心太重。” 南宫何遥瞥了眼墙上挂着的时钟，将手里最后的纸张丢进铁桶中烧掉，转身朝办公室里走去。 沈墨：“？？？” 眨眨眼，见南宫何遥没有回头的意思，沈墨忍不住甩出一根血箭。 刷！ 南宫何遥听见声音，狼狈地躲开。 “你怎么还没死？” 南宫何遥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对了对了。” 南宫何遥恍然大悟，“干燥炎热的环境阻碍了真菌的生长速度。” 沈墨：“……” 说好的嘴巴严呢，直接将自己的能力暴露出来？ 不过，也不能敌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沈墨感知了一下，“真的是真菌。” 只是因为卡车司机疑似中毒死亡，沈墨早就用血液在皮肤下覆盖了一层单分子膜，将真菌阻挡在体表。 南宫何遥道：“没错，就是真菌，我培养出来的僵尸真菌，能够寄生在人的身上。” 沈墨道：“僵尸真菌，寄生在蚂蚁身上后，随即切断蚂蚁的神经系统，从而控制蚂蚁的行动。找到新的寄居地后立即杀死寄居的蚂蚁，并传播孢子。” “居然知道，懂得还蛮多的嘛。” 南宫何遥意外地看了沈墨一眼。 至于沈墨为何知道僵尸真菌，主要源于网上看到的一个科普节目。 其中一个真菌专家提出一个观点：他说，如果有一天人类灭绝了，可能性最大的不是致命病毒，也不是致命细菌，而是真菌。 真菌专家介绍了各种各样奇特真菌，其中最初发现于巴西雨林的“僵尸真菌”让沈墨印象深刻。 好在这类僵尸真菌的感染对象主要是蚂蚁、黄蜂之类的几种昆虫。 真菌专家提出：若是这种真菌发生变异，可以以人类作为宿主，这将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第186章 提莫玩家吧你? 与僵尸真菌相比，致命病毒和细菌其实不想杀死宿主——宿主死了，它们也噶了，它们的最终目的是共存。所以病毒也好，细菌也好，一代代的传播中，致命性其实一直在下降。 而僵尸真菌的目的是控制，它们的生存并不依赖人类。 是不是危言耸听？ 沈墨不清楚，听着挺有道理的。 不影响他吃好睡好就是了。 南宫何遥的真菌既能控制宿主，也能杀死宿主。 …… 仔细一想，包括沈墨，翼火蛇的成员只要谨慎一点，南宫何遥的能力没啥好怕的。 陈子骏的电疗，苏瑶的火烧，严书律的空气，都能灭杀真菌或阻止真菌传播。 沈墨很想建议南宫何遥信一会吧。 四圣兽的家伙们，很强。 时间又过去了一会儿，南宫何遥终于察觉到不对了。 “你没中招？” 眼中略带慌乱。 “当然。” 沈墨自信，就算没有那层单分子膜，他的身体在与僵尸真菌的斗争中，也一定会是胜利者。 ——这是感染超级病毒之后，诞生的对自身肉体的信心。 沈墨手上又凝结出一枚血箭。 刷！ 血箭飞出去。 南宫何遥掌心弹出一柄……蘑菇？ 好吧，确实是蘑菇。 南宫何遥转身就跑，不带一丝犹豫。 沈墨追上去。 然后一个急刹车。 只见南宫何遥踩过的地方，地上多了一些色彩斑斓的蘑菇。 看着就相当危险。 沈墨：(??w??)，提莫玩家吧你！ 这么一耽搁，南宫何遥撞破窗户，直接从六楼跳下去。 沈墨到达窗边时，只见南宫何遥已经到了地面，手上拿着巨大的蘑菇伞作降落伞。 南宫何遥扔掉蘑菇伞，回头看了眼六楼，只见沈墨双手按在窗沿，似乎想往下跳，又犹豫了。 “不敢跳是吧，呵呵。” 南宫何遥觉得自己又行了，朝沈墨竖起两根中指，紧了紧衬衫领，很快消失在另一栋楼的拐角。 通话器里。 张晟道：“李庚从六楼跳下来，需要放无人机追踪吗？” “不用。” 沈墨瞧着南宫何遥消失的方向，冷笑道：“我已经在他身上放了追踪器。 还有，叫他南宫何遥，这样显得尊敬。噗嗤！” 张晟表示没get到沈墨的笑点，“行，你高兴就好。” “对了，告诉老杨，六楼有超级危险的真菌，这种真菌可能害怕干燥和高温，所以我得灭了的火再点咯。” “危险真菌？” 张晟“卧了个槽”，急道：“刘威！” 沈墨和南宫何遥“聊”得有点嗨，想尽量从这个“嘴严”的杀手嘴里多套一些话。 把他给忘了。 沈墨听到粗重的喘气声，唉~高强度工作和熬夜，刘威四十岁的年龄，六十岁的器官，与那些常年熬夜的苦逼作者差不多。 刘威到了楼梯口。 沈墨喊了一声，“不要过来！” 刘威没有停下脚步。 一连两具尸体，让他把沈墨置于犯罪嫌疑人的位置。 至于警察证……警察证又不是好人证！ 犯罪嫌疑人说什么，警察怎么可能乖乖照做呢，手里又没有人质。 好吧，就知道你这种人喜欢我行我素……沈墨“刷”地甩出一支血箭。 刘威气喘吁吁，见到一团红色的东西飞过来，下意识地扭头。 然而血箭目标不是他，而是他身后的对开门。 啪！ 血箭变成血团砸在门上。 下一刻。 门上冒出两只车灯大小的眼睛，生气地瞪着刘威。 刘威两眼发直，脑中空白。 继而联想到三楼跳踢踏舞的灭火器和扭来扭曲的水枪水管。 刘威喉咙发干，张了张嘴，却发现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说什么话？ 要不“嗨”一声。 刘威开口之前，大门上伸出两只戴着白手套，孔武有力的手，从腋下叉起刘威，抱到门后。 砰！ 大门关上。 沈墨拿出打火机，制造了几个可控制的起火点。 刘威坐在楼梯台阶上，点了一根烟。 手微微抖。 几分钟后，门打开，沈墨走过来。 沈墨和大门握了握手。 也在台阶上坐下。 刘威拿出烟盒，“抽的惯吗，几块钱的烟。” 沈墨把整盒烟拿过来，“吸烟有害健康。” 然后叼出一根，熟练的点燃。 “你的身体垮了知道吗？再这样下去，没几年好活了。” 老实说，沈墨不喜欢刘威的做事风格。 但不能否认，他是个好警察。 “死就死呗。” 刘威无所谓道。 资料上时候，刘威的妻儿死于车祸。他的种种行为，未必没有求死的意愿。但是就很奇怪，刘威越是勇猛，罪犯反而越怂，求死而不得。 “我听人说过，人有三种意义上的死亡。 第一，呼吸停止，心脏不再跳动，这是肉体上的死亡。 第二，葬礼上，认识你的人都来祭奠，这是社会上的死亡。 第三，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去世，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再认识你，了解你，这是精神上的死亡。” 沈墨说。 “以前也有人这么对我说过。” 刘威楞了好一会儿，“你们说得对，我也认同，但是……” 话没说完，接着便是沉默。 “你是那个特殊部门的人？” 刘威生硬地转移话题。 “你接触过？” 沈墨问。 “嗯。” 刘威点点头，道：“神神秘秘的，一过来什么理由不给，直接把案子抢了，让人非常不爽。我一直以为是故弄玄虚呢，还真是……” 他抬头望了门上还没消失的眼睛。 沈墨道：“就算没有接触过四圣兽，当了这么多年警察，你就没碰到奇奇怪怪的人和事？” “有道是有。” 刘威挠头，“就是觉得那些只是科学还不能解释的事情。” 沈墨指着大门，“这也是科学还不能解释的事。” 刘威道：“这个案子也是？” 沈墨点头：“是。” 刘威问：“能不能让我参与？” “不行。” 想了想，沈墨拒绝了。 “为什么？” 刘威继续问：“因为我级别不够？” “不。” 沈墨道：“你会拖累我。” 刘威：“……” 实话才扎心呐。 “如果案子结了，麻烦你知会我一声。” 刘威拍拍屁股，起身准备走人。 “可以。” 然后沈墨尴尬道：“你还不能走？刚才六楼有超级危险的真菌，你和我身上说不定有孢子。” 十来分钟后，清道夫赶到。 严格消杀后才放两人离开。 第187章 叛变的科学家 本名李庚的南宫逍遥从商场穿梭过去。出来时，头上多了顶棒球帽，衬衫换成常见的白t恤。 加上刻意改变走路姿势。 简直判若两人。 南宫何遥步伐不紧不慢，不时通过周边的反光物：墙上的玻璃、车子的后视镜等等，观察后面是否有跟踪者。 ——没有。 南宫何遥心底松了口气，但没有因此而完全放松警惕。 他坐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 “嘿，美女！” 南宫何遥喊道。 结果三四个人同时回头。 ——现代人都这么自信的吗？ 南宫何遥朝着手里拿着四个圈标识的车钥匙的女人走过去。 那女人眼神警惕——陌生人，嘴角又忍不住翘起——识货呀小伙子。 见南宫何遥年轻帅气，警惕又降低了几分。 “您好。” “请问您知道惠民花园怎么走吗？” 南宫何遥露出小奶狗式微笑。 学自偶像剧的微笑，显得甜腻，但那女人是个喜欢甜食的，心里已经决定：待会儿主动要联系方式！ “惠民花园啊，从这里出去……” 那女人说了一堆直走多少右拐多少，反正住在惠民花园里的人按她的指示走，肯定迷路。 也不知道出于啥心理，双方忽视了手机导航的存在。 “你开车吗？”女人问。 “没有。” 南宫何遥摇头。 “反正我不赶时间，顺路带你一程。” 女人笑着说。地球是圆的，不管我去哪里，你去哪里，只要愿意，哪里都顺路的。 “行。” 南宫何遥点头。 两人走到一辆黑色奥迪车前。女人突然踉跄了一下，她晃了晃脑袋，眼神逐渐迷茫。 僵尸真菌起作用了！ “呵呵，蠢货！” 南宫何遥冷笑着从女人手中接过车钥匙，“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黑色奥迪离开地下停车场。 如法炮制，南宫何遥又换了几辆车，不管跟踪者存不存在，绕了数个弯弯绕绕。 着实是十分谨慎。 然而没卵用。 他的腰带的皮扣冒出两只米粒大的眼睛，眨了眨眼。 最后南宫何遥开车进入工业园区的一家肉食类食品加工厂。他把车子停在仓库边上，步行进入。 仓库深处。 一辆叉车，将一个巨大的铁箱移开，露出地下入口。 地下空间明亮、宽敞。 南宫何遥刚进去，一个金发外国帅哥，嚼着口香糖，吊儿郎当道：“李，听说行政部被四圣兽一锅端了，你被人打得屁滚尿流，狼狈逃出去。” “我这个样子像狼狈吗？” 南宫何遥阴沉着脸说道。 “哈哈，像，非常像，这打扮一点不像你的风格，变装了吧？如果打赢了，你才不会这么小心翼翼呢，我说得对吗？” 金发帅哥上下打量，吹了个口哨，得意道。 “莱万，你长得不错，就是可惜长了一张嘴巴。” 南宫何遥盯着金发帅哥莱万，毫不掩饰杀机，“还有，要么叫我‘南宫’，要么叫我‘何遥’，否则我会撕烂了你的嘴。” “如你所愿。” 莱万耸耸肩道：“对了，和你交手的四圣兽是什么人？” “沈墨。” “沈墨？” 莱万惊讶道：“那个最近风头正盛的新人？” “是他。” 南宫何遥没有否认。 当时沈墨并没有自我介绍，但他不再是那个藉藉无名的新人，而是风头正盛的……新人。 “他的能力是什么，很强吗？” 莱万好奇地问。 “想知道？” 南宫何遥嘴角翘起。 “恩恩。” 莱万连连点头。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 南宫何遥笑出来，“我怎么可能告诉你嘛，呵呵。” 莱万：“……” 不再理会莱万，南宫何遥来到实验室负责人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有两个人。 一个是实验室负责人杜鲁门，也是个歪果仁，白人，三十来岁，头上光溜溜的，眉毛和睫毛也没有，胖得像颗球。他抱着个大纸圆桶，里面堆尖了炸鸡腿。 杜鲁门拿起一根鸡腿丢进嘴里，咀嚼了几下，连肉带骨头一起吞下。 另一个是实验室的首席科学家卢经纶。 卢经纶四十出头，顶着一头乱糟糟的油腻黑发，黑色镜框下的眼袋浓黑得抹了狗皮膏药似的。 整个人显得弱不禁风，表情却有种病态的兴奋。 “南宫，你还好吗，没受伤吧？” 杜鲁门关心地问。 “没有。” 南宫何遥脸色好了一些，“多谢关心。” 杜鲁门笑道：“关心你是应该的，毕竟你是组织重要的员工，具有不可替代性。对了，你和四圣兽的人交手了吧，感觉怎么样？” 南宫何遥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对方一个人打败了埋伏在三楼的透明人，打败了五楼的蛙人。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方法，隔绝或免疫了我的真菌……” 说到这里，南宫何遥闪过一丝阴霾。 他还是第二次碰到这样的人。 第一次碰到，他成为了这个组织的打工人。 第二次碰到，他狼狈跳楼逃生。 “他叫沈墨，一个半年期未过的新人。和资料上一样，能够操控血液凝结成兵器，至于其他能力……你们也知道，我的战斗力主要依赖真菌，既然他有办法避免真菌感染，无奈之下，我只能先行撤退。” 说到这里，南宫何遥转向看似发呆实则脑袋高速运转的卢经纶： “卢博士，基因药剂还要多久才能成功？” “怎么，这么急？” 卢经纶仿佛慢了一拍，几秒后才缓缓抬头，推了推镜框，“如果你不介意多长出几只触角或眼睛变成复眼，现在就可以。” 南宫何遥脑中浮现出半昆虫半人的样子。 打了个寒噤。 摇摇头。 “急是有点急，但没急到那种程度，我还是等等算了。” “这样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南宫何遥从卢经纶眼中看到了一丝可惜。 额，尽量不要去招惹疯狂科学家。 杜鲁门问卢经纶，“卢博士，你以前也在四圣兽工作，对于那个叫沈墨的新人有什么看法？” “在四圣兽时，我同样在科研部门工作，对于外勤精英并不了解。而且那个沈墨加入四圣兽半年不到，而我离开四圣兽已经三年多。不过……” 第188章 潜入 卢经纶再次习惯性的推了推镜架，说道：“根据我听到的传闻，如果四圣兽揪住了你的尾巴，那么他们绝对不会轻易松开。” 南宫何遥断然道：“我在反追踪方面十分专业，绝对没有尾巴。” “是吗？多专业？” 卢经纶笑了笑，“上百部特工电影的特训？” 南宫何遥一滞。 被卢经纶一语中的。他的反追踪手段基本就是从电影里学到的。 卢经纶对杜鲁门道：“既然四圣兽能发现行政部，那么发现这里只是时间问题。我有预感，这个‘时间’，比你我想象的要短。我的建议要么做好战斗准备，要么做好转移准备。好消息是，四圣兽常年人手不足，在未确定敌人规模之前，通常只会出动一到两个精英外勤。” 杜鲁门不以为意，他和南宫何遥有类似的想法：如果四圣兽那么厉害，他们组织怎么在星城这么多年还没被拔掉？ 杜鲁门安抚了一下南宫何遥，并向卢经纬承诺加大研究投入。 两人离开，办公室里只剩下杜鲁门时，这个仍在嗦炸鸡腿的胖子，从牙齿缝里抽空吐出四个字：“黄皮猴子！” “肥头大耳的白皮猪。” 南宫何遥啐了一口，“卢博士，你可千万不要太相信这些丑国佬，从骨子里就透着一股高人一等的傲慢。” 卢经纶推了推眼镜，慢悠悠道：“无所谓，给经费，给材料就行。” “呵呵，互相利用，仅此而已。” 南宫何遥乐呵呵地说。 “你就不怕我向杜鲁门告密吗？” 卢经纶问。 “呵呵，为什么要怕？除了昆虫基因融合项目，卢博士不也利用组织的财力物力研究自己的东西吗？” 南宫何遥皮笑肉不笑道：“我觉得我们两个夏国人在一个外国组织里，应该联手，这样才不会被人欺负，你觉得呢？” “无所谓……只要不妨碍我的目标。” 卢经纶盯着南宫何遥几秒，“基因药剂逐渐趋于稳定，只要有成熟产品，你第一个使用。” “成交！” 南宫何遥笑眯眯地说。 …… 南宫何遥刚获得能力时，和很多刚觉醒的人一样，自以为天下无敌。 但是落败的那一次，打败他的人告诉他： “你太弱了。” 指出了他的弱点。 首先，真菌感染到起作用需要时间，不是所有对手都会给你逼逼赖赖的时间。如果对方在拖延时间，说明对方发动能力多半也需要时间。 其次，封闭环境下，南宫何遥的攻击范围有点小，而且不能太干燥。 最后，一旦真菌感染失效，南宫何遥本人战斗力太低。 综上，敌人只要安排一个狙击手，一颗子弹就能带走南宫何遥。 所以，南宫何遥加入了组织。 一是慕强。 二是组织能够赋予他肉体的力量。 …… 四圣兽的面包车，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保险杠掉了好大一块漆，还有一点不易察觉的变形。 车子停在工业园区。 “你是怎么追踪到对方的？” 张晟好奇地问沈墨。因为一路上，他没见沈墨用手机、平板或电脑查看路线。 “特殊手段。” 沈墨说。 “哦~” 张晟自以为猜到了真相——老鼠侦查员！ 沈墨下车。 张晟道：“不等支援吗？” 沈墨反问：“有支援吗？” “这个……” 张晟挠头，“等一等，万一有呢？” 沈墨道：“万一没有呢？万一对方正在转移呢？放心吧，我以侦查为主。” 侦查为主……张晟心想：“我信你个鬼哦。” 心里默默对今天已经出勤一次的清道夫们说： “辛苦了同志们！” 工业园区的保安看了眼沈墨，懒得问。 这个工业园区是当年“工业园热”的产物，上面头脑一热，批地批钱建设，政绩到手人调走，留下一个基础设施、服务稀烂的园区，企业最终入驻只有百分之十左右，大部分地皮在为城市绿化做贡献呢。 “工业园热”没过多久降温了，兴起“高科技软件园热”，这个工业园更加娘不亲舅不爱，没人关注。 所以保安也好，其他人员也好，工作相当懈怠。 沈墨连手机号码都没登记就进了园区。 来到食品加工厂仓库外边。 敏锐的沈墨感知起码二十个隐蔽摄像头交叉监控，没有死角。 沈墨摸出一张纸巾，感受了一下风的速度和角度，抓住时机扬起纸巾。 纸巾遮住其中一个摄像头。 沈墨趁机一闪而过。 刚到仓库门口，沈墨正好与仓库门卫正面碰上。 没关系，这在沈墨的预料之中。 成功的秘密潜入不在于没被人发现，而在于没人发出警报。 “你！” 门卫只发出了半个音节，被沈墨一手刀打晕。 “啧啧，手法真棒。” 沈墨自夸了一下。想当初部位没找好，力道太轻一手刀、两手刀没打晕人，对方还迷茫地看着自己。第三手刀急了，用力又过猛，差点把对方直接送走。 感慨了一下，沈墨继续往前。 走着走着，沈墨突然侧身。 “这是……蛛丝？” 沈墨眯着眼睛看着空气中飘着的半透明细线。 如果只是普通蛛丝，压根不会引起沈墨的注意。眼前这蛛丝太长了，起码有十米，源头在一辆叉车上。 叉车上有个穿着蓝黄制服的年轻工人，鸭舌帽盖在脸上睡得正香。 超凡者……沈墨从血液中嗅到了特殊能量的气息。 沈墨悄悄靠近，准备用重手法一手刀将这人打晕。 结果沈墨刚抬起手。 那人眼睛都没睁开，却猛地一个翻滚，从另一边车门翻出去。 沈墨在想，怎么被发现了。 那人站了起来。 与沈墨对峙。 “四圣兽？”那人问。 “是。” 沈墨点头，“差一点，可惜了。你的能力和蜘蛛有关？” “没错。” 那人道：“我叫鲁卡斯.李，看过看漫画吗，我的能力比漫画里的蜘蛛侠还强。” “哦，蜘蛛侠~听过。但是漫画人物，我个人趣向是……葫芦娃。” “葫芦娃？” “葫芦娃都没听过，你的名字……之前以为是abc，看来是香蕉人啊。” “我生在丑国，当然为丑国人效力，有什么问题吗？” “你觉得没问题就没问题吧。” 第189章 伪·蜘蛛侠 鲁卡斯·李是个移民二代，二十几年前，他的父母作为最早富起来的那一代，卖房卖地，欢天喜地出国。 鲁卡斯接受的是丑国的价值观、世界观、人生观。他就是一个丑国人。不应因为他的肤色而一厢情愿地认为他对夏国有特殊的感情。 丑国人为丑国效力。 无可厚非。 可是鲁卡斯的成长历程并不愉快，甚至可以说是糟糕。 首先是移民最初的欢天喜地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各种不适应，吃了无数的亏，加上人生地不熟求助无门，一家人被折磨得死去活来。 好不容易适应了，又遭遇到被人说“不存在”的“职业天花板”。而随着时间推移，留在国内的同事逐渐成为部门的领导人，学术的带头人……他们已经错失了本该属于他们的职位和待遇，只因为他们的肤色。 最可恶的是，当年卖掉的房子和地，如果持有到今天，哪怕打折出售也足够让他们实现财富自由。 失败？ 他们不可能承认的。 所以他们告诉周围的人，夏国的人仍旧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鲁卡斯个性软弱，在隐性奉行丛林法则的丑国式教育中，注定处于食物链的底端。他将自己糟糕的境遇怪罪于自己的父母、肤色，甚至是那个记忆中模糊了的东方国度。 为什么不臣服？ 为什么不反抗？ 乖乖当丑国的韭菜不行吗？ 说得好像这样他的境况就会改变一样。 真正改变鲁卡斯命运的是天赋异能的觉醒——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有一点鲁卡斯说谎了，他说他的能力与蜘蛛侠一样。 实际上，只能说相似。 比如吐丝，鲁卡斯吐丝的地方在……肚脐眼，注定了不能像蜘蛛侠那样在空中荡来荡去。 他吐的丝，主要用于“捕猎”，以及沈墨发现的那几根飘在空中的蛛丝，通过感知空气中的温度、湿度和震动进行预警。 除了蛛丝预警，鲁卡斯还有弱化了的“蜘蛛第六感”，帮助睡梦中的他躲开沈墨的一手刀。 鲁卡斯与蜘蛛侠最大的区别在于，口腔中增生的毒腺。 …… 蜘蛛第六感突然亮起红灯。 危危危！ 鲁卡斯猛地与沈墨拉开距离，他量了量手上一个按钮式挂件，说道:“我已经通知了底下的搭档，支援很快就来了，就算你是四圣兽又怎么样！” 沈墨盯着鲁卡斯两秒，笑了，一字一句道： “你，怂，了。” 从鲁卡斯主动拉开距离看，他应该是中远距离战斗类型。 沈墨两手一番，左右各一把手枪。 砰砰砰！ 沈墨试探性射出“品”字型三枪，鲁卡斯的神经反应和身体柔韧性相当不错，扭动着身子躲开了子弹。 “厉害！” 沈墨不吝夸奖对手。 鲁卡斯却一点高兴不起来，萦绕在心头的危机感应没有削弱一点。 他决定尝试着主动攻击。 鲁卡斯从肚脐眼抽出一根蜘蛛丝粘在仓库横梁上，他顺着蜘蛛丝溜到房顶，用蜘蛛丝快速织出一张网。 紧接着又从肚脐眼抽出一团蜘蛛丝，塞进嘴里咀嚼。 再吐出来时，蜘蛛丝凝成一支吹箭管。 沈墨对蜘蛛侠不熟悉，但很确定蜘蛛侠不会做这样的事。 嗤！ 吹箭管中射出一滴粘稠的淡黄色液体。 沈墨侧身躲过。 粘稠液体落在水泥地上，腐蚀的过程中发出滋滋声，白烟滚滚，伴随着刺鼻气味。 气体有毒！ 沈墨退开几步，然而鲁卡斯的利用吹箭管不停吐出毒液，试图形成包围圈。 “那么，到此为止了。” 血液渗进弹夹，渗进子弹中。 砰！砰！ 两枪。 比之前少了一枪，可是这一次，危机第六感的提示几乎让鲁卡斯窒息。 他的内心生气一股绝望。 没错，感应到危险并不意味着一定能够躲开。 鲁卡斯不再使用吹箭管——吹箭管能够加快毒液攻击速度和加大距离，直接用嘴的话，毒液将霰色的方式喷出去，范围大，距离短。 此时用来防御刚刚好。 只是，眼看着子弹就要撞上毒液，子弹上平伸出两只手，拐了个弧线，看看钻过毒液空隙。 噗！ 噗！ 两颗子弹全部命中。一颗打中鲁卡斯肩膀，一颗打中……肚脐。 想了想，沈墨又在鲁卡斯另一边肩膀，和两条腿各开了一枪，防止他与实验室的人战斗正酣，没死的鲁卡斯冒出来背后捅一刀。 最疑惑，为毛每次敌人还没失去战斗力，主角总是急吼吼的去打电话，而且还把视线从敌人身上移开？ “胜负已分。” 沈墨将枪指着鲁卡斯脑袋，说：“怎么打开入口？” 鲁卡斯看向一个巨大的铁皮箱，说道：“可以从里面直接打开，外面的话，只能利用叉车。一旦启动叉车，必定引起内部人员的注意。这个就无所谓了，我刚才已经启动警报了。” “相当原始的方式。不过有时候，越原始越无解。” 沈墨往前走了两步。 鲁卡斯大喊道：“不杀我，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沈墨脚下一顿，再次抬起枪口对准鲁卡斯的眉心，“不杀你，不是因为你的肤色，更不是因为你是丑国人，只是因为四圣兽需要从你口中获得更多情报，但我个人对这个并没有太大需求……” 沈墨眼神平静。 鲁卡斯被危机第六感，不，此时应该称为死亡第六感。 “他会开枪的，绝对会开枪的。” “我不想……死！” 脑中模拟过无数次壮烈的死亡场面，事到临头了，只剩下求生欲望。又或者说，这个组织，值得自己为止付出生命吗？ “对，对不起。” 鲁卡斯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沈墨移开枪口，没再说什么。 准备爬上叉车，爬到一半，沈墨侧耳倾听，突然快速跳下来，躲在入口侧面。 铁皮箱缓缓移开，露出三米宽的入口，以及十来个荷枪实弹的枪手。 第一排三人双手持防弹玻璃盾牌。 第二排三人手持自动步枪。 第三排三人手持霰弹枪。 最后还有两个扛着单兵微型导弹。 这些人全部身穿加插了防弹陶瓷的防弹衣、封闭式多功能电子防弹头盔。 第190章 油脂人 正对着入口的叉车的玻璃，反射出入口处武装人员的状况。 砰！ 武装人员无疑是精锐，一下子发现叉车玻璃的存在，开枪打碎了玻璃。 沈墨擦了把不存在的冷笑，呼道： “还真是武装到了牙齿。” “幸好我也不差。” 他手腕一翻，摸出一颗长相复古的圆形炸弹，直径十二厘米，入手沉甸甸的。 这是四圣兽武器部研究出来的产品。 因为精英外勤主要使用天赋异能战斗，武器部有点被冷落了。 沈墨因为得到了混沌空间，总觉得像往里面塞一点武器，缓解一下火力不足焦虑症。 大口径狙击枪、改良的马克沁、无后坐力炮，rpg，这些用不用得上不一定，但肯定要有。 武器部研究人员向沈墨推荐了这颗命名为“小可爱”的超微型云爆弹，威力在同体积tnt三倍以上。 相对密闭空间使用效果更佳哦。 唯一的缺点是，实战测试太少了。 武器部研究人员用水汪汪的眼神望着沈墨，让他在条件适合的情况下，一定要多用。 嗯，现在应该算“条件适合”吧？ 沈墨启动开关，把超微型云爆弹当做大型暗器往入口使劲扔进去。 砰！ 超微型云爆弹砸在一面钢化玻璃盾牌上，把盾牌砸出了无数蜘蛛网纹裂缝。 盾牌后的武装人员，感觉手快断了，抵着盾牌的肩膀麻了。他冷冷地望着镶嵌在盾牌上，黑不溜秋的圆球，心里有种不好地预感。 “基督耶稣上帝啊。”他在心里默念了一句。 轰！ 沈墨感觉到一阵持续性剧烈颤动。 高温顺着入口涌出来。 其爆轰反应时间比普通炸药高了几十倍不止。 一股烤焦的蛋白质的气味。 “真是太残忍了。” 望着入口处的惨状，沈墨流下了鳄鱼的眼泪。 不然咧，这些人武装到牙齿，总不会想和沈墨握个手，一起喝杯下午茶吧？ 战场上，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捏着鼻子，忍受着燥热的空气，以及氧气稀薄的环境，跨过扭曲。残破的尸体，继续往前走。 很快，他遇到了南宫何遥布置的各种毒蘑菇。 沈墨感知了一下，发现整个实验室的人数比想象中少。 “应该有个秘密出口。不过没关系，抓到只是早晚的事，谁也跑不掉。” 沈墨慢慢往前走。 直到一个肉球挡住了过道。 “四圣兽的沈墨。” 肉球开口，“我是这个实验室的负责人，你可以叫我杜鲁门。” “杜鲁门。” 沈墨说，“你有什么想说的？” 杜鲁门道：“我的任务是保证这个实验的正常运行，以及实验室遭遇危机时，保证实验室重要财产顺利转移。” “懂，就是拖延时间。” “没错。” 杜鲁门道：“我不喜欢战斗，所以战斗之前，我想说两句。当然，今天之后，我不会承认说过这些话。” “请。”沈墨不介意。 “第一，你现在应该清楚了，我们组织有丑国官方背景。我们组织在夏国的运作实际上得到了你们四圣兽的默许。至少，有高层认为，我们的研究是有必要的，否则也不可能在星城安稳运作这么多年。” 杜鲁门说。 沈墨沉默。 杜鲁门继续道：“第二，你的行动固然英勇，但没有价值。首先，我们组织的分支机构遍布全球各地，就算你捣毁了这个实验室，也没用，对我们组织没什么影响，得罪我们组织的同时，让四圣兽组织上层不高兴，值得吗？” “我不信。”沈墨没头没尾说了一句。 “什么？” 杜鲁门皱眉道。 “我不信这是四圣兽默许的行动。不过，你说得对，应该有高层和你们勾结了。” 沈墨冷笑，“多谢你的提醒，我会把他一并揪出来。” 杜鲁门叹气，“看来今天不能让你活着离开这里。” 说着，他从身后拿出一个全家桶，里面装满了炸鸡腿。 杜鲁门长大嘴巴，抻直了脖子，将一桶炸鸡腿全部倒进去。 咕噜噜！ 像动画里一样，将一桶炸鸡腿就这样吞下去。 紧接着，杜鲁门的毛孔中，开始渗出油脂。 大量的油脂。 “我是油脂人。” 杜鲁门开始变瘦，“我的油脂可以让站不住脚，也可以让我的皮下脂肪层层叠叠，皮上覆盖油腻油脂，达到吸收打击和卸力的效果。” 油脂从地上朝沈墨蔓延过去。 沈墨一边后退，一边掏出打火机。 “！！！” 杜鲁门露出惊惶的表情：“等，等等啊！” 沈墨将防火打火机丢下。 轰！ 火焰爆燃，烟雾报警器启动，洒下水，但丝毫不影响油脂燃烧，火焰迅速蔓延到杜鲁门身上。 沈墨：“……你是丑国过来送人头的傻逼么？” 不喜欢战斗，所以很少战斗，所以连自己的弱点都不清楚。 如果杜鲁门提前知道自己的弱点，大概也能制造出无法燃烧的特殊油脂。 可惜没有如果。 杜鲁门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 随后，惨叫逐渐微弱。 沈墨一拳打在墙上，倒塌的墙壁压在火焰上。他踏着断壁残垣继续前进。 经过一个镶嵌着单向透明玻璃的房间时，沈墨看到了……南宫何遥。 应该是南宫何遥吧……如果沈墨没看错的话。 房间里的南宫何遥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一动不动。 头上多了一支“y”字型独角，戴着墨镜，后背高高鼓起，将休闲西装生生撑破。 似乎感应到沈墨的经过，南宫何遥猛地抬头。 张嘴。 嘴里发出一道冲击波！ 玻璃先是显出无数蜘蛛网裂纹，随即正面玻璃墙轰然倒塌。 “进来吧，沈墨。” 南宫何遥声音嘶哑，就像喉咙夹了两片生锈的贴片，“我等你有一会儿了，如果不是你的到来，我也没办法下定决心服用未成熟的基因药剂。 呵呵，不得不说，我必须感谢你。这种感觉……太棒了！！！” 他捏着钢椅背的方形钢管，直接捏扁，随即将浇筑在水泥地面的钢椅拔起来。 刷！ 朝沈墨扔过去。 沈墨矮身躲过，然而扔出钢椅的同时，南宫何遥也动了，几乎间不容发出现在沈墨面前，提膝撞在沈墨弯下的胸前。 砰！ 沈墨飞了出去。 “这就是我的新力量。” 南宫何遥摘下墨镜，露出一双诡异的……复眼。 第191章 混合昆虫人 沈墨躬着身子，从碎裂的玻璃墙面飞了出去。 咚！ 一声巨响。 沈墨撞在过道另一边墙的钢化玻璃上，保持着双手交叉的姿势，整个人贴在钢化玻璃上。 “力量真大！” 沈墨亲身体会了一下什么叫“打人如挂画”。 ——他就是那幅画。 tui! 南宫何遥吐出一口“浓痰”。 沈墨忍着疼痛，手脚并用把自己往下推。 且不说这口浓痰看着十分可疑，就算无毒真糊脸上，很长一段时间影响胃口。 滋！ 浓痰腐蚀玻璃，冒出刺鼻的白烟。 “哈哈。” 南宫何遥得意地笑道：“这是隐翅虫的毒液，堪比硫酸哦。” 隐翅虫，鞘翅目隐翅虫科，一种夏天常见的小昆虫。因翅膀不可见而得名，又称“影子虫”。 幼虫无翅，形似成虫。成虫呈黑黄相间色，像胡蜂。 隐翅虫的虫体含有毒素，是一种类似强盐酸性质的毒汁，叮咬皮肤，或虫体被拍碎后释放出毒液引起皮炎，谓之隐翅虫皮炎或线性皮炎。 严重甚至会毁容。 “我已经不一样了。” 南宫何遥继续说道：“不再是之前那个我了。” “看得出来。” 沈墨表示自己没瞎。 不仅是外凸的恐怖复眼，刚才那一踢，南宫何遥爆衣了，露出意外的四肢： 灶马蟋的腿。 螳螂的刀。 甲虫的壳。 独角仙的角。 沈墨问：“你应该没照镜子吧？” “呵呵。” 南宫何遥举起宛如利刃般的前爪，“你不懂……美丽的不一定是强者，但强者一定是美丽的。总有一天，所有人都会为了我的这副新姿态而着迷。” 美丽的不一定是强者，但强者一定是美丽的……听起来还蛮有哲理的。 “嗯，以标本的形式。” 沈墨认同了，然后摆出战斗的架势：“那么试一下吧，昆虫本能……人类智慧总结出来的战斗技巧……谁更强。” 两道身影交错而过。 同时站定。 转过身子。 沈墨胸前的衣服整整齐齐划开，左胸到右肋下现出一道长长的血线。 衣服布料使用的是四圣兽特制的防弹布料，受到快速冲击时，瞬间改变分子排列结构以达到防弹效果。 然而对近战切割防御的效果只能还行。 反正没抵挡住南宫何遥的螳螂刀手。 伤口又长有深，直接切断了心脉，换成普通人，必死无疑。 然而因为刀太快，太锋利，伤口极其不明显，有利于伤口愈合。 转过身时，沈墨的伤口愈合了，只剩下渗出的血珠。 “超级自愈能力……有什么用，只是让你死前承受更多的折磨。” 南宫何遥冷笑道：“知道吗，蚂蚁可以举起自身重量四百倍的物体。螳螂捕食所需时间仅0.01秒，这样的我，你怎么打？” 沈墨抽抽鼻子，“试试呗。” 说着，手上渗出血液，凝成血刃。 两人聚精会神。 空旷的房间中气氛压抑，地上无端刮起一个小龙卷风。 刷！ 两道身影再次分开。 “呼~危险危险，真危险，差点就尸首分离了。” 沈墨摸着脖子，上面有条浅色白痕，但没有割破真皮层。 嘴上这么说，实际表情轻松。 因为这代表他的猜测是对的，接下来的应对只会越来越轻松。 相比之下，南宫何遥的脸色不太好看了。 他的手上同样有道白色刀切过的痕迹。 “这是铁定甲虫的壳，可以承受自身重力150五十倍的压力，坚硬程度堪比钢铁。” 南宫何遥挽尊道：“你伤不到我，而我就算失败了一百次，一千次，只要重创你一次……我就赢了。” “是吗？”沈墨神色淡淡。 这种态度无疑惹恼了南宫何遥。 反手就是两刀。 沈墨侧移，轻松躲过，脚下用力一踩，一刀切过南宫何遥的左边肋下，反手一刀捅在南宫何遥背上，矮身绕了半圈，又一刀切过南宫何遥右边肋下。 三次攻击，只在甲壳上留下浅浅白印。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南宫何遥为了获得强大的力量，变成这幅半虫半人的鬼样子，结果在沈墨眼中如同儿戏？ 这时沈墨揶揄的声音又响起：“螳螂捕食时间确实只需要0.01秒,但是它首先先要将头转到猎物的方向，之后前爪子收紧，重心后移，等到最佳时机时，将前爪刺进猎物身体，紧紧抓住。 每一次捕食都是一次倾注全部身心的攻击，所以无法连续太多次攻击，且每一次攻击的威力呈现出递减的趋势。 简单来说，你的出刀速度,变慢了。 还有，你的双腿具有灶马蟋的特性，优点具有强大的弹力，让你能够做出超高速移动，缺点是腿部的构造决定了你的高速移动仅限于……直线。 蚂蚁能举起自重400倍的重物，很厉害。 但如果蚂蚁的体型有人类那么大，它首先会在地球的重力下被自己压死。 螳螂的捕食能力很厉害，但人类本身也经历亿万年进化存活到今天的生物，不是它所捕食的昆虫所能比的。 还有你的复眼拥有更大的视野范围,可以有效计算观察物体的方位、距离,从而作出快速的判断和反应。但是视力很模糊，分辨不出细节，看啥都隔着一层毛玻璃对不对？” “只要看穿了，你的能力也就那样。你对‘强大’怕是有什么误解。” 沈墨冷笑着说。 沈墨的推断，如同一把把尖刀扎进南宫何遥的心窝里。 “说老实话，你的真菌能力挺不错的，系统培训一下，妥妥一块精英外勤的料。可惜加入垃圾组织，被培养成一个对普通人下手的杀手就算了，关键自己还洋洋得意……” 沈墨最后补了一刀。 “啊啊啊！！！” 南宫何遥怒吼着：“那又怎样，说了那么多，你能破我的防吗？” “嗤。” 沈墨轻笑一声，“这不是破防了吗？” 嗯，破的是心态。 至于比钢铁还硬的甲壳。 沈墨竖起两根手指，“方法很多，眼前起码有两种。” 说完，他从混沌空间取出一架无后坐力炮。 弹头当然是四圣兽特制的钨钢弹头，专为50毫米钢铁装甲设计。 南宫何遥脸色一滞。 额头豆大冷汗。 刷！ 第192章 父女 事实证明，热武器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一般超凡者，免疫手枪，甚至步枪，但硬抗特制弹头的无后坐力炮？ 能办到的真心不多。 南宫何遥自问办不到，且不说弹头能不能撕开他的甲壳，他的身体内部毕竟还是血肉之躯，弹头爆炸的震荡，足以把他的体内震成一团糊糊。 所以说，如果沈墨还有微型云爆弹，用来对付南宫何遥也是可以的。 南宫何遥低下头，双脚猛地用力。 在沈墨发射之前，猛地窜出去。 遇到障碍物——墙也好，桌柜也好，一律用头上的分叉独角撞开。 “呵呵。” 沈墨笑着收起了无后坐力炮，追了上去。 南宫何遥很快来到地下实验室的隐秘出口。他手忙脚乱地输入密码，按掌纹，验证视网膜。 沈墨则不紧不慢。 终于。 厚重地铁门开了，南宫何遥刚要继续逃跑，却发出一声惨叫。 他的甲壳上冒出两只眼睛，两只如同弗莱迪铁爪的手撕下南宫何遥的血肉。 “只见到第一种方法，这么急着走可不行，而且第一种方法只是吓唬你，不吓唬你你怎么会帮我开门呢？” 沈墨望着惨叫的南宫何遥。 甲壳的主要成分是几丁质，他试了一下，是能够使用血之创生的载体。 也就是说，就算沈墨没有发现南宫何遥的弱点，他也胜券在握。 没过一会儿，南宫何遥惨叫声戛然而止。 南宫何遥没死。 这一次。 他将僵尸真菌用在自己身上，切断了痛觉神经。 他居然缓缓站了起来，用怨毒地眼神看着沈墨，“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你也是杀人犯！” “是啊，我的双手沾满了鲜血。” “可是我啊，吃得香睡得香。” “因为，如果所有人都不想脏了双手，垃圾谁来清理，你觉得呢，垃圾同志？” 沈墨越过铁门，摆摆手。 门后是南宫何遥最后的声音： “我在地狱等你。” 门后潮湿的水泥地道，地上有几道新鲜车轮的痕迹。显然，实验室重要的东西就是通过这里离开的。 地道出口仍在工业园区内。 沈墨刚走出地道，一只灰毛老鼠冒出头，看了沈墨一眼，然后转进一堆空心砖里。 片刻之后，皮皮小心地探出头。 “不用看了，很安全。” 沈墨没好气道：“胆小如鼠说的就是你。” 皮皮“吱吱”两声：“是啊，怕死有什么错啊！” 额，如此理直气壮，沈墨竟然不能反驳。 算了，和一只老鼠有什么好说的。 “跟踪器都安装上去了吗？”沈墨问。 没错，根据捣药和皮皮所说，当初他们就是从实验室的紧急出口逃出去的。新建的实验室应该也有这样的紧急出口。 因此，沈墨埋下了后手。 “吱吱。” 皮皮点点头，用前爪做了个搓钱的动作——这是要酬劳的意思。 …… 夜深人静。 这是郊区外的一座小木屋，前面停着一辆老旧的皮卡车。 一道黑影走到车边上。 从车斗里找到一颗正在打哈欠的硬币。 “辛苦你了。” 沈墨说。 硬币伸出两纤细小手，抱着沈墨的食指，轻轻蹭了蹭，露出惬意的表情。 “谢谢。” 硬币恢复原状前，沈墨最后说了一句。 小木屋里亮着灯光。 沈墨感知到两个人的心跳。 一大一小。 他上前敲了敲门。 “谁？” 屋里传出一个警惕的声音。 “四圣兽沈墨。” 沈墨报上身份。 屋内沉默了十几秒。 一个人走到门边拉开门栓。 门，吱呀一声慢慢开了一条缝。 沈墨将门彻底打开。 一个戴着黑框眼睛的中年人手持猎枪，指着沈墨。 他的身后探出一颗小脑袋。 扎着冲天辫，瞪着沈墨,似乎在说：“你是坏人！” 沈墨摸摸鼻子。 “卢经纶博士，真的要这样吗？” 沈墨摊摊手，“我看过你的资料，你也是老四圣兽了……额，曾经。你该不会以为凭一杆猎枪能够解决一个四圣兽的精英外勤吧？老实说，有种被侮辱的感觉。” “这不是普通猎枪！”卢经纶的声音稳如泰山，可是发颤的手深深出卖了他。 “好吧，重新来一遍。” 沈墨摊手，“你该不会以为凭一杆猎枪能够解决一个四圣兽的精英外勤吧。” 卢经纶沉默。 沈墨继续道：“卢经纶博士，你肯定清楚四圣兽的作风。没开枪之前，还有得谈。开枪了，就是敌人。四圣兽不会对自己残忍，所以不会对敌人仁慈。确定想在你……的女儿面前血溅五步吗？如果是她这辈子也无法摆脱父亲死在自己眼前的阴影。她大概日夜铭记着杀父之仇，然后……一个四圣兽精英外勤作为敌人，对她而言是不是太残忍了？” 卢经纶垂下枪口，眼泪无声流下。 小女孩紧紧抱着卢经纶，瞪着沈墨：“坏人！欺负爸爸！坏人！” 沈墨尴尬地摸摸鼻子。 南宫何遥怎么诅咒，他都无所谓，来自敌人的诅咒，可以看做一种夸奖。 可小女孩…… emmmm~ 沈墨目光一凝，从混沌空间掏出一颗棒棒棒。 “吃吗？很甜的哦。” 小女孩眼中明显有渴望，但“哼”了一声，扭过头，然后又看了眼棒棒糖，最后看着卢经纶。 “没有毒。” 沈墨微笑着说，“没那个必要。” 卢经纶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小女孩接过棒棒糖，瞧着沈墨的眼神柔和了一些。 “卢博士，差不多了，走吧。” 沈墨道。 “能不能通融一下。” 卢经纶道：“我不想背叛四圣兽，不不，我没有背叛四圣兽，我以小鹿的名义发誓，我没有泄露任何四圣兽的秘密。离开四圣兽……我是有苦衷的。” 沈墨道：“也许你有苦衷，但我的任务是把你带回去接受审判。” 卢经纶咬了咬牙，抱起她的女儿，缓缓撸起女儿的袖子。 一条毛茸茸的手臂。 难怪沈墨觉得有点不协调，明明八月份了，卢经纶女儿的脖子以下，手腕以上，包得严严实实的。 “超凡者？” 沈墨问，接着自己摇摇头，“不像。” 卢经纬道：“小鹿不是超凡者，而是患了一种绝症。” 第193章 真实的卢经纶 卢经纶说她女儿得了一种病。 说“病”不准确。 确切地说是一种特殊的天赋异能——觉醒之后，卢经纶的女儿在生理学上呈现出一种返祖现象，同时体型和力量逐渐增大。 按照计算，卢经纬的女儿卢小鹿最终身高在是十米以上，能够把重型卡车当玩具抛着玩。 说是病——这是从一个父亲的角度上看。 如南宫何遥那般，为了力量不惜变成半昆虫半人。 “为了给女儿治病，我做了许多研究，而其中有很多项目需要进行人体实验，在四圣兽中属于禁忌，至少明面上是禁忌。 为了女儿，我跨过了那道线……纸包不住火，我知道我的研究总有一天会暴露，但是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我别无选择。 某一天，四圣兽里某个男人……” “谁？！” “不清楚，我从未见过他的脸，所谓‘男人’也是说话声音里得出的不靠谱判断……不过能够在四圣兽保卫森严的实验基地里自由移动，只可能是四圣兽内部人员。 他告诉我，有个组织不惧四圣兽，且愿意继续支持我的研究。所以我……” 卢经纶哀求道：“求你放过我们，我不能跟你回去，我的研究已经进入关键时间，只要三个月，不，一个月，一定能成功。而且四圣兽的内鬼还没揪出来，跟你回去就死定了。我死了不要紧，可是我的女儿……” 说着说着，卢经纶哽咽了。 “明白了。” 沈墨沉吟半晌，叹气道：“看来和资料上说的一样，你确实……疯了。” “啊！” 卢经纬愕然，瞪大眼睛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心跳、瞳孔等等各项身体数据告诉我，你没有说谎，但是这……不对。我调查到的情况是，你是个疯狂的科学家，想用基因融合技术，造就最强的兽型超凡者——兽王。为此，不惜把自己的女儿当成实验对象。 当然不排除你的所有卷宗被人篡改，加上我的调查出错。不是我自负，两者一起出错的概率相当小。 那么…” 沈墨瞬间变成猩红色。随着强烈的精神力量波动，他对卢经纬使用了极其简单且强力的精神魅惑。 ——比起经过精心编辑的幻想魅惑，这种方式无疑相当粗暴。相应的，对普通人使用，几乎没有失败的可能性。 卢经纬眼神逐渐变得迷茫、空洞。 然而下一刻。 “嘶……唔！” 卢经纬捂着脑袋，额头冷汗淋漓，他痛苦地质问道：“你做了什么？！” “一个简单的精神魅惑。失败了，本不该失败的。” 沈墨盯着卢经纬身后的卢小鹿，后者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沈墨刷的“闪现”到卢经纬身后，接住正在倒下的卢小鹿。 卢小鹿出乎意料地沉重。 明明只是个一米二的小孩子，体重大概160斤，堪比高大的成年人。 沈墨抱起卢小鹿，将她平放在房间中唯一的实木桌上。 沈墨继续道： “一般来说，失败的可能性有两种： 一、你的意志坚定，具有先天或后天训练出来的抗性。 二、你中了更加强力的精神类能力。 如果是第二种，倒是能解释你的心跳、瞳孔等体征为何如此正常，因为你坚定地认为自己所描述的就是事实。” 说着，沈墨慢慢走过去。 卢经纬则步步后退，最后抵在门上。 沈墨一手抓住卢经纬的手腕，另一手直接将卢经纬的衬衫袖子扯掉。 卢经纬的手臂瘦弱，还有点白。但关键是沈墨感知到了一股非常隐晦的特殊能量波动。 “你要做什么？” 卢经纬惊恐道。 “闭嘴。” 沈墨呵斥，同时指尖上渗出血液，从卢经纬手腕向上逆流。 一道暗青色的狰狞蛇纹身显露出来。 纹身——卢经纬手臂上有条暗青色的蛇纹身。 蛇嘴撑开，露出两只又长又尖的毒牙。 蛇眼猩红，似乎在闪烁。 “额，这纹身看上去怎么这么眼熟？” 沈墨皱起眉头，“算了，先处理眼前的状况。” 卢经纬道：“这纹身，我不记得自己纹过身啊，怎么回事？” 沈墨道：“不记得就对了。” 血之尚飨。 发动！ 从蛇纹身上吞噬特殊能量。 突然。 蛇眼亮起，激活纹身。一条毒蛇的虚影从卢经纬手臂上人立而起。 嘶~ 毒蛇吐着信子，发出威胁。 沈墨出手如电，抓向毒蛇七寸。 但手直接穿过了蛇颈。 毒蛇被激怒了，一口咬在沈墨小臂上。 嘶！ 沈墨倒吸了一口凉气，疼，是真的疼。 要知道，因为总是受伤，沈墨通过控制身体，降低了对疼痛的感应。 只有两个小小牙洞的疼痛，却远比筋断骨折疼，非要形容的话，感觉就像直接作用于灵魂的痛。 沈墨条件反射地缩回两只手。 攻击不到对方，对方却可以攻击到自己……沈墨想到了两位一体的日游神和夜游神。 沈墨头疼呢，却看见那条虚影毒蛇发疯似的抽搐起来。 正惊疑不定，虚影“嘭”一下炸开。 卢经纬小臂上的纹身跟着变淡、消失。 沈墨望着手臂上蛇牙咬出的小洞，伤口很小，流出偏暗红的鲜血。 放在以往，伤口必然已经愈合。然而现在，他感觉伤口麻痒，说明有在愈合，只是速度慢了十倍不止。 卢经纬把黑框眼睛一摘，随手丢掉，然后把油腻的中长发捋成大背头，眼神中透着疯狂。 “为什么，一个个的都来妨碍我！” 卢经纬毫无惧意，恶狠狠地盯着沈墨，“只差一点，只差那么一点我的伟大事业就成功啦！” 沈墨沉默了一下，望着躺在桌上的卢小鹿，“什么伟大的事业，值得拿那么可爱、懂事的女儿做实验，你还是人吗你？” “我当然不是人，我是神！像你这样的凡夫俗子怎么懂我的思想。” 卢经纬不屑地说道。 “呵呵。” 沈墨仰头，手掌按着额头，“居然期待你还有一点点人形，也是太天真，抱歉，我的错。” 卢经纬伸出双手，“好了，抓我吧。反正回到四圣兽，不会是换个束缚较多的地方做研究而已，四圣兽可舍不得放着这么好的头脑不用。” 第194章 追捕 卢经纬说得没错，他的下场可以预见：戴上镣铐继续为四圣兽服务。 ——四圣兽不是白莲花，也有其黑暗的一面。 又到了二选一的时刻。 呼~ 沈墨吐了口气，转身抱起桌上的卢小鹿。 “喂，你干什么！” 卢经纶不耐烦地说道，刚好对上一双猩红的眼睛。 沈墨冰冷地说道：“接下来，你将以自己作为实验体，一点一点在自己身上动刀子，这个过程中，你将保持清醒，可是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哦，这里没有手术刀。” 他从屋子里找到一把水果刀，不知道放了多少年，锈迹斑斑，刃口钝得像锯子。 “用这样的刀做手术，一定很过瘾。” 沈墨将生锈的水果刀扔到卢经纶脚下。后者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却控制不住地弯腰拾起刀子。 沈墨拍拍卢经纶肩膀，“安慰”道：“别怕好么，这是为了伟大科学事业所付出的必要代价。不同的是，这次代价是你而已。” 说完，他抱着卢小鹿离开屋子，顺手关门，小心地将卢小鹿平放在车后排座。 叮！ 黑暗中，清脆的打火机声响起，飘起一朵小火苗。 烟头红点明灭交替。 这时。 木屋里传出压抑的“唔唔唔”，以及浓重的血腥味。 沈墨则抽了根低价的香烟。 扭头望了眼后排躺着的卢小鹿，小姑娘仍在昏迷当中，眼角有泪水滑落。 “抱歉，我只是做了自己认为对的事。如果怨恨，长大了尽管找我报仇。” 木屋中，卢经纶心跳停止。 沈墨将烟蒂丢地上，一脚碾灭。 …… 星城隔壁，泉城。 天露鱼肚白。 一处仓库。 没有开灯，里边有二十来个人，有些穿着实验室的白大褂，有些穿着防弹背心，手持自动步枪——他们借着微光，望着周围，神情紧张，仿佛有什么怪物随时冒出来。 只剩下粗重的呼吸，以及女人压抑的低声抽泣。 地下实验室的重要资产有三个： 一、卢经纬。 二、变异动物。 三、其他科研人员。 两个重要资产，兵分两路。 卢经纬躲在郊区的一座小木屋里，变异动物和其他科研人员。严格说起来，其他科研人员并没有不可替代性，他们现在最大的作用是给变异动物打麻醉剂，避免他们趁乱逃走。 ——几年前曾发生过变异动物出逃事件，作为卢经纬助手和变异动物铲屎官的其他科研人员才被提到重要资产的地位。 实际上，如果必须舍弃，他们拍在第一位。 “咔嚓！” 并不大声的脆响，在寂静的环境中，清晰地传入仓库中诸人耳中。 众人面面相觑，恐慌的情绪弥漫开来。 很快，一个保安的尸体被发现。 “安静。” 这里的负责人，一个实弹保安低声呵斥。 背靠背的两个保安，其中一个突然察觉背后的人被拉到屋顶，然后丢下来，脖子上吊着根绳子。 咔嚓！ 自重让保安的颈椎断了。 保安头子不再犹豫，朝着屋顶黑暗处开了几枪。其他保安也因为恐慌情绪，胡乱清空弹匣。 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的气味，不少人手忙脚乱地更换弹夹。 “你！” 保安头子用枪口示意一个保安去开枪。 灯的开关就在附近的墙上，一整排，控制着整个仓库的灯。 被指示的保安去按开关。 滋滋滋~~~ 电流的声音。 唔唔唔~~~ 保安触电后，一边鬼畜式抽搐，一边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 保安头子抓起附近塑料椅子，抽在保安按在开关的手上。 保安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生死未卜。 保安头子脸色阴沉。 这时，一个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响起。 “你们这些人应该很清楚，地下的实验室做着什么勾当，活体实验之类的。我也知道你们中部分人是被胁迫的，否则我不会在这里废话，直接丢一颗手榴弹解决问题，不够，那就两颗。现在放下武器，举起双手，抱住后脑勺蹲下。” “投降尼玛！” 保安头子胡乱朝四周开枪，见白大褂中有人举起双手，顿时眼中发狠，将枪口对准准备投降的人。 砰！砰!砰！ 保安头子，连同两个负隅顽抗的保安几乎是同时额头中弹。 死了。 剩下的人没人再犹豫，纷纷举起双手，抱着后脑勺蹲在地上。 一道人影出现在仓库大门处，拉开大门。 天。 已经亮了。 沈墨伸了个懒腰，“真是会给人添麻烦，居然跑到泉城来了。” 沈墨走过去，目光在蹲着的人身上一个个扫过。 不是，不是，不是……哦，应该是她了。 突然。 一个年轻姑娘“哇”地一声哭出来，“四圣兽的同志，你们终于来救我们了。” 说着，朝沈墨扑过去。 哇，这身材，连宽松的白大褂都无法遮挡的曲线，两只大白兔一边跑，一边夸张地晃，晕柰的朋友注意了，不要直视。 沈墨吞了口唾沫。为了迎合她的热情，他伸出了……脚。 一记标准的垫步侧踹。 大白兔姑娘跑得不快，但飞出去的时候很快。 飞出五六米远，撞在货架上。货架正上方的鞋盒掉落，一只鞋子砸在她的脑袋上。 “美女，你这破绽太明显了，我都不要意思将计就计吃一块豆腐。” 沈墨心中吐槽。 他才不信一个普通科研人员会知道四圣兽呢。 还“四圣兽的同志”。 而且，大(●—●)姑娘不是这里的唯一女性，比起其他女性的憔悴不堪，这姑娘妆容还挺精致的，与其被胁迫者和逃亡者的身份严重不符。 沈墨上前，拇指食指年轻大白兔姑娘的手，发现她的戒指弹出了一根钢针，散发着淡淡的苦杏仁气味。 ——氯化物吧。 机智！ 沈墨给自己点了个赞，又状若不经意地扫过 两只大白兔，暗暗可惜 ：卿本佳人，奈何从贼! 泉城作战小队成员赶到。 沈墨上前，与负责人握手：“辛苦了。” 负责人是个三十来岁的短发汉子，皮肤黝黑，精神矍铄。 “不客气，都是四圣兽。”他说。 一手老茧。 这些人帮忙把实验室里的人押回星城。 而沈墨则在仓库里开出一辆货车。 这货车表面普通，实际上经过重度改装，里面关押着实验室的变异动物。 第195章 孟雪 变异动物有十几只，大部分长得奇形怪状，如长角的蛇、披着岩石外壳的野猪、闪着金属光芒的迷你刺猬、吐着口红的猩猩…… 体型都不大。 因为吸入了高浓度雾化麻醉药剂，变异动物们此时处于沉睡状态。 抵达星城，将变异动物关进特殊的牢房。 老实说，这些动物挺可怜的，也是无辜的。可是它们被监禁、被用于做各种实验，对人类抱有巨大的戒心和敌意。其中大部分可没有捣药和皮皮的智商，它们不会想着冤有头债有主，只会无区别将所有人类当成敌人。 可以理解，毕竟连“更高级”的人类本身也是扩大化打击的常客啦。 被某个地方的人欺负一次，从此某个地方所有人都是要害你的坏胚子。 被异性拒绝一次或伤害一次，从此张口闭口“所有女人都是jian女人”、“所有男人都是渣渣”的有没有？ 网上什么文章最有流量？ ——地域黑。 ——性别对立。 ——阶级对立。 ——种族对立。 明明一个普通交通事故，标题加上“女司机”，评论区立即热闹起来。 人类尚且如此，怎么能苛责野兽呢。 又不是人人都是永井圭，刚从解剖台上逃脱，还没彻底逃生呢，就开始为拿他做实验的实验员着想： “他也是被迫的，一切都是上头的命令……” “他也有家人……” “……” 不杀就算了，杀死同类对某些人而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以理解。不能理解的是，永井圭居然为在他身上实验一千零一种死法的实验员而拼死战斗？ 额……永井圭哪是什么理智的利己主义者啊。 分明是脑后发光的圣母。 领个诺贝尔和平奖不过分吧？ 变异动物们可怜无辜，然而四圣兽毕竟是站在人类角度看问题，所以不能放生。 不同的是，四圣兽不会拿它们进行不人道的实验——定期抽点血啊之类的，还是要的。 同时提供比较舒适、宽敞的居住环境，有需要的话，还会提供异性哦。 当然，这些不是不需要沈墨操心。 …… 孟雪，今年二十九岁，未婚，即便在大城市也差不多到了被催婚，甚至逼婚的年纪。 曾经。 兽医专业的孟雪从象牙塔进入社会，满怀憧憬。 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 有了一个稳重的男友。 直到某天，一份薪资优渥的工作摆在她面前。 孟雪的男友不是富二代，两人正在为了首付而一起努力。 薪资翻三倍的诱惑，孟雪无法拒绝。 她加入了实验室。 然后才知道自己进入了怎样的一个漩涡。 辞职？ 目睹了实验室发生的事之后，孟雪意识到，这不是一个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她暗中调查了一下，发现离职的同事不是车祸就是煤气泄露事故，死法多种多样，但那不是重点。 重点是：都死了。 就算脑袋被门夹了孟雪也不会觉得是巧合。 实验室控制员工的方法并不新颖——无非威逼利诱。 孟雪有家人，有男友，加上见识过实验室里的奇人异士，她不敢向警方寻求帮助，只能默默独自承受。 地下实验室工作两年，孟雪和男友分手。 不怪他……孟雪很清楚分手原因何在。自从被迫在神秘组织工作，她就与正常生活画了道线。 男友觉得她变了，甚至可能劈腿。 他望着她，希望她解释。 然而孟雪只是摇摇头，转身离开。 在男友，不，前男友看不见的角度里泪流满面。 这样也好，至少不会连累他……孟雪这样想。不知道自己哪天也许因为知道太多而被清理掉，她如同行尸走肉般过了几年。 直到昨天…… 地下实验室遭到攻击，她和其他同事被人用枪指着转移。 孟雪不知道自己是得救了，还是出了狼窝又进虎穴。她其实比较倾向后一种，毕竟沈墨出手狠辣，直接送走了四个人。 不过孟雪比自己想的还要淡定一些。 如果对方要杀自己，不会特意把她从泉城带回星城。如果不杀，情况难道还能比之前更糟糕？ 就在孟雪胡思乱想的时候，房间推开，进来的正是昨天的年轻人。 沈墨手里端着两杯热可可，将其中一杯放在桌上，推到孟雪的面前，说道：“空调有些冷，喝吧，暖暖身子。” 孟雪望了冒着白气的热可可，犹豫了一下，转而苦笑：“对方有必要在热可可里下毒吗？如果需要，直接灌或注射岂不是更简单？” 想到这里，孟雪端起热可可，喝了一小口。 感觉好多了。 “你们是什么人？”她问。 “四圣兽。” 沈墨想了想，觉得孟雪不太可能知道这个名字，于是道：“你可以理解为官方组织，负责处理特殊案件。就像电影里说的：‘别担心，如果魔鬼是真的，那么上帝也是’。有邪恶实验室的存在，自然也有维持秩序的官方组织，这个很好理解。” 孟雪低着头沉吟。 沈墨道：“你不信？” “不是。” 孟雪摇头，“我只是在想，你说的电影是哪一部，我没看过。” “额……《电梯里的恶魔》。” “有机会我会看。” 孟雪说道：“那么，有什么问题你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墨笑道：“相信我们是官方组织了？” 孟雪摇头道：“对于我来说，你们是不是官方组织，其实不重要。首先，我对实验室没有一丝忠诚。其次，也是最重要的，我没得选。” 尽管语气淡淡，但沈墨从孟雪的眼中看到了隐藏的那一丝无奈、悲哀。 ——这也是大部分普通人面对超凡时的常态：无能为力。 “谢谢你的配合。” 沈墨郑重了一些，“不过，我不是负责询问的人。” 孟雪皱眉：“那你……？” 沈墨微笑道：“我代表一只兔子和一只老鼠，如果不是你，牠们没机会逃出实验室。牠们很担心你，特意交代我，对你表示感谢。” “6号，7号？！” 孟雪瞪大眼睛，惊喜道：“牠们还活着！还好吗？” 第196章 敌意的来源 6号，7号是捣药和皮皮在实验室时的编号，作为实验体，牠们当然没有正式名字。 “嗯，挺好，能吃能睡。确切地说，其中一个特能吃。” “8号、11号呢？” 孟雪问。 和前男友分手那段时间，孟雪发现实验室的一个安保漏洞，她抱着“死就死吧”的念头，放出了四只变异动物，其中6号兔子，7号老鼠，8号金雕，11号穿山甲。 沈墨道：“不知道，逃离实验室后，可能就远离人类世界了吧。” 孟雪试着问：“我能见见6号、7号吗？” 想了想，沈墨微微摇头，说：“建议你不要再和超凡世界扯上关系了，好好的，没有心理负担的过往后的日子吧。” “往后的日子……” 孟雪喃喃说道，眼中起了一层雾气。 突然，她掩着面嗷嗷大哭，“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不早点来，为什么？” 用眼泪肆意地宣泄这些年的委屈、恐惧。 她失去太多了。 过了许久，她终于冷静下来。 沈墨递上纸巾。 擦着眼泪，孟雪眼睛红肿，不好意思道：“抱歉，我不是怪你们，只是……” “我懂。” 沈墨说。 这是人之常情。 …… 局长办公室。 吴婷开门，却看见屋子里有个不速之客。 她唰地抽出鞭子。 ——将那么粗一根鞭子，毫不违和地藏在ru沟里，不管看多少次，都觉得神奇。 “沈墨，你在干什么，未经许可进入局长办公室，我可以当场将你格杀！” 吴婷厉声道。 沈墨没有说话，只是越过吴婷，沉静地看着后面的诸师常。 诸师常摆摆手道：“小吴，你先出去，我和小沈单独聊聊。” “可是……” “小吴！” 诸师常细长眼睛一凝，如同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 吴婷感觉皮肤上宛如有软体动物在蠕动，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是，是……” 她忙不迭地说道。待诸师常进入办公室后，轻轻关上门，转身守在门口。 “喝点什么，茶？” 诸师常皮笑肉不笑道：“哦，忘了你是半吸血鬼，最喜欢的饮料是血液。不过，我可不会在办公室里备一个血包。” 他伸出手腕，“新鲜的要不要？” 手腕上有个青色的蛇纹身，与卢经纬手腕上的纹身非常相似。 “诸局长，毫不掩饰呢。” 沈墨双手抱胸，呈现出防备姿态。 “为什么要掩饰呢？” 诸师常笑道：“这可是我的军功章。难道你怀疑我是那个内鬼……不会吧？卢经纬叛变的时候，我在国外执行秘密任务，虽然具体什么任务是机密，但行程是可以查到的。” 沈墨道：“诸局长，彼此坦诚一点吧，那个蛇纹身怎么回事？” “伊甸园之蛇，简称蛇组织，听过吧？” 诸师常问。 “听过，一个非常神秘的大型超凡组织，如今成了有丑国官方背景的组织。” “没错。” 诸师常道：“伊甸园之蛇的核心都有一个特殊的青色蛇纹身。” “你曾在伊甸园之蛇卧底？” 沈墨有点不敢相信。 “没错。” 诸师常昂头道：“正是凭着这份功劳……不然你以为分局长位置为什么是我在坐？” …… 诸师常有很多身份，其中一个——王德发最信赖的弟子。 不会吧不会吧！ 沈墨难以置信，难道诸师常的敌意只是错觉？ 不，沈墨相信自己的直觉。 随着诸师常的娓娓道来，沈墨逐渐了解其中的真相。 当年，王德发接受老友的请求，准备前往星城履职。他找到自己最信赖的弟子诸师常。 他告诉诸师常部分真相，其中包括自己将死于十年后。他嘱托诸师常，十年后到星城继续保护某个人。 “老王……他不是我的父亲，胜似父亲。当你知道你的父亲要为某个陌生人赴死的时候，你心里会舒服吗？” 诸师常咬着牙！ 对诸师常来说，完成老王的嘱托和痛恨沈墨并不冲突。 ——这就是诸师常对沈墨敌意的来源。 老王赴任没多久，诸师常接受了一项跨度接近十年的卧底任务。 伊甸园之蛇，就是诸师常卧底的组织。 除了隐藏任务，诸师常来到星城任务有三： 一、揪出星城四圣兽中伊甸园之蛇的内鬼。 四圣兽在蛇组织有内鬼，那么蛇组织在四圣兽有内鬼有什么好奇怪的？ 二、摧毁蛇组织的实验室。 结果这个任务被沈墨阴差阳错给完成了。 三、上头的不满也是真的，整顿星城四圣兽是诸师常带下来的任务。 目前来看，比前面两个任务难多了。 …… 沈墨张了张嘴，完全没想过事情居然这么离奇。 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老王逝世三个月。 想他。 沈墨思索着，眉头紧锁。 不知道是否该相信诸师常。 “你有证据吗？” 他问。 “你觉得呢？” 诸师常冷笑。 沉默片刻，沈墨问道：“你上任有一段时间了，对内鬼有头绪吗？” 诸师常想了想，从一大堆杂乱的文件中抽出一份。 沈墨打开文件，仔细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说：“很普通。” “很普通就对了。” 诸师常道：“内鬼太高调容易暴露，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我。” 沈墨嘴角抽抽，心说：“是的，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你，看着就像大反派。” 沈墨将文件放下，准备离开。 诸师常冷笑，虚着眯眯眼：“局长办公室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沈墨停住。 “扣三个月工资和奖金。” 诸师常幸灾乐祸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沈墨一滞，这个人果然还是敌人！ 诸师常道：“提醒你，伊甸园之蛇睚眦必报，行事霸道。你拔了他们的实验，他们坐视不理，肯定会派人杀你。” “哦。” 沈墨觉得无所谓，之前他辛辛苦苦找对方，这次对方主动送上门……好人呐。 “等等，你曾卧底伊甸园之蛇，还这么高调亮纹身，他们不会无动于衷吧？你怎么做的？” “肯定的。” 诸师常睥睨道：“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杀到无法承担人手顺势，以及没有杀手组织敢接单。” “这样啊。” 沈墨表示学到了。真是简单、粗暴而有效的法子。 第197章 不那么常规的方法 处理内鬼，无论什么组织，黑的也好，白的也好，无疑是一件需要慎之又慎的事情。一个不好，甚至可能损坏一个组织最重要的支柱之一——信任！ 对于沈墨来说，尤其难。 见多了说话面不改色之人，沈墨怎么可能因为一面之辞便信任诸师常？ 也不能说完全不信。 仔细想想，以往诸师常怎么为难他的？ 无非就是卡卡任务报告，减少经费，公开场合批评一之类，现在想起来，手段未免太……幼稚了。 就像想象中高端大气的商战，结果就是拔网线、抢公章…… 关键是，诸师常对于内鬼的判断，只是基于卧底伊甸园之蛇多年经验的结论，并没有无可辩驳的证据。 这种情况下，直接对一名资深的四圣兽外勤提出内鬼的严重指控。哪怕陈子骏、苏瑶也不会支持沈墨。何况，人家也是有队友的。 “头疼啊……” 沈墨揉着太阳穴。内鬼问题不是他的任务，最好的方法其实是不要管，让诸师常操心去吧。 考虑到闲着也是闲着，再说了，如果伊甸园之蛇如诸师常所说的小心眼，反正迟早对上，早点把埋在身边的钉子拔了更好。 “内鬼能在星城四圣兽潜伏这么多年不被发现，一定非常谨慎，说不定其能力在潜伏上有巨大的作用。这么一来，常规的方法恐怕没用……” 沈墨摸着下巴，突然那眯起眼睛笑了起来，像反派。 如果是动画片，脑袋上此时应有灯泡亮起。 俗话说得好啊，乱拳打死老师傅。 常规的不行，就不常规呗。 谁怕谁，乌龟怕铁锤！ 四圣兽的食堂。 伙食绝对不比任何米其林三星餐厅差。只是用餐人员多说是消耗大量体力的糙汉子和女汉子，因此食物不像米其林餐厅少得跟用来喂猫似的，高级食材，如雪花牛头、帝王蟹、澳龙堆得跟小山似的任取。 唐为民。 一个充满时代气息的名字，不像现在小孩的名字，各种花里胡哨。但这些有些土气的名字，往往寄托了父母对孩子、家国的朴素愿望。 唐为民，柳土獐小队的老队员，今年四十二岁。 官方评价：资质普通，战斗一般。 但作为精英外勤能够四肢健全活到这个年纪，本身也是一种传奇。 “再过两年退休二线吧，老咯！” 唐为民这么想着，抓起一块两指厚的牛排，一口咬去三分之一。 腮帮子鼓鼓的，汁水四溢。 牙口、胃口之好，哪有一点老的迹象？！ 这时。 一个眼熟，但确定没有交情的人坐在餐桌对面。 四圣兽食堂很大，很少存在坐不下，需要与不熟的人拼桌的情况。何况，对面的年轻人虽然端着餐盘，但餐盘里干净得苍蝇站上去要劈叉。 显然不是为了“共进晚餐”……唐为民没有理会，抓着牛排，又咬去三分之一。 如同之前那样，不顾形象地大口咀嚼。 等他把劲道的牛肉咽下去，对面的年轻人开口： “我叫沈墨。” “听说过……想没听说过也难，毕竟新人这么猛的，比起你们队里的苏瑶，有过之而无不及。反正加入四圣兽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你应该很少到食堂吧？” “对，我有独特的饮食习惯。” “哦，找我有什么事？” 唐为民将剩下的三分之一牛排塞进嘴里。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有人告诉我，说你是伊甸园之蛇的卧底，我过来瞧瞧。” 噗！ 这一记猝不及防的直球，让唐为民将嘴中咬碎的牛肉混合着口水喷出来。 沈墨则拿起餐盘，淡定地挡在脸前。 芜湖~看来之前随手拿个餐盘不是没有意义，这不是用上了么。 “你……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唐为民盯着沈墨，目瞪口呆。 “啧啧，心跳、瞳孔反应完全符合应有的状况，如果你真是内鬼，不得不让人佩服。还是说，多年的内鬼生涯，让你分不清自己是人是鬼了？” 沈墨低声赞叹道。 似乎说给唐为民听。 又似乎自言自语。 说完，径直走了。 走了…… 了…… 像撩完妹子，不等妹子反应的不负责任的渣男。 唐为民很想直接把桌子掀了。 玛德！ 下午。 没有任务的唐为民，喝多了水，准备上卫生间，发现办公室卫生间有人。 他晃悠着来到楼里的公用卫生间。 对着便池，他拉开拉链，忍不住一边放水，一边哼歌：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一只小小鸟 想要飞却怎么样也飞不高 也许有一天我栖上了枝头 却成为猎人的目标 ……” 突然。 旁边便池位闪进一个人。 唐为民吓了一跳，扶着小鸟的手一抖，裤脚顿时湿了。 唐为民：o(╥﹏╥)o 沈墨道：“我调阅了四圣兽这些年的泄密悬案，发现其中有几件你都曾是嫌疑人，不过最后你都洗清了嫌疑，怎么办到的？” 唐为民捏紧拳头。 沈墨：“只是探讨一下嘛~放松，放轻松，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 唐为民吐了口浊气：“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本来就是清白的。” 沈墨用出鲁俞式气人大法：“是吗，我不信。” 唐为民再次捏紧拳头。 沈墨踮起脚尖，侧身探头看了看，“还真是小小鸟……” 说完，开始放水。 哗啦啦！ 与唐为民的“淅沥淅沥”形成鲜明对比。 沈墨打了个哆嗦，拉上拉链，施施然走到洗手台，一边洗手，一边道： “猎人的目标……这句话倒是蛮符合你的情况的。” 沈墨离开卫生间后，唐为民一拳打在墙面白瓷砖上。 啪！ 蜘蛛网状裂纹扩散到整个墙面。 局长办公室。 诸师常怒气冲冲，“沈墨，你到底在干什么，唐为民向我投诉你了。你这是打草惊蛇。” “对啊，就是打草惊蛇。” 沈墨假装挖鼻孔，“他投诉我什么？” “他说你污蔑一个正直的四圣兽，要求你趁事情没扩大之前道歉，当面向他道歉。” 诸师常气呼呼道。 “什么污蔑啊，只是技术性探讨一下可能性，玩不起啊真的是。至于道歉……虽然不是我的错，但如果他要求我赔偿那条尿湿的裤子，也不是不行。” 第198章 唐为民死了，沈墨是嫌疑人 诸师常虚着眼睛：“如果他不是那个内鬼呢，如果他将你的所作所为说出去，你就被动了。” “呵呵。” 沈墨笑着说：“如果他是那个内鬼，他不会说出去的。之前的内鬼调查，为了避免人心惶惶，影响士气，调查仅圈定在小范围内。 一个内鬼无论怎么优秀，不可能完全没有破绽，一旦‘唐为民可能是内鬼’这件事传出去，对唐为民深信不疑的人固然对我愤怒，但同样有人会回忆起唐为民一些不合常理的行为，再假设唐为民是内鬼，他们会发现：合理了。 你觉得这个理由怎么样？” 诸师常道：“如果唐为民真的是无辜的呢？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吧。” 沈墨激动的脸色这才平静下来，“我向他道歉。这是为了揪出内鬼，会理解的。至少换成是我，这点委屈，我可以理解。如果他不愿意理解，我躺平了任打，打到他消气为止……” 诸师常盯着沈墨好一会儿，叹气道：“你还是太年轻了……算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不要再管了。” “好吧。” 沉默许久，沈墨点点头，走出办公室的背影有些萧索。 诸师常冷笑：“搁我这儿演呢！” 吴婷道：“您是说沈墨不会放弃？” 诸师常道：“这么简单就放弃像沈墨的风格，像星城四圣兽的风格？” “那……” 吴婷欲言又止。 “哼！” 诸师常虚着眯眯眼，像条人立而起，随时准备攻击的眼镜蛇。 第二天。 开车上班的唐为民。 红灯。 旁边车子的车窗缓缓降下，沈墨倚在车窗，撑着脸颊，笑盈盈道： “嗨~好巧。” 唐为民脚一抖。 压线了…… 第三天。 伏案写报告的唐为民，发现窗前缓缓浮起半个后脑勺。 沈墨背靠着窗户，悠哉悠哉抽完一根烟。 好似离开前才发现唐为民的样子，打招呼道：“好巧啊，老唐。” 自来熟的样子让唐为民恨得牙痒痒。 第四天。 天台。 唐为民。 沈墨…… 第五天。 分局大门口。 唐为民。 沈墨…… 第六天。 法医实验室。 唐为民躺在冰冷的解剖台上。 沈墨等在外面。 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鸡窝。 一旁还有朱雀分局分局长诸师常，他的秘书吴婷。 “如果唐为民真的是无辜的呢？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吧。” 几天前，诸师常说过同样的话。 当时沈墨理直气壮地说，错了道歉求原谅，不原谅给唐为民打到气消为止。 唐为民死了。 如果他真的是无辜的，就是沈墨害死了他。杀他的人目的很明确：激起四圣兽的内部矛盾。 四个小时后。 主刀女法医陈杏走出法医实验室。 沈墨像弹簧一下站起来，“陈博士，怎么样？” 陈杏道：“确定是唐为民。另外，几年前唐为民受过一次伤，膝盖钉了一根特殊材质有编号的金属钉。金属钉还在他的膝盖上……” 沈墨问：“怎么死的？” 陈杏：“心脏一刀致命，极为干脆利落，专家的手法。” 沈墨默默低下头。 陈杏又道：“诸局长，更详细的报告写完后，马上提交，预计需要两小时。” “嗯。” 诸师常点点头，对沈墨道：“跟我来。” 会议室。 “昨天晚上你在哪儿？” 诸师常问。 “在家。” 沈墨回家。 “没有跟踪唐为民？” 诸师常冷笑。 “没有亲自去。” 沈墨说。他用一块奶酪作为酬劳，通过皮皮劳务派遣几只老鼠跟踪唐为民。 如果唐为民离开住宅，立即通知沈墨。 唐为民没有离开。 他死了。 “你的住所附近虽然有全方位安保监控，但以你的能力，有办法躲避监控进出吗？” 诸师常问。 “有。” 想了想，沈墨诚实道——这种事情不能说谎，因为太容易验证了。谎言被戳穿，只会加重嫌疑。 “你应该知道，现在你的嫌疑最大吧？” “嗯。” “打算怎么办？” “继续查咯。” “嫌疑人查案，你在做梦吗？” 沈墨沉默。 砰！ 门被人用力推开，一个高马尾女孩子如同旋风般冲进去，一脚飞踹在沈墨胸口。 沈墨砰地一下飞出去，撞在墙上。 以他的反应，可以躲开的。 沈墨擦擦嘴角的血，沉默着站起来，直视着高马尾女孩，说道： “人不是我杀的。” 这时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走进来。 柳土獐队长陶章宇，队员汤瓷。 陶章宇三十多岁，一头利落的短发，身材高大，皮肤黝黑，肌肉结实，给人一种踏实可靠的感觉。 “就算不是你杀的，也与你有关吧。” 说着，陶章宇拿出手机，打开一条短信，上面就两字： 【沈墨】。 “这是老唐死前发给我们的信息。” 陶章宇道：“我需要一个解释。” 高马尾女孩愤怒道：“解释，什么解释，先打一顿再说。” 说着，一拳朝沈墨打过去。 沈墨眼神一凝，同样出拳。 拳头在空中对撞，两人各退一步。 “你们，还把我这个局长放在眼里吗？” 诸师常缓缓说道。 不知何时，沈墨和高马尾女孩的脚踝上各缠着一条毒蛇，张大嘴巴准备咬下去。 陶章宇被没有退缩，而是缓慢而坚定的重复之前的话： “我需要一个解释。” 这一次，这话不仅对沈墨说，同样也是说给诸师常听的。 沈墨放下架势，吐了一口气，道：“之前，我捣毁了伊甸园之蛇的实验室，这个实验室在星城运作了七八年，甚至发生了一次变异动物逃脱的事故，却从未引起四圣兽的注意。当时我心里觉得奇怪，嗯，肯定奇怪的吧，调查过程中，多种迹象表明，四圣兽内部有人在帮伊甸园之蛇的实验掩盖。 我怀疑这个人是唐为民。” “胡说，你血口喷人，老唐那么老实巴交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叛徒！” 高马尾女孩愤愤道。 “也许不是叛徒，可能从一开始就是伊甸园之蛇的人。” 沈墨说。 “你！” 高马尾女孩显然不是那种善于辩论的人。 “为什么怀疑老唐？” 陶章宇问。 为什么？ 沈墨看向诸师常，他提供的啊。 所有人看向局长。 “咳咳。” 诸师常轻咳两声，“很简单，因为唐为民就是伊甸园之蛇安插在四圣兽的内鬼，我有……证据。” 等等！ 有证据？ 沈墨张了张嘴，心里只剩下：我曰！ 第199章 真相 诸师常说过，没有确凿的实质性证据证明唐为民是伊甸园之蛇的卧底。 沈墨肯定思考过诸师常说谎的可能性。 只是万万没想到，说谎的关节竟然在这个点上。 不对啊。 如果有确凿证据，那为何不直接抓捕唐为民。 难道想放长线钓大鱼？ 也不对啊？ 如果是为了更大的目标，就不该放任沈墨胡来。 额……沈墨此时觉得自己的“不按常规”确实含“胡来”量挺高。 难道单纯只是为了坑沈墨？ 还是不对…… 如果想坑沈墨，就不该如此轻易拿出唐为民是卧底的证据。柳土獐小队就算此时给局长面子不动手，难道局长还能护着沈墨一辈子？ 想不通想不通……沈墨并非那种多智近乎妖的妖孽，一下给整不会了。 诸师常见沈墨吃瘪，心情看上去……不错。 阴恻恻的脸上多了冷冰冰的笑意。 柳土獐队长陶章宇忍不住道：“诸局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诸师常轻轻点头示意。吴婷打开会议室的投影仪，将笔记本电脑里资料投射在白布上。 这份资料包括唐为民何时何地被伊甸园之蛇招募，被训练，通过考核进入四圣兽，以及这些年唐为民传递回伊甸园之蛇的四圣兽资料。 资料包括文字、图片、视频，内容之详尽，就好像从伊甸园之蛇里拿出来的。 不，考虑到诸师常的曾卧底伊甸园之蛇，而且混到相当高的层次，真从伊甸园之蛇拿到这些东西，好像不是不可能。 这些资料，非常真实，而且容易验证。看完之后，柳土獐三人沉默了。 高马尾女孩——她叫袁媛，作为队伍里的老幺，受到过唐为民诸多教导和关怀。 “怎么会这样。” 袁媛无疑十分痛苦，一时间难以接受。 有一种视觉盲区叫“灯下黑”。与唐为民同一时期被送入四圣兽的卧底肯定不止一人，分散于各个岗位。有的暴露了，有的死了，有人甚至叛变了……唐为民硕果仅存，无疑十分优秀。 队友——相处时间甚至比亲人还多的存在，也可能因为如此，唐为民面对他们时最谨慎，破绽几乎没有，以至于三人完全不信唐为民是内鬼——真正的被卖了还帮忙数钱。 “接下来，立即启动对唐为民死亡的调查。” 诸师常严肃道。 “局长，请务必把这个任务交给我们小队。” 陶章宇近乎请求地说道。 “不行。你们是当事人，参与调查的话，容易情绪化。而且…” 诸师常顿了一下，目光在柳土獐小队三人身上一扫，“…小队里出了一个内鬼，凭什么认为小队里没有第二个内鬼或被内鬼腐化的队员？” 陶章宇急了，“不可能，我了解……” 话说一半，哽住了。 他也自认为了解唐为民，可唐为民给了他结结实实的一棒。 一个普世的问题： 你，真的了解最亲近之人的另一面吗？ 气氛突然变得压抑。 诸师常似乎喜欢自己营造出来的气氛，似笑非笑道：“案件的调查由沈墨主导。柳土獐小队可以派个人协助调查。” 陶章宇道：“我来吧。” 诸师常摇头：“你不行。” 陶章宇急道：“我怎么不行，局长您不能怀疑我……” 诸师常摆摆手，打断他，“不是信不信任的原因，你们小队积压一大堆任务需要处理，作为生产队的驴，有点自觉行不行？” 他的目光在另一个年轻队员汤瓷和高马尾女孩袁媛身上跳跃。 诸师常看过两人的资料，都很不优秀。 袁媛……刚才重重踹了沈墨一脚，血都吐了，两人一起办案，会闹矛盾的吧。 那……就她吧。 …… 陶章宇和汤瓷被诸师常打发去工作。 诸师常让吴婷播放另一份资料。 “根据跟踪唐为民的人回报，唐为民家的灯一直亮着，直到下半夜。唐为民十分焦躁，在家里不停走动……” 说到这里诸师常瞥了沈墨一眼。 不得不说，沈墨的“非常规战术”并非完全无厘头，给唐为民造成了心理压力。 “走到客厅时，唐为民突然倒下。手下紧急联系我，获得授权后突入唐为民家中，发现唐为民的尸体。 一刀精准刺入心脏，抽刀毫不拖泥带水，唐为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死了，专家的手笔。你俩在调查过程中，需要小心。” “嗯！” 沈墨郑重点头。 不要以为把刀刺入和抽出心脏是件简单的事。 首先，心脏处于骨头的保护之下，刺进去的时候容易被肋骨卡住。 其次，刀刺入肉体，人的肌肉会因为疼痛而剧烈收缩，将刀片紧紧夹住，新手刀具选择错误，加上紧张情绪的刺激，容易脱手而留下凶器。 沈墨问了个问题，“我看过唐为民的资料，有老婆有孩子，他们当时不在家吗？” “不在家。” 诸师常道：“唐为民知道自己暴露了。一个卧底暴露了，很难有好的结局。他对自己的下场早有预感，因此找借口让老婆孩子出去旅游了。 ” 袁媛问道：“老唐……唐为民最后的短信怎么回事？” “唐为民死后，手机被人拿走了——嗯，就这么简单。” 诸师常道：“杀手杀了唐为民，顺手挑拨四圣兽内斗，他应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只是大概没想到四圣兽某些人这么容易挑拨吧。” 袁媛脸微微发烫。 “对不起。” 她对沈墨说道。 “没关系。我也不成熟的地方。” 沈墨说道：“这个槛到此为止，先把案子解决了再说。” “好。” 袁媛点头，对沈墨观感好了一些。 沈墨问：“局长，对于杀手有没有头绪？” “没有。” 诸师常摇头，“在我的所知范围里，伊甸园没有这种类型的杀手。不过我离开伊甸园之蛇有段时间了，有我不知道的新人加入也正常。” “您的意思，凶手是伊甸园之蛇的杀手？” “没错。” “这么快？” “目标应该是你，只是察觉到唐为民暴露，顺便杀死，废物利用。” 诸师常盯着沈墨：“这几个月时间，想必你看够了人性的黑暗，但是……” 第200章 现身的三人组 “但是……四圣兽让你对超凡者组织成员之间的关系有了误解。对于有些组织，成员之间既不是同事，也不是朋友，只是为了利益而聚合在一起。有用就用，没用就杀掉……以伊甸园之蛇的风格，杀掉一个为组织工作那么多年的卧底，只为挑拨四圣兽成员之间的关系——相信我，这就是伊甸园的风格。” 沈墨郑重点头。 “有没有可能，有了解情况的第三方掺和进来，打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袁媛提出了一种可能性。 “不能排除。” 诸师常点头。 第二天。 沈墨和袁媛在分局发生“激烈”冲突。 两人没事。 围墙倒了一段，钢结构停车棚塌了一排。 更大冲突发生之前，分局局长诸师常及时出现，严厉呵斥了两人，并勒令两人停职反省。 但是在场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停职并没有熄灭两人眼中的怒火。 沈墨朝地上啐了一口，朝袁媛伸出小拇指。 袁媛不甘示弱，竖起大拇指，倒转向下。 傍晚。 装模做样写检查的沈墨将纸揉成一团，丢进废纸篓，阴沉着脸离开四圣兽。 刚出分局大门没多久。 袁媛驱车跟上。 两车一路朝郊外开去。 郑家在郊外有个仓库，沈墨通常把请老鼠办事的酬劳放在仓库，由老鼠上门自取。 离仓库三四里地有一片房地产热时批下来的地。只做了简单清理，连地基都没打，如今成了一片荒草地。 沈墨把车停在荒草地上。 袁媛随后赶到。 沈墨冷着脸说：“我说了唐为民不是我杀的。” 袁媛冷笑道：“你说不是就不是，那我说是就是？” “我有不在场证明。” “超凡世界里，不在场证明的说服力可远不如普通人的世界。超凡，可以将太多不可能变成可能。” “你……胡搅蛮缠！既然你不听人话，我也不再做无用功的解释了。” 说着，沈墨转身准备走。 袁媛去后腿完全蓄力，高高跳起，一拳砸过来。 不知何时，她的手臂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石块，粗和长变成原来两倍的石臂。 沈墨一个懒驴打滚躲开。 轰！ 巨大的是石臂砸在地上，砸出一个深深的拳印。 并且石块飞溅，在沈墨脸上流下一道伤口。 伤口太小，立即愈合了。 沈墨不得不渗出血液，做出明确受伤的样子。 他在“伤口”上一抹，血淋淋的，不由得破口大骂： “你这个疯女人，人家说胸大无脑，你的胸也不太啊，脑子呢？” “死！” 巨大的手臂再一次砸过来。 不出意外地砸在地上。 拳印更深了。 沈墨：(￣w￣;) 小姐，咱们是在演戏啊，怎么感觉你的怒气值上升了？ “威力不错，但是在手臂上裹这么厚重的泥土和石块，速度慢得跟蜗牛式的。想打中我？下辈子吧！” 沈墨在双拳之间游刃有余。 没过一会儿，袁媛气喘吁吁。 “好男不跟女斗。” 沈墨好整以暇，掸了掸衣角不存在的灰尘，“今天到此为止吧。否则我会像上面汇报。你知道的，四圣兽不允许私斗。” 至于沈墨在练习场上无数次被苏瑶无情殴打……哦，那是教导，不是私斗。 袁媛却突然抹掉额头上汗，笑道：“结束了啊，你个看不起女人的混蛋！” 沈墨愕然：“我啥时候看不起女人啦，我也是女人生，女人养的好吧。女拳可以打，但不能乱打对不对？” 袁媛双手拍在地上，刚才她在地上砸出的拳印刚好分布在沈墨四周。 隆隆隆…… 拳印所在的地方升起一根根石柱，组成一个牢房困住了沈墨。 沈墨“惊慌失措”道：“喂喂，你干什么？放我出去！” “还没完呢。” 石柱崩坍，将沈墨掩埋在其中。 袁媛冷笑着双手合十。 轰！ 石头堆猛地压缩了一次。 缝隙中流出鲜血。 袁媛喘着粗气，双手分开，石头堆跟分开，露出其中的沈墨。 沈墨两眼翻白，浑身是血。 砰！ 直挺挺倒下。 “这下子落在我的手中了吧混蛋。” 袁媛解除石臂，“不把为什么杀死老唐的事交代清楚，你丫别想着走。” 她踉跄着朝沈墨走过去。 这时。 异变突起。 只见沈墨猛地从地上窜起，一脚飞踹在袁媛胸口。后者发出咔嚓一声，飞出七八米远，重重砸在地上，而后支撑着想站起来，结果口吐鲜血。 “嘿嘿。” 沈墨凄惨地笑道：“这下子五五开了，男女平等！” 袁媛脸色苍白，心想：“不就是昨天飞踹了你一脚吗，自己不躲的，现在报复回来……小心眼的坏蛋。” 啪！啪啪！ 突兀的掌声响起。 两人中间，从地下浮起三个人。 三个歪果仁。 两男一女。 两男———其中一个是手持岛国长刀的金发年轻男子，另外一个单手结剑指竖在胸前的黑人男子——地下潜行应该与他有关。 一女——一个红头发的女人，烟视媚行，看着就不正经。实际上也很不正经。 刚浮上地面，她就拍手指着沈墨：“这个男人身上有好闻的味道，我要吃了他。” 金发男子显然是三人之首，点头道：“随便你艾薇儿，但是控制好你的食人花，不要把消化液溅得到处都是。” “知道了，金。” 艾薇儿蹦蹦跳跳朝沈墨走过去。 沈墨注意到，地下有蛇状物体蜿蜒穿行。 蹭！ 一条绿中带紫的藤蔓从地下窜出来，有成年人手臂那么粗。顶端是一颗粉红色的花骨朵。 花骨朵缓缓展开，露出螺旋立体布满花瓣的牙齿。 这场面……有点眼熟啊。 还有，原来她说“吃”是字面上的意思，误会她不正经了，真是抱歉。 食人花猛地朝沈墨咬下去。 刷！ 一道身影闪过，沈墨手上提着血刃，衣服虽然乱七八糟，但依然不见奄奄一息的凄惨模样。 艾薇儿捂着喉咙，喉咙鲜血汩汩。 咦，血液居然红中带绿。 莫非这女人可以直接光合作用？ 艾薇儿缓缓倒下，眼中带着迷茫。到死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沈墨往旁边一躲。 那朵食人花扎了下来。 “主人都死了，花居然还能自由活动？” 沈墨一刀……额，没斩下食人花。 比想象中坚韧。 第201章 金.德克斯特 食人花一击不中，又被重重砍了一刀想要抽身而退。沈墨怎么可能让它如意，一脚狠狠跺下，将食人花踩在脚底。 辣脚摧花！ “头部”被踩，底下藤蔓剧烈挣扎，之前倒下的艾薇儿一阵乱甩。 沈墨这才发现，艾薇儿与藤蔓连在一起。他不由得萌生一个念头：难道植物部分才是艾薇儿的本体？ 沈墨手中血刃形状改变，变成重型战斧，然后高高举起，准备斩下花骨朵。 “艾薇儿！” 黑人大叫一声，丢出一个乒乓球大小的泥丸，呼啸着砸向沈墨太阳穴。 然而，沈墨没有理会。 心脏快速跳动，加速向全身肌肉泵血。他的手臂肌肉块块隆起，皮肤潮红，表面白色水蒸汽升腾。 “喝！” 沈墨用力砍下锋利的重型战斧。 食人花的茎被砍出一个豁口，红中带着绿的血液喷涌而出。 而那颗飞射而来的泥丸，被袁媛挡下了。 是的，“肋骨”断裂，口吐“鲜血”的高马尾女孩，生龙活虎，没有一丝重伤的痕迹。 沈墨高举的战斧再次落下。 将食人花斩下。 艾薇儿——能力明显与植物有关的女孩，卒。她有特别的天赋异能，能力是否强大，沈墨统统不知道，现在也不需要知道了。 超凡者战斗有时就是这样的。潜力、实力不等于胜利。 “干得不错。” “你也是。” 沈墨伸手和袁媛碰了一下拳头。 “我演得还行吗？” 袁媛问。期待的表情分明在表达：夸我，快夸我啊。 沈墨当然可以违背良心说一句：“影帝也不过如此。” 但他的良心挺多的，这样说会痛的。 “还有进步空间，不要骄傲。” 沈墨模棱两可地回答。 没错，两人就是在演戏，而且袁媛这姑娘演起戏来一板一眼，就像唱歌时，她面无表情地在念歌词。 没有感情。 没有技巧。 突出一个“尬”字。 演戏是沈墨提出来的计划。 当时袁媛提出疑惑：“对方不会上当吧，圈套的痕迹太明显了。” 沈墨说：“嗯，不过现在咱们也没啥线索，只能等消息，闲着也是闲着。” “有道理。” 袁媛点头。 然后沈墨就后悔了，只是自己提出的计划，含着眼泪也要演完。 目前来看，对方居然上钩了。 沈墨从金发男子眼中看到了傲慢和冷漠。 如果刚才他也出手，应该有机会从沈墨手中救下艾薇儿。 可是他全程冷眼旁观，无动于衷。 也对，他杀死唐为民的就是他吧。为了一个不确定的利益，而将为组织工作二十年，获取无数有价值情报的优秀员工杀死，这个人的血怕是冷的。 “袁媛，你陪这个黑哥们玩玩，可以的话……留活口。” 沈墨对袁媛说。 后者没有意见，首先战术生效了，其次局长说了，这个案子由沈墨主动。 然而黑哥们却有不同意，“我还没尝艾薇儿的滋味呢，你竟然杀了他，该死！” 说着，朝沈墨冲过来。 沈墨：啧啧，之前听到黑哥们的怒吼，还以为他真的关心艾薇儿呢，结果出发点还是下半身。话说回来，对植物人下手，口味是不是有点重啊？ 袁媛双手拍在地上。一块长方形岩板拦在黑哥们前。 “此路不通。” 袁媛冷笑。 沈墨走到金发男子对面，“你的同伴都会讲夏国语，你应该也会吧？” 金发男子盯着沈墨，眼神漠然。 “该不会是哑巴吧？” 沈墨笑道：“我叫沈墨，你呢？” 金发男子仍旧高冷。正当沈墨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开口了。 “金·德克斯特。” 金说道：“伊甸园之蛇负责东南亚地区的杀手。毁了组织的重要实验室的你，必须死。我是个仁慈的人，死之前至少应当让你知道死因，以及杀死你的人的名字。” “那我谢谢你全家哈。” “不客气。” “额……” 听不出反话吗？沈墨无语道：“那唐为民呢，也有这套流程吗？” “有。” “他的死因呢？没有价值，还是最后的利用价值？这么优秀的人才……” “黄种人。” 金突然打算沈墨的话，“可以杀，也可以不杀，我不希望自己的同事中有太多黄种人，所以杀了。” 沈墨张了张嘴巴，他和诸师常对唐为民之死有各种各样的猜测，然而答案荒谬得让沈墨不知道该说什么。 金缓缓拔出武士刀，“我的身上有四分之一的岛国血统，玷污了我的高贵。只有用黄种人的血才能洗刷这份污浊。” “四圣兽的援军快到了吧？”他问。 “是。” 沈墨道：“所以你知道这是引蛇出洞？” 金冷笑：“拙劣的计划……将计就计而已，总比闯进分局找你容易。” “哈！哈哈哈……” 沈墨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 之前是啥来着？ 仅凭三人闯进分局杀他？ 算了，决定了，年度最佳笑话就这个了。 沈墨手上的战斧重新变回惯用的双刃血剑，说道：“为了防止你们发现，计划没有安排人手尾随，你们出现后，才会派人支援，最快的大概……五分钟吧。我们可以好好玩一……” 刷！ 一道人影闪过。 沈墨胸口伸出血迹。 “杀你，只需要一剑。” 金语气淡淡，实则逼味浓郁。 沈墨“砰”地一下倒地。 金缓缓收刀。 这时—— “是一刀……哦，忘了岛国刀剑不分，算了。” 地上的沈墨缓缓开口。 他坐了起来，“衣服又完蛋一件，很贵啊。虽说免费，但损坏频率这么高，装备部的大婶要骂人的。” 金收刀的动作一滞，眼中闪过一丝装逼失败的尴尬。 这一次，他郑重摆出拔刀居合的姿势。 刚才那一击，他确定刺穿了沈墨的心脏，刀身的血迹明确说明了这一点。 不死之身？ 这种类型的敌人，金不止一次碰到。所谓不死之身，其实是指比较难以杀死的体质，没有普通人的致命要害，以及快速愈合能力。 之前在他面前自称“不死之身”的，全都死了。 只要找对方法——人被杀，就会死。 金微微低头，金色头发垂下。 第202章 矢量加速 沈墨并不是太慌。 对方速度很快，但没有快到他完全反应不过来的程度。可能因为经常和陈子骏对练，沈墨对“快若闪电”有了一定的适应。 金攻击的可怕之处在于，出手完全没有征兆。 面对金增加了“前摇”的居合斩。 沈墨显露出半吸血鬼半狼人的状态，全神贯注。 铿！ 武士刀出鞘。 沈墨眼中被一潋刀芒占据，金的刀伴随着他的步伐，自下而上撩起。 逆袈裟居合！ 沈墨注意到，金的腿部肌肉并没有非常用力。 所以是刀术配合异能？ 这一击，速度、力度是之前的三倍。 然而沈墨也不是刚才的沈墨。 叠加了吸血鬼、狼人buff的他，不可同日而语。 躲得开！甚至有余力反击……身体机能这样告诉沈墨。 沈墨听到自己砰砰砰的心跳。 让人踏实的声音。 他抬起手…… 不对！ 沈墨立即察觉不对劲的地方，手的动作迟滞，仿佛置身于高重力环境。 嗤！ 本该防守反击的沈墨脖子被划开大半，颈动脉如同喷泉一样，不要钱似地飙血。 沈墨连忙一手扶正脑袋，一手捂着颈动脉。 金冷笑道：“下一击，必取你首级！” 血小板堵住血管，至于伤口……还需要一点时间。沈墨手一翻，从混沌空间取出血袋。 吸溜~ “你是吸血鬼？” 望着伤口快速愈合的沈墨，金没疑惑道。他和吸血鬼打过不少交道，总觉得怪怪的。 沈墨没有说话，声带受损。 吸溜~ “咳咳~” 沈墨轻咳，试试声带的恢复情况。 嗯，好了。 “你觉得呢？” 沈墨指着还没完全落下的太阳，也问了一个问题：“你的能力是……重力？” “不是，是矢量加速。” 金傲然，笃定道：“就算知道，你也无法破解的能力！” 他的矢量加速主要用于加速自身速度，以及放置在敌人身上的反向矢量加速。 沈墨明白了。 刚才金在他的手上施加了一个向下的矢量加速，所以抬手时感觉像有人拉住了他的手。 稍微一琢磨，沈墨微笑道：“哦，懂了。” “懂了，懂了又怎样！” 金目冷笑。 刷！ 刀光一闪。 沈墨身上添了一道伤口，不深，有鲜血流出。 “原来如此。” 沈墨觉得不逆着矢量加速方向用力，甚至可以反过来利用矢量加速，只是想得有点太好了，金可以瞬间改变附加在沈墨身上的矢量加速的方向。 懂，不等于破解。 “无计可施吧。” 金淡淡说道：“在你身上浪费了太多时间，下一击结束吧。” 出现了，又出现了，他的装逼姿态！ 沈墨撇撇嘴，“行啊。” 金又摆出了居合斩的架势。 沈墨摆出八卦掌起手式。 铿！ 刀再次出鞘，比之第一次居合斩更加凌厉。 矢量加速下，金的身影拉出了残影。 然后……脚下一空，失去了着力点。 金：“？？？” 往下一瞧，地面裂开。不应该说地面张开了一张血盆大口。 交错獠牙让人毛骨悚然。 金的反应还算快，给自己加了个向上的矢量加速，以缓冲下落的速度。 然而血盆打嘴中伸出一根湿漉漉的舌头。 一卷。 缠住了的腰。 再向下一拉。 血盆大口咬合！ “啊！” 优雅、冷酷、高傲的金，发出和普通人无异的惨叫。 两排小臂粗的牙齿刺进他的腰身。 恕沈墨直言，如果金没有变·态级别的自愈能力，仅这一咬，他就死定了。 沈墨望着痛苦万分，仍就挣扎着想把自己从血盆大嘴中拔起来的金，劝道：“别白费力气了，这样只能拔起上半身，下半身不要了？” 这时疼痛超限，金反而没那么疼了。 沈墨拿出烟盒，“抽烟吗？” 金气若游丝地摇头。 沈墨点了支烟，塞进金的嘴里，“离开这个世界之前，体验一下尼古丁的味道吧。 你的能力，一时之间还真破不了。破不了就破不了呗，大家用各自的能力互相伤害呗。从结果来看，应该是我更胜一筹，又或者说你大意了。 成王败寇，这个时候说不服气的话没有意义。下辈子记得找我报仇——如果有下辈子的话。” 血盆大口张开，牙齿从金身体里抽出来，金整个人落入口中。 沈墨听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打了个寒噤。 将目光落在还在战斗中的黑哥们和袁媛身上。 两人同是土系能力，不过开发方向不尽相同。 黑哥们似乎不喜欢近战。 他的能力是制造出几个与本体一模一样的泥人。 泥人从各角度扔出硬化的泥丸。 而本体，似乎在捏一辆……坦克？ 袁媛的能力是把泥土变成岩石，把岩石附在身上。 此时袁媛藏身于三米高的岩石巨人胸腹中。 啊这……有点帅啊！ 只是帅归帅，岩石巨人敏捷有点低，躲不开泥人偶投掷的泥丸，也抓不住灵活变换位置的泥人。 不过，泥人也破不了岩石巨人的防就是了。 沈墨生怕袁媛听不到，大喊道：“袁媛，我这边完事了，需要帮忙吗？” “不用，我能搞定，很快。” 岩石巨人胸口开了一个小窗，露出袁媛的巴掌脸。 很心虚的样子。 然而黑哥们却吓得心如“象”装，那个金死了？ 居然死了！ 虽说金总是一副臭屁的样子让人不爽，可金确实拥有他亲眼所见和不得不承认的强大。 怪之怪他们的驻地在交趾，沾染了这个国家的夜郎自大心态。 黑哥们吓得直接跳进未完成的坦克内部。 轰！ 匆匆忙忙开了一炮。 额……实心泥弹，且没有火药爆炸效果。威力相当于推了岩石巨人一下，如同朋友间的问候。 沈墨：“……” 袁媛却怒气爆发，刚才那一发炮弹集中了岩石巨人的胸口。 故意的吧你，从战斗开始就一直色·眯眯的！ 岩石巨人三步作两步，冲到泥土坦克前就是砸。 一下、两下、三下…… 泥坦克回归泥土状态。 如果黑哥们在泥坦克里，此时应该是一团黑莓酱，然而沈墨没闻到血腥味。 侧耳倾听，沈墨听到一个心跳正在远离。 “他不在坦克里，在地下。” 沈墨提醒。 “我知道。” 袁媛从岩石巨人身上跳下来，双手按地上，闭着眼睛。 沈墨感觉地面一震。 地下有个地方被压实了，被压实的还有那块土里的人。 啧啧。 真·黑莓酱。 第203章 下一站:交趾 沈墨就挺感慨的，金一刀伤了沈墨心，沈墨一招噶了金的腰。 然而结果完全不同。 “伤心”也好，颈动脉大喷泉也好，沈墨还能继续逼逼赖赖，并且笑到最后。 而金就不行，直接人没了。 所以。 超凡者之间的战斗真的不太好描述，尤其是双方能力互相无解时，凭的不是进攻能力，而是挨打能力。 简单来说，就是试错成本。 沈墨用伤而不死体验了矢量加速配合下的居合斩，而金付出的代价是——生命。 “干得不错。” 诸师常不吝口头表扬。 反正不要钱。 “这件事到这里告一段落……” 话锋一转，诸师常道：“如果你们这么想就错了。 死掉的三个人：金.德克斯特、格里斯.格雷厄姆（黑哥们）、艾薇儿·门罗。 金的实力不错，可是脑子有坑，莫名其妙的脾气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格里斯，人形打桩机，但凡雌性，都在他的‘食谱’里。泰迪跟他一比，跟禁欲系似的。 艾薇儿，需要定期进食人类的食人花。 三个人因为在组织里得罪人或惹出大麻烦，被发配到交趾，祸害别人去了。” 袁媛道：“局长，您是想说这三个人死有余辜，让我们不要有心理压力吗？” “……” 诸师常没好气道：“我想说，这三个人只是边缘人物，死了没人心疼。伊甸园之蛇和丑国一个德行，只会把别人的善良当懦弱，忍让当可欺。沈墨……你看网文吗？” “啊？！” 诸师常话题的角度转得太过清奇，沈墨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眨眨眼，“以前经常看，现在……偶尔吧，追读的就几本。” “太忙？” “那倒不是，主要是阅读量上去了，网文套路翻来覆去就那几种。与其说忙，不如说书荒。” “那你说说玄幻爽文套路。” “核心就四个字：‘欲扬先抑’。主角受到不公平待遇，隐忍后人前显圣，打了小的来老的，打了老的来更老的，不停换地图，敌人或朋友只有两种：一、弱鸡，属于翻来覆去被震惊的工具人。二永远只比主角高一到两个境界，然后被主角越级打败。 不过我得澄清一下，说得简单做起来难。扬得太高，容易浮夸，抑得太深，变成虐·主。唉，读者老爷长得帅，但讲真，不要伺候……” 袁媛惊讶道：“你一个四圣兽的超凡者，居然看网文？” “对啊，不然咧，捧着马列巨着才是我该做的吗？堂堂四圣兽局长，看着阴森森的，抽屉里还藏着水果硬糖呢？” 沈墨望着办公室左边倒数最后一个抽屉，抽抽鼻子：“水蜜桃味、薄荷味、芒果……” “够了！” 诸师常猛拍桌子，“严肃点，作战会议呢！” “咳咳。” 诸师常不自然地轻咳两声，“总之，第一，才是三个边缘人员，对伊甸园之蛇来说不痛不痒，报复行动不会因此停止。第二，虽说爽文看起来爽，但我们不能学主角，被动地等别人欺负上门。这里是夏国，不能总是成为超凡者战斗的战场。” “所以呢？” 沈墨咧嘴，满嘴的血腥气。 诸师常道：“当然是主动打上门了，以伊甸园之蛇的秉性，把他们打疼了，打吐血了，反而会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袁媛道：“不会引起两个组织间的全面战争吗？” “呵。” 诸师常冷笑，“夏国再没有比我更了解伊甸园之蛇的人。伊甸园之蛇之所以到处惹是生非，主要因为他们……变弱了。他们不能弱，不敢弱，一旦弱了，曾经欺辱的弱小者就会一拥而上，曾经的伙伴就会像秃鹫一样分食他们的尸体。所以他们现在像螃蟹一样张牙舞爪，本质上，是恐惧。 他们不敢和四圣兽开战，一旦不能碾压速胜……你们该不会觉得四圣兽会被伊甸园之蛇碾压吧？” “怎么可能！”x2。 沈墨和袁媛异口同声。 然后相视一笑。 “与四圣兽开战，只会剥下伊甸园之蛇的外衣，告诉所有人，伊甸园之蛇还很强大，但远不如臆想中的那么强大，并非不可战胜。” 沈墨点头：“懂了，只要我们不触及伊甸园之蛇的根基，那么伊甸园之蛇是更加不愿意开战的一方。” 诸师常展开一幅地图，指着其中一块，“交趾，伊甸园之蛇在东南亚地区的总部所在。” 袁媛像小学生提问那样举起手，“局长，为什么是交趾，而不是岛国或宇宙国？ 岛国，丑国养在东南亚的一条针对夏国的恶犬。 宇宙国，表面财阀国家，实际金融完全掌控在丑国手里，说是丑国第五十一个州……不，应该说储备粮更确切。” “因为伊甸园之蛇做得太过分，引起本地超凡者公愤，联合抵制。” 诸师常道：“事件在伊甸园之蛇也是绝密。不过能把两只忍者神龟激得联合抵制，事情应该挺大的。” 诸师常道：“在交趾，除了鸠占鹊巢的伊甸园之蛇，还应该注意一个组织：振武联盟。这个你应该不陌生吧？” 沈墨点头，“很熟……打死过几个。” 袁媛：“……” 和你熟莫非还是高危人际关系？ 沈墨道：“一个由特殊时期离开夏国的夏裔所建的超凡者组织，经过数十年发展，其高层仍以华裔为主，势力范围遍及交趾、吕宋、暹罗，在欧美也设有办事处。 特殊时期的特殊原因，振武联盟对夏国抱有强烈敌意。” 诸师常道：“嗯，情况差不多就是这样。交趾这个国家被夏国爆锤过好几次，人民子弟兵曾在他们首都留下过“到此一游”。最近这些年得到丑国支持，一直反复横跳。如果以四圣兽正规身份入境太麻烦了，而且肯定一堆人监视，办起事来束手缚脚，你们就去交趾旅游一趟吧，公费！” “人手呢？” 沈墨问道：“不会只有我和袁媛吧？” 诸师常道：“我对你俩有信心，但信心不至于膨胀到让你们去送死的程度……嗯，这次苏瑶带队。” 呼~ 沈墨微笑，终于要享受一次被带飞的感觉。 第204章 出发:西贡 星城国际机场。 沈墨就背了个小背包，如果不是两手空空太扎眼，有混沌空间的他，连背包都不用。 袁媛穿着波西米亚风格长裙，趿拉着人字拖，拉着个巨大的银色铝壳旅行箱。 ——搞得真的出去旅游似的。 “什么东西这么多？” 沈墨问。 “也没什么，就一些换洗衣物、辣椒酱、热水壶……”袁媛掰着手指数。 “……” 沈墨无语道：“辣椒酱就算了，热水壶啥意思？难道是装备部研发的产品，表面上是热水壶，实际上是集束炸弹？” “没啊。” 袁媛摇头，“就普通的热水壶，我妈之前看新闻，看到有人用酒店热水壶煮袜子，不放心，就塞进去了。” “好吧。” 袁媛妈妈奇葩，没有反对的袁媛也是一股清流。沈墨无力吐槽，问道：“你是第一次出国吧？” 袁媛点头，“你怎么知道？” 沈墨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差写脸上了你。 “走吧。” 沈墨觉得再多说下去，可能有脑溢血风险。 至于将袁媛的东西放进混沌空间……抱歉，混沌空间体积有限，除了生活必需品，剩下的全是四圣兽出品的热武器，以治疗沈墨的火力不足综合症。 袁媛拉着行李箱小碎步跟上。行李箱虽重，但袁媛可是一脚把沈墨踹吐血的女汉子，行李箱在她手中，与普通女生的小坤包没两样。 只是有人不这么想。 譬如用眼神责怪沈墨，伸手想帮袁媛拉行李箱的男士。 沈墨呵呵。 袁媛并非传统美女，皮肤晒成小麦色，有些粗糙，手掌宽大，指节凸出，配上高马尾，确实有种别样的风情。 “不用不用。”袁媛连连摆手。 “没关系没关系。” 绅士举手投足散发着荷尔蒙，微笑道：“顺手而已，反正我的行李由秘书处理。” 这句话的重点不是“顺手”，而是“秘书”，不着痕迹地彰显自己是个有秘书的成功男士。 他不由分说地去抓行李箱拉杆，大概存着与袁媛肢体接触的目的。 偶像剧里，男女主角不就常常因为不经意间的轻度身体接触而怦然心动吗？ 只是袁媛放开手，绅士接过拉杆，巨大的重量直接将他的腰往下扯。 沈墨眼疾手快，抓住行李箱。他听到了腰椎错位的轻响。 “腰……闪了吧。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懂吗？” 沈墨摆正行李箱，和袁媛继续往前。 留下保持九十度弯腰的绅士。 沈墨不讨厌绅士，但讨厌只对漂亮女人展示绅士态度的假绅士。 “凤凰姐呢？” 袁媛眨着眼睛，像个即将面见偶像的小迷妹。 “休息。” 沈墨说。 星城国际机场的头等舱，布置得像高档咖啡厅，中间有个小型吧台，提供免费酒水。 苏瑶坐在角落里，四圣兽风格打扮，只是脸上多了一副太阳镜。 她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休息室里两个男士有一丝隐晦的尴尬，大概是搭讪失败，从苏瑶那里获得一个言简意赅的答复： “滚！” 其他男的则幸灾乐祸。 有人问了，美女到哪里都会被搭讪吗？ 不一定，但概率总是比较高的。 尤其是一些高档场所，里面从不缺乏自以为是的成功男士，以为挥挥厚实钞票女人就会扑上来——好吧，可能因为成功率太高，以至于他们产生了错觉。 见到沈墨和袁媛，苏瑶低下头，拉下墨镜，问：“你就是柳土獐的袁媛？” “嗯？” 袁媛紧张得快要手掌贴着大腿立正了，“凤凰姐知道我？” “你们队长提过你，对你评价挺高。现在看来…” 苏瑶一顿。 袁媛更紧张了。 苏瑶目光落在袁媛手上——那不是一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不错。” 苏瑶给出了评价。 …… 飞机飞上云端。 袁媛望着窗外，不时发出惊叹，等到审美疲劳了，突然问：“飞机不会突然掉下去吧？” 沈墨：“……” 其他乘客：“……” 姑娘，你该不会是传说中的乌鸦嘴吧。 好在虽然有沈墨招惹麻烦的体质在，这个班次的飞机无惊无险，降落在新山一国际机场。 新山一国际机场，交趾最大的机场，占交趾航空旅客的百分之五十，距离此行目的地——西贡约七公里。 2号客运大楼。 出口。 一个皮肤黝黑，穿着花衬衫的男子举着牌子，上面写着【沈黑-苏遥-袁圆】。 好家伙，三个人的名字，没一个写对的，而且错得很平均。 沈墨嘴角抽抽，迎上去。 见到三人走过来，花衬衫拿出照片对比了一下：“沈先生？苏小姐？袁小姐？” “没错。” 沈墨点头，“泰和国际旅行社？” “对，对。我叫黄定，是旅行社员工。” 花衬衫一边说，一边招呼三人往外走。 机场外听着一辆小面包车。 “车子是旧了点，但是皮实。” 黄定拍着车身说道。 结果后视镜不给面子，“咣当”一下掉下来。 黄定僵了一下，若无其事捡起来，“没事没事，胶水粘一下就ok了。” 黄定人不靠谱，但挺热情的。要帮袁媛把行李搬上车。 “不用，我自己来，有点重。” 说着，袁媛将旅行箱放进后座。 面包车的前车轮差点离地翘起来。 望着后轮扁下去一公分的轮胎，黄定对“有点”有了新的理解。 一路上。 黄定不停介绍一路风景。 西贡面积2094平方公里，人口1300万左右，是交趾的第一大城市，随处可见嘴里嚼着槟榔，牙齿发黑的人。 黄定笑着说：“本地人有将牙齿染黑的习俗，越黑越美。” 想象一下：一个穿着“奥黛”的清纯交趾美少女，露出黑漆漆的牙齿，沈墨只感觉惊悚。 黄定道：“不过这种风俗越来越没市场了……与国际接轨呢。” 有人曾将西贡比作夏国沪市，繁华的地方差不了太多，但大部分地区差距其实挺大的，大概是十五年前的沪市吧。 黄定开着车，将三人送到一家旅馆。 “这是我小舅子开的，保证干净卫生，而且便宜。” 黄定拍着胸脯保证。 他心里奇怪，看这三人的样子，非富即贵吧，怎么会预订一家破旅行社呢。 第205章 先玩几天 一开始，沈墨以为黄定是华裔，结果不是，人家是正宗的交趾人。 沈墨这才知道交趾有六大姓氏——阮、陈、黎、范、黄、潘，占了总人口的75%。西贡的华裔数量大概五十万，比例不算高，多数属于中产以上的富户，可处于“财不露白”或“民不与官斗”之类的思想，影响力一直不高，甚至经常被割韭菜。 振武联盟的出现，一度让诸多华裔看到了希望。讽刺的是，振武联盟站稳脚跟后，收割起来比交趾本地人更狠。 近几年来，丑国与夏国交锋越发频繁。交趾赌丑国赢，因此交趾华裔状况越发艰难。 不过，这和沈墨无关。 旅馆如黄定所说，外表其貌不扬，但在奢华……是不可能奢华，但干净卫生。三人都不是挑剔的人，没说什么，休息了一个多小时。黄定再次来到小舅子的旅馆，准备带三人体验交趾特色的美食。 旅馆在名为范五老街的城区。 黄定像个正常导游首先介绍范五老街名字的由来。 范五老，十二世纪中期到十三世纪初期的交趾名人，其人文武双全，德才兼备，官至上将殿尉。第二次和第三次蒙越战争的民族英雄。 范五老街虽说是老城区，但街道宽得能坦克并行，窄的跟小巷子似的，旅馆、酒吧、餐厅、旅行社、咖啡馆，以及本体特色的廉价商店鳞次栉比，应有尽有，简直就是背包客的天堂。 黄定询问三人，需要兑换越盾吗？ 苏瑶点头。 黄定把三人带进一家珠宝店，他解释，这里很多珠宝店同时也是外币兑换点。 三人各兑换了一千万越盾。 一千万听着挺多，换算成rmb其实就三千出头。 范五老街给沈墨印象深刻有三： 第一、妹子穿得很清凉。 第二、交通混乱——各种摩托车像游鱼似的在车流中穿来穿去。 第三、治安混乱，小偷尤其多。 黄定带三人来到一家比较有特色的西贡餐厅。他提醒，吃饭的时候不要坐在靠街道的地方，也不要把手机放桌子上或拿着手上玩，容易被枪。 点餐交给黄定，点了西贡特色的春卷、河粉、炸象鱼和螃蟹。 螃蟹给沈墨印象最深，用本地的一种辣椒酱烧出来的螃蟹，辅以椒盐、姜末和香叶加柠檬汁制成的蘸料。 一开始味道有点怪，越吃越上瘾。 吃饭过程中，沈墨目睹了两人在吵架，吵着吵着，两人默契地拔刀互砍。 沈墨三人看打架，黄定观察三人。 一般人旅客见了这种血淋淋的场面，多半脸色苍白。然而三人没有异样，甚至饶有兴趣。黄定越发肯定这三人不是普通人，彻底绝了坑人的心思。 饭后。 黄定问三人，主要问苏瑶、袁媛，要不要去卖奥黛的地方看看，他知道附近有家专门售卖奥黛成衣的老店。 苏瑶和袁媛表示感兴趣，那么沈墨的意见就不重要了。 奥黛是西贡的国服的，主要材料为丝绸之类的柔性布料，分男版和女版。 沈墨连连摆手：“算了算了。” 就不要再给自己的人生添加黑历史了。 两女兴致勃勃试衣服时，黄定悄悄靠近沈墨说道：“晚点单独行动，带你体验一下范五老街的按摩。” 沈墨正色问：“正规吗？” 黄定拍着胸脯保证说：“绝对正规，我用丈母娘的命发誓。” 没听出黄定潜台词的沈墨，听到正规，顿时意兴阑珊，摆手坚决道：“不用。” 黄定惋惜，少了一笔抽成。 最后苏瑶、袁媛各挑了两套奥黛。 “好看吗？” 苏瑶笑眯眯的问。 “好看。” 沈墨郑重点头。 确实好看，脸好看，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不穿也一样。 就苏瑶和袁媛，完全是卖家秀级别的。 买完衣服，黄定带三人去冷饮店买饮料。 饮料里搭配了莫名其妙的食材，橄榄、棕榈果、莲藕放在一杯饮料里就挺奇怪的。 喝起来……还不错。 接下来，黄定给了个二选一：酒吧，还是名为“安乐寺”的寺庙。 黄定本以为，年轻人嘛，八成选酒吧。 结果三人三票寺庙。 接下来两天，黄定开着那辆胶水加胶带固定后视镜的面包车，领着三人领略了西贡的着名景点：中央邮局、西贡圣母大教堂、范五老街、西贡河、统一宫。 游览一番，对西贡有了更深了解之后，沈墨感慨，西贡怎么就获得“东方小巴黎”的称号了？ 放在夏国，也就二线城市水准吧。 超越沪市的口号简直就是笑话。 旅游的话，更愿意去同在交趾的芽庄或夷岘港。 第四天。 接下来黄定不再全程陪同，三人自由活动。 一辆产自夏国的小轿车停在旅馆前，下来戴着草帽的年轻人。 草帽年轻人直接越过前台，来到沈墨房间前。 叩叩叩！ 敲门。 “谁啊？” 刚洗完澡，正在擦头发的沈墨问道。 手腕一翻，手上多了一把手枪。 “我，老乡。” 草帽年轻人说。 沈墨开门，一眼认出草帽年轻人——正是他们此行真正的导游陈一鹤。 沈墨道：“应该设计一下暗号的。” 陈一鹤瞥见沈墨手上的手枪，深以为然，“雀食！” 被自己人干掉了，找谁说理啊？ 沈墨把隔壁袁媛、苏瑶招呼过来。 两人脱了奥黛，换上四圣兽的防弹布衣服。 陈一鹤站直了身体，敬了个军礼：“四圣兽海外作战小队成员交趾分部陈一鹤……” 说着，哽咽道：“你们总算来了。快五年……” 他整整四年没有回家。每周只能通过安全线路与家人联系一次，当时几个月大的女儿，现在都五岁了。 陈一鹤出身边境缉毒警，当时备选人员里只有他一个精通交趾语。 有些事，总需要有人去做。 沈墨道：“辛苦你们了，你们可以回家了。” 陈一鹤迟疑道：“战斗方面我们帮不上吗，可是交趾我们熟啊。” 沈墨拍怕陈一鹤肩膀：“不用。各司其职……你们做得够多，够好了。这次任务结束后，好好陪陪家人、朋友，好好放松一下，反正组织买单。” 陈一鹤挠头笑了笑，眼神中有期待。 第206章 开始入侵 “搁那儿煽情呢。” 苏瑶瞥了沈墨一眼，不耐烦的样子，看向陈一鹤，柔和道：“东西收拾好了吗？” 陈一鹤道：“收拾好了，带不走的将会毁于一场煤气事故。” “行。” 苏瑶挥挥手，霸气道：“出发！” 三人下楼，坐上陈一鹤的车，一路前行来到西贡的第七区。 第七区位于西贡城南，是历史悠久的富民洪新城区的所在地，与范五老街的接地气不同，这里高大的公寓楼、现代化商场和高档餐馆，是本地富人与外国侨民的新宠。 伊甸园之蛇的交趾分部，位于西贡南国际学校、岛国樱花学院、袋鼠国皇家墨尔本理工学院所在三角区域的中心。 一座现代化的七层建筑。 竖在楼前的【伊甸园之蛇】石雕，直接把沈墨整不会了，不禁怀疑道：“不会吧，这么嚣张，不会是掩人耳目吧？” 陈一鹤道：“不，不是掩人耳目，这里就是伊甸园之蛇的交趾分部，核心人物有九个，负责具体事务的六个，以及直属总部的三个杀手。需要特别注意这三个杀手。” 他从贴身衣物中掏出三张照片，分别是金发男，黑哥们，植物女。 陈一鹤道：“这三人十分残暴。 黑人叫格里斯，附近学校有多名受害女生。这家伙发起情来，连伊甸园之蛇的人也照样强上，简直就是人形泰迪。能力与泥土有关。 红头发的女人叫艾薇儿，与多名外国游客和流浪汉失踪有关。能力与植物有关。 但最残暴的是金发的金·德克斯特。这家伙喜怒无常，杀人完全看心情，连伊甸园之蛇的人都避之不及。 振武联盟对伊甸园之蛇屁都不敢放一个，只敢欺负平民的软蛋。” 说完，陈一鹤愤愤不已，朝外啐了一口。 “抱歉抱歉。” 陈一鹤忙不迭道歉，“不排除有隐藏高手，这三人是重点，只是这段时间三人不见踪迹，不知道是被召回总部，还是执行秘密任务……” 说着，见沈墨和袁媛面色古怪。 “怎么啦？”陈一鹤问。 “他们执行秘密任务去了。” 沈墨说道：“他们的任务就是我，你可以把这三人从重点关注名单剔除。” 陈一鹤瞪大眼睛，“你是说他们……全死了？” “袁媛可以作证。” 沈墨说。 “嘿嘿。” 袁媛指着黑哥们的照片，“我打死的。” 陈一鹤激动得将三人的照片揉成一团，“太好了！” 沈墨三人下车，苏瑶嘱托陈一鹤，“收到我们的信号后，立即撤离，不要犹豫。” “是！” 陈一鹤驱车离开。 “感觉守备有点松。” 沈墨感知了一下说道。 “很正常。” 苏瑶道：“我和伊甸园之蛇的家伙打过交道……” 沈墨插话：“姐，你说的‘打’是打个半死，还是直接打死？” “都有吧……不要打岔。” 苏瑶瞪了沈墨一眼，“伊甸园之蛇肯定还会从总部调人过来，可是他们横行霸道惯了，不觉得守备力量弱了振武联盟就敢动手，也不觉得咱们四圣兽会跨国复仇……所以他们的反应一向不快。” 之前苏瑶从陈一鹤那里拿到核心人物的照片。 六张照片一字排开。 “记住了吗？”苏瑶问。 “记住了！”x2。 苏瑶铺开伊甸园之蛇的建筑设计图，“明面的出口有六个，我们只有三个人，所以先秘密潜入破坏至少三个入口，然后随意。目标是歼灭交趾分部六个核心人物，不排除他们是超凡者的可能性，不要掉以轻心。我负责一号二号出入口，沈墨负责三号四号，剩下两个出入口在地下停车场，袁媛交给你。” “行动！” 苏瑶一声令下，三人立即行动。 沈墨负责的三号四号入口各有两个安保，关键是视野业交叉的动态捕捉摄像头。 这对沈墨来说，没什么难度。 手上渗出鲜血甩过去，精准覆盖摄像头。 监控室立即用通话器通知安保，让附近人员过去查看。 两个手持自动步枪的安保人员出现在沈墨视野里。 “还真是明目张胆，不把人家放眼里……” 沈墨吐槽。 要知道，交趾可是全球禁枪最严的十大国家之一，比起夏国的“全面禁枪国家”，交趾属于“全力严厉禁枪”。 不仅不仅禁止真枪，也禁止气枪、仿真枪，甚至玩具枪。 玩具枪曾经在报纸上被描述为：“危险”、“暴·力性质”。 结果伊甸园之蛇安保堂而皇之地持枪，而且是连丑国本土也不能轻易持有的全自动步枪。践踏他国法律至此，令人发指。 虽然全副武装，但安保人员只是普通人，与沈墨视线对手的一瞬间，精神恍惚了一下，然后各自脖子“咔嚓”一声，陷入永恒黑暗中。 无限通话里传来监控室里焦急的身影。 沈墨侧耳倾听，找到了。 如法炮制，沈墨解决另外出入口的两个安保。 这下子监控室里的人彻底慌了，因为其他入口几乎同时出现故障，并且安保人员全部失联。 监控室主管犹豫着要不要按下警报。 按吧，如果是虚惊一场，他要受处罚。 不按，真出事的话，他也要受处罚。 伊甸园之蛇的处罚可从来不是写写检查或降薪之类的。 很红很暴·力的。 “按！” 监控室主管下定决心，选了个处罚可能较轻的选项。只是手在空中被人捏住了。 “虽然你按不按结果都一样，但毕竟会给我们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可以不按吗？” 沈墨的声音温和。 监控室主管却冷汗淋漓，吞了口唾沫，颤声问道：“你是谁？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门口招牌不是写着吗——伊甸园之蛇。” 沈墨轻声道：“关键是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 “你们是谁？” 监控室主管顺着沈墨的话问。 “呵呵。” 沈墨笑了，“当我和你们一样傻逼啊，明明是隐秘组织，居然把组织名字写在招牌上。玩反套路啊？” 监控室主管瞥了一眼，发现监控室其他人无声无息倒在地上。 “放过我，你想知道什么都给你……” 监控室主管说道。 沈墨说话时，眼睛却盯着所有的监控屏幕，“谢谢你的配合，但不用了。” 咔嚓！ 第207章 堕落的分部 迈克尔·杰拉斯，伊甸园之蛇在东南亚的主要负责人，同属于组织中被边缘化的人物。 一开始，对于被发配交趾他是有情绪的。 说是负责整个东南亚事务，其实就是个中转站。所有与夏国有关的决策必须经由总部决定，然后传达。 有时候底下人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上面的人悠哉悠哉开会。 因此。 动作缓慢、反应迟滞，成了交趾分部的特色。 初时仍有干一番事业证明自己的迈克尔，放弃了。 躺平……还挺快乐的他发现。 迈克尔今年五十多岁，一头天生的白发。 有人说西方人显老。 也有人说西方人不显老。 很简单，不为生活、琐事所累、有时间管理健康便不容易老。 网上有个教程，教人怎么吃桶装泡面不容易致癌。 其中一条评论让人印象深刻：我都天天泡面了，还管他致癌不致癌？ 迈克尔外表看上去也就四十出头，内心则是典型的老白男。来到交趾分部后，他没什么权力，但其他人不知道啊。 交趾官方孱弱，振武联盟窝里横。 他—— 迈克尔·杰拉斯，跟国王似的。不，国王也没办法像他这样夜夜做新郎。 关键很多时候不需要给钱，在第三世界，有时候一张白皮肤就像一张特殊的vip卡一样，总有脑残雌性自己免费送上门。 太棒了！ 迈克尔：真香定律。 “怎么今天有点心神不宁？” 迈克尔扶着腰，昨夜强度有点大，“难道因为昨天联系不上金。金这家伙……任意妄为的混蛋。” 金是个傲慢的家伙，不把他放眼里。关键是，众所周知，金总有一天会回到总部。 再说了，金这种神经病最好不要惹，他想杀人可不会因为你是上级就有所顾虑。 “不会有事的。” 迈克尔安慰自己，“他们又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他招呼年轻的本地秘书，“帮我放松一下。” 然后瘫坐在大班椅上。 口技锻炼出来的年轻秘书乖巧地蹲下去，熟稔地拉开拉链。 传授精咽后，迈克尔这才准备每周理会。 和以往一样，其他四人姗姗来迟。 “亚历珊德拉呢？”迈克尔问。 “昨天牛郎店来了一批不错的货，应该忙活到很晚吧。”底下有人撇着嘴说。 “老妖婆。” 迈克尔嘟囔了一句，然后敲敲桌子，打断底下的窃窃私语，“有什么需要汇报的，赶紧。” 都是一些例行汇报。 影响最大的莫过于几天前，夏国一处运行多年的秘密生物实验室被四圣兽连根拔起，损失包括十几只异常珍贵的变异生物和一个深潜卧底。 派金、格里斯、艾薇儿处理这件事，迈克尔不赞成，三个神经病杀手，杀人还行，把他们放到复杂作战环境，这不是让他们把事情闹大吗？ 奈何总部做的决定，轮不到他置喙。 迈克尔猜测：会不会其实是总部有人想借四圣兽之手除掉金呢？毕竟金擅长杀人，以及……得罪人。 突然间。 年轻秘书敲门，走进来，附在迈克尔耳边说了几句。 迈克尔点头，挥手示意她出去。 底下开会的lsp们见秘书走路姿势别扭，纷纷露出lsp都懂的蜜汁微笑。 迈克尔当然不会在意这种事。 “咳咳。” 他轻咳两声，尽显让表情郑重：“刚才底下安保系统出了一点故障，可能是单纯的机械故障，也可能是有人搞鬼。你们各自负责的区域，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 其中一人道：“我负责的是大宇宙国，他们的尹大统领是亲丑派，为了表忠心，脸都不要了。” 其中一人沉吟，他叫威尔逊，负责岛国事物。 “威尔逊？” 迈克尔问。 “表面上没什么问题。” 威尔逊说：“你知道的，这个民族的特性。用夏国人的话：知小礼而无大义。他们崇拜强者，你强，他就是一条忠诚的狗，可以跪舔你的鞋子。你弱，他就会露出隐藏的獠牙。 而最近，咱们国家的地位正遭到夏国的挑战，那些白房子的蠢蛋看不懂形式，完美避开了所有正确应对措施，在国际上灰头土脸。 所以岛国的甲贺、伊贺忍者那些老古董，最近蠢蠢欲动。” 迈克尔皱眉道：“甲贺、伊贺不是数百年死敌，忙着互相厮杀么？” 威尔逊道：“听说两个组织的新一代少主互相爱慕，有联姻的可能性。” 迈克尔道：“向总部汇报，建议破坏联姻。” “是。” 威尔逊回答。 迈克尔心中微叹，一来一回，等总部开会做出决定，说不定人家孩子都出生了，真是艹蛋的机制。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是这么艹蛋，这快乐的职位也轮不到他来坐。 这时。 名为“亨特”的人猛地站起来，眼睛睁开，赫然是一双猩红瞳孔。 “血！浓重的血腥味！” 他惊悚地说着，猛地看向会议室大门方向。 其他人跟着齐刷刷扭头，秉着呼吸。 空气突然安静。 很安静。 嘀嗒。 嘀嗒。 时间一秒秒过去，外面并没有传出动静。负责岛国的威尔逊道：“亨特，你在开玩笑对不对，这里可是伊甸园之蛇，有谁敢入侵这里呢？” 说着，吞了口唾沫。 他看到亨特神色紧张，两股战战，如同老鼠站在猫面前。吸血鬼没有正常的毛孔，不会流汗。如果有，亨特此时应该是瀑布汗·gif。 亨特没有回答。 也不需要，威尔逊已经从亨特的举止得到了答案。他跟着抖了起来。 按理说，这里五个人，个个超凡者，战斗力应该凑合才对。然而亨特也好，威尔逊也好，包括这里所有人都清楚，他们曾是刀，但早被纸醉金迷和无限制的放纵侵蚀钝化了。 实力十不存一，加上他们本就不是惊才绝艳高手，否则怎么会蹉跎在交趾分部呢。 叩！叩！叩！ “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快点开开我要进来……噗嗤。” 沈墨唱着儿歌，心情不错。主要入侵任务太顺利了，顺利到他不由得怀疑，这里真的是伊甸园之蛇的交趾分部？安保规格比不上国内那家地下实验室呢。 出动我方苏瑶，是不是杀鸡用牛刀了？ 第208章 讲道理 “严肃点，执行任务呢！” 苏瑶嘴角含着笑意斥责。 沈墨耸肩，然后推门，斜着身子往里探头。 一根钢笔“刷”地射过来，沈墨一把抓住，道：“不是吧，钢笔？虽说是在老巢，虽说是同事开会，但是居然连枪都不带，是不是太松懈了。” 沈墨将钢笔随手丢掉。 “送一句名人名言：‘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下辈子用。” 沈墨微笑着说道：“看你们反应……咦，居然有三人懂得夏语，啧啧。” 迈克尔按着前面的桌子缓缓站起来——不知道是这样站起来更有气势，还是腿软需要手臂帮忙支撑。 总之，站起来之后，迈克尔有条不紊地系上西装扣子，并整理了一下下摆，颇为熟练地用夏语说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孟子。我说得对吗？” 他镇定地看着沈墨。 沈墨点头，然后打量迈克尔，“你是这里的负责人？” “没错。” 迈克尔不卑不亢，“鄙人迈克尔·杰拉斯，伊甸园之蛇驻交趾分部负责人。苏小姐……沈先生，闯进这里，有什么事吗？” 沈墨好奇问道：“你知道我们？” “当然。” 迈克尔道：“以苏小姐的天资，恐怕早出现在各国超凡者组织的案头上，至于沈先生……最近可是捣毁了我们组织的一个重要实验室。” “你倒是坦诚。” 沈墨笑着说：“所以，对我们闯进这里，你一点不惊讶咯？” “不，老实说，我非常惊讶。” 迈克尔皱眉道：“你捣毁了我们实验室，金、格里斯、艾薇儿……既然你出现在这里，说明他们已经凶多吉少。四圣兽明显占了便宜，为什么不依不饶呢？难道不怕引发四圣兽与伊甸园之蛇的大规模战争吗？” 沈墨和苏瑶不由得笑了起来。 迈克尔的话看似有道理。 但这是刻意弱化了伊甸园之蛇在其中的不义之处。首先，地下实验室是非法机构，在夏国境内犯了不少罪案。四圣兽捣毁实验室，属于正义之举，合理合法。 然后伊甸园之蛇派杀手到星城追杀沈墨，翻车了。 是的，偷鸡不成蚀把米。 四圣兽没有损失，还揪出一名资深卧底。 但怪怪的不是吗？ 就像有人跑到你家里闹事，你把人赶跑了，然后没有损失就完事了？ 不，事情发生在你家，你的心安之所遭到了入侵。不打回去，家在你心中还安全吗，心里舒坦吗？ 被人骂一句，不会疼。被人打一巴掌，疼痛也很快消失。但心理上的伤害呢？ 没有尊严！ 一个所有人民都有尊严，这个国家自然就有尊严了。 “迈克尔先生，你这样说是避重就轻，是偷换概念，是……” 沈墨正说着，苏瑶从后面推了一下他的脑袋，道：“你搁这儿和他法庭辩论呢！傻啊？” 沈墨顿了一下，自嘲地笑了笑。 是啊，犯二了。 丑国只有在弱势的时候才会讲道理，强势时素来奉行强盗逻辑、霸权主义。 道义？ 丑国的道义只存在纸面上，便于随时撕毁。 沈墨揉了揉脸，把附在腮帮子上的假笑揉掉。 “杰拉斯先生，分部的重要资料在哪里，能交出来吗？” 沈墨冷冷地问。 迈克尔厉声道：“你这是挑起战争！” “哦。” 沈墨道：“好好组织一下语言，重新说，你还有两次机会。” 迈克尔摇头，“你不知道伊甸园之蛇是多可怕的组织，说出来我就死定了，哪怕保险库里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保险库……” 沈墨笑道：“瞧，这是一个好的开端。” 吸血鬼亨特警告道：“迈克尔！想想你的妻子！” 迈克尔想想在丑国的妻子，想想她的满是褶皱的皮肤，十八厘米都无法填补的松垮，以及她现在肯定和年轻男人在房间里斗地主吧？ 想到这，迈克尔特么心动了。 刷！ 沈墨鬼魅般出现在亨特身前。 一把银质匕首钉在亨特胸前。 “难怪大白天的，窗户拉得这么紧，原来是吸血鬼。” 沈墨拔出匕首。 亨特在尖利的惨叫中化为飞灰。同时，屋中另外两人朝沈墨夹击。 威尔逊手上长出黑色的圆锥刺。 另一人伸出一条蚂蟥似的舌头。 沈墨双手一抬起，两把血刃自两人下巴刺入，天灵盖刺出。 双杀！ “哎呀，忘了多留个活口。” 沈墨挠头。 “没关系，核心人物有六个，这里只有五个，还有一个，找到他就行。” 苏瑶越说越不确定。 沈墨看向迈克尔：“非常抱歉，也许你很爱妻子，但现在你必须在自己和妻子之间做一个选择。” 迈克尔望着同伴的尸体，哭丧着脸：“伊甸园之蛇会杀了我的……” “这点我不怀疑，但我们也会啊。” 沈墨道：“不说，马上死。说了，搏一搏，说不定隐姓埋名躲过追杀了呢。蓝星几十亿人，找个人哪有那么容易对不对？” 迈克尔脸色变幻不定。 沈墨缓缓举起血刃。 迈克尔道：“我投降！” 出乎意料的，保险柜就在会议室里。迈克尔把双掌按在桌面上，说了个暗语： 【伊甸园之蛇】 圆环形会议桌中间升起一个小型保险柜。 输入密码和指纹。 里面有一些纸质文件，各种加密的存储设备，以及几块金砖。 沈墨统统收进混沌空间。 望着会议室的门口，迈克尔道：“那……” 苏瑶摆摆手，“滚！” 迈克尔小心翼翼走了几步，见沈墨和苏瑶没有动作，马上跑了起来，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出了门，迈克尔见到年轻秘书倒在地上，不过他连多看一眼都欠奉，径直往楼下狂奔。 沈墨道：“就这么放他走啊？” “做人要讲诚信。” 苏瑶道：“不过……答应放他走的是我俩。袁媛守在楼下，我给她的命令是——锤爆所有逃离大楼的人，尤其是核心目标。” “哦。” 沈墨表示学到了诚信的奥义，“那祝迈克尔一路顺风……黄泉路。” 仔细想想，这是好事啊，迈克尔以后完全不用担心伊甸园之蛇的追杀了。 苏瑶……真贴心！ 第209章 甲贺忍者 从入侵到最后完成战术目标，整个过程没遭遇像样的抵挡，非常丝滑。 沈墨与苏瑶一同下楼，在大楼主出入口遇到同样轻松的袁媛。 沈墨瞥了眼草坪，之前逃离的迈克尔大字型躺着，整个人陷入地下，眼神中充满了不甘与迷茫。 明明离逃出生天仅有一步之遥，哪里来的的岩石暴·力女，可恶啊~~~ 死不瞑目！ 袁媛注意到沈墨的目光，“怎么啦？必须留活口吗这个？” “不是。” “那就好。” 袁媛还以为自己又双叒叕闯祸了，“这个人以为我是伊甸园之蛇的成员呢，莫名其妙骂人，还骂得贼难听。” 一般来说，学习一门语言都是从“你好”之类的问候语开始，但最先熟练使用的往往是“艹”、“卧槽”、“尼玛”这一类带有强烈感情的词汇。 所以英语四级没过的袁媛，听懂了迈克尔的脏话。 迈克尔是老白男，而老白男的传统之一便是对女性抱有固执的偏见，刚刚楼上还是“孙子”的他，见到“女性员工”，瞬间变身“爷爷”。 袁媛可不会像交趾人那样惯着迈克尔。她双手按在地上，一块长方形岩板从地上翻起来，正面拍在迈克尔山上，又翻回去，只留下陷入草坪泥地的迈克尔。 三人肩并肩往外走，走出了黑·帮片片尾的赶脚。没到大门口，沈墨突然停住。 “有几辆车正在朝这边狂飙？” 沈墨说。 “确定是这里？” 苏瑶问。 “应该是，也有可能是路过……” 正说着，这些车子粗暴的刹车，轮胎在地上拉出长长的黑色痕迹。不用沈墨多说，苏瑶也知道这些车的目的。 苏瑶挥挥手，“隐蔽。” 三人躲在绿化带后，目睹车上下来十几个黑西装。这些人手臂、脖子、脸上……皮肤裸露的地方露出密密麻麻的彩色纹身，手持长短不一的岛国武士刀，个个凶神恶煞。 其中一个说了几句岛国语。 沈墨懂得的岛国语不多：“雅蠛蝶”、“达咩、”“一库”……寥寥几个。 反正听不懂，看神情，大概是鼓舞士气的话。 沈墨道：“伊甸园之蛇的援军？一个超凡者也没有……” 苏瑶道：“不像。更像雅库扎，来找伊甸园之蛇麻烦的。” 沈墨：“不是吧，活得不耐烦了？” 雅库扎对普通人来说，确实吓人，但是冲击超凡者基地？ 别看基地五个核心和一众持枪安保在沈墨他们面前如婴儿般脆弱，但对手是雅库扎的话，数量再多十倍也是小菜一碟。 苏瑶沉吟：“如果这些人不知道这是超凡者基地呢？” 沈墨懂了，雅库扎只是纯粹的炮灰，真正后手还在后头。 沈墨望着“杀gigi”冲进大楼里雅库扎：“……” 为了消除入侵痕迹，他们把打晕的人丢了出去，在楼里安装了炸弹，雅库扎们这么一头扎进去…… 沈墨看了下手表：“还有一分钟，怎么办？” 苏瑶：“要不，你心地善良，去提醒一下他们，说里面有炸弹，赶紧出来。” 沈墨：“我不会岛国语啊。” 这样贸然跑出去，除了引起冲突，把本可能被炸死几个雅库扎全部打死，有什么用？ 最关键的是，沈墨才不想救这些岛国雅库扎呢，又不是吃饱了撑的。 苏瑶：“如果不忍心的话，那就……闭上眼睛或者帮忙祈祷。” 沈墨：“祈祷什么？” “呵呵。” 苏瑶冷笑：“下辈子投个好胎。” 时间一到。 轰轰轰……爆炸声接连不断，监控室、会议室、资料室等等被火光吞没，吞没的还有突入其中的一些雅库扎。 雅库扎们冲进去的时候有多么气势汹汹，跑出来时就有多狼狈。 领头人一点人头，少了三分之一。 出师未捷身先死！ 他目露凶光，破口大骂，看样子九成是骂雇主，因为他挥挥手，准备离开这里。 等到了大门口，才发现门口多了六个蒙面黑衣人。 沈墨低声问道：“忍者？” “甲贺忍者。” 苏瑶回答。 这六人一身黑衣，也不知道苏瑶怎么判断出是甲贺流派。 六个人之中，有个小个子忍者站了出来，“八嘎，#@￥%*……” 沈墨表示只听懂了骂人的话。 雅库扎头子骂骂咧咧几句。 看样子谈判破裂。 小个子忍者突然出手，武器是手里剑和锁链镰刀。 刷刷刷…… 十秒不到，剩下的雅库扎全部倒地，要么喉咙插着手里剑，要么锁链镰刀直接枭首，体验了超高的杀戮效率。 浓重的血腥让沈墨呼吸重了几分。 “谁！” 话音未落，数把苦无朝沈墨藏身的绿化带射过去，袁媛造出一面石板挡在三人面前。 叮叮叮…… 苦无纷纷落地。 苏瑶站了起来，接着是沈墨和袁媛。 为首蒙面人用夏语沉声道：“原来是四圣兽的苏小姐。” “六角飞马，头被砍下了你居然还没死？” 苏瑶盯着为首蒙面人。 “没办法，不死之身就是这样，想死也死不掉。” 蒙面人落下面罩，露出一头银灰色长发和年轻面孔。 眼神沧桑，以及让人印象深刻的紫色嘴唇。 正是苏瑶记忆中的六角飞马，甲贺六角家的重要成员，上一次与四圣兽的冲突中，被心眼刀卓一凡砍下头颅。 六角飞马道：“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苏瑶道：“和伊甸园之蛇有点业务？” 六角飞马冷笑：“你们谈业务的方式真是……另类。” 苏瑶摊手，“谈业务正常，不正常的是谈判失败。对了，你们呢，这个时候来伊甸园之神分部有何贵干，不会也有业务吧？” 六角飞马道：“你们四圣兽和伊甸园之蛇都可以有业务往来，作为忍者，甲贺拿钱办事有什么奇怪吗？” 苏瑶轻轻颔首，“这样啊，那不打扰你们谈生意了。” 六角飞马拱手：“慢走不送。” 两拨人，苏瑶带着沈墨、袁媛往外走。六角飞马带着五个属下往里走。 如果不是地上血流成河，大楼爆炸尘烟未散，一切似乎很正常。 只是……下一刻。 锁链镰刀呼啸着朝沈墨脖颈割去。 沈墨一把抓住锁链。 第210章 速战速决 相安无事离开，从一开始注定是不可能的。 丑国是岛国的主子，不管出于何种理由，甲贺忍者绝对不想让主子知道他们曾图谋不轨。 至于四圣兽，虽说伊甸园之蛇肯定第一时间怀疑到四圣兽头上，但也不希望有目击证人。 终有一战。 “无妄之灾！” 沈墨嘴上吐槽，心里却跃跃欲试。 六角飞马拔出斜背着的武士刀，“我来拖住浴火凤凰，你们五个速战速决。” 说得好像沈墨和袁媛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苏瑶拔出匕首，手一抹，二十厘米长的匕首变成长两米的火焰刀。 “不要小看他们。” 苏瑶不担心沈墨和袁媛，反而主动与两人拉开距离。 水火无情，容易误伤队友。 沈墨朝其中两个忍者伸出手掌勾勾手指，“来，让你们速战速决。” 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听懂，不过没关系，动作和轻蔑的表情足以说明一切。 …… 忍者，其实就是岛国版本的超凡者特工，专职侦察、偷袭、暗杀等活动，其中最有名的要数伊贺流与甲贺流。 其中甲贺流强调集体作战，擅长使用各种迷药、毒药，一般效忠于某个主公。 而伊贺流强调个人能力，比起甲贺流更像“忍者”。他们没有主公，谁出的价高为谁卖命，因此被当权者所忌惮，有段时间差点被屠戮一空。 所以。 沈墨朝三人招手，实际上却有四个人从四面朝他发起攻击。剩下的一个拖住袁媛。 其中一个忍者朝天上丢了把纸扇。 纸伞打开，无数针千本如雨点落下，覆盖沈墨所在直径六米。 这半径三米内，沈墨根本不可能靠走位躲开。他尝试着突围，结果迎面一刀将他逼回去。 沈墨只好将防弹布风衣撑在头顶。 扔纸伞的忍者冷冷一笑，显然不觉得沈墨的抵挡方式有效。他集中精神，只见那些落下的针千本改变方向。 纸伞缓缓落下，沈墨身上插着不少明晃晃的千本。 “杀！” 锁链镰刀忍者与沈墨角力。一个持刀忍者突然欺身，沈墨用血刃抵挡，哪知持刀忍者靠近之后，突然一分为二。 两把武士刀从沈墨肋下交叉刺入。 刺中即退，连刀都不拔。 噗！ 沈墨“哇”地吐出两口红中带黑的鲜血。 “以多打少，针千本还涂毒……” 沈墨缓缓单膝跪地，发出幽幽长叹，“不讲武德啊。” …… 六角飞马和苏瑶在剑术上似乎旗鼓相当。 “苏小姐。” 六角飞马感叹，“年纪轻轻剑术剑术如此了得。” 苏瑶淡淡道：“还不是拿不下你。” 六角飞马道：“就算资质愚钝，苦练几百年，还是有点心得体会的。” 是的，六角飞马出生于织田信长那个年代，曾服务于织田信长，与当时德川家御用忍者伊贺流分庭抗礼。 时代变幻，甲贺忍者表面经商务农，实际上仍在为zf中的某个派系服务。 几百年的厮杀，以及不死之身，让六角飞马心态放松。 “哦，你的部下中招，山田的针千本可是涂了见血封喉的剧毒，你的部下死定了。哇，筒井太狠，居然补了两刀……我的部下真是太可爱了，完美贯彻了速战速决的战术，接下来轮到那个女孩了。 苏小姐，如果你投降，我们放过那个女孩怎么样？” 六角飞马一边打，一边垃圾话。 苏瑶冷着脸，突然道：“沈墨，是我亲自训练出来的，既是队友，也是半个弟子。” “哦，所以你现在极其愤怒，想替他报仇？” 六角飞马笑着说。 “不。” 苏瑶嘴角一咧，“我的意思是，他才不会输给你的垃圾部下呢。” “沈墨！” 被拖住脚步的袁媛悲切大喊。 “你的另一个部下似乎不这么想。” 六角飞马似乎为戳穿苏瑶的“谎言”而得意洋洋。 苏瑶不再废话，加速攻势。 砰！ 攻击沈墨肋下的两人，其中一人化为白烟消失——估计是实体分身一类的超凡能力。他见沈墨一动不动，想把刀拔下来。 突然。 沈墨手一抬，血刃刺中分身能力忍者的腹部。 沈墨手一抽，抽回血刃。 不能说分身忍者大意，谁能想到这种情况下沈墨还能反击的。 分身忍者没想到，所以他……卒。 事情发生得太快，锁链忍者最先反应过来，镰刀划着弧线割向沈墨的头。 沈墨正在把肋下的刀拔出来，似乎完全没注意到锁链镰刀的攻击。 沈墨突然低头，千钧一发之际躲过了镰刀枭首。 镰刀划着弧线就要飞回忍者手里，然而镰刀突然失控了，突然不科学地扭了一下，改变方向扎进忍者后心。 噗！ 一大口鲜血吐出来……卒！ 沈墨看向剩下的两人。 “云雀！” 使用针千本的男忍者似乎是锁链镰刀女忍者的恋人——也可能是单相思。他不敢置信道：“我的毒怎么会失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沈墨没有义务替他解答，他的衣服底下覆盖着一层血小板组成的铠甲。毒有没有效，沈墨不知道，他只是主动吐了口红中带黑的血，又没中毒……只能说，说着别人不讲武德，沈墨也不跟人讲武德。 使用针千本的忍者的能力可能与磁力有关，随着他的情绪剧烈波动，所有的针千本剧烈颤动。 刷的一下，飞上半空，悬停着。 沈墨眼角瞥见最后没有出手的忍者，他的身形渐渐变淡，消失在空气中。 障眼法，还是超凡能力？ 沈墨抽了抽鼻子，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意。 找到你了。 ——不管是障眼法，还是超凡能力，总之没逃过感知。沈墨朝着隐身忍者冲过去。 悬停的针千本朝沈墨后背射过去。 沈墨突然垫脚，往旁边一跳。 噗噗噗…… 隐身忍者显出身形，身上插满了针千本。 嗯，他就在沈墨前方。沈墨突然侧移，针千本就扎在他身上。 隐身忍者流出的血都是黑色的。 沈墨翘着大拇指，“你的毒很有效果，这点你队友清楚。” 隐身忍者最后幽怨地看了眼队友。 尼玛的。 针千本忍者嘴角抽抽，能怪我吗？你隐身了，我看不到呀！ 第211章 六角飞马 神谷川一生，使用针千本的忍者的名字，他的能力是强度有点的磁力，所以只能控制自身“温养”过的磁性千本。 神谷川一生是自告奋勇参加这次任务。 因为他喜欢的人弥云雀被选中参加这次任务。他用这样的方式告白，以及彰显自身勇武。 就像雄性孔雀开屏。 负责这次任务的六角飞马说过，这是高风险任务，根据夏国间die传回的消息，交趾分部的最强三个战力死在了夏国。 于是有了这次秘密行动。 六角飞马坦言，行动风险极大。 无论是行动失败，亦或是留下手尾，他们这些参与者将会成为私自行动的背叛者，需要向丑国爸爸切腹谢罪。 此次任务目标主要有二： 一、获取交趾分部收集的情报资料，为岛国日后称霸亚洲做前瞻性准备。 二、杀死交趾分部所有人，削弱伊甸园之蛇部署东南亚的力量。以伊甸园之蛇如今的迟滞，交趾分部恢复运作可能需要好几年，为甲贺、伊贺整合争取了时间。 而且刚好可以嫁祸给夏国。 至于使用岛国雅库扎闹事……无所谓，这些人啥都不知道，注定活不过今天。而且从“常理”角度思考，反而有助于甲贺忍者洗清嫌疑。 虽然六角飞马说明了其中风险，可神谷川对任务充满了信心。 六角家，自古以来便是甲贺五十二家的统领家族之一。六角飞马更是从战国时代活跃至今的传奇忍者。 他们做了多次行动预演。 只是没想到四圣兽真对交趾分部动手了，压根不用嫁祸。 更想不到的是，执行速战速决的他们，被速战速决了。 神谷川喜欢的弥云雀死了，还有个队友死在他手上——也不能完全怪他就是了。 神谷川大声说着岛国语，神情激动，操控着针千本准备攻击沈墨。 沈墨只听懂了“天诛”这个词汇。 他指了指上方。 神谷川：“哼！” 拙劣的伎俩……分心，不可能！他这么想着，感觉眼前一暗。 抬头，只见门板大小的岩石手掌悬在神谷川头顶。。 袁媛解决了对手，过来支援。 巨大的岩石手掌拍下。 一声惨叫，蚊子被拍死什么样，神谷川就什么样，就挺惨的。 “干得漂亮！” 袁媛和沈墨击掌，两人将目光放在苏瑶和六角飞马身上。 不管把苏瑶视为偶像的袁媛，还是亲身体会过苏瑶强大的沈墨，都不觉苏瑶需要支援。 事实上，沈墨对苏瑶的了解——苏瑶在温水煮青蛙，还没动真格呢。 …… 六角飞马瞥见五个手下连一分钟都没撑过去。 轻轻皱眉。 除此并没有其他反应。 “你的部下都死了……你就这点反应。” 苏瑶一刀劈向六角飞马。 “出发前，他们便有杀身成仁的觉悟。只是没想到……他们死得一点价值没有。错的是对他们有所期待的我。” 六角飞马后退一步。 察觉到不对劲。 抹了把额头，汗水淋漓，他的目光落在苏瑶身上，“原来如此，制造高温，加速我的水分消耗。人体失水超过2%就会口干，超过5%，可能焦躁、头晕，超过15%，可能导致昏迷和神经系统损伤。超过20%，则危及生命。” 苏瑶道：“你懂得蛮多的。” 六角飞马道：“活得足够久，懂得自然多。” 苏瑶问：“所以你打算怎么应对？” 六角飞马淡定道：“失水过多以前杀了你，或者被你杀掉。” “你倒是看得开……” “活得久了嘛。” 六角飞马道。“活得久”仿佛成了万金油。 袁媛道：“这小鬼子有两下子……” “嗯。” 沈墨点头赞同。 袁媛皱眉，“他的剑法还奇怪，有新阴流的影子，却凌厉得过分，哪个流派的？” 夏国与岛国是死敌，四圣兽与阴阳寮、梅机关、忍者也是。 但不妨碍四圣兽承认岛国武士在剑道上的独树一帜。 想要打败敌人，不是通过否定他的强大，而是比敌人更强大。 所以。 岛国剑术属于四圣兽中的必修课。 沈墨沉吟片刻，道：“无住心剑流？” 无住心剑流，也叫“夕云流”，开山祖师名叫针谷夕云，学习新阴流而出身的，师傅是着名的小笠原源信斋。 该流派诞生与江户时代，剑术核心为：同归於尽，即：“在敌人强大得无法命中时，为了荣誉，至少同归於尽。” 同归於尽或者胜利，两者中二选一。 绝没有失败一途。 无住心剑流，诞生于江户年代，也随着江户年代而逐渐被人所遗忘。 六角飞马的不死之身，与无住心剑流确实契合。 沈墨手腕一翻，手上多了几枚血箭。 袁媛眨眼，“凤凰姐不需要支援吧？” “对啊。” 沈墨道：“可是我不讲武德。” 对岛国人讲个毛武德。四个人围攻他时，他们讲武德了吗？ “而且你注意到了吗，六角飞马失水绝对朝过了20%，却没有不适迹象。” 说着，沈墨故意大张旗鼓丢出血箭。 刷刷刷…… 六角飞马果然分心，然后被苏瑶一刀枭首。 诡异的是，脖颈被火焰刀瞬间焦炭化，没有喷血。六角飞马头颅落地，并没有马上死去，而是眨眨眼，嘴角含着笑意道： “下次再见，苏小姐。” 让人毛骨悚然。 苏瑶皱着眉头，手掌中喷出高温蓝色火焰，将六角飞马的尸体烧成灰。 “感觉这家伙没有死。” 沈墨挠头。 “我也是。” 袁媛跟着点头，“这家伙，明明在微笑，却给人阴恻恻的感觉……噫！” 沈墨手上凝出一把血刃。 刷！ 下一刻，沈墨出现在一具尸体旁边。这人是六角飞马的手下，一名具有光学隐身能力的忍者，被队友误杀，死得极其憋屈。 沈墨确定，这人之前凉透了。 可是就在刚刚，这人心脏又重新开始跳动。 很微弱。 但确实在跳动。 沈墨闪身过去，一刀对着心脏戳下去。 “袁媛！” “地下！” 沈墨大喊两句。 袁媛懂了，双手按在地面，感知地下的情况。 “找到了！” 袁媛突然说道。 她猛地在地上一拍，地面轰隆隆裂开一道漆黑的缝隙。 第212章 真死了吧? 漆黑的裂缝中，缓缓升起一根岩柱，顶端是一间迷你牢房，牢房里有只拳头大小，肥肥软软的白色蠕虫。 恐怖的是，这只如同有着与人类近似的五官。 “嘶嘶嘶！” 白色蠕虫发出激烈的声音。 “恐怕你才是六角飞马的本体吧，也是他的不死之身的奥秘。” 苏瑶笑着说道：“你说下次见，想过‘下次’这么快么？” “嘶嘶嘶~” 这次，白色蠕虫的声音柔和了许多，就像在……求饶。 “果然，嘴上说着活得久，活腻了，最后还是想活得更久。” 苏瑶说着，指尖弹出一朵紫色火焰。 紫色火焰落在白色蠕虫身上，后者来不及发出惨叫，直接汽化。 “这次真的死了……吧？” 沈墨见识了不少离奇事件，见得越多，越觉得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也许，如果下次再出现，再杀一次就好了。” 苏瑶觉得无所谓。 三人没有处理尸首直接离开。没过多久，一架直升机悬停在伊甸园之蛇上空。 先是绳索速降几个全副武装的特种兵，随后四个武者直接从三十几米半空跳下来。 确认安全后，直升机这才降落到草坪上。 这时飞机上下来一个穿白衣服的年轻女人。 她就是迈克尔口中的老妖婆，也是六个核心中仅存的亚历珊德拉·格林。 亚历珊德拉是一名“银妖”，与安娜同一种族。 今天是亚历珊德拉进食的日子，于是翘掉了乏善可陈、千篇一律的例会。 因此躲过了一劫。 “格林女士，找到杰拉斯先生了。” 特种兵向亚历珊德拉汇报。 亚历珊德拉和迈克尔的关系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平常开会反对迈克尔，那是为了反对而反对。 ——如果他们太和睦，总部反而该担心了。 亚历珊德拉乐于见到迈克尔吃瘪，可当她看着大字型凹坑里死不瞑目的迈克尔，却心跳加速，手心冒汗。 今天，运气站在她这边。 感谢上帝。 从不相信上帝的亚历珊德拉为天堂输入了一丝信仰力量。 “凶手逃了吗！” 亚历珊德拉“震怒”道。 那么负责汇报的特种兵腹诽道：“他们没走的话，你敢来吗？” 嘴上道：“是的，非常遗憾，逃了。” 亚历珊德拉道：“找出他们的身份，给警局局长打电话，让他派人封锁所有出城通道。告诉他，如果办不到，就换个能办的做。” “是！” 特种兵心中再次腹诽：“不是吧不是吧，凭普通警察能把人拦下才怪了。这个时候最希望这群瘟神，不，杀神离开这座城市的人就是你吧……” 这些特种兵的定位类似四圣兽的作战小队，但被迈克尔等人当成私兵。何况迈克尔等人死了，仅存的亚历珊德拉就是最高指挥官。对他们来说，有命令，那就执行，管它有没有用。 这时，从直升机跳下的一个武者走了过来。 他是振武联盟驻西贡负责人梁春荣，今年三十二，戴着黑色羊羔皮手套。 梁春荣道：“格林女士，根据目前状况来看，议事团其余五人恐怕已经全部罹难。至于袭击者，并没有留下明显痕迹……” 亚历珊德拉面沉如水，战力最强的金、格雷斯和艾薇儿前往夏国执行任务，正是伊甸园之蛇守卫最薄弱的时候，有实力袭击分部的势力很多，但敢于发动袭击的势力却屈指可数。 考虑到最近发生的事，一个名字立即浮现在他的脑中。 “四圣兽！” 亚历珊德拉心中咬牙切齿，脑子却越发清晰。 嗯，复仇的事交给总部，她这小胳膊小腿就不掺和了。 “还有别的吗？” 亚历珊德拉问。 “发现了六七个雅库扎……大概，毕竟切得有点碎，拼起来需要时间。还有五具忍者的尸体，以及焚烧痕迹。” “忍者？你确定？” “是的，不仅是武器，还有特殊训练形成痕迹，几乎可以断定是岛国忍者。这一点，我可以保证，毕竟振武联盟对忍者也是相当了解。” 梁春荣嘴角微不可察地翘起来。 西贡的外资中，来自岛国的投资比例占了将近48%，远远朝过第二名。 沈墨走出新山一机场时，说了一句：“怎么到处有岛国标语啊。” 他不知道的是，机场2号塔楼是岛国援建的。 岛国做这些当然不是在做慈善。 利益，当然是为了利益。 与资·本一同入侵的还有岛国的超凡势力，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忍者。 振武联盟作为“本土”势力，理所当然地发生了几次激烈流血冲突，最后在伊甸园之蛇调停下，双方将争斗转入地下。 见到岛国忍者尸体，梁春荣当然幸灾乐祸。 “根据现场勘查，岛国忍者是从正面入侵，与正在撤离的第一波入侵者正好撞在一起。双方爆发战斗，以岛国忍者全面败北结束。” 梁春荣分析道。 心里暗暗警醒：“千万不要和这些入侵者发生冲突。” 毕竟作为地头蛇，与岛国忍者打了旗鼓相当，梁春荣不想承认己方废，那理所当然地就是“敌人强大”。 如此“强大”的敌人居然全军覆没，振武联盟也打不过吧？ 嗯，绝对打不过……梁春荣得出结论。 亚历珊德拉道：“岛国忍者……哼！这次一定要好好敲打一下，嗯，敲断他们的脊梁骨和膝盖！” 这时。 伊甸园大门之外却有三个人想进来。 被持枪的特种兵拦住了。 梁春荣瞥了一眼，一男两女，全是黑发亚裔。 其中一个女的嘴里叼着炸象鱼，另一个拿着吃得差不多的的烤串，男的则替两个女的拿着两杯饮料。 有病吧？！ 看不到荷枪实弹的特种兵吗？！ 看不到其他人有多远躲多远，看不到附近商铺全部把门闸放下了吗？！ 梁春荣先是盛怒，然后心中警兆响起：“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 是强力的三连警兆。 梁春荣不动声色地退后两步。 而心烦意燥的亚历珊德拉正想让人将不知好歹的三人打一顿赶走，目光落在年轻男子身上时，一僵，再也移不开目光。 她的心里升起一股无法抑制的……食欲。 作为“银妖”，亚历珊德拉的食物是——亿万小蝌蚪！ 第213章 任务完成 “放他们进来！” 亚历珊德拉舔了下嘴唇，身为“银妖”的魅力让训练有素的特种兵为之失神。 唯独梁春荣。 他又退了两步，看向亚历珊德拉的眼神宛如看着……智障。 梁春荣想不通四圣兽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是应该躲在某个灯光昏暗的地下室里暂避风头，又或者从全城追捕的漏洞中低调离开吗？ “不科学不科学，这不科学。” 梁春荣再次不动声色往后挪动几步。 他自认为不是速度型选手，所以他的目标不是跑得最快，而是跑得比别人快。所以先机很重要，正所谓：后退一小步，逃跑一大步。 亚历珊德拉笑眯眯地看着走过来的三人，口舌生津，正想吩咐梁春荣安排一个房间，房间实在有困难，帐篷也行。 就是这么奔放！ 扭头，亚历珊德拉察觉到了不对劲。原本站在身后的梁春荣离得远远的，虽然尽量管理表情，眼神中掩饰不住震惊与恐惧。 看姿势，明显就是想转身溜号。 亚历珊德拉就算是头猪也知道有问题了，“梁，你在做……” 话说到一半。 砰！砰！ 亚历珊德拉听到两声闷响，回头只见押送一男两女的两个特种兵头被按进泥土里，两只朝着天空的脚，像被电击的青蛙，不时抽搐两下。 亚历珊德拉终于意识到问题的所在。 她一脸决绝，眼神坚毅，原本饱满的xiong脯高高鼓起。 下一刻。 亚历珊德拉发出尖锐的叫声： “救命！！！” 合不拢腿到合不拢嘴，无缝切换。 看梁春荣怂样，肯定指望不上，亚历珊德拉只能寄希望于分散各处勘查的特种兵，以及其余三个振武联盟成员。 没办法，亚历珊德拉和其他“银妖”一样，战斗稳定在5左右，天赋主要集中在保质期超长的美貌以及身为雌性的魅力上，然后虏获雄性，使其心甘情愿为之战斗。 “银妖”无一不是天生尤物。迈克尔之所以不爽亚历珊德拉，骂她老妖婆，原因其实类似于：特么怎么不勾·引劳资。 其他人朝亚历珊德拉冲刺，梁春荣却转身要逃。只是不知何时，三人中的年轻男子挡住了他的退路。 年轻男子当然就是沈墨，问道： “振武联盟？” “是。” 梁春荣吞了口唾沫，味道苦涩。 沈墨神色冷峻，“不想死就乖乖站着。” 梁春荣发誓，从小学毕业之后，还是第一次站着这么笔直。他朝三个部下比划手势，示意他们过来。 尽管心中有疑问其中两个停在梁春荣身侧，用充满求知欲的眼神望着上司。 还有一个可能没看到梁春荣的手势，又或者假装没看到，四肢着地朝两个女孩扑过去——他是一个兽化能力者，有着犬科动物的敏捷和爪牙。 睡过了……梁春荣瞬间得出结论。 该死，千交代万交代，让他们离这个女人远一点。亚历珊德拉是你们这些小雏鸡把握得住的？ 梁春荣心中破口大骂，脚下不挪动一丝一毫。 只见其中高马尾女孩一跺脚，地上弹起一根岩柱。“犬科动物”双手双脚伸直了怼柱子上，估计下半身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自理。 “不，不要杀我……” 亚历珊德拉颤抖地说着。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心生不忍。 “不杀你……可以，给我一个理由。” 其中一个女孩说道。 亚历珊德拉急道：“情报，我知道很多情报，伊甸园之蛇的，交趾官方的，振武联盟的……迈克尔知道的我都知道，迈克尔不知道的我也知道。” 那女孩笑了，“嗨，这么一说，你非死不可啊蠢女人。” 亚历珊德拉张了张嘴，还想说话，嘴里呼出去的却是火焰。 腾！ 下一刻。 亚历珊德拉变成人形蜡烛，燃烧着青蓝色火焰。超高温下，很快只留下一堆灰。 而周围的草坪，连叶子都没有变黄，可见这个女孩对火焰的控制是何等的炉火纯青。 “振武联盟的人是吧，给你们一个姓陈负责杀手业务的人带话，下次再把爪子伸进夏国，我就去你们总部拜访他，记得把话带到。” 女孩走到梁春荣前说。 “一定一定。” 梁春荣忙不迭点头。 女孩转身招呼同伴，“六个目标全部完成，溜了溜了。” 三人就这么光明正大，不紧不慢走出伊甸园之蛇的交趾分部。 人影远去。 梁春荣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垮了。如果不是部下在旁边，他肯定一下子瘫在地上。 初生牛犊不怕虎，反倒是两个部下忿忿不平。 其中一个道：“梁队长，伊甸园之蛇的情报长官死在我们面前，我们却什么都没做，怎么向上面交代？” 梁春荣瞥了他一眼，“向上面交代是我的事。还有我跟你们说过吧，做咱们这一行，眼力很重要，平常就算了，要是装逼撞到真牛逼的人头上，那就是傻逼！” 骂了几句，梁春荣软掉的腿恢复了些力气，“对方三个人把伊甸园之蛇分部给灭了，你们行吗？你们敢吗？还有……” 梁春荣掏出烟盒，叼了了一只，哆嗦道：“没猜错的话，那个使用火焰的年轻女孩就是‘浴火凤凰’。” “那个浴火凤凰？” “嗯。” 梁春荣点头。 两个部下面面相觑，随即不再提不服气的事。 据说，在某次东南亚超凡者交流会议上，振武联盟某位高层的儿子，不知为何痴缠浴火凤凰苏瑶。 苏瑶不假辞色。 那高层的儿子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软的不行居然想来硬的。 结果。 被让苏瑶废了子孙根，一个人将那个高层一系打得元气大伤。 据说，仅仅是据说。 确定的是，那位无女不欢的公子哥，从此“解甲归田”，不再出入娱乐城所。 一根烟抽完，梁春荣道：“振武联盟尽了最大努力，技不如人，没能阻止悲剧的进一步发生，很遗憾——嗯，我们不是什么都没做，懂了吗？” 说完，梁春荣看向迷茫的幸存特种兵，目露杀机。 …… 路上，三人一点不像灭了一处重要据点的凶犯。 一边走，一边吃。 警车呼啸而过，朝着伊甸园之蛇据点开去。还没抵达，不知道接到谁的命令，骂骂咧咧掉头离开。 第214章 新的作战计划 “为什么放过振武联盟的人？” 袁媛不解。 “伊甸园之蛇的核心人物死光了，振武联盟的人却一个没死，如果你是伊甸园之蛇的人，怎么想？” 苏瑶没有直接回答。 “嗯额……” 袁媛挠头道：“怀疑振武联盟是内鬼吧。” 苏瑶看向沈墨。 想了想，沈墨道：“伊甸园之蛇想要早东南亚地区建立分部，必然需要地头蛇协助。因此，双方闹崩的可能性不大。但伊甸园之蛇肯定不敢像从前那样信任和依赖振武联盟，而振武联盟也会认清一个事实：伊甸园之蛇可能很强大，但绝没有他们脑补的那样强大。 嗯，伊甸园之蛇的东南亚分部想要恢复运作，需要的时间会更长。” “这样啊~” 袁媛恍然，“绕来绕去,好麻烦。” 沈墨打了个电话，确定陈一鹤等四圣兽人马安全撤离。三人坐车前往芽庄市。 芽庄是交趾中南部沿海城市，拥有世界上最美丽的海湾之一。 ——芽庄湾。 一望无际的沙滩，白沙细腻柔软，潮平水清。清澈的海水中遍布千姿百态的珊瑚，色彩斑斓的海鱼成群结队追逐在潜水者身边。 沈墨就是无器械潜水中的一员。探索从未踏足的风景，让他久违的兴奋起来，乐此不疲。 而苏瑶、袁媛则在沙滩上享受日光浴。 三人在海滨浴场待了足足三天。 沈墨尝试了能尝试的所有水上、水下运动，留下了一段冲浪者传说。 第四天。 三人出现在芽庄风景最好的冲洛景区，参观隆山寺、保大皇别墅、海洋馆、美人湾等景点。以后一路向北，游览婆那加占婆塔、龙山塔、红石角。 差不多一个星期，三人从金兰国际机场，再次返回新山一国际机场。 胡汉三，又回来了。 这是振武联盟和伊甸园之蛇都没想到的。 玩七进七出呢？！ “嗯嗯，知道了，谢了，欠你一个人情。” 苏瑶挂断电话。 与她通电话的是金虎帮的白锦儿。之前在两人大苹果城有过合作，合作挺愉快的，又性情相投，于是公事之外有了私交。 上次白锦儿因为安娜的事来到星城，那段时间苏瑶人在外面出差，而白锦儿因为在唐人街以一人之力掀了交趾人蛇帮，事情还没摆平，因此急着回去，只待了两天。 两人没见着面。 这次，苏瑶摆脱白锦儿打听丑国伊甸园之蛇总部和振武联盟北美分部的消息。 得知伊甸园之蛇总部有人大发雷霆，鞭子高高举起，却轻轻落下，果然没有与振武联盟闹翻。 白锦儿说：“伊甸园之蛇总部派出了强有力的部队，打算让清晰认识到伊甸园之蛇的实力，厘清两个组织间的地位。” 这个消息，与其说是白锦儿打听到的，不如说是伊甸园之蛇自己放出来的。 事实上，四圣兽在丑国的情报组也传回了同样的情报。 分析师认为，情报真实。 只是伊甸园之蛇派出什么部队，情报组和白锦儿没有头绪。 考虑到这支部队最终会进入夏国，苏瑶向上面申请，既然主动了，不如更主动一点，于是原定穿越湄公河三角洲进入夏国彩云省的计划再次变更：三人离开风暴中心，在芽庄游玩。 只是没想到如此事态之下，伊甸园之蛇反应依旧迟钝——这已经是不能用“大公司病”来形容的问题了。 把战场放在国内，有地利的优势，但容易引起骚乱，导致平民死亡。 主动出击，把战场放在交趾，没有地利，没有支援，也会引起骚乱和导致平民死亡。 问题是，沈墨、苏瑶和袁媛是夏国人啊。 如果非要死人，当然是选择死道友不死贫道啦。 可能不厚道，但如果作为夏国平民，你喜欢四圣兽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打架果然要在别人的地盘打。” 沈墨一边在2号塔楼安装c4，一边感慨。 2号塔楼里岛国语标识比其他地方密集得多，据说是由岛国“无偿”援建的。 无偿……免费的才是最贵的。西贡的外商投资，岛国占了47%以上，由此可见，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岛国是丑国养的一条狗，丑国飞机在2号塔楼机场降落就不稀奇了。 这样……挺好，炸起来一点不心疼。 沈墨的c4炸弹来源有三： 一、从装备部申请的，不多，也就十公斤左右。 二、陈一鹤他们离开前留下的资源，十五公斤左右。 三、六角飞马一伙突袭伊甸园之蛇，本来打算把楼炸了。后来人死了，炸药便宜了沈墨他们。 说来也巧，六角飞马一伙选择的也是c4，两个背包，十公斤左右。 c4威力大，且和传统炸药相比，不会因为一点火星就炸了，就算朝着c4开枪也不会被引爆，相当安全稳定。 引爆的话，同样简单：雷`管。 难怪成为恐分拆楼首选。 …… 中型私人飞机平稳降落在跑道上。 飞机上。 两个伊甸园之蛇的战斗小队坐在沙发上，喝着酒。 他们对面是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这些士兵面无表情，且五官如同模子刻出来的，唯有眉心的阿拉伯数字区分身份。 一个大汉不满道：“也不知道总部怎么想的，居然把不成熟的生化战士投入战场，我们是保姆吗?” “闭嘴吧，柯尔特。” 一个金发女说道：“如果真的不满的话，请在出发前向上级提出意见，又或者现在打电话也行。” 大汉脸色难看，“琴，金死了你很伤心，这点我们也一样，我只是抱怨一下而已。” 叫“琴”的金发美女道：“一个大男人成天絮絮叨叨，一点气概没有，亏你块头这么大。 还有，金确实是我血缘上的哥哥，让我在得知消息的那天晚上少吃了一块披萨，仅此而已。 金的垃圾性格我又不是不知道，他死了你们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伤心呢，别装了，我恶心。” 大汉嘟囔道：“那你知不知道，你的性格和金一个德行？” 琴冷笑：“知道啊，那又怎样。” 叼着雪茄的西装男道：“够了，现在可不是内讧的时候！” 第215章 爆炸 布兰肯，两支伊甸园小队的的队长之一，这次任务的负责人。 然而队伍里，包括他的部下，全是些自由散漫，没有危机感的家伙。 各位，时代变了！ 四圣兽崛起了。 可是这些人依旧和从前一样，对未知的事物，要么抱有莫名的恐惧，要么么用傲慢掩饰无知。 极端！ 布兰肯心烦意躁，用一声粗暴的大吼制止队友间的内讧。 如果不这样做，琴和柯尔特八成直接在飞机上打起来，进而演变成两个队伍之间的大乱斗。 死人不至于，但飞机肯定玩完。 “法克尤，法克你们这些混蛋！” 布兰肯没有就此善罢甘休，“你们清楚的吧，金的实力，不弱于在场的任何一个人，被总部寄予希望的这么一个人，就这么死了。交趾分部也被团灭了。” 琴冷笑道：“交趾分部被团灭是因为金小队三人都不在，而他们不在，是因为金这个蠢货莽撞地进入别人的地盘，然后被人围攻致死——一定是这样！没错，四圣兽只是一群不敢堂堂正正战斗的软蛋！” 布兰肯张张嘴巴，不是琴的话无可辩驳，而是震惊于“堂堂正正”这个词居然从琴的嘴里说出来。天啊撸，你也是伊甸园之蛇的一员，它有多黑暗，多龌龊，多惨无人道，心里真的一点逼数没有吗？ 双标如斯，布兰肯都有点佩服了。 “对对，一定是这样的。” 柯尔特难得赞同琴的观点，一群黄皮猴子也敢这么跳！事实上，以柯尔特的脑容量，甚至不清楚四圣兽与振武联盟的关系。 忘了作为黑人，他的祖先被当做牲畜，挤在满是粪便的船舱里被贩卖到丑国的。 也忘了，黑人至今仍是三等公民。 更忘记了觉醒超凡能力之前，出生于混乱社区的他，早早从学校辍学，与其他孩子徘徊在街头，替du贩子工作，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超凡能力改变了他的命运，现在的他是伟大的丑国人，伟大的超凡者。所以他说，何必纠结于无法改变的历史呢。 享受现在！ 他不知道忘记的历史极可能在未来重演。 这时。 角落里一个大波浪卷发年轻女人，穿着孔雀蓝波西米亚风长裙。突然，她浑身颤抖，瞳孔上翻，眼睛里只能看见眼白。 “羊癫疯又发作了。” 柯尔特低声嘀咕。 这个肤色较黑的卷发女人叫卡门，一个吉普赛女人——当然，她自称罗姆人。 柯尔特不喜欢吉普赛人，许多影视文学作品中，吉普赛人身上普遍贴着四个标签：贫穷，居无定所，神秘——占卜师、女巫，以及不入流罪犯——小偷、乞丐、ren贩子…… 确实，多数吉普赛人不想或无法融入主流社会，经常与当地居民发生冲突，名声不怎样。关键是，同为底层泥潭爬出来的崽，也不知道柯尔特哪里来的底气瞧不起别人的出身。 很快，卡门逐渐停止颤抖，眼睛恢复正常模样。她脸色苍白，额头冒汗。 布兰肯急忙问道：“卡门，你看到了什么？” 卡门的能力是“未来视”，有时脑中自动冒出一段不远未来的画面，缺点是这段未来画面经常截头切尾，很多时候让人摸不到头脑。 “爆炸！我看到了我们遭遇了大爆炸！” 卡门焦急道。 “什么时候？在哪儿？” 布兰肯焦急问道。 “十……” “十分钟后？” “九……八……” “……” 特么直接倒计时了。 飞机上除了生化战士，其他人皆变了脸色。 “你这个女人，不会是在唬人吧？！” 柯尔特质问道。 卡门没有回答柯尔特，心里冒出两个字：蠢货，迅速将这两个字安在柯尔特脑门上。 她取出一副塔罗牌。 塔罗牌以卡门为中心形成防护罩。 柯尔特再看，除了他说了句废话，其他各显神通，琴的念力罩、布兰肯的黑暗立场…… “艹！” 骂了一句，柯尔特怒吼一声，浑身冒出黑色刚毛。他用力扯下飞机舱门，挡在身前。 飞机刚刚停稳，机组人员正在温馨提示。 轰！轰！轰！ 三次几乎同时发生剧烈爆炸。 轰！轰！轰！ 这是爆炸引燃了飞机三个油箱引起的二次爆炸。 整架飞机被炸成了好几截，机舱像从内部爆开的铁皮罐头。 “难怪有人说‘艺术就是爆炸’。” 安装完c4，选择在塔楼作为观赏位置的沈墨，不由得感叹，“太壮观了。” 袁媛脸色不太好看，喃喃道：“机组人员……” 苏瑶解释了一句：“这是伊甸园之蛇的私人飞机，机组人员全部军事人员，不存在误伤。” “这样啊。” 袁媛微微点头。 沈墨瞥了苏瑶一眼，发现她脸色完全没有异样。 机组人员全部军事人员？ 苏瑶压根没这方面的确切情报，只是基于已知状况的猜测而已。 猜中了就猜中了，猜错了……四圣兽里也没人煞风景追究她的责任。还是那个道理：四圣兽不是国际主义战士，它是夏国组织，只对夏国人民负责任。 忽地。 熊熊烈焰中，一个巨大的身影飞上天空。 头上长角，浑身漆黑，背后两支翼展超过五米的骨膜翅膀。 脚爪上各抓着一个女人。 他扇着翅膀落地，将女人安置好以后，走到飞机前，张大嘴巴，猛地吸气。 燃烧的火焰被他吸进口中。 “嗝！” “恶魔”打了个饱嗝，鼻孔中喷出两朵火苗。 空气中充满了硫磺味。 一块焦黑的铁板被暴力踢开，毛发被烧焦，浑身重度烧伤的狼人柯尔特窜了出来。 他大口呼吸，伤势快速恢复中。 “马文，我很清楚，这种程度的爆炸炸不死你，不要装了，出来吧。” “恶魔”布兰肯没好气的说道。 “看破不说破，布兰肯，你这样会没朋友的。” 布兰肯口中的“马文”另一个小队的小队长。他此时躺在一个冰棺里。 冰棺在爆炸中被炸出了明显的裂纹，但没有崩溃，还冒着寒气呢。 冰棺盖在掀开，马文坐了起来，“真是一次盛大热烈的欢迎仪式。四圣兽这次手笔……有点大啊。” 第216章 伊甸园之蛇小队 布兰肯道：“还没有证据表明是四圣兽做的呢。” “呵呵。” 马文说道：“反正最后一定算在四圣兽头上，有没有证据不重要不是吗？” 布兰肯不想在这个话题上与马文纠缠。 马文所在的派系是鹰派，建议直接向四圣兽宣战。然后布兰肯的理智派认为伊甸园之蛇没有必胜的把握，无利可图。 两个小队的队长，选择布兰肯作为行动负责人，由此可见上层博弈的结果。 布兰肯不想和马文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他转移话题，问道：“韩呢？” 韩是马文小队的成员，大宇宙国裔。 “不知道。” 马文摊手，“死了吧，毕竟韩既不擅长进攻，也不擅长防守。” 韩的能力与“场景再现”有关，能让他们搞清楚交趾分部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错，他的能力不适合战斗。所以你应该在爆炸中保护他，这是你的责任，而你也有这个能力。” 布兰肯面沉如水，“马文，你不能因为自己不喜欢他，就坐视他的死亡，损害伊甸园之蛇的利益。” 对于布兰肯的指责，马文没放在心上，乐呵呵道：“有一点你说错了了，布兰肯。” “嗯？” “不喜欢韩的不止我，柯尔特也不喜欢。” 马文脸色突然一变，变得狰狞，“就是因为有韩、卡门这样的弱者，四圣兽才不怕伊甸园之蛇，这样的耻辱，我绝不接受！ 调查？ 不需要！直接开战就行了！” 布兰肯突然心好累，“真正让伊甸园之蛇失去威慑力的是伊甸园之蛇本身变弱了。而让伊甸园之蛇变弱的，恰恰是你们这些无法包容弱者的自大与傲慢！” “物竞天择，强者为尊。” 马文仰头。 …… “他们在干啥？”袁媛问。 “内讧。”沈墨回答。 “所以他们刚刚在一场爆炸中死里逃生，还有同伴死了，他们第一件事是内讧？” 袁媛眨眨眼，表示万分不解。 沈墨看向苏瑶：“凤凰姐，这次伊甸园派的人似乎特意针对你的能力，你的身份暴露了吗？接下来怎么办，按原定计划打吗？” “‘恶魔’布兰肯，‘冰棺’马文，一个耐高温，还能吞食火焰增强自身能力。一个冰系能力。两人都是成名已久的人物，伊甸园之蛇确实花心思了。” 苏瑶撇撇嘴，“能够被针对的英雄，那还叫强势英雄吗？” 说完，苏瑶融化2号塔楼玻璃，身后展开两扇火焰翅膀，直接飞了过去。 沈墨凝出两扇血翅膀，问袁媛：“需要我捎你一程吗？” “不用不用，我有自己的办法。” 袁媛倒是能凝出岩石翅膀，但只会加速坠落啊。 好羡慕。 她一拳在地板锤出一个洞，从洞里落到下一层。如法炮制，很快抵达地面。 “哈哈，苏瑶，果然是你！” 马文兴奋的夏语说道，空气温度顿时下降了两摄氏度。 “没想到看到我们两个在这儿，你居然还敢现身，太自大了吧。” 布兰肯沉声道。 “自大？不，我更愿意称之为‘自信’。” 苏瑶脸色淡淡。 布兰肯道：“摧毁伊甸园之蛇分部，杀伊甸园之蛇的人。苏小姐，你代表四圣兽向伊甸园之蛇宣战吗？” 苏瑶没有正面回答布兰肯的问题，而是讽刺道：“伊甸园之蛇都开始讲道理了，你们果然变弱了……” 布兰肯气道：“你！” 苏瑶继续道：“宣战是上头的事，我只负责……打仗。” “这才对嘛~” 一旁的马文插话，“厮杀吧！反正到最后无可避免！” 说完，掌心喷出一道寒气。 寒气所到之处，空气中的水蒸汽皆凝成细小冰沫子。 苏瑶手一挥，前方出现一道火墙，挡住寒气。 布兰肯很清楚，不管是战是和，谁赢了，接下来谁更有主动权。 展开骨膜翅膀，飞上天空，而后配合马文朝苏瑶扑过去。 狼人柯尔特仰头嗷呜一声，四肢着地朝沈墨扑过去。 他对自己的对手并不满意。 太瘦弱了，感觉一巴掌就能拍死。 然后前方升起一面岩石墙。 “法克法克！” 柯尔特破口大骂。 岩石墙出现得太突兀，而柯尔特又扑得太凶，一头撞上去了。 且撞碎了。 问题是，柯尔特撞到了鼻子。鼻子是狼的弱点，也是狼人身上比较脆弱的部位。 这一撞，柯尔特鼻水眼泪齐流。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谁！有种出来！” 柯尔特用英文说道。以他的智商，学习一门外语的难度无异于牛人手搓宇宙飞船。 袁媛听懂了。 一个三米高的岩石巨人从机场的水泥地面升起来。 三米高的岩石巨人。 两米高的狼人。 柯尔特突然有点心虚。 “这个狗子交给我。” 袁媛的脸从岩石居然胸口中露出来。 “女人！” 柯尔特可能不是女人生的，对女人各种瞧不起。方才的心虚让他恼羞成怒。 岩石巨人、狼人战成一团。 对手被抢走，沈墨无辜地摸摸鼻子，“还有这种好事。” 嗯。 比起五大三粗的狼人，沈墨更希望对手养眼一点。 沈墨打量着琴和卡门，“can you speak……” 话没说话，琴用夏语打算沈墨：“你这口语，丑国人和夏国人都听不懂。” “咳咳。” 沈墨尴尬地摸摸鼻子，“你……看上去挺眼熟的。” 琴冷笑：“这种搭讪女孩的手段，几个世纪前都嫌老土。” “不不，是真眼熟。” 想了想，沈墨道：“你和一个叫金·德克斯特的熟吗？” 琴道：“熟得不能再熟，一个子宫里发育成长，他比我早出生了半分钟。怎么，你和他交过手？” “我杀的。” 沈墨道：“非常抱歉。” 嘴上这么说，脸上却没有抱歉的意思。生死搏杀，你死我活，有什么值得抱歉的？ 场面话而已。 琴面色一沉：“该死，你杀了他！” “所以我道歉了。” “不。” 琴冷声道：“你剥夺了我亲手杀死他的权利。” “额……” 沈墨额头冒出一滴冷汗，“你们兄妹关系真好。” 琴朝卡门挥挥手，后者提起裙摆往后跑。 沈墨道：“没关系，你们一起上。” 琴道：“我倒是想，可是怕她拖我的后腿！” 第217章 乱斗 卡门和韩不是擅长战斗的类型，韩……能救他的队友选择乐呵呵的袖手旁观，卡门……琴对她口气也不好，但至少提醒她远离战场，而不是充当炮灰。 这代表了伊甸园之蛇两个主要派别对待“弱者”的态度。 本质上是强者为尊。 强者为尊……其实没什么问题，不管现代社会如何宣扬温情脉脉，文明外衣下，依旧是强者为尊，向下掠夺。 只是伊甸园之蛇将“强者”的定义单一极端化化：就好像不能能打不能杀就不配呼吸新鲜空气似的。 与之相比，高智商人才和辅助型能力者在四圣兽享受了极高的待遇。 …… 琴的武器同样是岛国武士刀，白刀柄、红刀鞘、黑刀穗。 琴摆出拔刀架势。 “能力该不会和金一样吧。” 沈墨猜测，手上甩出三支呈“品”字型的血箭。 如果琴的能力也是矢量加速，那么血箭应该可以阻滞琴片刻。 然而…… 铿！ 一声。 琴并没有像金那样以超速接近，沈墨便知道自己猜错了。 琴原地拔刀。 一道凛冽的无形弧斩波，轻易撞开两枚血箭。沈墨下意识侧身。 人躲开了，胸前纽扣没躲开，肚脐眼那颗布被削了圆洞。 沈墨干脆把衣服扯掉，吐槽：什么刀法啊这是，剥衣刀吗。同时暗暗轻轻，还好下半身缩得快，但凡慢个0.1秒，小乌龟的头就没了呀。 超级吓人的好不好！ 吓得沈墨直接进入吸血鬼状态，把琴看得一愣。 吸血鬼？ 琴抬头看了眼大太阳，不对啊。 伊甸园之蛇与血族议会既有合作，也有摩擦，组织中有不少低等血族，所以琴对这个超凡种族所知不少。 和伊甸园之蛇的判断一致，琴认为，吸血鬼这个种族有厉害的地方，但弱点太明显，双方一旦开战，伊甸园之蛇肯定赢，而且不必付出太多代价。因此，只要控制一定数量，吸血鬼就是笼中野兽，偶尔放出来威逼利诱一下普通人。 “无所谓，不管什么种族，砍了就行。” 琴心里怎么想，手上就怎么做。 刷刷两刀。 念力形成的45度角交叉的十字弧形斩波。 攻击范围更广，但是比起精心准备的居合斩，速度和威力少了许多。 不过，这是佯攻，目的是为了逼退沈墨，为憋下一波大招做准备。 收刀入鞘，琴闭上眼睛，念力能量通过握着刀柄的手掌源源不断注入刀鞘当中。 于此同时，卡门再次两眼翻白，进入“未来视”。 沈墨没有被十字斩波逼退，而是矮着从十字斩波下方的空隙突进。 闭着眼睛的琴，蓦地睁开眼睛，嘴角挂着一丝微笑。 将刀术与念力结合只是她对天赋异能的应用之一，不是全部。而她的敌人似乎总是忽视这一点，然后自己踏入陷阱中。 随着琴睁开眼睛，一只无形大手从正面拍出，将沈墨一下子摁在地面上。 蓄势的刀，终于出鞘。 星落！ 长刀画弧，斜指清空。 一道凝视、猛烈的能量，弧形飞上半空，携带着下坠之势，如流星般砸在沈墨身上。 轰！ 剧烈的能量爆炸，炸得烟尘弥漫，水泥块四溅，让场中战斗的五个人为止一停。 “哈哈。” “恶魔”布兰肯扇着翅膀，双脚离地，“你的部下死了啊！” “呵呵。” 苏瑶道：“如果他这么容易死，训练中早死了一百次。嗯，果然训练时上强度是对的，实战就习惯了。” “是吗。” “冰棺”马文不知何时出现在苏瑶背后不远处。他的脚下有一道冰制的轨道，帮助马文进行超无声息的高速移动。 马文冷笑道：“嘴上这么说，你还是分心了啊。” 刷！ 冰之轨道延伸，马文带着狰狞锯齿的冰刀在苏瑶身上拉了一刀。 苏瑶肋下出现一刀巨大的不规则豁口。 “哈哈哈！” 马文癫狂大笑，“传说中夏国超级新星也不过如此嘛~” “衣服~” 苏瑶低着头。 “什么？” 马文听清了，但不敢相信。你这伤势，脏器没了几个了吧，居然关心衣服。 苏瑶抬起头，咬牙切齿道：“你这个混蛋，我非常中意的一套衣服。” 马文这才注意到，苏瑶的巨大伤口没有脏器散落，而是燃烧着青色火焰。 “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取错的外号，知道我为什么叫浴火凤凰吗？” 苏瑶说着，瞥了马文一眼。 马文下意识后退了一步，随即意识到这是胆怯的行为，脚下一顿，用更加凶狠的眼神等着苏瑶，试图气势压制。 “一、我的能力与火焰相关。二、凤凰还有个名字——不死鸟！” 苏瑶冷笑着解释，“除非能量耗尽，否则不死鸟不会在战斗中死去，笨蛋！” 说完，她指着马文的不规则锯齿的冰刀。 冰刀上本该挂着从苏瑶撕下的血肉，然而马文只看到一团燃烧的青色火焰。 轰！ 青色火焰爆开。 火苗落在马文身上，马文连忙释放出寒气熄灭火焰。 可是…… 青色火焰逐渐消失，但灼痛感没有消失，并且范围继续扩大。 “啊啊啊~” 马文惨叫两声，没办法维持冰系能力。能力一解除，马文的直接汽化了。 “无色火焰……” 布兰科吞了口唾沫，他的恶魔形态超耐高温，可以在熔岩中洗澡。 可是无色火焰最低在七千度以上，甚至可能几万度。 吞食这种程度的火焰，布兰肯没有信心。 瞥了眼，还在战斗的柯尔特，露出胜利者微笑的琴，以及进入未来视的卡门，布兰肯心一横，振动双翅，准备战略性撤退。 刚飞上天空，脚下一紧，布兰肯看到火焰双翼的苏瑶抓住了他的脚踝。 妈惹法克！忘了她也会飞。 下一刻。 布兰肯离天空越来越姚远，他看到苏瑶捏着拳头俯冲而下。 鼻子一酸，布兰肯绝望地想道： “来吧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不要因为我是娇花而怜惜我……” 布兰肯饱受蹂躏时，卡门终于退出了未来视。 她大喊：“琴，不要大意。他没有倒下。” “什么……” 一只血红的手捏住琴的脖子，将她的话捏回肚子里。 第218章 伊甸园之蛇的蛇 琴看到的是一个浑身覆盖着红色铠甲的人。 她挣扎着问道：“这，这就是你的能力？” “不是吧，现在你关心这个？原本告诉你也无妨……” 沈墨说道：“不过看你这么好奇，我就不说了。” 血之铠甲，与血刃差不多的原理，只是更加复杂。 琴：“……” 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的，她的身上爆发出强大的念力。 沈墨后退了两步。 而琴飞了出去，跌坐在地上。 沈墨从混沌空间中取出一架无后坐力炮，“你的念力既然能够防住c4爆炸和c4引发的油箱连环爆炸，想必不会怕区区无后坐力炮吧。” 轰！ 炮弹砸在无形的防御罩上。 沈墨再次从混沌空间中拿出一架新的。 轰！ 又是剧烈爆炸。 防御罩后的琴脸色苍白。 沈墨手腕一翻，又是一架填充好的无后坐力炮。 轰！ 这一次，琴嘴角溢血，显然快要承受不住了。 沈墨收起无后坐力炮。 穿着波西米亚长裙的卡门张开双手拦在琴身前，她因为恐惧而紧紧闭着眼睛。 这是打算肉身抗炮弹吗？ 还有，就算不是战斗人员，非要穿着深u长裙吗？ 对晕柰症秘密武器？ 沈墨没有掏出第四架无后坐力炮。他的混沌空间空间有限，没了。 “你是笨蛋吗？” 琴从后面踹了卡门一脚，“滚开啊，才不需要你替我挡炮弹，这是侮辱！侮辱知道吗？” 卡门的眼泪刷的流下来，但就是不走开，“你是个好人，没有你，我在伊甸园之蛇也活不长。” 两人这段对话用的是英语，沈墨表示四级哑巴英语听不懂。不过，这苦情戏码，不用翻译字幕也能猜到吧。 搞得沈墨才是坏人一样。 哦……从卡门的角度看，沈墨可能还真是坏人。 琴用夏语朝着沈墨大喊：“卡门不是战斗人员，没必要杀她，她的能力是未来视，对四圣兽很有价值……” 望着横在琴面前的倔强卡门，沈墨仿佛看到了盛开的百合花。 啧啧。 好美……才怪！ 异性恋都不够分了！ 沈墨心里吐槽了一下，一手刀打晕卡门，又一手刀……没打晕琴。千钧一发之际，琴在脖子上附了一层念力防护，但她装晕了，伺机逃跑或反击。 “……” 沈墨说道：“你能控制心跳和呼吸吗，否则这种级别的装晕对我没用。” 琴睁开眼睛，瞪着沈墨。 沈墨毫不怜香惜玉，重重一手刀打晕琴。 这次真晕了，而且醒了之后大概率要落枕一个星期以上。 呵呵。 沈墨一手抓着一只脚，拖着琴和卡门与苏瑶会和。 经过袁媛和柯尔特的战斗场所。 柯尔特望着如同死狗一样的琴和卡门，心凉了一大截。 作为狼人，柯尔特的武器是体型、力量、防御、敏捷。对上袁媛的岩石巨人后，他的体型、力量、防御均处于弱势。 好在敏捷高出一大截。 这让柯尔特觉得自己处于不败之地。 结果，地上突然冒出岩柱，将他和岩石巨人困在一个牢笼之中。 袁媛清楚自己的弱点，既然知道，她当然不会逃避，而是在队友帮助下，预设各种场景，模拟不同敌人，做出合适应对。 柯尔特敏锐地察觉到，岩石牢笼在一步一步缩小，当他失去最后腾挪闪避空间时，就是落败之时。 所以，柯尔特只能撑着，等队友支援。 嗯，柯尔特这时候怀念队友了。 然后他看到琴和卡门被拖走。 绝望！ 沈墨敲敲岩石牢笼，抬了抬下巴，意思是，需要帮忙吗？ 岩石巨人回头，竖起大拇指，然后指着自己，意思是，我自己能搞定。 沈墨拖着琴和卡门继续前进。 来到苏瑶的所在。 “累死我了，太耐揍了。” 苏瑶擦着额头上不存在的汗。地上有个碗状的坑，坑里躺着恢复人形的布兰肯。 沈墨把两人一丢，“这个金发女人有点东西，这个卷发女人的能力也很有用，就这样放过他们吗？” 苏瑶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衰落了，现在的伊甸园之蛇也不是四圣兽能够一口气灭掉的。” 布兰肯张嘴，却哇的吐出一口血，这才道：“可是你杀了马文。伊甸园之蛇不会善罢甘休。” 苏瑶道：“我知道的哦，马文和你不是一个派系的。他和他的队友死光了，而你和你的队友一个没死，你们两个派系不得内讧一下？” 沈墨：“喂喂，凤凰姐，这样说出来真的好么？” 是的，从一开始，苏瑶就说了，尽量不杀理智派布兰肯和他的部下，至于马文和他的部下——格杀勿论。 苏瑶：“没关系，这是阳谋。” 轰！ 地面一震。 沈墨扭头，只见岩石居然一掌拍在地上，指缝中狼人的四肢不停抽搐。 沈墨道：“我和袁媛说一下，狼人生命力很强，这样死不了，得补刀……” 轰！ 沈墨话没说话，就见袁媛抬起手掌，握拳。 两只拳头交叉锤在狼人身上。 沈墨摸摸鼻子：“当我没说。” “柯尔也死了啊，那个白痴！” 布兰肯苦笑着说道：“哪怕针对了，也没用。你们的战力比想象中更高。不过，这事还没完，这次高层还派出了一个小队的生化战士。” 沈墨嗤笑着指着飞机残骸中的肉块，“你是指……他们？” 布兰肯却认真点头，“没错。” 沈墨盯着其中一个肉块，那应该是某个人的大腿，在烈火中被烤得焦黑。 沈墨在大腿上感觉到了某种生命律动。 不是心跳或脉搏的那种律动。 而是更加玄学的，非物理上的律动。 这是沈墨觉醒血之创生后附加的对生命的感知。 突然。 那只大腿上伸出几根小肉芽，小肉芽捏在在一起，组成了两根大肉芽。 肉芽蠕动，有了脚的雏形。 沈墨掏枪。 砰！ 砰！ 子弹精准命中两个大肉芽。 血肉四溅。 四溅的小肉块长出小肉芽，蠕动着与大腿肉块融合在一起。 沈墨没有再开枪。 整个飞机废墟里，大大小小肉块蠕动着融合在一起，形成一条没有表皮红白肉裸露的蠕虫。 蠕虫水桶粗，十来米长。 没有眼睛。 有着一圈一圈尖牙的巨大口器。 “容我介绍一下，伊甸园之蛇的‘蛇’。” 布兰肯笑着说道。 笑得比哭还难看。 第219章 欲望之蛇 伊甸园之蛇，据说由名叫“亚当”的神秘男人所创立。 那是一千年前的事。 亚当招募人手后，并没有为组织命名，只留下当时宛如天书般的基因图谱，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组织成员根据“亚当”这个名字和蛇一样的双螺旋，将组织命名为“伊甸园之蛇”。 随着时代进步，生物科学技术的进步，组织从未停止研究亚当留下的基因图谱，然而即便到了今天，这份基因图谱并没有彻底揭开神秘面纱，反而留下了更多谜团。 难怪有人说，懂得越多越迷茫。 按照布兰肯所说，生化战士是研究基因图谱过程中的衍生产品，体内具有人工合成的‘蛇基因’。 “蛇基因”是伊甸园之蛇对亚当留下的dna的称呼，又名“欲望之蛇”。 生化战士死亡，欲望之蛇激发，进入无限吞噬进化状态。 布兰肯苦笑道： “一、欲望之蛇不受控制，敌我不分。二、一旦激发，一段时间后，欲望之蛇必定基因过度进化而崩溃死亡。 而在这段时间里，欲望之蛇……只能用一个词形容：恐怖。” “有多恐怖？” 苏瑶多少有点不以为然。 布兰肯道：“我所知道的欲望之蛇失控有两次。一次在莫哈维沙漠无人地点，最终动用战术核弹——当然，报纸上肯定不会这么报道。一次在黄石公园地热实验室，最终牺牲了一名omega级异能者。 好消息是，这次空运过来的欲望之蛇属于次品中的次品，持续时间大概十五分钟……如果加以阻止的话，足以灭掉方圆十里的所有活物。” 苏瑶虚着眼睛，道：“十公里……这里可是交趾第一大城市……不怕神下议会对伊甸园之蛇出手吗？” “神下议会……” 布兰肯似乎咀嚼着这个名字，“亚当是神下议会的资深古老成员，有一票否决权。对交趾来说，很不公平。问题是，这个世界哪有什么公平，还不是谁拳头大，谁大声。” “苏小姐。” 布兰肯提醒道：“路只有两条：打，或者逃！活下去才有纠结那些的意义。” “有道理。” 苏瑶点头。 这时，白花花的蠕虫——也就是欲望之蛇，抽了抽鼻子——如果那两个细小的孔洞能称为鼻孔的话，它拱掉了一块飞机甲板，露出几具蜷缩着彼此相拥的机组人员的尸体。 欲望之蛇往前一探，满是口器的叼起一具尸体，一口吞下。 又是几口，欲望之蛇炫了所有尸体。肉眼可见的，它的长度增加了约两米多。 “有够恶心的。” 沈墨造型出一把弓三支箭。 刷刷刷！ 三支血液凝成的箭气势如虹，分别命中蠕虫的头部、身体和尾巴。 箭杆没入身体一半，尾羽兀自颤动。由此可见欲望之蛇的肉体强度并不高。 如果仅仅这样，凭什么像布兰肯说的威胁那么大？ “嗯？” 沈墨感觉到，箭上能量与他的联系断开了。 欲望之蛇的肌肉蠕动着，体外另一半箭杆拉进体内。 联系随即全部断开了。 “嘶！嘶！” 欲望之蛇晃着脑袋，发出兴奋的声音。大概是在说，好吃，再来一点。 沈墨没有莽撞，而是道：“这长虫可以吞噬肉体和能量成长。” “嗯。” 苏瑶点头：“袁媛，把这三人带离这里。” “是！” 袁媛也知道，她的弱点是机动性，被逮到了就给给对方送菜，还不如将同样是佳肴的三人一起带走。 事情有点脱离预计，袁媛也能感受到苏瑶的郑重。 “不会有事的，这样的危机对凤凰姐来说，又不是第一次。” 袁媛安慰自己。 机场外围，她碰到了之前在伊甸园交趾分部碰见的梁春荣。 梁春荣满脸苦色。 他奉命迎接伊甸园之蛇成员，结果连环爆炸让他一脸懵逼。 更懵逼的是，爆炸没过多久，正帮忙疏散人群的梁春荣接到电话，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人群离开。 这什么狗p命令，就算炸弹客可能藏在人群，那也应该救人优先吧。 阻止高度恐慌的人群离开……梁春荣动用了高压水枪和催泪弹。 望着脸上满是恐惧，鼻涕泪水糊了一脸的小孩子，梁春荣的心狠狠揪了一下。 接下来。 他看到袁媛扛着卡门和琴，拖着一脸生无可恋的布兰肯。 什么情况啊这是？ 机场的混乱是四圣兽和伊甸园之蛇混战引起的吧。从布兰肯、琴和卡门的情况看，怎么感觉四圣兽的人在救人啊。 梁春荣一脑袋浆糊。 手下武警却不知道袁媛身份，只以为是普通乘客。 刷刷！ 自动步枪对准袁媛脑袋，用交趾语警告：“这里是禁区，不许靠近，否则开枪了。” 梁春荣吓了一跳，两巴掌朝着手下后脑勺呼过去，“开尼玛的枪！” 之前不敢得罪四圣兽，打败了伊甸园之蛇的四圣兽难道他敢得罪？ 袁媛目光一扫，冷声道：“你的任务是封锁机场？” 梁春荣道：“是。” 袁媛明白了，这些乘客和机场工作人员怕是伊甸园之蛇高层给欲望之蛇准备的“饲料”。 啧啧，丑国压根就不把交趾人当人看，交趾却急着各种跪舔，jian不jian呐！ 袁媛把肩上的一丢，“放开通道。” 梁春荣：“额……” 袁媛掰着手指：“你有两个选择，一、放开通道，二、我把你打死，然后我来放开通道。” 梁春荣望着袁媛的拳头，又望着恐慌中的人群，咬咬牙，对手下道：“放行，注意维护秩序，谁敢乱来，允许使用致命武力。” 心想：“这是被逼无奈下的选择，总部不会苛责吧。真要问责，那劳资不伺候了！” “钥匙！” 袁媛指着不远处的军用越野说道。 梁春荣乖乖双手奉上钥匙。 “这里不安全，我的建议是，有多远逃多远。” 袁媛把伊甸园之蛇的三人丢到后座，启动车子后，手肘倚着车窗，道：“当然，也有可能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话没说完，机场方向发生一声剧烈爆炸。 地面震颤不已。 狂风裹挟着热气铺面而来。 人群阻碍交通前，袁媛一脚油门。 第220章 潜藏的风险 制造爆炸的人是沈墨。 他从混沌空间中取出珍藏的微型单兵云爆弹。 精准丢到欲望之蛇旁边。 后者还探头瞄了黑不溜秋的炸弹一样。 能吃不？ 沈墨：能吃……吃我一拳！ 轰！ 欲望之蛇的头部和身子直接被炸没了一半，红的、白的肉块飞溅了一地。 伤口出肉芽蠕动，形成一个新的口器。 而那些碎肉也长出小肉芽，一推一推，把自己推到其他碎肉旁边，融合成更大的肉块，最后所有肉块融合成一条欲望之蛇。 “这种程度的不死之身，头疼啊。” 沈墨扭头看向苏瑶，“不过有凤凰姐在，把欲望之蛇每一个细胞都烧成灰，看它怎么个不死法。” “哦。” 苏瑶道：“那试试。” 说完，手中喷出一股青蓝色火焰。 “嘶！嘶！嘶……” 欲望之蛇被火烧着，发出尖锐的叫声。 散发出蛋白质烧焦的臭味。 没过一会儿，欲望之蛇不动了，表面漆黑碳化。 沈墨能感觉到，欲望之蛇没死，但苏瑶怎么停了。 咔嚓咔嚓！ 焦黑外壳破碎，钻出一条小了一圈，但一模一样的欲望之蛇。 不，不是一模一样。 仔细看的话，欲望之蛇表面多了一层剔透的角质层。 苏瑶再次喷出青蓝色火焰。 欲望之蛇发出再次发出“嘶嘶嘶”的声音，但却没有痛苦的意味。它的身子平静地在青蓝色火焰中一拱一拱，角质层越发清亮。 “不会吧，进化速度这么快，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沈墨张了张嘴巴，这竟然只是次品中的次品，而且处于饥饿状态。 苏瑶道：“明白了吧，单纯物理攻击的话，想杀死欲望之蛇，至少得是战术核弹级别的。” 沈墨道：“现在上哪儿去找战术核弹啊。而且在别人国家第一大城市来这样一发，太刺激了吧。” 不过，见苏瑶老神在在的样子，沈墨不慌，“还好有凤凰姐在，问题不大。” 苏瑶挠挠鼻子，“我的问题不大，你的问题大了。” 沈墨：（?_??） 苏瑶道：“这个欲望之蛇，得由你独立解决。” “哈？？？” 苏瑶眨眨眼，无辜道：“为什么啊？” “诸师常说的。” “诸师常？” “没错。他说是老王交代的。” “你信了？” “与其信他，不如相信你能解决欲望之蛇。” “我谢谢你哦 。” 沈墨一巴掌拍在额头上，有点无语：“所以诸师常猜到伊甸园之蛇这次会用出欲望之蛇？” “是的。毕竟他在伊甸园之蛇卧底蛮久的，对这个组织的行事风格了如指掌。” 苏瑶点头：“还有诸局长说了，欲望之蛇可不仅仅只有物理进化能力，它的名字叫欲望之蛇，重点在‘欲望’之上。 额，你加油！” 沈墨：“……” …… 沈墨的远战手段对欲望之蛇没有效果，如果附加特殊能力，还有给对面送菜的嫌疑。 热武器……差不多清仓了。 空间还是太小。 之后得找林铃探讨一下，有没有扩大的可能性。 晃了晃脑袋，将林铃的洁白小脚丫子从脑袋里晃出去，现在可不是胡思乱想的时机。 沈墨凝出一把加长、加宽、加固的双刃血剑。 双手持剑。 缓慢靠近，之后绕圈。 欲望之蛇头部随着沈墨缓缓移动，突然咬了下来。 “速度有点慢。” 沈墨侧身躲开欲望之蛇的第一击，很轻松，同时斩下欲望之蛇的头部。 像之前一样，欲望之蛇立即长出新的头部。 而旧的头部融化成一团血肉，准备回归身体。 突然。 地上张开一张同样狰狞的大嘴，将那团血肉一口吞下。 大口咀嚼。 血之尚飨、血之摹效同时发动。 奇特的能量涌入沈墨体内。 沈墨心中涌起一股食欲。 他鼻子一抽，闻到了不远处苏瑶体内的血液的味道，闻到了整个西贡城内上千万人的血液的味道。 沈墨扭头看向苏瑶脖颈。 “好香啊。” 沈墨吞了口唾沫。 啪！ 他甩了自己一巴掌。 口中涎水不由自主流下来，沈墨仿佛控制不住自己嘴巴似的，用与平常不同的语调，自言自语道：“为什么不能吃，人类以牛羊为食，吸血鬼以人类为食，食物链而已，哪有什么对错之分。” “人类？你早就不是人类了，何必欺骗自己呢？” “只要吸食这个城市的所有人，你获得更强大的力量，成为食物链的更上一端。” “进化吧进化吧，依照内心的本能。” 啪！啪！ 沈墨左右各扇了自己一巴掌，厉声道： “闭嘴！该隐！” 沈墨揪住自己的獠牙，用力掰掉，断牙处里流出黑色的血液。 tui！ 沈墨将黑色血液一口吐掉，他舔着断牙，“额……居然习惯了獠牙的存在。” 话没说完，两个獠牙再次长出来。 虽说獠牙是一般吸血鬼唯一不能再生的东西，但沈墨又不是一般吸血鬼，再生很正常的吧。 沈墨抬起头，看着欲望之蛇。 这家伙的能量可以勾起人潜藏的欲望。 吸食人血是沈墨的深层欲望吗？ 不是。 而是该隐之血留在沈墨体内的种子。按照一般情况，种子缓慢破壳，慢慢生长，最后根植于人的内心。 吞噬了欲望之蛇能量后，这种能量催生了种子。 然后短暂控制了沈墨。 随后被早已今非昔比的沈墨夺回控制权，将剩余的该隐的能量全部排出体外。 “这是在帮我排除隐患吧。” 沈墨心想。 老王离世几个月了……想他。 沈墨的目光落在欲望之蛇身上。 作为纯粹被食欲支配的生物，欲望之蛇第一次产生了恐惧——这次被吞食的也许是我。 沈墨双手下垂，血液不要钱似的哗啦啦往下流。 欲望之蛇自诞生以来，第一次产生了逃跑的想法。它本不该有这样的想法，这很奇怪。 它不仅有了这样的想法，而且付诸实施。 它的身子一拱。 猛地弹出去。 在他的前方，是好整以暇的苏瑶。 她的指尖有一朵金色的火焰苗。 火苗轻飘飘的，却直接附在了欲望之蛇身上。 腾！ 金色火焰包裹住欲望之蛇，后者剧烈挣扎。 很快不动了。 一阵风吹过，连灰都没留下。 第221章 回国 新山一国际机场因为恐·分袭击遭到巨大破坏而暂时关闭，具体开放时间以官方公布为准。 屏幕里，新闻官一脸严肃声明：交趾不会向恐·分妥协，也决不退缩。 超勇的样子。 岘港国际机场，交趾三大机场之一。 话说回来，交趾的机场是不是有特别的命名方式啊，不加“国际”不舒服斯基？ 机场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气氛压抑、肃杀。 但游客居然不少。 且夏国居多。 沈墨就不太理解了，出国旅游长长见识、散散心是好事，怎么着就成了有些人的执念呢。他们不是为了玩，只是单纯为了贴上“出过国”这个标签，好像这样高人一等似的。 瞧见这些荷枪实弹的士兵没有？ 你们这旅游玩的什么啊？ 玩命吗？ 不理解不理解。 沈墨没有试图去劝。如果听劝，那么这群人也不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地点。多说一句，结局大概就是好心被人当成驴肝肺。 办理登机的地方有个振武联盟的成员。饶是他成熟稳重，阅历丰富，此时也是手上一颤。 他认出了沈墨三人。 通缉犯！ 没错，沈墨、苏瑶和袁媛上了振武联盟的通缉榜，悬赏金额高达一亿……越盾，折合夏币约三万三。 这个金额……大概是振武联盟最后的倔强吧。 沈墨：感动吧，通缉犯自己送上门。 振武联盟成员：不敢动不敢动。 负责盖章的女性工作人员还挺负责的，拿起沈墨的护照仔细查看。那名振武联盟成员忍不住躲过公章，咔咔咔盖上，手快得都快拉出残影了。 事实上，他和其他在机场的同事，任务不是阻止沈墨他们离开交趾，而是确保这三个瘟神顺利离开交趾。 三人顺利登机。 沈墨坐在靠窗的位置。 窗外，落日余晖像给鱼鳞状云朵镶了金边，蔚为壮观。 从岘港飞星城，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大约需要五个小时。 袁媛一个人把三人带上来和头等舱准备的零食炫了个七七八八。 她伸了个懒腰，道：“好……” 刚说了个字，沈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上的苹果塞进袁媛嘴里。 袁媛应该是想说“好无聊”、“好平静”之类的，平常也就算了，但有了沈墨的主角体质，为了避免意外发生，为了全飞机的生命安全，沈墨决定阻止袁媛说下去。 就像做急诊的，“好清闲”是禁句一样。 袁媛抗议，但嘴里塞着苹果，说出来的话变成了“唔唔唔”。 咦，好甜。 有了食物堵住嘴巴，袁媛顿时忘了抗议。 苏瑶闭着眼睛。 但沈墨知道她没睡着，琢磨了一下，欲言又止。 新山一机场的事，给沈墨一种自己身在泥潭中的感觉。 从欲望之蛇出现开始，整件事情变得异常别扭。 一切尽在别人掌控之中。 沈墨挺难受的，但他也知道，现阶段的自己，仍旧只是棋子，只能憋着口气发育，发育到作为棋手参与博弈的那一天。 苏瑶洞察了沈墨的动向，不满道：““有话直说！” “嘿嘿！” 沈墨不好意思道：“那个……布兰肯把欲望之蛇描写得那么厉害，怎么感觉一下子就没了？” 苏瑶睁开眼睛，“你想知道金色火焰是什么吧？” 沈墨点头：“嗯。” 苏瑶冷笑：“就不告诉你。” 小孩子赌气似的。 沈墨：“额……” 噗嗤！ 苏瑶笑出来，明媚的笑容引得其他乘客频频侧目，“不，欲望之蛇很弱吗？你再想想。” “弱……倒是不弱。” 沈墨回忆战斗时的情景。 几乎所有物理战斗手段失效。最后回归原始能量之间的抗衡。 从结果上来说，蕴含“神的碎片”的沈墨略胜一筹。 如果之前的欲望之蛇不是次品，而是成品呢？ 苏瑶没有卖关子，指尖腾起金色火焰，道：“这并非是传统意义上的火焰，而是超凡意义上火焰——欲.火。” “欲.火焚身！” 沈墨眼睛一亮，“欲望之蛇与其说是被烧死，不如说是撑死的。” “对。” 孺子可教，苏瑶露出满意的笑容。 …… 飞机安稳降落在星城国际机场。 三人驱车来到分局，连夜向诸局长做了个任务简报。 接下来，四圣兽与伊甸园之蛇必然发生数量众多的小规模的局部摩擦，最受伤的是诸如东南亚振武联盟、岛国忍者集团、大宇宙国的魔女之家…… 颇有老大、老二打架，打死老三的味道。 最惨的莫过于甲贺、伊贺，也不知道伊甸园之蛇怎么操作的，本来要联姻的两个忍者集团，突然不约而同调转枪口，互相厮杀。 甲贺少主甲贺龙之介死在伊贺少主伊贺薰手中。伊贺薰为了平息两个忍族间的血仇，抱着爱人自戕于战场中间。 除此之外，双方上忍一共死了十几个。 元气大伤。 格局方面的事情，不需要沈墨操心，他操心的是任务报告。 “这个世界上为什么要有任务报告这种东西。” 沈墨向唐芊芊抱怨，亲手送上交趾特色的各种纪念品，然后抱走了……兔子。 养兔千日，用兔一时！ 报告交给你了，捣药！ 九月金秋。 又是大学开学季，空气中弥漫着荷尔蒙的味道。 大学群里有人感慨，眨眼间几年过去了。 有人后悔没谈恋爱。 有人后悔没多谈几次恋爱。 淡淡的伤感中，有人发了条信息： 【吕莹要结婚了。】 【不是吧，她？】 吕莹是沈墨的大学同学，与沈墨……没什么关系。沈墨当时的情况，根本无法与人深入接触。 吕莹……很漂亮，是当时的班花，连续蝉联了四年，大四有个女生整容了也没把她从宝座上拉下来。 然而吕莹似乎恐男。 所以对于吕莹成为班上第一个结婚的女生这件事，许多人不敢相信的同时，心里酸酸的。 ——早知道应该追求看看，说不定成功了呢。 【真的，真的，已经在筹备了。】 【不是吧，结婚也不通知同学？】 【说不定想帮我们省下随礼钱呢,呵呵。】 【说到吕莹，有人知道沈墨的消息吗？】 一个女生发的消息。 第222章 吕莹 大头：【沈墨是星城本地人，听说进了一家待遇不错的公司，就在宝石广场那边。】 钟霞：【大头，你的消息过时了哦。据可靠消息，沈墨与上一届的何诗雯……何诗雯知道吧？】 大头：【肯定的啊，院花候选人之一，主持过咱们的迎新晚会。人漂亮，家世不错。】 李杭：【出了社会，家世成了重要加分项，好现实。】 钟霞：【你个拆二代，包租公，滚蛋！】 李杭：【哎呀，本想用普通人的身份跟你们交往，不小心暴露了……算了，不装了。叉腰·jpg。】 系统提示：【李杭被请出星大xx级网络工程8班交流群】。 大头：【这下子清静了。】 大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沈墨这个闷骚蛋居然有勇气追求何诗雯，这是我绝对没想到。】 钟霞：【哈哈！不是沈墨追求何诗雯，而是何诗雯追求沈墨——本人从何诗雯闺蜜那里亲耳所听。】 大头：【不是吧不是吧。黑人瞪大眼睛·jpg】 钟霞:【还有还有，沈墨拒绝了何诗雯哦。有人看见他开着豪车哦。】 大头：【我明白了，能让沈墨拒绝美女的原因。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富婆！沈墨，出来，有资源要一起分享，呜呜呜……我也不想努力了。】 钟霞：【怕拍狗头·jpg，照照镜子认清现实吧，你不是靠脸吃饭的料。】 沈墨默默从隐身状态退出群聊。 很高兴有些人没怎么变，还是那么……逗。 再一次登入群聊时，之前被请出群聊的李杭正在约饭，沈墨也在@之列。 想了想，回了一句：非常抱歉，那天刚好有事。 沈墨的世界，已经截然不同。 爽文里打脸装逼用的同学聚会情节，大概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了。 …… 吕莹，一个毕业没多久，刚进入社会的女大学生。 小时候一些难以启齿的不愉快经历，让她对男人充满了警惕。 可是，就在不久前，她居然对闺蜜鬼使神差地说，她要结婚了。 天啊。 吕莹觉得自己快疯了。 她确实要结婚了，可是那是在梦里。 一个月前开始。 吕莹开始做一个奇怪的、宛如连续剧般的梦。 梦里。 一个空旷的草坪，大雾弥漫。 首先，她听到一曲优美悦耳的钢琴曲。 哒哒哒…… 马蹄声由远而近。 一个面目模糊的男人骑着白马出现在她面前，朝她伸出带着洁白手套的手。 第一次。 吕莹对一个男人没有那么讨厌。 鬼使神差的，她伸出手。 面目模糊的白马王子骑着马，带着她在雾中疾驰，刮起一阵粉红色的风，吹散了迷雾，吹散了吕莹心中的阴霾。 吕莹从梦中醒来，嘴角不由自主的翘起。 “醒醒，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吕莹告诫自己。 然而脑中却频频想起那张模糊的脸，想起那双有力的手，坚实的背。 吕莹居然微微恼火：怎么就这么快醒了呢，再多睡一会儿就好了。 晚上。 吕莹抓着空调被，苦笑，“我在期待什么呢？” 梦又不是电视剧，怎么可能接着上一幕呢。 一般情况下确实如此。 但如果不是普通的梦呢？ 进入梦乡后，，吕莹发现自己仍旧骑在白马上，只是情景陡然一变，变成了薰衣草海洋。 接下来的每一个夜晚，吕莹在各种唯美的情景里穿梭，她逐渐敞开心扉，向陌生男人诉说自己的心事。 而这个男人的面目逐渐清晰。 眉毛、眼睛、鼻子、嘴唇……无一不是吕莹期待的样子。 吕莹知道这种情况不正常，但是她尝到了恋爱的甜美。 她，欲罢不能。 与此同时，她陷入睡眠的时间越来越长。 她的面容越发憔悴。 最近，吕莹甚至已经无法分辨现实与梦境，她跟闺蜜说，她要结婚了。 梦中的男人向她求婚了。 吕莹露出幸福的笑容，可是内心里却有两个声音—— 一个告诉她：“我愿意！” 另一个告诉她：“不要答应他！不要答应他！” 最后一丝理智让吕莹从梦中惊醒。 …… 张晟把一份档案放在沈墨身前。 “新的案子？” 沈墨问了一句废话，“不是说了吗，这两天不想接案子。” “先看看再决定。” “好吧。” 沈墨并没有特别的不想接案子的理由，就是男人嘛，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特别孩子气。 就是不想上班。 吕莹！ 看到卷宗的开头时，沈墨坐直了身体，他有个同学就叫吕莹，不久前其他人群聊时说过，据说要结婚了，可是没给任何人发喜帖。 就很奇怪。 考虑到吕莹本身是个奇怪的人，做出奇怪的事不奇怪。 星城有几个叫吕莹的人，但张晟把案子交给他，说明大概率就是他的同学。 嗯，就是。 只是…… 沈墨望着卷宗上的照片，根本不敢将她与印象中的吕莹当成同一个人。 印象中的吕莹个个高高的，瓜子脸，有些清瘦，喜欢穿长连衣裙，像是山坡上一朵风中的矢车菊。 而照片中，吕莹面容干瘪，发黑的眼圈深陷，眼神中透着无法形容的恐惧。看着像戒毒失败的瘾君子。 卷宗当中，吕莹到南城分局报警，讲述了自己离奇的经历。她觉得自己被某些超自然的脏东西给缠上了。 如果是一般警局，一般警员，大概会通知家人，建议吕莹接受精神治疗。 好在这里是南城分局，负责接待的警员有过超凡事件的经历，见吕莹的模样心生怜悯，想着也许是超凡相关的案子，干脆做了标记。 然而这种例子，最终大部分被证明是精神问题，而非超自然相关。因此，就算有标记，优先级也会很低。 好在负责审核的这人叫张晟，他自制了一个数据库，案件与四圣兽内部人员有关联时，便会进入人工审核。 张晟看完卷宗，结合吕莹的经历，其实也觉得多半不是超凡事件。只是见沈墨翘着脚摸鱼的样子，张晟不爽了。 “这个案子我接了。” 沈墨的观点和张晟差不多，但谁让吕莹是他同学呢，又不是路人。 查询了一下，沈墨发现吕莹还在南城分局询问室。 做完笔录后，吕莹抱着桌腿就是不走。她说警局是国家暴·力机关，大楼上的警徽有国家气运，脏东西在这里不敢放肆。 第223章 老同学叙旧 南城分局。 面对不同的人群，询问室有不同的布置。比如对方是罪犯，一般会把空调温度调低至让人不适，再看对方配合程度提供一杯热饮，从生理破绽打开心理破绽。 ——等等“无伤大雅”的手段。 手段虽不起眼，却往往起到出乎意料的好效果，仿佛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吕莹——不是犯人，当然不会有人丧心病狂地使用小手段。 不仅没有。 负责的女警还贴心用一次性杯子装了水，插上一支肥美的绿萝。 “小沈啊，对姑娘温柔一点，毕竟人家第一次……” 说话的是分局的老干警何素娟，今年五十出头。 只是这话说得……就像piao客和老鸨谈妥价格，老鸨假惺惺来了这么一句。 但凡这里不是警局，但凡有个警察刚好经过，亮出手铐不过分吧。 “人家第一次”没错，但说清楚啊，是“第一次进警局”！ 如果是别人，沈墨肯定当成吐一个长宽高666的大槽，奈何何素娟在朱雀分局不争不抢，不燥不郁做了大半辈子文员，德高望重，沈墨只能耐心的听下去。 “唉，好好一个漂亮姑娘，和我家闺女一个年纪，怎么就被折磨成这样。哎呦喂，看着我是真心疼。小沈呐，照理说不该对你们指手画脚，阿姨只有一个要求，规定允许范围里，多一丝温情。” “嗯嗯嗯，素娟姐您放心。咱们分局办事风格一向温和……” 话没说完，何素娟斜睨。 沈墨干笑两声，“素娟姐，吕莹我同学。” 何素娟：“你同学？” “对。” “唉，那你多用点心。” “一定一定。” …… 吕莹坐在固定椅子上。一次性杯子里的热牛奶传递到手上的温度，是她最近少有感受到的热量。 她没有喝。 不喜欢牛奶的气味…… 突然。 询问室的门把手扭动九十度。 吕莹像受惊的小鹿，一下子跳起来。 热牛奶了一桌面。 她条件反射般缩到墙角。 这一幕，仅打开一道门缝的沈墨看得一清二楚。 他眉头微微一皱。 吕莹的状态比照片里看上去更差——都皮包骨了。仅仅几天时间里，只是缺觉和少食不可能将她变成这样。 沈墨轻轻关门。 “吕莹，还记得我吗，沈墨啊？” 沈墨尽量让声音显得平和而磁性。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然而受惊的吕莹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 沈墨走到瑟瑟发抖的吕莹前，抬起她的下巴。吕莹剧烈反抗，但沈墨几乎没用多大力气。由此可见，她虚弱到了何种地步。 四目相对。 沈墨释放了一个具有镇静作用的魅惑。 吕莹恐慌、失焦的眼睛逐渐恢复了一点生气，就像死水般的湖面落下一滴水，激起一片涟漪。 “沈，沈墨？” 吕莹缓缓抬头，眼中再次出现一丝迷茫。 不是固态萌发。 而是没法听到的名字与印象中的沈墨联系在一起。 沈墨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而且声音……这时吕莹才想起来，她与沈墨除了经常在一个教室上课，几乎没有其他交集，根本不熟悉沈墨的声线。 渐渐的，吕莹的瞳孔适应了光线。 是印象中的沈墨。 不同的是眉宇间少了几分阴郁，多了一丝阳光和从容。 真的是沈墨吗？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是他？ 吕莹有点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她缓缓伸出干枯如柴的手。伸到一半，不用沈墨制止，事实上什么也没有制止，吕莹像触电一样缩手。 沈墨却以更快的速度，既霸道又温柔地握住吕莹的手。 “我是沈墨，你的大学同学。” 沈墨似乎重复了一句没有意义的话。 但吕莹的眼角，却流下无声的泪。只有她知道，分不清真实的世界里，一个熟悉的人，一个熟悉的名字，有多么重要。 就像茫茫大海上孤独航行的船只，所见的灯塔。 沈墨握住吕莹的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得就像对待昂贵而易碎的瓷器。 吕莹感受到了和之前热牛奶一样的温柔。 人的体温37°c左右，具体视测量位置而定。而沈墨的体温比正常人低个几度，触手冰凉，夏天时触感尤其好。为了吕莹，他贴心地加速了心脏泵压，提高了体温。 从吕莹更加安定的表情看，这点小细节有效果。 沈墨拉着吕莹，一步步倒退，再次来到椅子边上，示意吕莹坐下。 吕莹扭头看了看四周，然后坐了下去。 虽然坐立不安。 但比起之前底下有锥子似的好了许多。 沈墨掏出纸巾，缓慢而仔细地擦拭桌面。他的动作就像有魔力一般，吸引吕莹的目光。 片刻之后，等沈墨抽出第三种纸巾，吕莹终于意识到，桌子上的牛奶是她洒的。 “对不起，对不起。” 吕莹局促不安道。 “没关系，一杯牛奶而已。”沈墨说，“我再帮你倒一杯吧。” “不不，不用。” 吕莹连忙道。比起热牛奶，沈墨给她更大的安全感。 沈墨懂了。他拿出电话，“娟姐，再拿一杯热牛奶……等等，换成三花茶吧。” 挂断电话。 沈墨微笑着说道：“我记得你好像不是很喜欢牛奶，试试我们分局的三花茶吧，凝神静气。” 吕莹不是不喜欢牛奶的味道，而是牛奶让她回忆起小时候喝牛奶时继父的眼神。 至今仍然令人作呕。 只是…… 犹豫了一下，吕莹问：“你，你怎么知道的。” “大二时的冬运会，我负责饮料管理，当时你说不喜欢牛奶。”沈墨大方地说道：“你也知道，我很少参加集体活动的。所以……印象深刻。” 印象深刻不至于，关键沈墨有了吸血鬼体质之后，被丢在角落的记忆，在需要的时候，就像抹布抹过蒙尘的玻璃，从模糊瞬间变成4k高清。 吕莹回忆了一下，“抱歉，我不记得了。” 这很正常。 沈墨没有怪罪的意思，他只是通过一些回忆拉近彼此的记忆。 再说了，不管当时，还是现在，沈墨对吕莹没有同学关系和警民关系之外的想法，因此不会尴尬，不会羞恼。 第224章 下半生下半身不能自理 何素娟端进来一杯三花茶，朝吕莹做了个鼓励的表情。退出去的同时，她朝沈墨竖起大拇指。 没想到小沈对付女人很有一套哦，看来不能把女人介绍给他啦…… 太危险辣！ 吕莹小口啜着滚烫茶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脑袋没那么疼了。 如果说之前像有人拿着狼牙棒邦邦邦地咂。 现在就是一下下的抽。 好多了。 她双手捧着杯子，缩着身子，低着头，像只还没适应环境的仓鼠。 她抬头看了沈墨一眼。 欲言又止。 沈墨像是读懂了她的心思，说道：“三花茶：金银花10克，菊花5克，茉莉花3克，沸水冲泡，加盖闷泡10-15分钟。” “谢，谢谢。” “不客气。” 沈墨说。然后他就不说话了，安静地看着吕莹喝茶，就像在享受悠闲的下午茶时光。 过了好一会儿。 终于。 “对了，沈墨你怎么做警察了。” 吕莹忍不住先开口了。 这是好事，证明吕莹的心防又放下了许多。 “机缘巧合，说出来简直个玄幻小说一样离奇。”沈墨试探性地问道：“吕莹，能说说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吗？” 下一秒。 吕莹脸色变得煞白。 沈墨一把抓住她的手，制止她逃离的冲动。 “你，你不会相信的。” 吕莹带着哭腔说道，低下头，眼泪涟涟。 “为什么不信。我也经历过离奇的事件，而且不止一件。” 沈墨耐心地说道。 “真的？” 吕莹抬起头，希冀地望着沈墨，“如果我说我遇到鬼了，你也相信，而不是认为我应该去精神病院治疗？” “不。” 沈墨摇头。 就知道是这样……吕莹失落地想。 “你不是遇到鬼，而是遇到科学暂时无法解释的事。” 沈墨说着，手上凝结出一粒血球。 吕莹望着不断变换成各种花朵的血球，眼睛逐渐睁大。 这时沈墨开始向吕莹普及超凡者的一些知识。 “所以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某个超凡混蛋做的事？” “嗯。” “所以你现在是处理特殊事件的警察。” “差不多。” 沈墨点头。 “告诉我，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沉默半晌，吕莹仍然不敢相信。 “不管是现实，还是梦境，相信我，配合我就行了。”沈墨直视吕莹，眼神清澈透亮。 “我也没有其他选择。” 吕莹苦笑，“说吧，我该怎么配合？” 注意到吕莹注意力变得集中，并且从恐慌中逐渐脱离，沈墨认为时机到了。 “看到你的资料时，一开始我猜测：你可能中了精神类攻击……” “不是吗？” “一般来说，精神类攻击具有‘先入为主’的特性——也就是说，第一个人中了第二个人的精神攻击后，如果第三个人想要对第一个人再次使用精神攻击，他的攻击将与第二个人的攻击发生冲突……抱歉，有点绕口。” 沈墨道：“很抱歉，刚才在没有你同意的情况下，对你使用了镇定类型的精神魅惑，没有与其他人的精神攻击发生冲突。” 吕莹脸色阴晴不定，琢磨了一会儿道：“所以，我不是中了精神类攻击。” “大概率。” 沈墨说：“超凡世界无奇不有，不能排除小概率事件。所以，接下来你需要接受一些仪器检查，看看你身上发生了什么异变。” 吕莹没有踌躇多久。 她没得选择。 吕莹蒙着脸，沈墨将她带到朱雀分局地下部分的研究所。 经过一系列检查，研究员将一张脑补ct摆在沈墨眼前，指着一个二厘米左右蝴蝶状的阴影，说道：“我们在患者脑中检查到了这个东西。” “肿瘤？” “不，是活物。” “啊？” “是的，一只活的‘蝴蝶’，对外界刺激有反应。看来就是这个家伙从患者身上制造梦境，汲取营养。” “能取出来吗？” “可以。” 研究员说道：“但是患者的存活概率极低，就算活下来也将面对严重后遗症。你想啊，从脑中取出肿瘤的风险已经很大了，换成会那么大的活物，风险根本无法预估，当然，如果使用超凡侧的方法，把握应该更大。不过……” 研究员的脸色变得非常不好看，“我们发现，蝴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向外界发射一段生物信号。” “蝴蝶不止一只？” 沈墨虚着眼睛，道：“又或者说，存在一个幕后控制者。” “对。” 研究员点头，“我们的建议是，让这只蝴蝶活着，通过它找到更多的蝴蝶，又或者找到幕后控制者。” 一旁的张晟道：“我检索了报警记录，还有网络上的信息，并没有和你同学相似症状的经历者。” 沈墨摸着下巴：“说明吕莹可能是第一例，也可能是特殊的一例——她对幕后控制者有着特殊的意义。” 张晟：“虽然只是猜测，但我认为可能性相当高。吕莹……是关键。抛开取出蝴蝶的成功率不说，如果贸然取出蝴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说不定一取出来，蝴蝶噶了，重要线索断了。不取出来，有利于案件追查，但吕莹的身体还能支撑多久？” 沉默片刻，沈墨道：“问问当事人吧。” …… “所以不管取出来，还是不取出来，我都很危险。” 听完沈墨的话，吕莹表情木然。 木然不代表无动于衷。 而是火山爆发前的平静。 “是的。” 沈墨点头，“我个人认为，取出来的风险比较小，我刚好有这方面的能力……但也不是打包票，你懂的。” 吕莹望着沈墨，道：“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哈？” 沈墨愣了一下，“这事关你自己的性命，为什么……” 见吕莹露出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坚毅眼神，沈墨收回即将喂出去的鸡汤，道：“就是死也要把自己害成这样的混蛋揪出来，打得他下半身不能自理。” 吕莹笑了，“好，那就揪出他，把他下半生打得不能自己。不过我的身体情况恐怕不允许，同学代劳没问题吧？” “没问题。” 沈墨没有纠正吕莹关于“下半身”与“下半生”的听误。 无所谓，那就打得他下半生下半身不能自理！ 第225章 宋阳 吕莹换上了宽松的白色的病服，更显骨瘦如柴。 她躺在床上，身体接近崩溃的边缘，精神高度紧张。 身体：再不睡就会死。 大脑：睡了也会死。 四圣兽的科学家们在吕莹身上安装调试各种检测能量和体征的仪器后，离开房间。 沈墨在查看吕莹的私人物品。 ——当然获得吕莹的许可。 他有预感，蝴蝶的幕后黑手离吕莹很近，极有可能是她的暗恋者。 正常人会将自己爱慕的人搞得这么凄惨？ 所以说，九成是个精神病。 而且病得不轻。 注意到吕莹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沈墨扭过头，开玩笑道：“怎么？睡不着？不会是让我唱摇篮曲吧？” 吕莹眨眨眼，好奇地问：“会唱吗，你？” 沈墨点头：“会。” 吕莹又问：“唱得怎么样？” “额……” 沈墨心虚道：“只能说——全是感情，没有技巧。” 脑补了一下沈墨扯着脖子干嚎的样子，吕莹微微一笑，紧张的情绪消解了不少。 沈墨道：“需要我在你睡着之后再进来吗？” 吕莹摇头：“不用。” 她知道现在这副骨瘦如柴的样子，没有作为女人的吸引力，与异性相处大概是安全的。 古怪的梦，也不全是坏处，至少治好了她的恐男症。 又过了一会儿，吕莹道：“你说我要还是睡不着怎么办？” “这好办。第一、物理方法。” 沈墨亮出手刀，“放心，这一招我在很多人身上试过，不论角度、力度，绝对专家级别的。” 吕莹感慨：“看来大家毕业之后，就属你的工作最刺激。对了，你只说了第一，还有第二吗？” “第二……” 沈墨指着吕莹上头的吊瓶，“左边那瓶是补充身体能量的营养液，你的身体太虚弱了，经不起折腾，也没时间慢慢调理。右边那个小瓶，还没有开始注射的含有镇静剂。” “为什么不用？” “是药三分毒，能不用就不用，能少用就少用。” “哦。” 吕莹面露感激，“因为我是你同学才有这种优待吧。说起来大学四年，我们没什么交集……谢谢。” “所以说，有时候人生的机遇真是奇妙，我也没想到我会变成现在的我。” 沈墨道：“放心吧，虽然我加入四圣兽时间不长，但经手不少案子，一个比一个难搞，你的情况只能说一般一般，不会有事的。” “希望如此吧。” 吕莹喃喃道。 小时候，吕莹父母离异，她跟着母亲生活。后来母亲再婚，碰上了一个目光猥·琐的继父。 当继父不满足于视觉侵犯开始动手动脚，她向母亲求助。让吕莹绝望的是，母亲选择了沉默，选择了一个她自认为对大家都好的处理方式——不声张。 吕莹被母亲送回老家跟外婆一起生活。 印象里，母亲的形象很模糊，当母亲生下弟弟之后，母女间的联系几乎就断了。 有时候，吕莹自我安慰：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可骗不了自己。 外婆过世了，亲生父亲从没想过联系她。 好孤独…… 碰到这种怪事，吕莹的意识里，根本没有向母亲求助的想法。 望着一件一件把物件从她的随身包里取出的沈墨，吕莹突然挺安心的。 眼皮有点重，世界开始模糊。 吕莹睡过去，发出均匀的呼吸。 一切显得很正常。 纸巾、护手霜、口红、香水小样、折叠镜子、皮筋、口香糖、姨妈巾……额，沈墨瞥了眼吕莹，还好她睡了，否则多少有点尴尬。 林林总总十几样东西，都是些普通而实用的小玩意。 吕莹的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充了会电，开机。 一连串的未读信息提示音接连不断。 沈墨用吕莹的指纹解锁手机。 发现未接来电和未读信息均来自一个昵称“丸子头”的人。 丸子头……沈墨脑中浮现一个喜欢穿牛仔背带裤、扎丸子头的婴儿肥女生。 宋阳，一个相当男性化的名字，实际上是个仓鼠型的可爱女生。大学四年，她与吕莹几乎形影不离。 有人说，宋阳是盛开的百合花。 沈墨觉得……真说不准。 正犹豫着要不要帮吕莹抱个平安，手机震动起来。 来显正是：【丸子头】。 想了想，沈墨离开房间，来到走廊上，按了接通键。 对面跟机关枪似的：“莹莹，发生了什么事，你在哪儿，我过去找你……” 沈墨默默听着，把手机喏离耳朵远一点，没说话 宋阳似乎察觉不对劲，“你是谁？莹莹在哪儿？你对她做了什么，我报警了你不要乱来啊！” 这小嘴叭叭的……沈墨无奈道：“我，沈墨。” “沈墨？” 宋阳花了几秒钟才将沈墨这个名字，与记忆中的脸联系起来。 大学毕业才多久，就算再迷糊，宋阳也不会忘记那张不赖的脸。问题在于，大学可以说是社会的前站，除了脸，精明的女孩子已经在关注房和车，再不济也要是个潜力股。 沈墨这个外人看来很怪的“男生”，越是接近毕业，越遭到冷落。 宋阳想不通，吕莹和沈墨没有交集才对。 “莹莹手机怎么在你手里？” 她问。 “说来话长。” 沈墨回答：“总之，你只要知道吕莹好好的就行了。” 这时，沈墨耳中听到警报声。 他连忙冲进屋中。 只见吕莹额头满是汗水，发出痛苦的呻·吟。 手机里传出宋阳的咆哮：“沈墨，你这个禽·兽！莹莹要是有事，老娘绝对把你从脚到头绞成肉酱！快特么……” 沈墨无语的挂断电话，“莫名其妙！我怎么就禽兽了？” 顺手关机了。 吕莹的痛苦呻·吟……好吧，单纯听声音不看画面，确实容易引起误会。 随着四圣兽的研究员们操作各种仪器，一些沈墨完全不懂的药物注入吕莹体内。 吕莹痛苦的表情逐渐褪去，呼吸恢复平稳。 沈墨正要和研究员聊聊吕莹的状况。 手机响了。 “诶~不是关机了么，怎么……哦，我自己手机。” 沈墨接通电话，“老张，有什么发现吗？” 电话那头张晟道：“没有特别的发现，但是有个女生报警了，说你……库库库！” “不要话说一半啊混蛋，她说什么？” “她说你违背妇女愿望……” 第226章 开始调查 沈墨嘴角抽抽，挂断电话。 宋阳真报警了。 而沈墨作为四圣兽成员，与其有关的警情首先会报送到四圣兽这边。 沈墨无语地重新开机吕莹的手机。 果然又是几个关机来显。 沈墨回拨过去。 秒接！ 宋阳的声音：“沈墨，不要伤害莹莹，不要继续错下去了……” “够了啊！” 沈墨有点生气的打断宋阳的话，“你是脑袋有坑吗，我要是犯罪分子，哪有一接电话先自报姓名的？吕莹她生病了，正在治疗，等她醒了自会联系你。还有，不要再报警了ok？” “你说真的？”宋阳不太相信，“莹莹生病了？你们在哪个医院？” 沈墨不耐烦道：“私人医院，你不知道。” “私人医院也有名字吧？” 宋阳说，“你说了才能知道我知不知道。还有啊，我的脑袋是有坑，有大坑——没坑哪来的空间装脑子呀？！” 沈墨幽幽道：“以前真不知道你这么牙尖嘴利。” 然后不管宋阳的抗议，挂断电话。 沈墨收到张晟信息：【又一个报警电话】。 沈墨：“……” …… “您是说，‘蝴蝶’通过掠夺吕莹的营养，正在吸收吕莹的记忆？” 沈墨和研究员交流了一下，“所以目的是获取记忆？” 感觉有点怪怪的。 不符合沈墨对于幕后黑手吕莹爱慕者的推断。 再说了，吕莹一个普通上班族，她的记忆对自己很宝贵，对别人值几个钱？ 琢磨了一下，沈墨问道：“如果蝴蝶彻底吸收吕莹的记忆，会怎么样？有没有一种可能，吕莹死了，而蝴蝶变成吕莹？” 研究员道：“不排除这种可能性，目前数据还不够，无法得出定论。” 听完研究员的话，沈墨沉默了一下。 超凡事件中，数据的获得，往往意味着诸多无辜者的牺牲。 但有时候就是这样的，不是所有事件都能找到突破口。就像警察面对连环杀手时，因为没有头绪，只能痛苦地等待连环杀手再次作案，并祈祷恶魔露出破绽。 研究员道：“还有，蝴蝶处于激活状态时，定时往外界发射某种生物信号，根据信号强度，只能判断大致范围——方圆十公里。” “……” 沈墨道：“那你干脆说整个星城都有可能不就好了。” 研究员道：“问题是，我们只知道蝴蝶在往外发射信号，不知道蝴蝶会不会接收来自外界的信号，不知道幕后黑手会不会害怕暴露而通过信号控制蝴蝶伤害吕莹。” 沈墨问：“有办法吗？” “当然！” 研究员道：“把吕莹至于信号无法传播的特制房间里，至于小型信号干扰器，估计得等一段时间。” …… “你醒了。” 沈墨坐在吕莹床边，一边亮出吕莹的手机，一边道：“宋阳的夺命追魂call。” 吕莹看着“99+”的未接来电标识，心底流过一丝暖意。 “之前以为招惹了脏东西，不想连累阳阳。” “哦哦。赶紧给她个电话，这家伙打了两通报警电话举报我。还好我也是有关系的人，不然警察该找上门了……不对啊，警察找上门就找上门呗，我又没做亏心事。” “阳阳她担心我……” “知道你们姐妹情深，算了，不和她一般见识，吃点什么？” “没胃口……” “没胃口也要吃点东西，营养剂可不能完全替代食物。帮你拿点水果吧，你喜欢什么水果。” 瞧着吕莹纠结的样子，沈墨摊手，“行吧行吧，我自己看着办。还有，有些话不要对宋阳说，虽然不是招惹脏东西，但还是不要把她扯进来。至于什么话不要说，你心里应该有数。” “嗯！” 吕莹重重点头。这个就没什么好纠结的。 既然不知道吕莹喜欢吃什么，多拿几样就是。沈墨端着果盘回来时，吕莹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和宋阳通电话。 半个小时后，还在哭……难怪贾宝玉说女人是水做。 可能是失水过多，说着没胃口，吕莹吃了不少水果。 见吕莹状态不错，沈墨她今天做了什么梦。 吕莹说：“和以前差不多，就是那个男的跟我求婚，我拒绝了，然后我一直跑一直跑，甩不掉他。他好像可以轻易追上我，但就是不即不离缀着。” 沈墨道：“我之前看过你的卷重，你说那个男的一开始面目模糊，之后五官开始清晰。他是你在现实中见过的人吗？” “没有。” 吕莹摇头，微微羞恼，“他更像是符合我的期待而长出来的五官。” 沈墨问道：“照理说，你应该很喜欢他，为什么拒绝他的求婚呢？发生在梦里，就算答应了又有什么关系呢？” 吕莹沉默了半晌，说道：“眉毛、眼睛、鼻子、嘴唇……每一个器官都符合我的想象，只是这些堪称艺术品的完美五官凑在一起，慢慢地，我觉得十分怪异。而且心里声音强烈地告诉我：不能接受，否则后果严重。” 沈墨鼓励道：“你接受是对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的求婚就像某种仪式，你答应了，之后他就可以为所欲为。记住，千万不能答应。” 吕莹捂着脸，“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可能撑不住直接答应了。” …… 这几天吕莹必须待在地下隔离信号的房间。 沈墨则独自调查。 从吕莹的公司开始。 吕莹的公司是一家专门帮忙经营公众号、开发小程序的互联网公司。 接了不少公家单子，效益不错。 一看就知道老板有关系。 做电脑技术的女生本就比男生少，美女就更少了。 吕莹确实有不少追求者，甚至结了婚的老板都曾给暗中给吕莹送过花。 吕莹从来不假辞色。 大部分追求者知难而退，少部分还在进行没有希望的坚持。 沈墨以消防检查的理由，在吕莹公司逛了一天，没发现异常。 会不会其实不是暗恋者，而是暗恋者的暗恋者？ 于是沈墨把老板老婆也查了一下。 结果大开眼界。 好会玩！ 只能这样告诫男同胞们，当你自信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时，有没有可能，家里红旗插在了其他男人领地呢？ 第227章 调查中 逛了一圈，沈墨没有察觉到异常，大致有三： 一、对方隐匿能力超越了沈墨的感知。 二、对方真的不在这里。 三、对方今天没上班。 这家公司连老板带员工有四十六人，实际到岗四十一个人，老板还没到上班的点，老板小舅子和情人事假，一个加班过劳医院吊瓶，一个奔丧。 沈墨让张晟查了一下，过劳在医院的确实有救治记录，奔丧的确实家人过世。至于小舅子和情人，张晟在同一家酒店查到了消费记录……而且是女方刷卡。 不会是这家公司老板枪法不行，情人用老板给的钱进行排水道保养吧。 沈墨：“……” 这就很乱。 这家公司的经理是个白白胖胖，笑眯眯弥勒佛似的中年人，眼神精明中中透着愚蠢，愚蠢中透着谭楠。 他是这家公司的经理，负责公司日常运作。 这是一个自认为精明的人。 经理见沈墨圈出没到岗的五个人的名字，划掉吊瓶的员工，划掉老板的情人——作为超凡者，还不至于为了钱给人做小三吧。 吉祥物老板、老板小舅子同理。 不过也不排除隐藏身份。 嗯，又绕回来了，跟套娃似的。 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如果非要指定一个人的话，沈墨选择奔丧男。 沈墨在网上看到据说是f·b·i的经典心理学测试。 一个完全反社会人格障碍妹妹和姐姐帮亲人举行葬礼。葬礼上，她看到一个男子，有了兴趣，可是葬礼后她找不到该男子。 为了再次见到该男子，她做了什么？ 她拿起刀，杀了姐姐。 ——再举行一次葬礼。 正常人的逻辑不是正常的，想了也不会去做。 据说，同样逻辑的人大概率也是反社会人格障碍，潜在的精神变·态连环杀手。 为了请假，幕后黑手杀掉了一个亲戚也不一定。 见沈墨在公司人员名单上圈圈划划，公司经理不明白，沈墨手上怎么会有一份在职员工的名单？ 难道是内部告密者？ 有人要搞公司？ 又或者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这家公司的真正老板也？如果是这样，事情大条了。 一时间，经理心烦意乱，脸上挤出笑容，“你好，同志，检查出什么问题吗？” 沈墨这次有点是真的生气，斜睨道：“搁我这儿装纯呢，有没有问题你心里没数？” 沈墨蹲下去，指着工作隔间底下，“看到没有，各种线缠得乱七八糟，排插就这么放地上，非常容易引发火灾。还有，你的灭火器是几年前的，早就不能用了。” 越说越不爽，“你们公司年利润轻轻松松过千万，长点良心吧。 一星期内整改，有问题吗？” 沈墨盯着经理。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 经理忙不迭道。愿意指出问题就好，最怕的是啥也不说让你整改，他觉得这个年轻的消防员要么是个愣头青，要么只想要点好处。 经理笑着说道：“您看，快到饭点了，咱们一起吃个便饭，下午再请您指导一下整改方案？” 沈墨懒得理会，直接离开公司。 公司里一个员工小声嘀咕：“真正的消防员怎么会一个人上门检查工作呢？可是他的证件和手续又都是真的，也不接受好处……这事有古怪。” “是古怪。” 另一个员工道：“但是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关系不大。” 之前开口的员工望向一个空荡荡的工位，叹气道：“公司唯一的美女离职了，感觉动力都没了。” 另一个员工赞同道：“是啊，应该告白的。” 之前的员工不屑道：“然后被拒绝吗？” 另一个员工不服道：“拒绝也比开不了口好，万一女神……眼瞎了呢？” “……” 之前的员工：“狠还是你狠。” …… 沈墨在吕莹之前上班的公司花了一整天排除，包括奔丧的员工。 种种迹象表明，沈墨想多了。 “这样大海捞针，效率太低了。” 沈墨无奈。 高效的办法——有，要不要用呢，沈墨还在犹豫。 接下来，沈墨准备排查吕莹的同学圈、室友和邻居。 吕莹与几个女生同住一套三室一厅的公寓。按她所说，关系不好也不坏。至于邻居……电梯另一户是三口之家：中年夫妇加一个高中生儿子。 吕莹说，她与邻居只在电梯处碰到过几次。 一次坐电梯时，她从不锈钢反射中看到那个丈夫盯着别人的臀·部瞄，十分恶心。 妻子似乎知道丈夫的所作所为，但她的逻辑非常奇葩。对同一栋楼里的其他女性充满了敌意。好像丈夫之所以猥琐，是其他女人的错。也不想想她丈夫，秃头、大肚子、粗俗、看着又没什么钱的样子，年轻女孩子瞎了才会看上他吧。 至于他们的儿子，读急速高中，很少回家，吕莹在春节假期碰见过几次。一个腼腆怯弱的瘦弱男生。 晚上十点。 沈墨拿着吕莹给的钥匙，来到一个叫荣昌花园的小区。 公寓全部住着女孩子，所以沈墨事先敲门。 过了一会儿，沈墨听到拖鞋吧嗒吧嗒的声音。 有人过来开门了。 一个头发湿漉漉，穿着白t的女孩打开里面的门。 沈墨嘴角抽抽。 特么真空！ 这是吕莹的舍友杨璐，里面应该是另一个舍友，名字挺有趣的，叫苗淼淼。 杨璐瞧了沈墨一眼，朝里面大喊道：“淼淼，不是你的外卖！” “哦。” 苗淼淼同样大吼回应。 杨璐上下打量：“你找谁啊？” 沈墨亮出证件，“警察。” 杨璐朝里边大喊：“淼淼，警察上门了，难道你终于把那个渣渣前男友剁碎了吗？！” 沈墨：(￣ェ￣;) 现在的女孩子真虎。 苗淼淼穿着卡通睡衣跑出房间，打量了一下沈墨，说道：“警察办案需要至少两人一组吧，你的搭档呢？” 杨璐惊讶道：“咦，真的是这样吗？你怎么知道？” 苗淼淼女孩道：“电视上啦。所以我经常对你说，不要老是看脑残狗血偶像剧，看点有用的东西。” “不要。” 杨璐撇嘴：“真要看有用的东西，就不该看剧。我说苗苗，人生在世能几时，趁还有时间可以浪费早点浪费，早浪费早享受，免得老了后悔。” 苗淼淼道：“歪理邪说。” 第228章 意外收获 “咳咳。” 沈墨轻咳两声，阻止两个女孩反弹来反弹去，说道：“我是吕莹的朋友……” 苗淼淼打断沈墨，八卦道：“男朋友？” “不，普通朋友。” 杨璐抠抠鼻子道：“我不信，莹莹那么漂亮，你肯定追求过她，只是被拒绝了。” 沈墨无语。 “不说话？” 杨璐哈哈笑道：“被我猜中了对不对？安啦安啦，被莹莹姐拒绝的男生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咦，仔细一看，你还蛮帅的，莹莹姐怎么会拒绝呢？” 沈墨想一手扶额，这两个估计也就比他小个两三岁的样子，怎么聊起来感觉隔了一个世代。 “吕莹发生了一些事，我作为朋友私底下帮忙调查一下，所以才一个人。” 沈墨亮出吕莹给的钥匙，道：“我有钥匙的，出于礼貌才没有直接开门。现在……可以让我进去了吗？” 杨璐开门。 大厅挺乱的，红色蕾·丝花边罩罩随意挂在沙发靠背上。 ——额，男生好像特别容易注意到这一类的华点。 “这是莹莹姐的房间。” 苗淼淼开门靠离的副卧。 一股酸馊味从房间里飘出来。 苗淼淼道：“莹莹姐本来超级讲卫生，跟洁癖似的，只是最近一个星期古古怪怪的，班也不上，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昨天我才发现她不见了。” 房间里有两个没吃完的外卖，它们就是酸馊味的来源。沈墨这下子明白了，为什么这两个小女生嘴上“莹莹姐”叫得亲热，而吕莹却说跟她们不熟。 沈墨把两个外卖盒拿到垃圾桶里。 他在房间里仔细查看了一遍，没发现异常物品。 大厅。 沈墨问两个女生：“吕莹跟我说，说你们有男朋友。” 两个女生点头，“对啊，有男朋友很奇怪吗？” 沈墨道：“我能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吗？” “这是侵犯隐私耶……” 杨璐原本心不在焉地说着，却看到沈墨静静地看着她。杨璐突然好慌，结结巴巴说不出话。 沈墨扭头看着苗淼淼，微笑道：“你先说。” 苗淼淼只觉得沈墨的话中带着不可置喙的压迫力。她吞了口唾沫：“如果你说的是莹莹姐见过的前男友，他叫石峰，电话是****，原本在美丽世界ktv上班。他搬家了，我也不知道他住哪里。” 沈墨望着杨璐：“你呢？” 苗淼淼道：“严宏财，张格……” 好家伙，脚踏两只船。 离开前，沈墨带走了吕莹一些日用品和换洗衣物，最后，他说：“吕莹没回来之前，不许你们进入，更加不许你们让其他男人睡在她的房间。如果你们不听话，我会知道，明白了吗？” 两个女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杨璐好一会儿才喃喃道：“好man啊！” “别去招惹他！他的气势感觉比那些经常看人的大哥还强。” 苗淼淼搓着鼻子，突然提高声调道：“草，外卖怎么还没到，不是说半个小时吗，这都超时20分钟了吧。晃点老娘……靠，吃我一招投诉大法！” 沈墨走到电梯处，按了负一楼。 突然。 他闻到一股血腥味，相当浓重，绝不是割破手指的水平。 沈墨眼睛瞬间变红，扭头看向另一户。 应该就是吕莹说的三口之家。 沈墨的手变成狼爪，一把将防盗门扯掉，再一脚踹飞里面的木门。 里面有四个人。 一个穿着黄色衣服的女性外卖员，她被绑在实木椅子上，嘴里塞着抹布，大腿被扎了一刀，鲜血淋漓。 中年妻子正在扇女外卖员的嘴巴，骂骂咧咧道：“贱人，竟然勾·引我老公和儿子……” 高中生儿子手里拿着把寿司刀，刀上有血迹。他双手抱头蹲在大厅角落呜呜哭泣。而他的父亲……中年丈夫指着他的鼻子，大骂：“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孬种……” 沈墨从抓门到踹门一气呵成，空气安静了一秒钟。 “你是什么人？竟敢闯进我家！” 中年妻子大声道。 而中年丈夫反应很快，从儿子手上躲过寿司刀，朝沈墨刺过去。看架势，应该接受过训练。 沈墨根本不需要用什么招式，一个大逼兜扇过去，直接把中年丈夫扇得空中转体七百二十度。 妻子大叫：“我跟你拼了！” 然后步了丈夫的后尘。 沈墨亮出警察证件，解开女外卖员的束缚，并且帮她包扎伤口。 等待其他警察和救护车的时间里，沈墨向女外卖员询问发生了什么？ 原来女外卖员比沈墨还早到，只是叫餐的人手机打不通，她就按了门铃。 开门的是那个中年妻子，她让女外卖员把东西放到桌上，然后她后脑勺一疼，失去了直觉。醒过来之后，她被绑在椅子上，一个中年男人逼他儿子虐·杀她。 “疯子疯子，他们是疯子。” 女外卖员捂着脸大哭。 沈墨看了眼桌上的外卖，说道：“你送错了。” 女外卖员：“啊，什么？” 沈墨道：“外卖是另一户的，你送错了。” 诸多巧合造就了女外卖员的悲剧。 大概十五分钟，真正的警察来了，沈墨亮出证件简单说明情况，然后没他的事了。 望着状态呆呆傻傻的高中生，想到吕莹，想到自己，沈墨不由得感叹：“一个幸福的原生家庭太重要了。” …… 李杭，星城有名的拆二代。 实际上，成为拆二代之前，李杭的家庭条件已经非常不错了。 李杭父母原本是近郊的农民，别人赚了钱忙着贷款买房买车时，他们发现近郊的房价便宜得跟白菜似的，于是他们拿出存款，买了几栋房子，装修一下租给城里的打工人。 事实证明，这是一门不错的生意，于是他们把赚到的前再次投入买房、租房的事业。 几年前，星城zf把李杭家范围纳入重点开发范围。近郊那一块，地价跟火箭似的上涨。 李杭家单单拆迁补贴房就有两百多套。 两百多套…… 仅凭收租就够李家过上奢侈的生活，何况他们家还有一些等待开发的土地呢。 作为富二代，李杭性格好，又低调。上大学只是为了满足父母的期待。 ——难道他还需要一份漂亮学历找一份好工作不成？ 第229章 同学聚会 一切来得太容易，李杭觉得自己的人生多少有点空虚。 近郊这一带，李杭家不是唯一的市政开发受益者，李杭见识过太多骤然暴富的拆二代变身赌狗，转眼间倾家荡产，欠下滚雪球的高利`贷,也见识过追求刺激而嗑药的发小，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形销骨立。 李杭发誓，他与赌毒不共戴天。 李杭也有缺点，比较勤快更换女朋友是其中之一，不过他讲究的你情我愿，各取所需。所以，纵然前女友数量可以组织一场足球赛了，却从未有人在公开说过李杭的坏话。 至于私底下……谁知道呢？ 总体上来说，李杭算不错的富二代，喜欢他的人比讨厌他的人多。 李杭这两天忙于组织大学同学会。 主要是留在星城或周边城市工作的同学——这部门人最多。至于远的，如果愿意来，李杭也欢迎，并且包机票和食宿。 不同阶段的同学会，有着不同的众生相。 毕业个两三年，攀比会：比工作，比对象，比奢侈品。 毕业个六七年，大型业务推销现场。 毕业个十来年，育儿交流会。 也许三四十年后，洗去铅华后，同学会才会真正用于缅怀那段短暂、遗憾、终生难忘的美好时光。 有人问，李杭图什么啊？ 答案：图个乐呵。 李杭和一群狐朋狗友喝酒。 “百川到东海，何时再干杯？现在不喝酒，将来徒伤悲。杭哥，小弟先干为敬！” “哈哈，东风吹 ，战鼓擂，今天喝酒谁怕谁！” 李杭立即回敬了一杯红酒。 手机响了一声，李杭随手拿起来看了一眼。一看，发信人备注是【沈墨】。 “咦，呵呵，才喝了两瓶不到的红酒，这么快就产生幻觉了？” 主要是李杭给沈墨发过几次聚餐要求，结果沈墨都“婉拒”了，哪怕知道沈墨性格如此，李杭也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热脸贴冷屁股。 所以这次同学聚会，李杭只是群发时顺便通知了沈墨，甚至聚会地址都没发给沈墨。 ——主要觉得没必要。 【聚会时间、地点在哪儿？】 沈墨的信息。 李杭一时间有点恍惚，旁边妩媚的妹子娇滴滴说着“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小妹问杭哥，我该喝多少”他都没听到。 “杭哥杭哥，你干嘛呀，是不是哪个狐媚子把你的魂勾走了？” 妹子晃着李杭胳膊。 好家伙，带球撞人。 李杭道：“呵呵，同学的信息。” “男同学，还是女同学？我猜是女同学，杭少这么帅，一定有很多女同学追。” “你猜错了，是男同学。” “帅不帅？” “帅，差一点就赶上我了。” 李杭回了信息：【明天晚上，四季酒店三楼宴会厅……你要来吗？】 沈墨秒回：【嗯。】 李杭有种冲动，想拿起手机拨过去，问问真的是沈墨本人么？ 想了想，这么爆炸的消息不用来炸一下群太可惜辣。李杭有个群，里面只有几个相熟的大学同学。 李杭：【号外号外，沈墨明天要来参加咱么的聚会。】 大头：【真的假的？】 李杭：【应该是真的，他发信息问了时间地点。】 钟霞：【说不定只是虚晃一枪。】 丸子头：【！！！】 丸子头：【你们说的沈墨是咱们班的沈墨？】 钟霞：【对啊，除了他还有其他沈墨吗？还有，你的三个感叹号让我觉得有故事哟。】 丸子头：【渣男杭，明天聚会给我留个位子。】 李杭：【我包了一个小型宴会厅，所有人都来了也不会没位置。我办事你放心。不过，不是说你们公司有重要活动，很难请假吗？】 丸子头：【如果请不了假，我就把公司开除了。】 钟霞：【所以你不否认有故事咯？】 丸子头：【就算有故事也是鬼故事。】 大头：【对了，吕莹没回消息，手机也打不通，你们之前跟连体婴儿似的，知道她的情况吗？】 群提示：丸子头下线。 大头：【……】 …… 吕莹见沈墨发完信息，愣神了一下。 “怎么啦？” “没什么，就是感慨。说起来，我和其他人也没有太多交流，忙着打工，忙着学习……现在看来，说不定只是自卑的一种借口。” “咦？” 吕莹眨眨眼，发现自己对沈墨其实一无所知。犹豫了一下，问道：“为什么……自卑。” “都过去的事了。” 沈墨是真的释然了，“我在福利院长大的，而且以前我有严重的恐慌症。” 吕莹沉默了一下，感叹道： “谁都不容易。” 沈墨点头。 …… 四季酒店，星城本地比较有名，少数坚持多本地特色路线而非国际化路线的酒店。 聚会七点开始。 沈墨提前半个小时到达四季酒店，在停车场管理员的指引下，把车停在酒店的停车位上。 大门口。 两个男人很没形象的蹲在最下面，嘴里各叼着根烟。 烟头明灭。 一个身高一米八五，健身身材，皮肤黝黑，圆头，他叫陈志东，绰号“大头”，是沈墨他们班的班长。 陈志东是东北人，女朋友的缘故，毕业后留在星城，和女朋友在同一家大公司上班。 一年后，现实给了他一个巴掌。 女朋友劈腿公司部门经理。 陈志东甩了公司部门经理一巴掌，当时他是真的气啊，自己被这么一个秃头给绿了。更气自己瞎了，居然为了这么一个瞎眼的女人放弃更好的机会。 这件事没闹大，真要闹大了，公司脸面不好看。陈志东公司找茬开除他之前，挖坑不填，潇洒辞职。 如今在另一家公司上班。 另一个穿着蓝色竖条纹休闲衬衫，一脸玩世不恭。 他就是李杭。 学校里有名的花花公子，李杭有个原则：兔子不吃窝边草，因此班级里没有女生遭到毒手。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瞎聊。 直到沈墨找到他们跟前。 逆着灯光，李杭卧槽了一下：“哪来的大帅比！” 沈墨谦虚道：“他姓沈。” 陈志东站起来，拍拍着沈墨肩膀：“哈哈，沈墨。” 如果对陈志东性格有所了解，就他拍肩膀的力度，沈墨忍不住想送他一个“袭警”套餐。 第230章 陌生的熟人 沈墨默默承受了陈志东的“攻击”。 李杭心里微微诧异。他也是“享受”过陈志东拍肩膀待遇的男人，当时他是疼得龇牙咧嘴，晚上还涂药酒了。 沈墨居然连表情都没变……大头不会放水了吧。这，这……不能因为沈墨帅就区别对待啊。 陈志东掏出烟盒：“来一根。” 沈墨摆手：“不抽。” 陈志东虎着脸：“不会是嫌我的烟档次不够吧。” 沈墨：“真不抽。” 通常他只在处理超凡事件之后，情绪波动比较大的时候，来一根或……两根。 至于陈志东变脸，怎么可能吓到沈墨呢。而且陈志东的心跳表明，他就没生气。 果然，陈志东再次秒变脸，笑嘻嘻道：“不抽好啊。之前在学校我也不抽，出来工作……碰到有些项目，不来几根解压，人真的是会原地爆炸。” 李杭插嘴道：“还有社交的需求。” “对了，” 陈志东问：“沈墨你在哪儿上班啊，之前听说你在红宝石大厦那边。” “嗯。” 沈墨点头：“在那里实习过一段时间，离职了。现在在南城分局。” 李杭：“南城分局？” 沈墨说了全称：“星城人民警察局南城分局。” 陈志东反应过来：“居然混进人民警察队伍了。” 李杭一下热情起来，搂着沈墨肩膀道：“我说沈墨，你是做什么工作的，一线呢，还是技术人员？” 沈墨道：“一线。” “一线……一线好啊。” 李杭挤眉弄眼道：“万一……我说万一，要是哪天我的朋友piao娼被抓，你有没有办法把人捞出来？” 陈志东冷笑：“无中生友？” “不行。” 沈墨微微摇头，“不过我可以让你在被抓进去的时候带个头套。有新闻报道的时候，马赛克打厚一点。” 李杭嫌弃的松开沈墨。 沈墨道：“你可能不知道，piao娼犯经常都关在一起，其中有些人有特殊癖好，比如‘强人锁男’、‘男上加男’，如果不想满身大汉的话……” 李杭再次搂住沈墨，“沈哥！” 陈志东大笑：“哈哈哈，沈墨也会开玩笑了。” 这时一个洪亮的女人声音： “让你们两个在外面接人，你们倒好，直接截人了。” 体态丰腴的女人走下台阶。 钟霞，院院团支书书记，家里有关系，现在也在体制内工作。 当年，她的成熟宛如鹤立鸡群，把当年一群小男生衬得像一颗颗圆润的小呆瓜。 “钟书记，好久不见。” 沈墨主动伸手。 “沈墨，好久不见。” 钟霞依旧落落大方，一如从前。 钟霞领着沈墨前往宴会厅。 路上。 她打量着沈墨，啧啧道：“你的变化真大。” “他们都这么说。” “对了，你和宋阳怎么回事？” “没有啊。” 沈墨忙不迭否认。 “呵呵。” 钟霞突然转身面对着沈墨，烟波流转，“宋阳提起你的时候咬牙切齿，爱之深恨之切。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渣了她。” 沈墨苦笑：“这个真没有。” 钟霞突然靠近沈墨，淡淡的香水味沁入沈墨耳中，以至于以沈墨过人的神经反应竟然没躲开。 不，不是没躲开，而是没想躲开。 沈墨吞了口唾沫。 钟霞在沈墨耳边吐气如兰，说道：“宋阳那样的丫头片子有什么好的？要渣，我让你渣一次。” 沈墨：“咳！” 差点忘了怎么呼吸。 钟霞退后两步，拳头撑着下巴，打量沈墨：“诶，和以前一样纯情，看来真没渣宋阳哦。” 沈墨苦笑：“钟书记，你这……” 钟霞摆摆手：“开个玩笑嘛，咯咯咯。” 笑起来像调戏老鹰成功的老母鸡。 即将进入宴会厅大门的时候，钟霞的声音悠悠传来，“刚才的话，也不全是开玩笑哦。” 说着，当先走入宴会厅，留个沈墨一个肥美多汁的背影。 沈墨：“……” 宴会厅中已有十几个人，有男有女，有的是沈墨的大学同学，有的是大学同学的‘家属’。 啪啪！ 钟霞拍了两巴掌道：“各位各位，难得沈墨来参加同学聚会，待会儿喝酒可不要放过他。” 掌声稀稀拉拉响起。 由此可见，沈墨与同学关系一般。 也有人说要灌沈墨，其实是附和钟霞而已。毕竟钟霞属于混得好的那一茬，以她的背景，没有意外的话，以后也不会太差。 沈墨一个云点头，一个云微笑后，走到一个位置安静坐下。 这个位置刚好让他很好的观察在场的人和待会儿进场的人。 沈墨刚坐下。 旁边立即有人跟着坐下。 沈墨扭头，看到一个泡面头女生，化着浓妆，气鼓鼓地。 “额，宋阳……” 沈墨道：“吕莹说你应该不会参加聚会……” “是的，不喜欢也没时间。” 宋阳瞪着沈墨：“不过你来了我必须来，看看你对莹莹下了什么迷药，以前明明不熟，现在一打电话说的全是你，而且都是好话。我怀疑莹莹是不是被你洗脑了？” 沈墨无奈道：“你想太多了。” 宋阳呼了口气：“还有，莹莹在哪儿，我问她，她就是不说。她是不是生病了，很严重的病？为了不让我担心，所以不告诉我？” 说着，宋阳低头小声抽泣起来：“莹莹她怎么就这么傻呢，所有的不好都只想着一个人承担。” 之前吕莹确实不想连累宋阳。 宋阳抬起头。 沈墨嘴角抽抽，差点被吓到。 “有什么问题吗？没见过女人哭吗？” 宋阳没好气道。 “那倒不是。” 沈墨指着宋阳脸上一道道眼泪冲刷下来黑色沟槽，“你最好照一下镜子。” “啊！！！” 宋阳拿出随身携带的镜子，立即发出高分贝尖叫，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宋阳霍地站起来，“谁有卸妆水，江湖救急！” 哦，原来是这样哦……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顿时熄灭了一大半。 宋阳从另一个女生哪里拿到了卸妆水，跑去卫生间，十几分钟后才回来，脸上清爽了很多。 沈墨主动搭话：“听吕莹说，你现在是一名粉丝千万的女主播。” 宋阳道：“粉丝千万太夸张，大部分买的。” 第231章 张全 钟霞当然不是随便的女人，至于为什么莫名其妙调·戏一下沈墨。 因为沈墨帅？ 额，不能否认有一点点，但比重不大。 作为大学时期的院团支书，钟霞是少数几个知道沈墨出身的人。所以，别人看到的只有沈墨的“不合群”和“乖僻”，她看到了更多的东西。 如今见到沈墨似乎步入正轨，居然产生不“调·戏”一下岂不可惜？ 所以。 其中的感情，钟霞自己也说不清楚，反正不是荷尔蒙爆发。证据就是，她看着沈墨和宋阳坐在一块“亲密”聊天，心里没有不是滋味。 “刚参加完一场公司组织的户外直播活动，连妆都没卸，一路踩着油门赶过来。” 宋阳幽幽说道，以表达她对这场同学聚会的重视。 沈墨沉默半晌，认真道：“超速是危险驾驶，违法的。” 宋阳扭头望着沈墨，震惊道：“你，你……一定没有女朋友吧。” 沈墨犯“故意噎人罪”，罪名成立，宋阳决定不搭理沈墨至少十分钟。 沈墨乐得如此，或者说故意如此，以便他观察到场的人。 一年时间，原来真的可以让一个人宛如翻新。 就像坐在“核心桌”的陈克己。 大学四年总是邋邋遢遢，头发永远处于油腻状态，仿佛一块天生的女性绝缘体。从他们的谈话中，陈克己和朋友的创业公司似乎拿到几家国际知名风投的融资。 他的女朋友看着眼熟。 哦……原来是星城电视台里一个小主持人。 事业、爱情两丰收。 还有那个罗小熙，在学校时主打一个叛逆：彩色小脏辫，紫唇彩，上装全是布条，下装全是破洞，老一辈人见了说不定大呼妖魔鬼怪。 但那只是大学时期的罗小熙，现在的她穿着一身颇具设计感的淡紫色职业风长裙。 她已经拍了两部大火的电视剧，如今加盟国内大牌导演的新电影。没有意外的话，她将是星大计算机系走出来的明星，就挺离谱的。 也许再过个一年没联系，路上偶然碰见，恍惚间也许就认不出来了。 宋阳突然道：“你在观察别人？” 沈墨没有回答。 宋阳道：“吕莹说，你改行当警察了，而且是一线刑警，这个跨度不是一般的大。” 沈墨扭头奇怪地看了宋阳一眼。 “怎么啦？有什么问题？我卸妆没卸干净？” 宋阳眨眨眼，小嘴跟机关枪似的。 “不是。” 沈墨道：“你是网络工程的，不也成了一名网络主播？” “那不一样。” 宋阳摆手道：“刑警专业性很强，主播……主播靠公司经营的人设，说话不经脑子叫耿直，动不动骂人叫率真……网络上的人千奇百怪，连刘暖西都有一堆人捐款。就算不能大红大紫，反正饿不死。” 沈墨：“哦。” 宋阳差点抓狂，我说了那么一大段话，你就“哦”一下。她决定抓住之前的重点，问道：“所以你真的在观察别人？” 不等沈墨回答，她默认了肯定的回答，继续说道：“职业习惯，还是说咱们的同学里面有你要调查的对象……哎呀，肯定是这样，所以读书时从不和人深入交往的你，破天荒参加了同学聚会。原来是带着任务的呀。” 宋阳越说越觉得有道理，表情像只偷吃小鱼干成功的猫。 莫非其实我有侦探头脑？ 沈墨瞥了眼宋阳，敷衍地点头道：“对对对，你说得对。” 他是知道怎么对付宋阳这类人的。 否认和蒙太奇是没用的，反而会激发他们该死的好奇心。 果然。 见沈墨这个样子，宋阳沮丧道：“猜错了呀。” 这时钟霞又领着个人进来。 宋阳撇撇嘴，毫不顾忌地露出厌恶的表情，“张全，这个讨厌的家伙怎么也来了。李杭这货不靠谱，找了颗老鼠屎坏一锅粥。” 这个事……倒是宋阳冤枉李杭了。 李杭这人，他的朋友三教九流，甚至还有前科人员，但就算这样，张全这样的人也不在李杭的通讯录里。 只是张全不知从哪里得知消息，自己来了。人既然来了，李杭自然没有往外赶人的道理，钟霞只能假笑着把人往外领。 宋阳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张全似乎多次为难过沈墨。 她看着沈墨，发现沈墨的目光确实落在张全身上，但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和他观察其他人的时候并无二致。 宋阳舒了口气。 随即反应过来。 我为什么要舒一口气啊？！ 张全，沈墨的同班同学，校后勤某重要领导的侄子。 就如沈墨在幼儿园、小学、初高中曾经的经历一样，当有些人知道你是福利院出身时，有相当一部分人，并不会产生更多的怜悯，哪怕他们是大多数人口中纯真无暇的孩子。他们只会觉得你好欺负，就算欺负了也不会有人替你出头。 哦，这也是一种单纯。 大学……大学生的心智有时候未必幼儿园的孩子成熟多少。 张全就是。 至于张全为什么不爽沈墨，说起简单：你是红二代钟霞，还富二代李杭，凭什么在我面前不卑不亢？ 是的，有些人看来，不卑不亢也是一种挑衅，像沈墨这样的人就该卑躬屈膝。 有人问了，张全不过一个校后勤领导的侄子，有难么屌吗？ 这里对不明情况的朋友解释一下，国内一些较封闭的圈子里，如校园、医院。在这些封闭的圈子里，权力可能因为缺乏监管而失控。有的人，宛如封建帝王一般。 就比如在学生被侵害，而学校想要息事宁人，就告诉隐晦你，这件事闹大了，你的学位证书要被卡一卡，卡到什么程度……呵呵。 知识改变命运，这话不是说着玩的，一个普通人从幼儿园开始、小学六年，初高中六年，大学四年，金钱、时间、精力、青春……几乎是人生最高贵的东西，很多人的目的只是为了那一张薄薄的证书。 放弃？ 需要多大的勇气，恐怕只有当事人知道。 所以，对于含泪保研的女生们，不必风言风语，因为你不在那个位置，感受不到那个无奈和无力。 第232章 作死 因为张全，沈墨丢掉了校内所有的勤工俭学。 校内勤工俭学的总报酬虽然不高，但工时也少，基本不会影响到学习。 因为张全，沈墨提前体验了一下社会的险恶。 当然。 沈墨不会因此而对张全产生任何感激。 那段经历，绝不是一段愉快的经历。 之前没想着报复张全，不是沈墨心怀“得饶人处且饶人”，而是四圣兽的生活实在太劲爆了，哪有空间容得下张全这种小喽啰。 不，确切地说，张全他叔叔都够不上小喽啰的身份。 所以，沈墨目光平静。 不是释然。 而是张全不值得他动容。 当然，该捏死还是要捏死。 然而沈墨只想着过后算账，张全却一眼看到了沈墨。 首先，沈墨坐得“离群索居”，挺显眼。 其次，身边有宋阳这样可爱的女孩子。 ——虽然沈墨不觉得，但宋阳这种小包子脸，如今还蛮有市场的。 张全带着肤浅的笑容，张开双臂走过来，用浮夸的语气说道：“这不是沈墨吗，毕业之后一点消息没有，怎么？发达了看不起老同学啊？” 带张全进来的钟霞没有马上离开，笑着说道：“张全，这样说就过分了哦。” 张全哈哈笑着，向钟霞告饶，“对对对，钟书记说得对，是我冒昧了，该罚！当会儿上桌我自罚三杯。” 张全似乎也圆润了许多。 又或者说封闭圈子的权力容易被放大，但是这种权力往往也只在圈子里有效，离了圈子，只能通过间接方式影响。 比如以前张全不会招惹钟霞，而现在是惹不起。 张全似笑非笑离开，坐到另一张桌子上，很快和其他人打成一片，嘻嘻哈哈。 宋阳不忿道：“搞不懂这世道，凭什么张全这样的垃圾可以混得好！” 沈墨道：“张全他混得好？” “你不知道？” 宋阳见沈墨表情不似作伪，惊讶道：“还以为你恨他入骨，一直等着他犯事呢？你这心态，可以啊……刮目相看！” 沈墨道：“说人话。” “好吧。” 宋阳耸肩，“毕业后张全直接留下来，现在在后勤管采购。不说你也知道采购那块油水有多丰厚。至于我为什么知道……张全不时在群里炫耀名车名表，这傻逼不出事没天理。咱们等着吧，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不用等太久。” 沈墨表示赞同，“确实不用等太久。” 就刚刚，沈墨给张晟发了信息，让他查查这对蛀虫叔侄，相信很快有结果。 七点半。 还有人在路上，但同学聚会准时开始。 作为组织着，李杭首先上去插科打诨两句，没说啥正经话，博得一阵热烈的掌声。 接下来是混体制的钟霞。 钟霞的讲话也短，但中规中矩，就跟某些水得一匹的作者一样，看完了一章，恍然回首，看了又好像没看，想挑毛病时又挑不出原则性大毛病。 掌声热烈。 之后是陈克己作为创业成功的代表上去畅谈经验。 台下的人掌声热烈，但脸色复杂。 毕竟论人脉、论技术，陈克己并不是最出色的。 有时候，大学友情跟闺蜜情似的：怕你过得不好，又怕你过得太好。 ——这就是人性的复杂之处。 陈克己也没有说太多。大概他也终于懂了不少的人情世故。 李杭再次上台，大声宣布：“翠花，上菜。” 一道道星城特色的菜肴流水般端上来。 外观与其他各种精致的宴会不能比，主打一个真的似乎吃。 有好菜当然少不了好酒。 李杭端了醒酒壶，一个个敬过去，能喝的喝，不能喝的以果汁代酒。 张全这家伙，真的自罚三杯。只是自罚对象是钟霞，而不是他冒犯的沈墨。就像打人者向被打者“道歉”，说：“对不起，我不该违法。” 甚至不是“不该打人”！ 不违法就可以打人了？ 沈墨不由得冷笑。 酒一喝，气氛热烈起来。 张全红着脸，端着一杯红酒走过来，“宋美女，我可是你的忠诚粉丝，这一杯我敬你。” “谢谢。” 宋阳露出营业性假笑，往杯子里倒果汁。 “欸！” 张全伸手挡住宋阳的杯子，“果汁怎么行呢，喝点红的，祝你人气更加红红火火。” “借你吉言，只是真不能喝。” 刚才李杭和其他人过来敬酒，宋阳也是喝果汁的。 张全却不依不饶，话里已经带着阴阳怪气：“我这粉丝面子不够啊。” 宋阳僵硬道：“真不能喝。” 张全挑了挑眉毛，“榜一大哥来了也不喝？” 宋阳霍地站起来，冷冷盯着张全，“你再说一遍？！” “呦呵呵……不敢不敢，那么凶。” 张全摇头，道：“啧啧，自己敢做，还不让人说了……” 宋阳怒道：“我做了什么！” 张全嘿嘿道：“当然是女主播与榜一大哥那点龌龊……” 话没说话，李杭捂着张全的嘴，和另一个男的将他拖走，“抱歉抱歉，张全喝多了，什么屁话都从嘴里往外喷……” 宋阳气呼呼地对沈墨道：“张全根本就是故意来恶心我的。” 沈墨道：“不一定……” 宋阳瞪着沈墨：“你怎么还替他说话！” “你倒是听我说完啊。” 沈墨苦笑道：“因为你坐在我旁边，张全以为咱俩关系好，所以恶心你来恶心我。简单来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顿了两秒，宋阳问：“那你恶心到了没有？” 沈墨：→_→ 姑娘，你这切入角度有点清奇啊。 “恶心到了。” 沈墨道：“本想等聚会安安稳稳结束，然后再收拾他。既然他这么恶心我，我也顾不得其他人了。” 沈墨拿出手机。 宋阳道：“你的手机能遥控炸弹炸死张全啊？” 沈墨：“不行，不过威力不必炸弹小。” 张晟查到了张全叔侄的犯罪证据，数量巨多，而是犯罪手段并不高明，只是缺乏监管，又或者说官官相护罢了。 比如钟霞，她难道不知道张全叔叔的所作所为吗？然而她身在体制，自然是体制内的思维，没有好处又得罪人的事她会去做吗？ 她终究是利益动物，就像大学时她对沈墨的苦难动容，但最终冷眼旁观。 第233章 聚会结束 沈墨的手机里其实有炸弹。 ——王炸。 一个发送按钮，张全的人生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天堂到地狱。 沈墨轻轻一点，内心舒适。 他承认。 复仇比原谅更惬意。 叔侄的违法证据发到了许多地方：警局，纪委，教育局，校论坛，还有……沈墨他们的班级群。 不是所有人都参加聚会，因此群里有人蹲着，立即发现最新上传的东西，像往常一样随手打开，里面的内容…… 一传十，十传百。 聚会上，所有人面色古怪地看着张全。 “喂喂，你们这么色咪咪地看着我干嘛，喝酒喝酒！” 张全借着酒劲嚷嚷，浑不知接下来整个世界都将站在他的对立面。 张全接到他叔叔的电话，匆匆离去，脸色难看德像吃了一斤大便。 “啊这！你，你……” 宋阳指着沈墨说不出完整的话。 沈墨：“我，我……我怎么啦？” 宋阳摇头：“没什么。” 像发现了什么大秘密，笑眯眯的。 如此简单处理了张全，沈墨毫无爽感，甚至仅有一点兴奋，还是隔壁宋阳欢呼雀跃传染过来的。 仔细一想，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不论是最直接简单的暴力，或者人脉，又或是四圣兽的权力，张全连只苍蝇都算不上。 敢出来“嗡嗡嗡”，当然是一巴掌呼死啦。 主要是。 原本的目的没有达成，沈墨没有在其他同学身上发现异常。 超凡领域的排查有一个巨大的烦恼：如果无法确定嫌疑人，越是排查，需要排查的人越多。 聚会没有因为张全的插曲而提前结束，足见两个方面： 一、张全这家伙有多招人嫌恶。 二、国人网上重拳出击，对身边的法外之事却—— 置若罔闻……不对。应该是无能为力。很多时候，平民掺和进一些不平事，往往意味着毁掉自己的生活。 无奈。 宴会厅聚餐结束，还有第二摊，钟霞作为公职人员爱惜羽毛，没有去。一辆厚重的黑色大众接走了她。 沈墨本就不喜欢这样的聚会，没有去。李杭他们只说下次再一起出来。 沈墨说：“下次一定。” 懂的都懂。 宋阳借口待会儿还有工作，不去了。每天在镜头面前表演得够多了，再去真人表演就算了。宋阳也许大大咧咧，但不是傻。尽管其他人知道宋阳赚得多，甚至不比小有名气的明日之星罗美熙少，但语气多有不屑。 一群人轰隆隆离开四季酒店，搭乘着各种交通工具，前往下一摊。 热闹过后的酒店门前，显得格外安静。 “你车呢？” 宋阳问。 沈墨没有出声，从口袋里拿出车钥匙按了一下“小喇叭”，车子的双闪亮了一下，喇叭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还真有车啊。那正好，送我回去。” 宋阳说道。 沈墨摇头，“我喝酒了。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宋阳眯着眼睛回忆了一下，沈墨没有主动敬酒，但是来通关的，他来者不拒，干干脆脆一杯打发。别看他脸色不变，应该喝了接近两瓶红酒。 “好吧。” 宋阳拿出电话，乖乖给助理打打电话，“小顺子，这边的局结束了，过来接我。” “好的，姐。我在附近溜达呢，十分钟到。” 手机对面的人说道。 “行。那你慢点开车。” 宋阳挂掉电话，问沈墨：“你呢，打算怎么办，叫代驾，还是把车丢这儿明天过来开走？” 沈墨道：“随便。” “……” 宋阳无语了，这还能随便的？ 沉默了一下，宋阳突然问道：“沈墨，老实告诉我，莹莹根本不是生病，而是被牵制进什么麻烦的案子对不对？” 沈墨随意点头，“差不多吧。” 宋阳又问：“什么时候我能见到莹莹？” 沈墨：“很快。” 宋阳急了，恼了，“你就不能给个准确的回答吗？” 想了想，沈墨歪着脑袋：“准确的说，很快？” 宋阳气得肝疼，比直播间被一百个杠精杠还冒火。 几分钟后。 白色保姆车靠边停车，驾驶座上的年轻司机下来帮宋阳拉开车门。 路上。 绰号“小顺子”的助理察言观色，“姐，谁惹你生气啦？” 宋阳：“我生气了吗我生气了吗？我什么人，至于和他一个小透明生气？” 小顺子：“额，没生气，确实没生气，看得出来，看得出来。” 在下近视一万九千度…… 宋阳突然猛地扒拉到车窗边，只见一辆灰色轿车非常眼熟。 宋阳大吼一声：“跟上去！” 小顺子：“什么？” 宋阳：“跟上那辆银色买菜车！” 小顺子为难道：“姐……” 宋阳生气道：“我让你跟上去，又不是让你撞上去，你为难个屁啊！再废话我自己开！” 小顺子心想：“换你开估计真撞上去了。” 保姆车陡然加速。银色轿车速度并不快，保姆车很快并驾齐驱。 宋阳气炸了，刚才以喝酒不能开车拒绝送她回家的沈墨正一手倚在车窗上，一手握着方向盘。 什么“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骗子！ 知法犯法的骗子！ 更气的，只见沈墨朝她挥挥手，露出“可恶”的微笑，拐到右侧车道。而宋阳的公司需要左拐。 小顺子试探性地问：“姐，跟过去吗？” 宋阳没好气道：“跟什么跟，又不是跟踪狂！” 小顺子心说：“看着很像。” 当然，他怎么敢说出来。 作为人，喝酒当然不能开车。行车不规范，亲人泪两行。 问题在于，酒精在吸血鬼体质上起不到酒精的麻痹作用，沈墨就“灵活”了一下。但是读者们千万不要效仿，你们帅归帅，毕竟不是不死之身对不对？ 回到四圣兽。 张晟问：“有没有线索？” 沈墨微微摇头：“没发现。” 张晟道：“说明幕后黑手比想象中不起眼，也更小心。对了，那个张全就这样处理了？” 沈墨斜睨：“其实你更关心后面的问题对不对？” “嘿嘿。” 张晟没有否认：“敢欺负咱们四圣兽的人，就这样太便宜他了。我这里写了几个剧本，演员找好了——四圣兽内部人员友情出演。” 第234章 吕莹搬家 张晟兴致勃勃道：“一个是世家子弟隐瞒身份入世锻炼。一个是兵王为国效力，回国发现独子竟然被人欺辱……” 沈墨：“滚！” 张晟：“考虑一下哈！” 沈墨瞪了张晟一眼，随即手指头有规律地敲击桌面。 张晟顿时安静下来。他清楚，沈墨这样敲击桌面时，往往心里在做选择。 几分钟后。 沈墨站了起来。 张晟知道，沈墨做出了决定。 地下室。 信号隔绝房。 “聚会怎么样？” 吕莹问。 “还行。” 沈墨说道：“没有小说里的夸张情节。就算讽刺，也是暗搓搓的话里有话。” 吕莹道：“也就是说，还是有事咯？” 沈墨道：“对，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的戏码。对了，宋阳也去了，她托我问你好，祝你早日康复。” 吕莹道：“以我对阳阳的理解，她不会喜欢这样的聚会。唉，为了向你打听我的消息吧。” “是的。” 沈墨觉得也是，“同学来了将近一半，没有发现异常。” 吕莹垂下眸子，“我是该沮丧，还是高兴？” 沮丧于还没有找到幕后黑手，高兴于幕后黑手至少不在这些相处四年的同学里。 “暂时保留情绪吧，不是还有另一半吗？不过另一半排查起来就难了——分散在城市各个地方。” 沈墨脸色一凝：“继续拖下去，情况不知道会演变成什么样？信号隔离的几天，那个人估计也到了爆发的边缘，所以我决定使用另一个常用的方式。” “什么方式？” “既然不容易找到对方，那就让对方自己找上来。” “他会找上来吗？” “会的。不得不承认，有些精神变·态很聪明，但他们也有弱点。比如一旦触发某个条件，就算明知是陷阱，他们也会一头扎进来。可能因为自负，也可能因为控制不住自己。” 沈墨郑重地看着吕莹：“当然，肯定有一定的危险。” “我知道了。” 吕莹伸出几乎皮包骨的拳头，握紧，“我已经不怕他了。” …… 惠民花园的老阿姨们，摇着扇子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前两天发生的事。 小区一对中年夫妇绑架了一个外卖员，并且逼儿子杀人。 老阿姨个个义愤填膺：差点发生命案，影响小区房价！ “那个男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他婆姨也是。” “可怜的还是他们儿子，快高考啰，这下子全毁了。”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打地洞，哪里可怜了？” “……” 一辆不起眼银色轿车开进小区。 停在案件发生的楼下。 沈墨上楼，只见三口之家被他扯掉的防盗门和踹飞的木门，别人潦草地重新撞上去，门口还有警戒带，门上贴着封条。 案件的进展抄送一份到他的邮箱里。 根据调查，这对夫妇可能涉及的命案有四五起，其中找到证据的至少有两起了，也就是说，这两人死定了。 至于他们的儿子，根据女外卖员口供，他可能被判故意伤害罪，但免于刑事处罚。 这次沈墨没有再敲门，吕莹的两个女室友，一个比一个彪。他的绅士风度简直就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沈墨进屋。 杨璐和苗淼淼都在，这是白天这个点，正是她们的睡觉的时间，穿着睡衣敞开门睡觉。 大腿横陈，睡姿销魂。 沈墨：(￢_￢) 他进入吕莹房间，先感知了一番，确定那天离开后，没人再进入这个房间。 沈墨花了近一个小时，把吕莹的东西打包装在袋子和收纳箱里。 然后一个个搬到楼下车里。 期间碰到这栋楼里出来溜达的老阿姨。她用审视地目光打量沈墨。 “小伙子，你什么人啊，看着眼生，你住这里吗？” 老阿姨问。 老实说，问话的语气和神态让人不适，感觉像在对待前科犯。 “我不住这里，我朋友住这里，502。” 沈墨道：“这不是501室发生案子了吗，我朋友一女的，非常害怕，决定搬走。” 老阿姨嫌弃道：“502啊，我知道，住着三个女孩子，经常打扮得花枝招展，也不知道做什么工作。” 就差明着说“不正经工作了”。 她继续道：“女朋友啊？” 沈墨“腼腆”笑笑。 老阿姨不依不饶：“娶妻取贤，不能只看外表……” 突然话锋一转，“这车你自己的啊，要十万吧？” “不是，公车。” 听到公车……老阿姨眼中爆出精光，脑中联想到三个字：公务员。发现优质资源，唤醒了体内的媒婆之力：“小伙子，结婚了没啊。” 沈墨摇头：“没。” 老阿姨热情道：“我认识几个姑娘，家世清白，性格贤惠……” 吧啦吧啦6 沈墨：“……” 你是半点不提身材样貌啊。 沈墨连连摆手：“阿姨，我有喜欢的人了。不用不用，真不用。我还有东西要搬……” 沈墨摸了把冷汗。 才刚见面，居然就介绍对象，太奇葩了。 沈墨搬下一趟，老阿姨居然笑眯眯地在楼下等。 沈墨只能忍着耳朵的折磨，分几趟把东西搬到车里，把车的后备箱、后排座、副驾驶都塞满了。 结果：一次搬不完。 沈墨就奇了怪了，怎么那么多东西？ 银色轿车慢悠悠离开小区。 多亏了这位老阿姨，应该有更多人关注到沈墨。 第二天。 沈墨第二次来到惠民小区。这一次，车子的副驾驶座上坐着吕莹。 吕莹没有下车。沈墨独自下车搬完最后的东西。 两人一起坐车离开，来到隔壁的联利小区。 沈墨小心翼翼地扶着吕莹进楼。 进了电梯，沈墨笑道：“演技怎么样，我这可是练过去经过组织认可的。” 吕莹满意道：“做得很好，小深子。” 沈墨捏着嗓音：“多谢老佛爷夸奖。” 吕莹笑道：“没想到你也有这么皮的一面。” 沈墨道：“谁还不想当个宝宝呢。” 从这一句话里，吕莹听出了许多故事。是啊，谁都有故事，只是有些故事最终只有自己知道。 两人坐电梯到三楼，打开301室，里面放着沈墨昨天搬过来的情侣。 沈墨按了下耳机：“老张，准备好了吗？” 耳机里：“一切准备就绪，只等猎物入网！” 第235章 蝴蝶现身 嫉妒与虚荣，由人心酿造的酒水，对人心的侵蚀大概仅次于“权力”，明知苦涩而有毒，无数人争先恐后饮下。 而且。 越是精神病，越是无法自拔。 幕后那个神经病如果对吕莹确实有特殊感情，那么此时应该嫉妒得面目全非吧……沈墨心想。 沈墨也没和吕莹表现什么特别亲昵的戏，就每天小区人少时，用轮椅推着吕莹在小区里慢慢绕一圈，说说话，聊聊天。 一连三天。 …… 三室一厅的套房。 大白天的，窗帘拉得紧紧的，屋里显得阴森森的。 一道身影蹲在椅子上，眼神中透着焦躁。 “该死的四圣兽，想对我的皇后做什么？！” 他从牙签筒里取出一根牙签，对着大拇指戳进去。 然后是第二根，戳进食指。 第三根，中指…… 直到第五根无名指，他才冷静下来。一根根拔起牙签，吮吸着指尖冒出来的血珠。 在他的前方，有一对中年夫妇。 啪！ 男的一巴掌甩在女的嘴上。 刷！ 女的一爪子挠在男的脸上。 “没意思。” 那道身影嘟囔了一句。中年夫妇停止了互相伤害的行为，走出家门，小心地关上家门，转身进了电梯，按下最顶层的数字。 噗！噗！ 没过多久，听到地面传来闷响，那道身影耸着肩膀无声地笑起来，笑着笑着，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吐字道： “垃圾！” …… “有个女的进电梯了，按了三楼。” 张晟提醒说。 三楼也是一梯两户，一户是沈墨帮吕莹租下来的住处，另一户沈墨也租了下来，住着张晟和蒋清。 看了眼监视器，里面的女的穿着物业常见的藏青色制服，手里拿着个塑料夹子和笔，沈墨道：“物业的人，可能是登记外来流动人口。” 张晟轻轻摇头，“就是物业的人才可疑。” 沈墨一想，还真是这样。不论是眼下这个联利小区，还是沈墨之前租住的阳光小区。除了门口保安，物业几乎只在收费时有存在感，根本不管你什么流动人口不流动人口的。 “看！” 张晟放大画面，只见画面中，三十多岁的女物业原本面无表情，两边嘴角同步慢慢翘起，翘到了六十度。 似乎觉得这个弧度太大，嘴角慢慢下落，调整到恰好露出八颗牙齿。 问题是，她的眼神中没有一丝笑意。 这样的微笑，只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显然，这个女物业有问题。 沈墨欣喜得差点蹦起来，“呼~你终于来了。你是真能忍，忍者神龟吗你？” 女物业刚要敲门，门先开了，露出沈墨的脸。 “你来啦，吃了吗？” 沈墨热情的打招呼，“没吃的话要不要吃我一拳？” 剧本可能超过女物业的想象太多，她明显了愣了一下，用超级塑料质感的假笑说道：“四圣兽的走狗，不要多管闲事……” 这时，屋里传来吕莹的声音：“什么人啊，亲爱的？” 声音虚弱，却有着别样的温柔。 实际上，吕莹一脸紧张，而张晟在旁边眼神鼓励。 “没事。” 沈墨按照设计要的台词：“不认识，找错地儿的人，我马上回屋。” 沈墨一直盯着女物业。 果然。 女物业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 ，表情蕴含的愤怒比微笑真实多了。 沈墨笑得更开心了，“我们做了爱心晚餐，没你的份哟。” 非常简单地挑衅！ “你死定了！” 女物业低沉的嘶吼，一手抓起塑料夹板拍向沈墨，另一手抓起圆珠笔，扎向自己的颈动脉。 啪！ 沈墨以掌为刀，直接洞穿塑料夹板，牢牢抓住扎向动脉的圆珠笔。 “抓住了。”沈墨说，“还有什么花招，尽管使出来。” 女物业也笑了，“是的，你抓住了，我让你抓住的。这就是四圣兽的弱点，喜欢多管闲事，喜欢救人……” 咔嚓！ 圆珠笔壳破碎，泄露出透明的液体，粘在沈墨手上。 沈墨连忙甩手。 “来不及了。” 女物业说着。她的头从中间出裂开，清晰可见白花花的脑组织，一只巴掌大小粉色“蝴蝶”从左脑中钻出来。 与一般的蝴蝶不同，它的翅膀并非有薄膜和鳞片组成，而是一团粉色得发腻的肉，背面有凹凸明显的血管暴露在外，背面则有两只人类的眼睛。 有点克系怪物的味道。 蝴蝶的细长口器喷出一股粉色雾气，振翅飞出大楼。 不知是圆珠笔中的不明透明液体，还是粉色雾气的原因，沈墨晃了晃身体，随后从三楼跳下去，追踪“蝴蝶”而去。 张晟探出头，见女物业躺在地上，脑袋字面上意思的裂开了的惨状，打了个寒战。 却见到女物业的右边脑浆动了一下，张晟好奇地凑过去，想看个仔细。 结果脑浆中弹出一根口器，再次喷出粉色雾气。 “艹，还有一只蝴蝶！” 张晟想对无线耳机说，然后眼中似乎有蚊香圈，他直接软倒在地。 接下来，恐怖的一幕发生了——女物业裂开的脑袋慢慢贴合起来，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到裂痕。 片刻之后，躺在地上的女物业直挺挺站起来，走进屋里。过了一会儿，女物业推着昏迷的吕莹来到地下室，推进一辆面包车里。 楼上。 张晟霍地睁开眼睛，取出塞着的微型过滤器，搓搓不舒服的鼻子，按了下耳机：“老沈，你那边情况如何？” 假装气喘吁吁的沈墨，抬头往了眼飞进一家大型商超的“蝴蝶”，说道：“差不多可以跟丢了。你那边顺利吗？” “顺利。”张晟点头，插了插额头的冷汗。 显然，无论是沈墨，还是张晟，两人认为幕后黑手应该有控制别人的能力，所以不会亲身犯险。想要幕后黑手现身，大概只有在他最志得意满，意气风华的时候。 所以，沈墨和张晟决定将计就计。 这个计划的成功需要运气。比如张晟晕倒后，如果“蝴蝶”想要补个刀，计划就失败了。总不能为了计划成功，真的牺牲老张吧？ 至于吕莹……见到蝴蝶本体之前，至少是安全的。 第236章 真实身份 吕莹幽幽醒转，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周围一片粉红的世界。 粉红色床单，粉红色被套，粉红色蚊帐、粉红色地毯，粉红色灯光……粉到让人想吐。 一道身影背对床站在窗边。 这背影，有点熟悉……吕莹心想。她听到了警笛的声音。 “你，你是谁？” 吕莹压抑着恐惧，开口问。 “我是谁？” 那道身影没有转过身，“你猜，猜对了有奖励哦。” 声音倒是陌生，吕莹的记忆中没有能够对号入座的人。 “什么奖励？” 吕莹问。 她在拖时间。 事实上，沈墨没有告诉她计划的第二段，担心吕莹演技不够“专业”，只能让她本色出演。 但是。 沈墨告诉过她，不管发生什么，一定会找到她，不会让她出事。 吕莹愿意试着相信。 也只有相信了，她才能鼓起勇气与坏人周旋。 “额……杀死抛弃你的母亲，附赠一个禽兽·继父怎么样？” 那道身影说。 吕莹摇头。 “不够？” 那道身影道：“不够的话，加上人渣亲生父亲也行。” “是不需要。” 吕莹认真地说：“我恨那个女人，也恨那两个男人。不可否认，无数个夜里，我甚至诅咒他们，诅咒他们去死，和很多普通人一样。但也和普通人一样，杀人的想法只在脑子里萦绕，而不会真的去杀人。” 那道身影惊讶且愤怒：“你打算原谅他们？” 吕莹摇头：“不，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们，但也不想杀了他们。我很清楚，我不是那样的人——如果你调查过我，应该也清楚这一点。” 那道身影道：“所以我帮你杀。” 吕莹：“这和我亲手杀没有区别。” “你…” 那道身影缓缓转过身子，“…让我有点失望。不过没事，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将会相濡以沫，我有很多时间来纠正你的错误想法。” 吕莹瞪大眼睛：“是你！” “是我。” 那道身影说道：“我对你可是一见钟情……梦境里全是你的形状，为什么不答应我的求婚呢。答应我的求婚，你将成为蝴蝶王国的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的身后缓缓展开两扇巨大的蝴蝶肉翅，上面睁开密密麻麻的眼睛，说道：“看来我对你太温和了，以至于你竟敢恃宠而骄。” 吕莹一阵恍惚，等她回过神，自己已经再次置身于梦中。她惊恐的发现，自己意识清醒，却控制不了身体。 梦中那个男人骑着白马从迷雾中出现，他穿着燕尾服，单膝跪地： “吕莹，你愿意嫁给我吗？” 吕莹心里大声道：“不愿意！不愿意！不愿意……” 重要的事情说三十遍。 然后没用，她的嘴不受控制地张开，“愿……” “不愿意！” 突然，天空中一道声音炸响。 沈墨的声音。 吕莹大喜，身体恢复了控制，大吼道： “草拟吗的！” “老娘不愿意！” 说完，吕莹神清气爽。梦境世界如同摔在地上的玻璃镜，随即崩坍。 吕莹睁开眼睛，看到了破窗而出的沈墨，以及猝不及防之下被踹倒在地幕后黑手。 沈墨挡在吕莹和幕后黑手之间，扭头朝吕莹挥挥手，“哈喽，又见面了。” 吕莹掩面喜极而泣，“哈喽。” 沈墨这才扭头望着一脸怨毒的幕后黑手：“居然是你，真是看走眼了我。” 幕后黑手正是之前吕莹宿舍对面三口之家的高中生儿子，名叫王淳。 只是此时王淳形象大变，头发往后梳，脸上没了怯弱，与之前判若两人。 沈墨当时为什么没察觉异常？ 原因有三个： 一、女外卖员的血一定程度上干扰了沈墨的感知。 二、王淳的表演太真实了。 三、王淳的超凡气息隐匿得很好。 王淳支撑着站起来，掸去裤子上的灰尘。 “王淳……” 沈墨道：“不，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发现王淳是幕后黑手后，沈墨让张晟再次调查分析了王淳的信息，发现王淳的身份有问题。 真正的王淳怕是死了。 而假冒的王淳用“蝴蝶”操控他的父母，本人似乎非常享受这个不幸福原生家庭孩子的人设。 “就叫我王淳吧，我挺喜欢这个名字。” 王淳丝毫不慌：“看来你查到了不少东西。父母不管孩子喜不喜欢，以自己的方式调教出自己喜欢的孩子，弥补自己的遗憾。而我不过是用自己的方式调教出自己满意的父母。” “他们让你满意了？”沈墨问。 “比较满意，至少比之前几对好。” 王淳笑眯眯的说，“确实享受过一段快乐的时候，可惜了。” 沈墨道：“那不久前跳楼那对呢？” 王淳摊手：“仓促之下挑选的，有点垃圾。居然没打过孩子，啧啧。” 沈墨活动了一下手脚，“准备好了吗？” 王淳道：“打架的话，我不擅长。我的招数只有迷晕和让人入梦的液体和雾气。” “哦，那你打算怎么办，束手就擒？” “呵呵。” 王淳笑道：“我在星城一些人脑袋里植入了我的蝴蝶，数量几百上千吧，只要我要发出信号，这些人分散在各个地方的人就会全部死掉。 我了解过你们四圣兽，了解过你们的做事风格。如果说，我用这数百上千条人命威胁你，让你自尽……不可能，四圣兽不会允许你这么做。但是如果仅仅是让你放我离开，你是不是该斟酌一下？” 沈墨眨眨眼：“我斟酌了一下，嗯，你不能走。” 王淳愣了一下：“你不需要请示上级吗，毕竟这么多人命……” 沈墨摇头，笑眯眯道：“不需要。” 王淳有点慌了，指着吕莹：“她也会死！” 沈墨玩味地看着王淳。 王淳心一横，脸上发狠，朝吕莹脑中蝴蝶下达一个杀人的指令。 几秒后。 吕莹安然无恙。 王淳：“……” 沈墨打了个哈欠，“继续。” 王淳朝星城其他“蝴蝶”发送指令，仍旧没有得到任何一个反馈。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 王淳惊惶道：“我的能力从未出错……等等。” 想起之前吕莹失联过几天。 他吞了口唾沫。 沈墨道：“你说你了解过四圣兽，你真的了解四圣兽吗？如果你真的了解，就该清楚，四圣兽里可是有着全世界最优秀的科学家。研究出一个屏蔽生物磁场信号仪器很难吗？” 沈墨抬起手，“作为让那些科学家加班的条件，我承诺了尽量抓活的。不过对你来说，也许被我当场打死才是好事，那些科学家疯起来，连我都怕。” 第237章 主播 王淳说谎了，按照他所说，自己战斗力为五。实际上沈墨亲测，起码……六。 以至于沈墨判断失误，一拳没把王淳打晕。 两拳下去，王淳对称性毁容了。 沈墨呼叫清道夫，用特殊的束缚容器将王淳带走。 吕莹担心道：“你们的工作一直这么危险的吗？” 沈墨：“……” 你对危险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这次任务除了耗时较久，过程琐碎，简直就是在度假好么。 不过这种事没必要对吕莹特别说明。 …… “蝴蝶事件”的收尾工作很麻烦，毕竟还有几百个蝴蝶分身。根据四圣兽科学家研究，这些分身具有部分独立自主能力，如果本体死亡，分身极可能不是死亡，而是补完自身，变成新的本体。 这就很麻烦了了。 吕莹身体里的“蝴蝶”才是最麻烦的，它的本来目的就是成长为一个全新的个体。它受到本体影响的程度最小。 总之，得帮他们把蝴蝶从脑子里取出来。 这是一个危险而巨大的工程。 难办。 难办也得办。 好在压力给到了后勤那边。 …… 审讯结果——进四圣兽的有不少嘴硬的狠人，据沈墨所知，嘴硬到最后的人，一个没有。包含各种不怕死的、有猫饼的。 甚至曾有个失去痛觉的人。 失去痛觉的这位，最后抱着审讯人员的大腿，哭嚎着要交代问题。 不过，这里对敌对超凡者不讲人权就是了。 将王淳送进审讯部后五个小时，沈墨拿到了一份审讯结果的复印件。 王淳，真实名字不重要了，他现在有了新名字：实验体号。 十二岁。 王淳觉醒超凡能力的时间。按王淳所说，他是天才——这点有待商榷。沈墨觉得就是早熟，十二岁时有二十岁的智慧。二十岁时还是二十岁的样子。 王淳不仅早熟，还熟歪了——他有严重的受虐倾向。从十三岁开始，他利用自己的能力，甄选虐待他的父母。 这想法一般人能懂？ 接下来一段时间，四圣兽以各种借口将王淳标记出来的分身找过来，让王淳取出分身，包括吕莹的。 这个过程很惊险，好在结果有惊无险。 半个月时间过去。 吕莹从骨瘦如柴变成了弱不禁风，距离完全恢复正常还需要一段时间仔细调养。 “做得不错。” 沈墨给自己点了个赞，心里想着，以后再见面的机会不多了。 同学会……以后不会再参加了。 这一次，他有了切实的体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然而…… 一个星期后。 沈墨坐在吕莹新公寓的餐桌前，对面是宋阳，而作为主人，吕莹围着围裙在小厨房里忙碌。 宋阳抱怨道：“点外卖好啦，自己煮多麻烦。。” 吕莹道：“自己煮比较有诚意啦。而且我整天闷屋子里，给自己找点事做。” “好吧好吧，你喜欢就好。” 宋阳瞪了沈墨一眼。 额……沈墨摸摸鼻子，瞪我干嘛？ 吕莹端上最后一道菜：地三鲜。她一边接下白色围裙，一般从桌子底下拿出一瓶红酒。 “听阳阳说，上次同学聚会你喝红酒，我就准备了一瓶，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吕莹笑着说：“喝一点没关系吧。” “没关系。” 沈墨从吕莹手里接过开瓶器，熟稔的的拔出橡木瓶塞，“我对红酒没什么研究。” 宋阳嘟囔道：“我明明强调他酒驾，你的关注点却在红酒上。” 吕莹道：“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她给自己和宋阳倒了橙汁。 在同学会上滴酒不沾的宋阳却撒娇道：“我要喝酒嘛。” 吕莹在她额头轻轻一点，“那点酒量就不要量出来丢人现眼了。待会儿还有正事。” “还有正事？我怎么不知道？” 宋阳眨眨眼，恍然：“哦哦，你说得李招娣的事啊。” …… 吃饭的时候，宋阳说了个故事。 ——她特意强调了，是故事。 宋阳所在的华天互娱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是一家网红孵化公司，共有各种女主播一百多人。一百多个年轻、漂亮，追逐财富的年轻男女，其竞争激烈程度远超外人想象。 李玥儿，本名李招娣，宋阳隔壁的一直播间的女主播。没有口才，没有文化，也没有拿得出手的才艺，主打一个擦边球。 赚得……还挺多。 因为与宋阳不是一个风格，两人不存在竞争，也就不像其他同质主播那样，水里放药、鞋里放钉……一般人所想象不到的龌龊。 以往，宋阳和李玥儿碰见也就点个头。 也不知道是哪一天，两个人突然就熟悉了。 李玥儿，不是宋阳想象中那样的人，完全没有镜头前搔首弄姿的模样。 真实的李玥儿出生于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这点从她的本名就可以看出来。真实的李玥儿年纪更小，但长期熬夜和劣质化妆品的涂毒让她看上去更成熟，也可能是心理的缘故。 不直播时，李玥儿不怎么说话，嘴里无时不刻不叼着烟，笑着说赚了多少钱以后要怎么样。其实内心充满了彷徨。她这样的主播，并没有任何一丝不可替代性，任何一个年轻的，放得开的女孩，随时可以代替她的位置。 而这样的女孩，如过江之鲫，多如牛毛。 所以，李玥儿十分焦虑，和其他许多主播一样。 宋阳也说不清李玥儿是可怜还是可恨。 也许兼而有之吧。 直到不久前，李玥儿下播后与一个捧场的大哥私聊，按“经纪人”的指示，给点甜头。 大哥提出见面。 李玥儿拒绝了，但没完全拒绝。在她和“经纪人”看来，这个大哥经济实力还是有的，可以再吊一下胃口，再挤一挤。 正常来说，很少有榜一大哥与直播见面后继续刷的。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 男人有时就是这副德行！ 一开始，李玥儿以为拒绝之后事情暂告一段落，然而一切只是开始。 第二天直播时。 李玥儿的频道突然遭到许多不明人士的刷屏，房管也好，超管也好，统统禁不了。不，之后连房管的号也自动刷起来。 第238章 纠缠的大哥 沈墨道：“可能有高手入侵了直播平台的服务器。” “嗯。” 宋阳也是学计算机的，虽然学艺不精，但基础的东西还是懂的，“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公司并不想闹大——你也知道，因为某些原因，现实中很多人不待见直播，所以公司就按正常流程向平台反应了。” “然后呢？”沈墨问。 “平台回复，没有发现任何数据异常。” 宋阳皱眉道：“很快，这位神秘大哥的骚扰从直播蔓延到了李玥儿的方方面面，骚扰也从‘你好，宝贝玥儿’升级到‘做我的女朋友，否则死’。” 沈墨问：“报警了吗？” 宋阳点头：“报警了，可是没用，拨通妖妖灵之后，接电话的根本就不是警方的接线员，而是一个阴恻恻的男声，他说警察救不了她。” 沈墨问：“用其他人的手机报警啊。” 宋阳道：“废话，当我们傻啊，肯定试过了，不管用谁的手机，全部被入侵了……沈墨，从技术手段来说，这可能吗？” “有可能吧，但一般人肯定办不到。” 沈墨点头：“既然电话不行，直接去警局啊。” 宋阳道：“最吓人的是，不管是开自己的车，还是打的，对方入侵了车上的导航系统，发出警告，并通过控制红绿灯，让我们差点出车祸了。” 宋阳满脸愁容：“很多人说李玥儿撞邪了……” 沈墨问：“你觉得呢？” 宋阳叹气：“我也不知道，公司放弃了常规处理方法，今天会安排法师做一场法事……你是警察，有没有遇到过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呢？” 沈墨点头：“经常。” “哦，没遇到很正常，毕竟你也才刚转行没多久……等等，你说经常？” 宋阳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沈墨肯定道：“经常。” 宋阳仍将信将疑。 沈墨问：“法事结束了吗？” 宋阳摇头：“那个法师看上去仙风道骨，蛮有一套的样子，说了一堆玄学的道理，最后得出结论，法事的最佳时刻在晚上。” 沈墨道：“那正好，我们去看个热闹。” 宋阳怒道：“李玥儿都快被吓死了，你还瞧热闹！” 沈墨斜睨：“你同事都快被吓死了，你还出来和同学吃饭，还一吃两大碗！不提你同事的遭遇，就说你一个主播，这么猛吃真的好么。” 宋阳心虚道：“不吃饱还有力气减肥。” …… “你的车看着挺破的，内饰不赖嘛，坐着超级舒服的。” 上车之后，宋阳这摸摸那摸摸，跟好奇宝宝似的。 沈墨嫌弃道：“不要乱动我的东西，车上有机密文件，机密懂吗？” 宋阳乐呵呵道：“懂，机密嘛，就是知道得太多了就要灭口那种，我……” 说着，她随手打开储物格，愣住了。 里面是一只四圣兽出品的自动手枪，充满了科幻感，看着就像……假枪。 宋阳瞪大眼睛，“哇”一声，兴奋道：“这模型枪质感真不赖，冷光耶，哪里定制的？很贵吧，说不定要你这个小警察一个月的工资，你真舍得。” 沈墨一把关上储物格，“说了不要乱动。” “太小气了吧。” 宋阳再次打开储物格，这次直接抓起枪把，脸色一滞。 沈墨道：“怎么啦？” 宋阳僵硬道：“金属的……” 沈墨：“枪是金属的，很合理啊。” 宋阳手抖道：“上面有个红色指示灯，一直在闪。” 沈墨道：“枪是指纹识别的，如果识别错误，红色指示灯就会闪，直到警报解除。” 宋阳：“如，如果警报没有解除会怎么样？” 沈墨道：“当然是爆炸啦。” “啊！！！” 宋阳吓得缩回手。 沈墨在枪柄上按了一下，闪烁的红色指示灯熄灭了。 宋阳惊疑不定地看着沈墨。 沈墨好笑道：“当然是仿真枪啦，这么高科技的东西怎么可能随便就放在储物格里。” 宋阳嘴角抽抽：“也对。” 说完，瞪了沈墨一眼：“居然骗我！你丫学坏了！” 沈墨道：“警告过你了，不要乱动我的东西。” 接下来，宋阳就老实了。 华天互娱在软件园有一栋十几层的楼。 一百多个主播，连同配套工作人员，像蚂蚁一样挤在这栋楼里做着外人看来的光鲜工作。 主播赚钱吗？ 只能说金字塔部分的人赚钱，还有一部分赚一份比固定工资优越的薪资，剩下的全部加起来说不定比不上金字塔尖一位挣得多。 ——这一点哪个行业都一样。 只是直播更吸引年轻人。 人类的悲喜并不想通，李玥儿的事终究是纸包不住火，还是在小范围里传开了。她都快崩溃了，不少上下楼层的户外主播，已经如同秃鹫兴奋地在周围游弋。 没有人阻止他们。 宋阳领着沈墨进入大楼，“怎么样，是不是美女如云？” “是是是。” 沈墨没有否认这点，而且很多人穿着他平常见不到的服装，如黑·丝、白·丝、蕾·丝……真是千丝万缕。 沈墨提出意见：“就是感觉怪怪的。” 宋阳斜睨：“不要给我来‘怪可爱’这种土味烂梗哈！” 沈墨义正言辞：“怎么可能！” 宋阳：“那你说怪在哪里？” 沈墨摸了摸下巴，琢磨了一会儿：“好像大家都没什么人味。” “很正常啊。” 宋阳叹气道：“对看直播的人来说，这里是休闲娱乐区，对职业主播来说，这里工作，是战争区域，不仅其他公司的主播，同公司的主播也是妖艳jian货。电视剧里的宫斗水平，在这里活不过片头曲。” 沈墨瞠目结舌：“不会吧，这么夸张？” 宋阳道：“你说呢，这里简直就是劳动密集型小娱乐圈，林子大了，什么奇葩都有。好吧，有点名气，度过公司的养蛊阶段就没那么夸张了。就像我有了粉丝基础，公司要是压榨过度，大不了我换家公司，就跟演员带资进组一样。同理，我已经能给公司带来利益，有人对我使阴招，相当于损害公司利益，被查到了就杀鸡儆猴。当然，也不能完全掉以轻心就是了，毕竟架不住这个世界上脑残多。” 宋阳的工作室在五楼，三十多平方的房间，隔成两个房间，一个布置成直播间，挂着背景布，摆一些娃娃或花。另一间放着各种可能需要用到的道具，包括人形道具——助理。 第239章 法事闹剧 宋阳叫她的助理“小顺子”，关系应该相当亲昵。 但除此见面这么叫不好吧。 沈墨问：“你好，贵姓。” 小顺子：“免贵杜。” 沈墨：“哦，小杜子。” 话一出口，意识到自己嘴瓢了，忙道：“小杜。” 都怪宋阳带偏了。 甩完锅之后，沈墨就不尴尬了，看着宋阳稍微捯饬了下自己，衣服都不换，直接开播。 开播之后东一榔头西一棒子，说说晚上吃了什么，回答一下弹幕，完全没有主题，直播间人数刷刷刷往上涨。 十五分钟后，见直播间人数上千了，宋阳道：“今天就播个一小时，混个时长，待会儿有事。” 沈墨低声问：“请假请得这么随意，不会掉粉吗？” 小顺子摇头：“这就是宋姐的人设，耿直、不做作、随意……” “……” 沈墨：“这样也行？” 小顺子道：“互联网就是这样的，不管什么样的人设，只要是人设，哪怕人渣也有人支持你，愿意真金白银掏钱支持你。反过来说，不管你做得多好，也一定有黑子讨厌你，各种你想不明白理由想要扳倒你。” 沈墨奇怪地看了小顺子一眼。 似乎意识到自己“真情流露”，小顺子握拳捂着嘴巴轻咳了一声，恢复之前老实唯诺的模样。 助理的世界里，狗见狗都是舔，人见人都是演。 沈墨耐心地看着宋阳播了一个小时，中间怼了几波黑子是直播的小高·潮，礼物流水零零散散加起来有两千多块。 这个数额应该……挺多的吧？ 沈墨不懂，也没问。 宋阳结束直播没多久，公司请的大师来了。 五十多岁男性，头发灰白，穿灰色棉麻唐装，手腕上戴着大号手串。 他有两个二十多岁的徒弟。 一个背着木剑，手提八卦镜。另一个手捧两个香炉，斜背着个小木箱子。 有没有本事不好说，三人但看上去挺有范的。 宋阳用手肘顶了顶沈墨，好奇道：“做你们这行的……” 沈墨插话：“喂喂，什么叫做你们这行的。” 宋阳道：“好吧，你在警察部门待久了，闲聊时，前辈们应该会跟你们聊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案件吧。” 沈墨点头。 确实，超凡事件有太多太多以现今科学无法解释的事。 宋阳继续道：“所以你们什么态度，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认真想了想，沈墨道：“理解不了就搁置，先打了再说。” 先打了再说……宋阳觉得她和沈墨聊天不在一个频道上。 这时。 那个手捧香炉的徒弟，将香炉摆放在楼道地板上，点了三炷香，口中念念有词。 其中一炷香快速燃烧。 那法师脸色一变，跟旁边的人——华天互娱司的一个高层，说了两句，大概是诡物很凶。 在场的有十几个人，接受的是唯物主义教育，真没几个相信神神叨叨的。 只是楼道上灯光昏暗，加上一炷香在众目睽睽下极速燃烧，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沈墨抽抽鼻子，发现中间那柱香外表与其他两炷香无异，但燃料不同，所以烧得特别快。 嗯，很简单的把戏。 所以，重要的不是技术，而是如何烘托气氛。 那徒弟捧着另一个香炉来到法师身前。法师背着只手，另一手掏出一枚黄符，夹在手指缝里。他用力一抖，黄符顿时燃烧起来。 周围一阵低低的惊呼。 沈墨：“……” 不愧是直播公司，大家懂得自觉当托。 法师将燃烧的黄符摁进香炉里，然后抓起一把香灰，对着李玥儿的直播间用力一吹。 片刻之后。 门上显出几个杂乱无章的黑色手印。 周围的人有人震惊，有人害怕。法师隐晦地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缓缓伸出一只手。 另一个徒弟恭敬地奉上桃木剑，然后推开李玥儿的直播间。 法师示意其他人在外面稍等片刻，正气凌然独自进屋。 片刻。 在场的十几个人，各种手机铃声大作。 围观的人多是主播或主播助手，习惯将手机调成震动或静音。 沈墨也是。 “呵呵，有点意思。” 沈墨掏出手机，受到了一个陌生信息： 【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死！！！】 明明是纯文字信息，却散发着一股浮出屏幕的歇斯底里。 宋阳、小顺子受到了一样的信息，想必其他人也一样。 诸人面面相觑。 突然。 “啊！！！” 李玥儿的直播间发出一声惨叫。 法师夺门而出。 进去的时候多从容自信，出来的时候就有多浪费。 “真的有鬼！” 他推开围观的人，连徒弟也不顾了，直接从楼梯间跑了，地上留下两只甩飞的皮鞋。 “桀桀桀……” 房间里传出男人的怪笑。 楼道恰好吹过一阵过堂风。 有点冷。 那些吃人血馒头的主播，还有那个高管，转眼间全部散去。 “碍事的人都走了。” 沈墨往外走。 手上一紧，发现宋阳脸色煞白地拉着他的手臂，而小顺子缩在宋阳身后，只露出一个脑袋。 沈墨皱眉道：“刚才大家在隔壁，你们可没这么怕。” 宋阳颤声道：“之前没闹得这么凶。” 沈墨觉得哪里怪怪的。 “好了好了，有我在。” 沈墨一边安慰，一边把宋阳的手掰下来。 李玥儿房间的门虚掩着。 格局和宋阳的一模一样，也隔成两间，一间用于直播，一间摆放着单人床，床上乱放各种表演用的制服。 李玥儿瑟缩在墙角，不断重复着说道：“放过我，放过我……” 一道半透明的身影在床前，手里拿着一件黑·丝，凑到鼻子前，贪婪而陶醉。听到脚步声，他猛地转身，变成青面獠牙模样。 沈墨按了下耳机，和张晟通话道：“不是幻觉，也不是单纯的幻影，居然能拿起东西。咱们四圣兽有办过类似‘灵魂出窍’的案子吗？” 张晟道：“很多哟。归根结底就是特殊的精神能量或是精神能量强度达到一定强度，足以脱离肉体而存在。” 半透明身影见沈墨一点不怕，怒了吼道：“你是什么人！” 声音缥缈，并不凝实。 沈墨轻轻把门关上，微笑道：“你想知道？” 第240章 不对劲 不管鬼是否存在，沈墨都不怕。大不了也变成鬼，谁怕谁啊。 他见识过了太多人比鬼恶。 半透明的身影朝沈墨扑过来，青面獠牙，披头散发，还挺吓人，只是速度并不快。 沈墨侧身躲过。 顺便给了半透明身影一拳，将他的胸口打了个大洞。 半透明身影捂着胸口，修复了胸口的洞，身影变得更加透明，他的脸上露出明显的胆怯，“你能打到我？” “能打你很奇怪吗。” 沈墨不过是简单地将精神能量附在拳头上，“觉醒特殊能力多久了？该不会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吧。” 耳机里，张晟道：“本质上这是一团带有电磁信号的能量体，所以能够捕捉信号，给周围的手机发信息。羡慕这种方便的能力。” 沈墨道：“这个案子交给……” 话说一半，沈墨愣住了，交给谁办方便来着，名字到了嘴边说不出来。 算了，不重要…… 不重要吗？ 应该吧。 半透明身影瞥了眼桌上开着的电脑。 沈墨道：“所以你可以通过网线移动？” 半透明身影犹豫了一下，点头。 沈墨道：“互联网时代堪称无敌的牛逼能力，你就用来恐吓女主播？” 说这个，半透明身影愤怒道：“她骗我！！！” “骗你什么？” “她说只喜欢我一个！” “……” 半晌，沈墨道：“她可是娱乐主播，打擦边球那种。” 半透明身影道：“她有苦衷的。” 沈墨道：“是重男轻女的父母，还是欺骗感情的前男友？” 半透明身影瞪大眼睛，惊讶道：“你，你怎么知道？” 沈墨无语：“所以你是蠢，还是真纯情啊？” 他望着偷偷朝这边看过来的李玥儿。 讲真，之前沈墨特意查看了李玥儿的资料，她本人的脸顶多只有八十分，说丑很过分，但放大街上一点不显眼。 身材比例还行，但个子有点矮。也不知道摄像头怎么摆的，把一个一米六不到的女孩拍成了大长腿。 沈墨挠头：“现在事情变成了这样，你什么想法？” 半透明身影低头不说话。 耳机里，张晟道：“我排查了给李玥儿刷过礼物的人，这人叫徐丰，压根不是什么榜一大哥。不过也刷了一千多快。” “徐丰。” 沈墨叫道。 半透明身影猛地抬头，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怎么，查到你很奇怪吗？” 沈墨冷笑这说道：“说吧，你想怎么样？” 徐丰咬着牙：“她不能再骗人了，还有，还有……把我的钱还给我。” “行。” 沈墨替李玥儿答应下来。 徐丰的身影更淡了，他又“悄悄”朝电脑移了一小步。 沈墨摆摆手道：“你走吧，呆在家里那也别去，知道吗？” 徐丰点点头，化作一道白光，钻进电脑里。 沈墨问张晟：“这个徐丰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 张晟查了一下，“小时候发过高烧，脑子确实有点问题。” 沉默了一下，沈墨问：“我还什么都没问，就这样放走他，脑子是不是也有问题啊？” “哈？” 张晟道：“你没事吧张晟，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没事。” 沈墨按掉耳机，原地站了一小会儿，喃喃道：“不对劲啊，哪里不对劲呢？” 沈墨忘了眼墙角的李玥儿，说：“你有点眼熟。” 说完，莫名其妙笑笑，把李玥儿吓得够呛。 沈墨开门，只见宋阳的房间拉开一条缝，露出两双又害怕又好奇的眼睛。 “你没事？！” 宋阳拉开门。 “我当然没事。” 沈墨说：“你去看看你同事，我先，我先……我先回家。” 半个小时后。 沈墨回到联利小区。 吕莹准备了三菜一汤，“我做了你喜欢的鱼香茄子。” 沈墨抽抽鼻子：“嗯，我最喜欢鱼香茄子了。” 吕莹帮沈墨盛了一碗饭，“吃吧。” “嗯！” 沈墨点头。 噗！ 一把血刃贯穿吕莹胸口。 沈墨用手抹了把脸，“一不小心着了你的道儿，我就说嘛，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沈墨将菜扣在桌上，“我爱吃个鱼香茄子耙耙！” 吕莹完全无视胸口的血刃，疑惑地问：“怎么办到的？” 沈墨道：“我做了个实验，对自己下了个精神暗示，暗示自己最喜欢鱼香茄子，然后看到鱼香茄子时就会解除暗示。所以，我猜，我中招了，处于幻境当中，以我的记忆为基础构筑的虚假世界。” 吕莹指着胸前血刃。 沈墨：“抱歉抱歉。” 猛地拔出血刃。 吕莹胸前留下一个大洞，洞中鲜血汩汩，她却毫不在意，“我也很好奇，哪里露出破绽了？” 沈墨摇头道：“谈不上破绽。只是奇怪。你也知道，王淳是个变态，通常吸引变态的，多少有点不正常。如果只是漂亮，凭什么吸引王淳呢？” 吕莹恍然：“原来如此。” 沈墨问：“为什么是同学？” 吕莹道：“大学四年你的一个小小的遗憾，只是你自己也没发现而已。” “这样啊。” 沈墨并没有辩驳，“他望着四周，可以解除了吗，这个虚假的世界。” 吕莹轻轻摇头，“就算虚假的，那也是你的世界。我只是做了点手脚而已。” “我的世界么……” 沈墨握着拳头，若有所思。 突然之间。 墙壁、地板、桌子、菜肴、窗外的天空……所有一切变成了血红色。 天空中，蓦然睁开一只巨大的眼睛。 吕莹这时终于露出一丝惊骇。 “这种力量……” 她的身形逐渐扭曲透明，消失不见。 沈墨缓缓睁开眼睛。 发现自己还在王淳绑架吕莹的那个充满粉红色元素的房间里。 王淳身后蝴蝶翅膀张开，密密麻麻的眼睛盯着沈墨。 王淳道：“不可能的，怎么有人可能逃出我的梦境。” 噗噗噗…… 翅膀上的眼睛几乎同时炸开。 王淳发出惨叫。 到现在还以为自己是“蝴蝶”，一个活在别人梦境里的可怜虫。沈墨一拳将他打晕，然后看向床上。 床上有个人形物，只是层薄薄的壳，依稀是吕莹的模样。有什么东西从里面钻了出来，就像蝴蝶从蚕蛹里钻出来。 沈墨按了下耳机，问张晟：“老张，我失去了联络多久？” “哈？” 张晟道：“你没失去联络啊……发生什么事？” “没什么。” 沈墨扭了扭脖子，“让蝴蝶给跑了。” 第241章 蝴蝶夫人 关于世界的真实…… 有人说缸中之脑。 有人说，这个世界就是天神的一场梦。 对于普通人来说，世界的真实是房东催房租了，房贷车贷要交了，是衣食住行，是柴米油盐。没精力去折腾哲学上的事。 沈墨因为经历了一场超真实幻境，内心对眼前世界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不会是梦中梦吧？” 他呆立了一下，解开疼痛限制，然后一刀扎手心。 “艾玛，真疼！” 连忙止血，望着快速愈合的伤口，沈墨愣了好一会儿，让清道夫上来，特意交代让他们穿上生化服。 楼下。 “老沈，怎么回事啊？” 张晟察觉到沈墨的异样，问：“吕莹呢？” “说来话长。” 沈墨有点心不在焉。 嗡~ 手机震动。沈墨收到陌生号码发过来的信息：【联利小区25栋404室】，附带一个小视频。 视频里，一个清瘦的女孩，安静地躺在床上。 正是吕莹。 …… 嘴里嚼着口香糖，小太妹打扮的“吕莹”在一个高档别墅区里闲逛了好一会儿。 开着电动车巡逻的保安对她视若无睹。 经过一栋用高大仙人掌作为围墙的别墅时，吕莹活动了一下手脚。 “嘿呀！” 女孩高高跳起，越过围墙，刚好落在别墅的小花园里。 花园里，有个戴着宽沿草帽的女人正弯着腰浇花。 草帽女人对“吕莹”的出现并不意外，头也不抬，轻声说了一句：“你踩坏我的草坪了。” “哦哦，抱歉抱歉。” “吕莹”嘴上这么说着，实际上一点抱歉的意思也没有，脚后跟还用力跺了两下，敲掉鞋底粘着的土块。 草帽女人站直了身体，微笑道：“还有，面见前辈时，用别人的脸是不是不太礼貌，千面人？” “我还挺喜欢这张脸的，又纯又欲，属于越看越耐看的类型。” 说完，左手在脸上揉了揉，五官顿时发生了变化，变成另一张女人的脸。 这个女人绰号“千面人”，拥有神乎其技的变化能力。她是个雇佣间谍。 草帽女人问：“任务完成吗？” 千面人：“幸不辱命，前辈。” 她伸出手掌，掌心裂开，一只肉色蝴蝶钻出来，振翅飞翔，落在草帽女人的指尖上。 …… 沈墨打开平板，正在看不久前网上刷到的一段新闻。 新闻的主角是一男一女。 女的是洗脚城的妹子，男的是洗脚城顾客，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提起裤子后对服务价钱提出异议。双方争执不下，居然报警了。 报警了…… 民警也是啼笑皆非。 这对男女因为x交易被拘留了，一人一副银手镯。 而在蝴蝶制造的环境里，女的摇身一变，变成搔首弄姿的擦边女主播，而男的变成脑回路不正常的观众，充榜一大哥。 幻境里的人物并非虚构，而是边角记忆里的人物变换了身份。 就如宋阳的工作室，宋阳在直播间里晒过，当时沈墨一眼扫过，印象并不深刻。 “应该早点察觉的，怎么可能在储物格里放枪嘛……更不可能让宋阳上手……” “从一开始，蝴蝶的目的就是我。杀我？又或者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沈墨自言自语。他摸着下巴，“在环境中，我的记忆曾经出现过短暂的问题，居然遗忘了陈队的存在……” 接下来两天，凡是直接或间接接触过假吕莹的人，全部接受了严格的身体与精神方面的审查。 但仅此而已？ 沈墨以为会引起轩然大波的。结果给人雷声大雨点小，不过命令是诸师常下的，命令上说了，不理解也要执行。 事件以不合常理的方式结束了。 “小诸啊，你居然活着回来了，当年你可是选了个九死一生的任务。” 戴着草帽的女人擦了擦汗，“这房子快十年没住，杂草长成这样了，一根根拔太累了。” 被称为“小诸”的是四圣兽朱雀分局的诸师常，未来将会接管整个星城四圣兽，此时他规规矩矩站在一边。 “……” 诸师常望着小太妹打扮，正吭哧吭哧拔草的女人。这个女人不想拔草，可是她的身体有自己的想法，不听脑袋指挥。 诸师常腹诽：“又不是您自己拔，累也不是您累。” 他苦着脸道：“前辈，能不能换个称呼，小诸什么的，听起来……咳咳，我怎么说也是分局局长……” 草帽女人道：“小诸怎么啦，挺可爱的，不然叫……小常？小肠？” “哈哈哈。” 草帽女人笑点似乎有点低，自个把自个逗得前俯后仰。 小猪？ 还是小肠？ 是个问题。 草帽女人笑着笑着，停下来，一副索然无味地样子，正在拔草的千面人猛地绷直了身体。 “下次，对雇主和前辈要保持起码的尊重，否则下次不是让你拔草，而是吃草。” 她摆摆手。 千面人像提线木偶似的，深一脚浅一脚离开别墅。 草帽女人道：“最后一次见面，你准备去伊甸园之蛇卧底。” “是的，一晃眼十年了。” 诸师常说道：“多亏前辈的能力，否则我根本过不了伊甸园之蛇的记忆审查。” “十年了，谁能想到了，被誉为最可能加入‘神下议会’的‘拳圣’死在这座二线城市呢？” 草帽女人感慨。 “师父，师父……他没有遗憾。” 诸师常艰难地说。 “屁的没有遗憾。” 优雅的女人毫无负担地讲粗话。 诸师常道：“不知道前辈这次回来，有什么事？” 草帽女人拿出一张照片，“我女儿快生日了，我回来看看她不行吗？十年时间，看着自己的女儿叫别的女人妈妈，不能亲亲她，抱抱她，你知道作为一个母亲有多难受吗？” 这一刻，她不是被称为“蝴蝶夫人”的强大超凡者，而仅仅只是一个平凡的母亲。 蝴蝶夫人道：“放心吧，我对沈墨没有敌意，当年我可是抱过他，他叫我阿姨呢。这次回来只是看看当年留下来的封印有没有松动，顺便从他脑子里复制了一小段记忆。” 诸师常：(?＿?；) 您把草帽都快拽坏了，确定没有敌意吗？ 嘶啦！ 草帽裂开了。 蝴蝶夫人：“臭小子，竟敢加他两只船。信不信老娘直接把他好船了！” 第242章 在杰难逃 吴世杰一身订制的西装，走出机场出口，后面跟着拖着行李箱，狼狈小跑的私人助理。 一辆红色硬顶奥迪跑车十分显眼。 更鲜艳的是跑车边上的美女。 美女戴着墨镜，公主袖蓝色长裙，红色皮面镶钻高跟鞋包裹着白皙、线条优美的脚踝。 吴世杰拥抱美女，引得一圈窥视美女男士黯然神伤。 名花有主了呀。 感觉又是意料之中。 吴世杰凑到美女耳边，微笑着低声道：“喜欢这样被人围观对吗，jian人。” “我来开车。” 吴世杰主动坐到驾驶座上。 轰鸣声中，流线型跑车如同豹子般窜入车流中，硬生生挤出一条道。 吴世杰拍掉美女的墨镜，只见美女眼神中带着一丝恐惧，眼角红肿。 吴世杰一把揪住美女脑后的头发，直接把她按到自己两tui间，怪叫道：“哦豁，穷人的女神，富人的鸡~” 像个癫狂的疯子。 …… 跑车停在一处会所前。 吴世杰拉上拉链，对干呕的美女道：“回家乖乖等着，赶出去sao浪，看我不打死你！” 说完，吴世杰进入会所，在包厢公主的带领下，进入一间包厢。 包厢里是吴世杰的狐朋狗友张庭杰。 和吴世杰差不多，张庭杰也没有继承权，不同的是，吴世杰家经商，张庭杰家从政。 当然。 哪怕没有资源倾斜，吴世杰也有普通人一辈子挣不到的钱，张庭杰才三十出头，已经是很多人一辈子坐不到的实权科长位子。 “又怎么啦，大白天的？” 吴世杰笑着说。 “不怎么啦，就想喝酒。” 左拥右抱的张庭杰把左边的女人推到吴世杰怀里，说道：“我哥巴不得我天天醉生梦死。” 吴世杰低头。 他的情况也差不多。 有些事不禁琢磨，小时候引导他喝酒玩女人的朋友，未必不是他哥哥安排的。 面对一个百分点就是数以亿计的财富，有时你根本不知道亲人会做出什么来。 张庭杰搂着怀中女孩，把玩着两个大白兔一会儿，突然嫌弃地一把推开。 “滚！” “又发什么神经啊。” 吴世杰道。 “没什么，就是想起大学时候的妞，那叫一个纯真，玩起来才有意思。” 张庭杰眯着眼睛，朝他推开的女孩招招手。 陪酒女孩堆着笑脸凑过去。 张庭杰道：“学狗叫？” 陪酒女孩一滞。 张庭杰从手袋里掏出一叠rm币拍在桌面上——看厚度，有一万块。 “汪！” “哈哈，来张嘴……” 张庭杰把钱币塞女孩嘴里，然后哈哈大笑。 张庭杰突然道：“还记得方勋杰吗？” 吴世杰道：“记得，当然记得，当初咱们三可是‘星大三杰’，怎么突然提起他？” “刚才提到大学，突然想起。” 张庭杰问：“有他的消息吗？” “没有。” 吴世杰摇头，“当年的事……” 提到当年的事，吴世杰脑袋抽了一下。 疼！ 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他继续说道：“我和你一样被家里人送出国，回来后听说方勋杰被学校开除了。” 张庭杰问：“你没找过他？” “找他？找他干嘛？” 吴世杰冷笑：“你该不会真的在乎什么‘星大三杰’吧？三条腿的蛤蟆少见，舔人的狗到处是……” “有道理。” 张庭杰掏出一包塑料自封袋包裹的彩色小药丸，“助助兴？” 吴世杰显露出一丝挣扎，最终咬咬牙道：“不行。晚上有唐氏集团举办的慈善晚宴，不能搞砸了。” 张庭杰恍然想起有这么回事，将小袋药丸甩在桌上：“靠，差点忘了。” 张庭杰恍然想起有这么回事，将小袋药丸甩在桌上：“老头子怎么突然这么好心让我们参加这种宴会呢？” 吴世杰幽幽道：“晚宴由唐氏继承人唐海城主办，老头子们辈分摆在那儿，当然不可能出席，你哥我哥作为代表，咱哥俩只是添头……” …… 唐海城作为唐家继承人的位子很稳固。据说，唐家二房不久前曾发起过一次“兵变”。最后，二房有重要成员“车祸”意外丧生，二房清空唐氏股份，远居海外。 所以。 唐海城举办的慈善晚宴，很大程度上代表了唐家，含“唐”量非常之高。 再者。 外界盛传，唐海城不会与其他家族联姻。唐氏体量太大，触角早伸到各产生方方面面，同等体量家族间必然存在竞争。体量小的家族又怕与唐氏联姻后，背靠唐氏不成，反被吞并。 所以。 传言说，唐海城的婚姻由自己决定，前提只有一个：获得家人认可。 许多未婚的明星、名媛，为了接近唐海城，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这段时间，星城如何彰显身份？ 嗯，亮出一张晚宴邀请函。 就让人感觉特畸形。 …… 为了举办宴会，唐海城租了个城堡式庄园。 城堡里一间休息室。 “沈墨真的不来吗？” 唐海城问唐芊芊。 “不来不来。他忙着呢，哪有空参加这种无聊的宴会。” 唐芊芊不耐烦道：“还有，老哥！你都问三遍了！” “哦哦哦。” 唐海城啰嗦道：“所以真的不是你们闹别扭了？” 唐芊芊叉腰，怒视自家哥哥。 唐海城举手投降。 晚宴七点开始。 唐海城作为主人，唐芊芊作为唐海城的女伴迎接部分重要客人。 吴世杰和张庭杰穿得人模狗样，但他们可没资格让唐海城出门迎接，他们的哥哥……可能也许有。 “怎么啦？” 张庭杰见吴世杰略略出神，问道：“不会是看到猎物了吧？提醒你一下，这里可不能乱来。” 这里的女孩可不是会所的陪酒女。 也不是那些一桌下午茶十几个人轮流摆拍的假名媛。 更不是把柄捏在吴世杰手里的十八线小明星——她们很多是真的宁愿在宝马车上哭，也不愿坐着自行车笑。 慈善晚上很多女孩家世比不吴家、张家差。 “什么乱来不乱来，我比你清醒多了。” 吴世杰皱着眉头，“就那个唐家千金唐芊芊，你有没有觉得眼熟啊？” “眼熟啊。” 张庭杰道：“虽然人家低调，但也有一些照片在朋友圈里流传。哇靠，真是家世好，人漂亮，比起那些浓妆化出来的烂货好太多。嘿嘿，要不要追求看看，万一追到了，家里那点三瓜两枣有啥好争的？” 吴世杰若有所思。 第243章 慈善晚宴 唐家举行的慈善晚宴是趋向于传统的晚宴，谢绝一切媒体。 所以不邀请流量。 就算邀请明星也是“德高望重”，有代表作那种类型。 至于筹集金额未达到预期？ 没关系……唐氏兜底。 有底气，就可以摒弃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七点开始，前一个小时是鸡尾酒会，主要用于宾客暖场，互相介绍，特别是认识同桌的异性朋友。 晚宴的主持人有两个，男的是电视台某综艺节目的老牌主持人，主持风格幽默风趣，擅长临场应变。女的是最近凭借一部影片迅速蹿红，负责貌美如花。 唐芊芊挽着唐海城的手臂，面带微笑，当唐海城与男人寒暄的时候，她便与男人带过来的女伴聊天，聊一些衣服、包包、小饰品之类的话题。 唐芊芊不喜欢这样的场合没错。 不代表不擅长。 毕竟出生在这样的家庭，社交礼仪是再基础不过的东西，她游刃有余。 鸡尾酒会一个小时时间，按照流程，唐芊芊大概需要招呼了五六十人。 跟着唐海城来到一张桌子。这张桌子的宾客的家世与唐家差了两个档次，而且都不是第一顺位继承人，所以唐海城照例说了些类似“多谢捧场”的客套话，然后端着鸡尾酒转一圈——云敬酒，最后抿一口了事。 有点敷衍。 但宾客们并没有不满。富家子弟的圈子更现实，因此等级也更加森严。 唐海城突然发现妹妹脸色苍白，他低声问：“怎么啦？” 唐芊芊手指揉捏着太阳穴：“没事，可能空调温度有点低。”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刚才敬酒时，突然一瞬间天旋地转，唐芊芊不动声色的按住桌面，支撑住身体。好在空间紊乱感持续的时间很短，她抬起头，正好看到两个人微笑着看过来，他们的眼神中没有任何冒犯，表情也得体。 但唐芊芊一阵反胃，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离开那张桌子后，唐芊芊顿时好了许多。她摆摆手：“没事。” “真没事？” 唐海城关切道：“你先休息一会儿。接下来的客人没那么重要，我一个人应付就可以了。” 他找来女侍者，让她陪同唐芊芊回休息室。 快到休息室时，唐芊芊回头看了眼刚才那张桌子。 那两个人正微笑着和旁边的人碰杯。唐芊芊觉得他们背后的影子似乎在蠕动。 似乎心有所感，其中一个人刚好朝这个方向看过来。唐芊芊只觉得皮肤上像有软体动物在爬行。她打了个寒噤，赶紧进入休息室。 “麻烦你帮我倒一杯热水。” 唐芊芊对陪同她进来的女侍者说。 “好的，请稍等。” 女侍者在心中感慨：漂亮，有钱又有修养，上辈子是拯救了地球吗？ “嘶~” 唐芊芊捂着脑袋，太阳穴一抽一抽的，更疼了。 她感觉眼前一恍。 下一刻。 她置身于一片无尽的虚无与黑暗之中。她非常恐惧，以往如果遇到这种情况，她肯定不受控制地尖叫出来。 然而不合常理地，她只是心脏狂跳。 恐惧中带着探索的好奇心。 她在黑暗中摸索着。 不知过了多久。 远方出现了一道微弱的光。 “唐小姐，唐小姐……” 唐芊芊睁开眼睛，只见女侍者正焦急地望着她。 唐芊芊眨眨眼，意识到刚刚是……幻觉。 “哦哦，我没事。” 唐芊芊感觉头疼的征兆消失，从女侍者手里接过温水，“谢谢，请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下。” 她在想。 是单纯不舒服？ 又或是碰到奇怪地事件了？ 可能因为沈墨，她自然而然地联想到超凡事件。 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怕。 她拿起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沈墨发信息，害怕自己大题小做。 这时。 门外探进一颗脑袋。 是郑思怡。 唐芊芊佯装生气道：“怎么才来！” 郑思怡道：“总比某人干脆不来好。” “哈欠！” 四圣兽的某人打了个喷嚏，痛苦地挠挠后脑勺，正在写关于“蝴蝶事件”的报告。 …… 吴世杰确定，他不是第一次见到唐芊芊真人。 哪儿呢？ 他想不起来。 一旦深入去想，脑袋就跟针扎似的。 这时。 吴世杰发现张庭杰低着头，脸色煞白，额头冒汗，瞳孔涣散。 该死，这个家伙过来之前不会是瘾发作了吧？ 混蛋……吴世杰心中恼怒。 他推了推张庭杰，招来一个男侍者，问：“有没有供客人休息的房间，我朋友身体不舒服。” “有的。” 男侍者见张庭杰脸色很差，问道：“庄园里有一声随时待命。” 吴世杰道：“暂时不用，老毛病。” 说完，他掏出鸵鸟皮钱包，掏出几张红票子，折成两半塞进男侍者上衣口袋，“不该说的不要乱说，否则你会有麻烦，你绝对摆不平的麻烦，懂吗？” 男侍者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是瞥了眼口袋漏出的那点红，他垂下眼眸： “懂。” 只说了一个字。 吴世杰手掌轻扣男侍者心口，像是安慰，又像是威胁，“好了，出去吧。” 吴世杰果然从张庭杰内衬口袋中找到彩色小药丸。 吴世杰目光一凛，反而不像会所时那样情绪外泄。他看了张庭杰一眼，平静得可怕。 如果吴世杰照镜子，他会发现自己的眼瞳在扩散，一点一点侵蚀眼白。 “不，不要，不要过来！” 张庭杰躺在床上，无意识地说着，应该是看到了什么幻觉。 吴世杰从自封袋中取出一颗小药丸，塞进张庭杰口中。 张庭杰逐渐平静下来。 吴世杰离开房间，他对附近执勤的女侍者说：“我的朋友在客房休息，挂一个勿打扰的牌子，如果我朋友醒了，立即通知我。” 他给女侍者一张名片。 名片有很多头衔，其中一条是：【华天互娱有限公司总经理】。 吴世杰回到位子。 一个女歌手在台上唱了一首歌。 唐海城作为主人致辞，以及夏国特色的各级领导致辞。 然后宴会开始。 中间穿插着慈善拍卖。拍卖品多是参与晚宴宾客捐赠的物品：有拍戏的戏服、二手包包、珠宝视频、字画等等，不会太昂贵，通常由物品的主人自己拍走，或朋友捧场。 第244章 出事了 第一件拍品是唐芊芊的包包，买的时候在二十万左右，限量款加上品相完美。 居然有几个女明星真的喜欢，参与了竞标，将包包的价格炒到五十万。 这时，唐海城出手。 一百万。 他歉意地朝几位女明星笑笑：“这是舍妹非常喜欢的一个包包，希望几位美女高抬贵手。” 周围一阵善意的笑声。 也不知道哪里有笑点了。 唐芊芊暗中撇撇嘴，睁着眼睛说瞎话，她哪里喜欢这个包包了？别人送的礼物，她就拆盒子看了看，从没用过！ 至于那些女明星，其实价格抬到三十万时，她们已经后悔了，但那时不是单纯的在拍卖，还有彼此斗气的成分，价格越高，她们越骑虎难下。 好在，唐海城出手了。 “真是绅士啊。” 她们望着唐家大公子的眼神都快滴出水了。 好馋。 别看她们的明星身份光鲜亮丽，在普通人面前仿佛高高在上，但她们清楚，自己终究是资本的工具。一旦被资本抛弃，很快就会销声匿迹，查无此人，她们的焦虑也是普通人无法理解的。 这样的拍卖穿插了三轮。 晚宴进入舞会阶段。 唐芊芊和唐海城跳了第一支舞，然后婉拒了几个想碰运气的年轻人。 期间，吴世杰去客房看了张庭杰一次，见张庭杰脸色不好看，但呼吸平稳，就不管他了。 “蠢货！” 奢华洗手间的镜子前，吴世杰低低骂了一句，不知道骂的是张庭杰，又或是参加晚宴的某个人。 ——他向来自视甚高。 突然。 他凑近镜子，只见瞳孔周围溢出如同水墨般的黑色物质，正逐渐侵蚀他的眼白。 “怎么回事？” 吴世杰有点慌，同时脑袋再一次针扎般的疼。 他捂着脑袋，发出压抑的嚎叫。 洗手间的男侍者慌忙上前：“先生，你没事吧，我马上叫医生。” 吴世杰道：“我没事。” 男侍者见他疼得都想拿头撞洗手台了，怎么可能没事嘛~ 他低头，刚想用无线呼叫器呼叫支援。 突然发现洗手间诡异的安静下来。 客人的嚎叫戛然而止。 男侍者感觉身后有人，并且有种莫名地压迫力。 他心跳加速，有种不祥的预感。 像生锈机械僵硬地转身。 只见刚才的客人站在他身后，头发被汗水浸湿，咧开嘴笑着，最恐怖的是，眼睛漆黑没有一丝眼白，身上似乎有黑气缭绕。 “没事，我说了没事，感觉全所未有的好。” 吴世杰此时就像刚磕了药丸的张庭杰，脸上尽是病态的快意。 男侍者的表情逐渐惊恐，正当他心理承受不住要叫出声时，吴世杰一巴掌附在他的脸上。 “嘘！不要叫，会吵到别人的。” 砰砰砰…… 洗手间隔间发出沉闷的声音，新鲜的血液从底下流出来。 隔间门打开。 吴世杰在洗手台慢条斯理地清理指骨的鲜血，外面突然传出一声女人的尖叫。 吴世杰乐呵呵地，望向张庭杰所在的房间。 …… 张庭杰从昏昏沉沉中醒过来。 “原来我们不是普通人。” 一段十年前的记忆苏醒，张庭杰总算明白为什么星城三杰中怎么会混进方勋杰这个出身卑微的家伙。 他们都是被选中的人。 只是为什么记忆和特殊能力会被封印？ 张庭杰一时想不起来。 这个问题应该很重要，只是他饿了……非常的饿，就像十年没有进食一般。 粘稠的涎水从他嘴角滴挂下来。 张庭杰张开嘴，伸出一条水蛭般的舌头。 他打开门，隐在门缝中朝一个女侍者招手。 女侍者快步走过去。 “先生……” 只说了两个字，一条湿漉漉的东西在她脖子上一撩，她顿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力，惊恐间只听到：“你看上去很香啊。” …… 沈墨一脸懊恼地走进晚宴会场。 早知道该陪唐芊芊的。 他走进一间休息室，地上有一具侍者打扮的女性尸体。 尸体仰面朝天，眼神惊恐，嘴巴张大，体表有类似严重静脉曲张的症状，但手脚没有挣扎的痕迹。 沈墨蹲下，靠近尸体后抽抽鼻子，“唾液中有类似镇静剂成分的气味，所以没有挣扎。” 根据发现情况的女侍者描述，她看到休息室开着道门缝，想过来关上。凑近时听到“吸溜吸溜”的声音，好奇心驱使下，进门看了一下，发现之前在房间休息的客人趴在另一个女侍者身上，舌头伸进她的嘴里。 最可怕的是，客人的舌头又圆又粗，足有三十厘米长，像条吸满血的……水蛭。 不过沈墨发现，被害女侍者血液没有大量缺失，被吸走的是其他东西。 至于是什么东西，需要更加详细的尸检。 至于洗手间的尸体……算比较正常，被人用拳头打碎了浑身骨头，软趴趴的，就像一摊泥。 可以确定，两个凶手都是觉醒的超凡者。 “所以……” 沈墨压抑着怒火，“芊芊和思怡是被他们两个抓走的吗？” “不知道。” 唐海城自责道：“女侍者发现情况后，发出尖叫，安保人员立即过去查看情况，与凶手发生打斗。结果还有另一个凶手。我的保镖朝他开枪了……” 唐海城有两个贴身保镖，全部有隐秘持枪证。 沈墨问其中较年长的：“打偏了，还是子弹无效。” 年长保镖道：“他的身体外有一层触手般黑气，挡住了子弹。” 唐海城道：“那两人各杀了一个人之后，突围跑了。那时我才发现芊芊和思怡不见了。该死！我……” 沈墨道：“从目前掌握的情况看，杀人者和绑走芊芊、思怡的似乎不是一伙人。” 沈墨问张晟：“老张，有线索吗？” 耳机里，张晟道：“绑架者侵入了附近摄像头，删除了所有数据……对方有高手。你这边呢？” 沈墨揉了揉发红的鼻子，“吸血鬼和狼人的感知都用上了，绑架者没有留下气味和其他可追踪的痕迹。对方不是为了钱财的普通人……可为什么是芊芊和思怡。难道目标又是……我？” 沈墨恼怒地一拳打在墙壁上。 将墙壁打了个对穿。 第245章 三杰的故事 故事并不复杂： 十年前的星城大学，三个名字里带有“杰”字的大学生，凑巧觉醒了超凡能力，自称“星大三杰”。 也许网络小说看到了类似情节，刚觉醒力量的他们，没有大张旗鼓，警惕着可能找上门的未知组织。 然而并没有。 于是他们开始放松警惕。 “根本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组织。” “就算有官方或非官方组织，像我们这样强大、稀有的进化者，也会当成宝贝吧。切片？自己吓自己。” “我们是进化者，更强大的力量，理应享受更优越的权力。” 他们一步步放松心态。 之所以小心翼翼，不过是对官方力量，还有可能存在的其他超凡者抱有敬畏之心。 他们终究是年轻人。 这种程度的自我警醒根本压抑不住内心的欲望。他们就像被压下的弹簧。越往下压，反弹的力量越强大。 那一天，三人以志愿者的身份，来到蓝天福利院做义工混学分。 吴世杰猛地踢爆地上的可乐瓶。 压抑坏了。 怎么感觉获得超能力，过得比之前还憋屈呢？！ “这么活着有什么意思？！” 吴世杰发泄着心中的不满，“喂喂，老张，你倒是说话啊。” 结果张庭杰没回话，目光痴痴地望着远处草坪。 顺着张庭杰的目光，只见草坪上有道靓丽曼妙的身影。 三杰之中，吴世杰喜怒无常，张庭杰好色，方勋杰懦弱。 吴世杰一眼看穿张庭杰的心思。 吴世杰嘴角一勾，坏心思滋生，明知故问道：“老张，你不是钟意经管系那个车蔓蔓么，还没追到手？” 张庭杰道：“车蔓蔓有男朋友了。” 吴世杰呵呵道：“还有撬不动的墙角，锄头挥得不够勤快吧？” 张庭杰啐了一口，“不行，一般的方法行不通。” 张庭杰追女孩子无非就是三板斧：鲜花、豪车、包包。 这三板斧对付虚荣或其他涉世未深的小女生自然无往而不利。 但对于洁身自好的女孩子来说，这三板斧没用。 车蔓蔓不仅漂亮，且有主见，不会因为几个华而不实的小包包而迈不动腿。 她腕表温婉柔弱，实则内心有主见，收了好处的舍友们的吹风反而让她坚信什么男人才值得付出。 张庭杰从车蔓蔓身上打不开突破口，于是打到了她男友身上。 威逼利诱。 事实证明，车蔓蔓的真心没有错付。她的男友经受住了考研。 张庭杰的介入，让这对学生情侣的感情越发坚定。 车蔓蔓漂亮吗？ 漂亮。 但也没漂亮到张庭杰惊为天人的程度。事实上，张庭杰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中，不乏比车蔓蔓更漂亮的。 挠得张庭杰心痒痒的不是车蔓蔓，而是“得不到”。 假如车蔓蔓轻易到手，信不信一个星期张庭杰就腻了。 张庭杰就是那样的人。 吴世杰道：“你在这个女人身上花费太多时间了。得不到，那就毁了她！” 张庭杰惊讶地望着吴世杰。 吴世杰眯着眼睛笑道：“你不过是想证明，所谓感情就是人类分泌激素下的冲动行为。如果车蔓蔓不再冰清玉洁，她的男朋友还会像现在这样喜欢她，呵护她吗？老张，你真是恶劣呢，不过我喜欢。” 张庭杰低着头。 他出生于官宦家庭，父亲身居要职，常常出现在新闻里。他眼中的父亲，在外是挥斥方遒的一方要员，在内是忠于家庭、忠于妻子的好丈夫。 直到一次到朋友家的小区玩，意外撞见小鸟依人的年轻女人挽着父亲的胳膊，走进一套公寓。 当他再也忍不住，向母亲叙述所见时，母亲的脸色出乎意料的平静。 “长大你就懂了。” 母亲一边切菜，一片这样说。 他觉得自己的心，像母亲砧板下的菜，被粉碎了。 威严慈爱的父亲，贤惠体贴的母亲，同一天幻灭了。 随着年龄增长，张庭杰发现，父亲的女人不止一个，父亲年龄在增长，身边的女人却越年轻。 他还发现，他的哥哥，父亲培养的继承人比他更早发现父亲的“秘密”，并且他的哥哥正在成为父亲那样的人。 面对吴世杰的提议，张庭杰在犹豫，不得不说，他心动了。 张庭杰内心狰狞。 吴世杰悠悠道：“不管怎样，反正你家的关系，我家的钱，最后一定会摆平不是吗？” 张庭杰霍地站起来。 jian女人！ 本质上，张庭杰就是个懦弱的人。 车蔓蔓不知道危险正在靠近，她抱着草坪上晒干的床单，抱进孩子们的房间里。 想到孩子们晚上能盖着暖烘烘的干净床单入睡，善良的姑娘嘴角微微翘起。 砰！ 房间的门突然关上，吓了车蔓蔓一跳。她看到三个男生不怀好意地走过来。 从他们的眼神中，车蔓蔓预感到了不好的事情。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小姑娘试着往窗户靠近，“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要叫了。” 吴世杰开心地笑着，“老张，你瞧，和烂俗低成本电影里的台词一模一样！” 张庭杰伸出舌头，舔着嘴唇，“第一次我来，不准和我抢。” 方勋杰自卑的神情中透着贪婪。 车蔓蔓这样的女神，可轮不到他染指。完全没意识到，他成了超凡者，改变的契机到了。 然而方勋杰没有把握住，依旧是给人当狗，然后狗仗人势的心理。 车蔓蔓很果断，张嘴：“救……” 她只喊出了一个字。 吴世杰以诡异的速度接近，捂住了车蔓蔓的嘴。 张庭杰的舌头在车蔓蔓脸上一抹。 车蔓蔓动不了。 …… 距离慈善晚宴约五公里的郊野公园。 停着吴世杰和张庭杰的车子。 张庭杰问吴世杰：“之后呢，之后的记忆怎么模糊了，车蔓蔓那个jian人呢？！” 吴世杰脸色阴沉：“不记得了，我们的脑袋被人动了手脚，该死！” 吴世杰只记得，发生了某件事，之后方勋杰扛下了一切。而他和张庭杰出国留学。 诡异的是，这么重要的事，他们的脑瓜子里只记得是某件事，却从未深究过是什么事。 ——这不合常理。 第246章 年幼的沈墨 两个人渣的对话还在继续。 “会不会是其他进化者？” 张庭杰问。 “进化者”是三人对自身的称呼。 吴世杰若有所思：“有可能，只是为什么仅仅阻止我们，封印记忆和能力而没有其他动作？” 张庭杰摸着下巴：“难道我们还有价值？” 吴世杰点头：“或许吧。不过，老张，我俩杀人了，事情搞大了。” 张庭杰嘴角一咧，并没有杀过人的恐惧和不适。 “十年了啊十年，超过十年没有进食，我饿坏了。” 他舔着嘴唇。 张庭杰就像男版“银妖”，能力是异化的舌头，能够分泌秒让人失去控制身体能力的唾液。舌头的第二个能力是从其他人类身上吸取生存所必须和强化体能的雌性激素。 “那你呢老吴，我是控制不住自己，你还可以继续隐藏身份。” 张庭杰问。 吴世杰没有回答张庭杰的问题，他伸出手掌，反复做着揉捏和握拳的动作。 “啊，要说原因的话……” 吴世杰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我只是渴望鲜血的气息，享受拳头打在皮肉，打折骨头的触感。这……也是有瘾的。一不小心打死了……” 说得好像小时候扭断玩具小人的手。 吴世杰出身商贾世家，发迹比唐家还早，只是吴家不像唐家，打破了地域的桎梏，从星城走向全国，走向世界。 但吴家胜在一个稳字，虽说对比抓住机遇的唐家起码差了两个级别，但也是小明星趋之若鹜的豪门。 吴世杰哪怕不是继承人，家里也给了一笔创业资金，帮他创建了一家网红孵化公司。 若说张庭杰的蜕变有一番心路历程。 吴世杰便是天生的喜怒无常，基因里带着反社会人格障碍。 “现在该怎么办？” 张庭杰问。 “看情况，也许从此以后亡命天涯，偷渡到国外吧，以咱们俩的能力，到哪里不能过上快活的日子？” 吴世杰满不在乎，“说不定，很快有人招安我们呢。” 张庭杰道：“招安，不会吧？我们杀了人。” 吴世杰冷笑：“对于上面的人来说，区区普通人，跟蝼蚁似的，他们会在乎？” 正说着。 一辆普通轿车，发动机发出与外形不相匹配的轰鸣，漂移着侧面撞上吴世杰的豪华越野。 砰！ 小轿车嵌入豪华越野，带着大了两圈的越野在公园泥地拉出深深的轮胎沟槽。 车上下来一个人。 逆着灯光，吴世杰看不清那人的脸，只看到一双猩红的眼睛，以及莫名熟悉的身形。 等等，猩红眼睛！ 吴世杰和张庭杰悚然一惊，摆出不伦不类的格斗架势。 …… 杀人者留下的血腥味和恶臭就像黑夜里的灯火，是如此的显眼。 在绑架者没有线索的情况下，沈墨只得选择追踪吴世杰和张庭杰。 沈墨很生气。 吴世杰。 张庭杰。 这两个名字明明就记在他的笔记本里，底下划了重重的红线。他已经知道这个名字与十年前发生在蓝天福利院的事件有关。 为什么没有去查？！ 某种力量施加在大脑里的力量让他忽视了这两个名字而不自知。 沈墨的怒气体现在油门上，四圣兽的车子久违地撕下买菜车的外籍，释放出机械怪兽的性能。 吴世杰和张庭杰意识到自己露怯了。 对方只有一个人。 沈墨站在他们眼前，三人几乎是同时，做了个……倒吸凉气的工作。 “是你。”x2。 吴世杰和张庭杰面露惊恐。 “是你们。” 沈墨皱着眉头。 见面的瞬间，封印的记忆再次揭开。 …… 车蔓蔓身体动不了，意识却十分清醒。清楚之后会发生什么的她，流下了绝望的泪水。 砰！ 拍门的声音。 “车姐姐，你在里面吗？” 一个稚嫩的声音。 “车姐姐……” 见没人回应，门外的人继续拍门。 吴世杰朝张庭杰使了个眼色，让他看好车蔓蔓，而自己走过去打开门。 门外是个大孩子，十来岁，长得十分讨人喜欢，只是眉眼间积着孩童不该有的阴郁。 他就是缩小版的沈墨，眉目几乎没有变化。 凸显一个从小帅到大。 “车姐姐呢？”缩小版沈墨问道。 “她不在这里。” 吴世杰微笑着说。 “哦。” 缩小版的沈墨说：“那我去其他地方找她吧。” 说完，迈开小腿朝其他地方走。 吴世杰笑着去关门，突然目光一缩，快走两步，捂着缩小版沈墨的嘴把他拖进屋子里。 张庭杰道：“你干嘛？！” 吴世杰指着地上的影子，从沈墨的角度，看不到人，却可以看到张庭杰和车蔓蔓的影子。 吴世杰冷笑：“真是激灵的小鬼，不能放走他。” 他示意给张庭杰给缩小版沈墨摸上唾液。 “正好多一个观众，不是更好吗？” 吴世杰邪恶地笑道。 “也对。” 张庭杰一边点头，一边急不可耐解开腰带。 车蔓蔓面若死灰。 而十多岁的沈墨，已足以理解眼前发生的事，他的身体动不了，但眼神一直在挣扎。 忽然。 无与伦比的威压降临房间。 笑嘻嘻的吴世杰。 贪婪的方勋杰。 yin邪的张庭杰。 动作一顿。 “死！我要死了……”这个念头攀上了三人的心头。 而在外头。 戴着草帽的女人牵着一个小女孩，她微微仰头望着天空。 其他人眼中，晴空万里。 她的眼中，一只巨大的眼睛悬在空中，正缓缓睁开眼睛。 “这种力量，一旦全部睁开，可不是开玩笑的。” 草帽女人脸色凝重。 小女孩拉着妈妈的手，“妈妈，外面突然变得好黑，好冷，我们进去屋里好不好？” 草帽女人蹲下来，双手扶着小女孩的肩膀，“嗯。囡囡，你不是想唱歌给帅气的小哥哥听吗，我们进屋？” “嗯。” 小女孩点点头说。她偷偷抬起头，又马上低下，她也能看到那只常人看不到的眼睛。 好可怕！ …… 年幼的沈墨，原本一动不动。 身上突然“咔嚓”一下， 似乎有什么东西断了。 又似乎没有。 吴世杰惊恐地发现，沈墨动了。 个子还小的他，缓缓抬起头。 右边瞳孔是奇异的黑色莲花状。 恐怖的力量从右眼中泄露出一丝丝。 仅仅这一丝，屋里所有人被压得不能动弹一分。 第247章 死之力 年幼的沈墨摇晃着身体，走到吴世杰面前，仿佛吴世杰面前有条线，而沈墨扯断了那根线。 然后是张庭杰、方勋杰。 而这时，年幼的沈墨似乎承受不住体内的能量，皮肤出现可怕的皲裂，流出大量鲜红的血液。 随之，年幼沈墨的左眼也发生了异变，瞳孔变成红色莲花状。 同时，流出的血液如同有生命般逆流。 伤口自愈。 然后又出现新的伤口。 周而复始，场面恐怖诡异。 最后。 他停在车蔓蔓身前，仰着头。 两只奇异的眼睛，终于多了一丝波动，伸手在空气中一扯。 车蔓蔓发现自己能动了。今天之前……不，应该说几分钟之前，一直过着再普通不过的人生，她很聪明，但仍无法理解眼前之事。 她甚至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然而。 剧烈得裸耳能够听到的心跳，清清楚楚地告诉她。 不是梦！ 车蔓蔓下意识地朝门口移了一步。 然后望着瞳孔诡异，眼神空洞的沈墨，想拉着他一起离开。 “如果我是你的话，一定不会碰他。” 温和而坚定的声音响起，可怜的车蔓蔓刚刚恢复行动，身体再次不听使唤。 走进来的是个戴着草帽的女人，她手里牵着个瓷娃娃般的女孩。 女孩用清澈的眼神，好奇地打量着屋里的一切。 草帽女人拉着小女孩举起双手，亮出掌心，示意没有武器，她对年幼沈墨说道：“我没有恶意。” “不仅是生命，连‘动不了’这种概念性质也能直接杀死，这就是神的‘死之力’吗？” 她看出来了，车蔓蔓之所以能动了，不是因为年幼沈墨帮她消除体内的镇静剂——虽然他也可以办到，但他从清奇的角度，以人类无法理解的方式直接抹除了“车蔓蔓动不了”这个概念。 草帽女人惊叹道：“生之力，死之力……这就是神的权柄。如此强大的力量寄宿于人类脆弱的肉体中，居然还没暴走，这颗星球运气不错吗？” 她蹲下在小女孩面前：“囡囡，准备好了吗？” “嗯！” 小女孩重重点头，十分可爱。 …… 吴世杰和张庭杰无比惊恐地看着沈墨。 他们想起来了。 想起他们在十年前已经死去的事实。他们之所以还能动，还能思考，因为有个女人封印了他们的记忆，暂停了命运的齿轮。 记忆恢复，命运的齿轮再次转动。 “怪，怪物！” 吴世杰当然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他大吼着，浑身冒出比夜色更加浓郁的黑色触手。 这是吴世杰的力量，人性阴暗面的具现化。也就是说，他越是邪恶，力量越是强大。 黑色触手蠕动着，激发吴世杰的杀戮欲。 “啊！” 吴世杰用吼叫增加勇气。 刷！ 他的身影骤然消失。 速度不似人类。 漆黑的拳头捣向沈墨的面部。这是足以在钢板上留下清晰拳印的力量。吴世杰就是用这样的力量将洗手间的男侍者的浑身骨头捏碎，将手戳进腹部感受内脏的柔软与湿热。 但是他的对手更加不似人类。 沈墨的手掌化身狼爪。 砰！ 宽大的手掌挡住拳头，发出一声闷响。 吴世杰使出来吃奶力。 然而那只骨杰凸起的手掌纹丝不动。 下一刻。 沈墨的另一只手从下抄起，锋利的狼爪如同五根钉子钉入吴世杰腹部。 巨大的力量顺势将吴世杰整个人举起来。 吴世杰五脏移位。 “完了。” 他心想，浑身力量陡然泄掉，眼角余光瞥见张庭杰居然趁机逃跑。 “蠢货！” 吴世杰骂了一句，奇怪地是，心中并没有恨意。 也对。 他和张庭杰不是什么义气兄弟，只是两个人渣臭气相投。大难临头各自飞，才是他们关系的真实。 吴世杰被高高抛弃，落下。 时间仿佛变慢。 他看到一道人影后发先至，接住拳头的手掌按住张庭杰后脑勺。 下一刻。 张庭杰变成倒栽葱，脑袋扎进土里，两只脚直直竖起，并且像电击实验中的青蛙，抽搐两下。 而这时，吴世杰才像破麻袋似的摔在地上。 沈墨抓住张庭杰脚踝，将他拔起来，随手丢在吴世杰边上。 “虽然大概猜到了答案。但还是要问一下，唐芊芊的失踪和你们有没有关系？” 沈墨一脚踩在吴世杰胸口。 哇！ 将吴世杰胸口郁结的血液吐出来。 “唐芊芊……她就是当年那个小女孩吧。呵呵呵，我不会告诉你的……” 吴世杰磕磕绊绊地说道。或许知道自己死定了，他心中的恐惧反而降低了。 沈墨蹲下身子，认真地直视他的眼睛，“嘁，不知道就不知道，虚张声势。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就不适用你这家伙。” 张庭杰挣扎道：“放，放过我……” 沈墨冷笑：“像你这样的人，平常一定经常想，活着真没意思。所以才依赖药物、折辱别人取乐。” 张庭杰：“我错了。” 吴世杰道：“老张，死就死，你这样劳资看不起你。” 沈墨拍拍手，支撑着膝盖站起来，“你们的时间到了，再见。” 就像被按下了某种开关，吴世杰和张庭杰眼睛陡然睁大，向外吐出，剧烈的颤抖起来。 他们的皮肤开始溃烂，然后是皮肉。 短短一分钟，只剩下骨架支撑着他们的内脏。 恐怖的是，吴世杰和张庭杰还没有死去。 紧接着，他们的内脏开始化为脓水，渗入地下。 两分钟。 吴世杰和张庭杰只剩下森白的尸骨，不知内情的法医说不定得出结论：死了十年的尸骨。 就好像死亡的力量加速了。 沈墨捏着鼻子，等待清道夫。 一辆黑色玛莎拉蒂，如幽灵般停在附近路边。 下车一个男子，三十多岁，燕尾服，金丝框眼镜。 “您好，沈先生，夫人想要见您。” 他微微躬身，婴式管家做派。让沈墨想起唐芊芊家庄园的那名老管家。 沈墨没有问夫人是谁，直接坐到后排，望着管家男子的侧脸，问道：“你看上去有点眼熟，见过？” “不曾见过，但您可能听过我的名字，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 管家男子说道：“我是陆友邦。” 第248章 时机到了 “啊~陆友邦。” 沈墨恍然，然后脸色一转：“完全没印象。” 陆友邦：“……” 饶是接受过严格的管家教育，他也是一滞。 车子继续往前开。 “车姐姐……这些年过得好吗？” 沈墨突然问。 陆友邦一愣，顿时明白沈墨之前“完全没印象”只是开玩笑。 沈墨记得陆友邦，他是车蔓蔓的大学男朋友，只在车蔓蔓的相册里见过。那时的他，皮肤黝黑，脸上带着没有被社会毒打过的纯真笑容。 陆友邦发型变了，体态变了，皮肤也变白了，最重要的是那种一看就是学生的气质褪去了，俨然一副精英范。 但沈墨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嗯，蔓蔓很好，她一直想念着您，叨念着您，只是因为某些特殊原因，无法与您相见。” 陆友邦道。 “哦。” 沈墨没有问什么特殊原因。 玛莎拉蒂缓缓开进一片别墅区。期间张晟打来电话，询问是否需要增援。 沈墨说了不用。 车子经过一片草坪，只见一个黑衣女子正在拔草。 沈墨眨眨眼，这都晚上十一点了，还在拔草，也太勤快了吧。 再仔细一看，这女人五官模糊……以沈墨的夜视能力，这个距离不存在看不清的问题。也就是说，这个女人的五官是真的模糊。 而且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陆友邦道：“她是夫人雇佣的人，有点口无遮拦，而且有门不走，踩坏了草坪……” 沈墨若有所思点头：“哦~” 看来这位夫人是有脾气的人。 待会儿说话要有点分寸。 车子停在别墅前。 一个女仆打扮的女人帮沈墨打开车门。 “车姐姐。” 沈墨有点激动。 在蓝天福利院做过志愿者的人很多，其中各人有各人的目的，就如“星大三杰”想混学分，有的人只是做做样子，像外界展示慈善的面孔，当然也有很多真心喜欢、想要帮助孩子们的人。 福利院长大的孩子，多数心思敏感而脆弱。他们有种能力，能感知到别人是不是真心对待你。 车蔓蔓在蓝天福利院很受欢迎。 因为她漂亮。 更因为她是真心对待孩子们。 对车蔓蔓来说，沈墨是十年不见的孩子。对于记忆被封印的沈墨，车蔓蔓是消失十年的记忆。 “这些年……”x2。 两人异口同声。 相视而笑，再次异口同声：“过得好么？” “还行，至少挺过来了。” 沈墨说。 “嗯，我还好，跟着夫人在世界各地游走，涨了很多见识。” 车蔓蔓笑容甜蜜，瞥了眼陆友邦。 陆友邦憨厚地笑。 这笑容倒是和当年照片里看到的一样……愚蠢和可靠。 车蔓蔓打开别墅大厅的门，笑着做了个“请”的姿势。 大厅里，穿着公主裙的女孩蓦地抬头，“沈墨！” 唐芊芊提着裙摆，飞扑过来，直到沈墨跟前才刹住车，仰头看着沈墨，娇憨可爱的神态一如小时候。 “咳咳！” 与唐芊芊样貌有七八分相似的女人，不满地看着沈墨。 “唐阿姨……又或者该称呼您为蝴蝶夫人？” 解除封印的记忆中，这个女人经常带着小时候的唐芊芊出现在蓝天福利院。院长叫她“凝眉”。 唐凝眉。 “哼！” 唐凝眉道：“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和女儿分别十年！” 沈墨：“……” …… 十年前的故事并不复杂。 唐凝眉也是四圣兽的人，而且地位不比老王低。 当年，她受友人所托，经常到蓝天福利院看望沈墨。 唐凝眉问友人：“我需要做什么？” 友人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谜语人最讨厌了。 可是唐凝眉既然友人不说，自有不说的理由。出于信任，她照做了。有一次，她带上了自己的女儿。 出乎意料地，自小有些内向的女儿，居然在福利院交到了一个很好的朋友。 所以。 每次到福利院，唐凝眉都会带上女儿。 直到十年前。 沈墨能力突然觉醒，处于爆发的边缘。如果失控，星城极其周边城市，将会寸草不生。 这时，唐凝眉终于明白友人当初为什么不说清楚。因为友人让她做的就是带着女儿出现在福利院。 她的女儿的歌声中，有种力量刚好可以安抚生与死的力量。 问题是，沈墨的力量太强大了。 为了避免冲突的力量再次爆发，唐凝眉或封印、或篡改了知情人的记忆和能力。 而她则十年没见女儿，只是每年几次远远看着，避免引起连锁反应。 “为什么是现在？” 沈墨问。 “你已经开始掌控这两种力量了。” 唐凝眉让沈墨用血液创造一个生命。 沈墨把血滴在花瓶上。 花瓶顿时睁开眼睛，长出纤细的手和脚，在桌子上走来走去，好奇地打量周围的一切。 唐凝眉问：“花瓶能活多久？” 沈墨道：“血液中的能量耗尽，或者我让它死……” “这就是初显端倪的死之力。” 唐凝眉道：“生与死的力量从来如影随形，只是你自己没意识到而已。” 唐凝眉朝花瓶招招手。 花瓶蹦蹦跳跳走过去。 唐凝眉从花瓶中抽出一只洋桔梗，放到沈墨面前。 “试着杀了它。” 她对沈墨说。 沈墨拿起洋桔梗，集中精神。 他从早已死去的鲜花中感受到了奇特的力量。 这是生的力量，有别于“生命”的“生”，而更像是维系宇宙万物底层逻辑的“秩序”。 沈墨缓缓闭上眼睛。 再睁开眼睛。 他的右眼的瞳孔变成了黑色莲花状。 视野中出现无数的线。 有些线交叉在一起，形成一个个点。 沈墨伸出手指，在其中一个点上轻轻一点。 洋桔梗迅速枯萎，化为芥粉。 花瓶诞生的小生命瞪大眼睛，惊恐地望着沈墨。 沈墨伸出手指，想要点另外一个点。 突然。 他的右眼视野中的线扭曲着，所有的点旋转着。 右眼剧疼。 力量有再次失控的痕迹。 这时，唐芊芊牵着沈墨的手，小声地哼着曲子。 歌声中，蕴含着奇异的力量。丝丝清凉涌入沈墨两眼中。 沈墨的左眼跟着变成莲花状。 红色的。 象征着构建宇宙基础的秩序。 沈墨对着洋桔梗化成的芥粉滴了一滴鲜血。 仿佛时光倒流。 粉末凝结，灰色变彩色，洋桔梗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这样的力量…… 是神的权柄！ 第249章 成为光的男人 沈墨婉拒陆友邦相送的热情，独自一人离开别墅。 蝴蝶夫人告诉他，神之碎片争夺的速度不仅加快了，也逐渐撕下了表面的外衣。 她让沈墨做好准备。 不要死了。 不然她的女儿会伤心。 张晟问及发生了什么事，沈墨含糊其辞，连同之前的“蝴蝶事件”提交了一份狗屁不通的报告，关键上面居然没有异义。 事实上，沈墨能将所有事件连成一条线，但细节的东西，有太多的不合常理。 面对沈墨的十万个为什么，蝴蝶夫人一副长者风范，说：“滚！别问我，问谜语人去！” 沈墨很委屈：“好，我问谜语人去，但您起码告诉我谜语人是谁啊。” 蝴蝶夫人笑而不语。 沈墨得出结论：谜语人的朋友也是谜语人。 淦！ …… 国中国——教皇国，世界上面积最小的国家，常住人口约八百人，多数为神职人员，是地球第一大宗教所有信徒心中的圣地。 随着时代发展，圣光教虽然仍旧是地球第一大宗教，注册信徒数量仍在增加，只是虔诚信徒越来越少。 理由很多，辩证起来一大堆。 朴素一点讲，其实就是没那么好忽悠了。 圣光教的影响力也在逐渐降低。你就看五大流氓中，表面上说得漂亮，私底下谁真正叼你啊？ 触及根本利益试试？ 宗教对于肉食者来说，不过是披上一层光鲜亮丽的外衣，以及为韭菜们套上一根便于控制的链子。 异端裁判所，有过许多名字：至圣圣部、神圣信仰教理部、信理部。 旨在消灭一切反教会的异端，以及有异端思想的人。那段历史的残酷和黑暗，简直就是人类烧烤烹饪指南。 当然了，教会曾“大方”地向世界各地学者公开宗教法庭的资料，并得出结论，异端裁判所并不如人们想象的那么黑暗和恶劣，拷问并不多见。 犯人大约只有1%执行了死刑。 甚至鼓吹：宗教裁判所为异端分子提供了一种逃脱死刑并重返社群的方法，把锅甩到世俗统治者身上。 嗯，洋洋洒洒八百多页的可信报告，成功降低了教皇国可信度。 异端裁判所最终改名信理部存在至今，面对及扞卫世界价值对教义的挑战与冲击，如同xing恋问题，luan童癖等等。 讽刺的是，他们面对和扞卫的主要方式是……动用所有力量掩盖，假装不存在，把互联网时代的民众当成中世纪愚民。 真是谜之操作。 “神，全知全能，完美无瑕，但神的使者不是，甚至胆大妄为，以神的名义行事，却用来满足自己的私欲——死罪啊这是，您觉得呢，托马斯神父。” 说话的是个年轻人，身穿改装过的中世纪服装，主要材料为丝绸、天鹅肉，关节处缝以皮革，去掉了许多繁复、考究的部分，看上去华丽又不失飒爽。 一头柔顺金色长发，皮肤如同牛奶般光滑。 俊美中带着英气。 论容貌，沈墨见过的人当中只有“完美化”的姜九歌与之不分伯仲。 简而言之，一张能为圣光教在世界范围内增加上亿女信徒的脸。 威廉·罗兰十三世。 自称查理大帝十二骑士之首罗兰的后裔。 罗兰。 中世纪欧罗巴典型的传奇英雄，传说中与亚瑟王相提并论的骑士。 罗兰十三世身前摆着以张白漆的小圆桌，桌下铺着柔软的波斯地毯，桌上放着白瓷金边咖啡杯跌。他坐姿优雅，脸上散发着圣洁的光芒——不是反光，而是真的从毛孔中散发出来。 无死角的完美。 然而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周围的阴暗、潮湿，四周摆放着的古老刑具，以及吊在十字刑具上的人和空气中浓郁到刺鼻的血腥气。 这里是……异端裁判所的地下牢房。 吊在刑具上的人，是托马斯神父，一个利用女信徒信仰的猥·琐犯和敛财的骗子。 “威廉骑士，你这是滥用私刑……放了我。” 托马斯神父意识有点模糊了，“只要放了我，我可以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过，我不会报警的，以上帝的名义。” 威廉微微摇头：“做哪些满足私欲的丑陋之事时，你是不是也用上帝的名义。” 托马斯神父颤抖着说：“我忏悔了，虔诚的忏悔了……” 威廉柔声问道：“神，原谅你了吗？” 托马斯道：“神爱世人，只要祷告，只要忏悔，他会原谅我的。” 威廉凑近托马斯：“自欺欺人，我不曾原谅你啊愚昧之人，不要妄测神的意图。” 托马斯猛然抬头，不敢置信地望着威廉。 光芒在威廉手上聚集。 凝成一把光剑。 为了纪念先祖，威廉称这把光剑为恒常之剑杜兰德尔。 “我将成神，降下灭世洪水，建立理想的神之国度。” 威廉低声对托马斯神父说道：“在地狱仰望天堂吧，罪人。” 杜兰德尔刺进托马斯神父胸膛。 后者迷茫地望着胸口：“难道神，真的存在？”，渐渐地没了声息。 威廉神父松开手，光剑逐渐散去。 突然间。 他心头一跳。 整个身体散发强烈的光芒，分散成无数的光点，如同无数的萤火虫飞过阶梯，穿过走廊，穿过大门，落在圣彼得大教堂最高处。 所有光点凝聚在一起，变成了威廉的样子。 他望着东方，露出狂热的表情，用类似着咏叹调说道：“请原谅我无法用语言形容你的亿万分之一，多么瑰丽的力量。这一次，我要用宝石创造新的人类，而不是地上的尘土！” 穿着白色教服的教宗打开窗户：“咳咳，威廉……” “您好，尊贵的教宗冕下，有什么事吗？” 威廉行个不伦不类的礼仪，足见他的“尊敬”十分有限。 教宗早就清楚威廉的性格，早就懒得计较，“威廉，把衣服穿上。” 原来威廉变成了光，衣服却留在了地牢。 凝聚人形之后的他。 一丝不挂。 爬到圣彼得大教堂遛鸟，威廉·罗兰十三世大概是古往今来第一人。 “失礼了。” 威廉微微欠身。坦荡荡地不仅是他的身体，还有他的心灵。 第250章 不可能杀死光 漂亮国。 伊甸园之蛇总部。 圆形会议桌，九道覆盖在阴暗中的身影，身前摆着代表身份阿拉伯数字编号。 3号道：“威廉·罗兰十三世前往夏国了，光明正大。” 4号道：“威廉疯了吗，夏国可是信仰的荒漠，和教皇国没有正式建交。” 7号道：“纠正一点，夏国不是信仰的荒漠，他们只是不信神，他们信奉祖先，信奉历史，信奉人定胜天。” 4号道：“你对夏国倒是挺了解的，可是你负责的亚洲事务可是一团糟，最近和四圣兽的一系列交锋，除了败退还是败退。” 7号冷笑：“那是因为你们把亚洲分部当成了垃圾桶，什么歪瓜裂枣都往里扔，指望他们抗衡四圣兽？” 2号道：“你们两个！适可而止。” 4号和7号虽然还是不服彼此，但显然非常忌惮2号，两人哼哼两声，停止了争执。 3号道：“接下来怎么做？” 4号道：“当然是趁着威廉和四圣兽相争，我们得利。” 7号道：“我不认同，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我们应该和威廉一起夹击四圣兽。” 4号呵呵道：“谁说敌人的敌人一定是朋友？圣光教难道不是一直视咱们为最大对手之一。我们是伊甸园之蛇耶，诱惑夏娃吃下苹果的蛇！” 9号道：“我觉得4号说得有道理。” 8号看向会议以来一直一言不发的1号，道：“1号。” 1号沉吟：“这件事我会上报阁下，由他定夺。” 刚才吵吵嚷嚷，完全不像高端组织的会议室，顿时安静了。 伊甸园之蛇的九个席位在现实中拥有各自的势力，如1号的犹太财团，9号的军工复合体，彼此关系错综复杂，既有竞争，又有合作。 甚至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所以，各席位间经常意见不合，互相攻讦。 但他们从来不敢反对那位阁下。 ——创立伊甸园之蛇的亚当。 因为那位大人解决异议从来不是说服，而是直接把有异议的人换成没异议的人。 简单粗暴，但有效。 …… 局长办公室。 沈墨拿着一份任务文件，说道：“为什么一个教皇国宗教代表团，不是去z治中心京城，又或是经济中心沪市，来星城这样不起眼的二线城市干啥啊？难道星城的信徒特别多？” 诸师常斜睨：“很简单，你啊？” 沈墨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你还没好好看任务文件吧？” 诸师常用手指敲了敲文件：“第二十八页。” 第二十八也是一个外国人的档案，照片显示出来的容貌差点亮瞎沈墨的双眼。 “艹，怎么可以这么帅！” 帅和美一样，既客观又主观。 有些明星，朋友看了觉得惊艳，而你只觉得一般。而有些人，哪怕附加了心理因素，你也没办法昧着良心说丑。 非要量化的话，沈墨觉得这个名叫威廉·罗兰十三世的男人，十倍于魔戒中莱戈拉斯的俊美。 将姜九歌一样，帅得失去了真实感。 除了照片、名字、年龄，这个男人的档案几乎全部涂黑，就读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诸师常道：“你的档案和他差不多，涂满了黑。他是圣光教新一代的秘密武器，代号就一个字：‘光’，是这次使团中的明面上第二号任务。” “为我而来……” 沈墨心中一动，讶然道：“就这么横冲直撞？” “对，直球。” 诸师常道：“伊甸园之蛇也收集了许多威廉的情报，所以我也知道不少。这个威廉少年天才，伊甸园之蛇当然动作将天才扼杀在摇篮的想法。但是派出去的杀手们得出了一个结论：你不可能杀死光。” 沈墨笑了笑：“人被杀，就会死。” “嗯。” 诸师常点头又摇头，“可如果他不是人呢？” 沈墨合上任务文件：“这个任务我接了。” 诸师常撇嘴：“人家就冲着你来的，说得你好像躲得开一样。” 再说了，四圣兽分配下来的任务，除非特殊原因，否则不能拒绝。 只是吧，这个特殊原因很主观。 感冒了。 心情不好。 今日不宜出行。 四圣兽从不逼成员进行必死的任务，只不过有人把一些东西看得比生死更重要而已。 …… 夏国强大了，外国人高人一等的时代接近尾声。 但也只是尾声。 有些人跪久了，站不起来的同时，也希望见到站起来。 看着迎接宗教使团当中一些人的谄媚，沈墨有点作呕。 至于那些蜂拥在机场，表情亢奋的信徒……信仰自由，沈墨当然不会瞎说，只是有点不解，接受了这么多年的无神论教育，怎么去了几次教堂，就跟中了降头似的？ 使团包了整架飞机，挺贵的。但没关系，多的是信徒愿意掏钱包。 明面上的使团被星城官方的人借走。 蜂拥在机场的几百信徒蜂拥而去。 片刻之后。 未收起舷梯的飞机，再次走出四个人。 为首者自然是耀眼得让人目眩神驰的威廉·罗兰十三世。 接着是两个黑衣教士，应该是保镖。 最后是黑白装女仆。 沈墨倚在面包车边上，朝威廉挥手。 四人面色古怪地走过来。 沈墨拉开车门，“欢迎来到星城。” 女仆叽里呱啦说了一大串，沈墨听不懂，只知道不是英语。但她的表情写满了“嫌弃”二字。 沈墨眨眨眼，道：“草，之前就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原来是忘了带翻译。电影看多了，还以为全世界都讲夏语还是英文呢！” 沈墨正想秀一秀大学刚过四级的蹩脚哑巴英语，威廉开口就是流利的夏语：“这车子能做得下五个人吗？” 沈墨昂首：“当然可以。” 网上一个短视频，好家伙，同款面包车超载二十多人，搞得当时交警以为面包车里有折叠异空间呢。 沈墨做了个“请”的姿势。 那个女仆仍旧叨逼个不停。 那个保镖似的教士也似乎在提出抗议。他们拿出两个像球拍一样的工具在车上车下扫描。 沈墨问威廉：“他们在干啥？” 威廉摊手：“他们质疑车辆的安全性。” “这是四圣兽出品的面包车款坦克。” 沈墨怒了：“侮辱谁呢！” 说完，他朝女仆和保镖教士做了在嘴上拉拉链的动作，他们显然看懂了，从叨逼变成一秒五喷。 第251章 疯子 沈墨也不是软面团脾气的人。 见两个教士保镖检查了一遍车子，女仆把一箱东西放到车上。他一个销魂的眼神飞过去，三个人齐齐倒下。 才不惯着他们捏。 威廉淡淡瞥了三个同伴一眼，无动于衷。 沈墨道：“三个普通人……我还以为你的随从会是其他超凡者呢。” “以前是。” 威廉嫌弃地说道：“超凡者也好，普通人也好，最后战斗时只会拖累。站在教会的角度，既然要抛弃，那就抛弃比较廉价的普通人。” 只一句话，沈墨便明白，威廉和他背后的圣光教是不折不扣的超凡种族主义者。 呵~天天把“神爱世人”挂嘴边。 “当然，也有一些无法直视神之子的光辉。” 威廉又说了一句。 神情倨傲。 什么无法直视神之子的光辉，怕是忍受不了威廉的怪脾气吧。 车子开出机场。 威廉感慨：“你们夏国真是日新月异。” 沈墨问：“你来过夏国？” “没有。” 威廉摇头：“从新闻和报纸上看到的。没记错的，星城在夏国只是二线城市吧，比我所见的一些欧洲大城市还要繁华……毁了可惜。” 如果没有最后四个字，他的话一切正常。 沈墨淡淡道：“只是人多了一点。” 威廉若有所思：“是有点多。” 教皇国八百多人，星城八百多万人，中间晚辈的差距。 欧美很多城市，建筑也好，街道也好，因为年代依旧，其实相当破败，只是在有些人眼中，夏国的破败是破败，欧美的破败那叫历史厚重感。 沈墨把车子往郊外开，威廉也没问去哪里。 车子最终停在一处荒废的工业园。 这样的烂尾工程星城郊外很多，被轻描淡写为城市发展过程中的历史遗留问题。 最近听说这里要建地铁站，投资过亿。 荒郊野外的地铁站？ 脑袋被门夹了吗？ 当然不是，只是其中有着普通人所不知的利益纠葛。 一场饕餮盛宴。 砰！ 沈墨关上车门，抱怨道：“蚊虫真多。” 说着，释放出带有威压的精神力量。 窸窸窣窣……蛇虫鼠蚁爬出隐藏的栖身地，数量之多，让人毛骨悚然的同时，不免怀疑，这个世界真的属于人类吗？ 威廉眼睛一亮：“不错的力量。” “雕虫小技。” 沈墨不以为然，他开门见山：“所以……威廉·罗兰十三世，你来夏国的目的是什么？” “你！” 威廉直视沈墨，“不够明显吗？” “很明显，明显得让人不敢相信，所以多嘴问了一遍。然后呢，找我目的又是什么？” “受够了，我只是受够了 。” 威廉轻声道:“受够了愚昧、丑陋的人类，受够了他们的自相残杀，受够了他们对这颗星球的摧残，我要成为神，降下灭世大洪水。” “方舟呢？” 沈墨问。 “没有方舟。” 威廉摇头，“所以需要你的力量。我要按照自己的意愿，重新创造新的人类。” 说着，他变得异常激动，浮夸地仰着头张开双手，“成为我的一部分，这可是无上的光荣。” 沈墨嘴角抽抽，还以为是被邀请进创业团队，结果别人只想要肥料。结果这饼画得不圆也不大，喂喂，你平常肯定不负责传教吧。 见沈墨撇嘴，威廉脸一沉：“怎么，你不愿意？” “愿意才有鬼吧。” 沈墨只觉得威廉有病。 …… 唐凝眉的别墅。 诸师常像个后辈，而不是一个局长。 “沈墨会赢吗？” 他问。 “不知道。就算那个谜语人，他看到的也是无数未来中的某些可能性。” 唐凝眉将一杯花茶推到诸师常面前，“喝杯茶提提神……我只能说，沈墨赢的可能性很大。毕竟更多人看好他，包括圣光教真正的教宗。” “真的？” 诸师常惊讶道：“不是吧。圣光教也不看好罗兰十三世。” 唐凝眉笑道：“罗兰十三世不过是个被宠坏的孩子——嗯，大龄孩子，自以为看透世界的真实，他的灭世计划中，可是连圣光教也包括在内。呵呵，虽然罗兰十三世脑子有问题，但他的力量是实实在在的强大，圣光教又舍不得放弃，一直扭扭捏捏，直到罗兰十三世还没成神呢，就利用异端裁判所审判教职人员，那真是一抓一个准，拔出萝卜带出泥，一倒一大片。圣光教人人自危……嗯，大快人心。” 看得出来，唐凝眉对圣光教着实没什么好感。 所以话里满是幸灾乐祸。 诸师常疑惑道：“培养了这么多年的神选，这么轻易放弃了，是不是有点草率？” 唐凝眉沉默了片刻，伸出拳头。 摊开手掌。 长满诡异眼睛的蝴蝶扇着翅膀飞起来。 唐凝眉道：“因为我们对我们正在使用的超凡力量了解的远比想象的更少。也因为我们对神的侧写，全部局限于人类已知的知识、想象。神真的关心人类的死活，祂的眼中，人类是不是就像人类眼中的蚂蚁。各个组织都在推出各自的神选，可是越来越多的观点表明，成神之后，神性极可能泯灭所有人性。” 诸师常道：“也就是说，大家认为神是超越种族、肤色、国籍的存在，神就是神，无所谓由谁变成的。” 唐凝眉冷笑道：“所以，世俗的权利和欲望面前，神之子算什么。” 正说着。 空气中，传来常人察觉不到的震动。 唐凝眉道：“这就打上了……也对，不要说有什么共同点，沈墨和罗兰十三世的三观压根不再一个频道上。” 这时唐芊芊进屋帮两人添茶水。 低眉顺眼。 唐凝眉一下看穿了女儿的心思，“放心吧，沈墨不会输的。” 唐芊芊昂起头，“他当然不会输！” …… “不会输”的沈墨和威廉正在对峙。 威廉脸上带着被拒绝的愠怒。 从小到大，几乎没人敢拒绝他。 沈墨面带微笑的一句：“你丫脑袋被门夹了吧。”，直接把他整破防了。 威廉怒道：“你！亵渎！” 女粉见了大概会尖叫，生气起来也这么好看。 沈墨看到威廉浑身亮起明黄色的光，像超高瓦数的灯泡，并且从掌心抽出一把光剑。 “此剑名——杜兰德尔。” 威廉宣告。 第252章 漩涡 杜兰德尔……沈墨表示没听过，他没闲到去了解其他国家的英雄传奇，更没想明白威廉喊出自家宝剑名字的用意何在。 可能和漫画里一样，招式前喊出招式名。 但是想来，这把光剑对威廉意义非凡……沈墨这么想着，威廉“咻”地一下，将光剑投掷出去。 沈墨：“……” 真的意义非凡吗？ 杜兰德尔未免个头太大，而且浑身布灵布灵，作为暗器太不合格了吧。 而且。 虽然是光剑，但速度也就和普通步枪子弹差不多，出膛速度九百米每秒的样子。这里不是说步枪子弹出膛速度慢，而是与沈墨预料的：哇，光剑啊，是不是光速？ 光速还躲个屁。 结果不仅没预期的快，而且投掷前一堆前摇，比躲子弹容易多了。 沈墨侧身躲过，感觉一阵风刮过。 “光剑有实体……” 沈墨猜测，光只是表象，里面蕴含着威廉自身的能量。 砰！ 光剑没命中沈墨，在他身后爆开。 还有二段攻击！ 沈墨觉得一股热浪从背后涌过来，条件反射半回头，只觉得……好刺眼。 糟糕！ 沈墨心中暗道，难道有第三段攻击。 然而等沈墨的眼睛彻底适应强光后，威廉依旧站在原地，傲然挺立，嘴角歪着翘起：“这，就是我的力量。” 眉眼间满是倨傲，仿佛小孩子在说：厉害吧我，还不赶紧投降！ 沈墨心中感叹：“这是个二逼，太棒了。” 不对！ 说不定他故作搞笑，让人放松警惕。 或者笑死对手？ 总之，沈墨趁着威廉说话的间隙，凝出三枚血箭，“品”字型射向威廉。 威廉吊着眼角，瞥了眼血箭，身体化为光，然后在平行不远处凝聚。 沈墨望着落在原地的衣物，又看看赤果果的威廉。 后者完全没有一丝不挂的不适。 这就是君子坦旦旦，小人藏jj吗？ 沈墨表示不能直视啊，以至于突进的身姿一个急刹车，“重要部位能挡一下吗？” 威廉傲然一笑：“怎么，自惭形秽？” 我晕针行吗，沈墨心里狂吐槽，嘴上一本正经道：“夏国法律法规中,公共场所故意果露身体,情节恶劣的,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 作为公共场合果露身体的惯犯，威廉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清新脱俗”的理由，以至于眨眨眼。 没有立即反应过来。 他想了想，重点部位持续绽放出强光。 好了，这些什么都看不到了。 荧光棒！ 威廉从手心中抽出一根光之鞭。 沈墨疑惑，能力是光的话，主要手段不应该是远程攻击吗？ 从眼睛里射出光线，看着多帅啊。 “想再多也没用，把他的底牌打出来。” 沈墨不再迟疑，一刀……咦，威廉没有躲开。 刷！ 沈墨将威廉劈成两半。可他很清楚，威廉没有死。 刀砍下去，没有血肉的触感，也没有一滴血流出来。 劈开的截面散发出光芒。 分成两半的威廉，仍有力量朝沈墨挥出鞭子。 两瓣身体合二为一，威廉似笑非笑：“刀怎么杀死光？” 故意不躲的。 他就喜欢看着对手绞尽脑汁又无可奈何地样子。 光之鞭一分二，二分四……很快变得密密匝匝，足以让密集恐惧症患者当成壮烈的数量。 这样的数量，根本没有沈墨躲避腾挪的空间。 不过没关系。 没有路，那就踩出一条。 没有空间，那就劈出一块。 沈墨手上的血刃登时变成斩马刀样式。 他双手握刀。 连连斩出，斩落鞭梢无数。 段段鞭梢还未落地，便化为无数光点返回威廉身上。 然而沈墨没有停手，似乎“乐此不疲”。 反倒威廉出声嘲讽：“砍吧砍吧，尽情的砍，如果只有这点本事的话，劝你不要白费力气。” 沈墨没有说话。 专心挥刀，动作一板一眼。 威廉嘲讽道：“我的力量太强大，所以身上设置了五道封印，战斗过程中，每隔一段时间解锁一道封印。时间拖得越久，我的身体就会越接近光，变得无可阻挡。” 说着，他的眼睛亮得如同白炽灯。 射出两道红色光线。 滋滋！ 沈墨心生警兆，下意识躲了，没完全躲开。 肩膀和脖子边缘多了两道高温灼烧的伤口，散发出烤肉烤焦的气味。 “怎么样？” 威廉像是心智不成熟的小孩子，向沈墨炫耀玩具。 或许。 灭世，在他眼里，跟游戏没什么区别。 就像某个阳光和煦温暖的午后，小孩子拿着点燃的线香，蹲在墙角，神情专注地烫死一只又一只蚂蚁。 小孩在毁灭生命，纯粹的，不怀恶意的杀戮。 “不错。” 沈墨说：“轮到我了。” 他伸出一只手掌。 威廉不知道沈墨要做什么，但直觉告诉他沈墨不是在虚长声势。 他微微皱起眉头，又松开。 随着身体能量化，已经逐渐没了普通人肉体那些乱七八糟的弱点，沈墨做了什么又怎样？！ 正想着，沈墨握拳。 如同一颗手榴弹在威廉体内爆开，将威廉炸成了漫天光点，光点见掺杂着丝丝红色雾气。 是的，之前战斗时，沈墨注意到一个袭击，不管是光之鞭被切断之后，能量没有直接逸散，而是化为光点回归威廉身上，循环利用。 于是沈墨的血刃切断光之鞭时，便会留下一点点血液混在其中，随着光点进入威廉体内。 之所以不停削光之鞭，不是为了展示充沛体能，而是让血液在威廉体内累积。 眨眼间，光点凝聚成威廉的样子。 他捂着胸口，踉跄了一步，不可置信地望着沈墨。 噗！ 一大口鲜血喷出来。 漫天血雾。 “血，血！我的血！” 威廉两眼暴凸，布满血丝，表情慌乱。 这……不会是恐血症吧？ 沈墨立即否了这个猜测，威廉可是经历过许多战斗，如果有这么明显的弱点，早就完蛋了。 威廉恐血吗？ 有。 但他恐的只是自己的血。 他是神！怎么可以流血! 事实上，威廉已经很久没有在战斗中流过一滴血。 威廉死死盯着沈墨：“竟敢让我流血……以神的名义审判你！ 死刑！” 威廉说过，他的力量有五道封印，战斗中不是每次都有机会慢慢解锁。 突然全部解开会怎么样？ 答案是：堤坝崩裂，洪水肆虐——失控！ 第253章 手搓的绝技 之前威廉解锁封印，进行到了第三阶段。 威廉通常在这个阶段就会解决对手。 进入第四阶段，说明敌人很棘手。 而现在。 威廉直接进入第五个阶段。 力量全开。 恐怖的气息弥漫开。 直面威廉的沈墨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而上一次给他这种感觉的人，是十王殿楚江王李温。 那一次。 沈墨站着如喽啰。 这一次。 沈墨…… 刷！ 威廉蓦地出现在沈墨背后。 砰！ 沈墨被一脚从背后踢到半空中。 威廉张大嘴巴，喷出碗口大的光柱。 身在空中，沈墨躲闪不及。 只来得及伸出双手。 强光过后，沈墨空中掉落。 重重砸在地上。 他的样子那是相当凄惨，两只手掌到小臂完全消失不见，手肘到肩膀都碳化了。 威廉却皱起眉头，脸上怒意更盛。 以往，他可是用这套小连招杀了不知道多少人，对手很多直接汽化了。 威廉不清楚沈墨怎么办到的，冷声道：“不知道你是怎么办到的。不过接下来，你的运气就不会这么好了。 这是我的全力一击——彗星。 你放心，我会尽量控制破坏力的精准程度……嗯，尽量只毁掉半个城市好了。你的样子……似乎不担心，看来你也没表现出来的那么喜欢这个城市。” “是的，我不担心。就如我的队友放心把你交给我，我也把守卫城市安全的任务交给他们。” “这样啊。” “没错。不仅要破坏城市，我还要杀了你的队友。” “恕我直言，你办不到，两个你都办不到。就‘彗星’膨胀成‘恒星’也办不到。” 说着，大量血液从黑乎乎的手臂短处涌出来。挤掉碳化坏死的肌肉组织，形成新的手臂。 蓦地。 沈墨的两只眼睛发生变化，一只红，一只黑。 生与死之力猛然从身体里爆发出来。 以沈墨为中心，周围的世界仿佛失去了颜色，只剩下黯淡的灰。 他似乎仍然无法很好地控制这两种力量，体表和以前一样，出现了大量龟裂纹，像个摔得粉碎又粘合的陶瓷。 进步的地方在于：没往外喷血。 “就是这股力量。” 感受着一半蓬勃，一半死寂的力量，威廉没有恐惧，反而兴奋起来。 “就是这种力量，我想要的就是这种力量。沈，你有成为我的一部的资格。” 威廉表情癫狂地说着，身上爆发金黄色光芒抵挡灰色世界的入侵。 沈墨没有精力和威廉杠，感觉一开口，“粘”上的伤口就会再次物理意义上的裂开。 他必须集中所有精力。 “一击定胜负吧。” 沈墨只说了这一句。 “正有此意。” 威廉兴奋地说。说完，整个人炸裂成漫天光点，聚合成一颗篮球大小的光球，表面只有淡淡的荧光，飞上高空。 光球从高空坠下，速度极快，拉出一条燃烧的尾部，形状如同彗星。 沈墨伸出双手，左手是可创造万物的生之力，右手是可寂灭万物的死之力。 他并没有用两种力量去攻击“彗星”。 而是将两种力量混合在一起。 沈墨的两只手，刚刚复原的的两只手，在无声无息中化为芥粉。 沈墨的身前出现了一个黑色漩涡，悄无声息的运转。 即将撞过来的彗星，在空中来了个急刹车，调转方向。 但漩涡却有着超强的吸力，揪住彗星的尾巴。 也许是努力之后发现无法逃脱漩涡的吸力，威廉提前引爆光球。 轰！ 光球猛然爆开，爆炸威力真的如同陨石撞地球，起码是战术核弹的威力。 这威力，这距离，根本不需要飞上高空再撞下来，直接引爆就行。只是以威廉的表演型人格，不来一段骚·操作估计心里不舒服。 沈墨直接飞出去几十米远，破布袋似的摔在地上。好一会儿，沈墨才从烂泥形状恢复正常，挣扎着爬起来。 由此可见，这一次他受的伤有多重。 然而。 比起“彗星”的威力而已，沈墨受的伤很轻很轻了。 “彗星”爆炸的威力，冲击波也好，热量也好，声音也好，99.99％被漩涡给吸收了。 沈墨看到漩涡中间，威廉显出半透明的身体，想从漩涡里爬出来。 那张用尽全身力气而显得狰狞的脸，还是无与伦比的……帅气。 “拜拜。” 沈墨挥挥手。 你是光。 而我是光也无法逃逸的黑洞。 最终，威廉被吸进去，漩涡也消失了。 沈墨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跌坐在地上。周围原本杂草丛生，没过了膝盖，此时全没了，地面光秃的，被炸了个深坑。 沈墨笑了笑，免费除草。 这一天，星城的普通人感觉到明显的震感，以及一声巨响——这巨响就像在附近炸开，但周围什么也没有发生，大部分人探究了一下，最终随着官方出台似是而非的公告，很快从热搜上撤下来。 没引起多大的波澜。 对于普通人来说，平淡是福。 而超凡者，尤其是感知敏锐的超凡者，危机第六感疯狂警报，好在警报持续没多久便终止了，否则精神病院可能要增加不少病人。 也有超凡者趁机闹事，被早有准备的四圣兽一指头摁下去，轻松镇压。 …… 沈墨摊开手掌，掌心有“一朵”光团，散发出淡淡荧光，像蒲公英。 这是沈墨被炸飞前抓取到的，属于威廉的光之能量。 他的掌心长出一张嘴巴。 mua~ 一口吞下光团。 陈子骏和苏瑶慢慢走过来。 陈子骏和沈墨击掌，“干得漂亮！” 苏瑶问：“威廉死了？” 说完，陈子骏和苏瑶直勾勾地望着沈墨。这两人选择选择的强化方向与威廉一致——身体能量化，以摆脱人类肉身的桎梏。 沈墨摇头：“不知道。” 之前沈墨被踢飞到空中，看似是用手抵挡光炮，实际上他打开了混沌空间。只是利用混沌空间防御战斗，时机太难掌握。 所以他成功了，又没完全成功。 代价是失去两只手掌。 第二次，面对将威廉的“彗星”，沈墨使用了新获得的力量。 研究新力量时，经过试验他发现，生与死的力量如影随形，又水火不容。当他将两种力量混合时，产生两种效果。 一、直接爆炸。 二、两种力量如阴阳鱼般互相追逐，产生黑洞般漩涡。 第254章 号角 简单来说，威廉被吸进了混沌空间。 并且。 可能因为生死之力的缘故，沈墨破开了那一立方米的桎梏，将威廉送入真正的混沌空间。 所以。 沈墨不知道威廉的状态。照理说是死得不能再死，但威廉不是普通人，不能以常理揣度。沈墨没把话说满，真正的情况还得问混沌空间真正的掌控者——林铃。 沈墨只是从无垠的混沌空间挖了一立方米借用。 苏瑶感慨：“没想到你成长得这么快！” 沈墨：“……” 说归说，揉别人头发算什么英雄好汉。 哼，发型都乱了。 “好像忘记了什么……” 沈墨挠挠头。 陈子骏指着远处的面包车。 为了避免战斗波及车上的两个教士和女仆，沈墨走了一段距离。 目前来看，不够远。 面包车外表没有损毁，电子仪器无一幸免，而车里三人口鼻流血，死于昏迷中。 几乎每次超凡事件都会死人，这次死的是外国人……还行。沈墨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但这种话他不会往外说，说了招黑。 不过，这三人的死，圣光教方面不出意外地保持了缄默。 回到分局，沈墨照例向诸师常做了口头简报。 诸师常说，这次的任务报告由分局编……不，写。沈墨喜出望外。 刚回办公室。 一只圆头公主鞋飞向沈墨头部，沈墨伸手稳稳抓住，随之是一只穿着粉色卡通袜的小脚丫子。 沈墨一眼小脚丫子的主人：林铃。 可以躲，但没必要。 小脚丫子轻松踹中沈墨肩窝，另一只脚勾住沈墨脖子，企图来一招夺命剪刀脚。 然而体型、力量差距太大。 根本剪不动。 林铃就尴尬地挂在沈墨身上两秒，自己跳下来。 她怒气冲冲道：“你这个混蛋，竟敢对我做这样的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里面塞！” 沈墨一听，这话容易引起歧义哦，尤其林铃现在是纯正的小萝莉模样。 忙探头朝走廊两端看了看，没人。沈墨舒了口气，省了解释或杀人灭口的必要。 他赶紧关上门，假装不知情问道：“我说林大姑奶奶，怎么啦？” 林铃双手抱胸，奶凶奶凶道：“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吗？” 气呼呼的样子像仓鼠，可爱极了。 沈墨嘴角抽抽。 使用混沌空间应对威廉的攻击也好，生死之力制造漩涡也好，全部是沈墨在战斗过程中的临场应对。 沈墨对于自己的机智，有点小小的自傲。 只是没想到林铃反应这么大。 沈墨疑惑，按照林铃所说，真正的混沌空间无边无际，说是混沌宇宙更确切一些。 混沌宇宙如同盘古开天辟地前的宇宙，混沌一片，没有任何具体的东西，直到林铃开始往里面塞东西。 在沈墨看来，混沌宇宙那么大，塞个人进去怎么啦？ 林铃知道三言两语说不清，瞪了沈墨几眼，咬咬牙，叹气道：“算了，说也说不清楚，自己看吧。” 沈墨将食指和中指并拢，点在林铃额头上，读取记忆。 读取记忆也是吸血鬼的能力，不然一些古老的吸血鬼，一沉睡就是上百年，醒来便与时代脱节。可能就是这样，吸血鬼进化出了从血液中获得信息，以及利用精神力量读取记忆的方法。 只是这两种力量在沈墨身上，额……有点弱。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沈墨闭上眼睛，眼前出现一团迷雾。一个屏幕出现在他的意识前，播放林铃所看到的东西。 屏幕里。 一开始，屏幕黑漆漆的，紧接着出现了漫天光点。 林铃告诉过他，混沌空间里没有光。沈墨嘴角抽抽，心里有不祥的预感。 果然，光点聚合在一起，变成威廉的模样。 他的体型似乎小了一号，沈墨想到自己最后关头薅走的那一点能量。 “那一点”恐怕对威廉很重要。 “奇怪，明明吃下去了，怎么没有反应？” 念头在沈墨心中一闪而过，“还是先专注眼前吧。” 小了一号的威廉，还是那么帅，还是……一丝不挂。 沈墨转念一想，混沌空间不能存储活物……难道因为威廉肉身几乎完全能量化的缘故？ 总之，被沈墨送进混沌空间的威廉还活得好好的。他的脸上露出短暂的困惑。 “神说，要有光！” 威廉张开双臂，他的身上绽放出强烈的光芒，照得屏幕一片白茫茫。 “神经病啊，这个时候能量很宝贵吧，居然这么浪费。” 沈墨嘀咕。 光芒逐渐黯淡，恢复到差不多自然光的水平，照亮了周围一大片区域。 屏幕里的景象让经历了不少风浪的沈墨毛骨悚然。 只见无数尸体从黑漆漆中显露出来，他们保持着生前的各种动作，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穿着西装打领带的上班族，有穿着和服逛街的漂亮姑娘，也有没穿衣服正在运动的男女。 目光所及，尸体无边无际。 沈墨记得，林铃在岛国的事件中，能力暴走，使得三百万岛国人直接“湮灭”。 “湮灭”是沈墨从纸面上看到的说法。 沈墨猜测：难道所谓湮灭，其实是那些人被转移到混沌空间，被冻结了状态？ 在退出林铃的记忆时，沈墨注意到，其中一具尸体的眼珠子似乎转动了一下。 呼~ 沈墨呼了口气，犹豫了一下，问道：“里面的岛国人……没死？” 林铃道：“之前我以为那些人死了，做了几次实验，从混沌空间把人取出来，没有恢复一丝生命体征。” “难道与威廉有关？” 沈墨皱眉，“这个家伙现在什么状态？” 林铃嘴角抽抽，“在混沌空间里生龙活虎，快活得跟傻子一样，完全没去思考怎么离开。” 沈墨道：“他就不是正常人。” 林铃双手支撑着桌面，跳起来坐到桌子上，晃悠着两只脚丫子，叹气道：“三百万人……” 沈墨知道林铃不忍，说道：“是阴阳寮想用你献祭，才导致能力暴走，不是你的错，只能说岛国人自作虐不可活。” 林铃道：“道理我知道，而且我的队友全部在任务中牺牲。如果是阴阳寮的人，死多少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可是死去的人只是普通人，还有许多妇孺。” 沈墨心中并无多大波动。 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他想起一个新闻，说的是两国战争时，岛国人平民排队捐钱为军队集资。 岛国至今连道歉都没有！ 第255章 真凶没死 五年前，林铃所在的的角木蛟小队与岛国阴阳寮合作打击超凡者犯罪集团，意外遭到阴阳寮伏击，三名队员战死，林铃被生擒举行活祭仪式。 据说，阴阳寮里某些阴谋家，想重现百鬼夜行。 结果导致昏迷中的林铃能力暴走。 以明治神宫为中心，江户有三百万人“湮灭”。心月狐小队于千钧一发之际救出了林铃。 神下议会中某个人出手，进行全球范围内的记忆干涉，使得这三百万人的失踪没有引起恐慌。 而林铃因为能力暴走，身体和心灵均保持在五六岁的样子，且能力逐渐处于再次失控的边缘。直到沈墨吞噬了林铃体内的能量，使她的心智恢复到正常水平。 以上就是沈墨所了解到的大部分情况。 实际上，“湮灭”的三百万人，被混沌空间所吞噬，保持湮灭时的状态存在于混沌空间里。 根据沈墨对混沌空间的能力，这三百万人妥妥地成了三百万具尸体。 林铃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沈墨将威廉送进混沌空间。 各人有各人的想法，沈墨不觉得四圣兽该为这三百万人的负责任，甚至觉得不够，毕竟角木蛟牺牲了三个队友。 加上夏国与岛国的历史恩怨…… 然而林铃不是沈墨，她只要想，便能“看见”混沌空间里的三百万具尸体，心中不免产生愧疚。 沈墨既不是嘴强王者，三百万岛国人的死于他而言也只是冷冰冰的数字。 无法产生共情，也就谈不上开解林铃。 沈墨问：“所以呢，你想干嘛，想救这三百万人？” 林铃点头。 沉默半晌，沈墨道： “首先，混沌空间里的尸体的异动，大概率与威廉的能力有关。而威廉是敌人，而且是个思维、逻辑不可捉摸的精神病，这意味着他并不可控。 其次，因为之前神下议会进行了全球性记忆干涉，对于普通人而言，这些人是不存在的。放在岛国，那就是神隐之人。一下子多出三百万人，恕我直言，以岛国zf的尿性，未必愿意接受。总不能由夏国接收吧？” 林铃呆立许久，默默离开。 …… 岛国。 京都御苑，从794年迁都平安京到1869年为止，期间一千多年，京都御所一直是岛国天皇的住处。 当然，如今已作为景点对外开放。 黑色迈巴赫和奔驰从蛤御门进入京都御苑，从建礼门进入京都御苑的核心——京都御所。 两辆黑色车子如同幽灵般经过紫宸殿、、小御所、清凉殿进入循原路再往北，最终停在御常御殿之前。 御常御殿是御所规模最大的宫殿，清凉殿成为了举行仪式的专用殿后，天皇的活动重心便转移到御常御殿。 御常御殿内部“书院造”构造，主打一个朴素。 考虑到天皇在岛国历史上大部分时间没有实权，朴素的原因多半是被朴素。 殿内包含天皇寝室、书房等房间。 首先下车的奔驰上的两个保镖。两人个子不高，气质精悍，下车后迅速警惕地扫描周边环境。 然后司机下车，躬身打开迈巴赫后车门，车上下来一个老者。 老者穿着西装，打领带。 他整理了一下衣物，并由司机确认没有失礼之处后才低着头，快步走进御常御殿。 两个和服年轻女人跪坐在御殿入口两侧，低眉顺眼。 老者压小碎步上前，压低声音恭敬道：“‘x机关’芦名康介求见神主。” 其中一个和服女人抬起眼皮：“什么事？” 芦名康介郑重道：“很重要！” 先前开口的和服女人站起来：“芦名大人，主人在等你。” 芦名康介微微惊讶。这次拜访，除了x机关最高指挥官，没有知会任何人，那位大人好像预料到了他的拜访…… 和服女人在前面引路，把芦名康介带到“剑玺之间”。 岛国的三神器分别为：天丛云剑、八尺琼勾玉，八咫镜。其中天丛云剑和八尺琼勾玉并称“剑玺”，存放的地方就叫“剑玺之间”。 传说中，三神器均与天照大神有直接或间接联系，并在其后代岛国天皇手中代代流传。 三神器，代表天皇正统象征，在岛国的地位类似夏国的传国玉玺。 其中，镜代表智，玉代表仁，剑代表勇，为“三德”，是王道的思想核心，王者以三德治理国家，则王道即是神道，就如同镜拟为日，玉拟为月，剑拟为星，三者俱备则天地皆明。 是不是觉得耳熟？ 耳熟就对了，其实就是儒家王道之说与本地的神道，合二为一的产物。 此时。 被岛国民众奉为神器的天丛云剑，却被一个年轻人拿在手里把玩。 这个年轻人穿有纹狩衣，戴立乌帽子，手持蝙蝠扇。 岛国古代，狩衣其实是下位贵族的装扮，直到明治时代才成为神职人员的礼服。 “安倍大人！” 芦名康介九十度深深鞠躬。眼前这人是安倍晴明的后裔安倍弥生，芦名康介小时候见过一次，那个时候安倍弥生什么样，现在的安倍弥生还是什么样。 一点没有变老……芦名康介吞了口唾沫。 到了一定年纪，金钱、美女的诱惑力便会自然而然下降——再说了，这两样东西芦名康介从来不缺。 现在。 他想要的是权力和寿命。 安倍弥生没有理会芦名康介，继续把玩天丛云剑一会儿，直让芦名康介的老腰都快折断了，才幽幽道：“起来吧。” 芦名康介直起腰，额头已经冒汗。 “你见过天丛云剑吗？” 安倍弥生突然问道。 “不曾。” 芦名康介说。实际上，三神器的实物从来没有公开展示过，也没有照片。网上流传的都是仿制品或者干脆是假的。 安倍弥生没头没尾说了一句：“假的。” “啊？！” 芦名康介心中震惊，语无伦次道：“什，什么假的？” 安倍弥生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道：“天丛云剑根本不是神器，根据我的研究，应该是来自夏国春秋战国时期的青铜剑。至于……八咫镜，我在伊势神宫也见过，一面来自夏国汉朝宫廷的铜镜，美则美矣，但也不是神器。” 说着，他拿起八尺琼勾玉，丢给芦名康介。 第256章 出发 “你对玉石有研究吗？八尺琼勾玉……帮我看看。虽然只是复制品，但材料和工艺与真品几乎一模一样。” 安倍弥生道：“不要告诉我，三神器全部是来自夏国各个时期的东西。” 芦名康介捧着勾玉状带孔的绿色玉石。 这是八尺琼勾玉的超高仿啊。 八尺琼勾玉据说原本是一对，其中一只早已佚失。 芦名康介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说道：“极有可能是绳纹时代后期的九州玉。” 安倍弥生点点头，这才进入正题：“说吧，神乐让你来传什么话？” “神乐”是“x机关”的最高指挥官，是代号，而不是名字。 “神乐大人说……” 芦名康介习惯性卖了个关子，旋即见到安倍弥生嘴角翘起死亡的弧度，心下一颤，连忙道：“神乐大人说，命运的齿轮又开始转动了。” 安倍弥生的表情和动作凝固了一秒，然后平静道：“告诉神乐，就说我知道了。我欠她一个很大的人情。” 芦名康介躬身后退。 上车前，和服女人拿出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有戒指盒那么大，说道：“这是芦名大人的酬劳！” 芦名康介有心客气一下，又怕和服女人当真，把东西客气没了，嘴巴蠕动了一下，习惯性九十度鞠躬：“多谢芦名大人！” …… 时间进入十月底，距离年终总结还有两个月。 沈墨开始头疼。 兔子在唐芊芊身边，而唐芊芊大部分时间在唐凝眉那儿。沈墨 总觉得唐凝眉看他的眼神阴恻恻的，总觉得是想找个部位下刀。 所以见到唐凝眉，沈墨心里就发憷。 不定啥时候被丈母娘单杀了。 正翘着脚胡思乱想呢，吴婷推开办公室的门。沈墨发现张晟和蒋清这两宅男瞬间挺胸收腹，假装自己有腹肌。 啧啧，张晟这家伙在追求严晶晶。可是严晶晶的状况……怎么说呢，遇到一次她的du贩子渣男前男友，对男人很难有信心。 可以说，张晟几乎没有进展。 想转移目标了？ 沈墨只能说，是林洪波局长助理姚远和吴婷貌似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张晟和蒋清没机会的。 果然。 吴婷看也没看张晟、蒋清，朝沈墨道：“局长找你。” “好的。” 沈墨立即起身，关闭文字处理软件。 不是不写报告 ，是局长召唤，咱做属下的，领导优先！ 过道上。 沈墨问：“吴秘书，诸局长找我什么事啊，我不记得最近闯祸了？” 吴婷翻白眼：“公路追击撞翻犯人的车……” 沈墨打断：“你都说了是犯人的车。” 吴婷翻白眼：“可是撞翻的车砸了公交站台，还在当时站台一个人都没有！” 吴婷继续数落：“还有，和兽化能力者战斗，拆了一栋楼。” 沈墨补充：“烂尾楼。” 吴婷道：“烂尾楼就不是楼吗？！法院准备拍卖，结果隔天只剩下一堆废墟，拍卖个寂寞啊！” 沈墨挠头道：“好了，吴秘书，不要这么生气。反正需要操心的是局长……” 这次轮到吴婷打算沈墨，气呼呼道：“他把所有琐事都推给我！” 沈墨义愤填膺道：“没想到堂堂一局之局长，居然把自己的工作推给秘书做。真是丧尽天良。” 完全枉顾自己把报告推给一只兔子的事实。 这叫什么？ 双标！ 如果兔子在，肯定又双叒叕要吐槽一句： “我可能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办公室。 沈墨道：“局长，您找我有事？” 诸师常瞥了沈墨一眼，“你丫犯病了？今天这么守规矩？” 这时吴婷拿了个一次性杯子。 沈墨道：“红茶，谢谢。” 吴婷从饮水机接了杯纯净水，顿在桌上，晃了小半杯出来，“就水！爱喝不喝，不喝拉倒。” 沈墨用眼神示意诸师常：“管管你手下啊。” 诸师常朝办公桌上的玻璃杯努努嘴。 沈墨定睛一看，好家伙，他还以为是枸杞水呢，结果混了辣椒。 吴婷扭着水蛇腰走出去，不轻不重关上门。 诸师常吁了口气，抹掉不存在的冷汗：“女人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他将一份文件放在沈墨身前，说道：“这是最新任务。” 沈墨伸手去拿文件。结果诸师常按住没有放开。 沈墨问：“啥意思？” 诸师常道：“第一，林铃找过你了吧，事先说明这个任务和她有关。 第二，这个事可能因你而起。 第三，任务很危险。” 沈墨缩回手，倒不是怕危险。 ——他的任务顺顺遂遂的就没几个。 琢磨了一下，沈墨问道：“是不是事关那三百万人的复活？我也事先说明，那三百万人也许是无辜的，但我对拼上自己的性命去救他们没关系。” 诸师常摇头又点头道：“主线任务不是，但这次任务林铃也会参加，三百万人是她绕不过求的坎，所以任务过程中不可避免会触及到。” 沈墨疑惑：“林铃也会参加？她的能力没有完全恢复吧。林局长同意？” “不同意。” 诸师常叹息道：“但是哪有拗得过子女的父母？只要林铃坚持，终究会同意的。再说了，不是林铃主动找事，而是事找到了林铃。” “明白了。” 沈墨拿起任务文件仔细阅读起来。 在文件中，四圣兽获得情报，林铃事件中的幕后黑手似乎没死，正着手准备再次抓捕林铃。 沈墨道：“难道那个混蛋真的准备利用林铃再现百鬼夜行？” 诸师常道：“不知道……应该只是幌子吧。” 沈墨道：“所以这次任务是潜入岛国，调查事件的幕后黑手？” 诸师常道：“没错，同时也是将战场放在岛国。有些话我在这里说，你在这里听，出了这个门我不承认——如果林铃的能力再次失控，我还是希望发生在岛国。 你曾在交趾执行国任务，也许不觉得有什么，但那是振武联盟软蛋，而伊甸园之蛇力量薄弱。这次潜入岛国，那是真的在别人的主场作战。 金、威廉，他们就是在我们的主场作战，四圣兽做了多少套预案你是知道的。 总之就是任务很危险。” 沈墨沉吟片刻，“这个任务非我不可？” 诸师常摇头。 “好。” 沈墨道：“我接了，不就是岛国吗，早就想去见识一下各位……老师了。” 诸师常怒：“滚~~~” 第257章 岛国行 老师指的是什么老师，懂的人都懂。特别懂的还会私下贼兮兮说两句： “借一部说话。” “好人一生平安。” 面对诸师常的暴怒，沈墨嘟囔道：“但凡喜欢上网的，几个没接受过苍老师啊，三上老师啊，明日花老师的教导，装啥！” 说完，麻溜地滚出局长办公室。 …… 任务以小队的形式进行，沈墨当然希望队友是翼火蛇的队友。不仅强大，而且熟悉。 可惜三人手头上各有各自的任务。 诸师常安排的人手有两个，均精通岛国语，有多次成功在岛国执行任务的任务记录。 吴岳，心月狐小队资深队员，三十一岁，健身身材，给沈墨沉默寡言的印象。接触之后，沈墨才知道吴岳沉默寡言的原因。 ——谁能想到呢，这个肌肉壮硕的汉子居然一口夹子音呢。 吴岳的能力是“变装”，通过变换铠甲，转换战斗模式，增幅不同的能力。 刘心若，心月狐小队资深成员，年龄不详，从外貌看，二十七八岁，外表十分知性，戴黑框眼镜，简直戳中部分lsp的xp。 刘心若的能力是“九尾狐”，精通幻术。 …… 十一月十一日。 夏国一年一度的韭菜节如火如荼进行中。 一艘货轮停泊在大宇宙国仁川港。 货轮里载的正是宇宙国国民抵制的夏国泡菜，讽刺的是所有被抵制的泡菜都是韩资企业又或者有宇宙国资本家投资的。 宇宙国蔬菜和肉类的价格向来极高，一是客观原因：大宇宙国适宜耕作的土地少，人力成本高。二是为了保护本国农业，所以制订了过度保护的进口和关税制度。 划重点：过度保护。 照理说，在大宇宙国从事农业应该赚钱才对。然而事实上，大宇宙国农民数量逐年大幅度下降，已经降到了5%左右。 所以抵制夏国泡菜就只是嘴上嚷嚷而已。 金融掌握别国手中，农业依赖进口，社会结构之脆弱，根本不像发达的主权国家。 货轮上下来三个人，戴着鸭舌帽，穿轮船的员工制服，其中一个推着个大箱子。 这三人正是沈墨、吴岳和刘心若。 沈墨推着箱子走到一处无人的角落。 打开箱子侧面。 “憋死我了。” 林铃迫不及待从箱子里钻出来。 沈墨脱去外面的员工制服，从空间中取出外套穿上——十一月的釜山，温度降到十来度，到了需要长袖和外套的季节。 而且海风有点大。 四人就像普通大宇宙国人，坐出租车前往市区。 釜山的工业仅次于首尔，排大宇宙国第二，同时也是全球五百强城市一百位以内，排名与夏国金陵差不多。 到了市区，四人住进有名的新罗酒店。沈墨用的是宇宙国身份证，名叫沈俊昊。如果岛国发生什么大事件，那是沈俊昊的锅，关沈墨什么事！ 第二天。 也就是十一月十二日。 四人在金海国际机场，以宇宙国游客身份登上前往江户的飞机。 仅仅两个多小时。 飞机降落在羽田国际机场。该机场位于大田区东京湾多摩川河口左岸，距离市中心仅仅十七公里。 四人出了航站楼，没有急着离开，而是以宇宙国公民的身份去附近的日航天空博物馆逛了一圈，然后坐车去了新宿区。 新宿区是江户都市核心之一，商业娱乐设施齐全，高等院校集中，有许多百米以上的摩天大楼。其中闻名世界的有数红灯区——歌舞伎町，就在东新宿区。 四人没有住酒店，而是住在提前准备的公寓里，三室一厅两卫带阳台，约120平的套房。 白天，吴岳和刘心若带着林铃出去收集情报……什么带着林铃？ 主要林铃粉雕玉琢的娃娃形态太有迷惑性了。 至于沈墨，因为不会日语，被无情抛弃。不过没人限制沈墨的自由，他正好出去逛一逛。 其他三人对沈墨的唯一的要求：尽量不要惹事。 沈墨当场拍胸脯保证：“呵呵，我怎么可能惹事，咱不是那样的人。” 林铃：“我有不祥的预感。” 吴岳重重点头。 刘心若抚额：“头疼。” 沈墨：“……” 十一月十三号，也就是来到岛国的第二天。 早上六点多。 打了一套拳法，活动开身体的沈墨决定下楼走走。 叮！ 电梯门打开。 电梯里两个妆容精致的女生，一高一矮。 高个子女生表情严肃，说话大声，像是在训斥。 矮个子女生低头垂泪。 高个子女生于心不忍，道歉之后，两个女生抱在一起呜呜大哭。 沈墨：（＃－.－），盛开的百合花？ 反正他挺尴尬的当时。 电梯门重新关上。 又马上打开。 高个子女生拉着矮个子女生走出电梯，突然朝沈墨九十度鞠躬：“ごめんなさい！” 来岛国前，沈墨突击学习了岛国常用语，这句听懂了，是“对不起”的意思。 沈墨：“大丈夫……” 不，不对。 沈墨：“かまいません（没关系）！” 高个子女生奇怪地看了眼沈墨，大概猜到沈墨外国人的身份，说了句：“失礼します……” 被矮个子女生拉着走了。 沈墨挠挠头，“还……挺漂亮的。” 虽然不喜欢岛国这个国家，但沈墨不得不说，即便是江户这样的国际大都会的繁华商业区，早晨的空气相当清新，空气中残留着洒水车喷洒的水汽，并且街道十分干净。 短暂敛去都市的喧嚣。 这样的宁静，是二十四小时充满烟火气的星城不曾有的一面。 街上偶尔有退休的老人在闲逛，见到陌生人也是笑眯眯的。 ——难怪有人网上有那么多岛国吹。 可能因为岛国家庭有主妇操持早餐，所以街上的早餐店密度有点低。 逛到八点，沈墨找了一家刚开门营业日式早餐店，名叫“risaku”，不知道什么意思，打包了几分饭团套餐。 价格不菲。 好在四圣兽不吝经费，沈墨不缺钱。 回到公寓。 吴岳和刘心若已经起床梳洗完毕。 吴岳朝沈墨憨厚笑笑，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 “早啊。” 刘心若微笑着打招呼。 林铃从洗手间探出头，一脸迷糊，手拿着牙刷，嘴里满是泡沫。 她的身体处于五六岁的状态，正是贪睡的年纪。 第258章 第一个目标 吃完早餐，吴岳、刘心若和林铃假扮成幸福的一家子出门了，留下沈墨一个人自由活动。 沈墨学了一会儿岛国语，便歪在沙发上看岛国的整蛊综艺节目。 没字幕，没翻译，就瞎看。 岛国的整蛊节目的下限就是没下限，非常闹腾。 能接受的话，挺有意思。 不能接受的话，可能觉得恶心。 时间：早上十点。 沈墨突然听到一阵嘈杂的噪音，听起来像是有人用棒球棍划墙和敲击栏杆，搞得他心烦意乱。 沈墨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这时不速之客们开始拍门，拍的就是早上遇到那两姑娘的公寓的门。 砰砰砰的响，搞得沈墨心烦意乱。 “不是说岛国犯罪率很低吗？光天化日，几个小混混这么嚣张？” 沈墨吐槽。 他没有掺和的想法。 一是不知道前因后果，他又不是青春期的小男生，脑子一热就冲上去。 二是增加暴露身份的概率，哪怕概率不大。 但万一呢？ 如果队友因此而死，这辈子他能安心吗？ ——两个只见过一面的漂亮女孩。 ——生死托付的队友。 除非脑残，否则沈墨根本不用犹豫。再说了，这事也没严重到需要他必须出手的程度——岛国警察又不是没发薪水，干嘛抢他们的活呀？ 拍了一会儿门，混混们是骂骂咧咧离开，几分钟后，警察抵达。 ——这些混混时间掐得很准，估计是老手了。 话说回来，就算被警察逮到了又怎样，他们的行为顶多算扰民，抓回警局关几个小时就放出来了。 警察安抚两个女孩，问了些问题，做了记录之后就离开了。 ——他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让沈墨没想到的是，警察离开后，混混们又来了，大闹一通后，在警察来之前又溜了。 沈墨：“……” 搁这儿玩捉迷藏呢。 混混们的行为惹恼了警察，留下一个人守在公寓门口。 结果直到中午饭点，混混们没再出现。 警察又走了，带着愠怒，也不知道是针对混混，还是报警的两个女孩。 下午四点多，两个女孩做贼一样出门。 其中高个子女孩望着沈墨公寓，犹豫了一下，被矮个子女孩拉走，上班去了。 晚上十点多。 出去打探情报的三人平安回来，沈墨将隔壁女孩的事情说了。 林铃斜睨：“怎么，那两女孩很漂亮？心疼啦？” 沈墨不以为意，笑嘻嘻道：“嗯，是挺漂亮的。” 心里坦荡，自然不心虚。 高个子女孩有点像年轻时候的泽口靖子。矮个子女孩鹅蛋脸，挺可爱的，关键人矮山峰高耸啊，目测f级强者。 刘心若道：“既然住咱们隔壁，底细肯定查清楚啦。高个子女孩叫山本美月，矮个子女孩叫圆帆薰。两人都是夜总会的女公关。山本美月是家里破产，赚钱还债。至于圆帆薰……” 刘心若露出不齿的笑，“居然爱上一个牛郎，为他刷爆信用卡，又被怂恿当了夜总会女公关。同为女人，真是被她蠢哭了。她那个牛郎男友用她的名义借了一大笔高利贷，那些混混只是催债的前奏……” 没有意外地话，圆帆薰要么被送进风俗店，又或者被逼去拍爱情动作片。 夜总会女公关就是陪酒的，卖艺必须的，但要不要卖身自己决定。 而风俗店就是鸡店。 以圆帆薰的身材样貌，肯定受欢迎又能卖个好价钱，两三年还完钱没问题。问题是，那些人可能这么轻易放过她吗？ 答案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们会引诱圆帆薰，让这个女孩沾上du瘾，直到年老色衰还在出卖身体还钱。 一辈子沉沦，最后凄惨死去。 这个还没发生，但极有可能发生的故事告诉我们两件事： 一、好对象很重要。 二、脑子是个好东西，脑袋里最好装一个。 刘心若道：“圆帆薰没救了，自己一只脚踩深渊门外了，还担心着失踪的男友？信不信男友现身哄她几句，说不定她自愿就去风俗店了。” 沈墨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被圆帆薰给震惊到了。 这女人完全失去自我了吗？ 半晌，沈墨道：“那个牛郎呢，被沉东京湾了吗？” 刘心若翻白眼道：“想什么呢，他的女友七八个，现在不定在那个女人被窝里躺着呢。” 沈墨道：“……” 刘心若道：“圆帆薰没救了，山本美月救吗？” 沈墨没好气道：“欠高利贷的是圆帆薰，又不是山本美月。” 刘心若道：“可是她负责任，讲义气啊，否则她还有父兄，轮得到她当女公关还债？最后八成会被圆帆薰拖进沟里。” 沈墨道：“岛国不是犯罪率很低吗？” 刘心若嘿嘿道：“歌舞伎町，一个就有三千家以上的酒吧、俱乐部、情人旅馆等娱乐场所，还不包括不合法的风俗店、成人商店。 十万平方米的狭窄地带里，活动着超过一千个的帮派分子，黑帮据点超过一百二十个。 山本美月和圆帆薰只是新宿区灯红酒绿下不起眼的阴影，并不罕见。 懂了吧，岛国犯罪率低是一回事，新宿区的犯罪率是另一回事。” 末了，林铃问：“来都来了，不去一下歌舞伎町？那可是男人的天堂。我推荐二丁目。” 沈墨白了林铃一样，这家伙没安好心。 二丁目可是着名的基·佬聚集地。 沈墨终究还是去了歌舞伎町。他想拉吴岳一起去，好歹有个翻译。 吴岳偷瞥了刘心若一眼，后者正专心致志剪指甲，咔嚓咔嚓的，让人联想到不好的场面。吴岳忙用他的夹子音义正言辞道：“那是个不好的地方。” 沈墨见到了那个着名的“歌舞伎町一番街”招牌下，作为“到此一游”的证据，他拍了几张自拍。 然后……在“无料案内所”前来回溜达了两趟。 “无料”是“不要钱”的意思。 “案内”是“指引、介绍”的意思。 合起来，“无料案内所”就是免费介绍x服务的地方。 也就是拉皮条机构。 而且受法律保护。 就很淦！ 走在街上，沈墨数次被着装时尚的辣妹搭讪，也不知道是美色被人垂涎，还是钱包被人盯上。 还戴着礼帽的人给沈墨递名片。 回到公寓后，刘心若告诉沈墨：“这是牛郎店的‘经纪人’，觉得你有潜力。” 沈墨嘴角抽抽。 刘心若笑道：“不要小看牛郎，牛郎界帝王可是年入三亿日元。” 第259章 阴影 沈墨在岛国待了七天。过目不忘的他，加上身处沐浴环境，短短几天，沈墨已经能够流畅的进行日常对话。 反倒正经的任务调查所获情报甚少。 只打听到，岛国内有一股不明超凡势力在秘密行动。 至于什么行动？ 都说了是“秘密”，哪有那么容易打听到。 这几天，沈墨早晚照例出去闲逛。 有几次碰到上下班的山本美月和圆帆薰。两个女孩明显憔悴了许多，尤其是圆帆薰，看着太可怜了。 只是沈墨同情不起来。 她们很警惕，似乎害怕突然窜出来的小混混们。 duck不必。 小混混们要堵人还不容易，初时故意不堵，然后再逐步压缩空间，继而让这两个女人在绝望中崩溃。 这流氓是懂心理学的。 之所以做得这么复杂，而且颇具耐心，大概因为欠钱的是圆帆薰，他们还想搂草打兔子——盯上了山本美月。 第八天。 混混们的压迫果然升级了。不仅骚扰山本美月和圆帆薰，还开始拍周围邻居的门。 大部分人就是这样的，隔岸观火时不吝同情与爱心，当火烧到自己身上时，所有的理解便化为怨忿。 除了沈墨，其余两家公寓住户有人隐晦表示：“能不能搬走啊？不要给别人添麻烦。” 就是这么现实。 沈墨估计，再过两天，混混们该堵人了，然后侵入两个女孩的公寓，摧毁她们最后的庇护所，最后使用各种侮辱手段，直到两个女孩崩溃、屈服。 让沈墨无语的是，无意间听到山本美月数落圆帆薰的牛郎男友，圆帆薰却坚定地说：“不会的，悟是爱我的，他不是那样的人！美月，如果你再说悟的坏话，我们就不能继续做朋友了。” 沈墨：“……” 这就是魔怔人吗？ 然而更让沈墨无语的是，山本美月居然郑重道歉了。 期间警察又来了几趟，还是那样的耐心、认真。但沈墨发现了，隐藏在岛国警察外表下的是……冷漠。 他们知道小混混的把戏。 也知道山本美月和圆帆薰接下来可能的遭遇。 他们严格遵守规章制度——规章制度要求他们微笑服务，他们就微笑服务，规章制度要求他们不厌其烦，他们就不厌其烦。 他们不做规章制度以外的事。 岛国警察都这样吗？ 肯定不是。 只能说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 “这是咱们潜伏在x机关的情报员送出来的情报。” 刘心若取出一份加密的情报，“x机关人马调动频繁，伊贺、甲贺联合派出一队高阶忍者进入江户而没有按照惯例报备。” 沈墨道：“前一段时间，甲贺和伊贺大肆火拼，打得狗脑子都爆浆了，才过这么点时间就和解了？” 没记错的话，上次事件中，伊贺、甲贺各自花费大量精力培养的继承人都死了。 刘心若道：“我们并没有收到双方和解的情报，这就是异常之处。还有……” 刘心若抽出一张照片。 照片是晚上拍的，背景是一艘军舰，一个西方中年军人叼着烟斗。 “这是漂亮国的约瑟夫·麦克阿瑟，漂亮国五星上将道格拉斯·麦克阿瑟的后代。”刘心若说。 沈墨知道这人，爱出风头，桀骜不驯，曾是岛国的“太上皇”。 “大晚上戴着墨镜，这人莫非……眼瞎？” 沈墨抓住了华点。 刘心若白了沈墨一眼，“麦克阿瑟，漂亮国军方鹰派的实权中校，手底下有一支数量众多的克隆改造人部队，主张对超凡者强硬，手上沾满了超凡者的鲜血。单凭他能活到今天，就不能小看他。” “嗯。” 沈墨点点头。 刘心若又拿出三张照片，一字排开。 三个年轻人，两男一女。 打扮的跟偶像团体似的。 “这些是什么人？” 沈墨好奇地问。 “大宇宙国iris下属黑色行动小组，代号‘蝙蝠’。” 刘心若道：“对胚胎时期的超凡者进行基因编辑，强化能力，成员具有超级力量、超级速度、超级自愈，以及意念控物，大宇宙国超凡者中的精锐。” 刘心若继续道：“根据情报，蝙蝠小队进入岛国后，听从麦克阿瑟中校调遣。” 沈墨摸着下巴：“漂亮国对这次行动投入了巨大的精力。现在问题是，漂亮国针对的是我们，还是幕后行动的黑手？” 吴岳道：“我倾向于前者。也许漂亮国对五年前事件的内幕了解比想象中的更多，知道幕后黑手的目的。” 刘心若道：“此次我们潜入岛国用的都是比较安全的途径。” 沈墨道：“这几天我在外面游走，没有发现跟踪和监视。” 以沈墨如今的敏锐，逃过他的感知，也难道第六感。 林铃小脸阴沉，恨恨道：“明明我是事件的参与者，情报却是最少的。” 刘心若道：“没办法，知情者多是阴阳寮的人，而当时青莲剑仙一剑几乎全灭阴阳寮的人。要说知情者，当属‘x机关’的‘神乐’。可惜神乐的身份本身就是个谜团。” “以一个星期为限，如果没有更深入的情报，到时我们再决定是撤离岛国，又或是……” 刘心若指着江户地图，在涉谷区上画了个圈，“潜入明治神宫。我有预感，这里是当年事件发生的地点，也是谜团的谜底所在。” …… 叮咚。 门铃响了一声。 沈墨开门，见到山本美月局促地站在门外，双手捧着个方方方正的扁木盒子。 “沈君，打扰了。” 山本美月躬身说道。 “你好，山本桑。” 沈墨目光落在木盒子上。山本美月连忙低着头，双手将木盒子奉上，“沈君，这是我和薰亲手做的寿司，请您务必收下。” 这架势，像偶像剧中女孩对男孩的告白。 沈墨一怔。 山本美月见沈墨没有马上收下，头顿时更低了。 手却很稳。 沈墨感受到了诚意，双手接过盒子，“非常感谢，本应该先登门拜访的。” 岛国这边有风俗，搬到新住所后，拜访邻居送上糕点之类的小礼物，然后邻居也会回礼。 只是，越是繁华的都市，传统的东西存在感越是薄弱。 大家不过是城市匆匆过客…… 第260章 异变 岛国风俗，一般人不会当面拆礼物。 但是山本美月说了，礼物是寿司。 从她的表情看，相当期待沈墨当面拆开。问题是，总不能忤在门口吧。 沈墨侧开身子，把门全部打开，“山本桑，不介意地话进来坐一坐？” 山本美月说：“这样会不会太打扰了。” “不会不会，反正我在家也没事。” 沈墨从玄关取下一双客人用的拖鞋，给山本美月换上。 “请坐。” 沈墨把寿司盒子放在透明茶几上，顺便把电视关掉。 山本美月双脚并拢坐着。 她好奇地打量周围。 客厅是西式简约装修，干净利落。 沈墨打开木盒子，里面是九宫格，每个格子放一个不同的寿司，看上去挺漂亮的，一般人见了多半食指大动。 沈墨想问：“有血豆腐寿司吗？” 当然，这话只是心里想想。 沈墨吃了个常见的三文鱼寿司，回忆了一下，眯着眼睛道：“美味~” 山本美月捂着嘴，开心地笑道：“沈君太夸张了。” 沈墨：“很夸张吗？” 山本美月点头：“嗯，夸张。” 沈墨“沮丧”道：“我从电视上学的。” “肯定是偶像剧吧。” 山本美月笑着问道：“沈君是外国人吧？” “嗯。” “哪一国人？” “你猜？” “夏国。” “嗯？” 沈墨不动声色问：“为什么是夏国？” “感觉。” 山本美月说：“诶~难道我猜错了，不会吧？” 沈墨点头，“我来自大宇宙国。” 说着，拿出那张真的假身份证。 “真的是大宇宙国。” 山本美月双手奉还身份证：“失礼了。” 她在读书时接触过几个大宇宙国的留学生，他们总喜欢在公共场合高谈阔论。 喜欢安静的她，觉得有点吵闹。 成为女公关后，山本美月也接过大宇宙国客人。比起岛国酒客的假惺惺，大宇宙国客人似乎觉得给钱就可以为所欲为，把女公关等同卖·身女，而且酒品极差，喝醉了就闹事。 两人聊了一会儿，沈墨当着山本美月的面一共吃了三个寿司。 山本美月九十度鞠躬，郑重道：“沈君，因为我们的事，这几天给您添麻烦了，非常抱歉。我们会尽快解决。” 沈墨道：“没关系，谁都有遇到困难的时候。只要有根性，办法总比困难多。” 他想问：“怎么解决？” 最好的解决办法是钱。 问题是—— 没钱！ 女公关收入高，山本美月和圆帆薰相貌出众，收入更高。可她们支出也高——房租、高档化妆品、名牌包包，圆帆薰要养渣男，山本美月要替家里还债。 两个女孩和其他月光族没有区别，工资到手还完各种卡债后所剩无几。 所以，山本美月的“尽快解决”更像是自我安慰。 “办法总比困难多……” 山本美月喃喃重复了一遍，似乎触发了内心的某个开关。她的眼神瞬间变得坚定，“沈君说得没错！” …… 山本美月离开，他将剩余的寿司放在冰箱里，留给其他三人吃。 看了下时间，那些小混混理性骚扰的时间差不多了。 说曹操，曹操到。 沈墨又听到棒球棍在地上拖行和敲击栏杆的声音。 沈墨以为混混和之前一样，闹一会儿，自己走了。 然而这次不同。 混混们仍旧按照基本操作手册行事，没想到之前每天紧闭的门，“咔哒”一声居然开了。 开门的是圆帆薰，她的眼袋因为睡眠严重不足而像上了高强度烟熏妆。 此时。 她面无表情，一手拿着玻璃酒瓶，一手拉着门，冷冷地望着门外的三个混混。 旁边是阻止圆帆薰开门失败的山本美月。她一脸惊恐，害怕门外的混混，还有给她完全陌生感觉到闺蜜。 山本美月从来不知道，圆帆薰的力气这么大。 门外混混没想到门会开，愣了一下。旋即，三人的主心骨田中御士反应过来，将铝制棒球棍扛在肩上，“居然有胆子开门，呦呵，难道你赚到足够的钱啦？吼吼，让我瞧瞧……” 说着，径直往屋里走。 然后圆帆薰用力关门。 砰！ 巨大的声音，给人一种整层楼在震动的错觉。 猝不及防，铁门直接拍在田中御士脸上。他的模样相当凄惨：额头红肿，隆起一大块，自傲的高挺鼻子歪了，两道鼻血流下。 强烈的眩晕感让田中御士的眼睛成了斗鸡眼。 “你，你……” 话没说完，田中御士软软倒地。 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 “八格牙路~~~~~” 另一个混混破口大骂，同时也是给自己鼓气。 岛国骂人的话特别少，因此混混们只能通过弹舌来增加威慑力。给人感觉吵着吵着，唾沫星子喷对面脸上了。如果对方有传染病…… 噫~ 骂人的混混怪叫一声，高举棒球棍。他打架就习惯这样，通过怪叫吓唬对方，然后高举武器增加气势。 但是。 对于有格斗经验的对手来说，这种行为无异于不会飞却喜欢跳高高攻击，简直就是找死。 圆帆薰没有被吓到，跨步上前，手里玻璃敲在混混头上。 嘭！ 玻璃瓶爆开。 鲜血混着玻璃渣子留下来。 又一个混混带着斗鸡眼倒下。圆帆薰顺势接过掉下来的棒球棍，以棍当剑，一个突刺捣在第三个混混胃部上。 一步到胃！ 第三个混混瞪得眼睛都快凸出来。 打过架的人可能就知道胃部骤然遭到重击有多痛。是那种疼得说不出话的疼。 好在圆帆薰紧接着一棍敲在他的后脑勺。 后者幸福地晕过去。 说时迟那时短，整个过程十秒不到。山本美月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人，麻了。 “啊这……薰……” 山本美月的话，被圆帆薰一个冷冷地眼神打算，心里只剩下一个声音：“她是我认识的那个薰吗？不是吧，不是吧。” 这时。 山本美月看到沈墨公寓的门开了，圆帆薰猛地一棒敲过去。 “薰！达咩！！！” 山本美月尖叫着想阻止圆帆薰，想到沈墨被敲得鲜血直流的样子，女孩忍不住闭上眼睛，浑身颤抖。 刷！ 山本美月听到一声奇怪的声音，然后是金属掉在地面的声音。 最后诡异地安静下来。 “怎么回事？” 山本美月睫毛乱颤，忍不住睁开眼睛。 第261章 亡灵 山本美月胆战心惊地张开眼睛，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沈俊昊没有倒下，手持一把鲜红欲滴的双手剑，正与圆帆薰对峙。 而圆帆薰的棒球棍被斜着切断，切口如镜面般光滑。 断掉的一截躺在地上。 山本美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只觉得荒谬，不敢相信。 沈墨沉声问道：“你是谁？” 之前他确定，圆帆薰只是个不需要pcu，就自我洗·脑得彻底的普通人。 现在他在圆帆薰身上感知到了超凡者的气息。 不强……而且不稳定，感觉上像风中烛火，随时灭掉的感觉。 “你又是谁？” 圆帆薰冷笑着反问：“不要跟我说是大宇宙国人，过来投奔亲戚。” “不关你的事吧。” 沈墨说。 沉默半晌，圆帆薰消沉道：“你说得对，我不过是一个放不下仇恨的亡灵……” 听到“亡灵”，山本美月的俏脸一下子变得煞白。 对了，如果是亡灵的话，就能解释圆帆薰身上发生的变化。 那沈君呢？ 难道是来自大宇宙国的驱魔师？ 不对，说不定连名字、国籍也是假的……想到这里，山本美月生出一点点被欺骗的郁闷。 “既然如此……” 沈墨试探性地说道：“那么，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圆帆薰道：“这样也好。” 说着，便转身回公寓。 这时沈墨蓦地出手，一手刀打晕圆帆薰。 山本美月张大嘴巴。 “不要叫，你也不想朋友的身体被亡灵占据吧？”沈墨随口胡诌。 刚才“圆帆薰”亲口说自己是亡灵，山本美月听得真真切切。 她忙捂住嘴巴，不知所措地看着沈墨将圆帆薰和三个小混混拖进自己的公寓。 “请。” 沈墨侧身微笑着说道，语气充满了不容置喙。 山本美月产生了别无选择的感觉。 砰！ 公寓的门关上，山本美月忐忑地回望一眼，只觉得这扇门隔绝的可能还有过去的世界。 “沈君，你是驱魔师吗？” 山本美月犹豫着问。 “嗯。” 沈墨说：“类似的存在。” 只不过通常使用物理驱魔。 至于“亡灵”的说法……超凡手段而已。 沈墨从柜子里找出一捆绳子，将四人捆个结实。出于谨慎，他还在捆着圆帆薰的绳子上滴了两滴鲜血。 沈墨检查了一下，三个混混全部中度脑震荡。看来“圆帆薰”下手有分寸，并没有杀人的想法。 沈墨拿起棒球棍，以毒攻毒将三人敲醒。 “唔唔唔！”x3。 沈墨有先见之明，提前用抹布将三人的嘴堵上。 “闭嘴。” 沈墨道。 三人继续“唔唔唔”，眼神更加凶狠。 沈墨牙签筒倒出一个牙签。 对准田中御士的手指扎进去。 田中御士猛然高亢：“唔！！！” 吓得其他两个混混僵住了。 沈墨心平气和问：“能听得懂人话了吗？” 两个混混点头。 田中御士骨头有点硬，死死盯着沈墨。 “有骨气，我喜欢。等一下……” 沈墨从厨房中拿过来一把寿司刀：“既然如此，就不再侮辱你了。” 田中御士的脸刷的一下子白了。说到底，他就是一个混混，真要不怕死，要么真死了，要么混出头了。 他拼命点头。 沈墨咧嘴笑了笑，预料之中。对付普通人，审问什么的，用精神魅惑就能搞定。之所以吓唬这三个人，包含替山本美月出气的成分。 沈墨朝山本美月露出自认为善良的表情，安抚道：“不用担心。” 山本美月：“……” 在场最恐怖的人就是你了。 沈墨取下田中御士口中抹布，道：“我问你答，有异议吗？” 看着沈墨手中长达二十厘米的锋利寿司刀，田中御士吞了口唾沫，摇头表示没有。 沈墨很快得知想要知道的情报。 田中一伙是附近的暴走族。所谓暴走族其实就是飞车党，平常就飚摩托扰乱交通秩序，顺带破坏公物。 耍耍酷，炫一下叛逆。 最重要的是，暴走族更像是违法的爱好者社团，本身不赚钱的。田中一伙只是普通家庭出身，搞不到钱连摩托车的油钱都没有，所以成了山葵一家的外围跑腿。 山葵组，自称“山葵一家”，活跃在歌舞伎町的黑·帮分子，核心成员十几个，主营高利·贷、强迫妇女卖银等等。 沈墨瞥了山本美月一眼，见她十分不安，问道：“你知道山葵组？” 山本美月点头：“不讲规矩，非常凶残。” 有人可能古惑仔看多了，混淆了电影和现实。现实中多数黑·帮无恶不作，道义只是骗人的外衣。何况，古往今来，放高利·贷的兼职就是没有人性的代言人。 沈墨继续询问。 从田中一伙口中，沈墨得知山葵组简直罄竹难书，人均枪毙一小时不为过。 山本美月听到她也是山葵组的目标时，变得面无血色，嘴唇哆嗦着。 “看着我。” 沈墨对田中一伙说。他的眼中闪烁红光，将编辑好的记忆和暗示送入三人脑中。 田中一伙会认为，他们的伤势是离开这里之后，与其他组的混混冲突导致。 并且。 他们目睹了山葵组的暴行后，唤醒了心中最后的善良，打算暗中收集山葵的犯罪证据，然后交给警察。 这三人只是外围，能不能拿到山葵组犯罪证据，沈墨并不看好。不过一个暗示而已，举手之劳而已，就算没效果也没什么损失。 沈墨打开门，赶走眼神涣散的田中一伙。 山本美月暂时忘了害怕，忍不住道：“这，这是魔法？” “类似催眠。” 沈墨解释。 山本美月眨眨眼，道：“情报可以催眠获得，不用逼问的吧？” “没错。” 沈墨道：“帮你教训一下他们，算是之前寿司的回礼。” 山本美月鞠躬道：“非常感谢，沈君！” “举手之劳。” 沈墨道：“你和圆帆薰的问题我大致了解了一下，山葵组是个大问题，恐怕更大的问题是圆帆薰。” 山本美月道：“薰是有点傻，而且运气不好遇到极品渣男……” 沈墨：(；?＿?) 只是傻吗？ 恐怕是脑组织结构物理性残疾了吧！ 沈墨肯定，以圆帆薰的脑子，如果还在风月场所工作，碰上渣男的概率不说百分百，无限接近百分百不过分吧。 第262章 伊贺薰 圆帆薰就像一块暴露在空气中的肥肉，只要苍蝇看到了，绝对不会放过的。 山本美月黯然道：“因为家庭的缘故，我也曾经经历过非常绝望的阶段，甚至一度想一死了之。是薰拉了我一把……放弃薰，我办不到。” “你不怕山葵组？” “怕！” 山本美月的眼神说明她的确是怕，但怕不怕不是人类思想领域的分水岭。 有些人，认为是对的，再怕也会去做。 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当然，山本美月的行为没这么夸张。 之前作为局外人，沈墨认为山本美月太死脑筋。现在再一想，如果作为朋友，山本美月这样的朋友挺不错的。 尤其是山本美月顶着一张与泽口靖子几分相似的脸。泽口靖子可是被誉为“岛国昭和时代最后的绝色美人”，风华绝代。 仔细一想，即便沦落陪酒公关，山本美月仍旧坚守着一些底线，否则以她的眉毛，如果成为某个大人物的金丝雀，她家的债务还是问题吗？ 两人说了几句话，圆帆薰幽幽醒转，眼神迷糊。很快，她发现捆在身上的绳子，惊恐道： “怎，怎么回事？美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绑着我？” 山本美月内心惭愧，她发现自己与沈墨说话，把好闺蜜的事给忘在了一边。偷偷瞥了沈墨线条分明的侧脸，她脸皮发烫。 同时，山本美月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闺蜜的问题。她其实也没完全搞清楚。 “薰，你醒了。你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美月焦急地问。 圆帆薰晃晃脑袋，回忆道：“我在浴室洗头发，洗着洗着好像听到一个声音，然后感觉好冷好冷，再然后，再然后……我就在这里了，美月为什么绑着我啊，放开我。” 山本美月乞求地望着沈墨。 而沈墨望着圆帆薰，目光沉静道：“美月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但是很遗憾，我不是那种见到美女就迈不动腿的类型。” 圆帆薰的表情逐渐凝固。 沈墨道：“说说吧，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占据圆帆薰的身体，不要用鬼神之说搪塞。” 圆帆薰沉默了许久，沈墨逐渐失去耐心。 他的眼睛变得猩红，散发出阵阵精神压迫。 对方处于虚弱状态，沈墨自己可以突破对方精神防御，直接从记忆入手。至于为什么之前没有使用，很简单，对方确实很虚弱，沈墨一旦用强，对方极可能直接烟消云散。 “等等！” 圆帆薰体内的存在显然知道沈墨要做什么，她脸色剧变，开口道：“四圣兽的沈墨。” 沈墨目光一闪，停下入动作。对方知道他的身份，说明不是什么野生的超凡者，至少是某个组织的成员，而且身份地位不低。 “继续。” 沈墨沉声道。他的兴趣越发浓厚。 一旁的山本美月正襟危坐，心想：“沈墨，原来这才是沈君真正的名字。” 圆帆薰道：“我也叫薰，只是姓氏是……伊贺。” 伊贺薰……沈墨脑中记忆浮现，打断圆帆薰，说道：“这个名字我听过，伊贺忍者的少主，没记错的话，不久前死了，自戕。” 伊贺薰垂下眼眸：“你没记错了，我死了，为了阻止伊贺与甲贺之间的流血冲突。所以我才说，我是执着于过去仇恨的亡灵。现在的我，只是一缕精神体，附着在这个叫圆帆薰的女孩身上。” 伊贺薰顿了一下，说道：“我和龙之介相爱，天真的相信我俩的结合可以消弭两个忍族之间数百年的血仇。婚礼上，两族族长和长老们一心只想杀死对方。可怜我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竟然没有发现。” “发现什么？”沈墨问。 伊贺薰红着眼睛道：“我与龙之介在一次任务中相遇，各为其主，却命运般相爱了。仔细想来，那次任务就像有人特意安排一样。死后，我发现我的精神能够凭附在人身上。后来调查发现，伊贺、甲贺里各有人怂恿高层利用婚礼杀死对方。” 沈墨道：“看来你们作为继承人，重要性也不怎么样。” 伊贺薰冷笑：“继承人可以再培养，杀死对方的机会千载难逢。我和龙之介明显可以被牺牲。” 沈墨道：“也就是说，幕后有人，他的目的是什么，削弱两个忍族？” “忍族是历来最没有野心的超凡者组织，执拗地坚持传统理念：‘忍者只是工具，工具不需要思想’。只要付出足够酬劳，忍者可以为任何人而战。” 伊贺薰显然不认同这样的观点，顿了一下，继续道：“幕后之人的目标是我，确切地说，是我的一双眼睛。” 沈墨呼吸加重，问道：“幕后之人是谁？” 他有预感，这个人与这次任务有着绝对的联系。 “安倍弥生。” 伊贺薰说了个名字，“安倍晴明的后裔，担任阴阳寮寮主数十年，据说退位后，仍在幕后操控阴阳寮。” 安倍弥生。 阴阳寮。 咀嚼着这两个关键词，沈墨看到了这次任务的突破口。他压抑加速的心跳，问道：“他为什么要对你下手。你哪里得罪他？” “没有，不可能。他是传说中的人物，我甚至不曾见过他本人。” 伊贺薰道：“我的能力是因果律之眼，能够看穿因果，并通过影响‘因’，破坏‘果’，可能是这种能力可能威胁到安倍弥生吧。” 沈墨摸着下巴，消化伊贺薰话里的信息，片刻之后，他问道：“还有个问题，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伊贺薰道：“之前为了调查幕后黑手，我附身在不同的人身上，消耗太大，以至于差点直接消散，飘荡许久才附在这个女孩子身上。 这个女孩的精神乱七八糟又十分脆弱，虚弱如我才能附身，一开始我以为是巧合。直到今天苏醒看到你，我确信，一切不是巧合，冥冥之中因果律引导我附在这个女孩身上。 我们合作吧！” 沈墨望着略微激动伊贺薰，后者坦然目光相对。 沈墨道：“具体情况，我需要与同伴沟通。” 伊贺薰道：“本该如此，我也累了，等我恢复状态之后再沟通。” “行。” 沈墨提醒：“不要妄图离开这座公寓。” 伊贺薰有气无力地点头，“可以。” 第263章 信任的问题 “抱歉，打算两位说话！” 山本美月突然出声，“我的朋友会怎样？” 沈墨望向伊贺薰，他也好奇。超凡者中有些精神力量的人确实可以精神短暂脱离肉体。 如果精神可以完全脱离肉体而存活，岂不是某种形式的永生？ 伊贺薰似乎猜到沈墨的想法，说道：“即使没有大规模活动，补充也大于消耗，所以只能通过沉睡减少消耗。不管怎样，我的存在时间不会太久。” 她看着山本美月说道：“放心吧，你的朋友不会有事的，只不过失去一些记忆。她有你这样的朋友，是她的幸运。” 说完，身子软软倒在沙发上。 沈墨的感知中，伊贺薰身上的超凡气息降到接近于无的程度。 伊贺薰再次陷入沉睡。 想了想，沈墨用寿司刀挑断圆帆薰身上的绳子，抱起她。 山本美月道：“沈君，这是干什么？” 沈墨道：“当然是送她回自己房间，免得在这里醒过来后十万个为什么。” “哦哦。” 山本美月愣愣的，“原来是这样啊。” 感觉智商有下线的趋势。 沈墨抱起圆帆薰，挺重。 可能因为胸前身后负担重，抱在手里有种的触感，沈墨稍微有点不自在，随即恢复正常。 两个女孩的房间比较小，但也有八十平方，放在夏国，算上公摊，可能就是一百二十平的小豪宅了。 两室一厅。 这里是岛国首都的市中心繁华地段，距离歌舞伎町仅一公里，房租贵得吓人。两个女孩子住的话，太奢侈了。 客厅打理得挺干净。桌上玻璃瓶还插着花。 洋桔梗搭配满天星。 挺有韵味的，插花的人应该学过。 圆帆薰的房间是主卧，屋里有一些男性物品——他的极品牛郎男友之前可能住在这儿。 有点乱，还有股酒味和药物的味道。 沈墨瞥见桌上有几瓶药，东倒西歪，有的盖子打开着。全是抗抑郁和助眠的药。 把圆帆薰放到床上。 山本美月细心地帮圆帆薰盖上空调被。 “薰，她只是病了，可以痊愈的。” 山本美月是个细心的女孩，注意到了沈墨看了眼药瓶。她这话不想是说给沈墨听，更像自言自语。 圆帆薰大概也是个有故事的女孩。 如果是病，她患的应该是精神上的绝症，劝不了，牵不回头，大概只能祈祷奇迹。 两人离开圆帆薰的房间。山本美月温柔地关上房门。 “对了。” 沈墨道：“这几天不要上班？” “欸~不能上班吗？” 山本美月为难道。她和薰都需要钱。 沈墨安慰道：“就几天，等事情过去就好了。” “好吧。” 山本美月当着沈墨的面，给俱乐部的妈妈桑打电话请假。 手机那边的妈妈桑很生气，数落说这样突然请假让她很为难，不好跟指名的客人交代。她每说一句，山本美月说一句抱歉，一边鞠躬，哪怕隔着电话对面看不懂她的动作。 最后，妈妈桑叹气问：“美月酱，真的必须请假吗？” “是的，非常抱歉。” “我知道了，虽然不知道你请假的理由是什么，但是放心吧，我会跟客人好好道歉的。” 山本美月既内疚又感激。 这个妈妈桑是懂得cpu员工的。 挂掉电话，山本美月重重吐了口气，肩膀直接垮了，就像道歉是个重体力活。 “那个……” 山本美月道：“虽然听不懂你和她说的是怎么会回事，应该很重要，不怕我报警吗？” “那么……” 沈墨微笑着问：“你会报警吗？” “不会。” 山本美月摇头。一最近几天见多了岛国警察的温和、耐心表象下的冷漠，她不敢信任。再说了，这种事情一般人听了只会当成天方夜谭，警察会建议她去精神病院就医吧。 沈墨道：“那就好，我是信任你的。” “嗯。” 山本美月重重点头，感受到了被信任的快乐。 沈墨真的信任她吗？ 这不是个问题，因为不管信不信任，从刚才开始，整层楼都笼罩在沈墨的感知笼罩下，而且待会儿沈墨会出去一趟，挨个在摄像头上使用血之创生，监视器将成为他的小小密探。 将安全寄托在一个只有数面之缘的女人的人品上。这是一种对自己和队友的不负责任，沈墨不会这么做。 沈墨只能在心底对山本美月说一声抱歉。 因为突发情况，刘心若他们中止外面的活动，中午提前返回公寓一趟。 三人宛如吃瓜群众，围成半圆，认真听沈墨描述早上发生的事情，并不时提出疑问。 刘心若问：“沈墨你怎么看？伊贺薰说的是话有几分可信度。” 沈墨道：“我不是专业的审讯人员，只能从心跳、呼吸等等一些生命体征判断。可是对方连身体都不是自己的，谁知道她能控制体征到沈墨程度。” 林铃道：“不对，她说自己是伊贺薰就是伊贺薰吗，疑点太多了。” 吴岳道：“我倒觉得有疑点反而说明不是精心准备的圈套。” 刘心若道：“既然无法得出确切结论，我的想法是继续保持接触，沈墨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林铃撇嘴道：“两个大美人，这么‘艰巨’的任务，他求之不得。” 下午三点四十五分，圆帆薰幽幽醒转，呼唤山本美月。 等山本美月进屋后，她虚弱道：“水，水……” 山本美月倒了杯冰水。 ——岛国人似乎对冰水情有独钟，大姨妈来了照样喝，跟夏国的热水包治百病刚好相反。 山本美月小心翼翼地喂了圆帆薰小半杯冰水。圆帆薰缓了过来，问道：“美月，我这是怎么啦？头好痛~而且想不起来之前发生了什么的事。” 按照沈墨教的一套说辞，山本美月道：“你的身体太虚弱，又失眠，之前晕了过去。” “是吗。” 圆帆薰看了眼闹钟，“我好像睡了很久，都这个时候了……” 说着，她挣扎着想爬起来。 一般这个时间点，她和美月就要开始做上班前的准备：包括洗澡、化妆、发型，可能要花上两到三个小时，然后坐出租车上班。 美月告诉圆帆薰，帮她向妈妈桑请假了。 圆帆薰不满道：“不上班，哪来的钱。” “你的状态这么差，怎么上班？” 美月生气道：“最近几天，有客人向妈妈桑投诉了，再这样下去，之前费心经营的熟客就完了。” 第264章 向井悟 山本美月的劝说下，圆帆薰总算没有去上班，并且难得的多睡了一会儿。 因为经常上夜班，山本美月的生物钟早就和一般人不同。 凌晨四点。 山本美月从迷糊中醒过来，发现圆帆薰房间的灯亮着。她轻轻推开门，见圆帆薰坐在床头，泪流满面。 山本美月不知道说什么，过去抱住好友。 圆帆薰无声哭泣。 过了好一会儿，山本美月肩膀湿了好大一块。 “美月……” “嗯？” “我做梦了。” “哦。” 山本美月以为圆帆薰会说她梦到了悟，也就是她的极品牛郎男友。 结果圆帆薰说：“我梦到自己在山谷里，和一个陌生男人手牵着手，踩着树干在森林里跳跃。大树下，阳光透过树叶温柔地散落下来，陌生男人躺在我的大腿上，我摸着他的脸，胡渣唏嘘。” 她抓着心口。 “美月，明明是温馨唯美的画面，可是我的心突然好痛好痛，痛得无法呼吸，从梦中惊醒过来，眼泪止都止不住……怎么回事？” 山本美月不清楚怎么回事。 一直注意着这边的沈墨猜测，可能是伊贺薰留下的影响。 那个陌生男人可能是甲贺龙之介，伊贺薰死去的爱人。 如果是真的，那么伊贺薰说的东西的可信度可以往上提一个台阶。 圆帆薰给了沈墨一个惊喜，这个女孩居然学过素描，而且功底不错。哭完之后，她一笔一划把梦中男子的样子画了出来。 叮咚！ 画完没多久，正对着素描发呆的圆帆薰听到门铃的声音。 这几天听到的都是暴·力拍门的巨大 噪音，清脆的门铃让圆帆薰恍如隔世，鼻子居然一酸。 上本美月先反应过来。 没有立即开门。 而是谨慎的通过猫眼观察门外的情况。 “沈君！” 山本美月兴高采烈地开门。 “打扰了。” 沈墨手上拿着各提着个袋子，里面装满了各种食材和新鲜水果。 “我在外面跑步，经过生鲜超市顺便买了些食材，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所以各种食材都买了一些。果然还是太多了。” 他说。 山本美月看来，是沈墨关心她们。 沈墨的目的是，让她们少出门。 “欸~非常抱歉，又给你添麻烦了。” “都说了顺便。” 沈墨帮忙把东西从购物袋中取出来放进冰箱。 山本美月惊讶的是，沈墨买的食材品类多，全都是她和圆帆薰喜欢的。这让山本美月觉得非常神奇，有种异样的情绪在心里滋生。 沈墨：呵呵，整层公寓都在他的感知中，弄清楚她俩的饮食喜好不要太简单。如果他想，山本美月在他面前将没有任何隐私。 这对普通人而言，其实是非常恐怖的事。 所以，男女朋友相处过程中，即便是抱着真诚的态度，也不要急于将身心一股脑\\u003d毫无保留地交出去。因为别人不仅可以伪装爱你，也可以伪装成你爱的类型。 如果真的爱，怎么会一点耐性没有呢？ 沈墨这样做，仅仅只是想博取山本美月的好感，为了更好进行工作，没有进一步或不好的想法。 否则，山本美月难道五指山。 “那么告辞了。” 沈墨离开，山本美月送到门口，说：“慢走。” 山本美月关上门，圆帆薰道：“笑得这么开心……” 山本美月揉脸：“有吗？” 圆帆薰吐槽：“笑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不对啊，这几天咱俩形影不离，你什么时候和他关系变得这么好的？” 然而山本美月的关注点不在上面。她说：“真的笑到露出后槽牙吗？哎呀，早上有好好清理牙齿吧。” 圆帆薰只是随口一说，随即将注意力再次放在素描上，眼神逐渐雾化，变得有些痴。 山本美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应该是好事吧。” 山本美月心想，将注意力放在梦中陌生人身上，总比放在极品渣男身上好。 回到公寓，沈墨掏出手机，里面有张照片，拍的是圆帆薰的素描。刚刚在女孩的公寓拍的，山本美月和圆帆薰完全没有察觉。 沈墨通过特殊渠道，将照片发回国内。 几秒后。 沈墨收到一条未知号码短信：【甲贺龙之介】。 沈墨删掉信息。 过了一个多小时，田中一伙照例“打卡”。他们头上缠着绑得非常潦草的绷带。 这三个家伙也许看着威风和嚣张，实际上与一般跑腿的混混并无二致，大部分时候穷得响叮当，一搞到钱根本留不过夜。 所以，连去医院的钱都没有，只能自己包扎。 他们不知道被打伤的记忆是虚假的，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死鸭子嘴硬地吹牛，说是被偷袭才会落入下方，下一次如果正面对决，一定把对方打得屁滚尿流。 可能因为受伤，又或者受伤后的样子太滑稽，三个混混闹腾的时间比平常短得多。 圆帆薰一如既往地害怕，奇怪的是，山本美月非常镇定。她承认，山本美月的胆识比她大，但未免镇定……不，应该说淡定。 淡定过头了吧。 圆帆薰脑子其实不差，隐隐觉得不对劲，可惜都用在了恋爱上，而且完美避开了正确道路。 …… 三个混混离开不久，安全通道弹出一个黄灿灿的脑袋，左看右看。 确定没人后，才走出来。 似乎是觉得刚才的行为太掉价，他整理了一下发型和衣服，走到女孩的公寓前，拍门叫嚷：“薰，是我，开门！” 这人就圆帆薰的极品牛郎男友向井悟。 向井悟是一家名“king club”的牛郎，入行三年变成为俱乐部头牌，指名费是接近业界帝王的八万日元。 向井悟巅峰时，金牌店内酒水销售抽成便达到三亿日元，吸金能力不比一些明星差了。 然而，如日中天的向井悟却沾染上了赌和毒，再吸金也禁不住糟蹋。没过多久，向井悟不仅输光了所有的钱，欠下一大笔高利贷，还被其所在俱乐部给除名了。 现在的向井悟全靠女人养活。好在之前他的鱼塘养了不少鱼。有些人及时醒悟，也有些人像圆帆薰那样执迷不悟，自个往火坑里钻。 沈墨手头上有向井悟的资料。不得不说，岛国的牛郎业发展几十年，在撬开女人钱包这一领域，确实有独到之处。 第265章 海王的双标 首先，向井悟底子不错，有种漫画人物的感觉。而且他懂得打扮，也舍得花钱包装自己。 当然，那是以前的向井悟。 此时的他。 头发因为太久没有打理而油腻结块，皮肤暗淡，眼圈发黑，嘴唇干裂。 活脱脱一个瘾君子。 其次，向井悟学历不高，哄女人一道上却非常有天赋，在时尚、音乐、绘画、唱歌、文学上等等女人喜欢的东西上，颇有研究。 简单来说，向井悟内外兼修，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女人们被他的爱意轰炸迷倒不奇怪。 只是像圆帆薰这般失去自我，除了向井悟厉害，也有圆帆薰本人的缘故。 “是悟！” 尽管向井悟声音沙哑，圆帆薰还是第一时间辩认出来，弹簧般从沙发上跳起来，手足无措朝山本美月道：“美月，是悟，真的是悟。” 她捂着脸，激动地哭泣道：“我就知道悟会醒悟过来，我说过他一定会回来的。美月，我的状态怎么样，会不会很憔悴，妆有没有花掉？” “没有，很漂亮。” 山本美月无奈地说道。她不信向井悟是幡然醒悟才回来找圆帆薰的。这点从向井悟拍门的力度和不耐烦的语气就知道。 让圆帆薰不要开门？ 不可能。 所以山本美月看着圆帆薰乳燕投林般扑向玄关，她无奈，她沉默，她叹息。 门一开。 圆帆薰立即双手环抱向井悟，却被后者一把粗暴地推开。 圆帆薰委屈道：“悟~” 向井悟却死死盯着圆帆薰，气急败坏道：“你这个臭女人，口口声声说爱我，却连一点事情都不肯为我去做。” 在他口中，出卖身体轻描淡写地成了“一点事情”。 圆帆薰如遭雷击。 山本美月厉声道：“向井，你怎么可以这样！” 向井悟指着山本美月的鼻子骂道：“如果不是你，薰早就下定决心，为了我和她的未来而努力。都是你，都是你！” 越说越狠，向井悟扬起巴掌。 山本美月毫不畏惧，上前一步，目光清澈而坚定，与向井悟对视。 忽然之间，向井悟被山本美月的气势所震慑，居然胆怯了。他目光躲闪，道：“哼！如果你不是女人，一定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 圆帆薰眼泪簌簌。 向井悟一把抓住她的手,深情道：“薰，你忘了了吗，曾经我们是多么的幸福快乐。现在我遇到了一点困难。薰……我需要你。我保证，我一定会翻身的，以后绝对绝对对你好。” 人类世界三大不可信任： 渣男的承诺， 赌狗的保证， 以及毒虫的誓言。 向井悟以一己之力集齐了。 山本美月见圆帆薰的眼神开始动摇，忍不住道：“薰，不要相信他的话，他在骗你。” 圆帆薰痛苦地捂着脑袋，喃喃自语：“可是我已经喜欢这个人到没办法了。而且……悟现在太可怜了，我怎么可以这个时候离开他……” 一个合格的舔狗，是懂得自我cpu的。 向井悟得意地朝山本美月挑了挑眉毛。 山本美月气结，却……有点习惯了。每次劝诫圆帆薰，薰不想醒悟的理由都差不多：离不开悟和悟太可怜了。 悟可怜，但这是他自找的。 难道薰你自己不可怜吗？ 额……好像也是自找的。 就像一个月入三千的粉丝，无比操心自家年入三亿的偶像。 这时。 向井悟瞥过茶几，目光落在一张素描上。 他一僵。 这是一张男人的脸部素描。 男人是那种线条如刀削斧凿般的硬汉类型，与向井悟截然不同的类型。 不得不说，画得很有魅力，尤其是那双眼睛，简直像活过来一般，散发出异常的柔情。向井悟为了虏获女人芳心，学过素描，学过油画。他很清楚，人类很难依靠凭空臆造画出这样一双眼睛。 据向井悟所知，山本美月不会素描，也就是说画画的人是圆帆薰。 向井悟感觉到了背叛，霎时怒火攻心。 是的，他可以鱼塘养很多鱼，却不许鱼塘里的鱼跳到别的鱼塘。 “啊！！！” 向井悟哇哇叫着，冲过去抓起素描画，两眼充血怒视圆帆薰：“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骗子！骗子！竟敢背叛我，你这个贱女人！” 圆帆薰手足无措，焦急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向井悟将素描画撕成两半，不解气，又撕了几次，手一扬。 圆帆薰望着漫天飞舞的纸屑，捂着心口。 心好痛……为什么这么痛？ 这样的表情落在向井悟眼中，厉色一闪而过，他高高扬起手掌。 啪！ 向井悟捂着左边腮帮子，“你，你特么是谁？” 啪！ 又是一巴掌。 沈墨登场了，原本他只想看一处狗血剧，然而向井悟想对圆帆薰动手就不行了。谁知道一巴掌下去，会不会把附身的伊贺薰打没了。 无奈之下，沈墨只要过来。 第一巴掌是为了阻止向井悟殴打圆帆薰。 第二巴掌……左右对称？ “咳咳。” 沈墨道：“一个见义勇为的邻居，还有，别特么说脏话，阿西吧。” 向井悟：“……” 脏话最多的人是你吧。可是左右腮帮子火辣辣的疼，向井悟不敢吱声了。 有的人就是这么欺软怕硬。 只有重拳出击才行。 沈墨一脸微笑地看着向井悟，这副有恃无恐地样子让向井悟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能好好说话了吗？” 沈墨道。 向井悟点头。 “很好。” 沈墨继续道：“如果再动手，以后你可能就没有手可以动了。” 向井悟继续点头。 “行了，那你们继续。” 沈墨往外走。 山本美月：“？？？” 一时间圆帆薰也忘了哭。 走到门口，沈墨突然回头，吓了向井悟一跳。 “对了。” 沈墨冷笑，“像你这样的人渣，最好趁着中午的时候出门，其他时间好好躲在屋子里。” “为什么。” 向井悟是懂捧哏的。 “因为早晚会出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向井悟看到这个莫名其妙乱入的陌生男人眼中有红光闪烁。再想仔细看，陌生男子已经转身离开。他又没有勇气追上去看个究竟。 愤怒被打算，情绪一下子不连贯了，向井悟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圆帆薰鬼使神差地，蹲在地上，一片一片捡起纸屑，仿佛捡起的是一块一块破碎的心。 第266章 突破口 向井悟最后无功而返。 当然。 像他这种不要脸皮的人，根本不可能轻易放弃。 不过。 向井悟显然不懂“听人话，吃饱饱”的道理，第二天半夜出去觅食，不明原因地精神恍惚，以血肉之躯和暴走族的摩托车进行了一次正面抗衡。 结果三条腿全折了。 医生全力抢救。 “根部烂了呀，有接的必要吗？” “有总比没有好。” “那接吧，把烂掉根剪掉一些。” “剪……唉，真成小弟弟了啊。” “无所谓，反正就是摆设。” “听说这人是牛郎。吃饭家伙没了……” “牛郎不是卖艺不卖身吗？” “这你也信？” “卧槽，劳资遇到的女公关个个如同贞洁烈女。” “钱没到位，又或者你……丑拒。” “……” 很多人不知道，手术室是聊骚的聚集地，也是x骚扰的重灾区。 网上早有医生手术室荤段子集锦啦。 医院职员可能有歌舞伎町常客，向井悟的状况流传了出去。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天时间，向井悟成为向井公公的事，人尽皆知。 可能因为向井悟人缘不好。 也可能因为歌舞伎町的生态环境就是这样的——客人是猎物，同事是同为猎食者的竞争对手，竞争之激烈，堪比没有硝烟的战场。 山本美月得到消息的时候。 人，懵了。 想起沈墨离开前说的话，她觉得向井悟的遭遇绝不是巧合。 又是一件报警可以，但绝对没卵用的事。 山本美月人有点麻了。 …… 千代田区，是是岛国z治、行政、司法中心,与与港区、中央区一起被称为“市中心3区”，以长田町和菊关为中心。 有天皇住所——皇居，国会、最高裁判所等等。 也有经常出现在漫画里日比谷公园，二次元集散地秋叶原。 更有臭名昭着的靖国神厕。 沈墨他们降落的羽田机场也在这个区。刘心若将这个区作为倒数第二个重点调查的区域。 “这个人叫芦名康介，超凡能力和工作能力都不强，因此一把年纪了还是联络官，一直是个小透明，直到最近……” 刘心若打开一份资料。照片上是个头发灰白杂驳的老者，五十多岁，板着面孔，十分严肃。 刘心若面色古怪道：“我们的情报员注意到，芦名康介这段时间精力异常旺盛，频繁出入歌舞伎町，一次带走两个姑娘。情况反常，于是把芦名康介当添头加入监听名单。结果……一次和事后和女人吹牛逼，芦名康介提到过一次‘那位大人’，随后意识到自己失言，便讳莫如深。” 刘心若继续道：“接下来，芦名康介成为我们的重点调查对象之一。根据调查，不久前，芦名康介秘密去过一次京都御所，而当天京都御所的监控设备全部发生‘故障’，因此芦名康介当天极有可能以x机关联络官的身份传递消息。” 沈墨举手，刘心若示意他说。 “如果x机关某位大人物想要和‘那位大人’联络，为何选一个小透明，而不是自己的心腹呢？” 沈墨提出疑问。 “嗯，这是个疑点。所以，我们想办法拿到芦名康介的dna，发现他的基因正在发生未知的变化。恐怕芦名康介被x机关送给了‘那位大人’当试验品。” 沈墨发现芦名康介之后还有几张照片，全是女孩子，具备绝大多数十八到八十岁男人喜欢的共同点：年轻、漂亮，以及大。 “歌舞伎町的女公关。”刘心若说了下这些女人的身份。 歌舞伎町的女公关、牛郎，表面上“卖艺不卖身”，说是一种普通的职业。实际上，连卖房卖车卖保险都在枕营业了，指望女公关守身如玉？ 刚入行时或许抱着这样的想法，但有几个人能禁得住诱惑呢。 最后坚守底线的，只是一小部分。 沈墨呵呵一笑，恐怕窃听和获取dna的背后有女公关们的一份功劳。钱到位了，身体都标价了，何况职业道德。出卖芦名康介，女公关们一点心理压力也没有。 沈墨问：“要对芦名康介下手吗？” “就算冒险也要试一试。” 刘心若点头：“这次行动由我和沈墨出手。” 林铃晃着脚丫子，战斗确实没她什么事。 吴岳难得开口：“为什么是沈墨？” 刘心若白了他一眼，懒得解释。 沈墨好心道：“主要你长得帅，太显眼了。” 吴岳沉重地点点头：“确实。” 沈墨：“……” …… 手机震动，提示有新的信息，刘心若看了眼发信人，道：“芦名康介在‘forty five’订了位置。” “准备行动！” 【forty five】是歌舞伎町的人气夜店，出过一个被誉为“岛国第一女公关”、“歌舞伎町女帝”的王牌女公关——爱泽绘美里。 爱泽绘美里隐退了好几年，不过歌舞伎町仍然流传着她的传说，激励着无数女孩子前仆后继。 比如： 明明是陪酒女郎，却酒精过敏滴酒不沾。 二十四岁生日当天，创下了创下了2800万日元的营业额。 隐退仪式时，夜店门口摆放了400个花篮，价值越1000万日元。进门就能看到大客户送给爱泽绘美里的价值1亿日元，由150瓶高级香槟堆成的香槟塔。两天时间，爱泽绘美里总共为夜店创收2.5亿日元。 爱泽绘美里堪称女公关传奇。 且隐退后，传奇仍在继续。 …… 沈墨和刘心若在车里等候，极其无聊。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瞎聊。 所以说监视这类活儿，真不适合女人做。不是歧视什么的，而是监视经常在车里一坐几个小时，不能随意出入。人有三急，男人一个矿泉水瓶就能解决，女人就麻烦多了。 晚上八点多，芦名康介独自一人开着黑色奔驰前来。这一次没了司机和保镖的排场。 芦名康介将车钥匙丢给泊车小弟，大摇大摆进入夜店。 在岛国，既然夜店合法，女公关合法，所以许多岛国政客光明正大出入夜店。据说，被义士一波带走的前统领，曾多次照顾爱泽绘美里的生意。 芦名康介进入夜店没过多久，沈墨也以客人的身份进入夜店。 ——这就是这次任务选择沈墨而不是吴岳的最重要原因。 金碧辉煌，是沈墨的第一印象。 迷乱昏暗的灯光下，上面有人表演节目，下面男男女女言笑晏晏。 第267章 公寓异变 去夜店玩的新手，往往会故作老练。 其实没必要……成熟的女公关一眼就能看出你是雏还是老手。 千年狐狸面前玩什么聊斋啊。 像沈墨这样没有熟识女公关，又一个人到夜店玩的类型不多，沈墨要了个卡座，距离芦名康介两个卡座。 芦名康介左拥右抱，上下其手，不亦乐乎。 两个女孩一边“达咩”，一边娇笑，酥酥麻麻的声音挠得人心痒痒。 很会嘛，姑娘~ 沈墨：大拇指·jpg。 负责接待的沈墨的姑娘叫“金子”，是个非常干练的姑娘。她的分工是接待第一次到店消费的客人，不着痕迹地从你口中问出一些基本信息，向你介绍一些店里的基本情况，介绍姑娘，推荐酒水。 放心，刚开始介绍的酒水性价比一般比较高。像这种人气老店，不需要杀鸡取卵破坏口碑，来日方长，有的是办法压榨你。 等你点了酒水，有些没人指名的各色女公关会过来碰碰运气，待几分钟陪你喝一杯，但也仅此而已。 “好帅，不会是隔壁牛郎店过来消费的吧。” “不是，没化妆。” 许多男公关的妆容比女公关更精致，大部分赚了钱还会在脸上动刀子。有没有动刀子，这些资深鉴婊师一眼分辨。 沈墨没化妆，而且五官明显天然。 “衣服干净整洁，没有牌子，有点像定制款的。” “手表也是，没有标志，简洁大方。” “姐妹们，我先上了，祝我好运。” 牛郎们将陪shui对象分为：初回枕、趣味枕、育枕、鬼枕。 其中趣味枕指陪shui自己感兴趣的客人。 女公关也一样，遇上感兴趣的客人，免费来一发未尝不可。如果对方有钱有才那就更棒了，有些女公关甚至因此上岸。 不过这些女公关注定失望了。谁能想到呢，一屋子美女环肥燕瘦，她们眼中的香饽饽却把注意力放在一个lsp身上。 两个多小时。 沈墨消费两万日元，这样的消费大概可以得到一个女公关的私人号码。 芦名康介点了个香槟塔，连同其他酒水，花费在七十万日元，这意味着今晚那两个女孩是他的人。如果这个数字再翻一倍，他今晚可以不把两个女公关当人。 对了，对于两个女公关来说，芦名康介就是育枕：为了培育成肥客而陪shui。 芦名康介搂着两个女公关准备离开店里。 沈墨给刘心若发了条信息。 也起身离开。 一个穿着粉色樱花和服的女人迎过来。她是夜店的新王牌莉莉丝。 莉莉丝被誉为爱泽绘美里的接班人。 对此，她不服。 爱泽绘美里之所以隐退，主原因有三： 一、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爱泽绘美里年纪大了，事业开始走下坡路。事实上，爱泽绘美里只是从女公关界隐退，仍旧活跃于时尚界、社交网络，因此选择急流勇退是非常明智的选择。 二、钱赚够了，十几年公关生涯，爱泽绘美里身家数十亿日元，实现了财务自由，并且创建了自身的公关时尚品牌，给自己开拓了条宽广的退路。 三、爱泽绘美里人虽隐退，人脉还在。 事实上，爱泽绘美里职业生涯后期，时常被莉莉丝压制。 同样的甜美长相，同样高情商，同样善于把握男人心理，同样擅长把控全场，调和人际关系。莉莉丝不觉得自己比爱泽绘美里差。 可提到传奇，从来只有“爱泽绘美里”。 烦！烦！烦！ 见到数个女公关在沈墨哪儿碰壁，莉莉丝心中冷笑：“妖艳的jian货，瞧瞧老娘怎么撩人的，好好学，好好看，哼！” 关键在于，莉莉丝和其他女公关一致认为：沈墨着装低调，但那种兜里有钱，心里有底气的模样不是装出来的。而且沈墨长得帅，没有爆发户的粗鲁，是块海王上岸的上佳备选材料。 莉莉丝露出公认的甜美微笑，道：“你好，我是莉莉……” 沈墨大致能猜到莉莉丝想做什么，然而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刘心若的电话？” 按照约定，进行任务时应该尽量避免通过手机直接联系，除非遇到紧急情况。 沈墨拿出无线耳机戴上，无比丝滑且自然地从莉莉丝身边滑开，问道：“姐，什么情况？” 刘心若沉声道：“撞车了！” 撞车的意思是，除了他们还有其他人要对芦名康介动手。 芦名康介还不知道自己成了香饽饽。 沈墨道：“我马上下去。” 留下莉莉丝风中凌乱。 好在莉莉丝确实有一套，她没有尴尬地缩回手，而是再往前两步，抓住一个小胖子的手，真诚道：“你好，我是莉莉丝，非常感谢来到fifty five，祝您有个愉快的夜晚。” 处理得几乎没有痕迹。 沈墨对莉莉丝不假辞色，不代表小胖子也是这样，意外惊喜猛地砸在身上，他激动得不能控几寄几，掏空了钱包。 一辆轿车高速行驶中拉开右车门，人影闪过，沈墨已经坐在副驾驶座上。 “查到是什么人在跟踪芦名康介吗？” “iris的蝙蝠小队。” 蝙蝠小队是来自大宇宙国的精英超凡者，为国效力，而大宇宙国是漂亮国的狗腿子，约等于蝙蝠小队听从漂亮国行事。 直觉告诉沈墨，有点不对劲。 他们通过无意间获得的线索，才将注意力放在芦名康介身上。那漂亮国又是如何注意到芦名康介的？ 沈墨想到一种可能，芦名康介是幕后黑手跑出的诱饵或迷雾弹。 “林铃！”x2。 沈墨和刘心若同时想到事情的关键点。 这时刘心若一阵眼花缭乱的手脚协调操作，车子直接在单行道一百八十度掉头，准备撞破栏杆进入反方向道路。 后面一辆越野车突然咆哮着撞上沈墨车子的车头。 砰！ 沈墨撞破车窗玻璃直接飞了出去，破麻袋似的落在公路上，滚了几圈，被一辆来不及刹车的车子碾过。 前车出事，后面又发生碰撞。 连环车祸。 沈墨虚弱地朝前方伸手，艰难道：“特么忘了系安全带。” 血淋淋的现身说法。 发生车祸的司机们纷纷下车，现场一片狼藉，乱哄哄的。 第268章 更深入的合作 造成事故的越野车下来一男一女。 男的俊俏，女的美。 两人均穿着皮质长风衣。 男的突然掏枪，朝天开了……直接打空了弹夹。 岛国也是严格禁枪国家，又不是枪战每一天的漂亮国。听到枪声，现场更乱了，诸人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 好一会儿，碍事的人才全部散去。 男的把枪随手一丢。 本来就是不喜欢热兵器的人，他从后腰拔出把大号格斗匕首。 他晃悠悠走到沈墨身前，啐了一口，“什么四圣兽，名不符实！” “48号，不要浪费时间，赶紧处理完事，然后离开。” 女的不满地说道。 “是是是，32号。” 男的，也就是48号嘟囔，“不就编号比我大一些吗，这么喜欢发号施令。” iris的超凡者实力越强，编号越靠前。而大宇宙国是个超级喜欢论资排辈的国家，简直到了病态 程度。 iris成员接受的是军事化训练，因此有补刀的习惯。48号高高举起匕首，对准沈墨脑袋。 突然。 烂泥般的沈墨抬手，血光一闪。 48号的手连匕首一起掉在地上，断臂截面快速生出血肉和骨骼。 短短两秒，完成断肢再生。 速度可与沈墨媲美。 48号抬头，对上沈墨沉静的双眼，心中蓦地一惊，想要拉开距离。 然而拉开距离的只有上半身。 严格来说。 大腿以上的上半身。 两秒。 沈墨当然不会什么都不做，干看着48号恢复。他趁着48号分神断肢再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切断他的大腿。 速度太快，以至于48号竟然没有察觉。 48号撑着双手试图拉开距离，等待队友支援，然而眼见余光瞥见32号傻不愣登的一动不动，似乎处于精神控制中。 沈墨快步上前，一脚踩在48号胸口，冷笑道：“刚才想对我的大脑补刀，为什么？难道因为大脑是你们的弱点？” 48号脸色剧变。 沈墨顺势将血刃往前一送，扎进48号脑袋，搅了两下。 48号顿时不动了，双腿也只再生了一半。 沈墨朝刘心若道：“脑袋是弱点。” “嗯。” 刘心若点头，一股强大的精神力量侵入32号脑中。 砰！ 32号的脑瓜子像西瓜一样爆开，红的白的喷得周围到处都是，唯独么刘心若干干净净。 沈墨注意到刘心若外面罩着一层狐狸装的能量外衣。应该是这层外衣从车祸中保护了刘心若。 关于大宇宙国的出现，沈墨还有一些疑问，然而他没有时间活捉俘虏。 不约而同地，沈墨与刘心如做了相同的选择： 杀！ 沈墨与刘心若劫了辆车回到公寓。 只见相邻的两间公寓的门虚掩着。 沈墨进入自家公寓，大厅一片狼藉。 吴岳……吴岳身穿银色铠甲，趴在地上，后心开了个大洞，地下积了一大滩鲜血。 沈墨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刘心若应该更难受吧。毕竟他们那么长时间的队友。 刘心若面沉如水，目光在地上一扫，找到两片铠甲碎片，然后安装回本来的位置。 “嗬！” 吴岳当场“诈尸”。 沈墨：“……” 刘心若一jio踹吴岳身上，怒道：“林铃呢？” “林铃……” 吴岳猛地站起，怒道：“该死，林铃被岛国忍者抓走了。该死！” 关于吴岳“死而复生”的奥秘，刘心若告诉沈墨，铠甲才是吴岳的本体。 沈墨：“……” 这样可以？ 山本美月和圆帆薰的公寓，除了门没关紧之外，没有挣扎和破坏的痕迹。想想也对，山本美月和圆帆薰哪有反抗的余地。 沈墨突然抽抽鼻子，闻到一股焚烧的味道。 顺着气味，他来到洗手间。 在洗手盆找到焚烧的痕迹。 “纸张和透明胶带焚烧的气味。” 沈墨解释道：“圆帆薰有一幅素描，是甲贺死亡的少主甲贺龙之介的素描，被他的渣男男友撕碎，后来圆帆薰用透明胶1带仔细粘好了。圆帆薰根本没必要在被抓走前特意烧掉这幅素描。” 刘心若道：“你的意思是，烧画的人是附在圆帆薰身上的伊贺薰。” 沈墨道：“我是这么猜测的。” 刘心若点头，认同沈墨的猜测：“在别人的地盘就这点不好，有时候事情真的没有头绪。为了救林铃，只能再赌一把。” …… 很快，代表岛国官方的x机关摸到公寓，可惜人去楼空。仔细搜索后一无所有，于是把其他两个住户赶走，干脆把整栋楼封了。 只留两个人看守。一个叫目莲宽，一个叫铃鹿大地，都是没有经验的新兵蛋子，属于那种没什么能力，又没有后台的实习生。 事实上，两人连为什么要封锁这一层楼都没人告知，只是机械地按照命令行事。 “呐，宽，你有没有觉得温度突然降了一些，还挺明显的。”铃鹿大地心慌慌。 “都十一月了，而且差不多凌晨，温度又下降了呗。”目莲宽说。 “说的也对。” 铃鹿大地刚松了口气，却见目莲宽眼睛逐渐睁大，眼神惊恐。 他犹豫着要不要回头。 目莲宽“库库库”笑了起来。 铃鹿大地哪还会不知道自己被骗了，生气道： “宽，不要做这种事。” 目莲宽道：“你怎么胆子这么小。” 两人开玩笑的时候，没看到一道半透明的身影飘进其中一家公寓。 而在这家公寓里，有个人不知何时无声无息潜入成功。 沈墨坐在沙发上，盯着飘进来的精神体。 沈墨道：“你果然很虚弱。” 伊贺薰道：“是的，如你所见，我随时可能消失，只剩一股执念强撑。” 沈墨道：“既然你时日无多，那我直接点，你想要什么？以及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不管安倍弥生出于什么目的杀我。希望他目的落空，计划失败，然后在懊悔中死掉。” 沉吟半晌，伊贺薰道：“至于信任问题……很简单，你和我别无选择，只能相信。” “确实没得选，好吧。略过信任问题。” 沈墨说，“我原以为你想要的东西会更艰难一些，比如想办法活下去呢。” 伊贺薰幽幽道：“龙之介死了，我的家人……总之我对这个世界没有留念，只有执念。” “懂了。” 沈墨道：“那么合作愉快。作为新鲜出炉的大合作伙伴，我想知道林铃在哪儿？” 第269章 河童 在芦名康介和林铃之间，沈墨和刘心若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 刘心若发现蝙蝠小队跟踪芦名康介时，对方也发现了她。然而蝙蝠小队压根不知道沈墨和刘心若的身份，悍然发动攻击。 原因？ 大概在大宇宙那一亩三分地横行霸道惯了，岛国并不能阻止他们嚣张跋扈。 32号和48号坐一辆车攻击沈墨和刘心若。 带队的9号继续跟踪芦名康介，最后袭击、活捉了芦名康介。 没过多久，9号与芦名康介乘坐直升机进入漂亮国在东京湾边上的横须贺舰队基地。这9号才知道善后的32号和48号死亡的事实，他冷笑道：“两个蠢货，以为进入50以内编号就和个位数编号一样，死就死了。” …… 芦名康介最近日子过得是真滋润。那天回到家之后，他迫不及待打开安倍弥生赠送的礼物。 盒子里有一块黑黝黝的干瘪肉块。 什么东西？ 想来那位大人不会无聊到捉弄他吧……接着，肉块发出香甜的气息。 想吃……又有顾虑。 芦名康介一度想把肉块分成几块，拿其他人做一下实验。 一是怕肉块变少没效果。 二是怕那位大人知道了不高兴。 大人物不高兴，可能随手把你摁死了。 芦名康介发现，其他人似乎闻不到肉块的香味。 最终芦名康介忍不住诱惑，吃下了肉块。 太舒服了。 芦名康介明显感觉到，身体在变年轻，有用不完的精力，宛如开挂一样。 也如大部分开挂的人，芦名康介的目光放在了酒色财气之上。 恢复男人雄风的感觉真好。 又是见证骑技的夜晚。 车里。 历经一番轻捻慢拢抹复挑，芦名康介开始享受“口舌之争”，然后毫无征兆地，车子被一辆军用悍马直接撞飞。 接着，撞得头晕目眩、五官移位的芦名康介被人从车里拎出来，跟老鹰捉小鸡似的，拎到军用悍马上，然后乘坐军用直升机进入一处军事基地。 芦名康介心惊胆战。 横须贺舰队基地！ 也就是这件事背后是漂亮国。 糟了……一般民众看到基地漂亮国军人打人、x侵、交通肇事……等等，实际上已经是岛国官方帮忙掩盖了90%之后的结果。 不仅民众，岛国官方也在抗议。 但这么多年过来，卵用没有。 只是给你一个发泄渠道而已，怎么可能有用吗？说得直白一点，民众膜拜的天照大神后裔的天皇，就是漂亮国的工具 好用，但仅此而已。 不听话？ 随手一个大逼兜。 总之，芦名康介清楚，x机关不会为他出头。 甚至假装这事没发生过。 恐惧、夹杂着愤怒的情绪在芦名康介内心翻涌，同时身体在悄然发生变化。 …… “所以，林铃确定被阴阳寮的人抓走了？” “一男两女，衣服有阴阳寮徽记。当然了，徽记可以伪造，所以……不确定。” 伊贺薰说：“男的体型高大，脖子上挂着大串佛珠，珠子黑得发亮，每个有婴儿拳头大小。其中一个女的长相艳丽，声音娇媚，自称‘玉藻前’。另一个自始至终没有说话，表情僵硬，走路姿势不自然。” 伊贺薰的描述与吴岳一致。吴岳就是被高大男子一拳打穿了胸口。失去意识前，他听到高大男子说话：“记住，杀死你的人是飞头蛮。” “飞头蛮，玉藻前……” 沈墨念叨着这两个名字，道：“百鬼夜行里的两个妖怪？” “是的。” 伊贺薰点头。 飞头蛮，传说中的长颈妖怪。平时看起来与普通人并无二致，可是一到了夜里，等到众人睡着了，脖子便开始伸长，甚至脑袋与身体分离，然后脑袋飞出去吸食人血。 玉藻前，传说中的金毛白面九尾狐，企图接近天皇，被阴阳师安倍泰亲识破，被杀于那须荒野，尸体化为“杀生石”。 传说当然只是传说，现实中应该是能力相关的超凡者。 就像刘心若，能力和绰号都是“九尾狐”。 沈墨思索：幕后之人第一次捉走林铃，据说是为了重现百鬼夜行。如今出现了飞头蛮和玉藻前，难道说当初计划已经实现了一部分，又或者当初所谓目的只是幌子？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最重要的是先救回林铃。至于所谓目的，等打死幕后之人或者打个半死再搞清楚也不迟。” 沈墨退出思考，问伊贺薰：“你们被关在哪儿？” 伊贺薰道：“nhk放送中心。” nhk放送中心位于涩谷区神南2-2-1，是日本放送协会（nhk）的总部。 nhk类似婴国的bbc,依靠民众缴纳视听费运营，一家独立于商业资本外的公立媒体机构。就如bbc习惯性造假，实际上nhk由人运营，便不可避免地不公正、歪屁·股。 沈墨对nhk的唯一印象便是“红白歌会”。 但也仅限于印象。 ——自己国家的春晚都不关注了，那有空关注其他国家的。 “对了。” 伊贺薰补充道：“醒来后，我只看到山本美月和圆帆薰，并没有看到你们队伍中的女孩，可能是被转移了。” “嗯。” 沈墨点点头。不管林铃有没有在nhk放送中心，就算是陷阱他们也得去一趟，这是目前唯一的一条线索。 …… 约瑟夫·麦克阿瑟叼着烟斗，透过单向玻璃，饶有兴趣地看着里面的一个生物： 地中海，秃顶位置下凹，像个碟子； 鸟喙； 猴身，体表有细密的鳞片和不明黏液； 青蛙四肢，指间有蹼； 背生乌龟壳。 ——形象酷似岛国传说中的河童，只是体型大得多。 谁能想到呢，十几分钟前，这个奇形怪状的生物还是个名叫“芦名康介”的人类。 此时的河童表现得十分暴躁，完全没有芦名康介的怯懦。 约瑟夫勾勾手指，对助手道：“试试他的斤两。” 一个克隆改造士兵被送进监牢。暴躁的河童二话不说，直接发起攻击。作为测试者，克隆改造士兵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他的武器是一把合金刀。 五分钟后。 河童身上多了几道皮肉外翻的伤口。 而克隆改造士兵四肢夸张地扭曲，头颅扭转一百八十度。 第270章 神乐 被打烂了的克隆改造士兵居然还活着，眼睛一眨一眨，感知不到任何疼痛。 “不错。” 约瑟夫淡淡地给了个评价。 约瑟夫·麦克阿瑟没有因为克隆改造士兵输了而恼羞成怒。 首先，克隆改造士兵主要增幅力量和生命力，攻击力主要看装载了什么武器。为了测试河童的战力，他只携带了一把合金刀。 其次，克隆改造士兵可以量产，就是太贵。 约瑟夫似笑非笑看了眼9号，吐了口眼圈，道：“针对超凡者的基因编辑改造技术，和你们公司的技术差不多呢。岛国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恶趣味呢，故意改造得这么恶心。” 这话恶心到了9号。 iris的黑色行动小组确实是基因编辑技术的产物。不同的是，大宇宙国是财阀国家，大大小小所有医院分别掌控在几家财阀手中。通过医院，iris使用技术筛选出生出超凡者婴儿概率较大的孕妇，然后对母体内的胎儿进行基因改造。 旨在制造出能力稳定的超凡者。 所以蝙蝠小队成员能力一模一样，只是强弱之分。 该计划几年前被叫停，据说是因为造成大量孕妇死亡。也有人说是该计划主体山岳株式会社被一对叛出的姐妹打烂了。 技术手段类似，但9号决不认同自己和变成河童的芦名康介是同类。 如果别人这么说，9号绝对把他手撕成两份。 可惜大宇宙国自诩多项成就宇宙第一，实际上和岛国一样，是漂亮国在亚洲的哼哈二将，主要作用为挟制夏国。 是的，就是挟制而已。 重在恶心。 “对了，不要打死了，他还有研究价值。” 约瑟夫补充。 9号阴沉着脸走进监牢。 还是五分钟时间，变身河童的芦名康介展示了强大的臂力、口吐水箭、滑滑的黏液、鳞片防御等等招式。 9号不屑：“就这？” 说完施展念力将河童砸到内脏出血。 河童几乎失去意识，口中虚弱呢喃：“水，水……” 约瑟夫示意，工作人员将河童丢进装水的大桶里。检测仪器显示，河童的内伤加速恢复。 这时，助手在约瑟夫身边耳语两句。 约瑟夫离开监牢，来到会客室。 会客室窗边站着个美艳女子。 她身穿红底白色樱花图案的和服，脚踩木屐，在室内也撑着一把精致浅粉色纸伞。 出神地望着远方，红唇微翕，轻声念道： “相思恍惚间,萤火凌乱飞,点点出胸臆,魂兮何处归。” 神思伤心黯然，像被爱人抛弃的女子。 约瑟夫属实是气氛破坏大师，大笑两声道：“哈哈，没想到x机关神乐亲自登门，失礼了，失礼了。” 一屁·股墩沙发上，完全没有失礼的自觉。 和服女子正是x机关的最高指挥官——现任神乐。 神乐微微屈膝低头行礼，“麦克阿瑟先生。” 约瑟夫摆手：“叫我约瑟夫叔叔，我和你母亲可是至交好友。” 这个“交”是哪个“交”值得深究。 神乐神色不变，道：“这次神乐为您带来安倍弥生的消息。” 约瑟夫突然收起粗鲁，眯起眼睛道：“安倍一族与源氏可是数百年的姻亲盟友。安倍弥生还是你的姐夫，他十分信任你吧，所以……背叛他的理由是什么？” 神乐低眉顺眼：“重要吗？” “重要啊。” 约瑟夫道：“我可不想有一天也被你背后捅一刀子。” 神乐缓缓抬起头，缓慢而坚定道：“源氏一族世代守护这个国家，不会眼睁睁看着安倍弥生将整个国家拖入深渊。与上亿人生死存亡的大义相比，两族私交实在微不足道。” “原来如此。” 约瑟夫爽朗大笑：“是我多心了，非常抱歉。” 神乐再次低下头：“约瑟夫叔叔言重了。” 几辆黑色丰田悄无声息离开舰队基地。 神乐的司机兼心腹助手，问：“神乐大人，约瑟夫·麦克阿瑟似乎不像传闻所说的那样愚蠢。他会上钩吗？” 神乐道：“如果他想要安倍弥生手上的基因编辑技术，这是最后的机会，也是他跨过中校这个槛的机会。像他这种野心勃勃的人，一定不会错过。这是阳谋。” 助手嘿嘿道：“阴阳寮、四圣兽、漂亮国军方，谁会是最后的赢家呢？哈哈，当然是x机关！” …… 沈墨、刘心若和吴岳。 “全部情况就是这样。” 沈墨复述一遍从伊贺薰处获得的情报。 刘心若沉吟半晌，“是陷阱，也是报警器和试金石。” 吴岳道：“既然林铃不在哪儿，我们有必要明知陷阱还去踩吗？” 刘心若扭头看着沈墨。 沉吟半晌，沈墨道： “两点—— 首先，想必伊贺薰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为了自己的安危，她未必说出所有的情报。 其次，如果真如伊贺薰所说，幕后之人愿意花这么大精力弄死她，想必她有关键的点，只是我们还不知道。 至于陷阱……如果知道是陷阱，那就不是陷阱，而是正面对决。” “正面对决吗？我喜欢！” 吴岳握紧拳头，“劳资这次一定要把那个不讲武德的混蛋打飞。” 刘心若：“准备一下。” 沈墨默默从混沌空间拿出各种热武器，一样一样检查过去。 下半夜。 一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马自达从新宿区进入涉谷区。 湮灭事件——岛国超凡者如此称呼，重灾区就发生在涉谷区，原住民几乎全部被转移到混沌空间。 然而才过去仅仅几年功夫，涉谷区居然恢复了些许生机。对于部分人——不是几百万人湮灭的惨案，而是“哇，大量无主财货、地产，发财了！” 资本·家的无血无泪，往往越是灾难越是淋漓尽致。 沈墨并没有太多感慨。 这场灾难是岛国人自找的，就像“大伊万”和“小男孩”。 马自达悄无声息停在nhk放送中心不远处。 刘心若拿着军用级夜视望远镜观察了一会儿，“居然有人还在加班。” 沈墨望着蛋壳形状的“nhk”标志也惊讶，nhk放送中心在湮灭事件的核心地带，几年后还在运作就算了，居然还加班上了。 这么卷的吗？ 第271章 妖怪三人组 许多岛国打工人工作很认真。 真的。 数十年如一日。 然后这种“工匠精神”被某些夏国人无脑追捧，与“躬匠精神”并列岛国两大精髓。 工作认真负责……是好事，肯定的，只是背后也不能说完全没有问题。岛国企业雇佣制度等一些社会和历史原因，普通人如果人到中年失业，对家庭、事业简直就是天崩地裂的境地。 不认真不行。 加上礼貌而冷漠的人际关系，使得负面情绪无法得到宣泄，于是岛国常年霸榜“自sha大国”之称。 工匠精神背后的问题则是阶级固化。 清洁工可能一辈子是清洁工。 服务员可能一辈子是服务员。 工厂工人可能一辈子是工厂工人。 普通白领可能一辈子是普通白领。 有的人甘之如饴，有的人则会觉得压抑和绝望。 一辈子只做一件事，熟能生巧，当然“工匠精神”啦，背后隐藏的则是“被工匠精神”。 不是要批判什么，只是说所有美好的背后都有阴影，无需过度吹捧。 …… 又过一会儿，刘心若问：“找到人质位置没有。” “嗯。” 回答的是吴岳。 执行任务时，感知任务通常落到沈墨头上。因为擅长感知的人通常只有一个。如果还有其他人，沈墨也不会抢着去做。 吴岳五大三粗，具备感知能力是沈墨没想到的。 只是…… 吴岳换上了一套感知专用的铠甲，头上有条天线，身上的铠甲与其说是铠甲，不如说是布偶套装。 肌肉版天线宝宝啊。 原谅沈墨想笑。 …… 三道黑影走到围墙外的一角。 这里是监控死角。 nhk是岛国最大的公共媒体，其重要性无需多说，因此类似星城国际机场，有两个战斗力一般般，能力特殊的超凡者坐台营业。 不过这个问题被阴阳寮的妖怪三人组搞定了，沈墨他们不需要操心。 三人轻松潜入长方体形状的大楼。 nhk放送中心建筑面积约23万平方米，单单演播室就有25个，保有量岛国第一。根据吴岳感知到的情况和刘心若拿到的建筑设计图纸，山本美月和圆帆薰被关在十三楼一间演播室里。 演播室七八百平方，估计用做室内综艺场地。 妖怪三人组对于四圣兽三人组的到来有点意外，但没太意外。 “居然真能找到这里，确实有两下子。” 说话的是玉藻前，娇滴滴的。仅凭声音就能让男人挺身而立。 沈墨观察，妖怪三人组没有丝毫慌张，甚至有点期待他们的到来。 该说他们自信呢，还是自大。 胜利者就是自信，反之…… 目光越过妖怪三人组，山本美月和圆帆薰被绑起来，随意地丢在角落里。只是绳子的绑法，怎么像……龟甲缚？ 注意到沈墨的目光，玉藻前舔了下嘴唇：“帅哥，想救人呀？不行哦，在这之前必须打败我们。我做你的对手怎么样？最喜欢帅哥了，吃起来有嚼劲……” 刘心若上前，拳头放嘴巴上轻咳两声：“你的对手是我？” 玉藻前斜睨，撇嘴：“不要，丑女。” 刘心若：(╬￣皿￣) 凭良心将，刘心若是知性类型的美女，轻熟类型中的佼佼者。 丑女就过分了啊。 刘心若道：“我的绰号叫‘九尾狐’。” 玉藻前眯起眼睛。 两个女人对视。 火花四射。 九尾狐之争。 嗖的一下，玉藻前身后冒出一条毛茸茸的白色大尾巴。 沈墨： (￢_￢) 这个是长出来的，还是挂上去的，又或者……总之，有卖吗？保密发货吗？ 相比之下，刘心若的尾巴就几乎透明的能量体，没有观赏性细节。 …… 吴岳主动找到了飞头蛮，这是他的复仇之战。 之前吴岳就是被飞头蛮一拳打穿了胸口。 但对方有偷袭成分。 吴岳表示不服。 round two。 之前为了潜行，吴岳选择一套主要材料为黑色皮革的铠甲。 白光一闪。 吴岳变装完成，浑身覆盖着青铜色铠甲。沈墨目测，吴岳个头高了二十厘米，肩宽宽了三十厘米，整个人变得更加魁梧。 砰！ 两个大汉撞在一起，十指相扣角力。如果不是面色狰狞，这画面怎么有点辣眼睛呢？ 砰！砰！砰！ 不愧是旗鼓相当的对手，两人想到了一块，拿头猛撞对方。 照理说，头戴盔甲的吴岳占据优势。 可飞头蛮不管不顾，就是撞。 额头肿起来的包都快变成角了。 不负名字里的“蛮”字。 照他俩的打法，一时间分不出胜负。 沈墨的对手是妖怪三人组最后一个，是个年轻女人，脸部如同打过量肉毒杆菌般僵硬。 沈墨道：“飞头蛮，玉藻前……你又是哪位？” “桀桀桀……” 得到的回应是一连串非常阴间的怪笑。 “好吧好吧，既然这么害羞，那咱们直接一点……” 说着，沈墨手腕一翻，从混沌空间取出手枪。 美式居合！ 砰砰砰……一阵密集的枪声。 瞬间清空弹夹。 古怪女人没有躲闪，愣愣地站在原地，头上、身上多出了许多弹孔。 “果然是这样。” 沈墨嗅觉灵敏，尤其对血液。稍一靠近，他便闻到古怪女人血液的臭味。 弹孔中流出的血液发黑粘稠。 外翻的皮肉完全没有弹性。 古怪女人只是个被操控的死尸，难怪表情如此别扭。 那么问题来了，本体在哪儿？ 沈墨发现了一点端倪。 这时，古怪女人趁着沈墨没有子弹，像奇行种般扑上来，五指并拢，两支手掌尖刀般刺向沈墨箭头。 这样的攻击方式只攻不守，导致胸前大开，全是破绽。 沈墨一脚朝她胸口踹过去。 毫不留情。 然而异变陡生，她的胸口刺出两排尖锐肋骨，如猛兽张开的嘴巴。 咬和！ “桀桀桀！” 翻译一下：你上当了！ 古怪女人抬头愕然发现，巨大的炮口对准了她的脸。 她只知道沈墨的枪没子弹了，但不知道沈墨不需要更换弹夹，他直接从混沌空间里换枪。 不，这次他换炮了。 无后坐力炮。 古怪女人的表情由愕然变成充满恐惧。她防弹，不防炮！ 轰！ 炮声中，古怪女人被炸飞，空中下起了血肉雨，场面相当之血腥。 第272章 三人组覆灭 普通人糊脸挨一发无后坐力炮，支离破碎才是正常的表现。 古怪女人就像熟烂的桃子，被剥去果肉，剩下一副连着肉丝的骨架。 骨架洁白无瑕，玉石的质感。 头部、肩颈骨头出现了大大小小无数裂纹。 沈墨抠出脸上、身上的弹片——距离太近，误伤不可避免。不过没关系，伤口眨眼间愈合。 “果然是这样。” 同样的话，沈墨又说了一次。 刚才枪击古怪女人，有一枪命中了额头，沈墨发现子弹被弹开了，只在头骨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印记。 华点！ 沈墨想到百鬼夜行中的一种妖怪。 骨女。 ——岛国版画皮！ 沈墨猜对了，骨架确实是骨女的本体 只是他不知道，这个超凡版本的骨女会钻进人的体内，并且每隔一段时间需要更换一副身体，极其残忍。 眼下这具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如果沈墨今晚没来或者打输了，骨女就会从nhk的女主播中挑一个漂亮的。 没有如果，骨女输了。 但没完全认输。 她的骨骼正在愈合，预计需要三十秒。 沈墨没有给她机会，一滴血液从手指滴落，落到骨女头上的裂缝，进入骨女脑袋，破坏她的大脑。 骨架子随即剧烈抽搐几秒。 最后完全不动了。 沈墨耸耸肩，望向吴岳和刘心若的战场。 吴岳和飞头蛮仍在加码顶牛，基佬气息浓郁，但暂时看不出胜负苗头。 刘心若表面看上去像是被压制了。 玉藻前身后冒出来了六根尾巴，表情显得焦躁。她的攻击方式有两种：一种是远程挥舞狐狸爪，一种是尾巴下方飘出的粉色火焰。 沈墨不无恶意地揣测，该不会点燃的狐狸屁吧？ 有可能哦。 刘心若身后的尾巴只有三根，三根尾巴的尾巴尖聚在一起后，撑起一个小型结界，不慌不忙。 两只九尾狐，不约而同地使用尾巴数量具现化力量的解放程度。。 刘心若用三根尾巴的力量，挡住了玉藻前六根尾巴的力量。 而且沈墨目测，六根尾巴是玉藻前目前力量的极限。 所以看似刘心若被压制，焦躁的却是玉藻前。 就算沈墨不出手，胜者大概率还是刘心若。 问题是，这不是一对一的决斗，沈墨他们接下里还要面对数量众多，能力不明的敌人。 能节约多少能量，就节约多少。 没有任何招呼，沈墨甩出三枚血箭。 玉藻前只能分心处理血箭，又加上骨女死亡带来的压力，一不小心露出破绽。刘心若抓住机会，一尾巴洞穿玉藻前的心口。 “谢谢。” 刘心若不觉得沈墨出手伤害她自尊什么的。见沈墨盯着玉藻前的尸体，开了个重口味玩笑：“你该不会想趁还热乎做点什么吧？” 沈墨道：“传说中玉藻前死后化为了杀生石，我想看看。” 刘心若白了沈墨一眼：“你都说了是传说。这些人只是根据百鬼夜行的怪谈进行基因改造，还指望他们神还原不成？” 仔细一想，有道理。 这时飞头蛮眼见三人组死了两个。他一个人正面对上吴岳还行。现在形势完全改变，一对三…… 飞头蛮脖子猛地伸长，嘴里亮出獠牙，想要咬吴岳。 白光一闪。 吴岳瞬间换装一副银白色盔甲，手中多了一把骑士长剑。他整个人缩水了一圈，脱离飞头蛮钳制。 刷！ 一剑切断飞头蛮的长脖子，飞头蛮的头颅咕噜噜滚到一边，脖子底下长出两只小脚，盯着硕大的头颅往门外跑。 别说，小脚丫子虽断，频率却快得甩出了残影。 可惜吴岳的新铠甲也是以速度见长。他在头颅逃出演播室之前，一剑刺入它的太阳穴。 吴岳叹气道：“本想跟他进行正面力量对决。捏麻麻的，小鬼子又一次不讲武德。” 吴岳拔出长剑，愤怒的他，一脚将飞头蛮的头颅踢飞。 沈墨则去角落叫放开山本美月和圆帆薰。 山本美月从被抓开始就没有失去意识，妖怪三人组没有特意打晕她们，也没有蒙眼，不在意她们看到什么，听到什么。 ——打定主意灭口了吧。 然而圆帆薰半夜突然晕了过去，醒过来之后对山本美月说：“如果沈墨来了，告诉她们：明治神宫。” 说完又失去意识。 过了好一会儿，山本美月才意识到，刚才说话的不是圆帆薰，而是附在身上的伊贺薰。 从伊贺薰的话里，山本美月获得了一个隐藏消息：沈墨他们大概会过来救人。至于怎么找到她们，反正就是有办法。伊贺薰不会无的放矢。 然后山本美月目睹了非常奇幻的几幕场景： 两只形态各异的九尾狐在打架。 沈墨凭空变出武器把人轰成骨架子，关键骨架子还没死。 吴岳瞬间变装，帅气极了。他的敌人脖子变长被砍断，头颅长脚跑了。 直到沈墨切断绳索，山本美月犹自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山本美月喃喃道。 “那要帮忙掐你一下吗？” 沈墨笑着说。 “不用不用。” 山本美月连连摆摆手。 沈墨在演播室里找到一个冰箱，里面放了许多瓶装水和零食。他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山本美月。 “ 非常感谢。” 惊魂未定的山本美月不忘感谢。小口喝了两口，她担忧地望着圆帆薰，说道：“薰，不会有事吧？” 刘心若正在替圆帆薰检查身体。 沈墨安慰道：“放心，她不会有事的。” “但愿如此。” 山本美月抽泣道：“薰不是坏人。” “没错。” 沈墨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就是脑子坏了。” 这时，沈墨看到一团精神能量从圆帆薰体内飘出来。圆帆薰幽幽醒转，“我这是在哪儿啊？” 沈墨从混沌空间取出一把车钥匙，说道：“nhk studio park知道吧？” 山本美月点头。 沈墨继续道：“那里停着一辆马自达，你开车离开涉谷区？” 山本美月眼神迷茫：“然后呢，去哪儿呢？” 报警？ 算了吧，警察只会建议她去精神科诊疗。再说了，她不觉得警察在这件事情上能做什么。岛国警察的孱弱无能也是世界闻名的。 沈墨道：“远离涉谷区，越远越好，最好离开首都圈。” 第273章 单兵云爆弹 离开首都圈……山本美月仍旧迷迷糊糊。 沈墨低喝：“听明白了吗？” 上本美月一个激灵，这才道：“明白！离开首都圈，越远越好。” “那么，祝你一路顺风。” 沈墨柔声说。 “嗯。” 山本美月突然一把抱住沈墨，“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沈君一定要平安。” 说完，低头搀扶着圆帆薰离开。 “感觉怎么样？” 吴岳酸酸道。 “香……软……滑……” 沈墨回味了一下，表情在吴岳看来十分欠揍。 “嘁。” 吴岳道：“如果她知道会经历这些，可能是我们的缘故，她还会谢你吗？” 沈墨耸耸肩：“谁知道呢？无所谓！” 刘心若用食指戳了下吴岳的额头：“人家是歌舞伎町女公关，见多识广着呢，需要你来操心。” 明着数落吴岳，其实也是隐晦提醒沈墨。 这时化身阿飘的伊贺薰现身出来：“能出发了吗，我坚持不了多少时间了。” 她飘到窗边：“黎明时分就是我的终点。” …… nhk放送中心离明治神宫很近，步行十几二十分钟就能就能到达。 考虑到伊贺薰有点急，沈墨从nhk的停车位选了辆几乎全新的宝马。 神宫有内有南、北、西三条参道。 距离最近的是南参道。 变装肌肉版天线宝宝的吴岳突然道：“停车。” 沈墨踩刹车。 吴岳道：“前面有结界。” 沈墨道：“没记错的话，明治神宫占地七十公顷。” 吴岳感知了约莫十分钟，说道：“只是单纯的感知和防感知结界。” 沈墨：“那也是七十公顷。” 刘心若道：“说明准备了很久。” 一行人的脸上多了些阴霾。防感知结界的缘故，吴岳无法感知明治神宫内的具体情况，索性他便继续扩大感知范围。 收获颇丰。 吴岳骂道：“周围起码四拨人，僵住了。谁也不想当炮灰，等着对方帮忙踩雷呢。” 刘心若沉重道：“可是我们不能拖太久。” “那就由我们来踩第一颗雷。” 沈墨冷笑：“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先把水搅浑咯。” 说完，沈墨从混沌空间取出一个黑黝黝的大箱子。 经过数道严格的生物验证程序，箱子打开。 沈墨首先取出一架小型无人机。 无人机悄无声息升到高空。 沈墨拿出一块平板，根据无人机拍摄的图像选定了目标，然后才开始后组装武器。 两分钟后。 一架四圣兽版本的单兵云爆弹做好发射准备。 吴岳和刘心若同时沉默。 “这样会不会太过了？” 吴岳道：“这一发下去，明治神宫的社殿就没了。” 社殿是明治神宫内最主要建筑之一，包含第三鸟居、手水舍、本殿、客殿、神乐殿等等。 “我知道啊，怎么啦？” 沈墨道：“难道你还操心岛国的名胜古迹不成？” “怎么可能！” 吴岳连忙否认，“就是觉得会不会伤及无辜。” 沈墨道：“安倍弥生把战场设在明治神宫，他都不担心伤及岛国无辜，我为什么要关心这个？” 刘心若道：“吴岳不是这个意思，他的意思是，如果林铃被关押在社殿呢？” 沈墨沉默了一下，说道：“虽然讨厌幕后黑手，但老实说，我不觉得他是那种一发云爆弹能解决的对手。” 刘心若：“万一呢？” 沈墨：“来岛国之前，林铃特意找我说过，说她有觉悟。我说我也有觉悟。” 单兵云爆弹发射器用铁架放置在地上，沈墨在平板上操作，又是几道验证。 炮弹平平无奇，拖着尾焰朝目标飞去。 轰！轰！ 云爆弹两次爆炸。 第一次，爆散开装在容器中的燃料，使其与空气混合形成气溶胶云雾。 第二次，引爆气溶胶云雾，形成轰爆效果。 社殿顿时化为一片火海。 …… 事实上，社殿没有平民，只有一群奇形怪状的超凡者。 当年青莲剑仙不爽，一剑灭杀阴阳寮。 安倍弥生不知道用什么手段逃过一劫，然而阴阳寮确实没人可用了。几年时间，阴阳寮再次壮大道目前的规模，靠的是基因编辑改造技术。 这个技术最了不起的地方在于赋予原本能力平平无奇，甚至奇葩的超凡者相对强大的能力。 对于有些超凡者，明明觉醒了，能力却弱得跟只鸡似的，一鹅之力都不给。一开始没有就算了，给了却给个垃圾，这些超凡者意难平啊。 所以。 有人告诉你，可以增强你的能力，你冲不冲？ 反正接受的远比拒绝多。 镇守社殿的是百鬼夜行中比较有名的【大天狗】。与传说中近似，大天狗身材高大，背生双翅，身穿武士铠甲，手持团扇，腰间佩武士刀，脚踩传统高脚木屐。 只是没有红红的高鼻子，于是戴了红色高鼻子面具。 可能看多了电视剧，自从有了翅膀后，大天狗就喜欢坐在屋顶，仰望星空。 底下是一群喝酒吃肉的“鬼”。 大天狗瞥了一眼，眼中是浓浓的不屑，以及优越感。 突然。 感知结界传递来警报，大天狗感到一阵决堤洪水般心悸。他下意识地猛振双翅。 同时看到夜空中出现一道弧形尾焰。 轰！ 轰！ 尽管第一时间逃离，大天狗仍旧逃得不够远。炙热的气浪将他掀了几个跟头。 等在空中稳住身形，望着底下汪洋火海，大天狗脑袋嗡嗡嗡的。 …… 望着转瞬变成汪洋大海的社殿，沈墨有感触，但没有多深。 毕竟离得有点远。 就像枪支不仅使杀人手段简单，也削弱了心理障碍。毕竟用枪杀人可以远远的，不用直面死者的挣扎、恐惧和死后的空洞，也不会沾满猩红粘稠的血液。 同理。 云爆弹的火焰就像烟火，远看感受不到其中的致命和残酷。 其实这不是沈墨第一次使用云爆弹。 之前用过超级迷你的云爆弹手雷，一颗甩过去，什么防弹衣、防爆盾牌、防御工事都没用。因为云爆弹的主要杀伤力在于燃烧引起的高温，以及燃烧造成的缺氧。 普通人处于云爆弹杀伤范围内，没有幸免的可能性，而且边缘地带的死者，通常死于极其痛苦且漫长的窒息。 装备部的同事听说沈墨要去岛国出差，默默收起迷你云爆弹，换成了杀伤直径一千米的单兵云爆弹。 第274章 神宫御苑 明治神宫。 神宫御苑。 身穿狩衣的安倍弥生打开蝙蝠扇遮住下半边面孔。 “可惜可惜。” 这一发云爆弹，直接打没了差不多五分之一的炮灰。不过嘴上这么说，安倍弥生的情绪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眸中映照出的火光似乎比现实中更澎湃。 西参道入口。 之前出现过一次的神乐，仍旧穿着艳丽的和服，撑着纸扇。 她的背后三拨人。 一拨是全部西装革履打扮的x机关战斗人员。 “岂可修！” 这些人目睹具有象征意义的文化名胜被火焰吞噬，无不面目狰狞，悲愤至极。 而在这些人靠后的阴影里，有二十来个包头蒙面的黑衣忍者，只是这二十来个人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边。 赫然是进入江户后便消失无踪的甲贺、伊贺忍者。 北参道入口。 约瑟夫·麦克阿瑟差点没叼住装逼专用的烟斗。 这么饱满充实的逼，让别的人给装了。 可惜！ 他望了眼身后那一列钢铁猛兽般的重型装甲车。 有点后悔，应该拉几辆坦克过来的。 至于把坦克开进首都市中心……行吧，就让岛国人抗议吧，反正你们抗议你们的，我们做我们的，改正一丝算我们输！ ——至少给了你们抗议的权力…… 感动吧？ 约瑟夫挥一挥手，“准备战斗！” 装甲车的发动机发出咆哮。 南参道入口。 沈墨有条不紊地将单兵云爆弹发射器拆卸、收纳，最后放进混沌空间。 “你小子对岛国多大仇多大怨呐。” 吴岳抹了把不存在的冷汗。 “我对历史比较了解。” 但凡对历史多点了解，只要是正常人就不会对这个国家有好感。当然了，讨厌这个国家也不妨碍你汲取动漫或艾薇老师之类的精粹。 然而沈墨的大学马哲老师曾经从物质、经济、文化、地缘zheng治和历史恩怨等等多个角度综合分析，并预测：夏国与岛国未来必有一战，且在不遥远。 沈墨认可了马哲老师的分析，但对战争的发生持将信将疑的态度。毕竟，人类文明发展都这程度，哪里还会爆发大规模战争呢。 结果大小北极熊的战争爆发了，数以万计的士兵每天死在战场上。 战争看似很远，其实没那么远。 而战争一旦爆发，冲锋陷阵的难道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富人可以走，贵人可以走，穷人的根就在这里，敌人来了，只能拿起枪，用血肉之躯去战斗。 网络上有句讽刺的话——穷则爱国，富则移民。 细想又不是完全没道理。 让人很不是滋味。 所以说，懂得多不见得是好事，无谓的烦恼太多。反之你瞧，有的人会说几句英文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快乐得像关在动物园里的猴子。 这个时候，西、北两个参道传来枪声和爆炸声。 沈墨道：“走吧，我们也进去吧。” 参道两旁巨树参天。 过了神宫桥，一座巨大大鸟居矗立在前方。鸟居的右柱下站着一个人，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因为这家伙是个光头，穿着黑衣，皮肤黑漆漆的。 咋看之下，以为是黑哥哥。 但他长着一副百分之百的亚裔面孔，所以…… 沈墨道：“我记得百鬼夜行中有个妖怪叫【涂佛】，喜欢把自己全身涂黑。啧啧，原来妖怪也有媚黑的，晚上尽量少出门，容易被撞。” 声音不大不小，反正涂佛一定能听到。 可能是出家人戒贪嗔痴吧，涂佛的黑脸无悲无喜，指着前方，然后退入阴影中，消失不见。 鸟居看上去就是简易的牌坊，据说是神界与人类的分水岭，是神域的出入口。进入鸟居代表着进入神的领域，之后的行为举止应特别注意。 ke~tui! 一口唾沫吐在鸟居柱子上，沈墨左右四顾。 吴岳眨眨眼：“你干啥？” 沈墨：“等神罚呢。” 刘心若：“别闹。” 三人继续往前，结果涂佛又出现在前方，站立在路边，一眼不发地指路，随即复刻之前的操作——退入黑暗，身形消失。 刘心若皱眉道：“涂佛难道是阴影系超凡者？” 沈墨嘴角一咧：“我的嗅觉和听觉比较灵敏，涂佛表面不动声色，其实心跳、呼吸加速，还有汗液分泌。我猜他他是后天肤色优势躲到黑暗中，然后等我们走远了，再抄小路跑到我们前面。” 刘心若：“……” 吴岳：“噗！” 躲在黑暗中的涂佛：(;???;) 小把戏被人戳穿了，好尴尬，怎么办？ 在线等，急！ 涂佛意料之中地出现在前方，黑漆漆的脸看不出什么表情变化，沈墨只注意到他的眼神有点躲闪。 涂佛伸手，指向神宫御苑的东门。 “神宫御苑。” 沈墨目光一沉。 当年林铃和他的队友就是被阴阳寮欺骗，进入神宫御苑抓捕跨国超凡者犯罪集团双头龙，于菖蒲田被阴阳寮伏击。 任务前，沈墨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主动走进神宫御苑。 不过来都来了，沈墨没什么好犹豫的。 刚进大门没多久，七八道身影从阴影中走出来，呈半圆形包围住三人。 沈墨摸着下巴：“不会吧，安倍弥生难道觉得仅凭这几个歪瓜裂枣就能摆平我们？” 他能感觉到，这些人的气血比飞头蛮低得多，就算数量多一倍又能怎样？ 这种添油战术，根本就是献祭部下。 献祭…… 沈墨隐约抓住了一些东西。 “八嘎牙路！” 其中一个阴阳寮的喽啰感受到了深深的侮辱，“西奈（死ね）！” 一爪抓向沈墨的喉咙。 他的爪子像大号鸡爪，也不知道是百鬼夜行中的哪一种妖怪。如果抓中了，沈墨的喉咙大概会被抓烂。 前提是“抓中了”。以他的速度，这个前提很难达成。 他的进攻就像号角，剩下的人一拥而上。 沈墨手中凝出血剑，两剑刷刷剁下两只鸡爪子。 卤味店老板应该喜欢。 可能沈墨的剑太快，直到鸡爪子掉地上，喽啰没反应过来，延迟了一秒才看着断手惨叫。 而这时沈墨已经顺势把剑尖捅到另一个喽啰腹部。 这时其他喽啰也被吴岳和刘心若搞定。 “走吧。” 沈墨说。 留下一地的人痛苦哀嚎。 第275章 不按套路 沈墨三人离开不久，涂佛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受伤的喽啰们身边，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黑色木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敲击喽啰们头部。 白的、红的洒了一地。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涂佛不知道把黑色木鱼塞哪里了，双手合十念诵佛号。 走了一段路之后，沈墨突然回头。 刘心若：“怎么啦？” 沈墨摇头：“没什么。” 涂佛像之前那样出现，指向左边，名为南池的湖泊主体。 然而沈墨没有左拐，而是继续往前走，走到隔云亭，涂佛出现在庭前草坪，执着地指向南池。 沈墨依旧没有按照提示行走。 而是斜向上拐。 来到一片荒芜之地。 菖蒲田，原本培育着150多种的菖蒲，每年的6月中旬，大片菖蒲争奇斗艳。 然而当年一场战斗，将菖蒲田打成了荒芜之地。几年过去，至今仍寸草不生。 从这个地方，能够更好地观看云爆弹所造成的的火光。 甚至隐隐有热浪袭来。 沈墨蹲下身子，从地上抓起一小撮泥土，放在鼻子前嗅了嗅。 刘心若微微皱眉。 从任务开始，刘心若一直是队伍的领导者和决策者。只是进入明治神宫开始，沈墨似乎自然而然地接过了指挥权。 指挥权……刘心若不在意，如果能够更好的完成任务，让队员活下来，她不在意区区一个临时小队的指挥权。 主要是，沈墨的行为有点奇怪，而且似乎不打算解释。 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加上沈墨之前的战绩，刘心若非常信赖沈墨。所以纵然心有疑惑，她也没有急着开口询问，而是倒带式重新检索一路上的记忆。 这时。 地面震动。 一个硕大的身影从清正井的方向冲出来。 这人身高近两米，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兜裆布，上半身像个布丁状的梨，一身的肥肉随着脚步波浪式晃动。 好家伙，体重有五百斤了吧。 关键还能跑得跟博尔特似的。 有点东西。 见疑似相扑手的人扑过来，吴岳眼睛顿时亮起：“让我来！” 说完换上以增幅力量的青铜铠甲。 duang！ 一声令人牙酸的撞击声。 吴岳直直冲过去，结果相扑手两手平推，推在吴岳胸口。 吴岳以更快的速度飞出去。 而相扑手又往前冲了一段距离后，才刹住脚步。 “嘿嘿，仗助不可抵挡。” 叫“仗助”的相扑手嘿嘿转身笑道，清澈而愚蠢的眼神让沈墨想到……智障。 仗助目光在沈墨和刘心若两人身上移动，最后不知什么标准，反正就选中了沈墨选中了，用天真的表情说着残忍的话： “仗助要把你撞成碎片。” 说着，身体前倾，两只蒲扇大的脚掌发力，像巨型坦克一样，朝沈墨撞过去。 沈墨往旁边躲开。 对于普通人来说，博尔特的速度是人类的百米短跑极限，然而还比不上沈墨刚觉醒超凡时水平。 硬碰硬沈墨自认为吨位还差了亿点点，但只是躲开的话，不要太轻松。 而且沈墨发现仗助似乎不会拐弯。 跟猪似的。 于是游刃有余的沈墨顺手掏出手枪开了几枪，结果仗助身前显出一个半圆形护罩将子弹弹开。 眼见弹头弹开，火花四溅，仗助：“嘿嘿，仗助是无敌的！” 沈墨有点忍不住了。 如果是娇俏傲娇美少女就算了，五百斤这么一坨肉，用第三人称自称，他真快破防了。 沈墨再次躲开仗助的直线冲击。 抬枪……看见仗助肥厚的脂肪，沈墨默默收起手枪，换了一把大口径猎枪。 砰！ 仗助大腿炸起一团血花，整个人扑在地上惨叫。 没错。 仗助虽然有个半圆形透明防御护罩，但沈墨看出来了，那玩意儿顾前不顾腚，破绽多到沈墨想吐槽却因为槽点太多而无从下口。 算了，少说两句，免得智商被拉低 。 沈墨问刘心若：“百鬼夜行中有相扑这玩意儿？” 刘心若道：“百鬼夜行有火，有灯，有盆，有轮子，很多不是人形妖怪，甚至【逢魔时】这种概念性的妖怪，谁知道相扑代表哪一个。” 两人经过躺着在地上，两眼无神的吴岳，刘心若踢了他一脚，“还不起来，等着别人公主抱吗？” 对力量有自信，但经常输掉的吴岳，很快从沮丧中恢复过来。 哀嚎中的仗助眼前一暗，只见黑漆漆的涂佛高高举起黑色木鱼。 三人再次经过隔云亭，涂佛仍在那儿指路。 血腥味越发浓郁。 沈墨朝着涂佛指的方向来到南池边上。 只见一大群人以南池边上，用热武器、冷兵器，拼命互相厮杀。 人数最多的是阴阳寮的“妖怪”，有两百多个，超过了已经超过了百鬼夜行的数量。 其次是约瑟夫·麦克阿瑟的克隆机械改造士兵，约莫百来个，以十辆装甲战车为核心展开作战。 然后是黑西装的x机关特工和两队忍者。 “血流成河啊。” 沈墨久违地掏出一支烟，道：“所以我才拐个弯到菖蒲田看看，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虫儿被鸟吃。没必要来得太早。可惜菖蒲田没有一株菖蒲。” 吐了口白烟，拿着烟盒示意吴岳：“来一个？” 吴岳摆手：“吸烟有害健康。” 刘心若拿过烟和煤油打火机。 点了支烟，说道： “真的是，一堆棋子这么拼命为啥呀这是。” 刘心若下意识地询问沈墨意见：“现在怎么办？” “看着呗，炮灰消耗完了才是主角们登场的时候。” 沈墨微微懊恼道：“下次空间里要放个马扎和瓜子。” 刘心若望着沈墨，你认真的的吗？ 沈墨站在外围，目光在战场范围内逡巡，寻找“主角们”。 约瑟夫·麦克阿瑟。 戴墨镜，叼烟斗的样子太拉轰了。沈墨一眼看到站在装甲车前的约瑟夫，以及身边的两个护卫。 一个是蝙蝠小队的最后一人：9号。 9号显然也发现了沈墨他们，正用嗜血的眼神盯着沈墨。 另一个是身材高大的军人，一头板寸，浑身肌肉隆起。他双手背在身后，稍息姿势站得笔立，目不斜视。 一看就知道是不好惹的类型。 第276章 惨烈厮杀 神乐。 沈墨不知道她的身份，但红和服、粉纸扇，在鲜血横流的战场有种莫名的妖异。 她的身后是两个包头蒙面的黑衣忍者。 “哦~” 沈墨恍然，原来伊贺和甲贺忍者是她雇佣的。明明两个忍族才经过惨烈厮杀，居然接受同一个人的雇佣，不愧是以“优秀工具”自居的奇葩。 不过能够同时雇佣两个忍族，恐怕这个女人的身份不简单。 “神乐？” 答案太明显，沈墨一下子猜中了。 十五分钟过去。 两百多个“妖怪”死了起码五十个，伤者更多。 伤亡率达到了50%以上。 “居然还没溃败。” 沈墨赞叹。 古代军队伤亡达到10%而没有崩溃，那就是精锐了。 现代军队是复合型军队，精锐的标准是30%。 所以沈墨看电影，看到黑·帮大规模械斗或枪战，居然战至一兵一卒时，不由得感叹，这么猛当啥黑·帮咯。 刘心若道：“要么洗·脑特厉害，要么老大花的饼又圆又大。” 纯粹为了金钱很难做到这种程度。一开始可能热血上头，但是冷静下来后就会思考一个问题：有钱也得有命花。 克隆机械改造士兵的伤亡率也很高，但是他们不惧疼痛和死亡，只是一件件战斗兵器。 又过了十五分钟。 战场上还站着的，稀稀拉拉。 南池水面上突然飘来三艘小船。 船头各站着个小和尚，头戴破雨伞当斗笠，手持灯笼。 ——雨降小僧。 其中一个小僧跳下小船，提着灯笼走到沈墨面前，微微躬身，脆声道： “主人有请。” 沈墨：“不去可不可以？” 雨降小僧一下子僵住了，你们千辛万苦来到这里，不就是想见幕后之人吗？ 不去什么鬼？ “呵呵。” 沈墨道：“开个玩笑，带路吧。” 雨降小僧嘴角抽抽，前面引路。 与此同时，另外两个雨降小僧带着约瑟夫·麦克阿瑟、神乐，以及各自的部下上船，每艘船都是三个乘客。 9号隔空继续仇视沈墨三人。 沈墨无视，而是继续调戏雨降小僧。 “雨降小僧是孩童妖怪，但你们不是孩童，而是侏儒吧？” 沈墨说道：“安倍弥生许了什么承诺？更强的力量，还是给你们一个正常人的身体？” 雨降小僧：“……” 沈墨感觉原本平稳前进的船身晃了一下。 吴岳道：“别逗他了，小心他一怒之下把船弄翻了。” 沈墨摊手：“无所谓，我会飞。” 吴岳抓狂：“可是我不会！” 沈墨突然站起来，往回望，因为小船和雨降小僧出现而短暂停战的人再次厮杀起来。 南池上布满了迷雾，小船在湖面上前进了十来分钟。 沈墨察觉到不对劲，南池一个狭长景观湖，十分钟足够几个来回了。 小船停靠在一个木制小码头上。 沈墨上岸，与小船上的雨降小僧挥手告别。三首小船，自己这首最快抵挡，也是最快离开。 这是一个足球场大小的湖心岛，真正南池绝对不存在的湖心岛。 岛的四周种满了桧木，岛中心是块平整的圆形空地。 空地中心则是一座金字塔形状的祭坛。 与当年活祭林铃时一模一样。 林铃此时就安静地躺在顶部祭台上，像睡着了一样。 安倍弥生也在祭坛顶部，他仍旧一身狩衣，头戴足立乌帽，手拿蝙蝠扇。 底下台阶入口有个红头发少年和红和服少女看守。 “林铃！” 刘心若有点激动，被沈墨制止了。 这时约瑟夫·麦克阿瑟豪爽的声音响起来：“安倍弥生，果然是你，我就知道你没这么容易死，哈哈哈。” 约瑟夫显然认识安倍弥生。 安倍弥生打开蝙蝠扇道：“让您失望了，麦克阿瑟中校。” 一顿，安倍弥生用扇子遮住下半边脸，眯着眼睛。 “中校，这个时候就不要浪费时间试探了。” 安倍弥生道：“中校要的东西无非就是我手上的基因编辑改造技术……至于技术的实战效果，南池边上的测试，中校还满意么？” 约瑟夫道：“确实不错。” 安倍弥生道：“技术对我来说已经没用了，给你可以，但规矩你懂的。” 约瑟夫笑道：“抓住你之后，技术也是我的。” “是的。” 安倍弥生不否认，“可这是我的地盘，抓我没那么容易吧。这次中校损失了这么多士兵，如果一无所获，回去之后很难交代吧。” 沉吟两秒，约瑟夫问：“你要什么？” 啪！ 安倍弥生猛地合上蝙蝠扇，指着神乐，森然道：“杀了她！” 约瑟夫道：“她可是你的盟友。” 安倍弥生呵呵道：“不是她一直向你出卖我的情报么？” 这时神乐开口：“弥生，你的计划会毁了岛国的。” 安倍弥生问：“你知道我的计划是什么吗？” 神乐摇头。 安倍弥生大声道：“那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毁了岛国，而不是拯救岛国？” 神乐叹气道：“就凭你连神下议会的成员都不是。” 安倍弥生冷笑：“夏虫不可语冰。” 目光转向约瑟夫：“中校，你的选择呢？” “呵呵！” 约瑟夫笑着说：“杀！” 板寸军人和9号同时杀向神乐，然后被两个忍者拦了下来。 安倍弥生转向沈墨：“陪我的部下玩玩？” 沈墨看向红发少年和红和服少女。 红发少年张狂道：“酒吞童子。” 红和服少女盈盈屈膝：“座敷童子。” 沈墨叹气：“三打二……不公平啊。” 安倍弥生意味深长道：“是不公平。” 沈墨手上凝出血刃，突然刺出去。 一蓬鲜血溅到刘心若脸上。 刘心若愣了一秒，尖声叫道：“沈墨，你干什么？！” 因为沈墨这一剑，刺穿的是……吴岳。 “三打二不公平啊。” 沈墨淡淡道：“他们三，我们二。” 刘心若一时间被沈墨话里的信息给震惊得不知所措。 “我猜测，当年活祭失败，林铃能力失控，他——” 沈墨指着安倍弥生，“预料到了许多事，其中就有林铃被送回国，可是他不甘心失败，还想再来一次，所以就需要在四圣兽内部有个眼线，以便掌控林铃的动向。” 第277章 霉运 安倍弥生制止手下，让沈墨继续说下去。 “可是……” 刘心若仍然不信朝夕相处的吴岳是叛徒。 “唉。” 沈墨叹气，问道：“我查过任务记录，吴岳当初也是营救林铃的队员之一，而且发现阴阳寮活祭林铃是为了重现百鬼夜行的也是他。” 刘心若分辩道：“这只能说明吴岳工作失误。谁都可能失误的吧。” 沈墨道：“那妖怪三人组怎么知道我们的藏身之所，并且刚好是你我出去执行任务呢？” 刘心若道：“可能是我们暴露了，毕竟为了情报，接触的人越多，暴露的可能性越大。再说，吴岳差点死了。” “可不是没死吗。” 沈墨叹气，“其实进入明治神宫之前，我也没怀疑他。直到他说，笼罩明治神宫的结界只有感知功能。没猜错的话，这结界还能吸收死者的能量……活祭，祭的恐怕不止林铃，还有结界里的其他超凡者。” 沈墨蹲在倒下的吴岳身前，手按在他的铠甲上，突然有一刀捅进去。 这一次，一张a4纸大小的人皮，上面有青色蜘蛛纹身，从铠甲缝隙中溜出来。 沈墨眼疾手快，一刀戳中蜘蛛纹身。 “恐怕就是这东西在控制吴岳。” 沈墨朝刘心若道：“吴岳交给你了。” 刘心若点头：“嗯。” 吴岳的本体是身上的盔甲，沈墨两道刺中的都是人类的要害，但不是吴岳的要害。 安倍弥生拍手，赞叹：“你很不错。有没有跳槽的想法？” 沈墨笑道：“我这么帅，这么强，跳槽过来什么职位，老大的位置你舍得让出来吗？” 刘心若心里吐槽：“还有这么不要face。” 安倍弥生有让出大佬位置的想法吗？ “杀。” 一个字给出了答案。 红发少年的武器是一根铁杖。沈墨就想着这铁杖又粗又长，和红发少年的体型不符吧。红发少年一边慢慢往前冲，体型不断膨胀。 三步之后，红发少年已经变成身高两米五的狰狞恶鬼：头长双角，虎背熊腰，浑身红肤。 沈墨立即想到百鬼夜行中酒吞童子。 就这形象，起码还原了八九分，堪称考斯普雷界良心。 体型变大的酒吞童子速度猛然提高。 唰的一下，体型模糊。 仿佛瞬移般出现在沈墨身前，用力挥舞铁杖，砸向沈墨的头。 如果这一下砸实了。沈墨肯定够呛，起码得两袋人造血来补给。可是沈墨早已今非昔比，把酒吞童子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身体随之不假思索的做出反应——抓住酒吞童子挥舞铁杖时的漏洞，一刀切向他的肋部。 这时沈墨听到“咚咚咚”的声音，余光瞥见红和服少女没有协同酒吞童子进攻，而是从宽大的袖子里取出一个拨浪鼓摇了起来。 沈墨不知道少女有什么能力，也没感觉有什么不适，于是便想着先重创一个。 他压低身子，脚踩地面，以身躯带动手臂，以手臂挥舞血刃——这是沈墨对重型斩击的一点小体悟。 然而当他用力踩地面时，脚下一歪。 靠！ 踩到地陷了……接着沈墨的整套动作完全变形，本该斩过肋部的重重一剑变成了给一道皮外伤。 而沈墨本人也因此露出破绽。 酒吞童子的铁杖趁机横扫，扫在沈墨握剑手的肩膀上。 沈墨躲闪不及。 咔嚓！ 肩膀脱臼。 沈墨趁机拉开距离，瞥了眼地上的小小地陷。 不是吧，这么倒霉？ 他一把抓住受伤的肩膀，一拉一推，肩膀归位，受伤的筋骨恢复如初，而酒吞童子的刀伤也愈合了。 ——显然，酒吞童子也有超常的自愈力。 真是麻烦的对手。 沈墨重整旗鼓，与酒吞童子斗在一起。 片刻后，沈墨再次听到拨浪鼓的声音，他下意识地注意脚下。 一阵风刮过湖心岛，卷起几片树叶，树叶飞向战斗中的沈墨，关键时刻好巧不巧遮住了他的视野。 沈墨：“……” 这一次，他被酒吞童子的大脚踹飞躺在地上。 酒吞童子似乎觉得胜券在握，没有趁机追击，而是拿起酒葫芦喝了两口。 沈墨仰面躺在地上，心里骂道：“长得帅就活该被针对吗？！” 眼睛一缩。 只见天空划过一团火焰，沈墨心中一跳，随即不顾形象翻滚。 轰！ 地上被砸了个直径一米左右的浅坑，坑中躺着快发红冒烟的小石头。 陨石流星？ 如果说第一次踩地陷是巧合，第二次落叶遮眼是运气不好，那第三次呢，平常人一辈子见不到的陨石直愣愣地奔着他砸过来。 这要是巧合，沈墨把脑袋摘下来当椅子。 他目光瞥向摇着拨浪鼓的红和服少女。 这女孩的能力是让人走霉运？ 有人觉得运气只是纯粹的概率学问题，有人认为还掺杂了玄学。毕竟现实中很多人打过牌，运气好的越好，倒霉的越倒霉。 红和服少女让沈墨想起百鬼夜行中的座敷童子。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想起，主要因为神话中座敷童子是个三五岁的孩童。 看来座敷童子是酒吞童子的辅助。 打团先杀辅助是常识，沈墨从地上爬了起来，作势攻击酒吞童子，实际上却身子一扭，朝座敷童子杀过去。 座敷童子似乎被沈墨浓郁的杀意吓到，脸色煞白地后退了一步，手中拨浪鼓摇得更快了。 咚咚咚…… 鼓点密集。 一声晴空霹雳，手臂粗的闪电落到冲刺的沈墨身上。 甘霖凉哦！ 沈墨忍不住心中破口大骂。 就离谱。 离大谱。 好在队内训练时不时接受陈子骏的电疗，他对闪电的抗性不是一般的高，不至于失去意识。 沈墨全身发麻，剧烈颤抖。 只要两秒，他就能恢复部分行动力。 然而酒吞童子被沈墨突袭搭档的行为吓了一跳，意识到自己的托大险些害了座敷童子，一时间恼羞成怒。 刷！ 酒吞童子猛地掷出铁杖。 铁杖如炮弹般贯入沈墨后背，从前胸刺出，留下一个前后通透的伤口。 沈墨“噗”的吐出一大蓬鲜血。 这惨烈的一幕，让战斗中的另外两方为之一顿。 神乐和约瑟夫不约而同地说道：“可惜。” 脸上却笑得异常开心。 四圣兽的强大是他们所不愿意看到的，死一个是一个。 第278章 安倍弥生出手 “沈墨！” 刘心若焦急的叫声中，沈墨软软倒地。 酒吞童子呼吸着空气中的血腥气，狰狞的脸上得意地无声大笑。 之前主人一再强调，必须注意这个叫沈墨的夏国人。 作为一个没有经历过挫折，又少年得意的年轻人，难免有傲气，所以一心想和沈墨一较高下。至于和座敷童子联手，额……这不是以多打少，一个来了，他们两个人上，一群人来了，他们也是两个人上。 见到沈墨如此轻易被打倒，酒吞童子心中得意又不屑。 他不紧不慢拔起洞穿沈墨后插在地上的铁杖，手持黏糊糊的铁杖，慢吞吞走到沈墨旁边。 “不过如此。” 他冷笑着说。高高举起铁杖，准备砸断沈墨的脖颈。 祭坛顶部安倍弥生皱眉，突然道：“不要大意，他还没有死。” 但太迟了。 躺倒在地的沈墨反手一剑，深深刺入酒吞童子的心脏。 “装死这招，不管用多少次，还是好用。” 沈墨站了起来，胸口中血液涌动，很快填补了心脏的空洞。他揉了揉胸口，“不过痛还真的是痛。” 沈墨拔出血箭。 酒吞童子胸口飙血。 和沈墨一样，刺穿心脏的一剑并不能杀死酒吞童子。 刷！刷！刷！刷！ 四剑。 沈墨削掉了酒吞童子的四肢，这才望着安倍弥生，“观棋不语真君子，你这不厚道啊。再说了……” 沈墨冷笑：“不管谁输谁赢，只要有一方死了，你的目的就达到了吧。” 安倍弥生脸色难看。 “住手！” 约瑟夫·麦克阿瑟喝止战斗中的板寸军人和9号，问沈墨：“喂，小子，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沈墨朝他竖起中指：“老头，你礼貌吗？” 约瑟夫眯起眼睛，突然哈哈哈笑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有意思，抱歉抱歉，是我急了，请问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早这样不就好了，我这个人乐于助人，只是吃软不吃硬。” 沈墨道：“刚才你没认真听吧。安倍弥生想要进行的仪式恐怕需要大量的能量，几年前仪式失败，恐怕原因就是能量不足。所以这一次，安倍弥生用基因编辑技术引你入坑。 呵呵，这么一想，这位神乐小姐是不是真的背叛就难说了。” 可能背叛了，也可能没背叛，反正随口挑拨离间又不要钱。 沈墨继续道：“覆盖在明治神宫的结界具有吸收死亡超凡者能量的功能。死得越多，收集的能量越多，至于死的是谁，恐怕安倍弥生不在乎，我说得对吗？” 这么说，沈墨有证据吗？ 没有。 又不是上法庭抗辩，不需要证据。只要约瑟夫认定就行。 约瑟夫脸色变得难看，从心底认定了沈墨的话。 他盯着安倍弥生约五秒钟，朝手下道：“我们走！” 说着一马当先朝木质小码头走去。 神乐带着两个手下挡住约瑟夫。 ——神乐果然没有背叛，而是配合安倍弥生在演。 约瑟夫一顿，扭头愤怒地盯着安倍弥生，“舰队的舰炮可是对准了整个涉谷区，如果半个小时内，我没有联系基地，整个涉谷将会被夷为平地。” 安倍弥生叹气道：“麦克阿瑟将军，这就是我为什么付出如此牺牲也要执行这个计划的原因——让岛国再次伟大，不再屈辱地附在漂亮国的胯下。 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之后，舰队、舰炮都不再是问题。” 说完，神乐也参战了。她的身后显出三个身高两米多的独眼鬼，手持巨大狼牙棒。随着神乐开始跳起岛国的传统舞蹈，三个独眼鬼朝约瑟夫杀过去。 约瑟夫愤怒地大吼一声，提醒开始膨胀，眨眼间变成身高三米的人形霸王龙，发出来自远古的嘶吼，与神乐的三个独眼鬼厮杀在一起。 沈墨笑道：“喂喂，让他们拼个你死我活不就是你想看到的吗？不用谢~哈哈。” 安倍弥生将扇子插在身后。 安倍弥生考虑过计划失败的可能性，神乐是他给岛国留下的种子。他的设想中，约瑟夫的手下与甲贺、伊贺首领同归于尽，岛国的超凡者组织将变成x机关独大，假如计划失败，神乐将会假意臣服约瑟夫，蛰伏在漂亮国的胯下忍辱负重发育。 “这样也好。” 安倍弥生厉声道：“没有后路，只能一往无前。” 将扇子插在后腰，安倍弥生的手中突兀地多了一把传统弓箭，背后多了个装满羽箭的箭筒。 安倍弥生从箭筒中抽出三只白色羽箭，搭在弓上。 一弓三箭。 刷！ 沈墨徒手抓住一只箭，箭身在他手中犹自颤动，力道十足。 ——可见一弓三箭不是杂耍。 沈墨将羽箭随手折成两段。 目光落在其他两支弓箭上。 一支没入酒吞童子眉心，一支贯穿座敷童子心脏。 两人到死都挂着惊愕的表情。 所以说，出来混跟对人很重要。有些人为了目的，可以牺牲一切，包括忠心耿耿的手下，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包括自己。 安倍弥生又抽出两根箭。 沈墨注意到，箭的尾羽是红色的，与之前不同。 仍旧是一弓两箭。 拉弓，放箭。 离弦！ 沈墨集中精力，但是不觉得这箭的速度比之前的快。 “小心。” 出于谨慎，沈墨出声提醒刘心若。 刘心若召唤出妖狐外衣，三根尾巴抽向射过来的羽箭。 沈墨仍旧出手抓箭。 抓到了。 然而下一秒，沈墨感觉眉心一痛。 手上空空如也，羽箭钉入沈墨脑袋。 沈墨眼前一黑，短暂的失去了意识，倒地的瞬间，他猛地睁开眼睛。 一把拔出额头羽箭。 沈墨大口大口的喘气，心中惊讶：“明明抓住了，触感完全真实，难道中了幻术？” 正想着，沈墨突然扭头。 只见刘心若仰面倒地，眼睛瞪得大大的，一根羽箭钉在她的额头。 沈墨一拳狠狠锤在地上。 “看来心脏、脑袋都不是你弱点，你的不死之身真是强大。不过有句话：人被杀，就会死。很遗憾，我的能力刚好是所谓不死之身的克星。” 安倍弥生从箭筒中抽出一根箭。 尾羽是黑色。 第279章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我的箭有三种，普通的白色羽箭，红色的必中之箭，以及黑色的必死之箭。” 安倍弥生大概觉得胜券在握，特地“好心”地向沈墨说明了一下。 主要是沈墨的确给他造成了不少麻烦。所以不想让沈墨死得太便宜，于是开始了反派传统废话艺能，给对手翻盘创造机会。 尖锐、铮亮的箭头直指沈墨。 危机第六感发出最高级别的警告，浑身鸡皮疙瘩此起彼伏，掉都掉不完。 沈墨当然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连调集体内最高级别的生死之力。 诚如人被杀就会死，其实必死之箭未必必死，否则安倍弥生岂不是单挑无敌？ 基于安倍弥生狗狗祟祟躲在背后搞阴谋诡计的做派，哪有无敌气概？ 必死之箭，只能杀死杀得死的人。 这时，一直附身在沈墨身上，没有动静的伊贺薰突然激动道：“他的箭是因果律之箭，而我的双眼能看到因果律——这就是他费劲心思也要杀死我的原因。” 名为“仇恨”的情绪由伊贺薰传递到沈墨身上，让他明白这种仇恨有多么刻骨铭心。 从小一起长大的族人们，在无意义中的厮杀中死去。 她的爱人——甲贺龙之介，明明拥有将所有敌人杀死的能力，可是为了她，却慷慨赴死。伊贺薰永远无法忘不了甲贺龙之介临死前说的话：“好好活下去。” 以及眼中浓浓的爱意与不舍。 伊贺薰没能好好活下去，因为她才是真正的目。以两个忍族的存续作为挟持，生无可恋的伊贺薰最终选择自戕。 她不是圣母，不会觉得“我已经死了，这个世界的恩怨就随风飘去吧”，不，她要破坏罪魁祸首耗尽所有心血的计划。 然后一起下地狱。 ——这就是最大的复仇。 伊贺薰将自己仅存的能量，化为最精纯无害的能量，融入沈墨的精神当中。 一刹那，沈墨的脑中多了一些信息。 关于因果律的。 “可惜不能亲眼目睹安倍弥生最后失败时痛苦的表情。” 伊贺薰最后的声音。 随即彻底消散。 说时迟那时短，这一切仅仅只是发生在沈墨脑中的一瞬间。 看上去就像沈墨被吓得一愣，而错失了阻止安倍弥生弯弓射箭的机会。 刷！ 长箭离弦，快若闪电。 沈墨的视野中，整个世界变成了灰白色，多出了无数五颜六色的线。这些线看似杂乱无序，隐约间又存在各种关联。 黑色羽箭背后牵引着一条线。 黑色的线。 沈墨觉得，有点熟悉啊。 右手上的死之力跃跃欲试。 沈墨将死之力缠绕着在手掌上，伸出手，抓住……羽箭背后黑线。 嗤！ 羽箭贯穿沈墨的心脏。 “哈哈哈！” 安倍弥生畅快大笑，距离计划成功又近了一步。 然而很快，他的笑容逐渐凝固。 结界没有吸收到沈墨能量的反馈！ 至今为止，必死之箭从没有失手。从胸口拔出羽箭的沈墨无疑告诉他：尽管不可思议，但这是无可辩驳、正在发生的事实。 “你怎么办的的？” 安倍弥生惊疑不定。 “一般情况下，我不会在敌人彻底失去反抗能力之前瞎逼逼。这次破例。” 沈墨的视野恢复正常，伊藤薰留在他身上的力量消耗完了。不过没关系，够了。 “有个阴谋家，无意间发现有个姑娘的能力克制自己的能力。他就像屑老板一样有被害妄想症，却又胆小如鼠，所以设计害死了她的爱人，害死了她。所幸姑娘精神力量特别强大，留下了一股复仇执念。” “伊藤薰！” 安倍弥生咬牙切齿。 “唉。” 沈墨叹息道：“伊藤薰虽然是伊贺的精英忍者，本质上却是个对爱情充满期待，梦想成为家庭主妇的女孩。她对你的阴谋半分兴趣也没有。昨天的因，今日的果，作为以因果为武器的你，还不明白吗，造成今天这种局面的正是机关算尽，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你——安倍弥生！” 安倍弥生脸色阴郁，死死盯着沈墨。 他的黑色羽箭每天最多只能生成三支，之前用掉一支，还有两支。 就在安倍弥生伸手取箭时，祭坛晃动，底下伸出两只手抓住他的两只脚，一掀。 “箭射出去了！只要射出去……” 失去平衡的安倍弥生望着沈墨，他绝望地发现，沈墨左手抓住箭杆，右手捏住了尾羽上连接着的代表死亡的黑线。 安倍弥生一脸绝望。 怎么会这样！ 安倍弥生挣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手臂，还没来得及爬起来，眼前一暗。沈墨站在他身前。 沈墨道：“你完全没必要杀死伊贺薰……” 安倍弥生激动地打算沈墨：“这是升华整个岛国的伟大计划，伊贺薰的死只是为了确保计划的实施。” “你误会了。” 沈墨冷笑道：“我的意思是，你的能力表面看上去非常无敌，但其实有不少漏洞，而且简单得让人往往忽略掉，比如：直接秒杀，不给你射出箭的机会。也就是我慢热而已，否则哪有机会让你射出两支箭。” 安倍弥生：“岂可修！就差一步了啊。” 沈墨道：“不，你不可能成功。你以为没有做好准备，没有足够的觉悟林铃会以身犯险踏上岛国的土地？ 我不知道你的计划具体是什么，但是林铃的混沌空间里有颗‘丢失’的温压弹，一旦你想利用她的能力做什么，这颗‘亚核弹’就会‘嘭’一下把方圆一公里夷为平地。” 安倍弥生张了张嘴，眼神迷茫了一下。 沈墨一脚将他踹倒，地上张开一张大嘴，将安倍弥生一口吞没，随即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沈墨没有什么胜利的喜悦，查看了一下躺在祭台上的林铃的状态，发现她的意识被包裹在一团看不懂的符文当中。 沈墨觉得贸然拔除符文可能对林铃的精神造成伤害，于是他抱起林铃走下祭坛。 底下。 被沈墨透体两剑的吴岳醒了过了，艰难地在地上爬行，爬向刘心若。 沈墨鼻子一酸。 “艹你大爷！” 吴岳很虚弱，但骂起人来中气十足，而且不再是夹子音了，“干看着啊，快过来帮忙，混蛋！” 第280章 安倍弥生的真正计划 吴岳让沈墨帮忙把刘心若额头的箭拔出来。 沈墨小心放下林铃，默默走过去。 对，就算刘姐走也要让她走得漂漂亮亮的。 沈墨小心拔起必中的红色羽箭。 结果刘心若的妖狐外衣自己冒出来，吓了沈墨一跳。 一共六根尾巴，之前和玉藻前战斗只用了三根。 其中一根尾巴快速萎缩，迅速消失。 同时，刘心若额头的伤口迅速愈合。 “嗬哈！” 刘心若“垂死病中惊坐起”。 “姐！” “去去去！” 沈墨扑过去要抱抱，被刘心若嫌弃的推开。她忧伤地望着尾巴，“又没了一根，不知道要修行多久才能修回来。” 她望了眼林铃：“林铃没事吧。” 沈墨回答：“精神被人下了禁制。” 刘心若道：“我看看。” 她在精神力量的知识面比沈墨高得多。 除了少掉一根尾巴，实力降一截之外，刘心若几乎满状态。 她仔细查看林铃的状态。 沈墨则丢给吴岳一支烟，之前说“吸烟有害健康”的吴岳熟练的叼着烟，吐出浓郁白烟。 沈墨道：“对不住哥们，捅了你两剑。” 吴岳道：“我该谢谢你才对。” 约瑟夫·麦克阿瑟一方和神乐一方还在打。 整体上来说，约瑟夫一方略微占优。 而神乐一方胜在诡异，想拿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沈墨弹了弹烟灰，走到约瑟夫和神乐战斗的边缘。 一条肥硕的尾巴擦着沈墨的鼻子而过。 沈墨拍拍手道：“两位，差不多得了。” 战斗中的两人战斗，一滞。 神乐注意到了安倍弥生的死，精气神一下子没了。 “没意思。” 约瑟夫从霸王龙形态恢复成人形，浑身上下只剩一条短裤。 绿巨人同款？ 约瑟夫瞥了神乐一眼：“既然你和安倍弥生是同伙，我的基因编辑改造技术呢，什么时候能拿到？” 啧啧，不愧是漂亮国。 我的基因编辑改造技术……不愧是强盗的血脉。 神乐没有废话，直接丢过去一个存储器。 反正保不住，无非就是现在给，还是约瑟夫带领更多的人堵在x机关再给。 约瑟夫接过存储器：“不会是假的吧？” 神乐淡淡道：“成王败寇，这个时候再耍小把戏有必要，有用吗？” 约瑟夫点头，“也对。” 说完老流氓似地吹了声口哨，招呼两个手下大摇大摆离开。 两个忍者迅速站在神乐两边。 “安倍弥生的计划是什么。 沈墨无视了虎视眈眈的两个忍者，直接问道。 “安倍弥生死了，计划是什么重要吗？” 神乐道。 “对你们不重要，因为失败了。我们是受害者，有知情权！” 沈墨差点给气笑了。 望着社殿还在肆虐的大火，神乐冷笑道：“你们是受害者？” “难道不是你们咎由自取？难道是四圣兽逼着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对林铃下手？” 沈墨笑得更冷了。 这就是岛国人的逻辑。 战争虽然是我们挑起的，但我们也受到伤害了,差不多行了，老揪着有意思吗？ 岛国人中许多不反战，而是反战败。而且他们认为是败在漂亮国手下，而不是夏国，心里憋着不服气呢。 就这还有一堆公知帮忙洗。 ——《萤火虫之墓》。 人家导演都承认了。 “行。” 沈墨转身就走，边走边气呼呼道：“劳资的云爆弹还有好几发呢，正好清库存。哦，对了，不能大规模杀伤平民，那我对着x机关发射没毛病吧。保准你们十年内恢复不了元气，连安南、交趾都能在你们头上拉稀！” 神乐道：“你敢！” 沈墨咧嘴无声地笑，像张嘴捕食的鳄鱼，“为什么不敢？” 对啊，为什么不敢，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合情合理……沉默两秒，神乐道：“安倍弥生想把林铃的能力剥离出来，将混沌宇宙与现实中的岛国重叠，将漂亮国军队赶出岛国，建立神话中的高天原。” 沈墨知道“能力剥离”的情况，当初他与真孟婆战斗时，她的秘书的母亲就被四圣兽抓走，成为“能力剥离”的试验品。 这是四圣兽的黑历史。 不，也许在沈墨不知道的黑暗里，这样实验还在继续下去。 诸师常的秘书吴婷。 林洪波的秘书姚远。 两人都是普通人，使用“能力剥离”制造的超能力武器。 沈墨道：“说得好听，不过是安倍弥生相当那个天照大神而已。如果计划出错，说不定岛国直接从地球上抹除。” 祭品如果不是林铃，沈墨都懒得阻止安倍弥生。这种拿岛国做筹码的实验，值得提倡。 沈墨心中一动，“安倍弥生怎么知道林铃能力的本质，又怎么想到将岛国与混沌空间重叠的计划？” 神乐古怪地看了沈墨一眼：“安倍弥生无意间提过，一个神秘人在中间起了重要作用。我只知道，这个神秘人是夏国人。” 嘶！ 沈墨倒吸了一口煎炸秋刀鱼。难怪林铃意识中的禁制有点眼熟。 甲骨文吧？！ 刘心若肯定了沈墨的猜测！ 沈墨一行四人离开南池，湖边已经有清道夫之类的职业人士简单处理过了。没有尸首，只有浓重的血腥味证明这里发生过的厮杀有多么惨烈。 沈墨没有回公寓，而是光明正大在酒店开了三间房。 沈墨的手机收到山本美月的多条信息，都是类似“平安归来了吗”的短信。 沈墨回：【嗯，回来了。】 山本美月秒回：【你们在哪儿？方便说吗？】 想了想，沈墨将手机卡抽出来，折成两半，扔马桶里冲走。 第二天。 林铃仍然昏迷未醒，四人租了艘轮船出海。 公海上。 轮船停了约十五分钟。一艘核潜艇无声无息冒出水面，把船主吓得差点尿失禁。 和之前鬼鬼祟祟进入岛国不同。 这次有家人来接人。 望着浮出水面的潜艇，沈墨不免心潮澎湃。 “回家啰。” 沈墨说。 “嗯，回家。” 刘心若微笑点头。 唯有吴岳苦着脸，回国之后他将接受严格的身体检查，精神测试，思想审查，以及相当长一段时间监视。 而这个时候，岛国一片沸腾，因为作为国内最大公共媒体的nhk爆料：天皇和某女星出轨了！ 为了掩盖一系列事件，岛国是豁出去了。 第281章 事件后续影响 乘坐核潜艇回家的经历，沈墨觉得可以吹一辈子。 下次争取战斗机。 潜艇停靠在泉港，沈墨再次向官兵表示感谢，然后马不停蹄地回到星城朱雀分局。 等待多时的数名精神领域专家立即对林铃展开缜密检查。 其他人在治疗室外等候。 林洪波坐不住，一直走来走去。 大概一个小时，特地从京城飞过来的治疗团队的领头人陈百堂走出治疗室。 “陈专家，情况怎么样？” 林洪波焦急地上前。 陈百堂没有立即回答。他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医生，病人也不是普通病人，不是什么情况都能往外说。 “他是林铃的父亲，林洪波，同时也是星城四圣兽苍龙分局的局长。” 诸师常道。介绍时将林洪波父亲的身份置于局长身份之前。 “这三位是和林铃执行任务时的队友——都是自己人，没有不能说的话。” “好吧。” 陈百堂道：“林铃身上的问题不难解决，因为她身上的禁制，本身就是四圣兽改进的技术……” “改进？” 沈墨问。 “是的，就是改进。” 陈百堂说道：“说起来魔幻，这套技术的初始版本挖掘自殷商时代的遗址，而后改进而成，不可思议对吧？” 沈墨点头。 陈百堂继续道：“古人的大脑结构与现代人类其实没有太大区别。除了常识不如，古人的智商不比现代人低多少。” “咳咳。” 诸师常见陈百堂有科普的欲望，连忙轻咳打断施法。 陈百堂这才继续刚才的正题，“出土的古代技术不止一种，其中包括将超凡能力剥离，赋予物品的技术。这项技术因为太不人道，进行了一段时间之后，被总部紧急叫停，所有研究资料一律封存。 如今精神禁制用在了自己人身上，超凡能力剥离技术被岛国人用了，说明禁忌技术还有人在秘密研究，并且在岛国进行人体实验。” 诸师常道：“林铃一直在星城任职，知道她能力的人数有限，而且有能力促成角木蛟小队与阴阳寮合作追缉超凡犯罪集团双头龙。” 诸师常召来吴婷，交代几个名字，让她去查。 “那个双头龙呢。” 沈墨问了一句。 “双头龙在国内彻底销声匿迹，残党逃往漂亮国，据说在洛杉矶唐人街插旗，站稳了脚跟。” 回答沈墨的是林洪波。林铃事件中，双头龙只是夹缝中的小喽啰，一开始没人理会。等事件逐渐平息，四圣兽有空搭理它了，便一脚碾死。 “哦。” 意料之中的答案。想必林洪波把无处发泄的愤怒甩到双头龙身上了。 双头龙可怜吗？ 别忘了它本身是跨过犯罪集团的事实，绝对的作恶多端。 半个小时后。 吴婷快步走到诸师常边上，低声道：“郑生斌失踪了。” 郑生斌是诸师常交给吴婷名单中的一个。 主要负责四圣兽对外工作。 嫌疑比较大。 诸师常沉着脸道：“查，是被灭口，还是逃走。” 吴婷：“是！” …… 山本美月对着手机发愣。 圆帆薰努力画一副新的素描，效果不尽人意，她一把将画撕成两半，揉成一团丢到地下。 山本美月严厉道：“薰！” “知道了，啰嗦。” 圆帆薰虽然不耐烦，但还是捡起纸团丢进垃圾桶。 圆帆薰的男友，不，应该说前男友向井悟被暴走族撞断了三条腿。如果是以前，圆帆薰大概已经“不计前嫌”去医院照顾向井悟，然后自愿成为向井悟后半生的饭票。 可现在，她的心思沉溺在一幅画中。 心里只有一个名字：龙之介。 ——她的精神不可避免地受到了伊贺薰的影响。 本质上，圆帆薰还是那个“有病的恋爱脑”。 好在以田中御士为首的三个小混混，在别人看来，疯了一样将山葵组的犯罪证据交给了警察。山葵组几乎人人坐牢，组织算是彻底崩了。也就不能继续打山本美月和圆帆薰的主意。 这时，电视里突然插播一条紧急新闻。 位于千代田区的靖国神厕突然发生煤气大爆炸，毁掉了将近三分之二的建筑，所幸事故发生在凌晨，神厕里一个拉屎的都没有。 岛国首领府邸发布声明：最近天干物燥，国民一定要注意用火安全，并表示一定会拨出款项用于神厕的重建。 岛国首领大发雷霆，命令x机关一定要查明真相，找到犯人。 不到一个小时，x机关极速提交一份事件的报告： 有人潜入神厕，在房梁上放了个定时炸弹。 至于犯人是谁……x机关提交一张提取的监控截屏。 图片相当模糊，依稀可见挡不住的帅气。 以如今的图像处理技术，得出清晰人像简直易如反掌。 首领再次大发雷霆，指责x机关敷衍。 神乐在电话中，语气平淡：“是夏国人做的，他非常仇视岛国。” 首领怒道：“为什么不抓他？！” 神乐耐心地解释：“不是不抓，而是抓不到。岛国的超凡力量如今伤筋动骨，没有个五到十年没办法恢复。如果找到犯人，却无法逮捕，丢脸的只会是我们。” “那就这样装糊涂？” 首领眼睛一亮，“能不能透过外·交途径向夏国施压？” 神乐叹气道：“夏国不是以前的夏国了，他们不需要忍辱负重了。” 唉~岛国的高层就是看不到这个事实，又或者看到了却不愿意承认。 这个国家正处于一群腐朽之人的领导下。 神乐摸着下巴，要不要想办法换一批呢？接下来岛国超凡力量要恢复实力，必然需要大量资金和官方支持。 想了想，神乐便放弃了。安倍弥生死了，还害死了一大票超凡者，但那些隐于幕后的老家伙，比如安倍弥生的祖先——安倍晴明，一个从平安时代活到现在的怪物，还有初代神乐——源神乐，以及他的哥哥源博雅。 这些老家伙最不喜欢的就是改变。 换掉一批，上位的还是腐朽的货色，有什么意义呢？ 山本美月看着新闻，突然对岛国好失望。 她是知道一些内幕的，比如之前歌舞伎町大街上的枪击事件和明治神宫的超级大火。 通通与沈墨有关。 第282章 告一段落 然而歌舞伎町枪击事件，警方前所未有的高效，第二天便抓到了犯人——山葵组某人对社会心有不满，当街朝天开枪发泄愤怒，造成连环车祸，所幸无人死亡。 这是对山葵组的废物利用吗！ 还有，明治神宫大火的解释更扯淡：社殿管理人员酒后碰倒油灯导致。 为了转移民众注意力，居然甩出了天皇出轨这种超级大瓜！ 山本美月觉得离谱的是，大家的注意力真的是一下子被转移了。 什么当街枪击，什么明治神宫大火，哪有吃瓜有趣。 山本美月转念一想，若不是这些事件自己浅层次参与其中，大概也和其他人一样吧，一下子转移了注意力。 普通人关注舆论其实就吃个瓜，能改变什么呢？ 既然这样，吃瓜当然要吃又大又甜的瓜咯。 靖国神厕的事刚上新闻不久，山本美月猜测，一定有新的大瓜要上台面了。 果不其然。 nhk再爆猛料：皇后得知天皇出轨的消息，激动之下当场昏阙，想过来之后表示要离婚。 一下子把山本美月逗笑了。 可能是觉得天皇这个超级吉祥物还有大用，很快证实，天皇出轨系误会，皇后也没有昏阙，内心坚定地相信丈夫。 nhk会长直播为未经证实的新闻道歉，并当场辞职。 一连串的反转，让民众吃瓜吃得不亦乐乎。 又隐隐有当猴耍的感觉。 只能说现实往往比小说更魔幻。 叮！ 山本美月收到一条未知号码的短信：【安全到家，好好生活，再见！(＾＿＾)☆】 山本美月试图回复信息和回拨电话。 信息拒收。 空号。 山本美月突然泪流满面。 圆帆薰道：“美月，你怎么啦？” “没什么。” 山本美月擦掉眼泪露出笑容，“就当做了个特别又短暂的梦，薰，你和我都要好好生活。” 没过多久，山本美月和圆帆薰退掉租金昂贵的公寓，辞掉夜总会的工作。 夜总会的妈妈桑相当不舍，山本美月可是有成为头牌的潜质。 至于底线高……呵呵，妈妈桑混迹夜总会多年，见识了不少被逼从事女公关的女孩。她们的底线总是在灯红酒绿中一步步降低……为什么？ 禁不住诱惑，然后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这是后话。 岛国的事情至此告一段落。 沈墨在岛国之所以点到为止，主要因为岛国还是有一些底蕴的。 最重要的是，岛国在神下议会有一个席位，席位的主人自称——天照大神。 …… 经过几位专家的努力，回到朱雀分局四小时后，林铃恢复意识，身体并无大碍，只需要再观察十二个小时。 林铃对着沈墨和刘心若鞠躬：“给你们添麻烦了。” 事实上，从一开始，林铃的主要任务就是诱饵，并且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 这就是林铃所说的“觉悟”。 刘心若摸摸林铃的脑袋。 沈墨也笑了笑。 “诶~吴岳呢？” 不知道想到什么，林铃脸色剧变。 沈墨一下子猜到林铃想到什么，当即影帝附体，流露出悲伤的表情。 结果刘心若一脚狠狠踹过来。 嗯，她猜到沈墨要做什么。 “诸局长从京城请来了几位精神领域的专家，刚好咱们星城的专家也在，所以顺便给吴岳做个检查。” 刘心若说。 林铃松了口气，还以为吴岳牺牲了呢。 再联想到沈墨刚才的表情。 她狠狠剜了沈墨一眼。 然后问：“刘姐，吴岳怎么啦。” “说来话长。” 刘心若叹气，从几年前心月狐小队进入明治神宫救林铃开始，吴岳被一块蜘蛛纹身的人皮寄生，回国后一直向安倍弥生传递消息。四人进入岛国后，基本动向也在安倍弥生的掌控当中。 这次任务四人能够全身而退，其中与安倍弥生自作聪明有很大关系。 运气不错。 不过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林铃感叹：“原来我失去意识后，发生了这么多事请。” 她看了眼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发出许多小学生同款许愿： “好想快点长大啊。” 这个事件没有完全结束，结束的只是岛国的部分。不过这些刘心若没有对林铃提及，只让她好好休息。 离开病房。 “沈墨。” “嗯？” “不要拿队友的生死开玩笑。” 刘心若道：“失去战友的感觉很难受，不管过了多久，不会削弱半分。角木蛟四个队员，死了三个，林铃独自存活，这种感受你无法体会，也希望你没有体会的一天。” 见刘心若表情严肃，沈墨郑重道：“知道了姐，是我欠考虑了。” 刘心若拍拍沈墨肩膀：“知道你没坏心思。以后注意。” “嗯。” 沈墨点头。 …… 沈墨终于得以离开分局。 回到家中。 家具没有落尘，沈墨闻到了唐芊芊和郑思怡的气味。他分别给两人发信息包平安。 然后洗了个澡，换上睡衣，倒了杯人造血。 整整睡了六个小时。 是以往的三倍。 第二天。 沈墨去红莲健身房见了唐芊芊和郑思怡。 唐芊芊觉醒……不，应该说重新恢复了超凡能力，但生活并没有太大改变。多了个没有战斗力的超凡能力，多了个妈妈，然后她还是健身房的老板之一，有空就过来坐班，没空就随意。 沈墨的问题是，唐芊芊明显随母性，她爹是哪位？唐凝眉是鼎鼎有名的蝴蝶仙子，他的老爸绝不可能平平无奇。 不过这种疑惑，沈墨不敢问唐凝眉，不好问唐芊芊。 唉，只能憋着了。 蓝瘦香菇…… 郑思怡嘟着嘴巴一脸不满，唐芊芊居然也是超凡者。 没错，唐芊芊思考了一番，向郑思怡坦诚了最近发生的事情，以及超凡者的身份。她想了想，连男朋友都分享了，秘密什么的就无所谓了。 郑思怡拉着沈墨，神秘兮兮道：“赶紧帮我检查一下。” 沈墨看着郑思怡的九头身，“这个检查它正经吗？” 郑思怡瞪眼：“我是让你帮我看看，说不定我也是隐藏的超凡者，只是因为能力太过霸道，无奈之下只能封印之类的。” 沈墨：→_→ 吃了一点小豆腐之后，沈墨严肃告诉郑思怡，她是超凡者的概率为零。 被郑思怡追杀了整整一分钟。 第283章 四圣兽的缘由 大人物普遍有种癖好，痴迷站在摩天大厦的落地窗前，高高在上，俯视芸芸众生。 权力，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超凡者也不能免俗。 本质上，超凡者就是掌握更强大武器的人类，思想上并没有本质区别。 穿着浴袍的长发男人，刚刚出浴，头发仍旧湿漉漉。 红色睡袍女人半边身子挂在男人身上，硕大的白兔积压得严重变形，也不怕带球撞人的嫌疑。 她的腿笔直修长，肌肉紧绷，充满了青春的力量感，属于宅男玩一年不腻的级别。其中一只腿踮着脚尖支撑在地毯上，另一只脚则箍在男人身上。 像条午后阳光下慵懒的毒蛇。 男人若有所思，无视毒蛇女人的“挑衅”。 手机响了。 男人看了眼来显：未知号码。 按下接听键：“喂，最好是好消息。” 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手机对面的人道：“安倍弥生失败了算不算？” 男人淡淡道：“谈不上好消息吧，毕竟组织在安倍弥生身上投入了不少资源，可惜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另外，这是个过时的消息，不需要你专程打电话过来。” 手机那头吐槽道：“你们给的是有缺陷超凡能力剥离技术，从一开始，安倍弥生就注定失败的吧。” 男子道：“呵呵，超凡能力剥离技术有缺陷，基因编辑改造技术可没有，而且基因编辑改造技术落入了漂亮国军方手中，这个有点麻烦。上面正在考虑要不要回收。” “回收个毛。安倍弥生手中的基因编辑改造技术没有缺陷，可是不完整！上面巴不得漂亮国多做几次实验，反正数据最后一定会落入组织手中，就像安倍弥生做的一样……你说安倍弥生是不是有猫饼，非要搞什么百鬼夜行，好好的手下改造得奇形怪状。” 手机那头道：“还是大宇宙国脑子正常，就一个型号。” 从他的话中推测，大宇宙国的基因编辑改造技术竟然也是组织的东西。 男子道：“大宇宙国是只有一个型号，可是也搞砸了，算了，不说那些坑货。唉~组织最近点子是真背。” “人背不能怪社会。” 手机那头突然道：“哎呀，差点忘了正事，郑生斌跑了，现在差不多在纽约下飞机。不会出问题吧？” 男子道：“不会，他就是个贪财的蠢货，什么都不知道，正好用来吸引四圣兽的注意力。” 手机那头：“一个郑生斌不够吧，四圣兽虽然被多余的道德给绊住了，但是不得不说，实力是有的。” 想了想，男子道：“那就再一点筹码，沪市那边有个山岳株式会社的试验室，里面有四个半成品，放出来吸引一下注意力。” “需要和山岳株式会社沟通一下吗？” “不需要。差不多该放弃山岳株式会社了，废物利用而已。” “行吧。刚好最近闲得很，这件事我来办。” “可以。” …… 唐凝眉的别墅。 蝴蝶夫人向沈墨询问了更多的任务细节。 一般情况，这样的任务细节是不允许像外人细说的。但诸师常说了，唐凝眉不是外人。 唐凝眉虽然不是纯正的四圣兽人，但与四圣兽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沈墨猜测，唐芊芊的爸爸会不会是四圣兽高层呢？ 他忘了唐凝眉是精神领域的超级高手。 唐凝眉似笑非笑。 沈墨决定扼杀自己的猜测，并将其“尸首”埋在记忆的身处。 唐凝眉问道：“你知道组织为什么叫四圣兽吗？” “比较酷？” 沈墨说。 收到唐凝眉白眼一个。 “四圣兽在天上四方各守岗位，维护天地秩序和谐，代表这四圣兽创始人的宏愿。” 沈墨说了个比较靠谱的答案。 也是四圣兽一直履行的职责。 唐凝眉撇撇嘴，说道：“真相很简单：因为四圣兽真的有四圣兽。” 沈墨张了张嘴，四圣兽真的有四圣兽什么鬼？ “这是四圣兽的秘辛了。” 唐凝眉解释道：“那个时候，四圣兽还不叫四圣兽，甚至没有个正式的名称。当时，考古队在殷墟发掘时，遭遇到了不同寻常的事情。一个四人队伍进入殷墟调查，发现了一个殷商时期的墓穴，发现了一些惊人的东西，其中包括超凡能力剥离，赋予物品技术和基因编辑改造技术…” 沈墨忍不住“卧槽”。 基因编辑改造技术也是古人流传下来的技术？ 如果这话不是从唐凝眉口中说出来，信不信沈墨当场喷他一脸盐汽水。 “…虽然很魔幻，但事实就是事实。古人在简陋的条件下，以现代人无法想象的方式进行基因层面的操作。” “并且。四人队伍经过二十年发展，筹集了大量资金，进行超凡能力剥离，赋予物品技术和基因编辑改造技术的研发。” “超凡能力剥离技术的实验需要超凡者和变异动物活体。” “一开始，只是捕捉一些变异动物作为实验材料。随着实验进行，开始使用一些犯了死罪的超凡者，再然后……底线步步下滑，在变得没有底线之前，最终被紧急叫停。” “这是四圣兽抹不去的黑历史。” 沈墨想起孟婆诊所的前台小美，她的母亲就是实验的受害者，所以小美对四圣兽是真的恨之入骨，听说孟婆与四圣兽为敌，便不顾是非善恶，无条件为孟婆办事。 让人唏嘘。 唐凝眉道：“至于基因编辑改造技术，四人以传说中的四圣兽为蓝本创造了极为相似的变异动物：东苍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可惜与传说中不同，他们创造的四圣兽性情暴戾，充满了破坏欲。无奈之下，只能将四圣兽封印，不过四圣兽的名字倒是沿用下来。” 沈墨嘴角抽抽：“原来是这样啊，如果当初他们创造的是龙，组织就叫龙组了对吧。” 唐凝眉点头：“嗯呐。” 沉默半晌，沈墨沉重道：“所以说，其实这次事件真正的幕后之人其实是……咱们四圣兽。” 真相有时真的让人难以接受。 难怪很多人只拣喜欢的听。 第284章 土偶小队 唐凝眉告诉沈墨，这个组织隐身四圣兽的阴影中，寄生在四圣兽上汲取营养壮大，他们的规模不容小觑。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沈墨问。 “实力……实力是这场游戏的入场券——你现在有资格与他们碰一碰。不要说你不想碰，不管你愿不愿意，他们都会找上门。” 唐凝眉说道：“他们自称……‘黑暗四圣兽’。” 沈墨平淡道：“嗯，我知道了。” 但是眼神显示，他的情绪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平淡。 唐凝眉叹气道：“这就是为什么那个人需要老王亲自镇守星城。因为老王的存在，黑暗四圣兽才无法大肆渗透星城。所以不用担心，你不是一个人。” 沈墨重重点头。 唐凝眉往屋外喊道：“芊芊~” “欸！” 唐芊芊小跑进来，手里抱着一盆养得极好的翠绿肥厚的多肉盆栽。 之前的对话唐凝眉和沈墨并没有避着唐芊芊的想法，只是唐芊芊自己对这些不怎么感兴趣。至少吸引力弱于肥厚可爱的多肉。 唐芊芊道：“妈，那个怪人怎么还在草坪拔草。” 草坪就那么大一丢丢，有什么杂草早就扒光了。这么多天过去，千面人已经拿着放大镜在草丛缝隙里找杂草种子啦。 “不知道，可能她喜欢吧。” 唐凝眉宠溺道：“如果你不喜欢，我就让她走。” 唐芊芊道：“额……也不是不喜欢。” 是不知道她是否犯了什么错误。她可不是不问是非，胡乱挥洒爱心的人。 唐凝眉道：“算了，惩罚差不多了，她应该长记性了。” 她打了个响指。 趴在地上找杂草种子的千面人察觉到控制身体的力量消失了。她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恐怕这辈子要对拔草过敏了。 千面人知道，之所以遭到惩罚，因为她在替雇主完成任务时做了多余的事，间接导致无辜之人的死亡。 千面人离开别墅，在脸上一抹，变成了另一副模样，消失在夜色中。 …… “沈墨。” 吴婷出现在办公室外，意味着局长有请。 局长办公室。 沈墨从诸师常手里接过四张照片。 照片里是四个年轻人，三女一男，女的漂亮，男的帅气，统一长款棕色羊毛呢外套。 沈墨觉得异常熟悉。 诸师常提示：“岛国碰到的iris蝙蝠小队。” “哦~” 沈墨想起来了，他还杀了其中一个。着装风格与照片中的人非常相似。 而且表情全部拽得二五八万似的。 让人不爽。 “怎么，蝙蝠小队来星城闹事了？” 沈墨问。 “不是。” 诸师常摇头又拿出几张照片。 全是残肢断臂。 沈墨目测，这是被人活生生扯下来的。 “这是隐藏在沪市的山岳株式会社实验室逃跑出来的实验体。四个人，小队名叫‘土偶’。” “沪市四圣兽的辖区，轮不到星城四圣兽插手吧。” “正常情况下是这样。” 诸师常又拿出一张照片。 沈墨：“……” 挤牙膏啊你这是，下次能不能一次性全部拿出来？ 如果对方不是局长，沈墨开喷了信不信！ 照片上是用血写在墙上的两个字：【沈墨】！ 血淋淋的。 沈墨道：“什么意思？难道我杀的蝙蝠小队成员与土偶小队成员有关系？他们想报仇？没关系，我在星城等着他们^” “咳咳。” 诸师常打断沈墨，“土偶小队在沪市又犯下一笔血案，目前来看，他们似乎不想离开沪市，而是想邀请你到沪市。如果你不去，血案怕是还会继续下去。” “我明白了。” 沈墨说。 “辛苦你了。” 诸师常拍拍沈墨肩膀，“去了沪城悠着点，毕竟是沪城四圣兽的案子。” 沈墨订了最快赶往沪市的机票。 具体协调由吴婷操作。 前后两个半小时不到。 飞机降落在沪市虹桥国际机场。 机场出口有人接，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薄款卡其色风衣，戴着墨镜，嘴里叼着棒棒糖，吊儿郎当的样子。 女的二十四五岁，小麦色看着就超有弹力的肌肤，单麻花辫，迷彩t恤，休闲裤，运动鞋，给人不苟言笑的印象。 沈墨上前。 墨镜男子往下压墨镜，抬眼问道：“沈墨？” “对。” 沈墨说。 麻花辫女子拿出手机，手机里有沈墨的照片，认真核对了一下，朝墨镜男子点头。 墨镜男子伸手：“你好，我是沪市四圣兽穆青。” “你好。” 沈墨和他握手。 “这是我的队友，乔亚男，绰号‘男人婆’。” 穆青向沈墨介绍麻花辫女子。 乔亚男斜了穆青一眼。 沈墨主动伸手：“你好。” “你好。” 沈墨察觉到，乔亚男的手满是老茧。 绝不是花瓶。 穆青看了眼沈墨的背包：“只有这点行李吗？” 沈墨点头：“时间紧迫。” 穆青道：“无所谓，缺什么马上买就是。” 实际上沈墨连背包都不需要，里面只有一套换洗的衣服，装给别人看的。真正重要的东西都放在混沌空间里。 最方便的是，自威廉的事件之后，沈墨的混沌空间与林铃的混沌空间的联系增加了，有必要的话，可以通过林铃往里面传送东西。 穆青的车是辆超级豪华的suv，停在机场外挺拉风。 有长相不错的女孩在旁边徘徊。 只是看到乔亚男后，便离开了。 ——有点自知之明。 上车后，乔亚男不满道：“下次出任务能不能开咱们四圣兽的车？” “我的车有什么问题？” “太显眼，而且性能和防御远不如四圣兽的车。” “你说的有道理，可四圣兽的车实在……太丑了。我是外貌协会的终极会员。” “哼！” 穆青这副知错不改的态度不是第一次了，乔亚男拿他没办法。 “诶诶，有远来的朋友在，给我留点面子，也给咱沪市四圣兽留点面子。嘿嘿……” 穆青朝沈墨道：“别看咱吊儿郎当，做正事，超靠谱的。” 沈墨能说什么呢，又不熟。 微笑就好。 “对了，有土偶小队的最新消息吗？” 沈墨问。 说到正事，穆青果然收敛表情，乔亚男也变得更加严肃。 这是土偶又制造一起血案了。 第285章 三起血案 案件发生在徐汇复兴西路一栋老洋房，一群社会精英西装晚礼服，觥筹交错，结果让土偶小队给屠了。 场面的血腥残暴，三言两语……不，用言语难以形容。 土偶小队犯下的血案，第一起发生在郊区，山岳株式会社秘密实验室的附近。小队成员三女一男，女的漂亮，男的俊逸，离开实验室不久后，碰到几个二流子。 不知道是二流子犯病了，还是土偶小队想用激烈的方式和沈墨打招呼，结果就是几个二流子被人纯手工撕成一份一份，法医费了好大力气才拼好。 沈墨查过，这几个二流子，是盗窃惯犯、数次打架斗殴被拘留，更恶劣的是居然敲·诈小学生。沈墨见了，估计忍不住想揍他们一顿。 但罪不至死，下场不该这么惨烈。 第二个血案发生在一个小超市。土偶小队四人大概是饿了，随便走进一家超市，吃了大量巧克力之类的高热量食物。 超市的所有者是一对中年夫妇。 从监控视频看，中年妻子一开始被四个人吓了一跳，见这四个人吃完东西不付钱想走，中年妻子居然鼓起勇气拦在四人面前。 土偶小队其中一个人出手，用念力将中年妻子推飞到货架上。土偶小队一开始没有杀人的想法和打算，四人继续往外走。莫名其妙地，中年妻子突然彪悍起来，对着四人破口大骂，然后……脖子在念力作用下猛然扭转。 沈墨：“……” 这是要钱不要命吗？ 还是平常彪悍惯了，觉得全世界都必须让着自己。 沈墨真是同情，又无法彻底同情。 原本在仓库整理货物的丈夫听到声音，冲出来步了妻子的后尘。 儿子也在超市，可是他正在玩亡者农药，戴着硅胶耳机，正和队友大杀四方，玩到激动处手舞足蹈，浑不知道几米之外发生了什么。 由此逃过一劫。 不知道该说是幸，还是不幸…… 至于第三处血案，目前还在调查中，不知道土偶小队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原本开往酒店的豪车调转车头，开往复兴西路。 复兴西路—— 根据最初市政规划，此路段只允许建造西式房屋，并规定为纯住宅区，不准设立甲类营业场所，因此全路段均为花园洋房和公寓，街道景观高度绿化，沿路尽是法国梧桐，绿树成荫，环境幽雅，为沪市名流雅士的最爱。 发生血案的老洋房已经建立起三重警戒带。最外层有撑着阳伞的老太太和手持老式扇子的老头子探头探脑。只要不越线，负责封锁的作战小队也不阻挠。如果越线，作战小队通常警告再警告，还是不听，就能体验一波四圣兽的粗暴风格。 穆青的车子停在警戒线外，穆青和作战小队的负责人明显是熟人，但他还是按照程序亮出证件。 “里面的情况怎么样？” 穆青问。 作战小队现场负责人指着一个脸色煞白的新人，“晚餐、午餐和早餐的份吐完了，再吐只能吐昨晚的黄酸水了。” 由此可见场面之血腥。 作战小队负责人瞥了眼沈墨。 沈墨点头致意。 作战小队负责人回以微笑。 穆青说道：“星城的兄弟，过来帮忙。” 作战小队负责人点点头。 穿上鞋套，沈墨跟在两人后面进入老洋房。 如今沪市有四五千栋老洋房，大部分为国家所有，只租不售，私人所有大概两百多栋，其中产权明晰能够进入交易市场总共一百多套。物以稀为贵，售价多数以亿为单位，而且有价无市。 发生命案的老洋房一共三层，建筑面积八百平方，自带四百平方小花园，售价接近两亿，其豪华程度与乡下造价三五百万的自建别墅差不多……当然可能是沈墨土鳖，无法体会洋房背后的历史厚重感和故事。 花园布置成西式自助餐，地上有大量的玻璃杯残渣，原本应该是大型香槟塔。 地上有二十几具尸体……确切来说是尸块。有盛装的宾客，有为晚宴服务的工作人员。角落甚至有一架三角钢琴，演奏者是个外国人，被琴弦绞死。 酒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血腥味尚且新鲜的场面，沈墨不忍直视，以免……吞咽口水。 乔亚男以为沈墨适应不了这种场面，说道：“多经历几次就适应了。” “嗯。” 沈墨不好解释，脚尖挑开一段肠子继续前进。 穆青和现场勘查的人员交流。 “监控录像呢？” 穆青问。 勘查负责人道：“已经收集分析完成，但是这里的主人似乎非常注重隐私，仅最低程度覆盖了摄像头。” 他播放了剪辑过的画面：土偶小队一人伸出手，用念力直接扯掉铁门，完全无视上面的高端锁具。 两个老洋房别墅主人的贴身保镖，还有为了晚宴雇佣的保安在土偶小队面前连婴儿都不如。 其中娃娃头用手朝摄像头做了开枪的手势。 显然发现了摄像头，但没有选择破坏。 接下来就是大开杀戒，从花园杀到老洋房三楼。 死者将近五十个。 恐惧尖叫和临死前的惨叫传遍了整条街，因为是高档住宅区，所以警察来得特别多，也特别迅速。 只在门口往里看了几眼，带队警察便知道这案子不是他能hold得住的。 层层上报，很快触发了四圣兽的警戒线。 案子沪市四圣兽接管，很多人松了口气。 在现场勘查负责人的带领下，四人过了一遍案发现场。 穆青问：“嘿，沈老弟，有什么发现？” 这话明显有考校的意思。 没有恶意，毕竟不是熟悉的队友，有必要探探水平。而沈墨的回答也将初步决定他在这次案件中的参与度。 沈墨道：“下楼。” 说着一马当先。 四人来到花园，一具中年女性的尸体前。 “她是土偶小队的真正目标。” 沈墨没有卖关子，“其他人都是一击杀死，只有她死前经历了严酷的拷问。瞧！” 沈墨托起尸体的手掌，“指骨全部粉碎，整根手臂被扭成了麻花状。” 这么一说，现场勘查负责人立即发现了问题。 第286章 守株待兔 “确定这个女人的身份了吗？” “还没有，立即优先确定。” “麻烦了，谢谢。” “不麻烦，这是我们工作上的疏漏，该说谢谢的是我们。” 倒不能苛责现场勘查人员，毕竟现场那么乱，尸体那么多，现场勘查人员没能及时发现中年女性尸体的异常情有可原。 穆青自来熟地搂住沈墨的肩膀，“挺有一套的嘛，学过犯罪现场调查？” 沈墨道：“没有，就是对审讯比较熟悉。” 穆青恍然：“原来是这样啊，久病成医……” 乔亚男忍无可忍扇了穆青后脑勺一巴掌，道：“不会用成语就不要用。” 穆青：“好的，孺子可教。” 啪！又是一巴掌。 穆青委屈地望着乔亚男。 乔亚男怒道：“孺子可教也不是这么用的！” 面向沈墨，乔亚男恢复正常，“抱歉，我的队友是坑货。” 这个沈墨安慰不了，因为他的三个队友超级靠谱的。靠谱得削弱了他的主角光环。 片刻之后。 现场勘查负责人送来平板。 望着平板上略显年轻的照片，再看看尸体的面孔，沈墨疑惑：“这特么是一个人！” 乔亚男提示：“她是大宇宙国人。” 真的是整得她妈都认不出她。 就很离谱。 这是整容吗，这是换头！ 抛开与本人完全不像的照片，沈墨继续往下看。 中年女性叫金美淑，今年四十六岁，在夏国投资建立了好几家泡菜工厂，生意做得挺大。 表面上没问题，资料很完美。 重新调查后，发现金美淑的泡菜工厂为山岳株式会社的实验提供了大量资金。 “金美淑一个普通人，掺和山岳株式会社的事干嘛？”沈墨嘟囔了一句。 “咳咳。” 现场勘查负责人道：“紧急尸检中发现，金美淑的器官非常有活力，相当于健康的三十岁的人。” 沈墨道：“恐怕这就是金美淑的报酬吧。” 保持年轻对人类，尤其是女人的吸引力有多大，毋庸置疑。确实值得金美淑铤而走险。 金美淑一开始应该与实验室没有关联，后来加入的。所以实验室才能隐秘沪市多年。 沈墨道：“土偶小队在追杀实验室的相关人士。” 这不奇怪，作为实验室的实验品，土偶小队在实验里经历各种残酷的实验，对实验室的人自然恨之入骨。 而土偶小队成长于与世隔绝的环境，受到的教育也是有实验室灌输的扭曲价值观，也就形成了他们残暴的做事风格。 土偶小队，与其说是人类，更像是行走的兵器。 现在。 兵器要噬主啦！ 沈墨道：“能通过金美淑追查其他与实验室有关的人吗?” 现场勘查人员道：“后勤技术人员已经在追查了，相信很快就有结果。” 大概十五分钟。 沪城的技术人员将名单缩小到十人。 穆青接了个电话，说了几句挂掉，说道：“浦东一个高档公寓发生血案，死者系旅夏生物学家朴昌浩一家。” 沈墨看了下穆青展示的图片，脸色不太好看。 朴昌浩显然是替实验室工作的科研人员。 这样的人死了，沈墨半点不心疼。 关键朴昌浩有个五岁的女儿。 吐了口气，沈墨发现朴昌浩在十人名单上。 穆青下意识地询问沈墨，道：“要过去现场吗？” 沈墨摇头，“朴昌浩在名单上，说明我们的调查方向是正确的。朴昌浩死了，土偶小队在追杀下一个人。跟着死人是没用的，永远落后土偶小队一步。” 乔亚男道：“确定土偶小队的追杀目标，我们守株待兔！” 沈墨：“嗯，我就是这个意思。” 又过了十五分钟。 技术后勤人员又排除了三个幌子，再排除已死的朴昌浩，目标只剩下六个。现在正在通过消费记录和手机定位确定他们的位置。 沈墨圈定一个名字：朴善花。 三十二岁，已婚，“人间富贵花”的气质和长相。事实上，朴善花是大宇宙国财阀朴元淳集团的第四代成员。 含着金汤匙出生。 真·人间富贵花。 技术人员查到，朴善花在汤臣一品a栋有一套豪华公寓，里面住着她养的小狼狗。半个小时前，朴善花进入公寓后未出。 这是当然的。 抛开前·戏不提，如果小狼狗连半个小时的耐久度都没有，他凭什么得到人间富贵花的青睐啊。 沈墨疑惑道：“朴善花如果是实验负责人，过了那么久难道她还不知道实验室被毁了吗？金美淑也是，居然还有心情参加晚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我们漏了什么？” 穆青道：“不知道，我们上门问问，也许朴善花能告诉我们答案。” 沈墨：“行。” 三人驾车前往汤臣一品，然后被尽忠职守的保安拦住。 穆青亮出警察证件。 保安轻笑，住在汤臣一品的人非富即贵，谁会鸟一个小警察。穆青好言好语，保安就是不放行，并且呼叫了支援。 穆青拨几个电话，等一会儿，就会有人让保安乖乖开门。但穆青不想这么麻烦，直接把几个保安打晕了。 额……这不是更麻烦了吗？ 还不如下车避开监控潜入呢。 把几个晕过去保安叠在一起，摆出“男上加男”的姿势，穆青向正在赶过来的作战小队说明情况。 朴善花的公寓是高区复式，面积九百多平方，一平方二十多万。 …… 叮！ 电梯抵达楼层。 守在门口的两个保镖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读到了警惕：这里的电梯三梯一户，两个主人梯和一个保姆梯，三道掌纹门禁系统，用于确保私密性和安全性。 他们几乎同时把手伸向后腰，拔出手枪。 电梯门打开，里面两男一女。 其中一个男“吓”的一个法国军礼，口中却轻佻道：“喂喂，直接拔枪，这是干什么啊。话说，你们有持枪证吗？” 虽然觉得这三人没什么威胁，但保镖还是没放下枪。 其中一个保镖用有点别扭的口音道：“你们是什么人？” 也对，朴善花使用的贴身保镖大概率是宇宙人。 贴身保镖可不仅仅职业技能优秀就可以的。 就好像领导的司机。 第287章 朴善花是什么花 “啰嗦。” 乔亚男白了一眼穆青，楼下对付保安的利索劲哪儿了？ 保镖和保安就一字之差，怎么能这么区别对待呢。 “不准动，没有我们的允许不准说话！” 其中一个保镖喝道：“如果乱来，我会开枪！” 他的语气和眼神锐利、坚定……嗯，真的会开枪。如果这里是财阀当家做主的宇宙国，他们可能会直接朝非要害开一枪来杀鸡儆猴。 问题是，这里是夏国。他们也没开枪的机会。 “唰”的一下。 乔亚男闪身两个保镖中间。两个保镖反应不错，虽然被乔亚男的异常速度吓了一大跳，但没有胡乱近距离开枪，一人挥拳，一人扫腿，从上下封锁乔亚男的动作。 拳脚打在乔亚男身上，乔亚男只是抖了抖身体。 咔嚓！ 断了……挥拳的手和踢人的脚。 沈墨听到的声音不是常规拳脚打在人身上的声音，更像拳脚打在某种特殊材质上。 然后乔亚男用借力打力的巧劲震断两人手脚。 非常棒的技巧。 这两个保镖也是狠人，手脚断了哼都没哼一声，再次攻击。 这次乔亚男没有再给他们攻击的机会，而是两个重重的手刀干脆利落打晕这两人。 沈墨朝乔亚男点头，“厉害。” 乔亚男微笑。 如果乔亚男想，从一开始保镖就没有用出拳脚的机会。这是乔亚男借机向沈墨展示能力，告诉沈墨：她其实是肉坦。 所以沈墨说“厉害”，其实是说“懂了”。 穆青耸耸肩，对保镖表示同情，说道：“不是我啰嗦，只是想从他们身上搞到进门的法子。” 这里虽然电梯直接入户，但主人将门厅改造成宇宙国传统风格玄关的同时，增加了栏杆式门禁，装有生物识别门禁。 穆青道：“手掌有练枪形成的茧，手背的熊爪纹身是着名黑水公司的旧标志。这两人曾是黑水公司的雇佣兵，真正见过血的精锐，而且一直保持状态。一般财阀成员可没门路雇佣这样的保镖。” 穆青提起其中一个保镖，抓起他的拇指，在门禁上按了一下。 “叮”一声，提示验证成功。 然后弹出一道四位密码验证。 穆青：“……” 这个时候可没有再呼叫后勤技术人员破解密码，好在面对这种情况，几乎所有四圣兽精英外勤都有特别的技巧。 对的，开不了锁就把门或墙直接拆了。 简单粗暴而高效。 哐！ 乔亚男抓住门的两边的栏杆，用力一拉，把门直接卸了。 动静有点大。 然而三人进屋时，公寓里没有保姆和佣人出来查看情况。 ——可能这里只是朴善花的炮台，没有住家保姆。 沈墨打量了一下。 九百多平方的复式公寓确实壮观，主人又花了不少心思，增加了许多宇宙国风格装饰。 “人呢？” 乔亚男道：“不会是情报出错吧。” 穆青道：“可能在房间里，这么贵的地方，隔音应该不错。保镖在外面，应该不会。也可能是朴善花提前得到风声，人跑了。总之，搜一搜吧。” 沈墨听觉敏锐，指着一个浴室道：“里面有人，一男一女。” 门是对开磨砂玻璃门。 乔亚男上前拍门。 相当用力。 几秒后，一个头发湿漉漉，穿着浴袍的年轻男人——朴善花的小狼狗从里面打开门，望着门外三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骂骂咧咧，“艹，保镖吃·屎的吗！放人进来也不说一声。” 小狼狗见门外三人风格各异，但男的帅气，女的靓，以为朴善花叫过来一起“玩”的。老实说，自从“跟”了朴善花之后，他对于财阀家族成员玩得有多大多花有了全新的认识。 自以为见多识广，玩得开的小狼狗，只觉得从前的自己是只井底之蛙。 乔亚男直接问：“朴善花在里面吗？” 小狼狗没有回答，而是用yin邪的目光打量乔亚男，“哇，小麦色皮肤，充满野性，穿上豹纹……” 乔亚男一脚踹在小狼狗腹部，小狼狗飞了出去，落在地板上滑出去，最后后脑勺磕墙根上晕过去。 乔亚男一把推开浴室的门。 哇喔~超大浴缸、淋浴房，居然还有桑拿房……果然是有钱人的快乐。 朴善花在桑拿房里，从里面反锁了。 乔亚男拍拍门，“朴善花。” 朴善花在里面用韩语大声说话。 穆青咧嘴一笑，笑得极其阴森，“怎么办，她不会说夏国话，这就麻烦了。” 说完朝沈墨挤挤眼。 沈墨无奈，说道：“那怎么办？” 穆青道：“无法沟通，只能灭口了……” 沈墨道：“我这里刚好有颗手雷。” 穆青：“……” 一开始以为沈墨开玩笑，结果沈墨真掏出手雷了。 虽然四圣兽对热武器管束不严，但谁会随身带着手雷出门呀！ 朴善花从里面打开门，小心翼翼走出来。 确实和资料上的照片一样，人间富贵花，一头黑发湿漉漉的，皮肤在桑拿蒸汽作用下泛着粉红，像颗熟的能捏出汁的桃子。 沈墨瞥了眼昏迷的小狼狗，朋友，这波你赚到了。 朴善花用字正腔圆的夏国语道：“你们是什么人？” 乔亚男直接道：“四圣兽。” 朴善花一脸不解，“什么四圣兽？没听过，你们这是擅创民宅，犯法的，再不走我报警了。” 穆青道：“就像我们知道你精通夏国语一样，我们对你的身份也了如指掌。宇宙国财阀朴元淳集团家族成员，山岳株式会社在沪市秘密生物实验的负责人，我说的没错吧。希望你对四圣兽的办事风格也有所了解，配合一点，否则我们会很粗暴。” 朴善花脸色变得难看，装还是要装的，万一蒙混过关了呢。 她显然对四圣兽的风格有所了解。财阀家族成员的身份并不能给她带来庇护，既然暴露了，那装傻就没用了。 “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朴善花说。 她很聪明，猜测四圣兽有需要她的地方，否则她面对的绝对是粗暴的抓捕。 乔亚男正要说话，沈墨突然道：“你不知道实验室发生了什么事？” 朴善花沉默。 瞳孔微微一缩，没有逃过沈墨的眼睛。 第288章 烂掉的人间富贵花 各项生物指标表明，朴善花不知道实验室发生了什么。 沈墨道：“她不知道。” “怎么可能！” 穆青怀疑道：“从事件发生至今，起码过了六个小时，作为实验室负责人……” 沈墨插话：“除非她只是实验室表面上的负责人。” “真正的负责人掩盖了实验室发生的事。” 乔亚男恍然道：“这也就能解释为啥都这状况了，她还有心思在公寓和小狼狗打扑克。” 穆青一锤手心：“难怪在老洋房时我觉得违和，心想金美淑怎么还有心思参加晚宴呢，原来是被蒙在鼓里。” 沈墨问朴善花道：“实验室真正的负责人是谁？” 朴善花没有回答，而是问：“金美淑怎么啦？” 乔亚男把手机里金美淑的照片怼在朴善花眼前，“看清楚，金美淑死了，而且死前经历了极其残酷的拷问。几个小时前，土偶小队从你们实验室逃离，杀光了实验室里的所有人。” 朴善花眼神涣散，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土偶小队关在特殊的监牢里，平常还注射了抑制能力的药剂，不可能……” 沈墨道：“或许你们的监牢和药剂都很靠谱，可是有句话——‘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我的意思是，如果有人故意放出土偶小队呢。土偶小队逃脱至今已经六个小时，你居然不知情，这完全不合情理。顺带说一句，实验室对土偶小队做了什么惨无人道的实验，你们最清楚，土偶小队正在对实验室关联人物和高层逐一点名。明智一点，实验室真正的负责人是谁，那么四圣兽你将得到四圣兽的庇护，还是说你有自信逃过土偶小队的追杀？” 朴善花慌张道：“我，我……我也不知道实验室真正的负责人是谁，只知道他的代号是‘零’，自称‘0号’，平常不参与实验室事务管理，但拥有国内总部赋予的最高权限。 昨天他突然在内部发布消息，说最近风声有点紧，高层需要与实验室暂时断开联系，进入单向联系模式。如有紧急事项，可以直接联系零。” 这倒是能解释朴善花为何不知道实验室出事。 沈墨：“手机。” 朴善花：“外面……洗澡没带。” 朴善花居然挺谨慎的，洗澡时将手机放在一个小保险柜里，在客厅墙上，用一幅50x50的油画掩护。 沈墨拿到手机，让朴善花解锁。 手机通讯录没有存储零的号码，通话记录也被自动删除。 沈墨打开免提，问：“手机号码。” 朴善花似乎彻底失去了反抗的想法，乖巧得很：“……” 输入号码，按了拨号键。 语音提示：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沈墨看着朴善花。 朴善花激动道：“是真的，这个就是零的号码，没骗你们，我有证据，放在另一个保险箱。” 说着，快步朝大厅中央的真皮沙发上走去。 大厅中央吊着个巨大的天然水晶吊灯。 ——造价不菲。 朴善花在前，三人落后一步，经过下方时，巨大的吊灯砸了下来。 三人避开的时候，朴善花朝着露台跑去，身上唯一的遮掩——浴巾掉落，她的背后展开两扇几乎透明的蜻蜓式翅膀。 她，会飞。 就在她准备一跃而下时，一把红色羽箭钉入朴善花后背，羽箭后面还连着线。 此时，沈墨保持着射箭的姿势，将朴善花拖回大厅。 沈墨朝乔亚男笑笑。 乔亚男道：“厉害。” 沈墨见到朴善花时就感知到这个女人是超凡者，所以一直暗暗高度警惕。躲开吊灯游刃有余，他用鲜血凝出了一把弓箭，毫不犹豫地射出去。 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也没有。 朴善花趴在地上，因为浴巾掉落的缘故，光洁的后背，以及隆起的馒头一览无遗。 穆青吹了下口哨。 老lsp。 沈墨则想到，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朴善花尴尬吗？ 不尴尬。 朴善花是人间富贵花不错，可是有很多人采摘过。 她现在只感觉到痛，痛不欲生。 朴善花是超凡者没错，但从未经过厮杀，也没有受过什么伤，对疼痛的忍耐度有点低。 血箭重新化为血液，渗进地毯。 乔亚男拿起丢在地上的浴巾盖在朴善花身上，“老老实实的不行吗，非要找罪受。” 朴善花发出宛如分娩时的惨叫，倒是将沈墨体内那一点躁动抹除了。 ——甭管什么级别的美女，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的样子一定不美丽。 沈墨：“为什么要逃？” 缓了一会儿，朴善花道：“落在土偶小队里是死，落在四圣兽手里难道就一点事没有吗？” 乔亚男实话实说，“就你们实验室做的事，你确实落不到好。” 朴善花惨笑：“所以只能搏一搏。” 她翻过身，盖着的浴巾滑落。 沈墨从桌上拿了纸巾。 朴善花看着沈墨，本能地露出妩媚的笑容：“好看吗？” 沈墨把纸巾丢过去：“鼻涕流嘴里里。” 朴善花僵住。 沈墨道：“名单上还有六个……” 手机震动了一下，穆青拿起手机看了了一眼：“现在只剩下五个了。” “好吧，五个就五个。” 名单上全是宇宙国的人，沈墨没那么愤怒，“按正常规律，朴善花作为实验室明面上的负责人，仇恨值应该最高，所以极可能被留到最后。刚才这个女人逃跑给了我灵感，我想，也许我们可以提高朴善花的优先值。” 乔亚男道：“说说看。” 沈墨道：“土偶小队之所以悠闲地一个个点名，是因为他们觉得实验室的人还不知情。如果朴善花这时有逃跑的迹象，他们肯定不会轻易放走。” 穆青拍手：“没错。” 沈墨对朴善花道：“平常你怎么订机票？” 穆青道：“当然是助理咯。” 朴善花道：“私人飞机，我在浦东机场挂考了一架私人飞机。” 穆青嘴角抽抽，错误答案，看来他是有钱人，但不够有钱。 私人飞机也不是想起飞就起飞的，需要申请。这事一般由朴善花的助理办。 沈墨将手机递给朴善花，让她给助理打电话，同时警告：“不要耍花招，否则下次直接瞄准要害。你应该知道，你是死是活没那么重要，只要土偶小队认为你还活着就行。” 第289章 战前准备 私人飞机起飞还挺麻烦的，不仅除了需要提前申请，还要各种报备。 不过没关系，朴善花不是真的要飞，只需要让人觉得她想坐飞机逃跑就够了。 朴善花的助理是个女人，接到电话后精炼地询问了几个问题后，立即着手办理起飞需要事项，语气上没有表现出任何怨言。 隔着手机，沈墨甚至感觉到，对面一边讲电话，一边在鞠躬。想必……工资挺高的吧。 穆青望着朴善花的后背，“要不要帮她先处理一下伤口。” 眼神赤果果，毫不掩饰。 沈墨觉得，朴善花该对穆青抛媚眼，而不是他。 只能说……沈墨不懂海王，也不是懂海后。 他根本不知道，朴善花只一眼，便断定穆青是那种拔吊无情的男人，面对糖衣炮弹，可以坦然的吃下糖衣，丢回炮弹。所以，翻身一瞥的零点几秒时间里，朴善花选择了沈墨作为勾引对象。 只是沈墨略微尴尬，却不会脑袋抽筋。 沈墨作势掏口袋，其实从混沌空间拿出一个创可贴：“ok绷行吗？” 望着羽箭的贯穿伤，再看看小巧玲珑的创可贴，朴善花：“……” 穆青的视角比较清奇：“我说哥们，你既随身携带手雷，又随身携带创可贴，这是玩转反差萌吗？” 沈墨：“……” 乔亚男一把捂住朴善花的嘴，一指头在伤口处戳了戳，说道：“不用瞎操心，看着血淋淋的，伤口其实止血了。” 朴善花经历最初的疼痛后，立即用念力掐住血管止血了。 不过止血归止血，这么戳肯定痛得要命。这一点从朴善花猛然瞪大的眼睛和剧烈的挣扎看得出来。想必乔亚男知道这点，所以提前捂住了朴善花的嘴。 沈墨欲言又止。 乔亚男揶揄道：“舍不得啊。” 沈墨摸摸鼻子，“额……我想说，她的鼻涕和眼泪糊了一脸。” 乔亚男僵住了一秒，随即面无表情地把朴善花的身体当抹布擦了擦，“下次早点说。” 沈墨:“下次一定。” 很认真的敷衍了。 穆青认为这个时候自己一定不能笑出声音，否则接下来死得很难看。 乔亚男走进一间卧室，丢出很凶很凶的罩和蕾丝裤头，以及一件长款风衣。 “穿上。” “这里？” “对，有问题吗？” “我一个女的……你也是女的，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去浴室穿，顺便方便一下。” 朴善花楚楚可怜。不得不说，配上她因为失血和疼痛而发白的脸，确实容易让人动恻隐之心。 尤其是男人。 然而乔亚男无动于衷，“就在这里换，不想换也可以不换。想方便的话，喏~尿地毯上！” 简直无情。 完全不给朴善花耍幺蛾子的机会。 朴善花眼中噙满了泪水：“你这个恶魔！” 乔亚男冷笑，她可是非常清楚山岳株式会社实验室做了什么，全是活体实验，用“惨无人道”和“罄竹难书”形容一点不为过。 别看朴善花楚楚可怜的样子，她才是货真价实的恶魔。 怜惜这样的人，就是对受害者的二次伤害。 换完衣服，沈墨、穆青和乔亚男押着下楼离开汤臣一品。 汤臣一品住着沪市最有钱权的一批人，嘴上说人人平等，但懂的人都懂，人命有贵贱。 就像五星级酒店和小饭店同样有人寻衅滋事，你觉得哪个出警速度比较快。 就像唐芊芊所在的小区，为了保证治安，干脆在小区外面增加了一个派出所。 所以原则上，有条件时，战斗场所应该尽量避开居民区，尤其是富人区。 茫茫沪市，人口将近两千五百万，背后有人支持的土偶小队当然不会像无头苍蝇乱窜，他们的追踪手段无非手机或车子。 乔亚男带上朴善花的两部手机，以防万一连保镖的手机也带走了。 三人一路畅通无阻来到地面停车场。 朴善花的座驾是一辆宝石蓝宾利欧gt，红色内饰用考究，优雅且不媚俗。 “哇哦！” 看得出来穆青十分喜欢豪车，道：“我来开！我来开！我来开！” 重要的事说三遍。 激动得像大马猴。 乔亚男将钥匙丢过去。 沈墨坐副驾驶。 乔亚男在后座看守朴善花。 一般来说，跑车的舒适度不高，一些超跑为了追求极致，甚至主动削减舒适度。但宾利欧陆似乎一开始就是为了城市道路而涉及，主驾座椅能实现多向电动调节，按摩功能还可以帮您消除疲劳，座椅带有3组记忆模式，方便换人驾乘后迅速调回最佳舒适坐姿。 油门一踩，穆青怪叫声中，车子窜了出去。 车子行驶在城市的道路上，漫无目的。 沈墨想起坠落的吊灯，问朴善花：“你也对自己改造了？” 朴善花此时似乎非常老实，点头道：“嗯。” 她的能力是一堆蜻蜓翅膀，以及口吐酸液。 酸液的威力很大，以“吐口水”的方式攻击，用朴善花的话说就是“命中率感人”。 所以朴善花也对自己进行了基因改造。 不过基因编辑改造技术，年纪越大，改造风险越大，收益越小。朴善花的念力远比不上那些胚胎时期就进行基因改造的胎儿。 十五分钟后。 沪市技术后勤人员透过公共交通摄像头侦查到，一辆黑色奥迪a6闯了两个红灯，迅速朝他们靠近。司机正是土偶小队中的一人。 “收到。” 穆青脸色一肃，驾驶车子拐进一处叫“滨江森林公园”的地方。 技术后勤人员道：“从十分钟前开始，朴善花的手机开始频繁向外隐秘发送信号。手机里被安装了间谍软件。” “嗯。” 乔亚男表示知道了。 一个漂移，宾利在户外足球场外拉出长长的黑色轮胎痕。 沈墨先下车，提前站到朴善花的车门边上，防止她突然犯傻想要逃跑。 朴善花惨笑道：“我们都会死。” 沈墨淡淡道：“不要小看四圣兽。” “不，不……刚才来到夏国时，对四圣兽的强大，确实不以为然，总觉得是老家伙们被打怕了，夸大对手来掩盖自己的无能。我在夏国呆了很久，早就没有了这样的想法。” 第290章 与土偶战斗 “四圣兽很强，这点毋庸置疑。” 朴善花恐惧道：“可是土偶小队基因改造的第四代产品，他们都是怪物。” 穆青饶有兴趣地问：“有多强？” 拿出口香糖，向沈墨示意——来一块？ 沈墨摆手表示不用。 朴善花道：“第四代任一产品放在第三代，实力全部能进编号10以内。” “编号？” 沈墨表示不懂。不懂就问。 朴善花解释：“第三代产品之间以编号作为代号，编号越小，实力越强。编号大的杀死编号小的就能获得对方的编号。” “养蛊啊。” 沈墨恍然，然后问：“那零呢，他是第几代产品？实力如何？” “我知道的不多。” 朴善花道：“据说零是原型之一。” “之一？” “对。据说原型是一对龙凤胎，男的代号零，女的代号‘母亲’，生下来一对超强的姐妹。至于零的实力，我不知道，他从未公开出手。” 沈墨正想再多了解一下宇宙国超凡界的情况。 穆青的通话器传来最新消息：土偶小队进公园了，离…… 话没说完，穆青抬头，只见远处四道身影，如同跳蚤一般高高跳起，几个起落，跨越了几公里距离。 四人落在正方形四个顶点，将沈墨他们围在中间。 其中一个男的落在宾利欧陆的车顶上，摆出帅气着陆姿势，将跑车硬顶踩了了个大坑。 穆青瞪大眼睛：“我的车！” 呵呵，他的车，朴善花同意了吗？ 好吧，她不敢反对。 一个齐耳短发的女生朝朴善花挥挥手：“嗨，老太婆，好久不见。” 朴善花嘴角哆嗦。 上次见面，这个女生说了，要把她剥皮抽筋。朴善花当时不以为然，因为土偶小队还关在特制监牢里，注射了大量能力抑制药剂。 沈墨不动声色往前一步，站在朴善花身前。 齐耳短发女生笑道：“这是我们和老太婆之间的私人恩怨。帅哥，可以让开吗？” 沈墨摇头，“你要她，可以给你，但不能白给。” 齐耳短发女生哈哈哈放肆地大笑起来，“和我们做交易啊，你还是第一个，有趣有趣，哈哈哈，说来听听。” “我要‘零’的消息。” 沈墨说。 话音刚落，土偶小队全员脸色变了，变得阴沉。 齐耳短发女生道：“‘零’啊，我们也想知道他在哪里，他就是个混蛋。我们会找到他，然后把他碎尸万段。当然，在此之前，朴善花这个老太婆必须死！” 说到这里，她咬牙切齿，随即吐了口气，“我们和四圣兽无冤无仇……” 说着，齐耳短发女生甩出一枚石子。 石子在念力的加速下，快如子弹。 沈墨侧身躲过。 齐耳短发女生的攻击就像信号枪，其他三人同时发起了攻击。 是的，无冤无仇……无冤无仇就不能杀了吗？ 土偶小队除了向实验室的人复仇，从几处血案来看，杀戮也是他们的爱好。 猎杀毫无反抗的平民给他们带来的快乐随着杀戮进行而减少。 没意思…… 所以他们把四圣兽当成了猎物。 这就是四个精神不健全的人形武器。 沈墨没有放松警惕，因此轻松躲过了石子的偷袭。 “不赖嘛~” 齐耳短发女生说。她从绑腿上拔出匕首，瞬移般接近沈墨，一刀划过沈墨的肩膀。 “反应不过来吧。” 齐耳短发女生得意地笑了笑，“下次就是喉咙了哟。” 这话……似曾相识，沈墨从其他对手那里听过类似的话。 他瞥了眼地面，草地被齐耳短发女生踩出了一个深深的脚印。 沈墨猜测，反作用力和念力加速的叠加，制造了瞬移般的效果。 思索间，齐耳短发女生再次消失。 沈墨一手手持血剑，一手捂着脖子，指缝间血流汩汩。 齐耳短发女生出现在沈墨身后，同样捂着脖子，满脸不可置信。 沈墨转身，脖子上的伤口已经愈合。 “你的爆发技巧还远没成熟呢，直接拿出来实战真的好么？” 他说道：“转向困难，爆发时踩地面引起的震动简直就跟提醒对方：我要来了。” “啰嗦！” 齐耳短发女生松开脖子，伤口也愈合了。 “对了。” 沈墨笑着道：“我和你们的第三代产品有过一次友好的交流，我想问一下，你们第四代克服第三代的弱点了吗？” 他口中的友好交流，就是沈墨将血刃刺入第三代产品脑袋，搅了几下杀死对方。 齐耳短发女生的瞳孔放大又猛然缩小。 沈墨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一辈子呆在实验室里的孩子还真是单纯呢。 “我要砍下你的脑袋。” 齐耳短发女生的话不免有些色厉内荏。 “来。” 沈墨勾勾手指。 齐耳短发女生正要发动念力，感觉脑中巨疼，下一刻七窍流血，瞪大眼睛软倒在地。 沈墨既然用血剑割破了她的喉咙，当然不忘把血注入她的体内了。说话的时间，血液已经循环到大脑，将她的大脑搅成豆腐花。 “啊！” 距离沈墨最近的是个扎成高马尾的女生，她正在和朴善花战斗……不，与其说战斗，不如说戏弄。 朴善花的能力是飞行和吐酸液。 她的飞行速度不快，在空中容易成为靶子，所以只用于辅助地面移动。 至于吐酸液……朴善花说谎了。她的酸液是从特殊构造的舌头中吐出来的，又快又准，还能吐霰弹。 好吧，本来也没指望朴善花句句真话。 酸液的腐蚀性在无形的念力防御面前完全无法发挥作用。 高马尾女生离沈墨最近，最快发现同伴的死亡。 怎么这么快就死了？！ 她对同伴的死是惊讶多过悲伤，她们都是人形兵器，缺乏一般人类的感情，对“同伴”的概念的理解自然也与一般人类不同。 高马尾女生平推的手掌改为上扬。 方圆几米内的杂物：石子、树枝、铁栏杆、金属网全部漂浮起来。 “呀！！！” 高马尾女生厉啸一声，双手指向沈墨。 无数的杂物如离弦的箭，射向沈墨。 密密麻麻，完全躲开几乎不可能。 沈墨连忙又制造出一面盾牌。 左手盾，右手剑。 不断格挡或切断躲不开的杂物。 一波攻击还没结束，沈墨成了乞丐装。 沈墨：“……” 第291章 念力的不同运用 沈墨当然不会只是单纯被动挨打。 又不是回合制游戏。 见攻击过来的杂物少了许多，沈墨瞅准空隙，投掷出血剑。 高马尾女孩再次伸出手，掌心向前。 血剑撞在无形的防御罩上，一下子弹飞得远远的。 刚才她就是这样防御朴善花的酸液攻击。 沈墨注意到，那些还没发射、悬浮的杂物仿佛失去支持般掉在地上。 “全攻全守的类型么？” 沈墨猜测。 齐耳短发女孩注意将念力主要用于强化肉体运动能力。看来虽然都是念力者，但他们的开发方向、侧重点各有不同。 后方的朴善花发出惨叫。 沈墨帮她挡掉了大部分杂物，又没完全挡住。 此时朴善花倒在地上惨叫。这是一天之内的第二次。今天之前，从小到大，只有一次，她被人从楼梯上推下来过。她当时小臂骨折，脚踝骨膜破裂，躺在楼梯底阶，她望着上面的弟弟。 亲弟弟。 还是初中的弟弟。 朴善花永远忘不了弟弟冷漠的眼神。 弟弟说：“不要觊觎不属于你的东西。” 对天发誓，朴善花根本没觊觎过家族财产。她的继承顺位根本不高。可悲的是，她弟弟的继承顺位不高。 从那时起。 朴善花对财阀家的亲情完全绝望，自我“流放”到夏国。 几年后，得知弟弟“意外”车祸死亡。 呵呵，这才是真正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的下场。 这几年，朴善花的生活过得极其荒唐、惬意且顺利。以至于她忘了，自己做的事情惨无人道。 报应来了！ 念力控制的杂物，不仅将她的两扇翅膀打碎，还在她的美妙胴体开了无数不致命的伤口。 沈墨本可以替朴善花全部挡下尖锐杂物。 可是他没有这么做。 朴善花会飞，如果趁机飞走还要追，太麻烦了。 沈墨心地善良（手动狗头），不忍心撕掉朴善花的蜻蜓翅膀，结果高马尾女孩贴心代劳。 好人呐！ 这时。 高马尾女孩再次使用念力杂物漂浮在空中。 这一次，漂浮起来的杂物不再是树枝、石子之类，而是体积更小的砂石。 高马尾女孩口袋中悄悄飘出一大把铁钉，混在砂石当中。上一次的攻击中，她意识到，沈墨神经反应极快，普通攻击无法奏效。 砂石只是佯攻，真正的杀手锏是铁钉。 沈墨重新凝出一把血剑。 砂石密密麻麻，根本没有腾挪空间，沈墨只能用血盾和血剑格挡。 渐渐地，他的身体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伤口。 叮！ 沈墨挑开一枚角度刁钻的铁钉。 另一枚钻进心脏。 沈墨捂着心口，露出难以置信和不甘的表情。 高马尾女孩送了口气。 却看见沈墨突然笑了，眼神似乎在说：“演技不错吧，骗到你了。” 她心里咯噔一下，感觉不妙，正想抬手做出防御动作，一把红色的剑从后脑钉入，嘴巴中透出。 正是沈墨之前被远远弹飞那一把血剑。 沈墨的成长也是全方位的。 以前血液离体后只能通过感应进行微操，而现在他已经能够隔空摄物般操控血液制造的武器，只是速度还不够。 所以他故意吃了一钉子，以为赢了的高马尾女孩果然不可避免地放松了警惕。 沈墨将手放在心口，肌肉蠕动着将铁钉挤出体外。 “啧啧，居然用生锈铁钉，还要我免疫破伤风毒素。” 沈墨将铁钉丢下。 铁钉碰到鹅卵石，发出清脆的响声，吓了朴善花一跳。 这个女人此时就是一只惊弓之鸟。 “你的翅膀能够再生吗？” 沈墨看着朴善花背后支离破碎的翅膀。 “可以。” 朴善花犹豫了一下，老实回答。 “哦。” 沈墨笑着说：“可以再生也没用。这里是夏国，难道你还能飞回宇宙国不成？” “不，不会，绝对不会。” 朴善花哆嗦着嘴唇。 在她看来不可战胜的第三代产品，就这么简单被沈墨杀了两个，早吓破胆了。 “很好。” 沈墨说。 朴善花听到沈墨的“夸奖”，内心居然隐隐激动。 ——新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患者正在诞生。 沈墨将注意力放在穆青和乔亚男各自的战斗上。 没有上去帮忙。 不是不想，而是不需要。 乔亚男的对手是土偶小队中唯一的男生，留着韩式的中长发，战斗时额前长发不时遮住眼睛。 沈墨嘴角抽抽。 不难受吗这样。 人为给自己的战斗增加难度是吧。 土偶男生的武器是双手手持的沙色西格绍尔p320——非常漂亮实用的经典半自动手枪，以及念力操作的四把黑色m9——同样不可逾越的经典之一。 这就是一人成众啊。 乔亚男则变成了人形……钻石，闪耀着璀璨的光芒。 叮叮叮…… 六把枪齐齐开火，场面是相当壮观。 而且沈墨感知到，土偶男生射出的子弹威力超过枪械性能本身两倍。 看来也用念力强化了子弹的威力。 然而叮叮当当一阵响。 乔亚男站在原地不动，脚印深陷。 “这套一副我可是很喜欢……” 正说着……土偶男生再次开枪，这次子弹瞄准了乔亚男的嘴巴和眼珠子。 沈墨替乔亚男暗暗捏了把汗。她的皮肤或许变成了钻石，可是她的眼睛…… 看到眼睛里变形的子弹，沈墨松了口气，好吧，眼睛也变成了钻石。 ——这不科学！ 好吧，超凡世界本就是走进不科学栏目。 tui!tui！ 乔亚男吐口两颗变形的子弹。 不得不说，土偶男生的枪法神准，指哪打哪。 但没用，不论是射中眼睛，还是射进嘴里。 乔亚男怒了，顶着子弹往前冲。 土偶男生慌忙倒退，可是弹雨下的乔亚男，速度仍旧比他快得多。 噗！ 乔亚男钻石拳头一拳洞穿土偶男生胸口。 拔出拳头，她说道：“最讨厌别人不让我把话说完，以及话说一半。” 沈墨朝乔亚男大喊：“他还没死，脑袋是弱点。” 倒在地上的土偶男孩，胸口伤势正快速恢复，见乔亚男看过来，眼中露出绝望，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枚拔掉插销的手雷。 “一起死吧！” 手一松，手雷咕咕噜滚落。 乔亚男飞起一脚，将手雷踢飞。 轰！ 第292章 穆青的古怪能力 手雷发生剧烈爆炸。 热浪滚滚。 乔亚男的钻石心脏狂跳不止。 铝热剂手雷！ 根据白磷手雷原理制造出来的恐怖武器，可以燃烧五十秒，温度达到2200c。 钻石硬归硬，但温度达到720~800c就会在氧气中燃烧。 差点阴沟里翻船！ 乔亚男吐了口浊气，盯着土偶男生，“本来想留个活口。” 说完，一步上前，捡起土偶男生的m9，检查了一下弹夹，还有子弹。 砰砰砰…… 对准土偶男生的脑袋毫不犹豫地清空弹夹。 “还要你提醒了。” 乔亚男说着，解除了钻石形态。 “还怕一嗓子让你分心，弄巧成拙呢。” 沈墨说。 “不，我大意了，提醒很及时。” 乔亚男说。 “那就好。” 沈墨看向还在战斗中的穆青。 穆青的对手是个披肩长发女生。 她的能力与齐耳短发女生类似，都是偏近战的，武器是两把尼泊尔弯刀。她不仅用念力强化自身，还能用念力干扰对手。 而穆青的能力像是分身。 两个穆青一模一样，沈墨观察了一会儿，从外貌上看不出真假，感觉都是假的。 沈墨将两个穆青分为穆青1号和穆青2号。 穆青1号被杀，穆青2号制造出穆青3号。穆青2号被杀，穆青3号制造出穆青4号。 披肩长发女生也是有头脑的，将穆青3号伤而不杀，结果穆青4号主动解除穆青3号，又制造出穆青5号。 所以沈墨才说都是假的。一时间，他也不知道穆青的能力到底怎么回事。 穆青4号用穆青5号的命逼退对手，吐了口气，对披肩长发女生道：“投降吧，不然我要使用杀手锏了。” 披肩长发女生道：“被你们抓回去，然后继续当实验品么？我宁愿死！” 说着，握紧双刀，摆出格斗架势。 穆青4号冷笑，“既然这样，那我就用杀手锏了。” 披肩长发女生全身戒备。 穆青4号扯着喉咙道：“你们两个打算在旁边看着吗，帮忙呀！” 沈墨：“……” 乔亚男：“……” 披肩长发女生愣了一下，猛甩出双刀，也不看结果，扭头就全力逃跑，速度快得拉出残影。 突然。 前方出现穆青6号，手里拿着一把直刀，刀横在披肩长发女生奔跑的路径上。 刀切过她的脖子。 确切地说，是她自己没反应过来，自己撞上去的。 披肩长发女生继续往前跑了一段剧烈，头颅才咕噜噜掉落，依靠惯性在地面滚了一段距离。 就这，她还没死。 脖颈喷泉般喷出鲜血，但很快止住，无头身体踉跄往前，想要捡起头颅安上去。 场面如同恐怖片现场。 穆青6号用直刀刺穿头颅，女生的身材这才停止动作。 穆青6号砰的一下消失，一同消失的还有那把直刀。 沈墨若有所思。 所有的穆青可能都是假的，也可能都是真的。 “哈哈！” 穆青道：“兄弟，一个人解决了两个，厉害啊。还有，我刚才不是真的让你们一起上，只是心理战术……对，就是心理战术！” 说着说着，自己都信了。 “事实证明，非常有效，立刻分出了胜负。” 沪市四圣兽的办事流程与星城无异，精英外勤打完收工，清道夫上场洗地，支援人员姗姗来迟。 不过，也理解。 偌大的沪市，人口近2500万，而外勤才几十个，到处有案子，到处需要支援，上面的人恨不得把一个人掰成两个人用。 不过支援也不能完全说没用，至少他们帮忙把朴善花押回了四圣兽白虎分局。 “你在星城那个分局？” 穆青问。 “朱雀分局。” 沈墨说。 “哦哦。” 穆青道：“不知道你们星城什么情况，不过在沪市，白虎分局的战斗力是最强的，白虎主杀嘛~” “闭嘴吧你。” 沈墨还没有说话，乔亚男白了穆青一眼，“拉低整个白虎分局战斗力的人就不要吹牛了。” 穆青耸耸肩，露出委屈的表情。 安静了一会儿。 穆青朝沈墨挤挤眼，“我发现刚才朴善花押上车前，看你的眼神不太对劲，有点不舍，有点幽怨，你对她做了什么？” 沈墨愕然。 穆青眉飞色舞道：“大家都是男人，懂的……作为阅女无数的前辈，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朴善花没在脸上动过刀子，前后车灯都没有硅胶，极品啊！当然人品可能差了点，但只是玩玩，又没有要娶回家当老婆，要求不要那么高。” 沈墨：(?w?｀ll) 穆青继续：“不过朴善花关进局里，肯定连夜审讯。不过没关系，沪市我熟，什么样的极品我都能找到，你尽管说……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好看的小姐姐一晚三千。” 乔亚男终于忍无可忍，按住穆青后脑勺，使劲往方向盘摔！ 砰砰砰…… 二十连撞！ 可贵的是，车子行驶依旧平稳，沈墨在心里夸了穆青一句：老司机。 乔亚男吐了口气，像是再说：终于爽了。 额头红肿，两道鼻血如蚯蚓般垂下，穆青朝沈墨笑笑：“嘿嘿。” 沈墨僵硬地回以微笑，并婉拒：“不用了，谢谢。” 乔亚男问沈墨：“有没有哪家想住的酒店。” 沈墨想了想：“没有。” 他对酒店要求不高，干净卫生，以及不要又乱七八糟的偷拍就行。 乔亚男把沈墨安排在嘉里大酒店，一家位于浦东的五星级酒店。 然后穆青也自费住在这里。 沈墨一开始有点犯嘀咕，然后看到前台和穆青熟识地打情骂俏，就知道这家伙是这里的常客。 乔亚男警告穆青：“住哪里是你的自由，要是晚上敢打扰沈墨休息，我打断你的第三条腿。” 穆青甚至乔亚男没有开玩笑，于是沈墨一夜无事。 早上七点。 沈墨的床头电话响了，沈墨拿起话筒，传出穆青的声音： “兄弟，起床了吗，赶紧起来嗨。” 哦，晚上不能打扰沈墨休息，那就早上！ 穆青是懂文字游戏的。 沈墨如约来到酒店的自助式早餐厅。 倒了半杯果汁。 穆青道：“兄弟，就吃这点东西？” 沈墨：“我吃过了。” 早上喝了一袋人造血。 然后穆青带着沈墨去健身房。 第293章 酒店见闻 酒店的健身房只对酒店客人免费开放，因此规模、设备肯定不如专业的大型健身房。 不过够用了。 穆青远远瞧见一个背对着练深蹲的女人，眼睛一亮，直接撇下沈墨： “自个找感兴趣的项目玩玩。” 穆青显然找到了感兴趣的项目。 沈墨：(▼へ▼メ) 他有个鸡毛兴趣啊，还不是穆青强行拉他过来，说是“见见世面”。 就那个正在进行一百八十公斤深蹲，周围三四个人观摩发出真真惊叹的的肌肉壮汉，沈墨能连人带杠铃单手举起来抛着玩。 沈墨当即发功：“背影杀手，背影杀手……” 发功失败。 深蹲女人是个九十分美女，脸上有轻微动刀的痕迹，一般人看不出来。前凸后翘的身材足以弥补许多不足。 好消息是，日常搭讪的雄性太多，不乏帅的，也不乏成功人士——毕竟五星级酒店，女孩一开始对穆青不感兴趣，语气礼貌而疏远。一般情况下，男士就该礼貌地走开。 然而穆青腆着脸，就不走开。 “你好，先生，第一次到咱们酒店健身房？” 穿着紧身训练衣的女孩笑着说道：“我是这里教练，需要我带你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和器械吗？” “不了。” 犹豫了一下，沈墨还是拒绝了，因为太强了，在一群普通人面前装逼，感觉像犯傻。 “好的。” 女教练微笑，转身离开，眼里闪过一丝遗憾。 别以为只有男人挑女人，女人也在挑男人好吧。 作为五星级酒店健身房的教练，通常男的帅气，女的漂亮，至少不丑。比起专业健身房的教练，她们专业技能反倒排在次要位置。 懂的自然懂。 ——公众眼里，健身房差不多成了藏污纳垢的场所。 沈墨往那儿一站，几个女教练目光扫过，得出结论：雏儿。 稀罕货色。 然后几个女猎手剪刀石头布……赢的上。 沈墨转身离开健身房，问经过的保洁阿姨：游泳池在那儿？ 保洁阿姨告诉沈墨，酒店有好几个游泳池。 最近的是楼下的室内游泳池。 “谢谢。” 沈墨说。 “不客气。” 保洁阿姨说。 沈墨如今感知敏锐，不仅能感知客观的变化，也能感知人的情绪。 感觉保洁阿姨有点……敌意、鄙视？ “错觉吧。” 沈墨心想，素昧平生的。回忆了一下，确定刚才他用了“请”和“您”。 沈墨心生疑窦，该不会是jian谍吧。于是他放开感知追踪这名保洁阿姨。 保洁阿姨走了几步，经过拐角时回头瞥了眼沈墨，嘟囔道：“小册老。” 什么意思，在线等，急。 好吧，仅从语气判断，沈墨也能判断不是什么好话。 保洁阿姨碰到另一个保洁阿姨，两个人聊了起来。 “我楞侬港……” “……” 两人说的都是沪市本地方言，沈墨连蒙带猜，总算猜出了敌意鄙视的因由：外地人。 沈墨能怎么办呢，难道上去对着两位老阿姨一顿嘴炮输出？ 很多时候，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有些人真不是一两句话能劝得了。 沈墨只能自我心理建设：“哪里都有好人，哪里都有坏人。” 来到楼下，沈墨绕了一圈。 游泳池呢？ 卧槽！ 想打人…… 沈墨彻底熄了与人为善的心思，直接打前台电话投诉。 一个大堂经理过来处理，详细询问事情始末，调取了监控之后，认真地回答沈墨：“还需要进一步调查，中午之前一定给沈墨一个处理结果。” “行。” 沈墨看了下时间，浪费了半个小时。 这次有专门的服务员带沈墨去游泳池。 在游泳池，发生了两件事。 一件是有个风韵犹存的姐姐过来搭讪，询问沈墨是不是专业运动员或教练。 大概因为沈墨有一身并不爆炸，却给人完美感觉的肌肉。 沈墨礼貌地客气地回答：“不是。” 他的眼神很清澈。 两人简单说了几句，姐姐端着果汁走了，摇曳生姿。 另一件，沈墨在泳池睡着了。 虽说他可以控制感知，不至于脑袋涌入各种杂而无用的信息，但是泡在水里，他可以减少用于控制的精力，整个人会稍微放松一些。 他，睡着了。 整个人沉在水里三十分钟，把一个玩游戏入迷的救生员吓个半死。 沈墨回到房间。 十点多。 酒店经理带了个服务员过来，态度恭敬得沈墨有点奇怪。 一开始以为是沪城四圣兽的缘故，问了一下才知道唐氏是嘉里大酒店的大股东。而沈墨这个身份在酒店是最高级别的贵宾。 事实上，沈墨在唐氏所有企业中享有类似的待遇。 沈墨表示知道了，并不反感唐家这种低调待遇。 酒店经理告诉沈墨，保洁阿姨和救生员都被开除了。 保洁阿姨开不开除沈墨不怎么关心，酒店按照规章制度处理就行。救生员是一定要开除的，因为泳池有浅水区，浅水区里有小孩子，大人都经常视警示如无物，还指望小孩子？ 危险如果发生，而救生员恰好在玩游戏怎么办？ 救生员的工作守则里就有不准带只能手机工作，上班时间他们有专用手机，防水且便于发出救治警报。 十一点。 有人按门铃。 穆青。 沈墨惊讶的是，健身房那个爆炸身材的女生挽着穆青的手臂。 穆青不是没戏了吗？ 好女怕郎缠……也就是把妹七字口诀“胆大心细脸皮厚”中的“脸皮厚”。 “这是克里斯汀娜。” 穆青介绍临时女朋友，“我说是超级帅哥，没骗你吧。” “你好。” 沈墨主动礼貌握手，“沈墨。” 克里斯汀娜上下打量沈墨，眼神怪怪的。 穆青道：“一起吃午餐。” 沈墨摇头，“不了。” 穆青使劲眨眼。 沈墨就是不给回应。 “亲爱的，你稍等一下。” 穆青拉过沈墨，低声道：“你有啥事不去啊？” 沈墨道：“不想吃狗粮。” “嘿嘿，这个好解决。” 穆青笑道：“克里斯汀娜和闺蜜一起来的沪市旅游。她的闺蜜也是这个……” 穆青竖起大拇指。 沈墨用手机打开唐芊芊和郑思怡的照片，问：“有没有她们顶？” 穆青瞥了两眼问：“几级美颜？” 沈墨：“无美颜无滤镜，还素颜。” 穆青：“告辞！” 第294章 碧莲精神 走出房间门，穆青突然反身探头：“吃惯了山珍海味，吃点野花野菜也不错。” 沈墨：“滚！” 下午三点多。 沈墨接到乔亚男电话。 “在酒店吗？” “嗯。” “住得还习惯吧。” “不错。” 沈墨点头。他对酒店的要求素来不高。 “中午有三个从汉城来得宇宙国人，将代表宇宙国官方参与调查此次事件，接下来几天会和我们一起行动。航班还有一个小时左右，你要一起来接机吗？” 寒暄了几句，乔亚男直接说正事。 “行，反正我待在酒店也就看看电视。” 沈墨问了一句，“宇宙国官方什么态度？” “一如既往的聒噪和拿捏不准自身定位。” 乔亚男冷笑，“不过来的是宇宙国超凡者挺有名的超凡者，绰号‘一击男’的马锡道。马锡道在宇宙国属于独行侠，不参与派系纷争，风评不错。” 沈墨疑惑：“为什么派独行侠？” 乔亚男解释道：“山岳株式会社由亲美派财阀投资建设。最近在两三年在宇宙国内爆发了数起大事件，被其他派系财阀捏住了痛脚。此次排除马锡道，其实是亲美系财阀与其他财阀妥协的结果。” 沈墨道：“还以为宇宙国财阀全部亲美呢。” “呵呵。” 乔亚男冷笑：“怎么可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说到底其他财阀也不是反美，之所以反对，不过是无法通过亲美获得利益。如果让他们上台，说不定立场立即反转，摇身一变变成亲美财阀。” 沉吟片刻，沈墨恍然：“懂了，亲美系财阀和其他财阀说到底都在漂亮国控制之下，其他财阀不过是漂亮国为了钳制亲美系财阀而养的另一条狗，同时也是警告亲美系财阀：你只是一条狗，并非不可取代。” 乔亚男笑：“嗯，大致就是这样。” 财阀控制宇宙国，漂亮国控制财阀，所以说宇宙国就是漂亮国的海外殖民地。 不无道理。 关于宇宙国的话题结束，乔亚男没挂掉电话，沈墨不由得道：“还有什么事吗？” 沉默了两秒，乔亚男道：“穆青电话打不通，他还在酒店吗？” 难怪，这通电话本该打到穆青手机上，再由穆青与沈墨面对面沟通。 (??w??) “在睡觉吧。” 沈墨说。 没毛病，他说的“睡觉”不是指“睡眠”，而是一种和谐的双人运动，俗称——打扑克。 乔亚男咬牙切齿：“我就知道，这个混蛋！” 沈墨道：“那我通知他？” “好吧。” 乔亚男道：“我大概半个小时后到。” 穆青和沈墨的房间不在一个楼层。 沈墨来到穆青房间前。 按门铃。 门打开。 一个女孩开门，虽然同样身材爆炸，但不是那个健身房女孩。 沈墨愣了一下。 “找谁？” 门打开35度角，女孩穿着睡袍，手肘倚在门上，手掌撑着脑袋。 “穆青在吗？” 沈墨在想，是不是敲错门了。 “谁？” 女孩问。 “对不起，找错房间了。” 果然是这样，房间号12-305，是这个房间号，但应该是记错了。 这时，屋里传来沙哑中带着点虚弱的声音：“沈，沈墨……” 是穆青的声音。 沈墨顿住，眼睛眯起，盯着开门的女孩。 “哇喔。” 面对沈墨逐渐危险的眼神，女孩毫不在意，道：“你的眼神好犀利……额，他叫穆青吗，抱歉，我不知道。” 女孩把门彻底打开，做了个请进的姿势。 经过浴室，里面有人在洗澡。 磨砂玻璃模糊出一个曼妙的身姿。 玻璃门打开，玻璃门拉开，露出克里斯汀娜，她正在冲凉……关键字：正在、冲凉。 也就是说克里斯汀娜赤果果的。 落落大方的样子，让沈墨疑惑：难道我不是男人的？ 克里斯汀娜道：“他就是穆青说的同伴。” 开门的女孩打量沈墨，笑着把手搭在沈墨胸膛：“你应该一起来玩的。” 沈墨：“……” 他明白了，这个女孩就是和克里斯汀娜一起来沪市游玩的闺蜜。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你们真会玩。 两个健身女孩……这也解释穆青的声音显得如此虚弱。 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穆青的超凡者体质也撑不住。再说了，穆青明显不是专门强化体质的类型。 房间里。 穆青拿着冷水壶。 顿顿顿…… 仰着脖子一阵猛灌。 “吁~” 穆青用袖子抹了下嘴巴，“总算活过来了。有事？” 沈墨说：“乔亚男给你打手机，打不通。宇宙国官方来人，要去机场接人，乔亚男二十五分钟后到达酒店，然后一起去浦东国际机场。” 穆青拿起手机，“昨晚任务调静音，忘了挑回来。” 这话沈墨一个标点符号不信。 穆青从床上蹦起来。 开门女孩问：“你要走了？” 穆青道：“对，工作。” 开门女孩吻了穆青脸颊，说：“非常愉快且难忘的一个夜晚，谢谢。” 沈墨觉得，女孩要是拿出几张钞票塞给穆青，场面一定很有趣。 然而并没有。 穆青道：“詹妮弗，我也是。” 穆青进浴室，克里斯汀娜裹着浴巾走出来，然后又拉开浴室的门，说：“穆，你让我对夏国男人有了全新的认识——非常棒。” 沈墨朝克里斯汀娜和詹妮弗礼貌笑笑，然后对穆青道：“我在楼下大堂等你。” “行。” 穆青道：“待会儿见。” 十五分钟。 穆青穿戴整齐，头发吹干还喷了造型。 沈墨看了下时间，“还快的。” 他以为穆青还要和克里斯汀娜、詹妮弗你侬我侬一会儿呢。 “嘿嘿，洗澡当然快，其他方面持久一点就行。” 穆青正色道：“克里斯汀娜和詹妮弗是漂亮国夏裔，俗话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让她们对沪市的印象更上一层楼，也让她们对夏国男性有了全新的认识，这是怎样的一种自我牺牲的精神？” 沈墨道：“碧莲精神。” 穆青愣了一下，竖起拇指：“精粹。” 几分钟后。 乔亚男开着面包车，到达酒店外面。 拉开车门。 乔亚男下车，一脚将穆青踹进去，然后才施施然返回驾驶座。 第295章 马锡道 从酒店到机场大概四十公里。 虽然不是上下班高峰时期，但想象一下啊，不到6400平方千米，常住人口却将近2500万，人口密度之大……熙熙攘攘、接肩摩踵就是用在这种地方的。 四十公里，半个小时不到，得运气很好。 听说爱笑的女孩运气不会太差，反过来说，一直虎着脸的乔亚男是真的倒霉，一度让沈墨想起那个被红绿灯支配的严书律。这家伙简直被全世界的红绿灯支配了，张晟入侵交通系统都不能根治。 沈墨以为这下糟了，迟到了。 结果航班延迟了。 所以说，乔亚男今天是运气好呢，还是差？ 乔亚男从车里取出一张a4纸，刷刷刷写上“马锡道”三个字，不能说笔走龙蛇，只能说沈墨差点没认出来。 穆青道：“不是接宇宙国人吗？写夏文人家能看懂吗？” 乔亚男白了他一眼：“有点常识行不行！” 穆青求助地看向沈墨。 沈墨道：“宇宙国人的身份证名字旁边个括号，里面是名字的夏文写法。宇宙国人就算不懂夏文，也知道自己名字的夏文写法，就是……” 就是乔亚男写得太潦草了，不知道马锡道本人见了能不能认出来。 这话沈墨当然不可能说。 “哦哦。” 穆青表示明白了，然后嘟囔：“这可不是常识。” 算是对乔亚男的小小抗议。 到了机场，乔亚男将面包车停在p2停车场，三人进入t2航站楼。 乔亚男在电子屏对比航班信息，找到对应出口，然后准备接人。 “马锡道长什么样？” 穆青问。他就是无聊了，没话找话，他才不关心一个男的长什么样子呢。 “非常有特色。” 乔亚男说：“看到他你就知道了。” 沈墨也不知道马锡道长什么样。航班降落一段时间后，出口哗啦啦走出一群人。 其中三个人特别显眼。 为首是个胡子唏嘘的大汉，身高1一米八，不算特别高，但是横向发育良好，两只手臂跟成年人大腿似的，有成为正方体的趋势。 这体型，比很多两米小巨人更有压迫力。 他的长相，乍看之下十分凶恶，细看又有点憨厚。 穿着见白色高弹力t恤，胸肌高高隆起，不像一般健身达人的肌肉，像充满结实而爆炸力的肥肉。 不用超凡感知沈墨也觉得这大汉不是普通人。 与大汉一起离开出口的乘客深有同感，以大汉为中心形成了个“真空地带”，真的就是走在漂亮国街头，警察叔叔见了不由自主把手放枪套上的类型。 “马锡道。” 沈墨立即明白“看到他你就知道了”什么意思。 马锡道看到乔亚男的举着的a4纸，眯着眼睛辨认了一下，确定上面写的是自己的名字，只是心里疑惑： “原来自己的名字还可以写得这么丑。” 他朝沈墨三人走过去。 “马锡道？” 乔亚男用宇宙国语说。 “乔亚男？” 马锡道用的是夏语。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是乔亚男接机，马锡道到夏国执行任务。 ——语言相通。 后来沈墨才知道，别看马锡道五大三粗，其实毕业于宇宙国名校，获得文学硕士学位，精通夏语、日语和英文。 上能一拳定乾坤。 下能猛虎嗅玫瑰。 总而言之，人不可貌相。 马锡道与乔亚男相视一笑。乔亚男毫不扭捏地主动与马锡道握手。 好家伙，马锡道的手指根根像肥美多汁的小萝卜。 “你好。” 马锡道与乔亚男保持适当距离。 “你好，欢迎来到夏国。” 乔亚男介绍沈墨和穆青，“这是我的队友，沈墨和穆青。” 马锡道错开身子，让出几乎被他挡住的两个人，“这是我队友，朴炳植和全日万。” 沈墨与朴炳植握手。 朴炳植三十五六岁，与他的队友一样不修边幅，穿着褶皱严重的灰色夹克。他的神色有点不满，大概是觉得沈墨三人太年轻。 宇宙国对辈分、年龄的偏执，让人无法理解。 所以宇宙国电视剧里，经常两个人吵架，吵着吵着，一个超不过了，就会昂着脑袋质问：“你多大了啊？！” 然后年纪大的莫名其妙地就吵赢了。 类似岛国那样的阶级固化。 财阀国家特色吧。 带着三人来到停车场，马锡道对面包车非常满意，咧嘴笑出了牙龈。 一般的轿车，对他来说太逼仄了。 再说面包车只是外表土气，乘坐体验可是顶级的。 开车返回市区。 乔亚男把三人带到一家主打物美价廉，有套房的连锁酒店。 将三人安顿下。 乔亚男送沈墨回五星级酒店。 “还以为你会安排他们和我一个酒店呢。” 沈墨说。 “他们主动要求过来参与事件，而不是我们请他们过来帮忙，所以食宿费用理论上由他们自己负责。” 乔亚男解释：“可以报销，但组织背后没有大财阀支持，比较抠索。” “哦。” 沈墨表示明白。 乔亚男目送沈墨和穆青下车、上楼，想了想，来到前台。 “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说话时，前台女孩朝乔亚男挤挤眼。 两人是认识的。 “给我看13-408的消费账单。” 乔亚男低声道。 这事肯定有违酒店规定，但酒店管理层有四圣兽背景，前台女孩是四圣兽的线人。 “好的，请您稍等。” 前台微笑得体的说，没有表现出异常，与服务其他客人时没有两样。 不一会儿，前台女孩拿着两张打印出来的文件，交给乔亚男。 乔亚男说了句“谢谢”，回到车上后才仔细查看文件。 第一张是沈墨在酒店消费明细。 一片空白。 除开免费服务，沈墨没有任何额外消费。没有因为沪市四圣兽买单而大肆挥霍。 教导乔亚男的师父曾经说过，不要看一个人说什么，要看做什么，怎么做，着眼细微处，看他交往的是什么人。 沈墨只有一个人出差，所以没有身边人可观察。 而沈墨的豪华任务记录，以及昨天一对二，沈墨却能在她和穆青之前轻松解决，沈墨的业务能力毋庸置疑。 尽管任务报告中，与沈墨合作的人均给了好评，但乔亚男更相信自己的观察。 第296章 发达国家也不是人人发达 消费清单这件小事，让乔亚男对沈墨印象更好了。 “怎么还有一张？” 乔亚男奇怪，翻过一看，发现是12-305房间的消费清单。 12-305是穆青的房间。 只看了一眼，乔亚男顿时怒气上涌：(╬￣皿￣)。 “这个混蛋！” 乔亚男将文件揉成一团。 气呼呼好一会儿。 等气消了，乔亚男将文件展平，与沈墨的记录一起烧成灰烬。 …… 大概一个小时。 乔亚男给沈墨发了条信息：【吃饭】。 附带一条定位。 沈墨望了眼桌上的人造血，本想拒绝，信息发了一半，逐字删掉，改成：【好】。 刚要收起手机，穆青打电话过来，“喂，老铁，捯饬好了没有？准备出发！” “嗯。” 沈墨不觉得有什么好捯饬的。 画个眉，还是涂一层粉？ 沈墨想象一下，打了个寒噤。 “行，大堂等你。” 说完穆青挂掉电话，他大概没想过沈墨想过拒绝。 不就日常吃个饭嘛~ 大堂。 穆青换上了一套竖条纹宽松版衬衫，衣角一边塞进裤腰里，另一边放出来。 穆青自来熟地搭在沈墨肩膀上，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我来开车。” 沈墨记得穆青的豪车停在汤臣一品，一直没取。 难道租车了？ 五星级酒店，这种基础服务肯定有。 正疑惑呢，一辆明黄色兰博基尼大牛开到酒店门口。泊车小弟下车，小跑过来道：“先生，您的车到了。” “嗯。” 穆青随手给了小费。 “朋友的车。” 他说：“刚认识的。” 沈墨记得，克里斯汀娜和詹妮弗是漂亮国夏裔游客，只在沪市待几天，大牛大概率不是她们的。 而且穆青说了：刚认识的。 也就说，从机场回来的这一个小时，穆青够大了某个美女，然后美女就愿意把这辆落地千万级别的跑车借给他。 沈墨：“……” 如果有得选，沈墨更希望坐普通轿车或越野。 跑车的底盘太低了，感觉有点怪。 不过年轻人嘛，普遍更喜欢拉轰的跑车。沈墨之前也是，不能说好奇，只能说非常好奇。体验过郑思怡的奥迪r8之后，他就兴致缺缺了。 “咦~话说回来，我的心态是不是变得有点老了？” 沈墨心想。 …… 吃饭的地方在一家大排档，停车的地方有一辆法拉利，再来一辆兰博基尼……好吧，还是万众瞩目，但不至于引起轰动。 毕竟国际大都市，又不是四线小县城。 车刚停稳，一个嘻哈打扮年轻人走过来，“嘿，哥们，车不错，新入手的？” 穆青和他进行了一系列花里花哨的打招呼方式，“朋友的。” 沈墨心里吐槽：“炮1友更贴切吧。” 他猜测，穆青和嘻哈青年认识但不熟，两人经常在这家大排档吃饭而结识。 嘻哈青年是法拉利的主人，他没有因为兰博基尼不是穆青而变脸之类。 想想也是，普通人能和朋友借到千万级跑车吗？ 就算买不起，也说明穆青在圈子里。 大城市的富二代也嚣张，但比较有逼数，不会觉得天老大，我老二。至少懂得不要给家里惹祸。 或说回来，出事的二代是些不上不下的。 不需要问乔亚男的桌子订在那里，沈墨一眼看到马锡道三人。 马锡道三人鼻子抽动，目光被桌上的两盆东坡肘子所吸引，正襟危坐得像等待开饭的小学生。 沈墨看过一个新闻，说是某宇宙国偶像到夏国出差，吐槽夏国没有美食。 有人反弹：“宇宙国才没有美食呢！” 楼下反驳：“谁说宇宙国没有美食？不是还有很多夏国饭店和法式餐厅吗！” 讲真，如果宇宙国的美食剧是真的，那宇宙国的人对美食的理解还真是……粗陋。 好好吃你们的泡菜哈！ 这时乔亚男自个抱着一箱啤酒出来，“来了。” “嗯。” 沈墨点头。 穆青大刀金马坐下。 乔亚男对马锡道说道：“抱歉，这里没有你们喜欢的烧酒。” 沈墨在宇宙国待了一晚上，好奇之下喝了点烧酒。 一股子香精味的兑水酒精。 沈墨只能理解过口味不同，可能喝惯了就觉得不错。 很正常的吧，就像京城豆汁儿，有人一天不喝就浑身不得劲儿。 马锡道呵呵表示，他们也不喜欢喝烧酒。 很多人喝烧酒的原因，是沈墨没想到的，居然是因为便宜！ 再次刷新了沈墨对发达国家的印象。 乔亚男只点了几个大分量的硬菜：两份东坡肘子，六斤的黑鱼一鱼四吃，两份提前预定烤羊排。 在场没人觉得吃不完。 乔亚男把菜单拿给马锡道和沈墨。 马锡道只强调一个字：肉！ 沈墨看了下菜单，点有沪市特色的腌笃鲜、醉蟹、草头圈子、南翔小笼包。 点完之后，沈墨才惊觉：怎么一个大排档东西这么全。 穆青告诉沈墨，这大排档是本地区一个有牌面的富二代开的。没看到桌椅、雨篷都严重占道，也没见工作认真负责的城·管叔叔过来执法。 看不见吗？ 还是没人举·报？ 大排档一开始就没想赚钱，这奇葩哥们只想给自己一个味道正宗的吃饭地方。 然后朋友们捧场。 生意越做越大。 ——所以说，苦留给能吃苦的人，钱流向有钱的人。 穆青不满：“我的菜单呢，我也要点。” 乔亚男就一个字：滚！ 这里合口味的，穆青都记着呢，还需要菜单。 穆青也点了四个菜，也是偏肉食的。 说起来，超凡者中就没有素食的，他们对能量的需求远比普通人高。就像素食者中很少从事重体力活。 沈墨倒是知道有篮球运动员素食。不过素食之后，数据肉眼可见的下降。 怎么说呢，自己的选择，自己觉得行就行。讨厌的是揪着别人，非让别人和他们一样。 所有的菜全部光盘，马锡道就着东坡肘子的油汁，干了一盆饭。全日万把剁椒鱼头的汤汁包圆了，朴炳植嚼着烤乳猪的骨头。 穆青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道：“这些东西你们国家肯定也有的吧。” 马锡道用纸巾擦嘴：“有是有，而且没这么正宗。” 有一点马锡道不好意思说，能做这些菜的，在宇宙国基本属于高档餐厅。 一个字：贵。 全是拖家带口的中年人，吃得起，不舍得吃。 发达国家也不是人人发达。 第297章 马锡道与朴善花会面 一顿饭吃得宾客尽欢。 出乎意料地，马锡道提出去审讯一下朴善花。 还没消食呢，这么积极？ 沈墨和穆青眼神不对了，难道马锡道看似凶恶中带着憨厚，难道其实是朴善花的入幕之宾？ 看看马锡道这身板，也只有朴善花这样的老司姬才能拿捏得住吧。 乔亚男想了想，马锡道早晚要见朴善花，经过了一夜审讯，以朴善花的耐受力，该交代、不该交代，竹筒倒豆子全交代了吧。 没有不让见的必要。 “行。” 乔亚男点点头。 面包车和超跑这样奇怪的组合，一前一后来到沪市的四圣兽白虎分局。 与星城一样，白虎分局隐身于普通的警局分局。外表朴实无华，甚至可以说有点破旧，与面包车的风格非常搭。 但有一点，非常干净。 审讯室在一楼。 审讯人员将朴善花从地下特殊监牢提上来，再次进行审问。 朴善花的状态……还行。 身上大大小小无数伤口均已愈合，念力和自愈是基因编辑改造技术的用户的标配，朴善花也有，只是较弱。 她换上一套连体白底蓝纹囚衣。 不得不说，窈窕底子在，朴善花愣是把囚衣穿出了时装的效果。 审讯人员不厌其烦地问着看似普通的各种问题。沈墨一行人则在单向玻璃的另一边的观察室观摩审讯的过程。 过了一会儿，马锡道征询乔亚男的许可：“我能不能单独和朴善花说几句？” 乔亚男道：“我得向上级请示。” 马锡道：“麻烦你了。” 乔亚男走出观察室，打手机。 过了一会儿，乔亚男道：“上面同意了，但会面只能在审讯室进行。” 马锡道点头：“我没意见。” 马锡道和两个部下说了几句，然后和乔亚男离开观察室。 穆青凑近道：“你说马锡道和朴善花是不是有一腿？” 马锡道长得不能说丑，只能说有点野兽化，和朴善花有一腿……这是哪出美女与野兽啊？ 脑中有了画面感，沈墨将有点少儿不宜的念头晃掉，轻咳道：“咳咳，不要这么八卦。” 他发现马锡道的部下全日万和朴炳植歪向穆青，侧着耳朵，一脸八卦。 穆青道：“学术性讨论一下嘛，何必这么严肃呢？” 全日万和朴炳植点头，深以为然。 沈墨嘴角抽抽。 马锡道走进审讯室，拉开椅子大刀金马坐上去。椅子顿时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显然承受了它这个级别不该承受的重量。 马锡道也因为椅面面积不够大而做得不是很舒服。 好在习惯了。 就像他经常需要跑好几家店才能买到自己套得下的裤衩。 朴善花直勾勾盯着马锡道。马锡道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朴善花：“宇宙国人？” 马锡道摸着两天没刮胡子的下巴，“这么明显？” 朴善花冷笑：“刚开门就闻到那股味儿了。” 宇宙国除了前后辈等级森严，还盛产大男子主义的酗酒家·暴男。许多男孩子就是这种家庭的受害者，并深恶痛绝，然后长大，由受害者变成……加害者。 如同诅咒般的恶性循环。 与岛国死变·态，阿三强jian犯，夏国键盘侠，并称“亚洲四大奇葩”。 马锡道听到出来，朴善花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朴善花对上四圣兽审讯人员唯唯诺诺，对上同为宇宙国的马锡道却高高在上。 “说吧，有什么事？” “朴宰贤死了。” “什么！” 朴善花猛地站起来，扯得手上铁链哗哗响。 “怎么死的？” 朴善花十分激动。 因为朴宰贤是朴元淳集团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今年也就四十出头，年富力强，拥有这世界上最顶级的医疗养生团队，不太可能因病死亡。 马锡道沉默。 “女人吧。” 朴善花哈哈大笑起来，“我就知道。” 宇宙国的情况比较奇葩，整个娱乐圈堪称财阀后宫，所以财阀成员不玩点花的，简直对不起财阀的名头。 朴宰贤当然不可能出淤泥而不染。 要说相对好的，就是他玩归玩，不像一些硬不起来的老头子，贼变·态。 叹了口气，马锡道说道：“朴宰贤看上了一个名叫‘庆熙’的少女，少女父母双亡，与弟弟相依为命。朴宰贤本以为稍微用点手段便手到擒来，结果少女三观奇正无比，以前无往而不利的手段通通失效，朴宰贤恼羞成怒打算用强……” 朴善花插话：“然后被这个叫‘庆熙’的少女打死？” “不是……” 马锡道摇头道：“庆熙不知为何与从实验室中逃跑的三代魔女生活在一起。派出去掳人的队伍不知为何失手杀死了庆熙……” 朴善花烦躁道：“不知为何……都是不知为何，你们能不能有点用啊！” 马锡道挠头道：“主要是掳人的队伍全死了，庆熙和她弟弟也死了，三代魔女潜入朴宰贤的别墅，一个活口不留。所以一切只是根据收集到的少量情况做出的推测，并不一定准确。” “好吧，朴宰贤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朴善花没有一丝悲伤。想来她要是死了，家里人也不会悲伤落泪，还不如那些她样的小奶狗、小狼狗，他们至少会因为少了一个金主而打从心里悲伤。 马锡道说道：“朴宰贤刚死，你们家族为了第一继承人的位置，全面几个顺位斗得你死我活。” “所以呢？” “你也是家族继承人之一。” “呵呵。” 朴善花笑道：“我的顺位可是很低，而且我在夏国多年，在国内和集团里几乎没有人脉，再说了，我是个女人——那帮迂腐顽固的老家伙，才不会让一个女人坐在他们头上。” 马锡道认真道：“放心，这些情况我们组织会帮你解决，我们就是你的剑和盾，也是你的人脉。” 朴善花道：“然后呢，我成了你们的提线木偶。” 马锡道说：“我更愿意称之为互惠互利。” 朴善花明显心动。 就算成为傀儡又怎样，还能比阶下囚还差吗？ 再说了，如此光鲜亮丽的傀儡，也不是谁想当就能当。 第298章 交易和暗杀 “问题是，我是四圣兽的犯人，他们不会轻易放人。” “是的。” 马锡道说道：“山岳株式会社实验室做的事情，放在任何国家都不会轻易饶恕，所以我们能做的只有诚意。还有……你对四圣兽的价值不大。” 朴善花脸一僵。 雀食！ 她知道的秘密已经竹筒倒豆子，一股脑交代了。她对四圣兽价值不大是事实。 事实……有时真伤人。 朴善花故作轻松，耸耸肩道：“说到底不需要做什么我做什么，受益人又是我，没理由不同意。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是我？” 马锡道正色道：“如你所说，你在国内没有根基，而且你的能力一般，你没有脱离组织的支持的能力，除非你想失去一切……” 朴善花怒道：“滚！” 真会说实话，下次不要这样了。 …… 马锡道离开审讯室，回到观察室。 乔亚男带着沈墨和穆青来到一间会议室。 上头会派出专门的谈判小组与马锡道谈判，乔亚男的任务是试探一下马锡道的“诚意”有多大。 “马锡道的组织叫什么？” 沈墨问。 “正义铁拳。” 乔亚男说了个漫画风满满的名字，“正义铁拳是宇宙国排名第三的超凡者组织。神奇的是他们没有财阀资金支持，也没有官方配合。” “难怪一副穷酸样。” 沈墨口中的“穷酸样”不是贬义词。 “他们能排第三，主要因为有四个强力的超凡者。 马锡道，本职工作是一名警察，粗中有细的张飞型人物，解决对手往往只用一拳或一个头槌，因此绰号‘一击男’、‘一拳超人’。 徐硕宇，一次丧尸病毒泄露事故中不幸感染，成为无意识丧尸前突然觉醒，超凡能量使得丧尸病毒发生变异，与正常人体细胞和平共处。能力是细胞级别的不死能力，而且每次复活都变得更强。 车贤秀，与家人一起出去游玩，行驶路上，车贤秀跟家人发生争吵，导致开车的父亲分散了注意力，从而引发车祸。父母、妹妹不幸遇难。痛苦自责中，车贤秀觉醒，超凡能力为第二人格‘黑暗天使’。 申硕轩，也是正义铁拳的创始者。原本是一名保安，能力为‘念力’，是宇宙国最大年龄觉醒的超凡者，同时也是最强的念能力者，绰号——‘街坊之神’。” “嗯。” 沈墨点头。马锡道看似全是肥肉的肌肉里，蕴含着可怕的能量，他给沈墨一种人形核弹的感觉。 不好惹。 马锡道如此，如果其他三人与他不相上下，或者强一点、弱一点，他们组织确实能够在宇宙国撑起一片天地。 从乔亚男态度可见，正义铁拳是亲夏系的。 …… 谈判很顺利。 马锡道明显不是谈判方面的人才，他很坦诚，直接提出释放朴善花的三个条款。 第一、释放在宇宙国被捕的三个秘密情报人员。 第二、零的情报。 第三、以及协助四圣兽抓捕零。 如他所说，很有诚意。 导致乔亚男无须多余的试探。 谈判小组正式上场，最后 条款有改有增。 第一、释放的秘密情报人员由三人增加到五人。 马锡道思考了一下，点头同意。 第二、没收朴善花在夏国的所有资金，以及不动产，包括那架私人飞机，主要用于此时事件中受害者的赔偿。 第三、除非夏国允许，否则朴善花终生不得进入夏国。 马锡道表示，这需要询问朴善花的意见。 朴善花能有什么意见？ 当然同意啦。 仅仅一个小时，双方快速达成交易。 之后。 乔亚男把马锡道三人送回旅馆。 穆青则开车和沈墨一起回酒店。 穆青打了个手机，腻歪地说了几句，捂住话筒，“酒店有个酒吧，去不去？” “不去。” 沈墨拒绝得斩钉截铁，生怕穆青多做纠缠。 “切！” 穆青撇嘴，一个人溜了。 沈墨则一个人回房间。 刷卡！ 刚打开一丝门缝，沈墨察觉到一股异样。 他放开感知。 没有感知到其他人的心跳，但第六感告诉他：有人。 说明潜伏在房间中的人隐匿能力不错。 沈墨手指间凝聚出一颗弹珠大小的血球。 沈墨吹一口气，血球化为血雾，逐渐弥漫在空中。 有人在靠近！ 沈墨把门推开，门卡放在卡槽里，房间的灯瞬间亮了。 一个黑乎乎的人影离沈墨仅有一米。 他浑身黑乎乎的，手里举起一个同样黑乎乎的木鱼。 涂佛！ 百鬼夜行中的一员，阴阳寮的残党，安倍弥生忠心耿耿的手下。 沈墨没想到涂佛不仅活了下来，居然还想刺杀沈墨。 这时，浴室中传来一股海腥味，水龙头、花洒、马桶汩汩喷出海水。 海水化为一条胳膊粗的鞭子缠向沈墨。 涂佛高高举起木鱼，朝沈墨砸下。 沈墨一拳打向木鱼，一拳打向涂佛胸口。 木鱼很硬，可沈墨的拳头更硬。 哐当！ 木鱼碎裂。 涂佛的胸口就没木鱼那么硬了，被沈墨一拳打出个凹坑，涂佛吐着鲜血倒飞出去。 “还以为你的血也是黑的呢。” 沈墨冷笑。 水鞭趁机将沈墨缠成一个粽子。 沈墨用力挣断了一根。 但没用。 鞭子是水做的，断掉马上又修复了。 鞭子的一头冒出一个的秃头，两只瞪大的眼睛，有点搞笑。 他笑着说：“你也不过如此！” 沈墨笑道：“你这样说，岂不是显得被我杀掉的安倍弥生很废物？” 秃头大怒，水鞭子想去堵住沈墨的口鼻，让沈墨窒息而死。 但他不知道，沈墨是能在水下睡一天的人。 窒息杀不死他。 而且沈墨才不会坐以待毙呢。 他的体表渗出血液，融入水鞭子当中。 鞭子一头的秃头突然脸色剧变。 哗啦啦，水鞭散成一滩水，铺满地面，随即凝成一个形象滑稽的大光头。 他捂着肚子哀嚎，“你做了什么啊混蛋。” 一分钟后。 痛骂变成了哀嚎。 渗入光头体内的血液渗出体表，化为血色绳子困住他。 “你是谁？” 沈墨问。 “海坊主。” 光头说。 “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沈墨问。 “有人传信告诉我们，说杀死主上的凶手就在这里。” 海坊主说。 至于什么人传信，海坊主一问三不知。 两个被人利用的蠢货。 第299章 海坊主 沈墨目光落在海坊主和涂佛身上，考虑是直接杀掉，还是抓起来。 此次暗杀，海坊主和涂佛做好了杀身成仁的心理准备。 岛国就流行这一套。 涂佛被沈墨一拳打得忙于吐血，脑袋暂时失去了思考能力。海坊主却因为疼痛而越发清醒。 可能要死了……临头了，海坊主突然恐惧起来，不想死了。 安倍弥生做了什么？ 首先，利用基因编辑改造技术增强了他的能力，但同时把他的外表变得不人不鬼。 其次，画了个超级大饼，但在没有征求他们同意的情况下，把他们当成了祭品。 仔细想想，也不欠安倍弥生什么。说到底就是被涂佛鼓动，一番脑补之后自我感动了而已。 他，不欠安倍弥生。 回想这四十多年的前半生，前半生和普通岛国社畜一样，长相普通，找了个同样普通的日子，生活……只能说活着。 唯一的慰藉便是有了个可爱的女儿。 每次累到坚持不下去时，女儿的笑容就是他的良药。 眨眼间，人到中年，到了女儿也嫌弃的油腻时代。他绝望了，一次醉后掉进海里，意外觉醒了超凡能力。 海坊主利用能力挣了几笔钱。然后就像很多有了钱的男人一样，开始嫌弃妻子人老珠黄，一开始小心翼翼在外面花天酒地，接着越来越肆无忌惮。 “离婚啊！” 有一次，他这样对着妻子大吼。成为全职主妇二十年的妻子，捂着脸痛哭。 从此，妻子再也没有理会他在外面花天酒地。 妻子不再对他唠叨，嫌弃他老土的女儿也不再嫌弃，那时他以为自己赢了，现在想来，她们不过是心死了而已。 与安倍弥生不过是场交易，自己怎么就生出“士为知己者死”，却对朝夕相处二十几年的妻子恶语相向呢。 女儿嫌弃……自己和女儿一个年纪的时候，不也觉得自己的父母不够“酷”吗？女儿没有变“坏”，只是青春期到了…… 海坊主流下了悔恨的泪水，他抬起头，眼睛噙满泪水，用岛国语结结巴巴道：“饶，饶命？” 沈墨沉默地望着海坊主几秒钟，散去凝到一半的血刃。 这时，涂佛缓了过来，啐了一口血沫，咬牙切齿：“贪生怕死的叛徒！” 海坊主怯懦道：“我只是不想死得没有意义。” 涂佛怒道：“为主上而死就是最大的荣光！板载！！！” 他是安倍弥生的狂热信徒。 沈墨呵呵笑道：“原来你会说话啊。” 当初在明治神宫时，涂佛负责指路，从头到尾一言不发。 沈墨扭头问海坊主道：“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知道。” 海坊主不傻，涂佛不死，成为叛徒这件事暴露的几率就大一分，所以涂佛必须死，而且必须由他来动手。 这就是投名状。 “非常抱歉，我有必须这么多的理由。” 说着，海坊主的两条手臂水化成两条鞭子，一条捆住涂佛手脚，一条覆盖涂佛七窍。 “胆小……” 只说了两个字，咔嚓一声，脖子被海坊主扭断。 “哈，哈哈……” 海坊主有点精神崩溃，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沈墨刚拿出手机，正想给乔亚男打电话。 刚拿出手机，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乔亚男。 “不会这么巧吧……” 沈墨意识到，应该是那边也出事了。 按下接听键。 手机那边乔亚男道：“宾馆这边有人袭击了马锡道一行人。朴炳植和十几个住户受伤，没人死亡。你那边呢，没事吧？” 沈墨道：“两只小虾米，一死一伤，没有惊动其他客人。正想给你打电话申请清道夫出勤呢。” “嗯。我马上排一个小队清道夫过去。” 乔亚男犹豫了一下，问：“穆青那边呢，你有听到什么动静没有？” 沈墨皱眉：“手机打不通？” 如果这样，作为队友能力再强也不可取。 乔亚男道：“我先给你打的电话。” 沈墨道：“这样啊，我来联系他吧。” “好。” 乔亚男干脆利落挂掉电话。 听声音，她在开车。 沈墨拨打穆青号码。 “喂~沈墨啊，是不是想通了要出来玩啊，我在楼下酒吧啊。” 穆青的声音，有背景音乐，旁边有女孩子娇俏的说笑声。 “乔亚男那边出事了……” 沈墨正说着。 通话断掉，沈墨看了下手机，信号满格啊。 应该是穆青那边按掉的。 难道穆青那边也出事了？ 沈墨按了重拨键。 响了十几声，穆青还是没接，沈墨犹豫着要不要下去瞧瞧，结果听到咚咚咚上楼梯的脚步声。 穆青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沈墨的房间里，顾不得房间里的海坊主和涂佛，焦急问道：“亚男那边怎么啦？” “马锡道三人在宾馆遇到了刺客，没有人员死亡。” 沈墨说。 “就这样？” 穆青瞪大眼睛问道。 “就这样。” “那你跟我说‘乔亚男那边出事了’！” 穆青一脸郁闷。 “额，我一句没说完你自己挂电话的……” “我这不是急嘛！” “急你自己给乔亚男打电话啊。” “我……我怕她真出事。” 沉默半晌，穆青道：“我先去宾馆那边，你在这儿等清道夫过来。我给你留一辆车，车钥匙放前台。” “行。” 沈墨自无不可。 十几分钟后，沪城的清道夫抵达。他们给海坊主和涂佛注射了某种抑制能力的药剂，戴上抑制能力的手铐和脚铐。 见沈墨目光有异，清道夫猜出沈墨的心思，解释为什么连死掉的涂佛也要注射药剂。 他说：“超凡者当中有些非常擅长假死，不管任何仪器都检查不到生命体质，他们就是能够活过来。这是很多血的教训之后总结出来的规章制度。” 沈墨点点头，以前星城清道夫也有类似操作，只是当时没注意。 等清道夫押着海坊主，抬着涂佛尸体离开，沈墨这才去前台取了钥匙。 车子就停在酒店门口，别摸我5系，全身冰莓粉，一看就像gay佬或女孩子的车。 沈墨过目不忘，记下了路线。此时夜渐深，不存在堵车。只是不时有人对着沈墨的车吹口哨，他不得不降下车窗。 骚·气粉怎么啦？ 第300章 袭击者和零 抵达宾馆时，马锡道蛤蟆式蹲在救护车边上，叼着烟闷闷不乐，拿着老式语音计算器。 不时响起：“归零~” 估计在算要赔多少。 受伤的朴炳植手上、腰上缠着绷带，三句不离“阿西吧”。 骂得这么有活力，看来没有大碍。 乔亚男和穆青在马锡道的套房里，与现场勘查人员一起。 穆青恢复玩世不恭，笑着朝沈墨眨眨眼。 别人以为他轻佻。 实际上是请求沈墨不要提起刚才他非常紧张的事。 沈墨懒得理他。 负责现场勘查的队伍与老洋房是同一一支队伍，负责人记得沈墨，或者说印象深刻。 沈墨在现场绕了一圈。 负责人问：“有什么想法？” 沈墨站在小客厅，面向三个房间，说道：“偷袭的人一共三人，分别潜伏三人的房间里。” 他走到其中一个房间前，这个房间宛如经历了十二级台风，临街的墙直接倒塌了。 “这应该是马锡道的房间。” 沈墨做了个拳击正拳的姿势，“偷袭者在马锡道进门的瞬间偷袭，马锡道连门带偷袭者一拳打飞，人撞到墙上，连墙一起飞了。啧啧，这样都没死，偷袭者的抗打击和自愈能力一定非常有料。” 沈墨来到另一个房间前，门口有血迹。 “这是朴炳植的房间，偷袭者也在朴炳植进门时偷袭。偷袭者偷袭失败，但是——” 沈墨指着最后一个房间，“这是全日万的房间，他没有立即回房间，所以他房间里的偷袭者主动离开房间，与另一个偷袭者夹击朴炳植。结果朴炳植受伤。 全日万没进房间，又没能立即支援朴炳植，说明他不在客厅，应该……” 沈墨望向洗手间。 现场勘查负责人颔首赞叹：“没错，一点没错。与马锡道三人的叙述和现场痕迹完全吻合。” 沈墨谦虚地笑笑。 不过是战斗多了，对战斗形成的痕迹比较了解罢了。 沈墨问乔亚男：“偷袭者呢？” 乔亚男：“关在隔壁，看看？” “嗯” 沈墨点头。 乔亚男看了穆青一眼，后者领会，嬉皮笑脸道：“嗻！” 沈墨来到隔壁。 三个长款黑色风衣帅比，戴着特制手铐脚铐并排躺在地上。 好熟悉的画风。 见有人进来，其中一个艰难地抬起头。 “呦呵，熟人呐。” 沈墨笑了，居然是在岛国见到的iris蝙蝠小队成员9号。 9号恶狠狠地瞪着沈墨。 然后，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我可是碰都没碰你，别讹我啊……” 说着，沈墨一锤手心，“都不知道你夏语水平怎么样，特么我搁这儿自说自话呢。” 想了一下，沈墨盯着9号，认真道：“女帝时代我全睡过了。腿玩年，还有……很润。” 9号暴怒：用夏语道：“你放屁，你特么放狗屁！” 沈墨：“字正腔圆，不错。” 跟过来的穆青，瞪大眼睛：“哇靠，你真全试过了。” 沈墨翻白眼：“怎么可能，我试探他呢。一击命中红心，没想到冷酷无情、杀人如麻的黑色行动小组也追星，啧啧。” 9号又“哇”地吐了口鲜血。 沈墨皱眉，基因编辑改造过的超凡者标配念力和自愈能力，编号前10的9号肯定是佼佼者，怎么还一副内伤深重的样子？ 沈墨问负责看押的清道夫：“注视能力抑制药剂了？” 清道夫点头：“用的是从山岳株式会社实验室搜出来的专用药剂，效果更好。” 沈墨又问：“注射药剂之前，注意到他的自愈状况没有。” 清道夫认真回忆了一下，“有，但速度一般。” 沈墨沉吟片刻，用手指沾了点血，抹在舌头上。他低着头，眼睛一片绯红。 非常香甜的血液。 味蕾似乎在震动。 不不，不是主观感受，而是味蕾细胞客观地在震动。 沈墨心里有了猜想，将手掌覆盖在9号身上。 9号不知道沈墨想干嘛，不配合挣扎就对了。 沈墨眉毛一挑，跨步上前，抓住9号的脑袋。 duang！ duang！ duang！ 9号蚊香眼，晕了过去。 “这下子没意见了吧。” 沈墨重新将手掌覆盖在9号身上。 9号默不作声，表示没有意见。 清道夫：“……” 穆青：“……” 吁~ 沈墨集中精神，从9号身上感知到一股不属于9号的特殊能量。这些能量具有高频震荡属性，阻止9号体内超凡能量的正常运作。 这就是马锡道的能力吧，在拳头上附加高频震荡属性的能量，同时具有破甲、穿透、增伤等多个效果叠加。 一般人根本防不住。 而且压制自愈力 难怪绰号“一击男”、“一拳超人”。 不过这种能力对自身体质也有非常高的要求，否则就是“未伤人，先伤己”的七伤拳。 离开房间。 沈墨将自己对马锡道能力的猜测告诉乔亚男。马锡道现在是四圣兽的朋友，不代表永远是朋友。毕竟所属国家不同，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是敌人呢。 乔亚男很重视，立即向上提交情报。 上面高度赞赏。 在宾馆处呆到下半夜，一行人再次在沪市四圣兽白虎分局会议室集合。 审讯人员连夜提审9号和其他两个偷袭者，短时间内难有结果。毕竟这三个人和朴善花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不仅接受过严格反审讯训练，脑子里还有防止记忆读取的禁制。 强行读取的话，脑袋就会“嘭”一下，像西瓜一样炸开。破解……倒是可以破解，只是不容易，而且需要时间。 刺杀的好处是，马锡道提前拿出了关于“零”的情报。 1978年，宇宙国生物学家应邀参与在漂亮国的一场基因学学术会议。 参会的科学家带回了远超宇宙国技术的基因编辑技术，一同带回的还有两个出生不久的婴儿，一男一女。 男婴就是“零”，宇宙国基因编辑改造技术的基础实验材料就是他的血液。 马锡道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主角是个少年，笑得天真无邪，背景是断臂残肢和泼洒的血液。 “他就是零。” 马锡道沉重道：“这张照片是牺牲了好几个组织成员才获得的照片。” 第301章 试探 乔亚男道：“这是零少年时期的照片？” 马锡道点头又摇头：“对，也不对……零一直是少年的样貌，从未变过。” 穆青拿过照片，“感觉有点眼熟，肯定哪里见过。可能因为是个男的，印象不深。” 前半句挺正常，后半句收获乔亚男白眼一枚。 穆青冥思苦想。 技术人员扫描照片，然后上传到数据库对比。乔亚男做好了大量数据工作的准备，甚至申请了超级计算机的算力。 结果十五分钟不到。 技术人员将比对结果和一些资料发到乔亚男手机和电脑上。 “怎么这么快？” 乔亚男疑惑，难道又是四圣兽内部人员。 咦~为什么是“又”。 好吧，不奇怪，国内外所有组织，大型的、小型的，都在往四圣兽里掺沙子。据说还有小组织意外获得超有价值情报，赚得盆满钵满。 所以。 四圣兽遇到某些问题，习惯性从四圣兽自身查起。 (〃\\u0027▽\\u0027〃) 习惯了。 话说回来，掺沙子这种事情，四圣兽也在做，而且规模世界坐二望一。 也不知道某些公知是怎么想的，总觉得汉奸只有夏国有。好像国外员工签了合同，道德直接满级似的。别忘了资本主义国家，钱到位了，很多人什么都可以卖，“契约精神”算个雕。 没看漂亮国最近状况不好，所有丑恶嘴脸一次性全部曝光。旧时代公知的脸都打得肿成花式大馒头了。 技术人员回答：“不是计算机比对出来的。而是我的徒弟认出来的。照片里的人是咱们沪市一个千万粉丝级网红，自称‘不老顽童’，主打炫富和嚣张。” 至于炫富也能有这么多网红……呵呵，变·态杀人犯有狂热粉丝，害死别人赔偿有粉丝买单，炫富算什么啊。 沈墨拿出手机，下载枓音app，搜索“不老顽童”。短视频里的少年和照片里不能说很像，只能说一模一样。 乔亚男：“……” 沈墨：“……” 作为一个间·谍，这样太特么高调了吧。玩的是反其道而行之吗？ 很快，更详细的资料调查出来。 不老顽童，本名李赫，表面上是一名沪市土生土长的少年，今年二十二岁，家境富裕，是沪市财大一名在校生。 乔亚男拿出手机，给财大一名线人发信息，让他在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调查李赫的在校情况。 不一会儿，线人回复：李赫缺课两三天了，联系不上。 李赫的主要住处有两个，一个是财大校外有几套打通的公寓。一个是东郊花园别墅区的一栋别墅。 乔亚男面色凝重，一个是学校附近，一个是富人区，发生了事情不好处理。 根据消费记录和获取的公共摄像头，李赫这两天貌似全待在别墅。 乔亚男想了想，道：“两个地方同时疏散。” 沈墨微微皱眉。 “有什么问题吗？” 避开马锡道三人，乔亚男私底下问。 “就是感觉找到零的过程太顺利了……顺利得让人心慌慌。而且感觉零似乎没有逃跑的打算。” 沈墨说。 这里是沪市，人口将近2500万的国际化大都市。想在这种密度的城市里找到一个刻意隐藏的老间谍，无异于大海捞针。 事实上，乔亚男做好了调用大量资源的打算。 “有道理。” 乔亚男道：“接下来的行动小心为上，谨防陷阱。” 嘴角微微一翘，乔亚男继续道：“论踩陷阱，穆青是专业的。” “那是当然。” 穆青昂头，骄傲道：“也不看看是谁。” 半个小时后。 沈墨一行六人，乘坐四圣兽出品的面包车出发。 东郊花园位于浦东新区紫竹路，西踞东郊国宾馆，能排进沪市别墅区前十，排名核心指数包括实际成交价格、地理位置、自然资源、建筑设计、使用材料、人文价值等等。 别墅区的安保已经由四圣兽的作战小队全面接管。 面包车顺利别墅区，入目是低密度的独栋维多利亚式别墅。 临时指挥部设在目标百米开外的空地上。 乔亚男与作战小队负责人十分熟悉，问道：“疏散工作做得怎么样了？” “比较顺利。” 作战小队负责人道。一般人见了荷枪实弹、眼神犀利的战士，很少有不配合的。 奇葩有那么一个，耿直脖子：“就不配合！” 星城作战小队碰到这种奇葩，可以由讲道理转换成讲物理，视情况一拳撂倒或过肩摔之类的手法。 沪市的做法是：“哦，不撤啊，随你。” 作战小队队员转身果断走。 然后那个奇葩自己慌了，主动要求撤退。 还有一栋别墅在开du趴体，一群年轻人磕得神志不清，战士们将他们丢沙包一样丢卡车车厢里。 作战小队负责人道：“热成像探测显示，别墅中人类活动迹象，但派进去的无人机，蜘蛛机器人又全部陷进去。” 乔亚男道：“看来目标就在这里。” 穆青主动请缨：“让我进去看看。” 乔亚男点头道：“行。” 沈墨见穆青离开指挥部，靠近别墅一段距离，走着走着，穆青停下。 别墅正门口陡然出现穆青的分身，分身大大咧咧拍门：“有人在家吗，查水表。” 拍了几下，别墅内无人回应。 分身一脚怒踹大门。 触发机关。 轰！ 爆炸威力并不大，不过分身离得太近，身上满是弹片和木屑，内脏估计也震成了一团浆糊。 分身被炸飞，还在空中便消失不见。 尘烟逐渐散去。 穆青又制造出一个分身，这次直接出现在别墅内部。 沈墨推测穆青分身的两个规则： 第一、分身出现的地方有距离限制，大概一百米。 第二、分身一开始必须出现在视野呢。 分身往别墅里走。 几秒后。 穆青皱眉：“分身噶了，偷袭者突然出现在背后，噶了分身的腰子。草，那么多致命要害不噶噶腰子，心理变.态啊！” 沈墨猜测，分身死后，记忆将返回本体。 “劳资就不信邪了。” 穆青咬牙。别墅大门处又制造出一个分身，二话不说往里莽。 几秒后分身又没了。 穆青虚着眼睛。 第302章 重力领域 分身消耗了十几个，穆青道：“一开始我以为是对方潜行厉害，又或者移动速度快到我反应不过来……” 乔亚男问：“现在呢？” 穆青说：“空间能力者，瞬移。” “空间能力者啊，麻烦。” 乔亚男一个头两个头，空间能力战斗力未必有多强，但是打不过就跑这点挺恶心的。 想要对付空间能力者，往往需要利用结界守株待兔或用空间能力者对付空间能力者。 乔亚男头疼道：“难怪零不急着跑路，原来是有恃无恐，我现在上哪儿去找空间能力者啊。” 穆青道：“对方似乎和我杠上了，没事，我分身消耗小，看谁比较耐久。” 穆青继续制造分身。 一秒。 穆青神色凝重，“又死了，这次换人攻击了。” 沈墨问：“怎么死的。” “扯断脖子，像念力。” 穆青锲而不舍，发狠道：“再来！” 前后制造了上百个分身，全部未能突破大厅，穆青脸色发白。 “如果确定敌人在里面，那就好办了。” 马锡道看着乔亚男道：“让我试试。” “好。” 乔亚男点头。 马锡道也不多说废话，一步一个脚印往前走。 走到距离别墅二十米的地方。 握紧拳头。 “拳头上覆盖着一团杂乱狂暴的能量，也亏马锡道能够控制得住。” 沈墨心想。 只见马锡道平平挥出一拳。 一个拳头形状能量团飞向别墅。 别墅周围显出一个透明结界。 能量团撞向结界，发出嘈杂尖锐的噪音。 太吵了。 沈墨忍不住用血液堵住耳朵。 僵持的状况只持续了短短两秒，结界像玻璃一样碎裂成无数块。 拳头状能量团继续飞行，撞上别墅。 价值上亿的别墅轰然倒塌。 片刻之后，三个人影出现在尘烟未散的废墟之上。 “来得这么慢，我等得都快打哈欠了。” 说话的正是少年模样的零，慵懒的语气中透着目中无人。 “来都来了，站那么远，怕什么？怕陷阱啊？呵呵……” 零继续说道：“遇到困难畏缩不前可不是四圣兽的风格。来不来，不来我走了。” 零身边站着两个男青年。 其中一个道：“零大人，我的能力不适合战斗，先走一步了。” “拜拜。” 零微笑道：“你可是组织非常宝贵的财产，要是死在这里，我怕是要被老太婆念叨一整年，走吧走吧。” 另一个青年挥手在空中一划，划出一道裂缝。之前说话的青年跳进裂缝中。 “想走？” 马锡道冷哼一声，“没那么容易！” 说完，直直挥出一拳。 与之前一样的招式。 零冷笑着伸出一只手掌，挡在身前。 一道念力护罩挡在零的身前，与拳头状能量团撞在一起。然而念力罩居然不与能量团硬拼，下凹之后又鼓起，将能量团弹飞到空中。 此时空间裂缝已经完全合上。 这是零用事实说话，他想走就能走。 “跳梁小丑。” 马锡道说了一句，继续往前。 两个小弟——全日万和朴炳植义无反顾想跟上。 马锡道沉声道：“这不是你们能够应付的状况，退后，好好看着。” “大哥！”x2。 全日万和朴炳植泪流满面。 额~这么漫画场景啊。 “我上去试试水。” 乔亚男对沈墨和穆青说，浑身钻石化，从另一个角度朝零冲过去。 就在两人距离零十五米左右时，那个使用空间能力的青年瞬移离开零的身边。 奔跑的乔亚男突然那趴在地上，仿佛有一把巨大的锤子锤在乔亚男身上，讲她摁进别墅废墟前的草坪里。 马锡道的状况好一些，只是单膝跪下。 “哈哈哈……” 零大笑：“欢迎来到我精心准备了几天的重力领域。” 乔亚男支撑着双手撑到一半，又被摁下去。 马锡道喘着粗气，缓缓站起来。 零笑着鼓掌：“不愧是你啊马锡道，惊人的身体强度。不过仅仅站起来已经非常勉强的你，又能做什么？” 零主动走到马锡道身前。 一臂的距离。 马锡道出拳，但速度慢得像慢镜头。 零轻轻松松躲开。 “一拳超人……老实说，一拳确实能干掉我，但那又怎样，不要被打中不就行了？哈哈哈！” 沈墨甩出三支血箭。 零斜睨一眼，没有做出任何闪避动作。进入重力领域之后，血箭直接掉在地上。 “差点忘了我们的主角，8号，陪他玩玩。” 零对空间能力者说：“他是最美味的菜，我要留到最后。” “是，零大人。” 8号躬身。 下一刻。 他出现在沈墨不远处，“不要打搅零大人的雅兴，我陪你玩玩。” 全日万和朴炳植朝沈墨靠近过来。 沈墨回头，制止了他们，“他说要陪我玩玩，我也正有此意，你们能给我们一点私人空间吗？” 倒不是沈墨不想群殴，而是8号会瞬移，人多也无法形成包围圈，反而把他吓跑了。 全日万和朴炳植僵住，怎么感觉谁都嫌弃他们啊。 沈墨凝出血匕首，朝8号勾勾手指头：“听说你们用编号排名，编号越小，实力越强。9号被马锡道一拳干废了，我想知道8号比9号强在哪里，不会是逃跑更厉害吧。” 8号阴沉着脸，“我要割烂你的嘴。” 说着拔出寒光闪烁的匕首。 刷的一下消失。 刷的一下出现。 出现在沈墨背后，一刀刺出，只是沈墨从穆青那里得知，8号心理变·态，喜欢噶人腰子。沈墨早有准备，一记预判性质的后踢。 8号果然出现在背后，刀尖刚触及沈墨皮肤，人被沈墨一脚踢飞。 沈墨扭身追击，一刀刺向8号眼睛。 刷！ 8号人在空中，直接消失。 下一刻。 他出现在沈墨足足二十米的地方，一脸苍白，额头冒汗，左手捂着左眼，指缝中流出鲜血。 沈墨那一刀刺中了8号的眼睛。 可惜标配自愈能力，一般人直接瞎了的伤害，8号再次出现时，眼珠子已经恢复了。 伤……没有实质性的伤害，8号却吓得不轻。如果瞬移慢那么零点一秒，红色匕首就要刺穿眼睛，刺入大脑。 而大脑就是他的要害。 沈墨也觉得惋惜，来不及往8号身体里注入血液，否则胜负已分。 第303章 空间能力者 空间能力者很烦是肯定的，目前主流针对方法一般有三： 一，限制空间位移的特殊结界。 这种方法不仅需要提前准备结界，还需要请君入瓮，适合防守多过于进攻。 二，科学家研制的针对仪器。 空间能力者简直就是天生的刺客，而刺客的目标多数上位者。上位者的恐惧，从而有了大量投入的资金。 难道有谁不知道食品安全堪忧吗？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你以为你和上位者吃的是同一种食物吗？ 不出大问题就行。 韭菜死掉一些自己会长出来的。 经过数十年努力，物理学家们研究出了空间干扰仪器。 可惜这种仪器造价昂贵，而且受限于技术，还未能小型化，因此移动诸多不便，和结界有着机动性不足的缺陷。 三，同类型能力者互相伤害。 如同相近频率的电波可以互相干扰一样，空间位移也是。 并且极可能造成不可预料的结果。 比如头传过去了，身子没传。又或者上半身和下半身传到了不同的位置。 谁也不想一个瞬移后，沦为无“鸡”之谈吧。 沈墨注意8号需要整个人完整穿过空间缝隙之后才能有进一步动作，不知道是能力的限制亦或是开发能力过程中形成的模式。 总之，给了沈墨足够的反应时间。 沈墨朝8号勾勾手指头，“再来，这波送你上路。” 试图用语言和行动激怒8号。 作为经历过诸多杀戮的8号……额，好像很容易被激怒了。 好吧，8号只是个年轻人，冷血的表面下，还是冷血，以及从小被人当成实验体而积蓄的暴戾。 “阿西吧。” 宇宙国传统艺能，相当于夏国的护国神兽草泥马。 愤怒相当于给8号上了层buff，消弭之前差点翻车的恐惧。 刷！ 又不见了。 沈墨察觉到8号出现在左侧。他才刚出手，8号已经再次瞬移离开。 沈墨目光一凝，只见地上多了一颗黑乎乎的东西。 高爆手雷。 一秒钟犹豫都没有，脚快得拉出残影，将手雷踢飞。 砰的一声，手雷斜向上飞出去，离沈墨二十多米时爆开。 一股热浪袭来。 这颗手雷的杀伤半径在二十米左右。只有一些破片击中沈墨，沈墨一手护住了眼睛，其他伤势无关大雅。然而利用处理手雷的空档，瞬移到沈墨右侧，匕首从肋下捅向沈墨心脏。 就在刀尖即将触及血肉时，一只手抓住了匕首的刀刃。 鲜血淋漓。 匕首再不能寸进。 8号望向手的主人，只见沈墨笑得阴恻恻，对他的行动早有预判，而且非常准确。 穆青用大量分身试探出了8号的攻击模式：习惯性从死角发起进攻。 有些人一旦形成习惯，哪怕知道习惯不好，一时间也改不过来。 8号用力抽刀，而沈墨顺势放开。 8号用力过猛，身体失去平衡，马上用瞬移跑到二十米外。 沈墨道：“看来你的远距离传送需要时间，而瞬移冷却时间短，但却有距离限制……差不多就是刚才那颗高爆手雷的杀伤半径对不对？” 8号的脸色愈发阴沉。 说明沈墨说对了。 沈墨假惺惺叹气，“应该使用威力更大的手雷的，明明有着强悍的自愈能力，却偏偏那么惜身。” “下辈子记得。” 说着，沈墨挥舞着血刃朝8号冲过求。 “猜对了又怎样，速度很快又怎样，还能快得过瞬移吗！” 8号心中冷笑。他自己没发现，这冷笑的作用似乎是给自己……鼓舞士气。 俗称：壮胆。 8号决定从心一波，不与沈墨正面交战。资料上只说这个沈墨的能力操控血液，然后就是战绩彪炳，碰到需要谨慎，编号10以外的成员，甚至可以直接放弃任务。 “哼，我可是编号10以内，和那些杂鱼不一样。只要找出他的弱点……哼哼！” 8号瞬移到另一个方向，而沈墨只冲刺到了一半，不得不强行改变方向，再次追击。 两个人的距离没有缩短，反而拉开了。 8号有意识地引导沈墨，两人的战场逐渐远离朴炳植、全日万和穆青。 对于细节的处理，他给自己很快点了个赞。 然而几次瞬移之后，8号惊恐的发现距离拉进了。 怎么回事？ 8号这才惊悚地发现，之前沈墨变向是在瞬移现身之后，而现在还未现身之时，沈墨已经准备预判到他现身的位置。 这特么到底怎么回事，8号觉得自己瞬移没有规律可循才对。 于是本想朝左边拉开距离的他，瞬间改变主意，往右边瞬移。 然后8号心底一沉。 沈墨朝右边变向了。 他吞了口唾沫，决定抓住机会使用长距离传送暂时离开战场。 没关系，零大人在重力领域里是超强的，哪怕是有名的“一拳超人”也不是对手，到时…… 恶劣的情况让8号短暂失神，瞥了一眼，赫然发现沈墨眼睛变得绯红，两条腿变成了某种动物的反关节下肢。 “走啊赶紧走啊。” 8号吞了口唾沫，大脑疯狂给身体下指令，“来得及，还来得及！” 空间裂隙打开，8号倒退着，上半身已经进入空间裂隙。 而这时沈墨已经近在眼前。 8号甚至能够清晰看到沈墨抖动的长睫毛、宛如顶级红宝石的绯红瞳孔，以及朝他抓过来的一只手掌。 手指都快戳到眼珠子了。 8号眼前一黑，不是眼睛被戳瞎，而是空间裂隙关上，下一刻他会出现在预设的空间锚点上。 然而刚现身，下半身传来剧痛，8号摔到地上。 “腿，我的腿！” 8号发出杀猪般的惨嚎。 “你该担心的不是腿，反正会再长出来。你该关心的是脑子。” 沈墨的声音在他旁边响起。血刃对准了8号的脑袋。 “我死定了对吗？” 8号垂下眼眸：“告诉我，怎么办到的？预判我的位置，刚才你又做了什么？” 沈墨一刀刺进8号脑袋。 周围空气荡起阵阵涟漪，继而出现无数蜘蛛网裂缝。这些裂缝只出现了一秒便无以为继，下一秒又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 “嘁！想拖延时间同归于尽？” 沈墨冷笑：“想得美！” 第304章 三倍重力 沈墨猜测，8号最后想引发空间乱流之类的招数。 不会让他得逞的。 沈墨朝8号手中的匕首挥手笑笑。 匕首上探出两只圆溜溜眼睛。 这是沈墨抓住匕首时，利用血之创生创造的生命。它与沈墨之间的联系就是预判8号出现地点的关键之一。 另外，混沌空间也是空间能力的一种。因此沈墨对于空间波动有着比其他人更敏锐的感知。 所以沈墨发现8号貌似失去反抗欲望，实则憋大招。 8号最后一次瞬移时，沈墨用手打开混沌空间，尝试着干扰8号的位移。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奏效，试一试呗，反正失败的后果大概是失去一只手，再生就是了。 这就是拥有不死之身和强大自愈、再生能力的好处——试错机会更多。 结果：干扰成功，8号的上半身成功传走，下半身却留在原地。。 可以说，作为空间能力者，8号不够强大。也可以说，他在彻底成长起来前碰到了沈墨。 沈墨蹲下，手按在8号身上，使用血之尚飨补魔，随手沾了点血液点在舌头上。 “真甜~” 沈墨强行扭头，把目光从8号的血液中移开。 这时穆青、朴炳植和全日万靠近过来。 穆青瞪大眼睛，道：“沈墨，你竟然干掉了他，知道他是谁吗？！” 沈墨摇头，“哦，好像略过了自我介绍的流程。现在补应该来不及了吧。” 穆青没懂沈墨的“幽默”，夸张道：“8号，他是第二代产品中的8号。” 沈墨没什么感觉，“8号啊，马锡道也一拳打瘫了9号。” 穆青道：“论正面战斗力，9号不比8号弱，不，不应该强上不少。可8号恶心啊，打得过打，打不过就溜，溜了之后大半夜瞬移到你身边扔一颗手雷。不知道有多少人恨得牙痒痒却拿他没辙。” 沈墨道：“哦。主要还是因为你用分身收集了他的情报。” 穆青眼睛闪亮，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的努力没有白费。” 沈墨一手按在扑过来的穆青的额头上，一把将他推开。 沈墨将目光放在另一个战场。 “重力领域扩大了？” 沈墨瞥了眼地面倒伏的植物。没记错的话，重力领域一开始作用范围只有半径15米，现在已经扩大到了25米。 马锡道在前进，走得很慢，一步一个脚印。 零控制着水泥块和钢筋攻击马锡道。 然而马锡道体表萦绕着一团高频震荡能量，水泥块也好，钢筋也好，刚接近能量团便被震成粉末。 夭寿啦，这能力简直就是物理系超凡者的噩梦。 乔亚男还是没能站起来。此时单膝跪在地上，享受着马锡道同款的水泥块和钢筋攻击。 钢筋和水泥块毫无疑问无法对钻石化的乔亚男造成伤害。沈墨看得出来，零的主要精力放在马锡道身上，否则乔亚男的情况可能更加不妙。 比如把乔亚男陷入泥土中，又或者埋在水泥块当中。沈墨可不知道乔亚男钻石化之后需不需要呼吸。 沈墨思考了一下，说：“我尝试一下能不能把乔亚男救出来。” 穆青立即道：“我也去。” 沈墨斜睨。 穆青尴尬道：“我的体力恢复了一点。” 越说声音越低。 沈墨靠近重力领域，一只手伸进领域里。 巨大的力量差点把沈墨的手臂直接折断。 沈墨若有所思，随即眯起眼睛望着零。 感受到沈墨的目光，零朝沈墨勾勾手指，“要不要进来玩玩啊。” “好啊。” 沈墨说着，进入半吸血鬼半狼人的状态，随即毫不犹豫地走进重力领域当中。 沈墨盯着巨大的压力往里走。 下压力很大，但没有想象中的大。 马锡道抬起手，再看看零，前进的步伐比之前快了一些。 而乔亚男也站了起来。 沈墨躲开了飞过来的水泥块和钢筋，“水泥块和钢筋这么多，一次只用这么几个，添油战术呢。来啊，更多一点，一次封死所有躲避空间啊！” 零盯着沈墨。 沈墨露出欠揍的笑容：“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吧。” 乔亚男道：“怎么回事？” 沈墨一边走一边说：“重力领域给人十倍重力的感觉，实际上并没有，从领域内的植物弯折程度可以判断出来。 额外的下压力道是零的念力。如果他想调动更多的东西攻击你们，需要用到压制你们的念力。如果没有压制的念力，你们就可以灵活躲开攻击。” 乔亚男道：“难怪你进来之后，压力顿时减轻了很低，原来是你分担了压力。” 她的目光瞥到领域外三人的身上。 如果更多人进来分担压力…… 沈墨明白乔亚男的想法，提醒道：“零的能力还没完全搞清楚呢，这说不定只是他的一个小把戏。” “哈哈哈。” 零大笑着收回了施加在三人身上的念力，“一下子被你看出来了。” 沈墨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 零道：“还看出什么了，说来听听。” 念力一除，压力骤减，沈墨觉得，重力领域内的重力应该是正常情况下的三倍。不排除更进一步的可能性。 “行啊。” 沈墨表现得不像零的敌人，更像朋友聚在一起聊聊天，“重力领域里，所有人都要受到重力的影响，包括你。” “哦，为什么这么说。” 零饶有兴趣地问道。 “你让8号主动离开了重力领域，如果你和他可以无视重力领域，让他待在领域里不是更好吗。” 沈墨淡淡道：“我说得对吗？” “对。” 零点头。 “8号死了，你的撤离计划崩盘了。重力领域里，大家承受着一样的重力，但我们这边可是有三个人。你还有胜算吗？” 沈墨试图从心理上打击零。 后者咧嘴笑了笑，“有一点你说对了……” “什么……” 话没说完，沈墨就见零身形一闪，速度和重力领域外的沈墨有一拼。 问题是，这里是三倍的重力领域。 刷！ 零出现沈墨身侧，沈墨的眼睛看到了，可身体跟不上。 砰！ 沈墨被零一拳锤在脸颊上，高高飞起，而下压的念力又像锤子，将他狠狠砸进泥土里。 第305章 嗯，就很简单 沈墨被砸进了土里，看似有点惨，实际上如果他是个普通人，这个时候应该内脏大出血，没救了。 没有如果 ，这点伤对他来说，恢复只是一个呼吸的事情。 然而零会给沈墨一个呼吸的时间吗？ 显然不会。 一个钢筋被强大的念力扭成螺旋状，尖头对准沈墨的脑袋。 所以沈墨没有急着从土里爬出来，而是在在脑袋上包裹了一层层血小板凝聚的硬壳。 不过。 螺旋钢筋没有落下。 压力骤减的马锡道隔空打出一拳。 那种高频震荡的拳头状能量团实在不好应对，零要么躲开，要么以念力与震荡能量团对抗抵消。 使用能量抵消的话，零需要消耗更多的能量，这个比例大概在2:1。 亏大发了。 零选择了前者，于是对沈墨的补刀中断。 恼羞成怒之下，零将螺旋钢筋用于攻击马锡道，然后钢筋被震成了铁粉。 砰！ 乔亚男也没闲着，从身后偷袭零。可惜重力领域的影响下，她的动作变形，速度变慢。 踢击被挡下，乔亚男露出破绽。 被零一脚踢飞。 结果零嘴角抽搐了一下，真特么硬。 三个对手都很难缠。 好在占据了地利。 而这时沈墨已经从土里把自己拔起来。 这就是以多打少的好处，可以互相支援。 三人将零围在中间。 “以多打少，算什么英雄好汉。” 零面露不屑，挑衅道：“有种单挑。” 沈墨：“哦，我确实不是英雄好汉。” 乔亚男：“我一个女的，不想当好汉。” 马锡道看了沈墨和乔亚男一眼：“二比一，少数服从多数。” 零冷笑：“你们以为你们赢定了？” 沈墨摇头，并提醒乔亚男：“不要大意。” 零：“……” 凸(艹皿艹)，这个时候还这么稳健的吗？！ 零突然朝着沈墨冲过去，同时将念力分成两份，一份压制马锡道，一份压制沈墨。 沈墨：“？？？” 难道三个人当中，我看着最弱？ 眨眼间，零已经欺身沈墨，五指成刀，覆盖着“锋利”属性的念力。 这一次，零想直接挖出沈墨的心脏，然后拧下沈墨的头，最后将整根脊椎从身体里抽出来。 就算还不死，也需要花费些时间愈合吧。 零迫切需要造成对手减员，减少压力，同时打击对手士气。 零和马锡道短暂打过一架。没有提前布置重力领域的他，找不到马锡道的破绽。 而乔亚男……零也知道，这个女人的能力可不是钻石化那么简单，是女性超凡者中罕见的肉坦，没有那么好杀。 相比之下，零攻击过沈墨，并且效果不错。 那么这一次…… 仿佛时间变慢，零直视沈墨的眼睛，绯红色的眼眸璀璨依旧，眼珠子随着他的动作转动。 ——显然捕捉到了零的动作。 “洞察到了又怎样，身体跟不上有什么用。” 零这样想着，心里反而更加满足。他觉得这种状态下的沈墨更加绝望。 只是下一刻。 零的手腕传来剧痛。 一只毛茸茸、指节粗大的大号手掌，捏住了零的手腕。 咔嚓！ 力道之大，直接捏碎零的手掌腕骨和小臂桡骨。 嘶啦！ 零为了摆脱沈墨的钳制，直接扯断了手臂的肌肉。 像受惊的兔子，一下子逃离沈墨身侧。 “不可能，不可能！” 零瞪大眼睛，“大范围重力领域虽然需要时间准备，但小范围不需要。我可是经常施加重力锻炼肉身，我的身体，我的反应……不可能输给你！” 沈墨将零的断手随手扔掉，“有没有一种可能，虽然没有重力辅助锻炼，但我的肉身就是比你强呢。你瞧，马锡道的肉身也比你强吧。” 马锡道憨厚道：“那个……我可以利用震荡的方式排出体内杂质和锻炼筋骨肌肉，效果比重力更好吧我觉得。” “好，很好。” 零阴沉着脸，“接下来好好体验一下重力领域的恐怖。” 下一刻。 沈墨感觉天旋地转 ，身体往天空“掉落”。 不是飞，而是掉落。 重力的方向改变了。 零不仅能加大重力，还可以控制重力的方向。 沈墨并没有慌张，而是制造出血刃和盾牌挡住了飞过来的杂物。 掉落一段距离后，沈墨背后刷地展开两扇血色羽翼。 马锡道将脚深深跺进泥土里，将自己固定住。 而乔亚男干脆躺平了，任由自己做自由落体运动。 反正伤不着。 沈墨“倒立”着，与悬浮在空中的零对视。 零咬牙切齿：“你居然也有飞行能力。” 沈墨道：“确切来说，不是飞行能力，而是基础能力的应用。” “该死！” 零见断掉的手掌恢复了，在念力的作用下朝沈墨飞过去。 这一次，零的武器是念力凝聚而成的透明刀刃。 沈墨翅膀一振，正想躲开零的刀刃。 重力方向再次改变，扯着沈墨朝零的方向“掉落”。看上去就像沈墨往刀刃上撞。 沈墨胸口一疼。 被拉来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沈墨手忙脚乱抵挡零的刀刃。 说来好玩，沈墨的血刃是表面覆盖高速流动的血细胞，零的念力刀是在表面催动念力能量告诉流动。 原理几乎一模一样。 沈墨好不容易稳住阵脚，重力再次发生改变。 结果就是沈墨身上再添一道伤口。 当零再一次改变重力方向。 零差点见血。 他骇然地拉开距离，望向沈墨的眼神终于多了几分惊恐。 沈墨好笑道：“还好你的改变重力方向的能力有冷却时间……额，一秒？如果可以不停改变，那还真的挺头疼的。” 零望着沈墨：“你适应了重力方向不停改变？” 沈墨道：“对啊，很难么？” 零：“……” 瞥了眼沈墨、马锡道和乔亚男，零突然改变重力方向，而他则以念力为“燃料”，化身喷气火箭，顺着重力方向往外飞。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先逃为净。 沈墨自认为扇翅膀的飞行速度比不上喷气式，只能望洋兴叹。 马锡道倒是远远挥出一拳。 更像是泄愤的一拳，能量团连零的尾气都没摸到。 打了个寂寞。 乔亚男挺淡定的，沈墨注意到她时，她举起一只手，做了ok的手势。 啥意思？ 第306章 待会儿还有事 无需多问，沈墨只听到一声呼啸。 一颗小型飞弹迎面撞上逃跑中零。 沈墨目测飞弹的威力，得出结论：可以击落零，但肯定杀不死。 所以翅膀一振，沈墨朝着零坠落的方向飞去。 地面上。 马锡道和乔亚男没有看戏。马锡道一个人跑出了坦克的气势，而乔亚男像只奔跑的草原猎豹，身姿兼具力量感和美感。 零掉落在一个室外网球场。他浑身浴血，显然没能及时张开念力防御罩。 ——沈墨给的压力太大了，导致零太关注身后了，以至于没注意到来自前方的危险。 沈墨凝出巨大的刀刃，准备从空中给零一个一刀两瓣。 零还有意识，这次及时打开了念力防御罩。 马锡道各种打出震荡能量团。 砰！ 震荡能量团与念力防御罩撞开一起，就像两个气泡撞在一块，一起破灭了。 只是声音有点大！ 这时沈墨落下。 刀也落下。 势大力沉的一刀。 将零斩成两瓣，也在网球场地上开了个大口子。 脑袋都被劈开了，零居然还没有死，试图用念力将两瓣身体合上。 生命力确实比较顽强。 沈墨正准备再一刀将零的脑袋分成四份。 “等等。” 乔亚男说。 沈墨手一顿，望着她，“为什么？” 乔亚男郑重中隐藏着一丝悲伤，“他和我们小队队长的死亡有关，我需要一个答案。” 沈墨将血大刀收进混沌空间。 精英外勤小队四人一队，因为各种原因，其实在一起执行任务的机会不多。 负责接待的只有穆青和乔亚男，队长一直没露面。 沈墨没想太多，以为队长有任务在身，人不在沪城或不方便露面。 乔亚男告诉沈墨，他们的队长两年前牺牲了。 队长的死亡有诸多疑点，他临死前用血留下来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圆圈。 这次任务让乔亚男蓦然想起，队长留下的可能不是圆圈，而是阿拉伯数字——“0”。 乔亚男将零的两瓣身体对齐后合上。 零的生命体征居然逐渐恢复。 生命力不是一般的顽强。 接着，清道夫登场，给零注射远超一般剂量的超凡能力抑制药剂，戴上特殊束缚装置。 “哇哦，沈墨你真是太棒了，绝对有队长级的实力。” 穆青斜睨，“不像某人，全程打酱油……” 话没说完，被乔亚男一脚踹走，一边走一边嘟囔：“还不让说实话，什么人嘛~” …… 打完收工，清道夫洗地。 乔亚男本想连夜审讯零，但沪市四圣兽白虎分局局长亲自下命令，强制乔亚男休息。他向乔亚男保证，审讯零的过程一定让她全程参与。她不在场时，没人可以接近零。 乔亚男本来害怕夜长梦多。发生诸如零被救走或灭口之类的操蛋事情。电影里经常这么演。 既然局长保证了，乔亚男能说什么呢。 乔亚男心情不错，于是私人买单，在嘉里酒店给马锡道他们开了个总统套房。于是，面包车领头，兰博基尼和宝马跟在后面，一起停在豪华的酒店门口。 回到房间没多久，沈墨接到穆青的电话：“兄弟，任务告一段落了，出来放松放松吗？” 沈墨道：“不了，我待会儿还有事。” 穆青：“嘁，一点情趣没有。拜拜。” 沈墨从混沌空间取出将斩开零的大刀，刀上沾有零的鲜血。 沈墨用指头沾了点鲜血，抹在舌头上。 血之摹效。 沈墨脑中多了一些重力的信息，只不过照例处于隐形。 为了避免基因崩溃，一直以来，沈墨不敢显性血之摹效获得的能力基因。 先存着呗。 沈墨有预感，他的肉身很快将再次进化，突破桎梏之后可以解锁使用更多的能力。 不过零的血液不是今晚的主角。 今晚的主角是8号的血液。 舔舐8号血液时，沈墨解锁了8号能力的基因，获得了一些信息。大脑告诉他，这段基因可以和混沌空间的基因进行融合。 那么就融合吧。 沈墨本以为会全身剧痛，又或者毛孔喷粪。 然而并没有。 只是精神一恍，他的脑子里多了一段新的信息。 混沌空间由一立方米，变成了十立方米。 直接翻了十倍。 这下次再也不会因为空间不够用，导致一些大型武器舍不得往里塞。 沈墨决定，回星城后就像装备部的老哥要点狠家伙。 另一方面，混沌空间多了个功能，可以把沈墨吞进混沌空间，持续最长时间10秒，超过时间沈墨将自动被吐出来。 可惜不是位移。 这个能力非常有用，某种意义上的无敌十秒。 缺点是，哪里被吞进去，吐出来就在哪里，没有空间位移的效果。 沈墨洗了个冷水澡。 然后穿着浴袍坐在黑暗中， 安静地， 小口小口吸食人造血补充能量。 之前对穆青说的“待会儿还有事”并不是搪塞。 …… 时间接近凌晨一点。 穆青浑身酒气，搂着个身穿红衣的漂亮小姐姐。 滴！ 刷卡成功。 一男一女，门还没关严实，两人迫不及待地抱着对方的头啃起来。 你摸我！ 天雷勾地火。 我摸你！ 干柴遇烈火。 穆青突然一僵，只见房间床头沙发坐着一个人。 “谁！” 穆青打开灯，“沈墨……靠！三更半夜跑我房间一声不吭，人吓人吓死人知道不！” 穆青大声抱怨。 红衣女人问：“谁啊他？” 穆青道：“我哥们。” 红衣女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小拳拳锤穆青胸口，“你好bt。” 话是这么说，但语气、神态全是“我喜欢”。 沈墨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抱歉打扰你的雅兴，有几个问题，审讯零之前我需要搞清楚。” 穆青：“喂喂，沈墨你搞什么啊。” 沈墨道：“我看了一些资料。你们队的队长实力强悍，不要说几年前的零，就算现在的零也不一定是对手。然而战斗现场的破坏程度并不匹配。所以我在想，会不会有个知晓队长能力的弱点，且队长非常信任的人背后捅了刀子。” 顿了一下，沈墨继续道：“当时你们小队只有三个人，乔亚男对队长的死仍旧耿耿于怀，她可以暂时排除。队长不可能自己出卖自己吧，所以也排除。就剩下你了，穆青。” 第307章 青出于蓝 “沈墨你在说什么啊？” “事实上，我没有确切的证据。目前所有的想法只是一条说得通但不严谨的逻辑链。 如果说错了，我向你致以最诚挚的道歉。 现在。 不妨别急着生气，咱们学术性探讨一下。” 沈墨说得慢条斯理，但却有种不容置喙的厚重感。 穆青沉默了一会儿，随手将仍旧不明所以的红衣女孩打晕，问道： “我在哪里露出破绽了？” “谈不上破绽。只是我个人这段时间对于不熟识的四圣兽成员不敢给予以往的信任，所以一有疑惑就会在小本本里备注。 看得出来，乔亚男喜欢你，你也喜欢乔亚男，但你一直伪装成渣男来推开乔亚男……” “等等。” 穆青不可置信道：“就这破理由，不觉得牵强吗？！” “事实证明，我猜对了。只是没想到你承认得这么干脆。” 沈墨瞥了穆青一眼，“干脆得让人怀疑有什么后手或阴谋。” “没有后手，没有阴谋，这个你放心。” 穆青往屋里走，经过酒柜时拿起一瓶威士忌两个酒杯，自顾自倒了两杯，一杯推到沈墨面前。 “我不怎么喝酒，尤其是工作时。” 沈墨说。 “那你的人生就少了很多趣味。” 穆青说。 酒这东西，适量是趣味，过量就是灾难。沈墨查过，所以知道。抛妻弃子最多的三个人群是：毒虫，赌狗，酒鬼。 而且，谁知道酒里有没有加料。 “哈~好酒。” 穆青喝了一大口，说：“之所以承认得干脆，主要是没有否认的必要。我并不是那种非常厉害的间谍，否则也不会被你在短短时间里看出端倪。我的武器是——信任。” 一个人如果有太多秘密，内心可能非常苦闷。 穆青可能憋太久了。 一个娓娓道来。 一个安静倾听。 没有一丝剑拔弩张的气氛，完全不像敌人。 事情起源于1975年，位于漂亮国加利福利亚举行的第二次阿西洛马会议，主旨是基因重组研究不能停，但要让基因生物与世界隔绝。 宇宙国当年派出最惊才绝艳的生物学天才白美善参加会议。 白美善结识了会议组委会五名成员之一的巴尔的摩。 1978年，一场类似阿西洛马会议的一个基因重组会议，只是规模小了许多。这次宇宙国参加会议的是白美善的双胞胎姐姐白静恩。 白静恩从巴尔的摩博士手中获得了五个处于冷冻状态的胚胎。 1978年，白美善将第一个胚胎培养成婴儿。他就是被俘虏的零。 1980年，宇宙国财阀支持下，以白氏双胞胎姐妹成员为核心，成立基因编辑总公司，并且在全球成立了7个子研究所。公司主要研究员包括：林俊奎、张荣和、高晟浩、文顺子、朴玉珠、崔民硕、金南珠……等等，共十二个，几乎囊括了当时宇宙国基因学方面的顶尖人才。 后来，基因编辑总公司改名东进山岳，94年又改名东进株式会社，而内部则习惯性自称山岳株式会社。 穆青在90年被解冻，培养成婴儿。 五岁那年，被秘密送进夏国，经过一系列“巧合”之后，孤儿穆青被当时还不是队长的穆蓝收养，改名“穆青”，意思大概是“青出于蓝”。 沈墨阴沉着脸问道：“穆队长对你不好？” “她总是很忙。” 穆青说：“可是视我如己出，尽了一个母亲所能做的最大努力。” “可是她死了。” “是的，她死了。我出卖了她的能力的详情和弱点，并且在饮料里下了针对超凡者的慢性毒药，否则重力领域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杀死她的人是我。” “为什么？” 沈墨盯着穆青：“难道十几年无私的付出和爱，比不上你对山岳株式会社的忠心？！” “不是。” 穆青解释：“作为原型，我们五个都是有缺陷的，第一，我们没有感情，也无法共情，都是天生的反社会人格障碍。第二，十四岁之后，如果不定期注射药剂，便会基因崩溃而死。而药剂掌握在公司手里。可是……” 穆青的表情变得极端痛苦，声音在颤抖，“母亲临死前还抓着我的手，说对不起，以后不能给我煮饭了，让我工作再忙，三餐也不能马虎。” 穆青泪流满面，咔嚓捏碎冰川纹酒杯。 双手血淋淋的，他恍若未觉。 “大脑中控制的情感区域被激活了。平生，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痛彻心扉。” “可是你还是在替山岳株式会社卖命。” 沈墨冷笑。 “因为我又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我喜欢上了乔亚男，她是母亲的部下，也是母亲的亲传弟子。这件事不知为何被公司得知，成了我的新弱点。” 穆青苦笑着说。 “那现在呢？” 沈墨说道：“搏一搏，试着杀死我，然后继续潜伏，又或者用你的能力里逃走，逃回宇宙国 ？” “打不过。一号零打不过你，我就更不行了。” 穆青摇头，“至于逃走，你既然知道我的能力，应该早有准备了吧？” 穆青的能力是在视野范围，一百米之内制造一个分身，与本体性质完全相同。穆青通过主动解除本体，分身就会变成本体——通过这种方式，穆青可以实现非空间性质的瞬移。 所以，沈墨提前来到房间，利用血之创生，将房间变成密闭空间，同时为击杀穆青做准备。 想要杀死穆青，大概需要同时杀死本体和分身。 沈墨点头：“不是我自大，你打赢和逃跑的概率一样很低。” “我累了。” 穆青黯然道：“不想逃了。” 说着，他掀开地板，打开一个暗格。 空的？ 穆青讶然。 沈墨摊开手掌，掌心是一个充满科幻的微型存储器。 “在你手里啊。” 穆青重新坐下。 “里面存什么？” “你还没看。” “没来得及。” “很杂，有这些年我向公司传递的情报，还有一份潜伏在沪市的公司人员的名单，四圣兽擅长顺藤摸瓜，应该可以去……哇！” 穆青吐出一大口黑色的血液。 沈墨瞥了眼桌上的威士忌。 穆青道：“放心，里面的药是我们这种改造人任务失败后用来自裁的药剂，见血封喉，但是对其他人无害。” 沈墨心里不是滋味，叹气道：“只要束手就擒，四圣兽不会杀你，还会帮你治疗基因缺陷。” “我知道。” 第308章 新的线索:龙 穆青加入四圣兽这么多年，很清楚四圣兽做事的风格。 有底线，不圣母。 穆青如果投降，就算四圣兽能够解决或缓解基因崩溃的问题，他这辈子也不可能离开地下监牢，时不时还要配合做实验。 “而且我必须死。” 穆青说：“否则以后亚男很难在四圣兽立足。她看着像女汉子，其实内心温柔。我不能让她陷入两难。” 是啊，两难。 一方面，穆青的确害死了穆蓝，而且肯定不止穆蓝。 另一方面，乔亚男喜欢穆青。穆青明明表现得像个渣男，而且经常吊儿郎当。 只能说，有时候感情是不讲道理的。 “最后一个情报，交给白主管的缺陷胚胎有五个，实际上胚胎有六个，一个是没有缺陷的。他在夏国土生土长，代号‘龙’。我只和他通过电话，其他一概不知。” 穆青虚弱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往床那边走，喃喃道：“死后有灵魂的话，我应该会见到母亲吧。她会骂我吗？打我吧，这样我心里会好受一点。” 声音渐弱，再无声息。 沈墨还有个问题来不及问，如果可以选，穆青后悔重新获得情感吗？ 如果是自己……大概不会后悔。 痛苦地活着，也比冰冷没有感情，欲望只剩下活着的的兵器好。 沈墨静静地坐在房间里，一言不发。 没过多久。 乔亚男出现在穆青房间的门口，刚要敲门，门自己开了。 乔亚男一眼看到昏迷在门口处的红衣女人。 “哼！” 她冷哼一声往里走，见到坐在椅子上沈墨，惊讶了一下，“沈墨你怎么在这儿，穆青呢？” 沈墨望向床。 乔亚男继续往前，顺着沈墨的目光，见穆青躺在床上，胸前、嘴角全是黑色的血液。 “穆青！” 乔亚男扑上去，发现穆青没有任何生命体征。 沈墨道：“他死了。” 乔亚男无法形容自己的悲伤和愤怒。 “谁杀的？！” 她虽然泪流满面，但语气平静，就像火山爆发前的一刻。 “他自己。” 沈墨取出隐藏的记录仪，连同那个存储器一起交给乔亚男，“看完你就明白了。” 沈墨离开房间，顺便把红衣女人拖出房间，交给随后而来的清道夫。。 十五分钟后。 沈墨再次进入酒店房间。 乔亚男失魂落魄。 沈墨招招手，示意清道夫进来，并特意交代保管好没喝完的威士忌。 接下来两天。 沪市白虎分局分析了穆青留下的名单。 分局长与诸师常通电话，首先表示感谢，然后提出再借调沈墨一段时间，短期几天，长则半月。因为名单中有几个四圣兽内部人员，涉及到好几个部分。沈墨作为可信任的外部人员，避免行动泄密。 沈墨与一个四人小队合作，抓捕名单上的成员，然后顺藤摸瓜，继续抓捕。 一共抓了二十多个，多数是被金钱、美色腐蚀的普通人。 也有被抓住把柄，一步步沦陷的作战小队成员。 没有其他精英外勤参与算是让人欣慰的好消息。 沈墨在沪城又待了十天。 期间，马锡道一行人返回宇宙国。 乔亚男没有露面。 沈墨问了一下，乔亚男在休假，其实是内部审查。 沈墨买了头等舱的机票。 乔亚男走进候机室。 她的样子有点憔悴。 “抱歉。” 乔亚男说。 “没关系。” 沈墨也不觉得乔亚男做了什么需要道歉的事，只是这种时候她这么说了，配合就行。 “那我开门见山好了。” 乔亚男说道：“我以穆队长亲传弟子的身份，向局长申请了一项针对山岳株式会社的报复行动。局长同意了，并倾向于与星城方面联合作战。官方文件还没发过去，我先私底下当面问你，参加吗？” 沈墨头脑一热立即答应，“我考虑一下，最迟三天给你答复。” 目前沈墨主要追查黑暗四圣兽。 主要有两条线索： 一、逃亡漂亮国的研究员。 二、穆青所说的“龙”。 漂亮国不是四圣兽的地盘，找一个人有人帮助隐藏的人没那么简单。 而龙……沈墨只知道他在星城，其他一概不知。想找到他无异于大海捞针，沈墨没什么办法，只能让张晟和蒋清留意与“龙”有关的人和事。 山岳株式会社显然与黑暗四圣兽有着比较深入的合作，又或者干脆山岳株式会社表面是财阀控制的公司，实际上有没有可能是黑暗四圣兽宇宙国分部呢？ 不要说没可能。 宇宙国表面是宇宙国，实际上差不多是漂亮国宇宙州了。 经历一系列事件，乔亚男更成熟了。 只是这种成熟不是她想要的。 因为太痛了。 飞机起飞，目的地是鹏城。 沈墨有段时间没到鹏城了。 穆蓝与穆青的事，让他临时突然想到鹏城住一晚上。 沈墨来到父母所在的小区，他曾经在这里租了一个套房，两室一厅，八十平方左右。后来存款数字变大了，索性便将套房又租下来。 沈墨进屋，只见屋里打扫的干干净净，堪称一尘不染。 因为基本不住，于是沈墨给了黄艺欣一份备用钥匙，让她当成女生的秘密基地。条件是偶尔打扫一下房间。 然而以黄艺欣邋遢的性格，记得打扫就不错了，怎么可能打扫得这么细致，请家政都不可能。那么真相只有一个：黄艺欣的秘密基地暴露了，打扫房间的是陈素心。 晚上。 对面黄家，陈素心望着套房亮起的灯光，泪水满面的同时，又开心地抹掉眼泪。 沈墨没有去黄艺欣的学校，他自己也烦着呢，不想听青春期小丫头的唠叨。 当天沈墨乘飞机回星城。 照例先去红莲健身房报道，宣布半失踪人口的回归。 晚上，叫上几个熟人，沈墨亲自下厨煮了一顿宾主尽欢的晚餐。 第二天。 沈墨给乔亚男发信息，就一个字：【行。】 在办公室里摸了一会儿，吴婷出现在门口，让沈墨去局长办公室。 沈墨心想，没有意外的话，应该就是两地联合任务的事情了。 诸师常显得很高兴：“干得不错，在沪市可给咱们星城长脸了！” 沈墨斜睨：“口头夸奖就算了，有没有实惠一点的？” 诸师常变脸：“滚，你又不缺钱。” 沈墨：“谁会嫌钱多呢。花不完存着啊，送人也行。” 第309章 飞机炸弹 任务时间定在半个月之后。 沈墨趁机好好休息了一段时间，补一补番，玩一玩游戏，体验一下被队友气到想摔键盘的冲动，然后……继续玩。 玩累了就看看网友推荐的宇宙国电视剧，有些剧抛开爱情元素，还不错。不过这是以沈墨的基准，毕竟他这些日子经历太多事情，亲眼目睹了太多黑暗，见不得地球都快爆炸了，还是恋爱优先的。 尤其是底下一堆评论：“好浪漫啊”之类。 可能因为她们觉得电视剧只是电视剧，地球不会真的爆炸。 从沈墨的视角来看，嗯，地球也不会爆炸，但会死很多很多人。 知道吗，死亡人数不上万，在神下议会的标准中，算不上大规模死亡事件。 总之，沈墨花了几天时间学习宇宙国语，日常基础对话没问题了。 中间顺便处理了一个小案件。 一个诈骗惯犯觉醒了治愈系能力，能力不怎样，胜在万用，治治感冒，消除疤痕，缓解一下偏头痛、风湿疼痛、姨妈痛之类的病症完全没问题。 甚至花了半个月时间帮一个癌症初期患者清除了癌细胞——虽然他本人透支得厉害。 老实说，能力不强，但这人以后吃穿不愁，大富大贵不是问题。 可欲壑难填。 几个治愈的粉丝把他当神一样疯狂崇拜，原本就是诈·骗惯犯的他，在粉丝们的推波助澜之下，打开了一扇大门。 他想要更大权力。 他想成为神。 一个xie教应运而生，宣传的手段和运作方法与其他xie教并无二致。 不一样的是，自号“神使”的他，拥有超凡能力。短短一个月时间，xie教成员发展至数百人，其中不乏破家捐款、奉上妻女的狂信者。 可以预见，如果没有人阻止，这个教会接下来时间将以几何倍数增长。 然后沈墨带队，在一场集会中，当着数百教徒的面把先知暴打了一顿。 好弱的神使。 本以为一顿暴揍，可以打醒教徒。 只能说沈墨对人性不够了解。 一拳狂信者不顾枪口，歇斯底里叫着“死后上神国”、“护教”狂热冲上前，沈墨下令开枪。 催泪弹、橡胶子弹齐发。 以物理的方式结束了这场骚乱，至于心理层面的东西，沈墨真的无能为力，而且也不是他的职责。 之所以提到这个事情，沈墨不是要去宇宙国出差了吗。宇宙国这个弹丸之地啊，居然诞生了数百个xie教，追随者数以百万计。 以神之名,行恶之实。 敛财。 乱jiao。 xing侵。 集体自sha。 形容起来全部需要和谐的字眼，触目精心。 近几十年来，宇宙国诞生的成规模的、有名可靠的宗教近千个，朝亚非国家派遣的传教士比西方国家还要多。 嗯，西方国家也有宇宙国派遣的传教士，而且成绩斐然，把许多西方人给忽悠瘸了。 说起来，《圣经》里提都没提宇宙国好吧。 其在宗教上的疯狂程度，漂亮国都要甘拜下风。 遗憾的是，关于“龙”的是，完全没有进展。 十一月二十八日。 沈墨再次飞机前往沪市，经过两个多小时飞行，在飞机场与乔亚男汇合。 与乔亚男一起的还有个长相文静的女孩，年纪与乔亚男相仿。 “这是冯燕。” 乔亚男介绍新的队友。 冯燕主动伸手，落落大方道：“叫我燕子就可以了，我和亚男一起合作过几次任务。她对你的评价特别高。” 沈墨微笑：“过奖了……我叫沈墨。” 飞机票乔亚男已经买好了，目的地是汉城。 这是沈墨第二次前往宇宙国。 上一次是坐船，到了釜山之后，住了一晚后便坐飞机前往岛国。对宇宙国的了解主要源于四圣兽的资料和……电视剧。 电视剧就算了，但四圣兽的资料还是挺客观的。 大概一个小时后，三人登上了前往汉城的飞机。 今天头等舱满座了。 一个到夏国捞金的不出名女团包下了十几位子。 沈墨在头等舱候机室见过女团的成员，七个二十来岁，青春靓丽的女生。 沈墨对她们印象不好。 太吵了。 从候机室到飞机上，叽叽喳喳个不停，一点不考虑周围的人。直到她们的经纪人被吵得不耐烦，瞪着眼睛，凶狠地呵斥了两句。 粉丝们追捧的女团偶像，在经纪人眼中，就是赚钱的工具，而且是随时可以替换的工具。相比之下，夏国的偶像的日子是过得真的舒坦。 一个男生趁着工作人员不注意走进头等舱。 目光一下子落在女团成员身上，激动得嘴唇发抖。 他尽量压抑激动，目光落在女团位置附近的沈墨身上，然后快步走上前，伸手想拍醒闭目养神的沈墨。 结果手伸一半，沈墨蓦地睁开眼睛。 吓了男生一跳。 “抱歉哥们，看你睡觉想叫醒你。” 男生讪笑，压低声音道：“跟你商量个事，我是asa的粉丝，特别喜欢辛西娅，想和你换个座儿，当然不白换，我出机票两杯的加钱。” 原来这个女团叫asa啊。 宇宙国的练习生制度非常成熟完善，每年都推出若干男团女团，大部分石沉大海，就算混出点名头也很快消失于更新换代的浪潮中。 沈墨根本就没听过什么asa，更别说辛西娅是哪一个了。 嘀嗒。 嘀嗒。 嘀嗒。 沈墨皱眉。 男生以为沈墨嫌太少，摘下手上手表，咬咬牙道：“浪琴，双11一万八入手，到现在十一月还过呢！” 沈墨看向乔亚男：“我听到机械式定时器的声音。” 乔亚男问：“大致位置在哪儿？” 沈墨：“货舱！” 乔亚男又问：“会不会是机械闹钟？” “我有不好的预感。” 沈墨：“我下去看看。” 乔亚男道：“我去和机组人员沟通。燕子，你到处看看有什么可疑人物。” “嗯。” 冯燕点头。 三人都不慌。就算死，他们三人也不会死于飞机坠毁。 想换位置的男生：“？？？” 本能地察觉到不妙，“喂，哥们发生什么了，你们这么说我好慌……哈，哈哈，一定是恶作剧吧，隐藏摄像头在哪儿？” 沈墨没理会他，往前走了几步。 轰！ 机身一震。 炸弹炸了。 第310章 坠机 沈墨真的觉得自己是飞行交通工具终结者。 才坐了几次飞机？ 算上这次，第二次出事故了吧。 上次飞行员被杀，这次是炸弹。 从震动强度判断，炸弹威力不小。 飞机上顿时乱成一团，大家都知道，飞机出事故的概率比汽车低得多，但也知道，飞机事故的生还几率也低得多。 机组人员算训练有素，乘务长用稳定清晰的声音提醒顾客，系好安全带，戴上氧气面罩。沈墨看到她的手和脚都在颤抖。 沈墨和乔亚男对视一眼。 不再废话。 两人分头行动。 爆炸的地方在飞机下方的货舱，入口在飞机尾部。 经过经济舱时，沈墨注意到一个瘦弱的中年男子，大部分乘客怕得鼻涕眼泪齐流，唯有他一脸病态的狂热，用宇宙国语念着：“神爱世人，神爱世人……” 把人炸飞这种爱世人的方式未免太激烈了吧。 中年男子也看到了沈墨，霍地站起来，一手举起，手中有个红色按钮起爆器，一手去拉身上拉链。 “以神之名！” 他大喊着。 只拉到一半，沈墨已经闪身过去，一手夺过起爆器，一手一个势大力沉的手刀把人打晕。 这时冯燕也赶到了经济舱。她小心拉开拉开一半的夹克，说道：“炸弹背心！该死，这家伙绝对有机组人员内应。” “人交给你了。” 沈墨说：“他认得我，目标应该就是我们三个。我去货舱看看。” “嗯。” 冯燕拿出警察证，喊话让大家不要慌，不要擅自行动，以免干扰到专业人士的工作。 效果还是有的。 但不少情绪激动的乘客，说着宇宙国语朝冯燕围过来。 冯燕皱眉，对着那些人亮出中年男人的炸弹背心。 围过来的人顿时一窝蜂散了。 但也消弭了刚才喊话的效果，有个一米九的壮汉，夹着双腿，尖声大喊：“有炸弹~” 人在极度情绪下往往做出完全没有好处，且让人难以理解的举动。 沈墨这个时候刚刚进入飞机下方的货舱。 炸弹应该安置在某个货架上，把货舱炸得一团乱，最糟糕的是在机舱壁炸出了一个一米见方的洞。 货舱失压了。 巨大的吸力撕扯着飞机外蒙皮，涌动的空气不断扩大炸开的洞。客舱的地板结构已经开始变形，如果不处理的话，最终可能影响到客舱，最终使得客舱客人死于缺氧和失温。 想了一下，沈墨双手抓着钢结构边框稳住身形，然后将大的货架堵在洞口，最后塞上乘客的行李，算是暂时解决了问题。 说起来简单，但一般人真做不了。 其次货舱早已氧气稀薄，水汽结冰，沈墨在这种环境里，首先得克服压力差形成的巨大吸力，然后挪动沉重的钢架。 沈墨回到客舱。 经济舱的客人明显安定了许多。沈墨把破洞堵上之后，震动明显减小了。 冯燕用一把陶瓷的多功能小刀，拆下了炸弹背心，并且解除了引爆装置。 “军用炸药。” 冯燕说。 人是杂牌，装备正规。也就是炮灰之后有幕后主使。 “没想到你还会拆弹。” 沈墨说。 “嗯。” 冯燕突然有点腼腆，“略懂。” 刚才乘客看着冯燕拆弹，咔咔咔一顿剪，不带一丝犹豫的，把他们吓得够呛。 ?(o﹃o?) “把炸弹给我。” 沈墨从冯燕手里接过炸弹，进入头等舱时手上已经空空如也。 炸弹被他丢进混沌空间了。 那个想换座位的男生坐在沈墨的位子上，系着安全带的男生和其他乘客差不多，瑟瑟发抖。 不管他们在社会上是什么高管、女团、经纪人之类的成功人士，在出事的飞机上，他们是如此的无力、无措。 见男生用颤抖的手解开安全带，想站起来。这个时候显然知道沈墨不是普通人。 沈墨一把将他按下,开玩笑道：“双倍价格，你说的。” 那男生道：“一定，一定。” 沈墨继续朝驾驶舱走。 驾驶舱的门被暴·力破坏，显然是乔亚男的手笔。 驾驶飞机的是满头大汗的副机长。至于机长……被乔亚男打得额头血流不止，晕倒在地上。 乔亚男问道：“炸弹处理得怎么样了？” 沈墨道：“炸了一个洞，暂时堵住了，但不是长久之计。经济舱还有个人肉炸药包，已经处理了。这边什么情况。” 乔亚男道：“事情大条了。机长是个xie教疯子,如果再晚一点，他就要把飞机撞到山上了。现在问题是，飞机油舱被人动过手脚，不足以支撑飞到首尔。” “所以呢？” “紧急迫降。航线前方继续飞行五分钟，有一座森林，森林里有个湖。” “那就紧急迫降。” 沈墨说。 “问题是……” 乔亚男指着浑身冒汗，紧张得痉挛的副机长，“这家伙是个银样镴枪头，纯样子货，航空公司的富二代，就是来镀金的，让他紧急迫降和坠机没区别。” 越想越气，她一脚踹座椅后背。 “这好办。” 沈墨也在座椅后背补了一脚，呵斥道：“起来，滚出去。” 副机长连滚带爬滚出驾驶舱。 一句狠话不敢放。 他刚才可是亲眼目睹几张拔出手枪，而这个女人全身变成钻石，子弹在她身上一点白痕都没留下。 乔亚男惊喜道：“你会开飞机？” “我不会。” 沈墨坐到驾驶座上，“可飞机自己会。” 乔亚男：(o_o)? 沈墨示意乔亚男可以出去了，然后把血液滴在表盘上使用血之创生。 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飞机仪表盘化成两只卡姿兰大眼睛。 旁边伸出两只细长的手臂。 “交给你了。” 沈墨郑重说道。 手臂敬了个礼。 三分钟多以后，飞机仰角在地面滑行，摩擦着地面撞倒了不知道多少的树木后终于停住。 沈墨和圆圆的小拳头碰了碰，“干得漂亮。” 乘务长用广播通知大家，塔台已经定位飞机迫降位置，最慢两个小时，第一波救援队伍就会抵达。 结果刚脱离危险的乘客要求乘务长放下救生梯，说是呆在飞机上不知道有什么危险。 七嘴八舌，吵得让人头疼。 结果乘务长和副机长商量了一下，居然放下了救生梯。 然后乘客们纷纷下飞机，在周围游荡。 如果待会儿救援赶到，有几个乘客失踪了，沈墨一点不惊讶。 有些人会死，存粹自己作死。 第311章 猛兽出笼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大慈悲不渡自绝人。 沈墨懒得“求”这些人赶紧回来。 经济舱的大部分出去了，连一些带着小孩子的父母也出去。显然在危险脱离之后，他们就得了健忘症，在“闷”和“安全”中选择了前者。 反倒是头等舱的乘客大部分都在，显然知道谁才是能够保护他们的人。其中还有好几个人过来双手递上名片。 那个女团的经纪人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精心打扮、明显化妆，有点油头粉面的感觉，像个艺人多过经纪人。 沈墨的感觉没错，这个经纪人名李洪哲，偶像团体出身，只是一直不红不火，一段时间后就被公司放弃了。好在年轻时长相确实偶像，还懂得伺候别人，被公司女高管相中成为娱乐公司fcm的员工。 李洪哲希望沈墨三人作为女团的临时保镖，直到救援队伍抵达，并许诺一人一百万韩元的报酬。 一百万……折合夏元约五千多。 之前李洪哲观察过，这三人虽然精通两国语言，但是三人间彼此对话时全部使用夏国语言，加上他见过冯燕的警官证，一个黑色皮夹子，而宇宙国的警察的警官证和很多上班族的卡一模一样。 ——这是宇宙国特色。所以在宇宙国，很多公职人员把自家单位称为“公司”。 加上沈墨三人没有一身名牌装裱，李洪哲理所当认为这三人是公费出差的夏国公务员。一两个小时五千多，相当于一个月工资。 自己很慷慨了。 别看他又是双手奉上名片，又是鞠躬，眼里那种优越感沈墨一眼就能感觉到。于是他委婉拒绝了。 李洪哲以为是钱不到位，咬牙道：“两百万……” 他这么理解也没问题，如果把货币单位换成美刀，沈墨也许就点头了。 双方心理价位差距太大。 沈墨一个附带精神攻击的眼神看过去。感觉脖子一凉，李洪哲下意识地去摸脖子，然后脑袋掉到地上，还滚了几圈。 李洪哲望着如喷泉般的脖颈。 一个冷战。 李洪哲从虚假的幻象中醒转，他赶紧去摸脖子。 呼~脑袋还在脖子上好好的，额头上冷汗淋漓。这下子李洪哲啥也不敢再说，九十度鞠了个躬，灰溜溜滚回自个座位。 三人没有一个把李洪哲的事情放在心上。 乔亚男听了沈墨和冯燕的描述，冷笑道：“难怪我见到那个机长，他二话不说掏枪射击，原来袭击一开始就是针对我们三个。 啧啧，货舱炸弹、人肉炸弹，飞机撞山，燃油动手脚……若不是执行袭击的人太废，一百多个乘客最终存活的人能有几个呢？ 真是一群疯子。他们到底想干嘛？！” “可能是表达不欢迎的态度吧。” 沈墨道。 这时沈墨微微皱眉，望着窗外。 乔亚男问：“怎么啦？” 沈墨道：“怕是还有后手……对了，燃油是敌人动的手脚，所以他们知道飞机大致迫降的位置。又或者干脆飞机塔台有他们的人。” 沈墨一拳狠狠打在舱窗上，将三层结构的窗户打飞。 “我闻到了野兽的气味。” 沈墨抽抽鼻子。 “喂，你们干嘛去。” 见沈墨三人往外走，女团一个成员站起来问：“你们是不是要离开这里？” “辛西娅，不准这么没礼貌。” 李洪哲训斥。 辛西娅委屈巴巴地坐下。 辛西娅是团里人气最高的成员，粉丝眼中如高傲公主一般的她，却是公司敛财的工具，经纪人随意呵斥的存在。 明明一无是处的前辈，却可以对她们颐指气使。 偶像团体除非做到最顶尖，否则永远是宇宙国娱乐圈鄙视链倒数第二。 倒数第一是搞笑艺人。 其实进入圈子前，辛西娅知道这个光鲜亮丽的行业是怎么样的。可就算这样，她还是一头扎进来。 为什么？ 财阀全面控制的国家，想要实现阶级跃迁的道路太少、太狭窄了。明知道是个坑，也只能前仆后继往里跳。 辛西娅终究是年轻人，难免产生心理落差。 乔亚男出机舱前，回头说了一句：“呆在机舱里，不要出去。” 沈墨落地，闻到了强烈的血腥味。 “吼~” 一声恐怖的嘶吼。 人群一边往飞机跑，一边惊恐地大叫。 沈墨听到的人声最远已经有五六百米远。 这里是原始森林，草木繁盛，短短时间居然有乘客跑到这么远，就不能对大自然有点敬畏精神吗？ 惊慌之下许多乘客朝着飞机方向跑，跑着跑着就迷失了方向。 这些人要么被未知的野兽杀死，要么跑到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只能祈求死前被救援队找到。 “是个大家伙。” 沈墨感知着地面的颤抖，对乔亚男说。 “就是不知道是人变的，还是变异的动作。” 乔亚男和沈墨想法一致，不觉得是纯正的野生动物。 很快一头棕色巨熊出现在视野内。 直立身高三米五，比最大的科迪亚克棕熊还要大出一大截，目测体重六吨，嘴角淌着人类的鲜血。 一颗大腿粗的树木挡在巨熊，被一巴掌随手拍断。 “吼~” 地面震颤，巨熊宛如一辆大卡车朝沈墨三人直奔过来。 乔亚男瞬间钻石化，说道：“让我试试它的斤两，你们防备其他猛兽。” 是的，猛兽不止一只。 “哈！” 乔亚男大吼一声给自己打气。 两个体型、体重相差悬殊的生物就这么相向冲撞。 然而人和熊没有撞在一起。 一道灰色闪电从侧面窜出来，一口叼起乔亚男，又窜出老远才四肢齐刹车，在地上拉出四道沟槽。 这是一只伸长三米的灰色巨狼。 血盆巨口叼着乔亚男一顿乱啃，发现“食物”太硬，磕不动后，把乔亚男甩掉。 乔亚男没有受伤，但狼嘴里喷出来的腥臭让她的五官皱成了咸梅干。 “呕~呕~” 乔亚男干呕几下，什么也没吐出来。 巨熊的猎物被抢，不满地朝巨狼吼了几声，然后将目光放在沈墨身上。 “嗨。” 沈墨打了声招呼，从混沌空间取出一架肩扛式单兵导弹。巨熊皮糙肉厚，手枪大概起不了什么作用，干脆一步到胃吧。 第312章 可恨又可怜 让沈墨惊讶的是，巨熊认得单兵导弹，愣了一下，似乎在说：“不是肉搏吗？你丫不讲武德！” 巨熊的肥硕身躯灵活转身，朝森林狂奔，而且懂得s型蛇皮走位。 轰！ 导弹拖着尾焰落在巨熊脚下，爆炸的气浪将巨熊掀了个大跟头。 巨熊鲜血淋漓，血肉蠕动着将弹片挤出来。 他受伤了，但不致命。 “这自愈力有点熟悉啊，莫非是山岳株式会社的新产品？” 沈墨从混沌空间取出预先装填的单兵导弹。 对准了巨熊的脑袋。 巨熊露出人性化的恐惧表情。 这时，天空中传来一声尖锐的鹰唳，一道影子从空中急速俯冲而下，散发着金属光泽的巨型鹰爪抓向沈墨的天灵盖。 沈墨没理会来自天上的危机，而是淡定地扣下扳机。 轰！ 导弹命中巨熊头部，打成了烂西瓜。 而鹰爪却被冯燕的匕首挡下了。 翼展两米五的老鹰一击不中，重新飞上五六千米的高空。 这下子沈墨真奈何不了它。 而乔亚男与巨狼的战斗差不多结束了，她把巨狼按在地上，骑在脖子上，钻石拳头一拳一拳砸在巨狼脑袋上，口中充满怨念地重复一句： “让你咬我，让你口臭，混蛋看你死不死！” 巨狼的脑袋被砸成了西红柿，死得不能再死。 冯燕想上前制止乔亚男。沈墨一把拉住她，轻轻摇头。 乔亚男怎么可能这么快从穆青的事件中走出来。 让她发泄一下吧。 不过一分钟多，乔亚男愣愣地望着沾满红白之物的双手，摇摇晃晃站起来，平静道： “我去湖边洗漱一下。” 没过多久，乔亚男返回，头发湿漉漉的。 地上的巨熊和巨狼消失不见，只留下两具人类尸体，共同点是全都瘦骨嶙峋、头部遭到严重破坏。 “基因编辑技术的产物。” 乔亚男道：“实力不怎么样……” “是不怎么样……可能可以量产。质量不够，数量来凑。” 沈墨眨眨眼：“卧槽，山岳株式会社不会是用我们测试产品吧？！” 乔亚男迟疑了一下，点点头，“还真有可能！” 冯燕抬头，见巨型老鹰还没离开，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有点嚣张。 乔亚男道：“你不是能飞吗？不上去把他抓下来把鹰毛？” 冯燕脸一红。 乔亚男眨眨眼，奇怪道：“你害羞个什么？” 因为发音问题，乔亚男说“鹰毛”，听起来像“yin毛”。 “咳咳。” 沈墨轻咳两声，“他飞得高，飞得快。打得过，但追不上。” 沈墨从混沌空间取出手套、裹尸袋。 冯燕道：“你怎么什么东西都带啊。” 沈墨嘿嘿：“空间大了呗。” 收敛完尸体，三人找了块岩石坐下。这时许多乘客终于缓过来，刚从空中灾难逃生，又遭遇巨兽袭击，有人崩溃大哭。 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霍”地站起来，走到沈墨身前。 沈墨仰头，“有什么事吗？” 中年男人用宇宙国话愤怒地质问：“你们为什么不告诉大家这里有巨兽，明明有能力，为什么不保护大家？！” 乘务长小跑过来，拉着中年男人的手，对沈墨歉意道：“非常抱歉，孙俊烈先生的妻子不幸被野兽袭击，遗憾过世了。他现在非常不理智，请您原谅他。” 孙俊烈一把甩开乘务长，道：“放开我，我不怕他们！” 沈墨站了起来，平静地注视着孙俊烈：“第一、乘务长用广播播报了多少次，说待在机舱才是最安全的。你们无视了乘务长哀求的语气。 我们并不知道外面又猛兽，就算知道了，我说了，你们只会觉得我在恫吓你们，我没办法阻止你们追求自由的心灵。 第二……” 沈墨声音变冷：“如果你跑得没那么快，比妻子慢一点，你的妻子也许就能活下来不是吗。所以，我理解你自责，但不要把自责转移成对别人的愤怒。 第三、有能力保护就必须要保护你们吗？你们以为自己是谁啊！” 沈墨从混沌空间取出一个尸袋，“别在这里瞎逼逼，去收敛妻子的尸体吧。” 孙俊烈脑中浮现起不久前的记忆。 妻子对他说：“不要离飞机太远，一会儿救援人员来了赶不回去就糟糕了。” 孙俊烈不耐烦道：“没关系，我是户外野营的高手，有什么好害怕的。害怕你就掉头回去吧。” 妻子咬咬牙跟了上去。 孙俊烈和妻子离飞机迫降地点越来越远。妻子中间还提醒了两次，被大男子主义的孙俊烈呵斥了。 然后在飞机五六百米的地方，他们碰到了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这个男人很不对劲，眼中充满了嗜血，嘴角流涎，像极了饥饿的野兽。 所谓的户外野营高手，不过是孙俊烈在官方划定的野营区野营了几次，与真正恶劣的野外有着天壤之别。 孙俊烈正不知所措。 那个瘦骨嶙峋的男人喉咙发出咯咯咯的古怪声音，之后体表冒出粗粝的棕色毛发，三秒时间变成了一只巨熊。 孙俊烈吓傻了，脑中一片空白，手脚不听指挥地楞在原地。 “跑啊！” 还是妻子拉着孙俊烈跑。 孙俊烈机械地跑啊跑啊，才发现妻子松开了他的手，放慢了脚步，望着他的表情充满了绝望和……欣慰。 “太好了，你可以活下去。” 孙俊烈从妻子的眼神中读到的信息。 “停下来，停下来……” 孙俊烈脑中大声呼喊，可是就如之前吓傻了一动不动一样，那时他的手脚也不听指挥、机械地往前跑。 孙俊烈内心极度愧疚，该听空乘和妻子的话，不该跑这么远。他其实只想拍一些罕见植物的照片，像其他驴友炫耀而已。 他又极度愤怒，恨自己的胆怯。 身为男人，他应该主动留下来，把生还的机会留给妻子才对。 该死！该死！该死！ 孙俊烈泪流满面，拿起尸袋，如行尸走肉般往林子里走去。 冯燕比较心软：“让他一个人进林子没事吗？” 沈墨道：“如果不让他做点什么，他应该活不下去吧。” 沈墨只觉得孙俊烈只是个被生存本能驱使的人。 可恨又可怜。 第313章 救援抵达 乔亚男在沈墨身上感受到了“生气”。 她和沈墨接触的时间只有几天，从未见过沈墨生气，哪怕试探穆青，并且确认穆青是其中一个零时，沈墨也没有生气。 更多的是悲哀。 而现在沈墨却对普通人生气了。 沈墨讨厌作死的人，尤其是自己有过几次濒死体验，以及目睹绝境中艰难求生的人们。 他浏览过一个网红摩托爱好者的主页。 评论区有人说：飙车很危险，飙摩托更是，珍惜生命之类的。 博主轻描淡写：危尼玛。 然后专门开了个帖子，大致说的是，喝水都有可能呛死，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这也怕那也怕，窝窝囊囊地活着，不如轰轰烈烈的死去。 乍看一下似乎很有道理。 却忽略了全世界的人都在喝水，呛死的有多少人。飙车的才多少人，车祸死掉的比例又是多少。 帖子上说的就像网友们反讽常用的，抛开事实不谈……抛开剂量不谈…… 典型的偷换概念。 沈墨知道外面比飞机里危险，难道乘客们不知道吗？ 知道。 只是抱着侥幸心理，缺乏敬畏之心。 沈墨可以阻止乘客们出去吗？ 可以。 很简单，找几个刺头揍一顿，以恐怖和暴力的方式制止乘客，把自己变成“坏人”。 是的，沈墨这么做了，就会从拯救生命的英雄就是变成限制自由的坏人。 经历了这么多事件之后，沈墨很清楚一个人拯救不了全世界，更不应该把拯救所有人的责任扛在身上。 那样痛苦首先会把你淹没。 尽力就好。 问心无愧就好。 所以沈墨不觉得死在外面的乘客不是他的责任——乘务长近乎卑微的劝阻了，沈墨也不知道外面有超凡者埋伏，更不知道超凡者变成野兽之后兽性超越了人性。 …… 汉城某个地下实验。 研究员脸色难看，偷偷瞥了一眼身后。被大家称为“白主管”的白静恩坐在轮椅上，大腿上盖着条毛毯。 “情报是不是有误呢？” 白静恩的语气并没有任何怪罪的意思，研究员的脸色却一下子变得煞白。 这位白主管可是经常微笑着进行人道主义毁灭。 研究员颤声道：“情报是从iris那边传过来的。” 白静恩点点头，然后柔声问道:“所以呢，你们就没有核实吗？” 研究员“扑通”一声跪下，“白主管，饶了我这次吧。” 其实要说错，真不是研究员的错。零有五个，两个人以沪市为中心，向整个夏国辐射，然后将情报传回沪市整理甄别，最后秘密传回宇宙国。 然而两个零一死一被活捉，一堆情报人员被捕，山岳株式会社在夏国的情报网络遭到严重打击，基本处于瘫痪状态，只能依靠iris。 事实上，山岳株式会社方面对沪市发生的事件知之甚少。 只知道，马锡道前往夏国，两个零一死一落网，就这样。 少得可怜。 而iris反面则提供了两个名字：乔亚男和沈墨。 对着两个四神兽超凡者的评价是年轻但实力强大。 有多强？ iris没提……或许是不清楚，也可能是故意隐去不提。毕竟iris与山岳株式会社既有竞争又有合作，最近双方处于彼此看不顺眼的阶段。 山岳株式会社这边，白静恩思考了一会儿，决定给四圣兽一点颜色看看。 今天iris又传来消息：三个四圣兽成员应“正义铁拳”邀约进行学术交流，购买了一趟航班的机票。其中两人正是乔亚男和沈墨。 白静恩思考了一分钟，决定启动安排在“降世派”中的两颗暗子，布下了五重陷阱。在她向来，飞机的坠毁不可避免，考虑到超凡者大概会伤而不死，正好用来测试一眼兽型产品的性能。 结果……飞机没坠毁，兽型产品被人按在地上摩擦，哪里是测试，分明是送死。 白静恩看了眼承担所有责任，而不是分辩的研究员，眼中杀意散去七分。 严格说起来，决定是白静恩的决定，关研究员这个执行者什么事？ 问题是白静恩是领导，领导怎么可能会犯错呢？ 错的只能是部下。 研究员能活下来是因为他承担了责任。 这就是办公室政·治。 所以往往升职的不是会做事的人，而是懂揣摩心思的人。 “再给你一次机会。” 白静恩瞥了研究员一眼：“现在他们在宇宙国，是咱们的地盘，不要再犯错了。” “是！是！多谢白主管。” 研究员暗暗舒了口气，表现得诚惶诚恐。 “记住，这是最后的机会。” 年轻的助手推着白主管离开房间。 研究员一下子瘫在地上，他抹了一把汗，狠狠排了地地面，对着房间里的人大吼：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我死了也绝不让你们好过！” 其他人噤若寒蝉，有事的做事，没事的装有事。 研究员道：“联络编号前10的成员，没有任务的立即取消休假，汉城集合！” ……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 几架武装直升机和救援直升机抵达，降落在客机附近的空地上。 乘客们顿时欢呼雀跃起来，尤其是宇宙国乘客。 只是从武装直升机上下来的是全副武装的军人。面对“热情”的乘客，他们冷着一张脸，喝令所有乘客集中到一起，稍有质疑就是一枪托。 风格比四圣兽作战小队还粗暴。 马锡道和他的两个跟班从一架军用直升机跳下来，与三个军人朝沈墨他们走过来。 马锡道走在最前面，侧身介绍为首女性军人：“这是国·防特殊安全司郑雪娥少校。” 然后最先介绍乔亚男——她是队伍明面上的领队。 “这是四圣兽乔亚男……” 郑雪娥二十七八岁，如此年纪做到少校，要么本事过人，要么背景惊人。 沈墨在她身上感知到了超凡者的气息，所以猜测：两者兼而有之。 郑雪娥目光冷冷地在乔亚男、沈墨、冯燕身上一一扫过，没有握手的打算。 “客机迫降，机长死亡，乘客死亡十一人。” 郑雪铁青着脸说道。 “所以呢。” 乔亚男一点不怂。 吓唬谁啊。 第314章 朴善花再登场 “他们全部是大宇宙国公民！” 郑雪娥厉声道。 “哦~真是遗憾呐。” 乔亚男轻笑道：“我会给每个死者送一个纯大宇宙国国产的花圈表示哀悼。” “你！” “我怎么了？” 乔亚男目光转冷，“伤亡谁都不想看到，但是有气不要对着拼命救人的人发！对了，袭击者也都是宇宙国公民，你可以去问问他们为什么这么做，我们可是非常贴心地留了一个活口。” “混账，怎么可以对郑少校这么无礼！” 郑雪娥脸色阴沉得快滴出水，她还没说话，后面两个部下大声呵斥，并且抬起了枪口。 气氛剑拔弩张。 乔亚男嗤笑道：“吓唬谁呢，有种开枪啊。” 说着，往前一步，把额头凑近枪口。 “想和四圣兽全面战争吗？有种开枪啊！” 郑雪娥一滞。 乔亚男瞥了马锡道一眼：“难道说这位少校代表了贵组织的观点？” 马锡道一凛，连忙摆手：“不是，不是。” 不动声色地挪了脚步，站在乔亚男这边，“误会，误会，这是误会。你觉得呢，郑少校？” 郑雪娥瞥了部下一下：“没有我的命令，你这是干什么？把枪放下！” 部下连忙放下枪。 又是背锅的一天。 乔亚男嘀咕：“没实力玩什么下马威啊。”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周围几人听见。 而郑雪娥假装听不见。 救援工作还要持续相当一段时间，沈墨他们和马锡道一起先行搭乘救援直升机返回首尔。 救援飞机停在一座三十几层的建筑物的楼顶。 楼墙上挂着显眼的灯光招牌：王者酒店。 “这是五星级酒店吧。” 乔亚男说。 “对对。” 马锡道搓着手，笑得眼睛眯起来看不到缝，“知道你们四圣兽阔绰，但是这次食宿必须由我们承担。” 沈墨：“这是阔了啊。” 马锡道：“嘿嘿。” 在组织的支持下，朴善花成为朴元淳集团的继承人，组织经费一下子翻了好几番，让马锡道这些苦哈哈们阔了一回。 不过，王者酒店是朴元淳投资的酒店，住宿是朴善花安排的， 总统套房。 全日万和朴炳植拿着仪器检查了一遍房间，确定没有窃听之后，又打开手提箱打开里面的干扰仪器。 马锡道皱眉说：“机长名曹宇锡，妻子出轨和他离婚，还合法拿走了他的房产和存款。然后他倾尽所有心血的女儿嫌弃他老土、没钱，选择和妻子以及情夫过。曹宇锡崩溃了，自·杀未遂。后来在朋友介绍下加入一个叫‘降世派’的xie教。一个月后，妻女、情夫齐齐整整车祸死亡……” “这么巧？” 沈墨道。 “肇事司机自首了，是个脑癌末期的患者，也是降世派的信徒。警方怀疑与曹宇锡有关，但没有足够证据起诉曹宇锡。” 马锡道解释：“法律就是法律，需要证据。” 沈墨问：“那个人肉炸弹呢？” 马锡道说：“金贤德，生意人，借了一笔高利贷周转，本来能还上的。可金融公司看上他的地皮，于是故意捣鬼，导致金贤德资金链断裂，地皮被抢了，妻女被侮辱……金贤德成了一名流浪汉，接受过降世派救济，之后加入教会。一个月后，金融公司意外失火，死了好几个人。” 沈墨道：“遭遇重大挫折之人，三观容易破碎，xie教就是抓住这点，对这些失去希望的人下手。” 马锡道点头叹气：“是啊。” 沈墨问：“所以这个降世派和山岳株式会社有什么关系？” 马锡道摇头：“暂时没查到。这是一条线索，我们会继续追查。” 乔亚男补充道：“这里是你们的地盘，情报就靠你们了。” 之后马锡道三人离开。 乔亚男取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插上一个u盘，然后登录一个补习班咨询网站，发布了一条信息。 没过多久有人回复。 乔亚男和回复者沟通了一会儿，向沈墨和冯燕解释：“情报不能完全靠马锡道他们，毕竟正义铁拳在宇宙国排名第三，但靠的却是四个首领的实力，我对他们的情报能力表示怀疑。” 这时，外面有人按门铃。 沈墨去开门。 外面两个人，其中一个服务员打扮，推着餐车。另一个像管理层。 管理层自我介绍：“您好沈先生，我是酒店公关经理尹银河，这是您的酩悦香槟。” 女服务员掀开银盖子，露出冰桶中的香槟。 沈墨说：“我们没有订香槟啊。” 尹银河道：“这是朴女士赠送的，她说如果允许，她会在楼下酒吧等您到十二点。” 朴女士……沈墨脑中首先冒出的就是：朴善花。问题是，朴善花在夏国时被沈墨整得很惨，如果不是马锡道与四圣兽交易，朴善花怕是要在四圣兽的牢狱里度过下半生。 所以这是报仇来了？ 想了一下，沈墨拿过香槟：“行。” 然后“砰”地关上门。 门板差点拍在还要说话的尹银河脸上。 不对啊！ 剧本不对啊！ 尹银河看来，沈墨应该已经知道“朴女士”是谁了。 那可是朴善花！ 意识到这个名字时，眼前这个年轻人不是应该受宠若惊、诚惶诚恐地请她带他去见朴女士吗？ 直接关门什么鬼啊！ 最近宇宙国电视里有条新闻一直刷屏，那就是一直在海外的朴善花女士王者归来，一举成为朴元淳集团的继承人。 朴元淳集团，宇宙国能排进前十的财阀。 那可是财阀！ 在这个衣食住行方方面面全部被财阀支配的国家，财阀是普通人仰望和追捧的存在。 尹银河脑中一片浆糊。 不能理解。 好一会儿，脑中一亮，想到了一种可能：难道这个年轻人也是财阀，不对啊，宇宙国排名靠前的财阀有姓沈的吗？ 好像没有。 对了，是外国的财阀。 只有财阀才能匹配财阀……这是宇宙国民众根深蒂固的观念，更何况尹银河这种五星级酒店的公关经理，她处理过的财阀相关公关危机不止一件，也就比普通 民众更了解财阀在这个国家可以怎样的为所欲所。 至于那些被检察官起诉的财阀二代……天啊，一群暴发户怎么敢自称“财阀”的。 第315章 牺牲色相? 虽然觉得是私事，沈墨还是跟乔亚男提了一嘴。 乔亚男似笑非笑。 她是见过朴善花的，而且和沈墨一样见得深入且坦荡。即便是同为女人，乔亚男也觉得朴善花拥有令所有男人着迷的身姿。 乔亚男觉得这不是私事，而是公事。她怂恿沈墨牺牲一下色相。只是乔亚男不明白，朴善花怎么会对沈墨情有独钟。要说帅，沈墨是帅，但超凡者好像因为基因问题，基本帅哥美女。当时一起执行任务的穆青就不比沈墨差，而且前者更精于打扮和展现自己美好的一面。 更别说，在汤臣一品时，沈墨一箭射中朴善花的肩膀。 只能说，乔亚男还年轻，对千奇百怪的人类世界了解得还不够透彻，没想到朴善花居然对沈墨产生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咳咳。” 沈墨轻咳两声，望着回避眼神的乔亚男和一脸八卦的冯燕，觉得如果使用少数服从多数，自己八成没希望。 但不得不说，朴善花是山岳株式会社在沪市的明面负责人，被捕之后该交代、不该交代的竹筒倒豆子一股脑交代了，但回到宇宙国之后会不会获得一些新消息呢？ “好吧。” 沈墨无奈答应。反正又不会吃亏。 不过不急着下去，晾一晾朴善花也好。因此沈墨洗了个热水澡，取出击杀巨熊时沾染的火药味和血腥气。 时间晚上十点。 沈墨这才离开套房。女侍者一直在附近等候，恭敬带领沈墨前往楼下酒吧。 酒吧是酒店自营，二层复式结构，有一个巨大的钢化玻璃阳台，往上是酒店巨大的logo，往前是汉城作为国际大都市和宇宙国第一城市的夜晚繁华，往下是俯视来往人群带来的掌控欲、力量感和满足感——前提是没有恐高症。 朴善花身穿一套深紫色绸缎亮面连衣裙，前浅v，后露出大片光洁的后背，衣物除了布料，没有金属或珠宝点缀，只用恰到好处的褶皱显露设计感。 这是一件没有好身材和贵妇气质无法驾驭的衣服。 穿在朴善花身上却显得相得益彰。 朴善花身上的饰品只有两个，一对垂坠感镶钻麦穗耳坠，一条简约蛇骨无吊坠锁骨链，衬托出修长鹅颈和精致锁骨线条。 调酒师是酒吧的王牌，三十来岁，留着浅浅的胡渣，老少皆宜的型男。作为王牌调酒师，调一手好酒只是一门基本功，更重要的是读懂品酒人的心。 什么样的心情，什么样的酒。 调酒师知道朴善花在等人，等一个男人。 作为阅女无数的男人，调酒师不得不说，他被朴善花经验到了。可现在不是他散发荷尔蒙的时候。 他知道，这个魅力无双、最近经常出现在新闻里的女人拥有怎样的权力。惹恼她，他在这个行业，不，如果她想，他在这个国家就没有了任何活路。 所以他像个新手一样，埋首调酒，不敢卖弄那些哄骗深闺怨妇鸡的伎俩。 这时酒吧的门开了。 女侍者推门，侧身躬身引领一个年轻人进入酒吧。 是个帅气的年轻人。 调酒师微微诧异，现在帅气的年轻人很多，而且很多懂得“上进”，这个难道有什么特殊之处，值得朴善花包下整个酒吧干等半个小时？ “你来了。” 朴善花笑着站起来，像个小女人般迎过去。 “嗯。” 沈墨诧异于朴善花的热情。 有点不自在。 朴善花带着沈墨坐在“空中楼阁”，笑着问：“你想喝什么？” “苏打水。” 沈墨说。 “不喝酒吗？” 朴善花问。 犹豫了一下，沈墨说：“可以来一点红酒。” 酒精奈何不了他的体质，但酒类当中，红酒最愉悦味蕾。 朴善花高兴地让侍者把提前醒过的红酒端上来。 沈墨注意到，朴善花的状态比在夏国时好很多，尤其是精神方面。 果然。 权力，对男人也好，对女人也好，都是最好的兴奋·剂。 朴善花问：“你们这次到宇宙国有什么任务？” 沈墨瞥了朴善花一眼，这个女人是真傻，还是装傻，哪有这么问的……应该是后者吧。 朴善花似乎读懂了沈墨的眼神，嗔道：“我现在不是山岳株式会社的人，而是正义铁拳的盟友，我和你现在是一路人。” 沈墨仍旧没有回答。 朴善花幽怨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无非就是报复山岳株式会社。说起来山岳株式会社在夏国十几年经营毁于一旦，论损失，山岳株式会社更大吧，怎么发起报复的是四圣兽呢。” “这个不是损失大小的问题。” 沈墨说道：“四圣兽不容许其他组织在地盘上闹事。” 算是默认朴善花的猜测。 水至清则无鱼，夏国那么大，四圣兽就那点人，肯定无法杜绝渗透，发现不了就算了，一旦发现必然重拳出击。 而且。 夏国与漂亮国最近关系十分紧张，而宇宙国甘当漂亮国走狗，且蹦跶得贼欢，杀鸡儆猴不找它找谁啊。 朴善花嘟囔：“四圣兽不也在宇宙国搞事吗……” 说到底还是一个弱肉强食的道理。 宇宙国是发达国家没错，但国小民寡，拓展空间有限。夏国虽然刚刚崛起，平均水平固然比不上宇宙国，但体量摆在那儿，而且奉行的是举国体制，以其发展速度，超过宇宙国指日可待。 宇宙国跳得越厉害，只能说明内心越恐惧。 沈墨问：“你会宇宙国之后，还有山岳株式会社的消息吗？” “我在山岳株式会社有几个不错的朋友。” 朴善花身体前倾，压着胸前粮库，挤得面粉袋子爆出，相当勾人胃口。 沈墨淡淡地瞥了一眼，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 尤其是大白面馒头。 随即他的目光落在朴善花脸上。 显得无动于衷。 “无趣。” 朴善花收回攻势，馒头像布丁一样缩回去，弹性惊人。 “山岳株式会社权力最大的表面是负责管理公司的白主管白静恩，然而核心从始至终是白博士白美善。即便是双胞胎，几十年下来，白静恩心里不免嫉妒在科学上有天赋的白美善，于是瞒着白美善做了不少事情。败露之后，退出公司管理层，处于隐退状态。” 第316章 互惠互利 “白静恩隐退的三年时间里，先后发生一代魔女和二代魔女逃逸事件——不得不怀疑有白静恩的手笔，总之白静恩已经重新回归公司管理序列。 以前的朋友告诉我，虽然表面仍旧平静，但公司私底下正在发生着不为人知的变化。她们相当不安。” 朴善花嫣然一笑，“这么重要的情报，有什么奖励吗？” 沈墨伸手，开玩笑道：“吃我一拳？” 哪知朴善花居然怦然心动。 啊这！ 沈墨嗅到了朴善花散发出来的荷尔蒙，只觉得这个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你之前是山岳株式会社的人，现在却转头正义铁拳，山岳株式会社之所以还没开始报复，只是因为自身动荡，一旦抽出手，你就要面临不止一波的暗杀。所以，四圣兽打击山岳株式会社对你绝对有益。打得越厉害，你的危险越小。所以对双方有益的事情就不要讨价还价了。” 沈墨强行把谈话扳回正轨：“飞机的事你应该听说了吧？” “嗯。” 朴善花点头，从得知事件之后她就在关注，事件由军方主导，朴善花目前只是朴元淳集团的继承人，而不是掌门人，触手伸不到军方身上，所以无法得知详情。 沈墨道：“降世派知道吗？” 朴善花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回忆了一下，才缓缓摇头，“不知道……你也知道，我在夏国待了好几年，对宇宙国的情况还在逐渐熟悉当中。” 沈墨觉得有理，说道：“降世派是这次袭击的执行者，表面是宗教狂热，实际目标是我们三个，因此背后大概率有山岳株式会社。 这些xie教能够生存，与权势必有勾连，但这次袭击涉及两百多条人命，闹得太大了，军方直接出手，降世派背后的权势兜不住，也不想兜，最大的可能是提前放出消息，让几个核心带着钱货出国避风头，同时让自己置身事外。” 朴善花道：“我该怎么做，找人盯着降世派核心人物？” 沈墨补充，“还有，找人盯着偷渡的路线。” 朴善花点头，当着沈墨的面把事情交代下去。 至于朴善花有没有人手可以用，沈墨一点不担心。每年的特殊部队退役人员有一大半被各个财阀内部消化了，基本不给社会添麻烦。 朴善花伸了个懒腰，赤果果的暗示：“好困啊。” 沈墨：“有多困？” 朴善花：“？？？” 沈墨：“困就回去睡觉吧，我先走了。” 朴善花：“！！！” 目瞪口呆地看着沈墨离开酒吧。 朴善花气冲冲离开王者酒店，在四个保镖的保护下，来到江南区一处豪华公寓。 开门的是个年轻男人。 如果沈墨在场，一定会惊讶地发现，这个男人脸上有着整形的痕迹，五官、发型、身高体重，甚至举止神态与沈墨有七八分相似。 如果不是与沈墨相熟，甚至可能认错。 “粗·暴一点。” 朴善花的愤怒转化为高亢的情绪，大声说道。 然后就是详细描写就会审核通不过的内容。 折腾了好久，直到与沈墨想像的年轻男子瘫痪在床上。 “没用的狗东西，仿品终究是仿品。” 朴善花一脚将他踹下床。男子屁话不敢说，抓起撕烂的衣服遮挡重要部分，灰溜溜离开，这样的行为举止让朴善花越发不满。 实际上，对她来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即便是沈墨真让她得手了，新鲜感一过，照样弃之如敝屐。 所以沈墨从来不觉得被朴善花喜欢是一件需要沾沾自喜的事。 朴善花仰望天空般。 无尽的空虚。 需要填满。 这时手机响了。时间已经是下半夜，如果没有重要的事，她的这个手机不会响起。 看了一下来显，是晚上刚交代下去办事的人。 “喂！” 理解归理解，朴善花仍旧语气不善。 “大小姐，降世派出事了。” 部下说道：“就在刚刚，军方准备强行进入降世派教堂，降世派信徒疯狂阻拦，然后降世派几个首脑聚在一起浇汽油，把自己点了。” “不可能！” 朴善花了解那些人，个个赚得盆满钵满，忽悠别人去死有一套，自己却惜命如金，怎么可能选择自鲨。 被自鲨吧。 朴善花问道：“现场很混乱，谁领队？” 部下道：“很混乱，国家特殊安全司郑雪娥少校。” “她啊，一个自视甚高、心慈手软的蠢女人。” 朴善花冷笑 ，“混乱就对了，你们继续待在外围，看看有没有趁乱逃出来的小老鼠。如果有，跟踪就行，不要暴露。” “是。” 朴善花挂掉电话。 她和沈墨肯迪你那个考虑过降世派被灭口的可能，但一致认定可能性低于百分之五十。不是说山岳株式会社不敢灭口，而是觉得山岳株式会社不会蠢到在降世派这种炮灰里留下证据，居然没有证据，哪怕军方也无法对山岳株式会社这种错综复杂的势力下手。 因此。 降世派大概会被当成礼物，送给军方当礼物——降世派聚敛的财物大部分平行转移到军方口袋，而小部分财产有教派核心带到海外。 最后时间一长，大部分人遗忘时再安排教派核心人物喝水呛死或背后八枪自鲨。 总之，除了教徒，一个谁都获益的世界。 多么和谐。 多么美好。 这种事情，作为上位者的朴善花太了解了。 想了想，朴善花给沈墨打了手机。 响了两声，手机接通，朴善花跟沈墨说了得到的信息。 “嗯，知道了。” 说完沈墨就要挂掉电话。 “诶，等等。” 朴善花问：“你还没睡啊，是不是床不够软，我这里……” “嘟嘟嘟……” 听着手机里的声音，朴善花气呼呼的扔掉电话。 合上书本，沈墨倒了被人造血，一边喝一边琢磨。 事出反常必有妖。 山岳株式会社做出了不当的决策？ 或者内讧了？ 又或者还有其他未知的势力参与其中。如果是，目的又是什么？ 可能性太多，情报太少，沈墨只能将其一一罗列。 不要将上位者想得太了不起。他们高大上的主要原因可能是信息差。一旦获得错误情报，他们也可能做出连普通人都觉得愚蠢的决策。 当然，也不要将所有人的成功归咎于运气。 第317章 什么样的人 这个夜晚，诸多人无眠。 大概十五分钟，大部分人——包括军队、正义铁拳，把注意力集中在降世派主教堂时，朴善花的手下收到命令，把监视范围往外圈辐射。 朴善花的手下以为自家雇主放弃了。 也对，就他们这几个歪瓜裂枣，对付混混那是以一当十，对付训练有素的军队和个人武力超纲的正义铁拳，他们就是一群小趴菜。 所谓比下有余，比上不足，说的就是他们这些富豪马仔。 结果，他们无意间发现一个戴着兜帽的身影，水淋淋的，散发出浓重的臭味，像是从下水道爬出来的。 他们立即向朴善花报告。 “小心跟上。” 朴善花下命令。 她的部下自然服从命令，跟着兜帽身影来到一个普通的小院子。 朴善花本想询问一下沈墨的意见，或稳妥一点让沈墨出手，想到今天在沈墨那里三番两次碰壁，琢磨了一下，果断让手下直接动手。 朴善花的手下顺利进入院落，成功抓住兜帽人。 徐永乐，兜帽人的名字，养父母是降世派的资深信徒，一年前车祸死亡，还未成年的徐永乐便住在教会，由教会提供学费，平日里帮教会做一些清扫之类的杂活。 对于一些问题，徐永乐支支吾吾。 朴善花手下向朴善花汇报，说徐永乐嘴巴有点硬。 朴善花笑着说：“听说有信仰的人嘴巴特别硬，试试他的信仰有多坚定。” 得到主子授权，手下撸起袖子干活。 十几分钟，徐永乐肿成了猪头，旁边的不锈钢方盘放着老虎钳和几颗新鲜拔起来的牙齿。 朴善花手下再次汇报，“触底了。” 原来降世派首领及其心腹，与幕后之人谈崩了。首领认为，他们在一线，以大毅力、大智慧忽悠信徒敛财，却只能获得收益的小部分。 这，不公平！ 然后幕后之人也不啰嗦，直接送这些人去见他们的神明了。 徐永乐是降世派首领的后手，如果他们出事，徐永乐将隐藏在院落里的证据交给一个着名的公益律师赵元浩。该证据涉及国会议员、检察官，甚至还有青瓦台高级官员。 最后，证据由赵元浩通过新闻向国民公开。 朴善花笑了起来。 赵元浩她知道，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曾经卑躬屈膝向她敬酒。像赵元浩这种人，其实是一些宇宙国政客常走的路线，以公益律师、正义代言人的身份刷脸，实际上十个九个为财阀服务，具体操作就是欺软怕硬，为财阀公关处理事件获得情报和争取事件。 等积累足够资历后，开始竞选。 将证据交给赵元浩，无异于送羊入虎口。 落在朴善花手里好一点，至少不用灌水泥填汉江。 沈墨得到消息后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接到消息后，沈墨来到王者酒店的温泉游泳池。朴善花照例包下了泳池。 她穿着浅粉色连体泳衣，比较保守那种，穿在她身上鼓鼓囊囊，尽显丰腴。 见到沈墨，朴善花猛扎进清澈的泳池中，像条美人鱼在水里游动，然后从泳池边上冒出来，一头湿漉漉的长发，仰望着沈墨。 据说，男人从上俯视女人，会产生征服感。 由此诞生了许多姿势。 “一起游一会儿？” 朴善花巧笑倩兮，如出水芙蓉。 沈墨摇头。 朴善花只是随口一问，本就不觉得沈墨会答应。保镖送来毛巾和橙汁。 朴善花喝了一口橙汁，道：“没想到你会过来。” 沈墨道：“有点好奇那个徐永乐。” 朴善花：“嗯？” 沈墨解释道：“什么样的人，眼中的世界就是什么样子。降世派首领是个大忽悠，大骗子，这样的人可能连自己都不信，怎么放心把证据交给徐永乐呢？又或者说，徐永乐凭什么获得大骗子的信任。” 朴善花沉吟半晌，招招手，保镖端着盘子，盘子垫着洁白的毛巾，上面放着朴善花的手机。 朴善花打开一张照片。 皮肤黝黑的男孩子。 身穿高中生校服。 单眼皮，小眼睛，厚嘴唇。 老实孩子的模样。 他就是徐永乐。 “让我见见他。” “你怀疑他？” “直觉而已。” “哦，行。” 朴善花对保镖说：“把衣服送过来，还有马上安排车……宽敞一点，软一点。” 一边说，一边眼神挑逗。 但注定抛媚眼给瞎子看。 女侍者送来内外全套衣服，两个贴身保镖自觉地转身。女侍者虽然惊讶，但仍旧低着头帮朴善花穿上衣服。 沈墨：“……” 当我不存在呢？！ 朴善花泰然自若地换好衣服，完全不吝于将美好呈现在沈墨面前。 穿好衣服，羡慕的眼光中，戴上女侍者一辈子买不起的手表、手链等饰品。 ——奢华地方上班的人真的容易心理失衡。也许工资不低，但省吃俭用半年买下的衣服，在别人手中就是日抛型消耗品。 朴善花突然问道：“什么样的人，眼中的世界就是什么样子——是不是也在内涵我。” 沈墨眨眨眼，“没有。” “哦。” 朴善花感慨道：“我出生的地方，我身边的人，都是那样的人，我当然就是那样的人。如果不是，那就是异类，他们会排挤你、孤立你、伤害你，直到你离开或改变。” 沈墨点头。 所以他不会对朴善花说三道四，看不惯那就……打。 朴善花好奇打量沈墨：“什么样的地方才能培养出你这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 “坚韧、克制。” “福利院。” 沉吟半晌，沈墨说道。 被打了不能还手，被骂了不能还口，哪怕没有尊严，也只能忍气吞声，因为他知道，他的后背没有什么依靠，不能给真正关心的人带来麻烦。 很憋屈……但有什么办法呢。 沈墨的气场表明不想在这个话题深入，于是朴善花不再多问。 王者酒店用两辆主供朴善花使用的车，一辆加长防弹迈巴赫，安全一点。一辆宾利添越，舒适一点，软一点，理所当然地安全性差一点。 与沈墨同车，朴善花觉得安全没什么问题，所以选择舒适一点。 何况还有两辆保镖车一前一后护卫。 第318章 真正的首领 藏匿证据的院落在城南区，一个经济发展滞后的地区，人口密度相对较低，面临着严重的人口老龄化和高失业率问题。 哪个国家都有这样的地方，就像光与影相依相存，繁华之下必有阴霾。 院落有点破败，像夏国九十年代城乡结合部的房子，用蓝色铁皮围起来的围墙，生锈的绿色铁门。院子有十平方左右，黑色泥土，种着辣椒、葱蒜、西红柿和西葫芦，不过因为疏于打理，蔬菜逐渐被杂草所压制、淹没，呈现出一种既繁荣又衰败的诡异感。 “大小姐。” 早有一个打手等在铁门里面。 朴善花用手掌在鼻子前扇扇，“赶紧带我们进去，早点完事早点离开。真破……这种地方真的能住人吗？他们怎么不搬到好一点的地方？” 沈墨：“……” 宇宙国版本何不食肉糜。 房子是老式风格土木结构房子，徐永乐被绑在一张实木椅子上，垂着头，穿着赵片身上的校服，血迹斑斑。 ——有一说一，宇宙国校服至少不丑，不像夏国，又丑质量又差，完全就是一些人敛财的手段。一抓一个准，赚得狠不狠的问题，没有一个例外。 沈墨没有叨逼朴善花手下怎么下手这么重。 他们不是警察。 沈墨也不算。 四圣兽的敌人不是普通的罪犯，如果真用常规那套办事方法，黄花菜都凉了。 沈墨问朴善花的手下：“有没有审讯记录。” 朴善花的手下不知道沈墨是谁，但她和朴善花一起进来的。所以其中一个手下看向朴善花。后者不耐烦地点头，“他的话就是我的话。” 手下从西装内口袋掏出一支录音笔。 “叫什么名字？” “徐，徐永乐。” “来这个地方有什么目的？” “拿东西。” “拿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先知让我从地板下的保险柜拿一个信封，找机会交给有名的赵元浩律师。” …… 审讯时间很短，过程粗糙。 从录音判断，朴善花的手下其实有审讯的常识，之所以这样，可能是徐永乐的表现让他们产生了轻视。 沈墨对朴善花的手下说道：“有水吗，矿泉水。” “有。” 朴善花手下离开屋子，从外面的车上拿了一罐矿泉水。 沈墨接过水，拧开盖子，放在徐永乐脚下。 朴善花微微惊讶，以为沈墨要用水浇醒徐永乐吗？ “别装了，知道你没有昏迷，喝口水吧。” 沈墨说道：“你应该清楚，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你有特殊能力。我的能力能够感知别人是不是超凡者。” 半晌，徐永乐一动不动。 就在其他人觉得沈墨是不是错了的时候。 咔！ 拉动枪栓的声音。 吓了朴善花的保镖和手下一跳，因为他们没看到沈墨掏枪的过程。 朴善花示意手下不要大题小做。她可是亲眼目睹沈墨极短时间杀了两个土偶小队成员，而土偶小队已经是她完全不敢面对的对手。 在她看来，要是想动手，沈墨不需要什么花招，正面上也是轻轻松松。 沈墨把枪口抵在徐永乐膝盖，道：“这是一把经典款m1911，点45口径，弹容量7发……心跳居然没有加快，看来你不怕。” 沈墨将枪口上移。徐永乐垂着头，所以枪口对准了天灵盖，平静地说道： “所以略微中间过程，只问一次：还装不装。三、二……” “阿西吧。” 徐永乐抬起头，鼻青脸肿，嘴角咧起，露出洁白的牙齿，“露馅了……” 几个之前审讯过徐永乐的朴善花手下脸色剧变，徐永乐这幅面孔是他们所没见过的，当下意识到，被耍了。 “阿西吧。” 一个朴善花手下恼羞成怒，抬手就要给徐永乐一个大逼兜。 徐永乐与他对视，眼神清澈沉静，没有一丝畏惧。 那个手下气势突然一滞，举起的手居然落不下去。 沈墨道： “我来猜一猜，你其实才是降世派真正的首领……这点山岳株式会社知道吗？我猜像你这么自信，不，自负的人不会愿意当山岳株式会社的傀儡。所以答案是不知道。 那些核心自鲨不是山岳株式会社做的，而是你的手笔……为什么？我猜……不会是玩腻了想脱身，然后寻找下一个玩具吧？” 随着沈墨娓娓道来，徐永乐眼睛越来越亮，就像找到了同类的喜悦。 沈墨继续道：“你的能力是什么？你应该没接受过正规的训练，否则这几个人虽然是特殊部队退役，但应该抓不住你。虽然被抓住了，但你一点不慌，肯定有脱身的把握。结合降世派……你的能力和催眠之类有关吧……” 说着，沈墨突然扭头，盯着朴善花几个手下，问道：“之前你们有谁和他单独相处过？” 朴善花的手下们齐齐看向其中一个人，那人委屈道：“喂喂，你们干什么啊，我没有被催眠，真的没有，阿西吧，我和他单独相处时就说了几句话，说……说什么来着？” 他捂着脑袋，这下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对劲了。 “哈哈哈。” 徐永乐大笑着，吹了了声口哨。 那人放下捂着脑袋的手，两眼无神。 徐永乐又吹了声口哨。 那人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茫然地看着满脸戒备的同事们。 沈墨对朴善花的手下说：“解开他的绳子。” 徐永乐揉了揉手腕，上面满是淤血。 绑得太紧了。 徐永乐似乎没有任何压力，他拿起脚边的水，喝了两口，朝沈墨举起瓶子，说：“谢了。” 沈墨道：“我的目标不是你，而是山岳株式会社，所以能把关于山岳株式会社的情报给我吗。不要告诉我你没调查过山岳株式会社……” “嗯，调查过。” 徐永乐没有否认，“找了几个人调查，全都意外死亡，调查到的东西不多。” 这点沈墨一点不意外，如果几个私家侦探就能调查出山岳株式会社的底细，那山岳株式会社早就被人打烂了。 “不多，也就是说有咯……有总比没有好，也许你的角度比较清奇。” 沈墨说。 “这样啊。” 徐永乐示意房间另一块地板下还有个保险柜，调查到的东西就在里面。 朴善花瞪了几个手下一眼。 这些家伙生活得太安逸了，技术和意识严重在退化。找到想找的东西后，便思维定势的认为屋里没东西了，没有主动搜查。 第319章 辛西娅历险记 保险柜里就一个信封。 里面只有几张建筑物的照片， 徐永乐道：“有那么几次，山岳株式会社缺少实验耗材，我就找了几个教徒支援，顺便跟踪了一下，找到这几个地方。不过里面具体什么样子就不知道了。” 沈墨默默替降世派教徒默哀，又是韭菜又是耗材，可怜。 沈墨拍了照片发给乔亚男。 “对了。” 离开前沈墨对徐永乐说：“我和你不是一类人，只是神经病见得多了，了解比较深入而已。” 返回酒店。 车上，朴善花问该怎么处理徐永乐，明显透露出招揽徐永乐的想法。 徐永乐把自己的能力称为“说服”，主要通过语言慢性催眠别人，优点在于这种催眠更像是潜移默化，受害者不会感觉到异样。 而且催眠过程中，得吸引被催眠者的注意力。 所以，教会布道效果最佳。 看在朴善花出人出力的份上，沈墨提醒朴善花，一旦了解，徐永乐的能力没那么危险，危险的是徐永乐这种捉摸不定的人。 永远别指望徐永乐对你忠心耿耿。沈墨甚至怀疑，徐永乐父母的车祸不是意外，始作俑者可能就是他们的儿子。 回到酒店，乔亚男找到沈墨，说道：“这些照片我打算发给马锡道，但什么都不说明。” 说这话时，她语气微微恼火。 当然，这火不是针对沈墨，而是针对马锡道。 降世派的事已经过了一个晚上，而马锡道一个消息也没有告诉乔亚男。在她看来，这不是合作者应有的态度。 乔亚男将照片发给马锡道，而不解释来源和用处，其实是告诉马锡道：我们在宇宙国不是瞎子，就算没有你们也可以自己做事。 没过多久，马锡道打电话过来。 他认出了一些照片上的建筑，其中一些是已查明的山岳株式会社的秘密研究所。而有些马锡道也不知道。 但容易验证。 马锡道人长的糙，心思一点不糙，当即领悟乔亚男的意思，将电话打到乔亚男手机上，用疲惫地语气道歉：“抱歉抱歉，降世派的事发生太突然，狂热信徒十分难缠，说不停又不能下重手，总之忙得焦头烂额，居然忘了通气，我的我的，非常抱歉。” 乔亚男也不是真要和马锡道“恩断义绝”，双方都给台阶了，也就顺坡下了。 挂掉电话，乔亚男问沈墨：“你有什么安排吗，要不要和我们出去逛逛？” 犹豫了一下，沈墨婉拒，“算了。” 他对奢侈品不感兴趣，也不羡慕城市的繁华，于他而言，国际大都市没有太大吸引力。逛街，还不如安静地看两本书，或拿出手机让游戏队友给他上两节课，增高一下血压。 …… 辛西娅，女团asa人气最高的成员，队伍里独一档，也因此连个说话的朋友都没有。 辛西娅喜欢一句话：不招人妒是庸才。 并没有因为其他成员的排挤而产生太大烦恼：她是来成名赚钱的，而不是来交朋友。所以，媒体镜头下，她与其他成员其乐融融，私底下几乎没有交流，也懒得理会一些小花招。 然而李洪哲认为她棱角太尖锐，需要磨一磨。于是最近辛西娅的资源锐减，曝光率降低，人气随之降低。 而其他成员是“敏锐”的，认定辛西娅“失宠”，于是小花招逐渐升级，已经超出了“恶作剧”的范畴。 辛西娅的烦恼油然而生。 登上飞机前，她在犹豫，要不要找李洪哲认个错——哪怕认为自己没错，或者像其他成员一样，送一些礼物。 送礼物……辛西娅一阵气短。宇宙国艺人收入两极分化，顶尖的10%占据收入的90%。很遗憾，刚出道不久，还没有人气作品的辛西娅属于90%的一员，收入甚至不如普通上班族。 “等出名之后，所有一切问题都将得到解决。” 辛西娅给自己鼓气。 怀着这样的心情，她登上飞机。 本以为和以往工作归途一样，主要在睡觉中度过，一旦飞机落地，她们就是充满活力的少女组合，有行程按行程工作，没行程同样需要进行高强度的训练。 接着，飞机发生电视剧里才有的情节：恐怖袭击。 轰！ 一声爆炸。 尽管空乘努力安抚大家，但剧烈的震动敲碎了乘客们的心防。 空难的发生概率大家不一定清楚，但生还率很低这点大家都知道。 辛西娅除了漂亮和工作性质，心理素质不比普通人好多人，尤其是面对灾难之时。 “如果这样死了，之前所吃的苦算什么啊！” 辛西娅和其他女团成员哭着抱成一团。 可能觉得快死了吧，其他成员纷纷向她忏悔。 不该用过期牛奶替换她的牛奶。 不该撕碎她的裙子。 不该往她的鞋子里放玻璃碎屑。 然后……也如电视剧里一般，“英雄”站出来解决了危机，飞机安全降落。 有惊无险。 辛西娅与成员们面面相觑，刚刚还在忏悔的成员尴尬得能用大拇指抠出三室一厅。 辛西娅和成员们不时偷瞄“英雄们”，眼里全是崇拜的小星星。如果不是李洪哲拦着，她们估计要上去要签名了。 本以为灾难结束，等救援队伍到来，一切将回归正轨。 一声嘶吼，打破了辛西娅的期望。 那种蕴含在嘶吼中的野性，让辛西娅毛骨悚然，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涌起止不住的尿意。 湿了。 好在其他人也是脸色煞白，像被捏住脖子的鸭子，瞪大眼睛叫不出来。 无法言喻的恐惧！ 然后她看到直面巨熊的三人组。 辛西娅振奋起来，对啊，还有“英雄”。同时不免替英雄们担心起来：三米多的巨熊，不是一巴掌一个两脚兽吗？ 乔亚男被巨狼叼走时，辛西娅和她的小伙伴尖叫出声。 不亏是唱跳偶像，尖叫声既高亢又绵长。 然后就是沈墨两发单兵导弹轻松杀死巨熊。 之前明明空着手，从哪里掏出单兵导弹？ 谁没事携带单兵导弹啊，而且不止一架？ 再然后被叼走的乔亚男一点事没有，压着打死了巨狼。 巨狼牙齿那么尖利，她怎么一点伤没有？ 还打碎了巨狼坚硬的头骨……力气好大。 第320章 朴善花的小动作 “他们绝不是普通人。” 辛西娅意识到，内心产生了一个念头：“这个世界比想象中的更广阔。” 救援队到达之后，军方承诺给所有乘客一笔补偿，并要求乘客签一份厚厚的保密协议。当然也有人不想拿补偿，嘴里嚷着公众知情权。 这人貌似是个记者。 上一秒好好说话的女少校，下一秒气质一变，如利剑出鞘。 记者被单独带走，也不知道最后怎么样。希望还能再次出现在公众眼里吧。 折腾到下半夜，辛西娅回到公司宿舍。 第一件事，她忍着疲惫，向其他成员道歉——为之前的“独”。 成员们面面相觑，没想到高傲的辛西娅会主动道歉，之后她们也为之前的行为道歉了。 辛西娅不知道她们的道歉是否真诚，无所谓了，至少她是真诚的。不为对错，只是突然觉得，世界那么大，不应该在一个小团体里蝇营狗苟。 她要努力飞出去。 …… 李洪哲接到陌生电话时，他瘫坐在沙发上，身心俱疲。 “你好，这里是李洪哲。” 语气不免有点不耐烦。 “我是朴女士的秘书。” 手机那头语气严肃。 然而正是对方这种严肃的语气，让李洪哲不敢怠慢，身体如弹簧，条件反射般从沙发上弹起来。 “您好。” 李洪哲迷糊的脑袋开始运转，“哪位朴女士？” 朴是宇宙国大姓，占了总人口约9%，李洪哲一时想不起最近与那个“朴女士”有交集。 “你不需要知道。” 对方冷冷地说道：“你和你手下那个女团，明天早上十点到王者酒店，到时我会再联系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李洪哲将“朴女士”与“王者酒店”联系在一起，脑中不由得想起那个最近经常出现在新闻里的朴女士。 他心跳加快。 对方不耐烦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 李洪哲连忙回答。正想多问一些问题，对方已经“没礼貌”地挂掉手机。 李洪哲稍微用力拍了一下脸颊。 啪！ 疼~ 如果是那位朴女士，是不是看上asa了？ 会不会是骗子？ 一时间，李洪哲患得患失。 啪！ 李洪哲这次用力甩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李洪哲！打起精神，不管怎样，这是一次一飞冲天的机会。还有事情需要处理！” 李洪哲就像打了鸡血般，拿起手机。 asa明天早上在市中心一家商场有个活动，需要唱两首歌。 得推掉。 这种事到临头才辞演很得罪人，李洪哲不想得罪人，所以他得主动和商场商量，找一个同等级或更高等级的女团顶上。 李洪哲混迹宇宙国多年的人脉此时正好发挥作用，他给以为同样管理女团的经纪人前辈打电话，许诺了一些好处，欠下一些人情，最后说服前辈出动手下一个女团。 接着李洪哲给商场负责活动的经理打电话，说明情况，通话半个小时，有十分钟在道歉。 最后经理只能同意。 事实上—— 前辈的女团本来没有工作，李洪哲让他的女团顶替，前辈是赚的。 而商场方面虽然计划被打乱，但顶替的是更有人气的女团，还是一样的价格，商场也是赚的。 皆大欢喜。 李洪哲最后给asa的团长打电话，说明行程有变。 第二天。 只睡了两个小时的李洪哲精神奕奕，女团看上去也还行。 一来，她们浑身胶原蛋白，还年轻。 二来，艺人经常工作到下半夜，早就习惯了日夜颠倒和利用一切空隙补交。 上了保姆车之后，几个团员几乎秒睡。 下车之后，团员们仰望着高耸的王者酒店，叽叽喳喳。 “传说中的王者酒店耶~” “我们今天的表演在王者酒店吗？” “……” 辛西娅脸上却有些阴霾，不会是x接待吧。 王者酒店和新罗酒店一样，首要任务不是盈利，而是为朴元淳集团积累人脉。因此有很多大人物在这里出没。 而大人物之所以成为大人物，往往与道德没关系。如果有的话……成反比。有些老头子，玩得贼变·态。 “如果是，我该怎么办……有得选吗？” 辛西娅想。 昨天才想着飞，今天翅膀可能就要被折下来。 忐忑中，辛西娅在李洪哲带领下进入王者酒店。 真是富丽堂皇……这是辛西娅的第一印象，第二印象，以及……第三印象。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职业装中年妇女坐在沙发上，头发一丝不苟，坐的笔直，让辛西娅想起教会学校的那个女教导主任。 李洪哲对着那个女人几乎卑躬屈膝，后者表情淡淡。 李洪哲朝有些拘谨的姑娘们招手，示意她们跟上。 进入一个宽敞的专门电梯，直到顶层总统套房。 只一眼，李洪哲幸福得几乎晕阙过去。 朴女士真的是那位朴善花。 李洪哲连忙低下头，女团成员们有样学样。 朴善花穿着一件浴袍，她刚从泳池回来。 在沈墨面前再次遭到“失败”。 她能感觉到，沈墨并非完全不心动。 “难道我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一般人想到这种问题，一般在脑中一闪而过。朴善花不是普通人，也有能力去“胡作非为”。因此，想找几个不同类型的女孩子试探一下沈墨。 朴善花想到之前看袭击事件时，瞥到了一个女团的名字。 asa！ 朴善花看了一眼，全是年轻的女孩子，各有特色：中性、性感、可爱一应俱全。 最有特色的女孩艺名辛西娅，应该是东南亚混血儿。 大眼睛，小琼鼻，微笑唇樱桃小嘴……五官精致得像娃娃。 一眼就能抓住别人眼球的辨识度。 “抬起头。” 朴善花说。 李洪哲和女团们小心翼翼抬头。 “不包括你。” 朴善花说。没有指名道姓，也没有其他动作指示，但李洪哲自觉地低头。 “皮肤的状态不够好，比修过照片上差一点。昨天熬夜了？” 朴善花问。 “是，是的。” 团长有点结巴。 “熬夜还能有这样的状态，年轻就是好。” 朴善花感慨。 殊不知，这些女孩子同样惊羡她的成熟优雅和贵气。 朴善花多看了辛西娅两眼，然后让秘书安排女孩子们spa。 只留下李洪哲。 第321章 朴善花的一些过去 李洪哲离开总统套房，手里拿着一份合同。 直到女孩们离开，朴善花也没有和他说话的打算，仿佛多说一句就是自贬身份。 一个精英打扮的律师找到李洪哲，给他一份合同。根据合同，asa将成为王者酒店的代言人之一，与宇宙国最顶级的明星出现在同一张巨幅海报上。 酬劳不多……不，就算倒贴李洪哲都愿意。 明星往往愿意自降酬劳代言国际大品牌，为什么？ 两个咖位差不多的女星，a女星代言香奈儿，没多少酬劳。b女星代言杂牌，赚了一大笔。之后，一个着名品牌选代言人，候选人为a女星和b女星，品牌方会选择a女星，还是b女星？ 答案显而易见。 代言国际大品牌，实际上是对明星形象的一种提升。 以后与合作方介绍asa，李洪哲便可以说，asa是与某顶级明星一起代言王者酒店的组合。 竞争力直线上升。 李洪哲问律师：“需要哪个成员做什么？” 很直白…… 他以为王者酒店的某个贵客看中了某个成员或不止一个。 然而律师告诉她，只需要asa这段时间住在酒店，少安排行程就行。 李洪哲是真的一头雾水。 朴善花安坐在总统套房的沙发上，半个身体陷入柔软当中，两只纤细笔直的大长腿交叠在一起，因身体后仰自然而然翘起来。 她摸着下巴，露出迷之微笑。 精英律师刘俊勉办完所有事项，返回套房。他们一家三代人，从朴元淳集团成立之前便开始为朴氏家族服务，只论金钱，刘家已经算得上富豪，但他们接触了朴氏家族太多的黑暗，但凡表现出一点离意，不用多久刘家就会齐齐整整相聚太平间。 刘家就像封建时期朴氏家族的家奴。 “小姐，事情办妥了。” 刘俊勉躬身说道。 “嗯，随意一点，又不是家里。” 朴善花摆摆手。 “是。” 刘俊勉态度依旧恭谨。 朴善花瞥了一眼刘俊勉，眼里的失望一闪即逝，说道：“你应该很好奇吧，为什么不干脆把女人脱光了送过去，何必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呢？” 刘俊勉一点不好奇，但他知道朴善花需要他好奇，于是顺着话头说道：“是的，很好奇。” 朴善花道：“他和普通男人不一样。” 语气中有点小得意，像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沈墨审讯徐永乐，三言两语得到了她的手下用尽各种手段得不到的讯息。朴善花觉得，应该很少有人骗得过沈墨。 一般的欺骗手段没用。 所以干脆把女团成员也蒙在鼓里，不存在欺骗不就行了？ 至于女团成员与沈墨会不会产生交集？ 朴善花一点不担心。 常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一样难过英雄关。作为拯救飞机的“英雄”，沈墨年轻、帅气、强大，如果说女团成员们不动心，朴善花就两个字：不信。 这些年纪轻轻却满是心眼的女孩呐。 刘俊勉离开房门，翻身关上房门那一刻，冷峻的脸显出一丝痛苦。 如果不是家境的差距，他与朴善花完全称得上“青梅竹马”。 他见过朴善花曾经的天真灿漫，也经历少女时期朴善花对世界慢慢绝望的模样。 刘俊勉永远不会忘记，那是个逃课的午后。 学校的天台上。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两人趴在栏杆上，朴善花突然扭头对他说：“呐~俊勉，以后带我离开这个国家，离得越远越好行不行。” 那一瞬间，刘俊勉脑袋“轰”的一下，可是该死的理智竟然没有消失，他知道朴善花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是他竟然装傻，说：“行啊，你想去哪个国家就去哪个国家，我也想出去旅游。” 旅游……该死！ 那一刻，朴善花的眼睛似乎蒙上一层灰色的雾气。 “哦。” 朴善花扭过头，望着远方。 无言。 之后无数个夜晚，刘俊勉后悔得剜心般疼痛。总觉得朴善花堕入深渊最后一下是他推的。 如果再来一次……他其实还是一样的选择。自始至终，没有选择的。 两个高中生，能逃到哪里去？再说了，他不敢逃，刘家每一个人都是人质。 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爱情，还有亲情，还有责任，所以好人总是活得比较累，顾忌太多了。 朴善花可以嫁给其他财阀家族成员、检察官、律师、政客，甚至普通公司职员。 但刘俊勉不行。 他们家知道朴氏家族太多的隐秘事，如果再娶了朴氏成员，极有可能对朴氏造成威胁。 也就是噬主。 呼~ 重重吐了口气，刘俊勉表情恢复冷峻，步履稳健地离开了。 …… 沈墨不知道朴善花在算计他，如果知道了，大概……哭笑不得吧。 一个待在房间里看了会电视。 有点无聊。 下午便带着一本书来到室内泳池。 咦~一个人也没有，难道朴善花有清场了……沈墨招来一个服务员问了一下。 服务员说：“朴女士吩咐过，这个泳池从今天起不对外人开放。” 沈墨：“哦。” 见沈墨往外走，服务员忙道：“朴女士特意交代过：您不是外人。” 既然这样说，沈墨又转身往回走。 服务员问需要什么东西。 沈墨本想说不用了，顿了一下说：“来杯西瓜汁吧，大杯加冰。” 装装样子。 他在水里泡了一个多小时。多数时间不是在游泳，就飘着，像一具……浮尸。 泡完水，沈墨躺在沙滩椅上，往西瓜汁里掺了人造血，一边喝，一边看书。 不知过了多久，沈墨迷迷糊糊睡去。 而这个时候，刚训练完的辛西娅打算洗个冷水澡放松一下。服务员告诉她，楼下有个室内温泉泳池。 辛西娅心动了，面露犹豫。她是公众人物——虽然还不怎么出名就是了，但经纪人告诫过她，不要出现在公众场合，避免引起麻烦。 这里是王者酒店，如果有麻烦，大概是李洪哲摆不平的麻烦。 服务员似乎猜到她的想法，温馨提示：“朴女士吩咐过了，楼下的泳池不对外开放。” “太好了。” 辛西娅忍不住雀跃，转而又为难起来。 第322章 年轻男女 没带泳衣……这就是辛西娅的新烦恼。她以为她们是出来工作的，怎么会带泳衣呢。 女服务员用对讲机和同事沟通了几句。 让辛西娅稍等片刻。 不到三分钟，女服务员的同事送过来十几套不同风格的泳衣让辛西娅挑选。 “哇哦~不愧是王者酒店。” 辛西娅惊讶地捂住嘴巴，“我可以试穿吗？” “可以。” 女服务员其实本人也是一头雾水。她其实想说这也不是我认知中的王者酒店。 这个时候，微笑就好。 泳池更衣室。 辛西娅迫不及待换上挑选的偏可爱风泳衣，迫不及待冲到泳池边上，鼓起腮帮，捏住鼻子，闭上眼睛，把自己甩进泳池里。 扑通！ 好大一朵水花。 她在及胸口的泳池中，快乐得像撒开狗绳的哈士奇，双手不停地扑起水花。 突然。 辛西娅僵住。她看到远离泳池入口的一端有几张沙滩椅，而其中一张沙滩椅躺着个男的，用书盖着脸。 辛西娅突然有点慌，好像打扰到别人睡觉了。最重要的是，自己幼稚的一面好像暴露了。 有种羞耻感。 事实上，辛西娅进来时沈墨就醒了。 是个女孩子。 沈墨犹豫着。 继续装睡，还是不知不觉地离开？ 然而女孩突然安静下来，这是发现他了，不知不觉离开不现实。 “只要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沈墨想起这句话。于是他拿开盖在脸上的书，然后淡定地坐起来。 四目相对。 沈墨正想着开场白，女孩叫了起来： “是你！” 飞机上那个人，本以为这辈子没机会再见的那个人。 辛西娅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实际上，飞机上她试图打招呼，只是话到了嘴巴，变成了“喂，你们干嘛去？” 紧张之下的嘴笨！ 还被经纪人训斥没礼貌。 “一定留下了非常坏的印象吧。” 辛西娅心里抓狂，“该怎么办？” “是你啊。” 沈墨也认出这个女孩了。女团里最漂亮，最特色的女孩。沈墨一个年轻男人，多看几眼很正常吧。 辛西娅往下沉了一点，只露出脑袋，游到泳池边上，“欧巴，认得我？” “飞机上。” 沈墨没有否认，顺便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工作。” 辛西娅说：“你呢？” 没有说谎……沈墨从辛西娅的体征变化得出结论。老实说，身处异国，沈墨不太相信巧合，下意识地会去感知。 这个结论让沈墨放松了一些，说道：“也是工作。” 辛西娅眼睛亮晶晶：“工作，什么工作，像昨天那样到处拯救世界？” “拯救世界……” 沈墨笑道：“没那么夸张。” 辛西娅双手支撑在泳池边上，用力从泳池里爬出来，凑到沈墨边上的沙滩椅坐下。 透过显示器，望着像见到偶像的粉丝的辛西娅，朴善花捂着嘴巴，发出阴谋得逞的贼笑，“果然呐，清纯的男生就是抵不住可爱女生。不过……” 朴善花摸着下巴，“会不会太平淡了呢，要不要加点调味料？” 她拿起一摞关于asa资料。上面有个情报引起了她的注意：有传言说，乐天集团辛氏家族有位年轻成员曾在聚会表示对辛西娅的兴趣，警告其他人不要染指。 资料是刘俊勉调查后提交的，以刘俊勉的个性，既然放在资料里，说明传言基本相当于事实。 “哈哈，有趣有趣，真有趣。” 朴善花掩着嘴，笑得像偷鸡成功的狐狸。 辛西娅和沈墨聊了很多。主要是辛西娅在说，沈墨在听——真让沈墨说，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好在辛西娅小嘴叭叭，跟机关枪似的。从原生家庭的烦恼说起，说到初中和同学逛街被星探相中，高中成为练习生，还没毕业直接出道。 宇宙国教育界非常卷，卷到应试教育的夏国甘拜下风。很多有志于名牌大学的学生，从初中就开始上各种各样的补习班。像辛西娅这种课余时间全部用于练习的学渣，能选择的只有艺校或一些地方大学。 然后辛西娅又说一些团里的糟烂事。吐槽收入太低，买不起心水的口红、包包还有衣服。 沈墨听得额头冒汗，这女孩憋坏了吧。不过这么信任一个才第二次见面的陌生人真的好么？ 现实生活中，家人不理解她的苦闷，又没有可以谈心的朋友，辛西娅确实憋坏了。 倾诉近两个小时，辛西娅后知后觉口干舌燥，见漂亮的玻璃杯还有一些西瓜汁，拿起来就是仰着脖子顿顿顿。 沈墨本想伸手阻止，想了想。 算了…… 辛西娅喝得太猛，西瓜汁顺着嘴角、白皙的脖子往下淌。 沈墨视线忍不住跟着往下。 唔~差点显出吸血鬼像。 辛西娅不明所以：“怎么啦？” 沈墨揉揉发痒鼻子，“没什么。” “哦。” 辛西娅咂咂嘴巴，“怎么感觉味道有点怪。” 怪就对了，沈墨在西瓜汁里掺血了，对普通人也无害就是了。 沈墨吓唬辛西娅：“下了迷药。” 辛西娅斜睨：“才不信咧。” 天色渐晚，辛西娅还要定时吃饭，然后晚上训练，不得不走了。 “欧巴，我是不是很烦人？” 辛西娅小心地问。 “那倒没有。” 沈墨说。人类对漂亮的异性总是宽容一些。就好像漂亮的才能叫吃货，丑的只能是饭桶。 “还有，我的本名叫安贞贤，辛西娅是我的艺名，记住了哦。” 辛西娅最后说。 沈墨点头，记住了。他现在的记性很好。 沈墨在泳池了又泡了一下，换好衣服回房间。乔亚男和冯燕逛街回来了，沙发上被购物袋挤满了。 “你去游泳了？” 乔亚男见沈墨头发还是湿的，随口问道。 “恩。” 沈墨问道：“你们去哪里逛了？” “明洞街。” 乔亚男说。 明洞街是汉城市中心有名的商业街，指从地铁4号线明洞站到乙支路、乐天百货店之间的街道。这条长约一公里的街道，面积0.44平方公里，常住人口5千人，但每年接待的外国游客超过4百万人。 名副其实的汉城游客打卡地。 沈墨抽抽鼻子，“有血腥味。” 乔亚男抓起衣服嗅嗅，“没有啊……都换过衣服了你还闻得到，鼻子真灵。” 第323章 不一样的辛西娅 袭击的乔亚男的是一群宇宙国至上民族主义者。这些人眼中，不论是漂亮国，还是夏国，全部是宇宙国征服宇宙的绊脚石。 其主要成员是中产阶级往上的热血年轻人，多数是家境优渥的学生和没有继承权依靠家族信托基金衣食无忧的富家子弟。 有着超过普通人的见识，又没超过多少而不自知。。 有着一腔热血和远大理想，又没几个愿意踏踏实实做事，只看到终极理想的美好，没想过实现过程中的艰辛与……残酷。 迫切希望让世界听到他们的声音，渴望权力、迷恋权力，臣服于权力，轻而易举成为权力的奴隶。 真正的野心家面前，只要抓住某个点，这些人和失去思考能力的xie教徒一样容易利用。 这些人对正义铁拳与财阀合作的做法不满，现在又与夏国四圣兽合作，怒火瞬间被点燃，他们决定当天采取行动，速战速决。 然后……被速战速决。 他们就没想过，明明没有什么情报能力的，怎么“刚好”获得两个“没有战斗力”的四圣兽女队友在明洞街出没的情报呢？ 好在他们只想绑人谈判，没想着杀人，否则就不只是见血那么简单。 “然后呢？” 沈墨问。 “感觉像初出社会的牛犊子，没什么计划，全凭一脑子豆浆做事，没什么价值，所以交给正义铁拳后继续逛街。” 犹豫了一下，乔亚男嫌弃道：“感觉正义铁拳也忒不靠谱了，居然连专业清道夫都没有。” 回忆马锡道戴着红黄安全门在那儿修补乔亚男打出的墙洞，她整个人都麻了，吐槽不能。 “草台班子又没钱，正因为这样咱们才会和他们合作不是吗。” “也对。” 正义铁拳。 从名字就散发出乡土气息的漫画风，他的创立者是个商场保安。 货真价实的保安，不是那种隐世扫地僧。 四大核心之一徐硕宇本是一名上班族，单亲奶爸。 车贤秀，普通高中生辍学， 最靠谱的反而是看上去最鲁莽的马锡道，好歹是一名广搜队组长。 磕磕绊绊发展几年，正义铁拳终于下定决心朝有组织团体方向发展。 四圣兽与正义铁拳合作，更像是天使投资，投资的是未来。 乔亚男随口问：“你该不会一整天待在酒店吧，不无聊吗？” 沈墨脑中浮现辛西娅那张精致的脸，笑了笑。 “不无聊。” “你高兴就好。” …… 辛西娅回到房间，她的队友们再次去做了spa，更早回来，已经换好衣服准备去吃饭。 队友似乎忘了她，没人准备叫她一起吃饭。 “难道关系缓和只是我的错觉？” 如果是以往，辛西娅会装作若无其事，然后失落、伤心。然而她发现，自己似乎不像以前一样在意。 “你们要去吃饭？” “对啊。” “一起么？” “不了，你们先去吧，我冲个凉。” “行，待会儿还要训练，不要迟到了。” 团长奇怪地看了辛西娅一眼。 骂人不伤身，伤心。倘若对方不在意，再恶毒的语言也没用。排挤和骂人类似，是一种心理上的霸凌。 眼见辛西娅语气轻松，难受的反而是团长这些人，并且隐隐有些不安。 是的，就是不安。 说来讽刺，团长也好，其他团员也好，她们都清楚这个组合想要崛起，谁都可以换，唯独不能没有辛西娅。 辛西娅退团，不消一个月，她们立即在娱乐圈查无此人。可她们就像被青蛙载过河的蝎子，明知是死，仍旧控制不住本能蜇死了青蛙。 辛西娅的感觉没错，她与成员的关系彼此曾缓和了一个晚上。 只是情况又变了。 组合成名在望，就像挂在树上的青涩苹果，还没成熟呢，有人已经开始担心怎么瓜分果实，并且担心别人分得更多。 辛西娅觉得其他成员的眼神有点……怎么说，和以前不一样。以前做完这种事，她们的眼里总是藏不住的得意，似乎在说：有什么了不起的，看你下次敢不敢！ 这一次，她们率先移开了视线。 “那我先去洗澡了。” 辛西娅坦然地回到房间，从衣柜里取出衣服放在床上，然后进浴室。 她习惯性地先检查了一下冷热水开关。 有一次，其他成员洗完之后，故意把温度调高，辛西娅没有先试水温的习惯，直接烫得尖声大叫。 好在水温还在“恶作剧”的范围，没有达到“故意伤害”。 但辛西娅养成了洗澡先试水温的习惯。 冲个凉用不了多少时间，辛西娅发现四个队友还在。 “你们不是要去吃饭吗？” 辛西娅一边擦头发，随口问道。 “等你一起去吧，反正也不是特别饿。” 团长脸色有点不自然。 “我还要吹头发的。” 辛西娅说。 “没关系，我们等你。” 辛西娅越是这么说，团长反而越发坚持。 “行。” 辛西娅没有多说什么，心里嘀咕：“关系果然缓和了呀，但是我怎么没有特别高兴啊？” “对了。” 团长突然问：“下午你去哪儿了，怎么不见人影？” 游泳池……话到了嘴边，辛西娅生生给嚼碎了吞回去：“……健身房，嗯，设备很齐全。” “哦，下次一起。” 团长没察觉有异，主要没想到不屑说谎的辛西娅居然谎话张口就来。 五个年轻靓丽的姑娘一起进入自助餐厅，宛如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辛西娅拿了两片鸡胸肉和一盘子蔬菜沙拉。 其他成员也差不多。 望着其他美食，只能吞咽口水。经纪人李洪哲说了，接下来的日子每天过一次秤，谁敢超标直接关小黑屋。 李洪哲很明显不是开玩笑。 至于生牛肉和海鲜刺身……脂肪含量倒是不超标，只是吃了容易拉肚子。有时候机会就在你拉肚子的时候偷偷溜走。 她们不敢随便吃。 “等出名了，等出名了就好了。” 她们无数次这样对自己说。 好在王者酒店不愧是王者酒店，水煮鸡胸肉一点不柴，各种蔬菜水分保持得刚刚好，入口又脆又有天然的香甜。 这时。 自助餐厅的门被人粗暴地推开。 第324章 暴躁青年辛在雄 一个穿着花里胡哨的青年怒气冲冲走进餐厅。 “这位先生，您不能这样……” 女服务员近乎哀求地说着，并且试图用肉身挡住青年。 然而话说一半，青年一把粗暴地将她推倒在地。 “好狗不挡道。” 青年阴沉着脸说。 辛西娅和其他成员往餐厅入口看了一眼。 “好粗鲁。” 辛西娅心想，随即低下头吃东西。 这里是王者酒店，不是一般的五星级酒店，而是朴元淳集团的门面，能在这里闹事的要么是不计后果的疯子，要么不是一般人。 这两种人辛西娅都惹不起。 惹不起……惹不起…… 看不见……看不见…… 哪知青年摆脱服务员之后径直朝这边走过来。 “辛西娅！” 青年像发怒的公狮子。 辛西娅：っ(°?°)? 女孩既惊讶又迷惑，明明没有吃瓜，怎么瓜还落到自己头上了？ 辛西娅连忙站起来，望着青年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庞，她实在很害怕，用乞求的眼神望向队友。 队友撇开头，瑟缩得像鹌鹑。 瞥向餐厅服务员。 服务员十分焦急，但没人敢上来。 “您，您是谁？有，有……有什么事吗？” 辛西娅煞白着脸问道。 青年一僵，随即更加怒不可遏。 竟敢忘掉他！ 青年怒极反笑。他拍着桌子，示意其他成员，“抬起头。” asa其他四人怯怯生生抬头。 “知道我是谁吗？” 青年问。见团长眼神闪烁，“你说!” “两周前，kbs音乐银行，您到后台探班前辈，我们刚好也在。听前辈说，您是乐天面包屋的代表辛在雄。” 乐天面包屋……乐天集团下属公司，虽说不是核心产业，但能够担任代表又姓辛，辛氏家族的嫡系成员没跑了。 难怪服务员们不敢动手，难怪安保慢了好几拍。 乐天集团可是与三星、现代、sk、lg并称宇宙国五大集团，规模超过朴元淳集团不少。 难怪辛在雄有底气在王者酒店闹事。 “前，前辈，我做错了什么吗？” 辛西娅战战兢兢问道。 “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 辛在雄将一张照片拍在桌上。 照片所在是一处游泳池，穿着可爱泳衣的辛西娅正用崇拜的眼神望着一臂距离外的人。那人面目模糊，但确定是个男人。 辛西娅瞥了照片，内心震惊——照片模糊，但她一眼认出了沈墨。 照片是下午刚拍的。 她记得，近两个小时的时间里，没有人进入泳池室内。 照片是怎么回事？ 难道……不，辛西娅刚想用娱乐圈思维判断时，立即否定了这个念头。 并心生愧疚。 怎么可以把沈墨想象成那种人，他绝不可能是那样的人 问题二：照片怎么会落到辛在雄手里。 问题三： 辛西娅只见过辛在雄一次，和其他成员一起过去鞠个躬。她甚至不记得这个人。 辛在雄生气什么？ 辛在雄突然抬手。 啪！ 手掌甩在满是胶原蛋白的脸上。 asa团长捂着脸：“？？？” 所以巴掌为什么落在我的脸上？ 腮帮子立即显出红色巴掌印，团长捂着脸，委屈得眼泪直流，却不敢哭出声音。 辛在雄凑近辛西娅，用邪恶轻佻的语气说道：“你是我的，你的脸也是我的，怎么舍得打呢。” “那，那个……我上一下洗手间。” 辛西娅惊慌失措地往洗手间跑。 辛在雄当然不肯放她走，伸手去抓。辛西娅是唱跳偶像组合，身体柔韧性极佳，身子一矮，躲不过了辛在雄的毒爪。 砰！ 辛西娅跑进女卫生间，用力关上门反锁，然后用后背抵着门。 辛在雄疯癫的模样太可怕了。 辛西娅哆嗦着拿出手机，拨打经纪人李洪哲的号码。 …… 总统套房。 乔亚男和冯燕买了一堆奢侈品。按她们的说话，免税店是真便宜，自己用不了，买来送给好姐妹也可以。她们享受的是逛街购物的乐趣，使用反倒在其次。 现在她们正一件件把鞋服、包包、首饰一件件再次拆封，重温购物时的快乐。 沈墨觉得重温就重温吧，为什么让他打分？ 这是要命题！ 好在手机响了，沈墨宛如找到救星，急忙拿起手机，“我接个电话。” 来显：辛西娅。v 稍微走远，沈墨才按下接通键。 “救，救我欧巴……经纪人的电话打不通……” 辛西娅颤抖的声音。 “你在哪儿？” 沈墨皱眉。 “楼下三号自助餐厅。” 辛西娅说。 砰！ 手机里传来踹门的声音，隐约还有骂骂咧咧的声音。 “一分钟到。” 说完，沈墨并没有挂电话，捂住话筒对乔亚男和冯燕道：“有点事要处理，私事。” 乔亚男笑着挥手：“滚蛋！” 见沈墨快得拉出一道残影，乔亚男淬道：“一定和女孩子有关。” 沈墨没有等电梯。 以他的速度，用时四十八秒来到楼下的餐厅，其中包括用于寻找餐厅所在的时间。 餐厅的服务员挤在通往卫生间的通道上，女卫生间门外有个暴躁的男人正在踢门。 这里是王者酒店，从服务员的态度看，闹事的人身份不一般。否则穿着西装的安保人员早该出现。 身份不一般……和沈墨有什么关系？ “劳驾，让一让。” 感觉到一阵风，两个女服务员听到温和声音，感觉身子一轻，被人捏着后颈提到两边，然后放下。 这种体验，真是太奇怪了。 两人看到一个帅气的背影朝辛在雄走过去。 不知为何，除了辛在雄的声音，餐厅突然变得很安静。察觉到异样的辛在雄扭头，看到沈墨。 觉得眼熟。 “西吧，没看到劳资办事吗，滚……” 辛在雄习惯性肆无忌惮骂人。整个宇宙国，年轻一辈中，辛在雄不敢骂的不超过一百个。而沈墨的脸不在记忆里。 啪！ 沈墨打出一巴掌。被酒色掏空的辛在雄空中转体七百二十度落地，“恰好”落在沈墨脚边上。于是沈墨顺势踢出一脚。 辛在雄在并不光滑的地面上滑出好远，撞在墙壁上才停止。 餐厅……鸦雀无声。 沈墨上前敲门，同时拿起没挂断的电话：“是我，你安全了，开门吧。” 第325章 没什么目的，就是疯 女卫生间的门打开一道门缝，露出辛西娅的眼睛。 她看到了沈墨。 门缝顿时扩大，辛西娅钻出来，扑到沈墨身上，鼻涕泪水齐流。 她真的好害怕。 辛在雄呢？ 从她的角度是看不到辛在雄的，后者被沈墨一脚踢到了男卫生间里。 等等！ 鼻涕！ 泪水！ 辛西娅一僵。刚脱离危险，脑袋的关注点立即转移。她一下子又钻回女卫生间。 砰！ 关上门，门后传来声音：“我稍微梳洗一下，补个妆。曼迪，帮我拿一下化妆包……” 沈墨：“……” 他走进男卫生间，从辛在雄手上拿起照片。 只看了一眼。 脸色阴沉下去。 自助餐厅气温似乎降低了几度。 沈墨从辛在雄口袋掏出手机。 指纹解锁…… 机主在场，好解决。 沈墨打开talk--这是一款宇宙国流行的社交软件。他找到一个聊天记录，有人给辛在雄发了辛西娅的定位。 几乎不用多想，沈墨拿起手机，拨打备注【朴善花】的号码。 才响了两声，沈墨直接按掉。 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 --朴善花来了。 她今天穿了一套极具视觉侵略性的红色套装。 身后跟着几个酒店的安保。 朴善花拍拍手吸引注意力，得体道：“餐厅发生了一点意外，给诸位造成困扰，为了表示歉意，各位在酒店的房费一律免费，非常抱歉。” 顿了一下，朴善花继续道：“知道有些人喜欢摄影，可能拍到了一些不该拍的东西，能当场删除吗？” 众人面面相觑，陆续有人拿出手机，删掉一些东西。 朴善花继续道：“有人拍了，心里想着，我又没想着上传到网络上，就是需要的时候和朋友吹个逼之类的。哪怕概率很低，真的就没有泄露的可能性吗？比如手机丢失，比如坑逼朋友……一旦泄露，得罪的就是两个咱们国家排名前十的财阀，值得吗？” 值得吗？ 不管有没有拍摄，很多人在思考这个问题。能够住进王者酒店，要么事业有成，要么家里事业有成。因为一段没什么回报的视频而惹上巨大的麻烦，值得吗？ 答案太明显，只是之前有人心存侥幸或不爽朴善花的做法。话说得漂亮，也改变不了霸道的本质，何况有人本就不在乎那点住宿费。 想到这里，餐厅食客中有几人脸色发白，有人拿出手机操作了几下。 朴善花示意安保人员让开，“诸位，请慢走，祝您住宿愉快。” 随着客人离开，朴善花把工作人员也遣散了，瞥了眼asa成员，“你们也走吧。” 五个小女孩低着头往外走，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你留下。” 朴善花看着辛西娅，突然出声。 “我？” 辛西娅猝不及防，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满脸不可思议。 “对！” 最后，朴善花把安保也遣散了。她毫不在意地走进男卫生间，用 高跟鞋前掌推了推辛在雄。 朴善花笑着说道：“还以为你会一脚踹死他呢，居然只是晕过去。” 沈墨虚着眼睛道：“比起他，你应该更关心自己的命。你该不会以为这里是宇宙国，你成了朴元淳集团继承人又有正义铁拳做靠山，我就不敢杀你了？” “啧啧，我好怕。” 朴善花没有一丝害怕。 这个女人的态度，让沈墨觉得奇怪。似乎断定了沈墨不会杀她。沈墨从来不是滥杀之人就是了。 就比如辛在雄，看似伤得很重，实际上……伤得还是挺重，视情况需要在床上躺半年左右。然而属于那种没有暗伤，不会留下后遗症的伤。 “说吧，什么目的？” 沈墨收敛锐气，道：“挑起四圣兽与乐天集团的矛盾？如果是这样，你该找个地位高点的，这种控制不住情绪的蠢货不在继承序列里吧。” “哈哈哈。” 朴善花大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充满了异样的魅惑。 辛西娅：?(????w????)? 朴善花说道：“没有阴谋诡计哦，就是想看你猜错的模样，以及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如果不是我这种轻熟少·妇，会不会是青涩少女呢？又或者只是单纯对女人不感兴趣。” 沈墨：“……” 离谱，离大谱，但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没有说谎。 真是太闲吃饱了撑的。 “看来你只是喜欢没心眼，善良无害的。” 朴善花目光落在辛西娅充满胶原蛋白的脸上，心中感叹：我也曾是这样一朵山坡上的小黄花，于微风中轻轻摇曳。 然而回不去了。 也不想回去。 权力就像最上瘾的du品，染上了，戒不掉，不想戒。 “疯女人。” 沈墨说。 “是啊，我就是疯的。” 朴善花死猪不怕开水烫。 “那现在呢？” 沈墨问。 “你继续享受小女生的崇拜。而我……” 朴善花幽怨道：“收拾你留下的烂摊子。” “不，是你留下的烂摊子。” 沈墨纠正。这个锅不能背。 “会不会很麻烦？” 他问了一句。如果太麻烦会不会影响此次在宇宙国的任务。如果会，沈墨不介意将麻烦扼杀在萌芽中。因为导弹事件，乐天集团选择站在夏国人民的对立面，被列在嘴上说没有但实际上一定有的黑名单上。 就算沈墨对辛氏家族做了什么，到时候必然遭到批评，嗯，非常严肃的口头批评…… 额，可能还要加一份八百字的检讨。 八百字，不能再多了。 “怎么，担心我？” 朴善花没有等沈墨回答，接着说道：“放心吧，乐天集团是比朴元淳集团强大，但我是第一顺位继承人，而辛在雄只是个不被重视的小嫡系，他们还能因此全面开战不成？何况辛在雄闹事在先。” 沉默了一下，沈墨道：“可是你阴了他。” “有证据吗？我只是给他一个地址，嚣张跋扈是他的选择，控制不住脾气也是他的选择。再说了……” 朴善花眼中闪过一丝阴霾，“财阀奉行的是弱肉强食的森林法则，被暗算、被陷害只能说明自己蠢，反而成为长辈眼中的失格者。” “是这样么。” 沈墨摸摸鼻子，“电视剧里不是这么演的。” “你都说了是电视剧。” 朴善花摊手。 第326章 九龙村 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既然朴善花想玩，那就要有心理准备。如果不是辛西娅在场，沈墨当场就会给她血淋淋的一刀。 李洪哲弯腰站在自助餐厅门口，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沈墨瞥了他一眼，径直走过去。 辛西娅顿了一下，嘴巴蠕动了一下没说话，表情复杂地跟上沈墨。 辛西娅打电话求救的第一个就是李洪哲。 提示正在通话中。 挂断再打。 还是通话中。 辛西娅不是没有脑子的女孩，将事情前后一联系，便得出结论：李洪哲提前知道有这么一通电话，故意没接电话。 李洪哲一个小小经纪人，当然没资格掺和朴氏家族和辛氏家族的争斗。对他而言，那是一台可怖的绞肉机，稍一碰触就是粉身碎骨。 这点，辛西娅理解。 理解归理解，她不打算立即原谅，毕竟她是受害者，这是她的权力。 ——想来这个世界还没可怕到逼迫受害者必须原谅的程度吧？ 沈墨走得不快，辛西娅低着头跟在后面。两人来到昨天室内游泳池。 “差不多理顺事情的脉络没有？” 沈墨突然问。 “嗯。” 辛西娅点了一下头，又点了两下，“差不多明白了，一切都是因为欧巴你，所以组合才会被王者酒店看中——之前我还莫名其妙呢。” “不反感吗？” 不反感吗？ 任谁被人当成工具一样随意利用，有人可能觉得，有价值才会被人利用。辛西娅不觉得自己是那样的人。 她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欧巴不是娱乐圈的人，可能不知道圈子里的人为了获得资源愿意付出什么。你不做，大把的人愿意。没有金主，没有不可替代的才能，很快就会消失在圈子里……” 娱乐圈是名利场，集合人性中最负面的情绪，脏一点很正常。这一点哪个国家都一样，只不过宇宙国更加特殊、更加内卷，导致成了财阀的选妃场。 辛西娅语气很沮丧。 因为这种事情哪怕摊开了说，她可能会犹豫、会挣扎，但最后还是会选择去做吧。 她并不高尚。 娱乐圈真正的人淡如菊有，但很少。 两人聊了一会儿，沈墨送辛西娅回房间。 门刚关上。 四个成员迫不及待围住辛西娅，问道：“事情怎么样了？” 不是单纯的关心辛西娅，因为辛西娅如果完蛋了，极可能牵连到她们。 “让开。” 辛西娅目光在四人脸上一扫，声音不大，但似乎有种力量。 四人让开一条道，辛西娅这才说道：“事情大概解决了。” 团长忍不住道：“ 大概……这关系到组合的存亡……” 辛西娅拿出手机：“我确实不确定，要不你打电话问问朴女士？” 她的手机里怎么可能有朴善花的私人号码。 借势！ 团长哪有胆量给朴善花打电话，嘴角抽搐着说：“我是团长，关心咱们组合……” 这时辛西娅的手机响了。 来显是李洪哲。 辛西娅按了接听键，并打开免提。 “辛西娅，回房间了吗？” “嗯。” “你受了惊吓，今天不用训练，好好休息一晚上，要不我过去看看？” “不用了，我累了。” “行，那你休息。” 辛西娅面无表情地按掉通话记录。 其他成员惊讶于经纪人小心翼翼地语气，惊讶于辛西娅的淡定。 “你们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回房间了？” “没有没有。” …… 沈墨回到房间，发现所有名牌被乔亚男和冯燕随意丢在沙发上，两人围在沙发上。 察觉到沈墨回来，乔亚男抬头看了一眼，随口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 “很顺利。” 沈墨说：“你们在研究什么？” 乔亚男抽出两张照片。一张是某处棚户区，一张是一处废弃矿场。 “你出去的这段时间，马锡道打电话过来说发现两个有异常的地点” 乔亚男指着棚户区照片：“这是九龙村，就在汉城，另一个在济州岛。先搞定九龙村，然后搞定废矿区。” “嗯。” 沈墨道：“九龙村……等等，这个地名好像在哪里听过……” 回忆了一下，他才想起来，这个名字在徐永乐的审讯录音出现过。貌似皈依降世派前，徐永乐一家三口就住在九龙村。 沈墨用宇宙国市场份额最大的搜索引擎naver搜了一下九龙村，搜索到的条目数量意外的少。 最近的消息是“九龙村再次发生火灾”，以及“皿煮党大选失败，承诺的开发再次搁置”。 老实说，所有国家都有类似的地方，九龙村的存在之所以让人格外唏嘘，主要因为几公里之外便是汉城有名的富人区江南区。 给人一种天堂地狱隔着一条马路的感觉。 沈墨将情况说了一下，乔亚男觉得如果情报不嫌多，于是给朴善花打电话，问了一下徐永乐的情况。 徐永乐被关在一处特殊的地下室的牢房里，三面白色墙壁，一面钢铁栏杆。 面积挺大，基础家具齐全，整体干爽整洁。 徐永乐坐在椅子上，正在看书，神情平静而专注，让人不由得想到一个词：岁月静好。 隔着铁栏杆，徐永乐抬起头，放下书惊喜道：“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沈墨注意到徐永乐脖子上戴着一个黑色项圈，估计用于应对徐永乐的能力。 和徐永乐这样的人拐弯抹角没什么用，沈墨直接问：“你对九龙村很了解？” 徐永乐道：“我在那里长大。” 沈墨道：“我需要九龙村的情报。” “行啊。” 徐永乐道：“情报可以给你，但我有什么好处？” 沈墨扭头看朴善花，后者道：“你不是想要一副国际象棋吗，下次可以带给你。” 徐永乐道：“那个地方只有七十亩地大，鼻屎大的地方，有价值的情报不多。给我纸和笔……” 拿到纸和笔后，徐永乐画了九龙村大致的地图，在上面圈了两个地方，标注a和b。 “a地点是以前我和小伙伴制作药丸的地方，应该还在运作。b地点是个废品回收站，虽然好奇，但我很少靠近那个地方。” “为什么？” “危险啊，那个地方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第327章 九龙村行动 九龙村没有正式的门牌号码，只能画图。这个七十亩大的地方住着大概三千人，比zf统计的多了几百人。 居民半数是超过六十岁的本国老人，剩下的多是一些无业游民和移民黑户，主要依靠捡废品和zf补贴生活。 白天、夜晚经常能看到衣着邋遢、无精打采的人趿拉着拖鞋，漫无目的的游荡。 徐永乐从小住在哪里，一眼就能分辨哪个是居民，哪个是外来者。 眼神。 徐永乐分辩的秘诀。 本地常驻居民眼神死气沉沉，走在路上宛如行尸走肉。 而外来人口，眼中的希望还未完全熄灭。 b地点的人眼神中时不时流露出的凶狠，表明他们绝对不是普通的废品收购站员工。 见过血。 徐永乐尽管好奇，却知道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因此约束小伙伴们不要好奇。 但人就是这样，你越是约束，他们越好奇。当好奇心达到一定程度，超过了对徐永乐的敬畏，他们就像压到底的弹簧骤然反弹。 有两个人心存侥幸，前往b地点窥探后再也没出现过。徐永乐没想过去找人，他只是耸耸肩，对剩下的小伙伴说：“瞧，我没说错吧。” 徐永乐说，没人真正关心过九龙村。宇宙国是发达国家，以首都的财政，难道没办法彻底解决这弹丸之地？ 怎么可能！ 原因很多。 住在九龙村的人很穷，但土地的拥有者不穷，zf曾想用3.8亿美刀整体收购九龙村，但这个价格只是“一条马路之隔”的江南区的一半左右，地主没同意，最终双方没谈拢，计划搁浅。 再者，虽然是贫民窟，但有些人在那里住了几十年，从青年到老年，无数次被政客晃点之后，反而熄了搬出去的心思。 九龙村，反而变成了老人的舒适圈。 所以拆迁安置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烂摊子，官员们不敢轻易再碰。 拖着拖着，几十年过去。 九龙村就像上个世代遗留至今的历史问题，是这座城市恨不得擦掉，又怕脏手的污垢。它的主要问题从来不是贫困，而是阶级。 …… 来接沈墨的还是马锡道和他的两个糙汉子手下，座驾是一辆面包车。 宇宙国的面包车和夏国的没啥两样，但是电视剧中主要用于混混们出场，就是哗啦一拉车门，一群手持钢管、棒球棍的混混们，不管对面是民工，还是警察，就拼命，搞得个个亿万年薪似的，然后宇宙国警察跟着大喝一声，撸起袖子斗殴。 实际上，宇宙国混混没那么勇，宇宙国警察也没那么讲武德。 互殴？ 互殴个鬼啊，拔枪！不至于美式居合，但肯定不像电视剧那样全武行。 马锡道他们开的就是普通的面包车，主打一个大空间，不像四圣兽的面包车，偶尔客串坦克。 面包车在一条狭窄的马路上行驶，左边是繁花似锦的江南区，右边是黑压压的棚户区。 面包车拐了个弯，经过一座小桥，底下是有一条两米宽的小河，河水不脏，河边、河底满是绿藻青苔，凸显绿色的滑腻，让人不适。 面包车停在九龙村入口空地上，旁边停着一辆白色现代轿车，一辆破旧皮卡，一辆餐车。 面包车并不突兀。 众人下车。马锡道从车上搬下三个大箱子，打开第一个，放飞两架无人机。 马锡道拿出平板，指着九龙村地图上的两个红点，说道：“这两个地方用电量异常，经过初步侦查，a地点是一处较大的民宅，b地点是一处小型废品收购站。 我的意见是，咱们刚好两个小队，各负责一个地点。” 这时无人机传回热成像图片，a地点和b地点各四个人。 乔亚男道：“嗯，我们负责b地点。” 马锡道眨眨眼，这么干脆？ 有点不对啊。 挠挠头，他一脸憨厚地问道：“你们是不是有其他情报来源啊？” 乔亚男神秘笑笑：“你猜。” 马锡道嘴角抽抽，“别开玩笑了。” “好吧。” 乔亚男摊手说道：“根据我们情报，a地点是一处制药工厂，b地点才是山岳株式会社的秘密据点。” “确定？” 马锡道狐疑。不怪他多想，这里是汉城，是他们的地盘。 “没有百分之百确定。” 乔亚男道：“要不再给你们一天时间，明晚再行动？” 心里确定，朴善花向正义铁拳隐瞒了徐永乐的存在。双方的合作并没有表面上那么顺畅。目前朴元淳集团处于弱势，不代表他们甘于弱势。 这样……很好。 马锡道略一沉吟，坚定道：“不，我相信你们的情报能力，今晚行动。 炳植，你负责监视a地点，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汇报。 不要鲁莽。” 因为了解小弟，马锡道最后交代了一句。 “嗯。” 朴炳植重重点头，但眼神飘忽。他和全日万一样，属于行动前信誓旦旦，事到临头不管不顾的类型。 然而他们不管不顾的只是自身安危，所以每次马锡道一边怒骂，一边心疼。 马锡道继续道：“咱们五个人一起行动，侧重b地点。潜伏暴露直接强攻。” 说完，看向沈墨三人。 乔亚男点头：“我没问题。” 马锡道打开第二个箱子，里面是主要是护目镜型夜视仪和通话器。 人手一个。 最后一个箱子是武器，只有不同类型的手枪和弹夹。 沈墨撇撇嘴，连自动步枪都不给。他装模作样拿了一把格洛克17和两个弹夹。 乔亚男和冯燕各挑了两把手枪和几个备用弹夹。 九龙村的许多房子很矮，就一米六七的样子，人在屋里得弯着腰。可能因为这里的房屋主要用胶合板、木板，甚至是铁丝网搭建，盖得高了容易倒塌。 门前屋后随意堆积丢弃各种纸板、饮料瓶和煤气罐。 九龙村没有路灯，也没有公共监控。 一到晚上，阴森森的。 一行人穿梭在满是杂草的小路上，最近下过雨，所以必须注意地上的水洼，以及头顶的电线。 “等一下。” 沈墨突然叫住众人，“前面有个红外线摄像头。” “哪里。” 马锡道眯起眼睛。 沈墨指着不远处的胶合板屋檐下，那里有个非常不起的红点。 第328章 货物中转站 沈墨问：“有没有技术支援？” 马锡道眨眨眼：“什么技术支援？哦哦，你说黑客是吧，有是有……现在打电话来得及吗？” 马锡道的手下全日万道：“能不能走另一条道？” 沈墨反问：“你觉得其他道会没有摄像头？” 他摆摆手：“算了吧，我们自己解决。” 冯燕算临时小队的辅助，什么都会一点，观察了一下说道：“广角摄像头，地上没有死角，我们可以从屋顶通过。” “咳！” 马锡道轻咳一声，表示这里的薄铁皮屋顶承受不住他的吨位。 冯燕想了想，好像是这样。 “要不这样吧，粗暴一点，开两个洞，从房子里通过。” 冯燕建议。 “好吧。” 负责开动的马锡道。他把震荡能量附在手掌上，在胶合板墙上开了他刚好能通过的长方形门洞。 ——当然，对其他人而言就显得宽敞。 如法炮制，马锡道在对面又开了个洞。全程几乎没有声音，没有惊动房主，希望房主明早醒来不会以为是灵异事件。 从另一个洞出来，前面就是废品收购站的围墙。 围墙是蓝色的铁皮，不高，能看到院子里堆积的大量废品。 沈墨放开感知，片刻之后：“没有超凡者，我闻到了火药味和火锅的味道。” 这里是山岳株式会社的一个货物中转站，运营了好几年，一直平安无事，放松警惕很正常。废品收购站的四个人正在吃部队火锅。 “咔咔。” 屋子外传出声响。 屋里有人往外看了一眼，说道：“肯定又是老鼠……西八！这种烂地方就是老鼠多，怎么都捕不完。” 另一人是头目，比较谨慎，对说话那人道：“出去看一下。” 说话那人不情愿，但还是站了起来，说道：“香肠不要吃完了，我就喜欢香肠，给我留一点。” 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刚走出屋子，后颈遭到重击，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屋里的人发现出去的同伴没有动静，头目感觉不对劲，又朝另一个人示意，那个人拿起手枪，打开保险，小心翼翼地走出屋子。 当然，小心翼翼并不能避免落得与同伴一样的下场。 出去的第二个同伴又没了动静。 屋里头目终于意识到，不能继续葫芦娃救爷爷了。他和另一个同伴站起来。 屋子的灯灭了。屋中两个人感觉一阵风掠过，身后似乎多了个人。 没等两人转身，脖子上遭到重击，软软倒地。 沈墨一脸平淡地站在后面。 这时灯又亮了。 负责拉闸的乔亚男表示，要是每次作战都负责这么简单的工作就好了。 其他四人进屋。 马锡道拎着晕过去的两人，一并丢进屋里。全日万熟练地把人手脚绑好，塞上破布，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桶水泼上去。 醒了两个。 没醒的两个是马锡道打晕的。一看就是不熟练，力道用大了，没有颈椎错位而死算他们运气好。反观沈墨的手笔，一看就是老手。 “唔唔唔！” “唔唔唔！” 尽管说不出话，但醒过来的两人表情依旧凶狠，眼中没有多少惧意。 全日万又找来一桶水，浇在没醒过来的两人头上，两人相继醒过来。 演员齐了，开整。 马锡道不需要装，本身就是一张有期徒刑十年起步的脸，“四个人……太多了，一个原因开口就够了……谁愿意开口？” “唔！” 其中一个人等着马锡道。 全日万道：“大哥，我觉得他在骂你。” 马锡道一巴掌盖过去，“唔”一声的人立即失去了意识，脸颊肿得跟馒头似的。 马锡道掐着另一个人的脖子，“说不说，说不说……” 被掐着脖子的人两眼翻白。 很快又晕了。 马锡道：“西八，嘴真硬！” “那个……” 全日万道：“大哥，你没问问题，他怎么知道要说什么啊？再说了他堵着嘴，你还掐着脖子，他想说也说不了。” 马锡道：“……” 这时，一堆衣服底下传出沙沙声。 全日万掀开衣服，有个对讲机。 对方请求通话。 马锡道想了想，接受了通话请求。对方骂骂咧咧道：“上面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突然断电了一下？” 马锡道用筷子夹了一块香肠，扔进嘴里，被烫得不停嘶哈，含糊不清道：“出大事了，做部队火锅忘了买芝士，特么没有灵魂！” 别说，和四人之中头目的声音有七八分相像。 对讲机里沉默了两三秒。 就在众人以为露馅时，那人骂骂咧咧道：“我们在地下快闷出精神病了，你们特么在上面吃火锅……” 一边说一边飚脏话，极大丰富了只会“阿西吧”的沈墨的骂人词汇。 马锡道掐掉通话，get到了两个关键字：地下。 “看来不需要审问就得到答案了，一个都不需要了啊。” 配合着那张可憨厚可凶恶的脸，马锡道像极了杀人魔。把那两个还醒着的吓得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招了，全招了。 马锡道把两人分开审讯。 原来这里是一处货物中转站，这四人其实不知道自己为谁工作，用他们的话说，知道得越少，活得越早。 而所谓货物其实是……人类。男的，女的，黄种人，白种人，黑种人各色人种都有，年龄段从刚出生的婴儿到八十岁老头老太太都有。 这些“货物”中有些是买来的，有些是绑来的。 有被亲生父母卖掉的“幽灵婴儿”，有离家出走的少年男女，有破产之后与亲人失联的流浪汉，有独自一人来到异国他乡的移民或旅者。 这些人的失踪，往往没人在意。这种案子太多了，往往大家找个天翻地覆，失踪者自己冒出来了。吃力不讨好，又警力不足——除非遇到正义感爆棚的警察，否则多是敷衍了事。 马锡道是警察出身，深知警察的难处，尤其是宇宙国的警察，上面一堆大爷指点江山，越是好警察，越是混得不如意。 马锡道问：“这些人会被运往哪里？” 头目摇头，同样不知道。他们只负责把装着“货物”的车开到指定地点，然后自然有人把车开走。 马锡道问：“地下的入口在哪里？” 头目脸色变幻，说道：“这几年，我们的工作也出过一些意外，有时路上被交警拦下，也有被嗅觉敏锐的失踪人口调查组警察盯上，可是最后都是一个电话解决。我们，还有你们都……死定了。” 第329章 马锡道的郁闷 头目在暗示：这件事幕后是非常了不起大人物，不如到此为止，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大家当没见过面。何必为了一群陌生人丢掉性命呢。 然后他也挨了马锡道盛怒之下的一巴掌，保守估计一口牙没了三分之二。 沈墨进门，瞥了眼以怪异姿势趴在地上的小头目，随口问道：“问完了？” 马锡道扭捏道：“这个……一时冲动，控制不住脾气。没关系，我弄醒他……” 说完，一脚踹在小头目身上，“喂，醒醒啊混蛋。” 一脚接一脚，这样下去小头目永远醒不过来的。 不过沈墨没阻止。哪怕没有旁听审讯，他也能猜到所谓“货物”大概是什么。这样的事件，不是第一次经历了。废品收购站这些人放在夏国，足够枪毙一个小时了。然而宇宙国并没有死刑，而且比较死板——17次犯罪记录，其中包括强jian致伤，伤害致死，最后对八岁女童下手的赵斗顺只判了12年，实际入狱11年。 难怪有宇宙国网民吐槽：保护、善待罪犯这件事情上，宇宙国走在了世界前列。 美其名曰：人拳。 值得一提的是，宇宙国国民非常热衷抗议且抗议自由，只是无论财阀还是政客，似乎全不当一回事。 你抗议你的，改进一点算我输。 可能抗议次数太频繁，习惯了吧(手动狗头)。 “入口找到了。” 沈墨说起正事。废品收购站就那么大一块地方，既然知道地下藏着人，找到入口只是时间问题。 “哦哦。” 马锡道瞥了眼地上的人，感觉好像明明是自己的主场，做得更多、更好的事情反而是沈墨这些客人。 这就是正规和不正规的差距吗？ 只是……一旦正义铁拳正规化，怎么保持队伍的纯洁性呢？ 有利必有弊……希望屠龙者最终不会变成恶龙。 马锡道拖起地上的人，刻意经过全日万那边。 全日万经常与马锡道演双簧，立即明白马锡道的意图，问道：“大哥，这人怎么啦？” “谎话连篇，把我当傻子，不小心打死了。” 马锡道撇撇嘴，“不用担心，地下入口找到了，他们用处不是很大。” 马锡道随手把“尸体”一丢，看了全日万审讯的对象一眼，咧嘴露出森森白牙，“如果他也不老实，待会儿交给你一起埋了。” 全日万嘿道：“放心交给我，我超级擅长挖坑埋人。” 全日万扭头看向审讯对象，笑着说：“别怕，我们说着玩呢，咱们国家犯罪率很低，最注重人拳啦，怎么会草菅人命呢。” 宇宙国的犯罪率只有漂亮国的一半。 但起诉率也低。 宇宙国警察和夏国警察一样擅长和稀泥和各打一巴掌，甚至施压促使双方和解。 没有起诉，当然就没有纸面犯罪咯。 有一说一，宇宙国的酗酒闹事和家·暴，不说世界前列吧，绝对是发达国家中的前列。经常看宇宙国电视剧的人可能会注意到一点： 剧里经常女主孤身一人喝得烂醉如泥，然后被男主送回家的情节，进而展开一系列浪漫剧情。 搞得不明所以的人以为宇宙国治安超级好，女人烂醉街头不会被“捡尸”，而男人个个是俊美暖男，只会绅士地把女人送回家里。 …… 废品收购站后院。 沈墨指着一堆垃圾的边缘说道：“水泥地面有磨损的痕迹，地下入口就在这里。” 然后沈墨挪开一个倒扣的铁盆，露出一个拉杆。 应该就是开关。 入口和开关其实没有多隐蔽，大概没想过有一天会进来这里搜查。 马锡道活动了一下手脚。 “对了。” 他问：“你们四圣兽一般怎么处理抓到的罪犯？” “那要看是不是超凡者。” 沈墨回答：“超凡者的话，如果死了，尸体由清道夫收敛，分门别类后送到科学部之类的部门进行最大化利用。如果活着，则根据罪行进行审判关押。” “没有死刑？” “没有。” 沈墨摇头。后半句没说：罪大恶极的囚犯经常需要配合进行一些不怎么人道的实验。科学，有时候需要一些牺牲，但总不能牺牲四圣兽的战士吧。 这种事情没人提，不代表不存在。 漂亮国半公开了在做，夏国不可言说地在做。 世界上有点能力，有点野心的，必定在做。 沈墨反问：“你们呢？” 马锡道回答：“正义铁拳没有清道夫，之前主要打击个人超凡者犯罪，没有应对组织犯罪。如果不是超凡者，就交给警察处理。如果是超凡者，就交给特殊安全司。” 沈墨眨眨眼：“然后呢？” 马锡道迷茫：“什么然后？” 沈墨道：“特殊安全司不需要向你们支付费用吗？” 马锡道张大嘴巴：“啊？！” 在他看来，上交给国家还要钱？ “难怪你们那么穷。” 沈墨道：“你们觉得正义铁拳把超凡者罪犯移交特殊安全司。那特殊安全司怎么处理犯人你们没想过吗？” 马锡道摇摇头。 沈墨道：“无非就是监禁、能力强大的就招募，还有可能当商品贩卖。” 见马锡道眼睛瞪大，沈墨问：“你觉得不可能？” 沉默片刻，马锡道叹气：“不，我还没那么天真，只是以前没去深入想过。” 沈墨打开入口开关。 地面顶着垃圾上升了约二十公分，然后往前移动，露出一个入口。 下面有个人在守卫，没想到有人突然打开入口，更没料到打开入口的是敌人。他手忙脚乱地把烟踩灭——地下通风不好，禁止吸烟，然后把头探出去查看。 映入他眼睛的是一只放大的鞋子。 他赶紧缩回脑袋，身后拔枪。 一只大手捏住他的手腕，疼得他直接丢掉手枪。 断了，肯定断了。 另一只手挟着风呼过来。 啪！ 一声闷响，守卫只觉得天旋地转，最后的视觉是一个健硕的身影。 “下面我一个人就行了。” 马锡道瓮声说道。 乔亚男来到后院，“怎么没一起下去？” “一群小喽啰，连个超凡者都没有。” 沈墨说：“马锡道说自己搞定，估计心里郁闷，需要发泄一下。” 第330章 徐硕宇 根据从货物中转站得到的情报，马锡道他们顺藤摸瓜，可以摧毁数个犯罪链条，也可以揪出司法机关中的一些害群之马？ 抓捕和惩治宇宙国的犯罪，不是沈墨他们的目标。 这么说显得冷漠。 但真的不能什么责任都往身上扛。蜘蛛侠式的英雄活得是真的累，一个他就够了。 说得简单一点，宇宙国的犯罪轮不到沈墨来管，说不定还要被埋怨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当然了，看见犯罪出手制止是肯定的，但不至于一腔热血主动追寻宇宙国犯罪。 沈墨又不是国际主义战士。 何况夏国与漂亮国的竞争中，宇宙国不再左右横跳，而是很光棍地站在漂亮国那边。 马锡道一拳一个小朋友，没有悬念地把地下的四个工作人员全部打晕。 一排排简陋的铁栏杆牢房中关着七八个人。年龄最小的是个三四岁小孩，脏兮兮的，一脸眼泪和鼻涕。 坦克般的马锡道一点不嫌弃。他小心翼翼的抱起小孩子，笨拙的说道：“没事了，没事了……” 经过一个地下守卫时，马锡道一个不注意踩在他的胸口上，后者头和脚翘起，嘴巴像喷泉一样往外喷血。 年龄最大的是个流浪汉，眼神浑浊，神志不清。 有两个女高中生，结伴离家出走的惯犯。她们好看的校服被撕烂了，她们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看向人的眼光中充满了畏惧，尤其是男人。由此可以想象她们的遭遇。 不知道女高中生离家出走的原因，所以沈墨没权利去谴责，只想提醒，不要太小看这个世界。 还有个失业的中年人，把赌·博当成拯救人生的最后一丝希望，结果不仅输掉了离职补偿金，还欠下了一笔高li贷，留下遗书后想跳桥，结果没来得及实施，被抓到了这里。 他的脸上没有被解救后的欣喜。他的问题没有得到解决。 果然是一些失踪也不会有人关注的群体。 没有一个人向马锡道索要手机跟家里报一下平安。 明明把人救出来了。 心情却更沉重了。 没过多久，正义铁拳的另一个小队进入九龙村，与朴炳植一起将a地点的制药厂捣毁，抓住所有参与制药的人员。 一个气质儒雅的帅大叔走进废品收购站。 马锡道介绍：“我的同事——徐硕宇。” 沈墨知道他，正义铁拳的四大核心之一，绰号“僵尸侠”。 原本是普通上班族和单身奶爸。 一次病毒泄露事故中，徐硕宇感染“僵尸”病毒将死之际觉醒了。 根据情报，徐硕宇拥有相当高级的不死性。被扔进绞肉机，掉进铁水，核辐射等等手段都没能杀死徐硕宇。据说，想杀死徐硕宇，需要神下议会成员亲自出手。 沈墨对此保留意见。 还有一点，战斗中的徐硕宇每死一次都会变得更强。而脱离战斗后，战斗力会逐渐减弱。 所以通过被杀永久变强行不通。 至于多厉害，沈墨不知道。除非与之交手，一步一步探寻他能力的本质，找到弱点和应对方法。 比如不要杀死徐硕宇，麻醉和束缚行不行？ 这么简单的方法，肯定有人试过吧。 徐硕宇用什么方法应对？ 超凡者的战斗无法简单量化，不是谁等级高，谁就赢。很多时候，打过之后才知道。 “谢谢，谢谢。” 徐硕宇和沈墨三人一一握手，姿态放得很低，感谢的语气很真挚。 沈墨感知到徐硕宇没有心跳，身体冰凉。 像具尸体。 似乎……沈墨对徐硕宇的能力有种猜测。他倒是希望没有验证的机会。因为彼时必然是敌对状态。 而沈墨对徐硕宇的第一印象还不错。 马锡道对沈墨他们说，顺藤摸瓜的任务将移交给徐硕宇，他将继续打击山岳株式会社的任务。 马锡道又说，正义铁拳打击山岳株式会社，山岳株式会社当然不会干看着挨打，所以首领、徐硕宇和车贤秀本应该驻守本部，免得被人偷家。 这是解释为什么正义铁拳只出动他一个和首领至今没有露面。 人手不够！ 算是自曝其短，说明马锡道的态度相当真诚了。 另外，沈墨注意到马锡道说的是“打击山岳株式会社”，而不是“摧毁”或“覆灭”。认知还是比较清晰的，像山岳株式会社这种有着数个财阀支持，子研究所布局全球的大型组织，怎么可能被两个小队覆灭嘛~ 而且这也不是沈墨他们的目标。 …… 济州岛是宇宙国最大岛屿，同时也是最着名的旅游景点之一，距离汉城约450公里，面积1850.3平方公里，常住人口约66万，有“宇宙国夏威夷”之称。 宇宙国夏威夷……这个称号似乎不太吉利。 济州国际机场。 沈墨一行人从出口离开塔楼。一个中年男子在外面等候马锡道。他一头卷曲长发，戴着墨镜，皮肤晒得黝黑，身穿夏威夷衬衫，脚下趿拉着人字拖。 “艾古~黄东久啊，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 马锡道上前拥抱中年男子，蒲扇大的手掌拍得后背砰砰响。。 与马锡道的热情不同，黄东久表情僵硬，一脸嫌弃又不敢反抗。 朴炳植解释：“黄东久这小子以前是混混，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大哥出手救了他一命。这小子是济州岛本地人。” 马锡道松开黄东久，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问道：“东久啊，看你的样子，不怎么高兴啊。” 黄东久嘴角抽搐，“哪有，非常高兴。” 马锡道：“那就笑啊。” 黄东久一副被玩坏的样子，嘴角咧起，眼中毫无笑意。 ——比哭还难看。 黄东久带着众人来到停车场，一共三辆车。 一辆皮卡是黄东久自己的车。 两辆灰色现代，黄东久租的，给马锡道他们用。 黄东久几近哀求的说道：“哥，租车的押金是我的全部积蓄，车子你们爱惜着点开啊。” 马锡道：“我好久没开车撞人了，你放心。” 黄东久：“……” 听你这么说，更担心了。 马锡道拍拍黄东久的肩膀，“放心吧，哥们最近搭上富婆了，不缺你那点钱。” 黄东久眼睛一亮：“富婆！有门路吗？” 马锡道上下打量：“她不喜欢你这款的。” 黄东久急了，“你这款都能看上，怎么可能看不上我这款！额……哥，瞧我这嘴给秃瓢的，不是说你这款不好哈……哎呦！饶命~~~~” 第331章 浪子回头 济州岛是120万年前火山活动而形成的岛屿,典型的火山熔岩地貌，迄今已发现溶洞60余处。 顺带一提，这个旅游资源丰富的岛屿中，外国人的总投资中夏国资本占了一半还多，甚至有专供夏国的旅游区。 沈墨他们的目的地是爱月郡。 三辆车子沿着环岛沿海公路行驶，黄东久的皮卡打头，后面跟着两辆银灰色现代轿车。 沈墨打开车窗，略带腥咸的海风扑面而来。这是沪市和星城所没有的清新和空旷。沈墨感知灵敏，这种感受尤其清晰。 “真舒服。” 沈墨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乔亚男道：“任务顺利的结束的话，要不要在这里玩两天？” 犹豫了一下，沈墨道：“到时候再说吧。” 有种感觉，这个任务就像无尽抽丝，只会越拉越长，只有告一段落，而很难真正完结。 一行人来到一个还没有开发的海边小镇，名叫爱月镇。两边建筑略显破败，路上几乎什么行人——济州岛是旅游胜地没错，然而对于年轻人来说，山清水秀哪有大城市的灯红酒绿来得有吸引力。 车子停在路边，黄东久带头往一家炸鸡店走去。 这时一个女人正好打开门，手里提着个手提式炸鸡包装盒。 “老公。” 女人长得不算好看，很质朴，面相良善。 “老婆。” 黄东久快走两步上前，“外卖单子吗？我来送。” 不过女人没有把盒子递给黄东久，目光越过黄东久，朝众人点头微笑致意，说道：“不用了，智恩家的孩子订的，几步路而已。你去招呼朋友，不要失了礼数。” 智恩家就在街道斜对面，确实没几步路。 黄东久抱怨道：“智恩家的孩子也真是的，就这几步路还打电话叫外卖，一放假就整天窝在家里玩游戏，门都不出……” 女人“不耐烦”道：“好啦好啦，不要怠慢朋友。” 说着又朝丈夫身后众人歉意地笑笑，提着外卖朝对面街到走去。 炸鸡店里。 马锡道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黄东久道：“你小子真的结婚了啊？！！！” 痞子形象的黄东久腼腆笑笑：“是啊，我也没想到。” 确认过眼神，是幸福的人。 “你们稍等一下。” 说着，黄东久进厨房，片刻之后端出一大锅鱼粥和大盆的肉类凉拌菜。 他说：“这是鳆鱼粥，济州岛名产，对眼睛很好的保健食品。岛外也有，但绝对没这么正宗的。” 说完指着肉类凉拌菜，说：“这是海螺肉和鲍鱼，如果你们七八月份来，那个季节的鲍鱼才肥美呢。来来来，不要干看着，尝一尝……” 马锡道道：“你不是开炸鸡店吗？” 黄东久道：“既然来济州岛，当然请你们吃济州岛特产。” 马锡道愣愣地望着黄东久：“东久啊，你真的变了啊。” 黄东久沉默了好一会儿。 他出生在济州岛，但小时候全家搬到了汉城，对济州岛没什么感情。 后来得罪了惹不起的帮派，差点灌水泥埋了。马锡道救了他一命。 黄东久逃到济州岛，打算等风头过了再回去。在济州岛时，黄东久本性难移，拜入本地替地产开发商做事的大混混龙九门下，成了一名打手。 地产开发商看中一处农场，想要开发度假村，结果农场主人死活不卖。 然后农场主人车祸死了。 结果继承农场的少女庆熙和死去的父亲一个态度：不卖。 龙九照例先礼后兵。 软的手段用完了，准备上硬的。 那天晚上，龙九带着全部手下进入农场，心存弄死农场里庆熙和她弟弟。这里是海岛，把人往铁桶里一装，往海里一扔，尸体被发现的概率极低。 没有尸体就没有案件，警察也就没有麻烦。而小镇居民也因为度假村的开发和运营获得新的赚钱机会。 皆大欢喜！ 那天晚上，黄东久本应该和龙九一起行动，可出发前突然肚子疼得厉害，进了医院。 第二天。 黄东久才知道，龙九死了，龙九的手下也死了，庆熙姐弟也死了……全都死了。 黄东久被警察传唤，他在停尸间见到龙九因痛苦而极度扭曲的表情。 他忘不了那双布满血丝的凸出眼球。 因为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黄东久很快被释放。可他整日惶惶不安，总觉得有人要杀他。 就在黄东久精神即将崩溃时，遇到了现在的妻子。黄东久逐渐恢复正常，并舍弃以前的生活。之后夫妻俩开了这家炸鸡店。 众人在炸鸡店吃了一顿相当美味的特色粥，准备离开。 黄东久去拉皮卡车的车门，一只大手把车门按了回去。 “哥？” 黄东久眨眨眼，疑惑道。 “不需要你当向导了。” 马锡道说。 “诶~为什么？” 黄东久不解。 “说了不用就不用，啰嗦什么！” 说着，马锡道拍了黄东久的后脑勺一下，不轻不重。 “哦，行吧。” 黄东久摸摸后脑勺，仿佛被一巴掌开了窍，“不过哥你认识路吗，你们晚上住哪里？” “导航啊，导航多方便。住的地方……酒店啊。行了行了，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滚吧。” “那，那我回去了？” “东久……” “嗯？” “头发剪一剪，衣服也换一下风格，太像痞子了。” “不要。” 黄东久坚定的摇头。 马锡道瞪眼。 “不要，这是我的终极审美。” 黄东久坚持己见，一溜烟跑回炸鸡店。 “抱歉。” 马锡道跟乔亚男道歉：“临时突然改变计划，任性了。” 按计划，黄东久将作为本次行动的向导，然而马锡道突然不想让黄东久掺和下去。 当警察的这些年，马锡道见过太多的混账。 为什么说浪子回头金不换？ 因为真正回头的太少了。 马锡道不想让黄东久冒险。 “嗯。” 乔亚男表示理解。 两辆车根据导航来到事件发生的农场，结果发现农场正在大兴土木，干得热火朝天。 朴炳植：“哥，不会是走错了吧。” 马锡道：“没错，就是这里。” 马锡道下车，揪住一个工头模样的工人，把那人吓得腿脚发软，“你，你干嘛呀……” 第332章 偶遇魔女 马锡道掏出证件，“警察，问你几个问题。” 工头看到警察证件，顿时觉得自己又行了，昂起胸膛道：“警察了不起啊，警察就可以吓唬别人吗，小心我投诉你滥用公权力……” 马锡道四下瞄了一下，捡起一根拇指粗的钢筋，折成直角，又掰回去。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警官想问什么我一定配合，我是出了名的良好市民。” “我刚才吓唬你了吗？”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现在才叫吓唬，懂吗？” 马锡道随手将钢筋扔掉，咣当一声，吓得工头差点金鸡独立。 “这里在干嘛？” “建度假村。” “可是这里不是才发生过多起命案吗？” 马锡道问。 “嘘~” 工头连忙环顾四周，见没人注意这边，这才说道：“不要声张……” “没有找错，就是这里。” 过了一会儿，马锡道回到车上，气呼呼道：“事关超凡者，事件因此没有上新闻，知情者甚少。庆熙姐弟死后，没有继承人，农场收归济州市所有，然后火速卖给了开发商，真特么冷血！” 说完，砸了一下方向盘。 但又无可奈何。 济州市zf和开发商的做法符合法律，他们只关心利益。 马锡道和乔亚男商量：“农场的痕迹被破坏得干干净净，没什么好看的，先找酒店怎么样？” 济州岛一年四季都是旅游旺季，春季的映山红、夏季的瀑布、秋季的枫叶、冬季的雪景，一些好的酒店如果没有提前预定，可能没有房间。 kal酒店酒店的前台满怀抱歉，告诉马锡道：“没有房间了。” 马锡道歉意地看着沈墨三人，“抱歉抱歉，都是我的错。” 沈墨拿出手机，给朴善花打了个电话。 片刻之后，前台接了个电话。 房间有了。 沈墨道：“听说财阀在你们国家几乎无所不能，我稍微试了一下……嗯，可能真有一丝那味儿。” 马锡道：“……” …… 距离kal酒店近三百米就有个景点：三姓穴 。 济州岛素有“神话之岛”之称，神话传说一万八千多个。 而三姓穴是济州神话的发源地，指济州传说中三个不同姓氏的祖先“高乙那”、“梁乙那”、“夫乙那”出现的地方。相传他们分别娶了碧浪国的三个公主，在济州岛繁衍后代。 乔亚男和冯燕对这种人文类的旅游景点不感兴趣，沈墨乐得一个人慢慢看。 三圣殿、典祀厅、崇报堂、展览馆、延婚浦、婚姻址、射矢长兀岳、影像室、三射石。 津津有味。 顺便连隔壁的民俗自然博物馆也参观了。 一个女生吸引了沈墨的注意力。 她身穿一身黑，齐肩波波头，婴儿肥脸蛋，身子歪向一边，翘起一只脚，两手伸直维持平衡，正试图查看一个木雕面具的背面。 突然她一顿，放下翘起的脚，回头对上沈墨的视线。 眼神中带着一点探究。 老实说，女孩不算漂亮，但很特别，嘴角微微翘起，似笑非笑。 吸引沈墨的是女孩身上的超凡气息，以及散发出甜美气味的……血液。 女孩轻快的走过来，歪着脑袋，保持似笑非笑，“你认识我啊？” “见过你的照片。” 沈墨如实回答，：“具子允？” “宾果！” 具子允笑着问：“怎么找到我的？” “如果说是巧合你信不信？” “说说看，不试试怎么知道。” “嗯，巧合。” 具子允清亮的双眼盯着沈墨，然后哈哈大笑，“真的是巧合啊，那也太巧了吧。” “对啊，谁说不是呢。” 沈墨轻笑。 “那……相逢即是缘分，能说说来济州岛的目的吗？” 具子允问。 “找人。” “详细点说。” “这个恐怕不行。” 沈墨反问：“你呢？” “我也是找人，太巧了。” 具子允拍手，“巧合到我都不敢相信。” 挂在博物馆墙上的箭囊中，一根羽箭无声无息飘起来。 刷！ 射向沈墨后背。 沈墨如同脑后张眼睛，侧身躲过羽箭，然后一把抓住。 “不太好吧，在这里打起来。” 沈墨说道：“说起来我挺喜欢这里面的东西，有点在意，但肯定没在意到战斗中分神去保护它们,毕竟不是自己国家的文物。” 具子允挠着下巴，为难道：“我也挺喜欢在这里的东西……对了，你不是宇宙国人呢？” “嗯。” “不是山岳株式会社的人？” “不是。” 沈墨摇头。 具子允盯着沈墨看了好一会儿，“看来真不是。刚才反应过度，对不起咯。不过我也没瞄准你的要害。要不你也射我一箭，然后扯平？” “好啊。” 沈墨猛地甩出手上的羽箭。 刷！ 嗡！ 羽箭定在距离具子允箭头一厘米的地方，箭身直接崩裂。 沈墨道：“扯平了。” “嗯。” 具子允欢乐的点点头，“你是那个国家的人？岛国，还是夏国？” “夏国。” “夏国也有类似山岳株式会社的组织？” “有，全世界都有，你不知道？” “不知道。” 具子允挠挠头，“这两三年太忙了，忙着制造药物，忙着救妹妹找妈妈，没空关注国外的世界。算了，以后会注意的。那我……先走了。” “再见。” “再见。” “对了。” 具子允走出门口，突然往回探身道：“你找你的人，不要妨碍我找人哦。不然会死的。” “谢谢提醒。” 沈墨挥挥手。 居然偶遇一代魔女。 …… “你真的碰到具子允了？” 马锡道惊讶道：“她怎么出现在济州岛？！” 沈墨莫名其妙道：“这个我们知道。” “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马锡道解释道：“具子允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庆熙的农场，带走了二代魔女，之后便行踪不定，似乎在寻找什么。” “找人。” 沈墨说：“她说的。直觉告诉我，她说的是真的。” “嘶~” 马锡道吸了口气，道：“说不定具子允找遍了整个宇宙国，突然发现是不是灯下黑，她要找的人可能就藏在曾大闹一场的济州岛。” 沈墨道：“现在的问题是，你们正义铁拳对两代魔女是什么态度。如果任务中双方有冲突，你们打算怎么做。” 第333章 废弃矿洞 两层带塔楼的民房。 主人是一家三口。 问题：住在着名旅游景点附近的人会想出去旅游吗？ 答案：会，不仅想，而且做了。这个世界很大，有各种不同的风景。 主人一家出去旅游，然后房子被具子允临时“征用”了。 具子允进入客厅。 啪嗒！ 随手打开灯，毫不顾忌邻居可能的猜疑。 有个少女蜷缩在沙发上，双手环住小腿，下巴枕在膝盖上，正专注地看电视。 少女扭头淡淡地看了眼进屋的具子允，然后目光又移回电视上。 大约两秒，如同延迟一般，少女再次扭头看具子允，这次眼神中带着疑惑和探寻。 “对对对，我心情不错。” 少女没有开口，具子允读懂了少女的眼神，说道：“今天遇到了一点有趣的事。” “哦。” 少女点头，目光落在具子允手上提着的炸鸡。 “晚餐。” 具子允将炸鸡打包盒放桌上，说道：“本来想给你打包杂酱面，路过一家叫‘东久炸鸡’的店，口碑似乎不错。今晚可能要打架，多吃点肉才有力气。” 少女迫不及待地打开纸盒，抓起一只鸡腿就要塞进嘴里。突然，她的脑中浮现一些回忆。 一个少女和少年。 这两人陪她吃了人生中第一顿炸鸡。他们教她，吃炸鸡可以按个人口味加甜辣酱。 对，甜辣酱！ 她喜欢这个。 少女把一整袋甜辣酱浇到炸鸡上，然后才美滋滋地吃起来。 …… 正义铁拳对魔女的态度？ 要说态度的话，其实真没有明确的态度。 首先，是山岳株式会社一直派人追捕和悬赏魔女。总不能要求魔女为了“安定”而束手就擒吧。 至于杀人，马锡道一直在避免杀人，哪怕是对手。但他不是迂腐之人。有过那么几次，对手相当强大，如果畏畏缩缩，那么可能死的就是自己，还可能害死一起行动的兄弟，所以只能全力以赴，生死相搏。 其次，魔女袭击过几次山岳株式会社的研究所。这个……山岳株式会社一直找魔女麻烦，难道不允许魔女找一下它的麻烦？ 主动出手就一定是错的？ 何况魔女从未自诩过正义。 正义铁拳有人不认同魔女的做法。开会研究时，不赞同与魔女作对的人就问了一句：那你觉得魔女该怎么做？ 束手就擒，还是只能像兔子一样被猎犬撵着跑？ 会议达成了一个共识：问题的根源是山岳株式会社，而不是魔女。 这就是正义铁拳这次主动与山岳株式会社的原因之一。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山岳株式会社把正义铁拳当成了敌人。 这次不过是正义铁拳主动出击。 就像魔女在做的事。 也就是说，正义铁拳整体上共情魔女，没把她们当成敌人。 沈墨想起具子允，提醒了一句：“魔女极可能没有普世意义的善恶观念，全凭自身念头做事，所以一旦冲突，不能排除她们把我们当成敌人的可能性。” 马锡道点头。 …… 晚上八点。 正义铁拳准备的装备送到。 依旧是黑色abs壳大箱子，整体配置和上次九龙村差不多，只是数量更多。 这次沈墨忍不住了，问道：“这是你们的常规装备？” “当然不是，以前可没有这么好的设备。” 马锡道略显兴奋，然后想起之前把零从天上轰下来的小型导弹，顿时醒悟。 这是嫌弃啊。 因为之前正义铁拳的主要目标是野生的超凡者，目标通常单独，且没有受过训练。对上这样的目标，正义铁拳还是有点优势的。 但如果对手是山岳株式会社这样的组织，显然不够看。 “组织才刚刚起步，慢慢来，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马锡道这样安慰自己。 各人各自挑选趁手设备，然后悄无声息地出发，进入一条车辆稀少的林间公路。 导航地图显示，大概五六公里外就是有名的万丈窟。 冯燕拿出手机念出度娘搜出来的东西：“万丈窟，汉拿山火山熔岩形成的洞窟，总长度为13.4公里，是世界上最长的熔岩洞，向游客开放其中约1公里长的洞区。 沈墨，这是你喜欢的经典类型吧，这里的任务结束后要不要玩一天？” 沈墨有点心动，但还是道：“看情况。” 说不定要死很多人呢，到时候哪有游山玩水的性质？ “嘁~” 乔亚男以为沈墨“稳健过头”，吐槽道：“跟个小老头似的。” 哪知道沈墨心里开启了乌鸦嘴模式。 距离万丈窟两三公里时，领头的车子又一拐，拐进了一条由矿渣铺就的路。 几分钟后。 车子停下。 马锡道三人下车，沈墨三人也跟着下车。 这里一处近圆形的大矿坑，边缘有条三十度左右的斜坡，坑底草木不生，尽是灰色、黑色的石块。 六人站在矿坑边缘往对面看，只见对面坑闭上挖了个黑黝黝的洞，洞口有锈迹斑斑的钢铁支架，有同样锈迹斑斑的黄底红字警示牌：废弃矿坑，擅入危险。 根据资料，六个高中生——年轻、富有好奇心和探险精神，并且蔑视权威，却没有与险恶世界对抗的能力而无视警告，进入了矿坑。 最终抬出五具尸体，一个植物人。 六个高中生的家庭将矿业公司告上法庭，理由是为什么只是挂了警示牌，而不是干脆把矿洞封了。 网上主要有三种观点： 一种是乐子人，左右横跳，各种两边挑拨然后从中取乐，抬出去毙了。 一种认为既然是高中生了，首先擅闯私人产业，其次矿业公司挂了显眼警示牌，还要怎么样？如果这样都能获得巨额赔偿，岂不是变相鼓励孩子们进行危险行为。 还有一种认为，矿业公司应当把入口封了，杜绝所有危险。判处矿业公司败诉，并处于巨额罚款，有助于公司团体更加注意公共安全。 官司还在打，但矿业公司财产转移得差不多了，正在申告破产，由此可以肯定矿业公司必然败诉，原告赢了也拿不到钱。 沈墨之所以特别注意这个新闻，不是关心宇宙国的司法，而是进入矿洞的高中生是六个。 这次任务人员也是六个，感觉不秒啊。 ——突如其来的迷信。 第334章 陷阱 马锡道开始启动、放飞无人机。 “怎么啦，有发现？” 乔亚男发现沈墨神色有异，低声问道。 “不，没有。” 沈墨说：“我只是在想，巧合太多，会不会是陷阱。” 乔亚男皱眉：“你觉得徐永乐撒谎？” 想了想，沈墨摇头，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突然，他萌生了一个念头，至今为止，山岳株式会社表现得太小儿科了，面对正义铁拳这种作坊式的组织居然被动挨打，节节败退。 是的，这就是沈墨觉得违和的地方。 “假如……这是一条长线陷阱。从降世派教徒飞机袭击，再到徐永乐被抓。假设徐永乐没有说话，只是他的一切被山岳株式会社所掌握，被动成为陷阱中的一环。” 沈墨心中一动，把矿坑的照片发给朴善花，然后打电话：“你在哪里？” “酒店咯，还能在哪里。” 朴善花声音慵懒，貌似在泡澡。 “问徐永乐这张照片怎么回事？” 沈墨严肃道：“立刻，马上去办。” “好。” 朴善花察觉到事情的重要性，压下了皮一下的心思。 五分钟之后。 朴善花拨打沈墨手机，秒接通：“徐永乐说没见过这张照片。” “知道了。” 沈墨挂断电话。 这时马锡道已经控制无人机进入矿洞，找到了许多人类活动的痕迹。 “找到了。” 马锡道兴奋地握拳，随即发现沈墨不无欣喜，反而十分严肃，“有什么问题吗？” “这是一处陷阱。” 沈墨直截了当地说。甚至没有用“可能”。 马锡道一愣：“怎么说。” 沈墨调出矿坑的照片，“这张照片不是我们线人提供的，而是被人偷偷放进去的。当时整叠照片从保险柜中取出来，因此放松警惕没去向线人求证。” 马锡道沉默。 沈墨继续道：“加上九龙村的收获，大家更没往陷阱的方向思考。” 马锡道：“那为什么现在突然想到……不是质疑你，而是任务进行到这个地步，这样放弃很不甘心。” 沈墨摸着下巴，突然说：“魔女。” “什么？” 马锡道不是没听清，而是不明白沈墨为什么突然提起魔女。 “魔女的出现让我潜意识觉得不对劲。魔女的目标是山岳株式会社，比起我们，她们的敌对意愿更强烈，也更了解山岳株式会社。所以说……我们能发现矿洞，她们为什么没发现？” “有道理。” 马锡道点头，“但是这样什么也不做就走人……” 全日万道：“大哥，要不让我一个人先进洞瞧瞧。反正我皮糙肉厚……” 马锡道甩了全日万后脑勺一巴掌，“西八，这里轮得到你出风头？要去也是我去！” 沈墨：“……” 马锡道怎么这么喜欢拍人后脑勺？手指粗得跟小萝卜似的，把人拍傻了怎么办？ 可能这几个糙汉子们表达亲昵的方式吧。 马锡道去取头戴式照明设备和夜视仪。 沈墨阻止马锡道。 他没有过多解释，而是从混沌空间中取出几个玩具：蜘蛛侠、互撸娃、直升机、坦克，大小不一，做工扎实。 但再扎实，它也是玩具。 马锡道：“？？？” 完全不明白沈墨想干嘛。不过他没有多问，静静地看着。 ——总不会是突然开玩具展就对了。 沈墨依次拿起玩具，每个拿在手上几秒钟，然后马锡道惊呆了。只见直升机螺旋桨转动，飞了起来，蜘蛛侠弹出蛛丝缠在起落架上，被直升机带飞起来。互撸娃打开坦克盖子跳进去，坦克转动履带前进。 玩具虽然不大，但速度却挺快，没过多久便进入矿洞。 马锡道眼神复杂地看着沈墨。 他与沈墨曾并肩作战，见过沈墨用血液凝成武器、翅膀，基础能力也是一等一的。 沈墨能力的本质是什么？ 这下更迷糊了。 马锡道心里隐隐希望，正义铁拳与四圣兽的合作没有破裂的那一天，更不希望与四圣兽为敌。 沈墨没有理会其他人负责的目光。 他的心思放在与四个玩具的联系上，实时接受矿洞里的情况。 矿洞里确实有不少人类活动的痕迹，有些是以前的，有些是最近留下的，做了简单的清理。如果马锡道他们进来发现这些没清理干净的痕迹，必定以为有了发现，然后追踪痕迹深入矿洞。 越往里，痕迹越明显，就像清理痕迹的人开始马虎。 深入迷宫般的矿洞大概一公里多，玩具们发现了一个几百平方实验室，入口处有轨道车之类的运输工具。 这里确实曾经是山岳株式会社的秘密实验室。 只是废弃了。 玩具们在几个承重柱发现了大包遥控塑胶炸弹，以及一个还在运作的摄像头。 矿坑外，沈墨霍地睁开眼睛，说道：“是陷阱！ 矿洞里有个实验室，实验室里安装了大量c4，有个摄像头还在运作，只等我们进去之后立即引爆。 引爆炸弹的人就在附近。” 沈墨放开感知，感知到四点钟方向两公里外树林里停着一辆车，车上有两个人，而且不是普通人。 沈墨的感知覆盖“扫描”过去时，两人均有所感应，迟疑了一下，发动汽车准备离开。 马锡道暴脾气，“我去追。” 立即跑回车里。 乔亚男对沈墨说：“你在这里休息一会，我和冯燕去追人，待会儿回来接你。” 沈墨本想说，能量没消耗多少，就是一次链接四个玩具，而且时间比较长，有点耗精神。乔亚男已经发动车子。 “算了，休息一下也好。” 沈墨取出血袋，美滋滋吸起来。 突然，脚下一震。 虽然没阴到人，但那两人还是引爆了炸弹。 矿洞中实验室塌了，连锁反应下其他地段也坍塌了一些。。 四个玩具被困在矿洞了，不过它们的能量也快耗尽了，生命进入倒计时。。 “好好享受剩下的生命。” 沈墨最后链接。。 “谢谢。” 四个玩具没有因为生命短暂而怨恨造物主，心中只有感激。 沈墨一个人沿着小路往外走，正无聊呢，感知到一阵能量的碰撞引起的空气震动。 高手在打架！ 沈墨精神一振。 第335章 还是陷阱 时间九点零六分，整个济州岛偏远地方，大概有两三万人突然莫名心悸。感知更加敏锐的动物纷纷离巢，附近民众以为是地震征兆，匆忙离开住所。 冯燕的手机打过来，负责开车的乔亚男说话：“我们这边用不了多久，你先过去看看，不用急着行动，等人。” “收到。” 沈墨将手机放兜里，背后凝出鲜血翅膀，飞到半空中。只见乔亚男和马锡道的车子正在对逃逸的车子形成包抄。 如果对手不麻烦的话，确实用不了多久。 沈墨看向西南方向，距离十多公里有个地方，名叫“山君不离”，是个低平火山口，直径650米，深100米。 翅膀一振，沈墨在夜色的掩护下，从空中飞过去。 十来分钟后。 沈墨接近山君不离。从空中俯视，山君不离就像一个大型人工建造的圆形体育场。 经过一片芦苇荡时，沈墨心中一动。突然间，芦苇荡中响起“哒哒哒”的声响。 火舌喷涌。 数支机关枪形成密集的交叉火力网。 沈墨无法完全躲避，身上爆出几朵血花后，坠落到芦苇丛中。 四个黑西装从四面赶到坠落地点。 没有看到坠落的人。 甚至没有血迹。 四人眼中有疑惑闪过：明明打中了…… 他们没有出声询问，而是立即巡视周围。这时一名黑衣人蓦地望向对面的队友。 只见队友身后出现一道黑影。 他立即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将队友与黑影置于火力覆盖范围里。 哒哒哒…… 血花四溅。 然而倒下的只有黑西装。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另一个黑西装背后。 沈墨一刀斩过，大号头颅高高飞起。 他弄清楚了，这些黑西装是山岳株式会社的低端产品，标配念动力和自愈力但有点弱。他们的主要战斗力依靠热武器实现。 这些人大脑中的杏仁核等一些部位被动过手脚，不会恐惧、痛觉缺失，就像机器人一样，常规审讯和魅惑对他们全都不起作用。 杀了！ 沈墨甩手，血刃脱手而出，刺入另一个黑西装的脑袋。 还能站着的，只剩一个黑西装了。他清空了冲锋枪的最后一个弹夹，刚取出备用弹夹，沈墨又是干脆利落的一刀枭首。 沈墨走到最初被同伴开枪打伤的黑西装前，他浑身弹孔，宛如筛子，一动不动，但就是死不了。 他望着沈墨走到眼前，眼神平静。 “痛觉缺失，大脑是最大的弱点……怎么感觉像逐渐丧尸化？” 沈墨从地上捡起黑西装掉落的冲锋枪。 mp5冲锋枪，经典名枪。 沈墨将枪口对准黑西装脑袋。 哒哒哒…… 沈墨从黑西装身上拿出一个无线对讲机，刚好传出声音：“n2组，汇报敌人情况，听到立即回答……” 沈墨按了下通话键，又觉得无话可说，干脆无意义地干笑两声：“嘻嘻。” 对面指挥官：“……” 神经病啊。 沈墨又守株待兔清理了两个小组。对方指挥官意识到：对手不是他们所能处理的层级，只能上报，暂时按兵不动。 沈墨坐在一处复古的黑灰色琉璃瓦凉亭之上，远远观看战斗的双方。 双方战斗了一段时间。 主角之一是沈墨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具子允。 少女嘴角仍旧拐着若有如无的笑意。 只是状态不怎样，衣服裤子被烫出一个个拳大的洞，春光乍泄。不过她一点不在意。 她的对手是个不着片缕的石头人，身高两米五，石头裂隙中流淌着橘红色的岩浆。 两人身上念力鼓荡，碰撞。 貌似具子允落入了下风。 另一个是主角应该是二代魔女，眼神清澈中透着愚蠢，有点三无少女的感觉。 她的对手也是个少女，黑色长发及腰，在念力的波动中如水中水草般铺开。 貌似二代魔女也在下风。 除此之外，还有二十来个黑西装在一旁，他们伤不到魔女，就时不时骚扰一下，贼恶心。 沈墨摸着下巴，这里也是陷阱啊，一个针对两个魔女的陷阱。 “所以这是看不起我们吗？” 一个只安排两个小喽啰引爆矿坑炸弹。 一个安排那么大阵仗。如果沈墨没猜错，与两个魔女对抗的就是剩下的三个“零”中的两个。 老实说，沈墨觉得自己哪怕中了矿坑陷阱，也不会死在那里，乔亚男也不会，有两个人护着，冯燕大概率也不会死。 马锡道不用说，比较悬的就是马锡道的两个手下。有一说一，朴炳植和全日万基本就是打酱油的。 也就是说，矿坑陷阱更多是为了拖延两个小队的脚步。山岳株式会社的眼中，两个魔女仍是重中之重。 “莫名不爽啊。” 沈墨突然想找白主管聊聊。她和自己的拳头一定很有共同话题。 沈墨给冯燕打电话：“你们在哪儿？” 冯燕道：“这边搞定了，正在往山君不离方向感，没有意外地话，五分钟后抵达。” 轰！ 一声巨响。 沈墨忍不住拿着手机远离耳朵。 没有意外地话，意外发生了。 “你们没事吧？” 沈墨不担心，从爆炸的声音判断，冯燕她们没有处在爆炸的中心。有事的是马锡道他们三，但沈墨比较关心冯燕她俩。 冯燕道：“没事，马锡道的车触发地雷了，车子翻了。亚男过去帮忙……全日万受伤流血……伤得不重。” 沈墨道：“知道了，这边你们不用过来，也是陷阱，针对魔女的陷阱。我记得济州岛还有个可疑地点，山岳株式会社的济州岛秘密实验室——方舟本馆。” 方舟本馆原本是关押二代魔女的秘密实验室，后来被一代魔女突破，救出了二代魔女。之后方舟本馆处于废弃状态。 冯燕道：“好，我会跟亚男说。” 没过多久，乔亚男打手机过来：“我和马锡道商量了一下，决定改变计划去方舟本馆，你呢？” 沈墨道：“魔女和山岳株式会社是长久的敌人，不是有句话说‘最了解你的，永远是你的敌人’。我想和魔女做一笔交易。” 乔亚男问：“她们会同意交易吗，资料中，她们可是出了名的不按套路出牌。” 沈墨道：“应该能成吗，毕竟她们现在大劣势而我——是她们翻盘的希望。” 第336章 交易 心里有了决定，沈墨从凉亭上跳下来，隐匿气息朝交战双方缓慢靠近。 沈墨没有特定的潜行能力，但吸血鬼和狼人都是夜间的捕猎者，吸血鬼更是有“夜之眷族”的称号。 只凭天赋，如果感知特长或结界，就算超凡者也不易发现他的踪迹。 当初，弗利萨的实力在苏瑶那儿明明不值一提，却凭借隐匿的天赋异禀屡屡逃过追捕。 沈墨藏在距离具子允二十五米的距离，隐藏在一块阴影当中，猩红的眼睛注视着交战方法，没有错过一丝细节。 高大的石头人猛地挥出一拳，整个拳头变成了橘红色的熔岩，然后岩浆拳头在浓郁念力的裹挟中，速度宛如炮弹，声势惊人。 更重要的是，这样的岩浆拳头，石头人可以连续激发。 具子允没有躲，而是撑起念力护盾硬抗。 以她的速度，想躲还是能躲开的。只是石头人背后的黑西装一直干扰，躲不远。 然后岩浆拳头经过身边时便会主动爆开，而后岩浆四溅。 她的衣服就是这样被烫出一个个洞，皮肉烧焦了一块一块，只是自愈了看不出伤痕。 具子允选择硬抗，互相消耗能量。 但她察觉到了，石头人的能量下降片刻之后就会得到补充。 “哈哈。” 石头人大笑着说道：“在这里我是无敌的。” 噗嗤！ 沈墨笑出声音。 “无敌论”他听过不少，最后一个个被人干趴下了。 “谁！” 石头人大喝一声，朝沈墨藏身的地方丢了个熔岩拳头。 沈墨从阴影中窜出来，面对熔岩拳头，不退反进。熔岩拳头在他身后十米处爆开。 具子允眼睛微微一缩，原来如此，熔岩拳头并不是遥控爆炸，而是定时爆炸，前提是没有撞到东西。 她本来就是用头脑战斗的类型，之前只是中了陷阱之后太过急躁，乱了分寸。 具子允微笑着打招呼：“是你，民俗博物馆的那个人。” “对，是我。” “有点不公平啊……” “嗯？” “你知道我的名字，我却不知道你的名字。” “沈墨。” “你们两个……” 石头人大吼，“这是在无视我吗？” 愤怒之下的一拳。 目标是沈墨这个陌生人。 同时石头人身后的黑西装各种干扰两人。 这一次是两人并肩作战。从未合作过的两人表现出惊人的默契。 具子允爆发念力，清除黑西装的干扰。而沈墨身形一闪，手中凝出血刃，一剑斩断了石头人的一只小臂。 “没用的。” 石头人大喊：“我说了，在这里我是无敌的，就算你 砍掉脑袋也没用。” 说着，手臂截面流出岩浆，一只新的手臂逐渐成型。 沈墨指了指石头人下方。 石头人低头，只见两腿之间多个了小圆球。 高爆手雷。 轰！ 石头人三条腿被炸断，浑身溢出岩浆。 这伤势对石头人来说不算什么。小兄弟被炸断——就算可以再生也会留下阴影啊混蛋！ 具子允却望着地面炸出的坑，里面泛着橘红色。 她恍然大悟。 石头人的能力很简单，他能够从熔岩中吸取能量，这里是山君不离，是火山口，地下深处有着大量熔岩供其充能。 所以他说“在这里他是无敌的”。 重点是“在这里”。 自曝其短啊这个傻瓜，难怪沈墨笑出来。 仔细一想，石头人从战斗开始便很少主动位移，具子允以为是石头人敏捷度不够，原来是需要站定来吸取能量。 具子允道：“这个熔岩混蛋就交给我吧。” 沈墨摊手：“行。” 具子允瞥向妹妹。 沈墨道：“不用担心，解决石头人之后，你妹妹的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具子允：“？？？” 沈墨解释：“你妹妹的对手似乎能够远程从同伴身上吸取能量。而石头人在这里刚好无限能量，很配。” 这时，石头人已经恢复得差不多。 “居然悠闲的等我恢复，你们会后悔的。” 石头人大吼。 “玩腻了，去死吧你。” 具子允身上爆发出更加宛如实质的念力。 “居然还有所保留。” 沈墨搓搓鼻子，小看她了。就算没有他，姐妹俩最多有惊无险。 具子允双脚缓缓离地飘在空中。 脸上的似笑非笑变成了冷笑。 地面剧烈颤动。 石头人猛地双脚扎进地里，然而他连同脚下的地块被具子允的念力一起抓到空中。 “这下子不能吸取熔岩的能量吧。” 具子允冷笑着说。 她从石头人脸上看到了一丝慌乱。 沈墨也没闲着，清理掉辅助石头人的黑西装。 此时，石头人就像大号玩具，被更大号的念力之手握在手里。 揉捏。 扭曲。 拉扯。 覆盖在表面的石头纷纷剥落，露出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 具子允用念力一把拧下他的脑袋。 然后盯着无头尸体好一会儿。 “怎么啦？” 沈墨问。不会是恋尸癖吧？ “公司的研究没停止过，已经研究出脑袋不再是弱点的产品。” 具子允解释。 沈墨蹲下，按在尸体上，吸取能量，“死了，我确定。” “哦。” 具子允没有多问。但沈墨还是解释了一下：“我有特殊的方法。” 具子允不在意，看向妹妹。那边的黑西装个个脸色苍白，摇摇欲坠，跟纵欲过度似的。 “你又说中了，果然是吸取同伴的能量。” 具子允望着沈墨，眼中异彩连连：“你好有趣哦。” “很有趣吗？” 沈墨道：“不会是想放在解剖台上解剖看看的有趣吧。” 具子允抿着嘴，眼睛发光。 “对了。” 沈墨道：“有个交易。” “你说。” 具子允歪着脑袋。 “我帮你们解决对手，你给我山岳株式会社的情报，我有事想找白主管谈谈。” 沈墨说。 “哦。” 具子允眨眨眼：“可是你已经帮我们解决对手了，现在才提出交易会不会太晚了。” 沈墨直视具子允：“那……太晚了吗现在？” “哈哈哈，你果然很有趣。” 具子允开怀大笑，“白主管的话，我也想再见她一次，这个老妖婆可是把我耍得好惨，一起吧。” “成交。” 沈墨点头，“那一起。” 第337章 白主管和她的狗 沈墨和具子允闲聊的时间，二代魔女解决了所有对手。 她无视沈墨的存在，径直走到具子允身前，微微鼓着腮帮子，似乎在说：“为什么不帮我？” 具子允一把按住妹妹的脸，往旁边一挪。 无视。 然后问沈墨：“可以出发了吗？” 沈墨点头：“我没问题。” 二代魔女这才看到沈墨似的，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沈墨，乌黑的眼睛眨呀眨的，就像个小孩子。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确实可以说是小孩子。 具子允的车是一辆外形彪悍的悍马。 二代魔女自然而然地钻进后座，缩在沙发上玩手机看视频。 具子允发动汽车，突然神经质地拍了下方向盘：“阿西吧，完全中计了啊，该死的老妖婆。” 然后转头朝副驾驶的沈墨嫣然一笑，“抱歉，没吓到你吧。” “没有。” 沈墨摇头，“接下来呢，去哪儿？” “老妖婆的老巢。” “陷阱失败的事，白主管已经知道了吧，难道待在家里等着我们上门？” “是的，她就是那样的人。” 具子允撇嘴道：“一个老顽固，自恋狂，从不承认失败，明明脾气暴躁，喜欢像个疯女人一样尖叫发泄，却总是装作胜券在握。她会在豪华的海边别墅里淡定地等着我们，然后用问你喜欢茶还是咖啡，假装这一系列陷阱没有失败。” 白主管的形象在沈墨脑子里一下丰满起来：阿q精神。 具子允继续道：“主要还是她养了一条非常难缠的狗。” 说到“狗”，具子允总是带着笑意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显然被白主管的狗咬过，而且咬得不轻。 …… 白主管的家是一栋米白色的悬崖别墅，在导航地图上没有标注的地方。 沈墨远远望着悬崖别墅，联想到了钢铁侠在马里布的别墅。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原因，感觉白主管的别墅上空飘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灰色雾气。 “我们就这样大摇大摆过去。” 见具子允没有靠边停车的意思，沈墨忍不住问。 与其说问，不如说是委婉的提醒：咱们是打boss，最好悄咪咪潜入，解决一些有声力量，如果还能搜集一些情报。 具子允道：“别墅笼罩在一层结界里，不容易潜入。你有特别厉害的潜入能力或者破解结界的的技术吗？” 沈墨摇头，“都没有。” “也就是说，光明正大上门比偷偷摸摸但注定被发现的潜入要好。” 具子允说：“放心吧，这里是老妖婆的家，她不会在家里设置陷阱。她是那样的人，不会改变。” 人是会变的，但没那么容易。 想必白主管是个非常固执的人，而且有自信。 这对沈墨来说，是……好事？ 沈墨问：“你说的那条‘狗’，他的能力是什么？” 具子允认真纠正道：“是母的。” “……” 真是让人无语的关注点，但没必要吐槽，顺着着来就好，于是又问了一遍：“她的能力是什么？” 话是这么说，自己的思绪也被带歪了，“狗的话，用‘它’更好吧。” 见沈墨从善如流，具子允高兴道：“知道一半，她的能力很容易试探出来。” 想起沈墨之前也没有直接告诉石头人的能力，她决定“礼尚往来”。 沈墨耸肩，并不强求。 觉得具子允的古怪当中有着和妹妹相似的孩子气。 悍马穿过结界。 沈墨有种全身被人扫描一遍的感觉。这种感觉并不好。 “咦？” 具子允疑惑道：“外面怎么没人？老妖婆根本不把手下的命当命，哪怕知道送人头，也会派几个手下出来恶心人。” 沈墨下车，“我闻到了血腥味，看，这里有打斗的痕迹。” 他想到了马锡道和乔亚男他们。照理说他们应该在方舟本馆。难道发生什么意外？ 沈墨拿出手机，没有一点信号。 “等我一下，有点事。” 说着，沈墨闪身出现在结界之外。 这下有信号了，但拨打乔亚男的电话。 提示无法接通。 又拨打冯燕和马锡道的电话。 也是无法接通。 看来他们都处在没有信号的区域。想了想，沈墨收起手机，重新进入结界。 具子允问：“怎么啦？” 沈墨回答：“我的队友可能遇到了一些意外。” “那~” 具子允指着别墅：“这里我们两个应该可以搞定，你可以去找你的队友。我不介意。” “不，不需要。我是队友，不是保姆。出来做任务会遇到危险，这是意料中的事，她们有应对的能力和觉悟。” 沈墨微微摇头，“我们继续。” 面向着大门，沈墨道：“女士优先。” 具子允往前走了两步，似笑非笑道：“女士优先是这么用的吗，虽然我只读到高三，但可是学霸中的学霸，和我的傻妹妹不一样。” 不知为何，沈墨感受到她的心情变得欢乐。 见有人提到自己，二代魔女单脚站了，身体往前探出半个身子，回头看着具子允和沈墨。她察觉到了欢乐的气息，但不知道为什么。 实际上别墅的门是对开的木门，足够三人并肩进入。 沈墨也没恶劣到让两个女孩替自己趟雷。 “对了，你妹妹怎么称呼？” 沈墨问。 “名字不重要。” 具子允见妹妹像河豚一样鼓起腮帮子，无奈道：“在实验室里代号：adp。她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具子熙。” 沈墨想：具子熙，庆熙的“熙”吧。 二代魔女看上去没心没肺，但没有忘记短暂相处的少女和少年。正是少女和少年给予的温情，让她初步摆脱思想桎梏，从冷冰冰的兵器逐渐变成有血有肉的人类。 具子允往前伸手，再往旁边一撇。厚重的大门被无形念力抓住，随即像两块小破木板一样被丢在一边。 进入大厅是挑高的楼中楼大厅。 一楼几乎挤在一起的黑西装，他们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 白主管在二楼。 她坐在轮椅上，一个少女在后面推着，旁边还有个戴墨镜的中年大叔。 少女应该就是具子允口中的“狗”吗？ 沈墨道：“这特么也太热情了吧。” 第338章 白主管面对面 白主管居高临下，眼神也是如此。 ——具子允说得没错，精心安排的陷阱失败了，但她没有失败者心态。就是不知道是心灵强大，还是善于自欺欺人。 “你们来了。” 白主管淡淡说道：“欢迎。” “老妖婆。” 具子允手指着白主管，“今天你死定了。” 白主管轻蔑地笑：“上次你也这么说。” 身后推着轮椅的少女嘴角跟着微微翘起。少女脸色苍白，眼袋浓重，嘴唇发白，像瘾君子。她的笑意莫名带着一种让人害怕的病态。 “那走着瞧。” 具子允说。 白主管目光落在二代……具子熙身上，眼神透露着沈墨无法解读的复杂。 “想和我聊聊，就上来吧。前提是……” 白主管瞥了眼楼下的黑西装。 没说完的话不言而喻。 少女已经推着白主管离开楼层边缘，剩下那个戴着墨镜的中年大叔。 中年大叔拉下一点墨镜，露出如鹰眼般的犀利眼神。这才转身跟上轮椅。 沈墨感知了一下，活动了一下手脚，“几个有点料的隐藏在一堆弱者当中。怎么分？” 具子允扭了扭脖子：“找上谁算谁的。” 具子熙郑重其事的点头赞同。 “来啊！垃圾们。” 具子允突然违反人设地大吼一声，吓了沈墨一跳。声音中附带了着念力。对面相当一大部分黑西装直接头晕目眩，鼻血像两条毛毛虫，从鼻孔钻出来。 “瞧。” 具子允高兴地说道：“一下子把强弱分出来了。” 回应的具子允的是密密麻麻射过来的子弹。 具子熙往前一步，撑起念力墙。 无数子弹凝滞在念力墙中，如同时空静止。 具子熙往前一推，子弹以更快的速度倒射回去。 血花飞溅。 一招清场三分之一。如果不是人挤人，部分人被动当了其他人的肉盾，倒下的人更多。 除了一些命中脑壳的，真正死掉的人不多。他们倒在地上蠕动着、抽动着，但没有人发出惨叫。 这场面……很诡异啊。 沈墨凝出一把适合刺穿和砍掉脑袋的双手剑。 刷！ 一剑枭首，脚步片刻不停，杀入黑西装人群中。如同一群黑色的羊，闯进一头红色的狼。 …… 二楼。 白主管拿着平板，通过摄像头关注楼下的情况。 “具子允是个天才，她和其他二代产品一样，其实存在缺陷，定期不服药的话就会死掉。她从我这里拿走几管药剂，我以为她很快再次回来求取药剂，那时她差不多该明白一个事实：她无法逃脱组织的手掌。 可是她居然通过自学和从实验室获得的资料，奇迹般仿制出同样的药剂。 不仅如此，她还修复了自身的基因缺陷，获得了三代产品才有的念力。 堪比姐姐的天才，可惜不乖。” “adp，二代魔女，姐姐的杰作。” “沈墨，来自夏国的星城四圣兽，冉冉升起的新星，战绩彪炳，被各国超凡者组织关注。 基础战斗力很强，一如四圣兽的风格。能力是血液造型兵器？如果只是这样，可杀不死零，又怎么担当得起冉冉新星之称？ 呵呵，是底下的废物无法逼出他的真正能力？ 又或者夏国把别人的功绩挪到他的身上？” ——制造一个虚假的偶像，夏国不是没这么做过……” 白主管结束自言自语，将平板关上，放在桌子上。 “准备一下。” 她说。 “是。” 少女应了一声，转身……泡茶去了。 …… 一楼只剩下三个活人：沈墨和魔女姐妹。 真正的血流成河。 不是沈墨残忍或杀戮成瘾，而是这些人不怕疼，不怕死，就算只剩一根手臂还能动也要支撑着站起来。 不杀，他们陆陆续续会自愈，重新成为麻烦。 既然白主管都不在意自己的“工具”，沈墨犯不着装白莲花。 手腕一翻，沈墨拿出一包纸巾，“擦擦。” 具子允接过纸巾，胡乱抹了把脸。 具子熙则好奇沈墨空手变出纸巾。 “空间能力啦。” 具子允把快要凑到沈墨身上的妹妹一把拉开，“又不是第一次见到。” 然后看着沈墨：“你居然把宝贵的空间用来装纸巾？” “什么有用塞什么，瞧，这不是用上了。” 沈墨说：“里面还放着备用衣服呢，要不要？” 具子允看了看自己，胸口、肚脐、肋下破了几个洞。 “好啊。” 她说。 沈墨取出一件尺码较小的白色卡通t恤。 具子允接过衣服，直接站在死人堆、沈墨面前扯掉破衣服，自若地套上t恤。 “衣服有什么不对吗？” 具子允见沈墨眼神有异。 “不，没有。” 沈墨说，不对的人是你。具子允八岁逃出山岳株式会社的实验室，在正常人的社会生活到了高三。看来，正常人生活没有往她的脑袋里灌入正常的礼义廉耻。 ——至少普通少女不会在不熟的人面前这样脸红心不跳地换衣服。 她只是在伪装。 猛兽，终究是猛兽。 三人沿着楼梯走上二楼。 马锡道……沈墨一眼就看到地上那坨巨大的人。 他怎么会在这儿。 马锡道鼻青脸肿地趴在地上，失去意识。 沈墨终于被惊到了。他曾把马锡道当成假想敌。仅仅只是展现出来的能力，马锡道对沈墨来说，是非常难处理的类型，估计得拼尽全力。 沈墨抽抽鼻子，少女身上有马锡道血液的味道，除此并没有明显的战斗痕迹。 难道马锡道三下五除二被少女给解决了？ 少女泡了一杯冒着热气端到白主管面前。白主管瞥了眼马锡道，笑道：“井底之蛙。之前只是懒得理会，区区一个作坊也想对抗大公司。 对了，你们想喝茶，还是咖啡？” 沈墨：“肥宅快乐水有吗？” 具子允：“我要现磨的卡莱索咖啡。” 具子熙食指对点，显然在犹豫。 白主管嘴角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少女及时说道：“没有可乐，咖啡只有宇宙国产的咖啡。” 具子允“笑声”嘟囔道：“什么都没有，装什么装啊。” 沈墨摊手：“那就算了。” 具子熙：(?_?) “请坐。” 白主管示意。 第339章 一些秘辛 沈墨没有心大到直接坐到敌人安排的椅子上。具子允却无所顾忌的样子。 具子熙有样学样，蹲在椅子上，闻着咖啡杯里散发的烘培香气。忍不住喝了一口，脸皱得跟老阿婆吃酸梅 沈墨观察二楼的环境。 屋子里的摆设很平常，角落里摆着画架，上面是一些人物素描，主角是魔女姐妹，还有个眉眼与姐妹相似的少女。 三代魔女？ 不，沈墨意识到，她极可能是具子允在寻找的母亲。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不要告诉我是为了正义。” 白主管喝了一口茶，问道。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装什么装老妖婆，从一开始你不就一清二楚吗。” 具子允冷笑着说。 “我知道你一直在找母亲。问题是，找到之后呢，你想干嘛？” “呵呵，孩子找母亲是天性，还需要特别的理由？” “不需要吗，你可不是普通孩子。” “废话太多，我就问你，你把她藏哪儿了？” 具子允不耐烦了。 “这个问题不该问我，应该问我的姐姐。” 白主管不为所动。 “白博士？” 具子允眯着眼睛，“之前我已经杀了她…！” 话没说完，白主管仿佛听到最好笑的笑话，“我的姐姐是个天才，总是时间不够用，所以克隆了几个自己来处理不那么重要的事情。对的，你就属于不那么重要的事情。那些克隆体不明真相，以为自己就是本体呢。作为你们辛苦找到这里的奖励，告诉你一个消息：我的姐姐一直在漂亮国，好几年没回国了。” 见具子允脸色沉下来，顿了一下，白主管继续说道：“你应该清楚我说的是真的，就像我不会破坏自己的房子布置陷阱，不会在饮料里下毒，也不会在姐姐的事情上说谎。” 具子允：“真正的白博士在哪儿？” “漂亮国。” “具体呢？” “我和姐姐闹翻了。不是姐妹间的小争吵，而是理念之争，不是谁先道个歉就能解决问题。我们很久没联系了。” 白主管坦然与具子允对视，“呵呵，要不要用你的读心术验证一下？” 读心术是具子允的能力之一，需要通过皮肤接触。 具子允嫌弃道：“不想碰你，脑子里全是肮脏的东西，不想吃不下饭。” 白主管不在意具子允说什么。她扭头看向沈墨，“你呢，你的诉求是什么，又或者说你背后的四圣兽想要什么？” 沈墨没有拐弯抹角，“黑暗四圣兽。” “黑暗四圣兽？没听过，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呵呵，不用读心术也知道你在装蒜，所以……最终还是要用拳头说话？” “年轻人真是……暴躁。” 白主管笑着下压双手，“冷静冷静，不是我故意欺骗。说起来和山岳株式会社有过合作的组织太多了，阴阳寮、振武联盟、伊甸园之蛇……大家给个面子称呼我为白主管，实际上我就只是个做点杂务的管家，不涉及组织的核心和秘密。想知道那个什么黑暗四圣兽，你得问我的姐姐……巧了，你可以和具子允一起去漂亮国，一路上刚好有个伴。” “真的？” 沈墨皱眉。 “真的。” 白主管一脸真诚。 “那就没办法了。” 沈墨单手一甩，一枚血箭射向白主管眉心。站在白主管背后的少女伸出一只手掌，手掌白皙，手指笔直修长。就是这么一只好看的手掌挡在血箭前进的路径上。 没有刺穿手掌后的血液四溅。 少女的掌心浮起白色能量，血箭一头撞上去后，不仅变成一堆红色粉末，同时沈墨与那团血液的联系陡然断掉。 血液细胞死亡，其中蕴含的能量被打散。 好熟悉的白色能量……沈墨看看少女，再看看地上躺尸的马锡道，有点明白具子允说过的话。她说她只知道“狗”的能力，但只是一半。 沈墨当时觉得具子允的表达方式有点奇怪，说只知道一半不就行了，为什么要分开说？ 现在明白了。 少女的能力大概是复制或掠夺别人的能力，她的能力是会发生变化的。 按照具子允的说法，少女还有一个能力。 是什么？ 沈墨正想再来一手，具子允站出来，朝少女勾勾手指，“你的对手是我。” 对面少女温婉一笑，眼中却仿佛在嗤笑：“手下败将。” 具子允的挑衅的笑容一僵。 气势陡然膨胀。 对面少女身上同样爆出出强大的念力。两股念力在室内剧烈碰撞。沈墨感觉置身于深海之中，四面八方涌来压力。 轰！ 靠近海边的落地窗玻璃猛然炸裂，无数玻璃碎片点点星光般落向悬崖，映射出残酷的迷幻美感。而近在咫尺的桌子却没有纹丝不动，摆放在上面的饮料没有荡起一丝波纹。 ——少女对抗具子允的同时 ，犹有余力护住了白主管。 “真是一条忠诚好狗。” 具子允很没形象地啐了一口，往海边悬崖纵身一跃。本该自由落体的身体，猛然往上一拔窜入天空。 少女并没有立即跟上去，而是用眼神请示白主管。 “去吧。” 白主管微微颔首。少女这才跟着具子允跳到别墅外。很快外面传来打斗引起的剧烈震动。 “玉珠也是非常特殊的孩子。具子允在成长，她也在成长，而且速度更快。具子允没有胜算……你似乎并不担心？” “嗯。” “对她有信心？” “不，单纯不是很熟。” “哦~” 白主管似乎不太相信。也是，她就是那种怀疑一切，一切又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她认定的事，那就是真理。她否定的事，就是谬误。她的字典里没有失败。 “太慢了。” 戴着眼镜的中年大叔盯着外面，突然说：“要不我们两个玩玩？” “我是无所谓。” 沈墨看了眼白主管，似乎在说：“你家工具可以这么自作主张的吗？” 白主管强忍着不悦，说道：“既然这样，1号你陪沈先生玩一玩，注意一点，不要伤了客人。” “是！” 中年大叔装模作样的躬身，摘下墨镜随手丢在地上，露出墨镜下嗜血的眼睛：“你可以叫我1号，或崔先生。” 第340章 美杜莎 白主管端起茶杯，实际上余光落在地上的墨镜上。 放下茶杯，感受着味蕾上残留的甘甜苦涩，她更加确定自己的决定是对的——瑕疵产品就该早点淘汰，这样有助于更新换代。 是的，白主管正利用敌人清理不合心意的手下。 “公司已经消化黑暗四圣兽和伊甸园之蛇的技术，并且更进一步。风水轮流转，下一个君临世界定点的超凡组织是公司，而我是公司的主管。姐姐，你是个天才，但你不懂人类……我才是对的。” 就算直面双胞胎姐姐，她也丝毫不打算让步。 所以公司分裂成武斗派的联盟和温和派的超人类主义。 很多人死了，不管是武斗派还是温和派。 白主管不在乎。 她只在乎自己。 一道小小的身影先一步上前，挡在崔先生身前。 是具子熙。 她的身躯与崔先生的身板相比，实在是太瘦小了。 沈墨不明所以。 具子熙朝沈墨咧嘴一笑，牙齿很白。她之前和沈墨没有过任何言语上的深入交流。 沈墨恍然。 这对姐妹在用这种方式报答山君不离的解围啊，还真是…… 沈墨笑了笑。 崔先生轻蔑地看着沈墨：“竟然拿小姑娘充当挡箭牌，你真是个懦夫……” 话说一半，具子熙双手一推，崔先生如炮弹一般飞出去，飞出很远很远，然后落到海面上，又打了十几个水漂，最后沉入海里。 崔先生当然不会这么轻易死去。 海面上突然水流汹涌，站起一个十多米的蓝色水元素。 “这是我的主场。” 崔先生站在水元素抬起的掌心。具子熙一个助跑，跳出别墅，漂浮在空中。 “可惜啊。” 白主管望着远处的战斗场景，海水在两人的交锋中剧烈搅动，近海如同发生了大海啸。汹涌的潮水拍打着悬崖，碎在礁石上的水花甚至飘到了屋里。 “两个叛逆逃离的孩子，因为缺乏教育而不懂得自己真正的能力是什么。” 她假惺惺地惋惜。如果魔女姐妹彻底觉醒，她根本不敢待在这里。不，甚至不敢待在宇宙国。 “哦~” 沈墨状似不经意地问：“她们的能力是什么？” “她们是魔女。” 白主管着重重复了一遍，“魔女！” 沈墨觉得有空应该翻一翻宇宙国本土的神话志异，也许能找到魔女的传说，再从传说中获取可能有用的只言片语。 “现在只剩你和我了。” 他说。 “哦哦，那可真糟糕。” 白主管望着沈墨,眨眨眼：“你是那种会对一只脚踏进坟墓的老太婆动粗的人吗?” 装作可怜，实际上更像是在挑衅。 “你是老妖婆，不是普通的老太婆。” 沈墨在白主管身上感知到了比一般超凡者更强大的生命力和特殊能量。这才是白主管有恃无恐的原因。 ——总不会真寄希望于敌人尊老爱幼吧。 想想也是，作为研究超凡者的顶级组织之一，白主管给自己开几个“外挂”合情合理。 沈墨甩出三支血箭，以不逊色于子弹的速度射到白主管面前。她的头发里突然窜出三条小蛇，精准地咬住了血箭，然后嘴巴张开到不可思议地角度，将血箭吞下。 蛇皮蠕动，沈墨看到血箭在蛇皮下保持着形状，再往下，血箭进入蛇胃里，血箭化为一摊血水。而沈墨完全失去了与自身血液的联系。 沈墨：“……” 一天之内第二次，而且间隔这么短，还真是巧了。 “真是久违了，像这样亲自出手。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着……忘了。真是老了。” 白主管掀起盖在膝盖上的毯子，笑着对沈墨说：“该不会以为我们姐妹掌控组织，全靠别人赋予的权利和下三滥手段吧？” “没这么想过。” 沈墨想起曾经的一个吸血鬼，绰号“血色美杜莎”，她的能力是活性化的头发。然而说到美杜莎，还是白主管神还原。 密密麻麻的小蛇从灰白色的头发中钻出来。 白主管干脆扯掉假发，露出蛇发。 小蛇有小拇指那么粗，长在白主管头上。 “小宝贝们，和客人打个招呼。” 白主管说。密密麻麻的小蛇直立起来，张开嘴巴，露出尖利的獠牙。 “呼～” 沈墨真的有一瞬间的担心：“还以为像传说中那样，直视美杜莎，然后变成被石化呢。” “都说了是真话，怎么会呢，不信谣不传谣哈。” “是是是，您说的有道理……” 正说着，沈墨猛地后退 再后退，这时手上已经凝聚两把血刃，齐齐钉在地上，钉在两条手臂粗的青蛇的脑袋上。 滋～ 血液喷出来，跟扎破血袋似的。 蛇类有这么多血液吗？ 沈墨微微疑惑。他放开血刃，任还未死去的长蛇缠绕在剑身上。 白主管站了起来。她的下半身是一条长长的蛇尾巴。 泄殖口钻出一条小臂粗的蛇……总算知道那两条蛇的出处。 沈墨目睹全过程，只觉得牙酸。 他再次凝出血剑。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攻击，劝你省点力气吧。” “是吗。” 白主管没有气馁，蛇发弯曲绷直，如子弹射出。 沈墨不慌不忙，腾挪闪躲之际，快速出手。剑光如织，每一次绯色剑光闪过，便是数条小蛇断成两截。 “所以说了是徒劳。” 地上血液流淌，铺了一层蛇的尸体，沈墨站在旁边，身上只沾了零星一些血点，看上去颇有高手风范。 白主管却笑了，笑得十分开心。 沈墨眉头一皱。 白主管道：“是不是感觉手脚冰凉发麻，开始不听使唤？” “蛇血中蕴含挥发性麻痹毒素，无色无味。” 白主管得意地笑道：“‘零’之上还有个‘龙’知道吗，我见过的最强肉体，蛇毒之下，足足麻痹了三十秒。你需要多久才能恢复呢？” 说话间，白主管断掉的蛇发重新长出蛇头。一张张嘴巴像嗷嗷待哺的雏鸟。 “我的小宝贝可是吃肉的，最喜欢超凡者的肉了。” 白主管像蛇一样蜿蜒靠近沈墨。 砰！ 沈墨直挺挺倒地，浑身硬邦邦。算是某种意义上的石化。这种感觉挺让人抓狂的，意识清晰，但手脚完全不能动弹。 第341章 蛇毒 沈墨感觉不到手脚和其他的身体部位的存在，这种感觉怪异且难受。然而他很快适应了，并且产生一种新感觉，就像蒙上眼睛之后，听觉得到强化一样。 他看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 微观的世界。 身体里的细胞——不同种类的细胞：神经细胞、内分泌细胞、内脏细胞、血细胞，突然齐齐化身独立生命个体却又动作一致，如嗜血“巨兽”般吞噬入侵身体的外来物质。 白主管才说了两句话，沈墨小指头动了一下。然而白主管并没有发现。极少实战的她，沉迷于打败对手的生死掌控感。 “超凡者的身体存在极限，数量固定的情况下，必然此长彼消。就像公司改造后的超凡者，完全舍弃其他超凡能力，念力和自愈能力便会大幅增长。” 她说，“我舍弃了超凡能力，舍弃蛇毒的致命因素——是的，只要麻痹过后，我的蛇毒对身体完全无害，它的作用仅仅就是麻痹，非常纯粹，也因为纯粹而强大。” 轮椅的扶手有个中空暗格，白主管取出一根注射器。 “所以我准备了其他致命手段。” 她有强迫症似的，像护士那样挤掉注射器的空气。本没必要的，她是要杀人，而不是救人。她笑着说，“这也是浓缩蛇毒哦，混合了所有类型的毒素，一毫克就能毒死一头成年大象。” 白主管大摇大摆走近沈墨，想将针头插进沈墨的颈动脉。她无比得意，什么嘛，四圣兽不过如此。 然而“躺尸”的沈墨突然伸出手抓住她的手。 “啊！” 没预料过这种情况的白主管，挣脱牵制，惊慌失措的后退，直退到一屁股坐在轮椅上。 震惊的眼神中，沈墨缓缓站起来。 动作有些僵硬。 但站起来了。 “我有些问题要问你。” 他转动脖子，左三圈右三圈。他说，“关于龙，关于黑暗四圣兽，以及其他。” 白主管连忙按一下扶手上一个隐蔽的按钮。她惊恐的发现，按下去没有任何效果。她不甘心的尝试了几下，依旧如此。 她这下子是彻底慌了。 “轮椅。” 沈墨说，“一开始我以为轮椅是为了掩饰你的蛇尾巴。原来是为了逃跑。” 之前沈墨注意到，白主管站起来后，把轮椅小心地挪到一边，而不是一尾巴拍飞。这不符合她的个性。 于是战斗中，血剑剑尖飞出去。 那个时候到处是蛇血，到处是红色，白主管根本没注意到红色剑尖落在轮椅上。 那个轮椅被沈墨转化成了生物。他由此得知，原来轮椅应用了超能力剥离赋予物品的技术。 这是一个牺牲超凡者生命制造出来的轮椅，具有传送功能。 所以白主管之前才那么淡定。不仅是对助手能力的信任，更多是因为轮椅的传送功能。想想也是，白主管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将希望完全寄托在别人身上。 轮椅传送功能失效，白主管手忙脚乱想要坐起来。这时扶手上伸出两条细长的手臂，将她紧紧抱住。 “啊！” 白主管又吓到了，蛇发条件发射要在细长手臂上。手臂没有松开。 轮椅是在毒素挥发之后创造的，天生具有免疫能力，蛇毒无效。 沈墨捡起因惊惶而被白主管丢在地上的注射器。 “问题一，你对这管蛇毒免疫吗？” 他说。 白主管脸色煞白，答案不言而喻。 “看来是不免疫。” 沈墨继续问：“关于黑暗四圣兽的资料放在哪里？” “没有。” 白主管摇头，“真的没有。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留下具体资料。” “怎么不可能。与黑暗四圣兽合作开始你们就做好反目成仇的准备了吧？换成是我，肯定比黑暗四圣兽的敌人更想搜集他们的资料。” 针头靠近了几分…… 白主管嘴唇颤抖着，依旧沉默。 针头触及皮肤。 她吞了口唾沫，“资料有，但是你得保证不能杀我，也不能让其他人杀我。” 装作很认真地考虑了一下。 “可以。” 沈墨说，“从一开始，我的目标就不是你，不是？想必魔女姐妹也愿意给我个面子，至于马锡道……真惨，跟着中毒了。” “只是说说，谁知道……” “喂！” 沈墨打断她，说道：“我对自己的承诺还是比较看重的，不会随意违背。” 白主管心想：也就是不随意就可以违背。 “难道你想让我发誓？” 沈墨讥讽道：“难道发誓你就相信吗？别开国际玩笑了。还是说，你想让我按宇宙国惯例写一张保证书？” “十，九，八……” 沈墨自顾自的倒计时，眼神冰冷而坚定。 “等等。” “七，六，五……” “我说。” 白主管熬不住了。 “早这样不就行了。” 沈墨推着轮椅，“像你们种人，草菅人命自己却怕死得要命，不是第一次碰到了，我懂的。东西藏在哪儿？不要告诉我不在别墅里，重要的东西你肯定会放在目光所及的地方。” 他环顾四周，“地板下的暗格，还是墙上的保险柜？” “我和姐姐虽然不合，但毕竟是孪生姐妹，如果我死了，她一定会拼尽全力为我复仇。” 白主管又为自己加了个筹码。 “这我相信。” 沈墨呵呵笑道，“否则以你的智商，早被她埋了，哪有机会在组织里斗得‘旗鼓相当’。” 白主管：(╰_╯)# 好想刚烈一回。 她的目光落在角落里的人物素描。这次她没有作妖，沈墨从画背后取出一个小型存储器。 沈墨从混沌空间取出笔记本电脑验证了一样。没错，就是他要找的东西。 “谢了。” 他推着轮椅往别墅外走，“对了跟我说说龙的情况。你说他三十秒就解除了毒素，我的用时好像差不多哈。” “做实验的龙当时还是婴儿。” 她说，“龙舍弃了其他所有超凡能力，包括念力和自愈能力，只专注于肉体。用你们夏国的话，他就是肉身成圣。我从未想过，仅凭血肉之躯能可怕到那种程度。” 沈墨点头，白主管没说谎。 龙，不简单。 不过这也是意料中的事就是了。 第342章 少女白玉珠 别墅外空地，具子允和叫少女打得天昏地暗。地面上坑坑洼洼，可怜了无辜的花花草草。 沈墨推着白主管走出别墅时，具子允被一脚踹飞，犁了一条沟。 她嘴里念叨了一种植物，一拳捶地上。 “再来！” 然后又扑上去。 没过多久又倒飞出去。 具子允处于明显的劣势。白主管说得没错，具子允在进步，少女也在进步。 少女安静地看着沈墨与白主管。冲到一半的具子允爬起来。 “不错嘛，这么快就搞定了。” 她对沈墨说，“这个小妖婆好难搞，比上一次还难搞。” “要不换我来试试？” “行。” 具子允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她自认是头脑派，不是那种喜欢逞强的人。而且她也想看看沈墨发挥出实力是什么样子的。 沈墨深吸了口气。 少女白玉珠——白主管取的名字，气势逐渐攀升。 “住手！” 沈墨将毒针对准白主管的颈动脉。 白主管：…… 具子允：…… 白玉珠逐渐收敛念力。 “如果你让她自尽，她会照做吗？” 沈墨问白主管。 “会。” 白主管沉声说道。从未想过白玉珠会背叛。少女本身是特殊的，对于白主管而言也是特殊的。 “但我不会这么做。” 她坚定地说。 沈墨看看白主管，再看看白玉珠。 “她是用你的卵子培育的？” 他猜测。如果只是好用的工具，白主管不会这么简单。尽管面貌上白玉珠与白主管并不相信，但不妨碍沈墨猜一猜。 猜错了又不会天打雷劈对吧。 白主管没有否认，这本身就是一种回答。 “放心吧，我也不会让你这么做，又不是怪物，喜欢看人伦惨剧。” 沈墨说，“但是让她不要阻止我们离开，这没问题吧。” “没问题。” 白主管点头，“希望你能信守承诺，否则山岳株式会社虽然比不上四圣兽，但不死不休的话，四圣兽也会头疼的吧。” “没错。” 沈墨点头。还有一点，与四圣兽合作的正义铁拳需要一个敌人，元气大伤的山岳株式会社刚刚好。这种话沈墨不能说。 “那我们准备离开？” 沈墨问具子允。 “好吧。” 犹豫了一下，具子允不爽地点点头。不是针对沈墨，只是此行收获甚小，感觉亏了。 这时白玉珠突然勾动两根指头。沈墨的手一抖，注射器枕头扎进白主管脖子，活塞往里推进了一点。 一点就很致命了。 白主管瞬间瞪大眼睛。她望着白玉珠，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嘴巴张了张，说不出话。 “啊这！” 变故是沈墨所没有预料到的。 “早就想杀了你。” 白玉珠无声地畅快大笑，“你这个组织的叛徒！” “能问一下，你说的这个组织指的是哪一个？山岳株式会社，伊甸园之蛇，还是黑暗四圣兽？” 沈墨插话。可惜白玉珠只是仇恨地盯着白主管这位生理学上的母亲。 白主管眼睛逐渐失去色彩，脑袋垂下去死了，蛇发也跟着蔫了。她的皮肤表面全是凸出黑色的血管，像皮下长了一棵棵枝丫茂盛黑色树木。 这毒，还真是见血封喉。 死不死说不定，但沈墨真不想尝试。 白玉珠没有回答沈墨的想法，只是望着白主管的尸体，眼神变得空洞。 “现在怎么办？” 具子允说。 “问一下这位姑娘让不让走，兴许人家只是家庭内部矛盾，和咱们没关。” 沈墨尽量和善的问：“可以走了吗？” “死，你们都得死！” 白玉珠说。她变得杀气腾腾，眼中充满了恨意。 额……沈墨心想，人是你杀的，怎么恨起咱了。 可能他的“和善”被阅读理解成“核善”了吧。 “需要剧透一下她的能力吗？” 具子允挑了挑眉毛，颇有挑衅的意味。 “不用！” 沈墨说。说完有点心虚，“咳咳，白主管人很好，不需要刑讯就把她的能力说了。” “哦。” 具子允有点失望，“行吧，你慢慢玩，我的妹妹脑袋有点轴，非要在海上打，不知道那是人家主场吗，我去看着点她……” 白主管说，白玉珠这孩子很特殊，她的能力有两个： 复制能力的“神之左手”。 消除效果的“神之右手”。 所以白玉珠能够使用马锡道的超凡能力。 按照沈墨猜测，马锡道与乔亚男他们在方舟本馆。马锡道被传送到悬崖别墅，与白玉珠交手。 白玉珠先用左手复制了马锡道的能力，然后右手消除马锡道身上的震荡能量，最后用复制过来的能力把马锡道震晕了。 这时，海上传来一声巨响，海面炸起一团四散的水花，就像有个蹩脚的跳水选手从跳板砸下来。 崔先生消失在海面上。当然了，他肯定没这么容易死掉。 两姐妹悬浮在空中。海面开始冒泡，想要沸腾起来。 “我说……” 沈墨转头看向白玉珠，“我们可以先看他们打完，然后……” 刷！ 一块火山石，在念力的作用下从脸颊旁飞过去，将沈墨的发型搅成一团鸟窝。 “好吧，我懂了，那……” 话没说完，沈墨试图用血箭偷袭，但白玉珠没关心过崔先生的死活，她的注意力从一开始就在沈墨身上。她之前用震荡的力量震散了血箭，这一次她伸出左手抓住血箭。 血箭化为一团血水。一团普通的血水。 “不懂吗，你没有胜算。” 白玉珠突然愤怒道：“你该和具子允联手对付我，你们这些傲慢的混蛋。” 说完，她又哈哈大笑，“原来这就是骂脏话，原来这就是宣泄愤怒。” 沈墨沉默。他开始同情少女。在白主管的控制下，她连喜怒哀乐的权力都没有。白主管根本没有把她当成女儿。所谓“不会这么做”，大概只是在装腔作势。 如果沈墨表现出势在必行的决心，想必白主管就会改变主意吧。 同情归同情，不影响沈墨出拳的力度。 友情破颜拳！ 他一勾拳打向少女太阳穴。白玉珠抬起右臂挡在脑袋一侧。 砰! 白玉珠被打了个趔趄。而沈墨的拳头软趴趴的，粉碎性骨折。造成这一切的是少女附在手臂上的白色震荡能量。 稍一对比，沈墨血亏。 他却笑了。 第343章 胜负分晓 “你在笑什么？” 白玉珠开口。沈墨的笑让她没有占到便宜的快感。 “是马锡道的能力没错。” 沈墨说，“可如果是马锡道，我的拳头不应该只是粉碎性骨折，而是化成血肉粒子。” “所以你确实能复制能力，但威力取决于自己本身。关键是，你也不能复制马锡道运用能力这么多年的经验……这才是最致命的。” 根据沈墨观察，神之左手只能保持一种复制的能力。或许可以切换，但可能有什么限制。 总之，神之左手看似强大，但没有想象中那么厉害。除非白玉珠是某种绝世天才，新能力刚上手就能应用自如，走完别人需要几年才能走完的历程。 沈墨看来，白玉珠并不是那样的人。与具子允的束手束脚不同，他选择与白玉珠的左手进行大胆的接触。 复制能力是吗，想复制就复制吧。 “继续！” 沈墨说。短短时间，伤势恢复。他有着高等级的自愈能力，不怕流血，不怕断肢。这一次，他在两只手臂上覆盖了血之铠甲。 沈墨欺身上前。他发现白玉珠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并且有念力想阻止沈墨近身。 咬咬牙，白玉珠选择了近身战。她不想在这方面退却，这是她一直引以为豪的骄傲和他人的恐惧。 沈墨双拳连击，攻击白玉珠的脑袋。她寸步不让。碰到左手，依旧是粉碎性骨折。碰到右手，血之铠甲失效化为血水，但神之右手消除的只是超能能力的效果，消除不了手臂，以及手臂上的动能。 而沈墨的身体素质和基础能力超过白玉珠不少，一开始沈墨还小亏，慢慢地，掌握诀窍后开始小赚。 白玉珠有点狼狈。更让她心惊的是，这个对手越打越流畅，越打越有自信，完全没有以前对手面对她的能力时的畏手畏脚。 “要复制他的能力吗？” 她心里犹豫。复制能力的条件并不苛刻，只要对方使用能力，并用左手直接接触对方身体就行了。还没复制，主要因为沈墨表现出来的能力只有用血液制造出兵器铠甲和自愈能力。 自愈能力……白玉珠已经有了，而且不弱。至于用血液制造兵器，在她看来相当鸡肋。 犹豫导致分神，沈墨一拳打在少女脸上，将少女打得浮空而起。他习惯性地追击，一记断子绝孙脚。 对女人使用断子绝孙脚效果不比男人差，但怎么说呢，乖乖的。沈墨对天发誓，是肉体行动先于大脑思考，绝不是故意的。 招式自然而然用出来之后，沈墨这才恍然，嘴角抽抽，从混沌空间取出钢刀后，没有抓住这个致胜的好机会。 唉~ 沈墨暗暗叹气，自己终究还是心软。 希望不会后悔吧。 砰！ 白玉珠砸在地上，迅速站起来。她的站姿不大自然，有点内八字，极力掩饰脸上的不自然。 咳咳……沈墨拳头放嘴边轻咳两声掩饰尴尬。怎么说，有点内疚又想……笑。 “如果你还有隐藏的实力，用出来吧。如果没有，到此为止怎么样？你没有胜算。” 他说，“你和那些人形兵器不一样，还有人类的情感。既然不是为白主管卖命，何必这么拼呢……” 突然，沈墨握住左手拳头。刚才就是这只手打飞了白玉珠。他心中一动。 “你是为龙办事的对吗？” 沈墨问。这是个看似完全没逻辑的猜测。 白玉珠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扑通！扑通！扑通！ 他听到白玉珠加速的心跳。 猜中了。 又！ “他给了你什么承诺？”沈墨问。 “没有。” 白玉珠沉默了许久才说，“从小到大，所有人……要么把我当成怪物，要么把我当成工具，包括白主管。直到……遇到龙。” “为什么不逃走？” “这样的怪物，哪里有我的容身之处？” 白玉珠眼中流露出悲伤。 沈墨意识到，当白玉珠说“所有人”时，包括了她自己。她也认为自己是怪物。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是山岳株式会社一直灌输的思想。他们用这种扭曲的思想辅助控制公司的“产品”。 龙的出现，唤醒了白玉珠情感。自此她越来越依赖龙，从一个坑里跳到另一个坑里。 这一刻，白玉珠心里在想自己战斗的理由。没有理由，她也不怕死。 下一刻，下身传来的异样，让脸蓦地红了。 有生以来，她第一次体验到了“羞恼”这种情绪。 打！ 必须打！ 只是接下来的打斗少了丝杀气。打架变成了消耗战，体力活。 很快，白玉珠又一次被打倒。 这时海面上的战况也发生了变化。崔先生主场作战不敌两姐妹联手，老板凉了，员工不想拼命了。 溜！ 两姐妹哪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追！ 白玉珠拍拍身上的尘土。 “你真的会放我离开？” 她问。 “连白主管我都没想过要杀。” 沈墨说，“虽然主要基于利弊方面的抉择。” 白玉珠不打算出手了。 “如果你想知道龙的情报，我知道的不多。就算知道了，我也不会说。” 她执拗地说道。 “行。” 沈墨点头，“希望下次见面不是敌人。”如果她继续追随龙，恐怕这个愿望就会落空。此时杀死还未成熟的白玉珠是最佳的选择，可是他突然很不想这么做。 白玉珠扭头看向海面，两姐妹追逐崔先生，此时只能看到火柴头大小的黑点。 “我想像她们那样，试着逃跑，试着反抗。” 她羡慕地说道。 “所以第一次与具子允交手，其实你放水了对不对？” 沈墨问。那个时候具子允甚至不会念力。白玉珠却只是重伤了她。 对于这个问题…… “重要吗？” 白玉珠说，“作为回报，送给你两个未经验证的情报，第一，零号魔女具有隐性的神之碎片属性，他的女儿：一代魔女和二代魔女，分别继承了不同的属性，并处于显性状态，只是还没觉醒。” 她伸出两只手，“这就是两代魔女的能力，白主管想要超越姐姐。我只是白主管用自己的卵子，移植了两代魔女的遗传基因，制造出的四不像。如果某天成为四圣兽的敌人，她们的强大会让你后悔今天站在她们这一边。” “哦。” 沈墨淡淡说道。神之碎片，我好怕呀。 第344章 沈墨说谎 沈墨问最后一个问题：“这个白主管是克隆体吗？” “是。本体才有超凡能力。” 白玉珠说，“但是有一天如果再碰到白主管，不要惊讶。” 也许白主管自己或她的姐姐准备了克隆体，灌输早已上传的记忆。 一模一样的遗传基因，一模一样的记忆，克隆体还能算本人吗？ 这个问题，有太多的争议。 白玉珠走了，眼神复杂。 沈墨将白主管的尸体从轮椅上弄下来。轮椅的小手打开座位上的一个机关，露出一个圆柱形的肉块，表面有红色树状血管。 沈墨拿过肉柱，触感和温度与人体完全一致，容易让人联想到某种成人玩具。 肉块是活的……这是沈墨入手的第一感觉。而且接下来的感受让他越发觉得这种感觉是对的。 这是轮椅具有传送功能的关键，应用了四圣兽的超凡能力剥离和赋予物品技术。制作的主要材料是活生生的超凡者一个。 没过多久，两姐妹回来了。沈墨将肉柱放进贴身口袋，感觉怪怪的，拍了拍，装作若无其事。 具子允手里提着崔先生戴着墨镜的头。不知道是崔先生临死前自己戴的，还是死后具子允“好心”帮忙戴上的。 “为什么拿着他的头？” 沈墨问，“不会瘆得慌吗？” “不会啊。” 具子允提起头放在面前看了两眼，“人死了也是血肉和骨头，和其他动物没什么不同。” 她把人头往沈墨面前一放，“你要吗？” “啊？” “山岳株式会社会社行动时，需要回收尸体，实在困难也要把头颅带走。” 具子允说，“你们没有这么做吗？” “有。” 沈墨说。超凡者的尸体属于宝贵的财产。他只是没想到具子允居然有这方面的常识，还特意把人头带回来。 “谢了。” 沈墨说。将崔先生的人头收进混沌空间。 “不客气。” 具子允环顾四周，“小妖婆呢？” “走了。” “哦。” 具子允并不关心白玉珠，目光落在白主管尸体上，啐了一口，“没想到老妖婆这么轻易死了，太便宜她了。” “对不起。” 沈墨感慨。大人物的死亡不见得一定轰轰烈烈。只是因为身份，人们自带滤镜而已。 “本该早点问你们母亲的下落。”他说。 “意外嘛，你也不想的。” 具子允反过来安慰沈墨。具子熙好奇地看着姐姐，心里在想，这么善解人意的姐姐还是第一次看到。奇怪~ 具子允被妹妹看得恼怒，无理地推了妹妹一把，“去去去，大人讲话小孩子一边去。” 具子熙委屈地走开，一边走一边回头看。 “接下来呢？”具子允状似不经意地问。 “任务告一段落，再待一段时间，然后回国吧。” “那……还会见面吗？” “谁知道呢。” 沈墨笑着说，“世界很大，也很小。” “听不懂。” 具子允摆摆手说道：“走了。” 带着妹妹妹妹潇洒地走了。 沈墨望着两人背影，摆摆手。他回到别墅二楼，马锡道还没醒。 地面上冒出两只眼睛、一张嘴巴和一双手，眼神中满是快乐。 这是沈墨用两只血刃创造的生命，本是对付白主管的后手。哪知自己产生抗毒血清的速度那么快，而白主管又那么拉胯，后手没用上。 沈墨在屋里的柱子里找到一个隐藏保险柜，打开后又获得了不少山岳株式会社的资料，还有大量备用黄金、现金和不记名债券。 统统收进混沌空间。 不要白不要。 最后沈墨把马锡道拖离别墅，来到结界外。 沈墨拿出手机，有信息提示没信号时有很多未接来电。 沈墨拨打乔亚男电话。 秒接。 “沈墨，没事吧，你在哪里？！” 乔亚男焦急的声音。 “没事，你们呢？” “发生了一点意外，打了一架，我和冯燕都没事。” “那就好，我把位置发给你。” “嗯。” 二十几分钟后，乔亚男开车抵达海边悬崖别墅。 乔亚男和冯燕下车。电话里，她只用了四个字：“打了一架”，但她的状态表明这一架并不轻松。 见到马锡道，乔亚男显得很惊讶。她说起自己的经历。 原来她们和马锡道三人在方舟本馆遭遇了大量敌人。马锡道触发了一处传送陷阱消失。乔亚男和冯燕则遭遇了一个“零”。两人合力战而胜之，零的尸体在后备箱放着呢。 “原来马锡道被传送到这里。” 乔亚男问：“他怎么啦？” 冯燕仔细检查了一下，“重度脑震荡，身上还有非常厉害的毒素。” 乔亚男给像热锅上蚂蚁寻找自家大哥的两个小弟打电话，说明了一下这里的情况。 趁着朴炳植和全日万还没到达，沈墨带着乔亚男和冯燕“参观”这里的别墅。 “死了啊白主管。” 尽管变成了美杜莎的模样，乔亚男还是立即认出了白主管。她问，“拿到黑暗四圣兽的资料了吗？” “收获不大。” 沈墨脸色如常说道：“本来已经活捉白主管，没想到白主管的助手是其他组织的间谍，杀死了白主管，还没来得及问。保险柜里找到了不好资料，希望里面有价值的情报多一点。” “可惜。” 乔亚男说道。 沈墨拿出保险柜找到的资料，让乔亚男先行筛选，有些东西就不与正义铁拳分享了。 他说谎了，没有拿出那个画框里拿到的存储器。 首先，黑暗四圣兽寄生于四圣兽的阴影之下成长，沈墨还没有完全信任乔亚男，更不要说临时组队的冯燕。 其次，就算完全信任乔亚男，沈墨也不打算让她掺和。这里面的水非常深，他不想牵连乔亚男。知晓这份黑暗四圣兽的资料的人，暂定五个，包括诸师常、唐凝眉、苏瑶、陈子骏。 “再次接触之后，你觉得魔女姐妹怎么样？” 乔亚男问。 “姐姐难以捉摸，妹妹像张白纸，受到人类社会的束缚不多她们全凭自己的喜好做事。她们既不属于善，也不属于恶，而是邪。” 想了想，沈墨说，“我个人建议不要去招惹她们，至少暂时不要。” “这样啊。” 乔亚男不置可否。反正汇报上去，让上面决定。如果可以，宇宙国的事，让宇宙国自己操心吧。 第345章 善后、白美善 十五分钟后，朴炳植和全日万赶到。两人浑身破破烂烂，浑身伤口不少，仅做了简单包扎。他们也经过了艰苦卓绝的生死战。 车还没停稳，朴炳植跳下来，没站稳扑在地上。他伸出一只手，像遥遥抓住马锡道，哭嚎道：“大哥，你不能这样死了啊，嫂子还年轻，你死了她怎么办啊！！！” 鼻涕眼泪直流，言语之尬，宛如琼瑶剧拍摄现场。 而且细品一下，感觉话里隐约有哪些不对。 沈墨：⊙(?◇?)？ 一锤手心……你丫这么关心嫂子干嘛？！ 沈墨瞥了眼马锡道，有种下一刻“垂死病中惊坐起”的预感。 好吧，马锡道还在昏迷。 对了，顺带一提，马锡道结婚了，妻子是普通人，职业女模特、健身教练和大网红，天使面孔魔鬼身材。和马锡道站一起，美女与野兽的既视感。关键人家很恩爱。 全日万一瘸一拐下车，扶起朴炳植。两人抱头痛哭。 沈墨：…… 这又是什么无厘头热血番吗？ “那个……” 全日万和朴炳植齐齐看过来，沈墨说，“马锡道没死呢。” 全日万和朴炳植：“哈？？？” …… 半个小时后，马锡道艰难地睁开眼睛，迷茫地望着四周，目光落在朴炳植和全日万身上。 “我这是怎么啦？” 他的脑袋经历了重度脑震荡，暂时的记忆障碍。 “大哥，您还记得嫂子吗？” 全日万小心翼翼地问。 日万啊，对嫂子是不是关心过度了，很危险啊！ “记得，她没事吧？” “没事，我就随便问问。” “哦哦，那就好……” yue! 马锡道突然将一大口污秽物，喷在全日万身上。 全日万：…… 大哥，我错了！ 几分钟后，马锡道记忆逐渐恢复，说起他的经历。他在方舟本馆追击敌人，误入一个微型结界，触发空间传送来到海边别墅。 空间传送后，马锡道产生强烈的不适应，被白玉珠偷袭晕过去，直到醒过来。 沈墨也简明扼要地说明了了山君不离与魔女姐妹相遇，一起来到悬崖别墅，以及之后发生的事——当然，隐瞒了不少东西，但整体故事流畅。 “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谢。” 马锡道后怕不已。如果被山岳株式会社活抓，恐怕下场是实验室的实验材料。这对很多人来说，比死还难以接受。 “不用谢。” 沈墨说。机缘巧合了这是。 “没想到白主管就这样死了。” 马锡道说。他下意识地拿出手机，望着特殊安全司郑雪娥少校的号码，陷入了沉思。以往如果需要善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国家机构。 原来超凡者不论死活都有着重要的价值，这点马锡道从没想过。所以每次打电话给郑雪娥，他都是抱着“给你添麻烦了”、“拜托了”。 关键是，明明躺着获得了巨大的利益，特殊安全司从未给过好脸色。 想想就气。 于是马锡道给自家首领打电话，说明情况了。首领点点头，说会安排。 一个小时出头。 朴元淳集团的私人飞机降落在济州岛国际机场。从飞机上下来十几个人，领头的是朴善花和正义铁拳的黑暗天使车贤秀。 一行人登上早在机场等候的四架直升飞机，浩浩荡荡飞往海边悬崖别墅。 沈墨第一次见到了正义铁拳之一的车贤秀。 一个厌世脸年轻人，造型邋遢，浑身散发着低气压。恨不得在身上挂个“不好打交道”的警示牌。 明明是与朴善花并列的人物，却没有啥存在感。 见到马锡道等人之后，点了点头，便拿出老式音乐播放器听歌。 权力的滋润下，朴善花越发容光焕发。 她走进别墅，踩着几乎被血液浸没的地板，望着成堆的尸体，脸色并无异样，反而是她的保镖脸色苍白，继而因为忍着呕吐而发紫。 “没用的东西！” 朴善花心想。然而没办法，这些保镖的作用有两个：预警和拖延时间。她望向沈墨。 “好想要。” 求而不得的想法深深折磨着她。退而求其次，朴善花将目光转移到更嫩的车贤秀身上。这个少年拥有强大的力量，但心灵却像个小孩子，因为曾经的伤害而紧紧封闭。 如果能解开他的心结……朴善花笑了，对正义铁拳来说是好事吧，而自己是正义铁拳重要的合作伙伴，找个正义铁拳的高手做保镖合情合理吧。 计划通！ 这么一想，朴善花笑颜如花。 躲避人群的车贤秀莫名打了个寒战。他微微抬头观察周围，没有发现异样，又低下头。 “白静恩就这么死了，真是难以置信。” 朴善花笑着对沈墨说，“你都不知道这个老妖婆的嘴巴有多恶毒。沈墨，你真是太厉害了。” “运气。” 沈墨说。感觉她说的“厉害”不是很正经。不过习惯了，不要理会就好。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处理？” 他问。 “先妥善处理这些尸体，然后逐步接手山岳株式会社的部分财产——这是胜者的战利品。” 朴善花说，“你有什么指示吗？” “没有。” 沈墨说，“别忘了四圣兽那一份。” 说着，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危险，“你……该不会觉得这些是免费赠送的吧？” 沈墨的这个眼神用上了精神力量，唤醒了朴善花曾经的恐惧，又让她扭曲的心灵兴奋无比。 “不会。” 她说，“也不敢。” “最好是那样。” 沈墨只是恐吓一下。 这时朴善花旁边的保镖的电话响起来。 非常突兀。 保镖无视朴善花杀人般的目光，一旁的朴炳植想要呵斥，被沈墨制止了。他静静地看着保镖。 “是。” 手机那边说了两句，保镖将电话递到沈墨面前。沈墨听力灵敏，听到了手机那边说的话，于是自然而然地接过手机。 顺手打开免提。 “你要和我对话？” 沈墨问，“你是谁？” “你杀了我的妹妹，你觉得我是谁？” “别乱说啊，杀人是犯法的，有证据吗？没证据小心我告你诽谤！” “……” 沈墨突如袭来的不按套路把白美善给整无语了。 第346章 摘果子的来了 沈墨拿着手机，环顾四周，感知是否存在窥视者。 然而并没有。 要么对方的隐匿能力高明，要么监视者在他的感知范围之外。 沈墨直接挂掉电话。 片刻之后，手机又响了。 “喂。” 这次沈墨没有开免提。 “好吧，你并没有直接杀死我的妹妹……” “所以呢，你想追究责任？” 沈墨打断白美善，问道。 “不，我强调一下，我妹妹刚刚死了。她在这个国家待得太久了，感染了这个国家坐井观天和夜郎自大的心理，还背着我做了不少事，但终究是我的妹妹。” 白美善说，“我想说的是，你拿到了想要的东西，我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山岳株式会社与四圣兽之间，能不能告一段落？” “组织层面的事，不是我能决定的。” 沈墨说，“不过我可以把你的要求原汁原味汇报给能决定的人。” “不是要求，是请求。” 白美善姿态放得很低。这反而让沈墨更加警惕，能伸能屈的人远比整天嚷嚷着“天老大我老二”的人可怕。 “那么再见。” “再见。” 沈墨将手机递给朴善花。朴善花接过手机，心里五味杂陈。这个保镖是父亲那边安排的，她以为是父亲的人，没想到居然是山岳株式会社的暗子。 如果山岳株式会社要对她不利，岂不是……朴善花出了一身冷汗。她恶狠狠地望向那个保镖。 不需要朴善花下令，那个保镖早被其他保镖所控制，但他一脸淡漠，似乎事不关己。 “能说说怎么回事吗？” 沈墨问。 “没什么特别的。” 那个保镖说，“我是山岳株式会社的员工，封存记忆之后加入朴元淳集团，之前，我自己也以为自己效忠您的父亲。首尔出发之前，一个陌生来电解除了我的记忆封印，并交代了我的任务。” “然后呢？” 朴善花略微急躁地问。 “没有然后，我的任务到此为止，接下来任由你们处置。” 保镖平静地说，仿佛自己只是一件物品。 朴善花深吸两口气，挥挥手。 “把他带下去，看管的时候必须有两个人，不要让他自尽。” 她说，然后将保镖的手机交给全日万，“手机交给你们查。” 朴善花开始不信任自己的人。 吩咐手下各司其职后，她靠在别墅的墙上抽烟，地上已经有两三个烟头。 “你没事吧。” 沈墨上前问了一句。 “没事。” 朴善花说，“这件事让我明白了什么叫大组织的底蕴。白博士通过这件事告诫我，她们是输了，但让我不要做得太过分，否则她随时可以把我‘换掉’。” “哦，还有这层意思啊。” 沈墨夸道：“还是你想得比较深。” “呵呵。” 朴善花自嘲，“财阀家的孩子，如果不比其他人多几个心眼，早被人吃干抹净，骨头渣子都不剩。” “四圣兽和山岳株式会社真的会停战吗？” 想了想，朴善花又问。 “大概率会。” 就在刚刚，沈墨将白美善的请求向诸师常汇报。诸师常的态度与沈墨猜的相差无几：既然拿到想要的东西，那就没必要死磕，与白美善的低姿态没关系。如果有必要，就算白美善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地求饶，该灭掉还是会灭掉。 有山岳株式会社在，宇宙国超凡势力间的内斗会更加激烈，符合四圣兽的利益。 沈墨没有隐瞒结果，也无需隐瞒。 这是阳谋。 “呼~” 朴善花也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只是亲耳从沈墨口中得知，难免感慨。 因为刚才的事，从感情上说，她希望山岳株式会社直接没掉。这样会让她多一些安全感。 然而从理智上讲，如果山岳株式会社没了，正义铁拳与朴元淳集团有实力与国情院为核心的超凡势力对抗吗？ 显然没有，正义铁拳需要一个有伤在身的对手。可以预见，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它仍将是宇宙国第三的超凡势力。 几根烟之后，朴善花理清思路，制定了一个长远战略。抛开乱七八糟的私生活，她是个有能力的人。难怪正义铁拳一开始选的就是她。 大门外传来嘈杂声。 有不速之客。 沈墨和朴善花一起走过去。朴善花的几个保镖以身躯挡在大门前。 “再不让开我就开枪了。” 一个凌厉的女声。 “哎呦，这不是郑雪娥少校吗？” 朴善花阴阳怪气地说道：“什么风把您刮来了。” 她与郑雪娥在同一所大学读书。朴善花撬走了郑雪娥的男朋友，更可气的是，很快就把人甩了，还对郑雪娥说，帮她试出渣男，应该感谢她。气得郑雪娥差点拿自动步枪把朴善花突突了。 “国防特殊安全司执行公务，闲杂人等推开！” 郑雪娥面无表情地说。 “呵呵。” 朴善花毫不畏惧，“什么国防特殊安全司，吓唬一下普通人就算了。说白了还是财阀控制的机关，只是套了国家的名头。” 她看着郑雪娥说，“信不信我把电话打到老头子那里，十分钟就能弄来一张青瓦台的公务函，也给大家套上国家的名头？” 郑雪娥知道朴善花说的是真的。只要利益足够，区区一张公务函，小事一桩。大家都有靠山，且靠山差不多时，大家就只能讲道理和妥协。 而这个别墅是正义铁拳打下的——至少名义上如此，郑雪娥只是来摘果子，那么道理就在朴善花这边。 “还是说，你想武力强闯？” 朴善花指着整齐排列的一个个尸袋，抬出来的已经有几十个，还在源源不断抬出来，说：“你确定？别的不说，尸袋我们带了不少，绝对够用。想体验的话，免费。” 刷刷刷…… 郑雪娥的手下齐齐抬起枪口，手指放在扳机上。她手下的能力者也有好几个，做好了攻击准备——只要郑雪娥一声令下。 郑雪娥直视朴善花，她了解朴善花，这个女人属狐狸的，胆小而狡猾。当下如此嚣张，说明她有极大的胜算。 狐假虎威！ 哪只是真老虎……郑雪娥的目光在马锡道、车贤秀、沈墨、乔亚男和冯燕脸上一扫而过。 最终……手掌下压，示意手下放下枪。 “可恶的女人！” 郑雪娥内心咬牙切齿。 第347章 回到星城 结果就是朴善花给父亲打电话，郑雪娥给上司打电话，各自摇头，由上头交涉。最后郑雪娥阴沉着脸挂掉电话。 “小人得志！” 郑雪娥恨恨地说，“有你哭的一天。” “呵呵。” 朴善花冷笑。作为胜利者，她反而不再开口。 郑雪娥走到沈墨面前。 “这是我们国家，希望你们不要仗着超凡者的身份胡作非为。否则不管什么身份，我一定追查到底，直到有人付出代价！” 她盯着沈墨说。 “……” 沈墨很无辜。明面上乔亚男才是领头的吧。这种“狠话”对她说比较合适吧。 “是是是，下次一定。” 他说。不是仗着超凡者身份，而是实力！ 郑雪娥气呼呼回到军车，离开悬崖别墅。这时的她已然没了之前的气急败坏。她冷静地说道：“全天候盯紧四圣兽的人，被发现也无所谓。” “是。” 郑雪娥的副官吴准点头，迟疑了一下，“要不要？”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但郑雪娥明白副官的意思，无非是要不要故意制造冲突，然后伺机动手。 这样的事，他们偶尔做，对付冲动的对手效果尤其突出。 “吴上士！” 郑雪娥突然严肃地说道。 “是！上士吴准！” 吴准大声道。挺直身体，目视前方，敬礼。 “没看到抬出别墅的尸体吗？” 郑雪娥严厉道：“不要总是把别人的成功归于运气，不要在别人成功之后才觉得我上我也行。” 特殊安全司何尝不想拿下白主管，可山岳株式会社与官方同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譬如国情院的黑色行动小组蝙蝠小队，其成员干脆就是出身山岳株式会社。 特殊安全司发动针对白主管的行动，最终损兵折将，以失败告终。那么对付杀死白主管的四圣兽那些人，特殊安全司该调集多少人？ 难道动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就算成功杀死沈墨他们，宇宙国方面如何承受夏国方面的怒火？ 漂亮国会为了宇宙国与夏国彻底翻脸吗？ 所以说。 吴准上士的小伎俩，对付一般人还行。对付四圣兽精英不行。因为你敢惹，他们是真敢打。打完了他们不轻不重一句误会，说不定郑雪娥还得登门谢罪。 …… 朴善花的人陆续又来了两三批，对悬崖别墅、山君不离、方舟本馆、废弃矿洞挖地三尺，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线索和有价值物品。 沈墨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心情放松，接受乔亚男的建议，花了三天时间把济州岛各景点逛了个遍。朴善花甚至安排专人专车帮他大开绿色通道，参观了不少不对外开放的部分。譬如万丈窟，针对游人的地段只有一公里多，而沈墨只要不是危险地带，他想去就去。朴善花安排的人见沈墨挺喜欢钟乳石，私底下甚至说，“如果喜欢，可以带一根回家？” 沈墨：“这也行？” “怎么不行？” 那人笑着说：“只要不大张旗鼓就完全没问题。” 他们才不管一根天然钟乳石形成需要多少年呢。他们衡量的唯一标准就是能不能获取利益。放在洞里收门票是利益，送给盟友博取好感也是利益，一样的。 喜欢归喜欢，沈墨没有扭曲的占有欲。对他来说，花好看不一定要折回家放花瓶里。 …… 处理完济州岛事宜，小队在宇宙国的任务接近尾声。马锡道代表正义铁拳首领邀请三人回首尔参观他们的总部。 想了想，乔亚男婉拒。三人打算从济州岛直接坐飞机返回沪市。 “保重！” 马锡道和三人一一握手，“再次感谢你们对正义铁拳的帮助。” “言重了。” 乔亚男说。其实是双赢。 朴善花走到沈墨面前。 “你会记得我吧？” 她笑盈盈地问。 “我的记忆力不差。” 沈墨这样回答。 “那后会有期。” 朴善花挤挤眼，似笑非笑地说，“我会好好关照你的小粉丝。” 她说的是辛西娅。沈墨看来，萍水相逢的女孩。就是不知道辛西娅的主观想法是什么样的。 飞机平稳起飞。 乔亚男伸了个懒腰。 “这次飞机不会再出事故了吧。” 她开玩笑地说。 “不要乱说。” 沈墨说，“不然我又要发功了。” 两个多小时的旅程，飞机无惊无险降落在浦东国际机场。 沈墨在沪市待了一个星期。告别乔亚男和冯燕，坐飞机返回久违的星城。 坐进放在机场吃灰的车里，他忍不住想高呼一声：“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返回分局的路上，沈墨接到局长的电话，这让他颇为意外。一般来说，打电话通知这种事属于秘书吴婷的工作范围。 “长官，有事您吩咐？” 遣词造句没问题，只是沈墨的语气有点皮。 “到哪儿了？” 诸师常说。他望着对面老神在在喝茶的唐凝眉，后悔开了免提。 “差不多十分钟到局里，需要我往死里踩油门吗，五分钟到。” “不需要。” 诸师常嘴角抽搐道：“没有任务时，特么给我好好遵守交通规则，否则吊销你的驾照！” “哦。” 沈墨无视诸师常的威胁。说得没驾照他就不敢开车似的。一旦任务需要，飞机也开给你看！ “不要回局里，到你岳母……” 感受到唐凝眉犀利的目光，诸师常改口道：“到你唐姐姐的别墅这儿。” “好，很快就到。” 沈墨说。唐姐姐……诸局长的节操也很灵活呢。 车子掉头。 沈墨拿出手机，本想给唐芊芊发条信息问她在不在别墅，犹豫了一下，打了一半的信息逐字删掉。 十分钟后。 沈墨的车子停在别墅的停车位上。 唐芊芊笑着小跑过来，停在沈墨身前，小脸红扑扑的。 沈墨顺势轻拥了一下。她的脸更红了。 “回来也不跟我说一下。” 唐芊芊佯嗔道。 “想给你个惊喜嘛~” 沈墨实话实说，“你人在这儿，今天十三怡在值班吗？” “没有，雇的经理太能干，我们两个老板显得挺多余，躺着数钱就行。” 唐芊芊回头看了看，在沈墨脸颊上啄了一下，然后故作镇定地说：“走吧，我妈和诸叔叔等着你呢？” 第348章 约会变聚餐 沈墨本想开玩笑问 ：“诸叔叔有没有可能变成诸爸爸？” 但这话要是传进唐凝眉耳中，说不定就变成墓志铭。他管住了自己的嘴。 别看唐凝眉模样年轻，其实比诸师常整整大了一辈。而且唐芊芊大概率反感这样的玩笑。 玩笑不能乱开。 沈墨擦了把不存在的汗，把自己从“低情商”的边缘拉回来。 唐凝眉和诸师常在客厅。 沈墨收敛表情。 “阿姨，局长。” “她是阿姨，我是局长。” 诸师常故作不满，“这就是亲疏有别吗？” “叔叔？” 想了想，沈墨说。他向诸师常学习，把节操也变灵活了。 这下子换诸师常浑身不得劲。打了个激灵，他说：“还是叫局长吧。” “把你从白静恩那里拿到黑暗四圣兽的资料拿出来。” 诸师常觉得还是谈正事。他拿出一个装在防震箱里的军用电脑。 沈墨从混沌空间出去存储器。 三人一起粗略浏览资料。 黑暗四圣兽与双胞胎姐妹的第一次接触是1975年。1978年，双方开始深入合作。1980年，双胞胎姐妹拉财阀入股，成立山岳株式会社的前身。 黑暗四圣兽向白美善提供六个特殊的胚胎。围绕这六个特殊的胚胎，山岳株式会社进行了将近半个世纪的研究。 期间，山岳株式会社由纯粹的生物实验室，膨胀成为宇宙国第二大的超凡者组织。 一代魔女的诞生被认为研究的转折点，跨入下一个阶段。以此为分界点，双胞胎姐妹发生了分歧，进一步引发山岳株式会社与黑暗四圣兽合作的破裂。 山岳株式会社以两姐妹为核心，分为两个派别：联盟和超人类主义。 白主管领导的联盟行事激进，认为超凡者是比人类更加优秀的物种，应该统治人类，最后淘汰人类。 白博士领导的超人类主义同样认为超凡者是人类的未来，只是他们致力于将人类转为人工超凡者。 共患难不能同享福，阶段性成果出现之后，山岳株式会社鹰派也好，鸽派也好，普遍认为组织的研究超越了黑暗四圣兽，不再依赖后者，因此主张脱钩。 唯有白博士头脑没有发热。 可她一个人无法说服一群自大的人。因此远走漂亮国，在巴尔的摩教授旗下的一家实验室继续研究工作。 “提供基础技术，人体实验在其他国家进行。难怪一直黑暗四圣兽的尾巴那么少。” 唐凝眉感叹着说，“不拿夏国人做实验，又或者只是规避追查，前者多一点呢，还是后者多一点。” 她希望是前者。毕竟创立黑暗四圣兽的人，是她曾经的伙伴。 诸师常的关注点不一样。 “白主管的超凡能力也经过了基因层面的调整。这种技术有一股浓浓的伊甸园之蛇的气息。” 诸师常曾在伊甸园之蛇卧底，对这个组织十分了解。他说：“也对，宇宙国近年全面倒向漂亮国，山岳株式会社倒向伊甸园之蛇也在情理之中。不过，与黑暗四圣兽合作是合作，与伊甸园之蛇……想给自己找个主子吗这些蠢货。” 以伊甸园之蛇的作风，根本不可能给予山岳株式会社平等合作的资格。再说了，伊甸园之蛇坑杀合作伙伴的作风出了名的与漂亮国一脉相承。 唐凝眉指着巴尔的摩教授的名字，道：“黑暗四圣兽怕是也寄生在伊甸园之蛇上发展自身。它的规模比我们之前预估的还要大。” 黑暗四圣兽的实力比预估的强得多。唐凝眉和诸师常商量了一下，决定明面上暂时按兵不动，暗地里的行动也要更加隐秘。 这意味着沈墨下一阶段主要待在星城，而不是为了黑暗四圣兽的事而到处奔波。 沈墨带回的资料极多，不可能一下子看完。 慢慢看。 三个人研究了大半天，时间快到晚饭饭点。 “晚上一定要把芊芊送回来，不能超过十二点。” 唐凝眉望着讪笑着要开口的沈墨，突然开口。 “不过分吧？” 她斜睨道。 “不过分不过分。” 沈墨连忙摆手。他正想申请能不能带唐芊芊一起出去吃饭。鬼老灵，人老精，唐凝眉一眼看出了他的小心思。 唐芊芊兴高采烈地给郑思怡打电话。 沈墨载着唐芊芊回家。 郑思怡差不多前后脚到，和赵可盈一起，还有一只毛皮光滑、戴着墨镜和大金链子的老鼠。 沈墨：额…… 意料之外的来了个电灯泡。 郑思怡和赵可盈亦敌亦友，说不到十句话必然阴阳怪气，怎么特别喜欢黏在一起啊。而且赵可盈特别不会看人脸色，或者看了也不理会。 灯泡有了一个，那再加一个也无妨，沈墨给郑思怡弟弟郑浩军打电话，问他有没有空，要不要过来一起吃饭。 郑浩军是沈墨的小迷弟，吸血鬼文化爱好者。 “必须有空！” 郑浩军斩钉截铁地说。实际上他的高档咖啡厅生意惨淡，一天的营业额往往就是姐姐带着闺蜜过来喝两杯。说白了，咖啡店就是他的一个大玩具。 饭后。 沈墨从混沌空间取出在济州岛购买的小礼物，不值钱，主打一个用心挑选和当地特色。 大家都高兴。 郑浩军喝了一杯菠萝啤，脑子就有点糊了。 “哥，这次去宇宙国出差……女团漂亮不？有人打包好送酒店吗？” 他大大咧咧的问。 “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见唐芊芊和郑思怡齐齐看过来，沈墨当机立断就是一个否认三连，“任务很危险，敌人在暗处，我不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一听任务有危险，两女的注意力一下子转移。 沈墨暗暗呼了口气。好你个郑浩军，也是个会挖坑的。 …… 第二天。 沈墨才回分局，走了一趟外出任务的程序，主要处理从海边悬崖别墅获得的意外之财。 不是要上交给国家。 而是申报。 四圣兽抽取一定比例费用后，剩下的就是可以光明正大花出去的干净钱。 虽然只是白主管的备用金，但数额不小，数以亿计。 沈墨已经懒得去关注账户了。 反正花不完。 接下来就是艰难地写报告之旅。 第349章 清道夫老杨的请托 诸师常给沈墨批了三天假期，前提是沈墨写一份正常人看得懂的任务报告。 沈墨表示小菜一碟。 所以一只兔子承担起本该由人去做的事。兔生又一次产生了怀疑： “到底谁不是人啊？！” 沈墨：写任务报告我有特殊的技巧。 三天假期一晃而过。 沈墨回归办公室，有任务的时候出任务，没任务的时候与张晟、蒋清聊天打屁。 偶尔客串薪水小偷。 偶尔忙成吉娃娃。 时光仿佛回到了沈墨刚加入四圣兽的时候。不同的是，现在的沈墨处理事情，多了一份老手的从容不迫。 沈墨注意到清道夫老杨在办公室外徘徊。老杨是那种清高、非常注重规矩的老派作风。看情况大概是有什么事，而且是私事。 “老杨。” 沈墨主动走过去，递了根烟过去。 “小沈……” 老杨自然而然伸手，一半时顿了一下，脸色有些自然。 沈墨就保持递烟的姿势，安静地等待。老杨没有让他等多久，接过烟，夹在耳朵后。 “小沈，跟你说件事。” 他说。下定决心了。有些事情比他的老脸重要。 “嗯。” 沈墨点头，往停车棚那块走。那里有个“约定俗成”的吸烟区，经常能见到审讯时一脸威严的警察叔叔，很没形象地蹲在地上，有的挠着鸡窝头，有的拿着树枝无意识地在地上画，共同点是手里都夹着烟——这是碰上疑案难案了。 老杨把烟点上，深吸了一口说：“事情是这样的……” 老杨有个老伙计姓肖，退休老干警，儿子和儿媳都是一线干警，一次任务中不幸同时牺牲，留下一个女儿。 孙女乖巧懂事，学习也很好，与肖老爷子相依为命。不久前，肖老爷子察觉孙女有心事，问了一下，孙女说一点小事自己会解决，他就没太在意。 两天前，孙女放学后没像往常一样回家，失踪了。老爷子心急如焚，甚至违反自己的原则，拜托以前的朋友、下属帮忙调查。 当然，没找到人。 否则老杨今天就不会来找沈墨了。之所以犹豫，是因为老杨知道四圣兽只处理与超凡者有关的案件。 然而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种程度的违规，沈墨是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的。 老杨甚至拿出肖老爷子孙女的成绩单。沈墨一看，星城最好的高中，且排名从未掉下过前三，这样的成绩只要高考不拉稀，全国一流大学任意专业随便挑，比沈墨当年高了一个档次。 还有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女孩穿着校服，不施粉黛，笑得非常灿烂。重点在女孩身后的背景：一柜子的奖杯。 不是那种出事后，大家友情式的说好，而是真的好。 “老杨，这案子我接了。” 沈墨说。警察的调查不能说不尽职，事实上，因为肖老爷子的缘故，非常仔细、全面，超过了一般情况下的调查力度和深度。 四圣兽的优势在于条条框框更少。 “谢谢，谢谢。” 老杨说，“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那就别说。下次清道夫出动，少喷我两句就行。” 沈墨笑着说。 …… 调查工作立即启动。 沈墨登录数据库，调取警察的调查结果。 学校摄像头拍到了肖老爷子孙女肖潇离开学校，像往常一样回家，经过一个小巷子时，似乎发现了什么，跑着拐了进去。 警方调取了周边的公共摄像头，耗费大量人力，但肖潇再没出现在公共摄像头里。 之后警方进行例行走访，没有目击者。 张晟道：“肖潇失踪的那地儿属于老城区，因为主观、客观各种原因，改造工程一直未能进行。这几年更是藏污纳垢，治安非常差。公共摄像头几乎没有，不是不装，而是装了很快被人为破坏。” 这让沈墨想起首尔江南区一条马路之隔的九龙村。 似乎所有繁荣的背后都有这么一块癣。 “查吧。” 沈墨说，“之后我再向局长请罪，不至于让我切腹谢罪吧。额……强烈要求的话，我可以表演一下。” 就怕愈合太快，切过跟没切一样。 “该切也是岛国小鬼子切。” 张晟一边操作电脑，一边忿忿不平道：“特么居然把核废水往海里倒，脑子瓦特了吗？！关键欧美那边平常蹦跶得厉害的环保组织，一个个跟嘴巴里塞了狗屎一样集体失声。你丫上次去岛国，就该申请一枚核弹，让他们知道一下什么叫核善。” 沈墨深以为然。 “下次一定。” 他说。 张晟抬头看了沈墨一眼，只觉得沈墨语气平淡，看不出话里有多少的真多少的假。 低下头，继续查。 警察查不到，不代表四圣兽查不到。毕竟前者的条条框框更多。但这些条条框框又不能没有。 张晟入侵了老城区一些隐秘的私人摄像头，还有私家车停靠时仍旧自动运行的行车记录仪。 没过多久，张晟招呼沈墨。 “看！” 视频普遍模糊，依稀能看清人脸。肖潇再次出某个摄像头里。她正在追一个人。 一个打扮夸张的女生，戴着粉色假发，拳头大的耳环，清凉吊带小背心和超短裙——一副老父亲看了血压升高的打扮。 “谁啊这人？肖潇的人际关系里有这种类型的朋友？” 沈墨问。 “从整个年级的女生开始比对。” 张晟说，“然后手机和v信通讯录，微博……” 沉吟了一下，沈墨提醒：“把一些长相比较‘清秀’的男生也加进去？” 清秀是委婉的说法。 清秀x 娘炮√ 简单筛选了一遍，肖潇追逐的女生不在她现在的社交圈子里。 张晟把肖潇的初小同学也加进去。 “我有预感，这个人是肖潇以前的闺蜜，因为某些缘故，两人失去了联系。” 他说。手指敲在回车键上，机械键盘发出清脆的“啪”，“赌一把。” “行，我赌你说得对。” “……” 张晟吐槽：“哪有你这样的，把我的路走了，我有路可走？” 这时，屏幕上红光闪烁，像游戏时血量见底的光效。两个大大的字：匹配，出现在屏幕中央。 第350章 窝点 “李伊雅，肖潇的中学同学，也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 张晟说。想起视频里李伊雅的打扮，他补充道：“曾经是。初三时家里发生变故，中考失利，考进一所比较普通的高中，与肖潇不再联系。 高一上时成绩不错，高一下开始一落千丈。高二逃课、抽烟、打架，与校外人员厮混，记大过一次，高三上直接辍学……真的是学好一辈子，学坏一瞬间。” 沈墨问：“家里发生什么变故？” “家里公司破产，父母离异。” 张晟道，“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对于刚进入青春期的女孩子来说，可能有点难以承受。” 沈墨不置可否。确实可怜，他觉得不是自甘堕落的理由。这话沈墨来说没有“站着说话不腰疼”。他经历过更深重的苦难，有过对世界的怨恨，但那个时候的他，没有主观想要伤害无辜。 “找到李伊雅。” 他说，“不难吧。” “只能说一点难度没有。” 张晟一边操作，一边自言自语：“电话号码，软件植入，激活定位……搞定！” 他给了沈墨一个地址。 二十分钟后。 老城区。 沈墨站在一栋外表有点老旧的五层楼房底下。坏消息是不知道李伊雅在哪一层，得自己找。好消息是只有五层，一楼只有一户，估计全部是租户，麻烦会少一点。 一楼有道铁门，上方有个正在运作的摄像头。 沈墨皱眉，因为门上不是那种刷卡或输密码的门禁，而是内侧门栓拷着个挂锁。 对外出租的公寓早就不用这种锁了，而且大白天的，锁还锁上了。 沈墨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犯罪气息。 他伸手穿过栏杆，捏住锁头，用力一扭。 不会开锁，不代表不会开门。 生锈的门栓发出牙酸的声音。 一楼房间的门打开一道，探出一颗锃光瓦亮的光头，骂骂咧咧道：“劳资在睡觉，特么能不能小点声！” 不知道是通过摄像头发现沈墨，听到拉开门栓的声音。假如看到沈墨徒手扭铁锁，相信他一定会比较客气，甚至……恭敬。 见到沈墨不是自己人，光头愣了一下，“你谁啊？！” 他朝屋里吼了一声，“有客人……还尼玛睡！” 沈墨听到铁管或铝制棒球棍在水泥地面拖动的声音。 一楼的门完全打开。 出来光着膀子的纹身青年，瘦瘦的，营养不良的样子，发型一看就是托尼老师的杰作。 沈墨闻到了“药”的味道。 这两人手上各自拿着镀锌管，冷冷地看着沈墨，也不说话。如果是普通人，这时该心慌慌，打退堂鼓了。 “你好，我找个人。” 沈墨随手关门，拉上门栓，顺便把坏掉的挂锁挂上去。 “特么找事的！” 光头暴躁且凶狠道：“淦他母亲的。” 两个纹身青年二话不说，镀锌管朝着沈墨脑袋招呼，不带一丝犹豫，也不管是不是致命要害。 一看就是惯犯，沈墨不客气了。根本不需要什么招式，两个手刀把人安排得明明白白。 光头一愣。没想到人狠话不多的手下栽得这么快。他反应过来，脑袋缩回屋里。 枪！ 光头从枕头底下掏出一把左轮枪。眼前一晃，手上空空如也。左轮枪到了沈墨手里，小作坊粗制滥造的产品。 沈墨将枪口对准光头。光头立即敬了个法国军礼。 “你完了。” 沈墨说。夏国是严格禁枪国家，对涉枪案件素来从严从重从快处理，以达到震慑目的。 “大哥。” 光头努力挤出笑容，“您哪条道上的。” “你猜。” 沈墨笑着说。 “猜尼玛！” 光头很想这么说，奈何左轮枪不允许。他说：“不管您是哪条道上的，床底下有几条小黄鱼和一些现金。就当初次见面的见面礼，交个朋友。” 光头没说谎，床底下确实有备用的黄金和现钞，跑路专用。如果沈墨心动，则视具体情况处理。沈墨保持警惕，那光头就花钱买平安。反之就趁沈墨取钱时偷袭。 “我说了找人。” 沈墨摇头。他打量着挺大的这间套房。大厅左边靠墙摆着两张双层的铁架床。右边靠墙摆着几张桌椅。墙上挂着、桌上摆着电脑显示器。 墙上是监控画面，监控楼上公寓的人画面，有的人在睡觉，有的人在电脑前“工作”。 桌上是直播画面，主播是监控中正在“工作”的人。 毫无疑问，这是一处“黄”播窝点。 呼~ 沈墨吐了口浊气，“李伊雅呢？” “李伊雅……谁啊？” 光头迷茫道：“大哥，您是不是找错了地方了？” “说谎。” 沈墨释放出杀气。光头顿时冷汗淋漓，“甜甜……不，李伊雅播下半夜，这个时候应该在睡觉。” “几楼？” “四楼。” 沈墨一手刀打晕光头。估摸了一下时间，警察差不多到了，于是瞥了眼四楼的监视器。 四楼房间的格局与一楼一样。 两室一厅。 大厅摆着四个铁架床，住八个人。主卧和次卧用作直播间。 四楼的门是防盗门。 锁是好锁，但一楼墙上挂着所有房间的钥匙。这意味着楼下的人随时可以进入任一房间。 沈墨进入房间。 屋里有两个女孩醒着，正在化妆，她们见沈墨是开门进来的，以为沈墨是“管理人员”。 其中一个道：“呦，新来的呀，还挺帅的。” 另一个更直接，朝沈墨抛媚眼，“帅哥，有那个吗，给我来一口，保证把你服侍得shaung上天。” “闭嘴。” 沈墨亮出左轮枪。du品是犯罪集团控制女孩的常用手段。就算有人是被逼迫的，哪怕犯罪集团被捣毁，这些女孩难以从深渊中爬出来。 想到这里，沈墨表情软了一些，示意女孩放下手中的东西回到床上。 甜甜，也就是李伊雅正在睡觉。 沈墨拿出矿泉水淋在她的头上。 “卧槽！” 女孩从床上弹起来，抹着脸，“你特么干什么，疯了吗？” 她怒视着沈墨。五官变化不大，但气质与初中时判若两人，也亏肖潇能在昏暗的小巷中一眼认出李伊雅。 肖潇一定是对她很执着吧。 甚至觉得李伊雅变成那样，与自己脱不开责任。 第351章 调查有了重大发现 甜甜，或者说是李伊雅，她的声音没有吵醒其他三个睡觉的女孩，反倒是惊动了直播间的人。 穿着粉色情qu套装的女孩打开门，暴躁道：“小点声啊艹尼玛！” 然后另一个房间走出光溜溜的一男一女。他们扮演的是出租屋男女朋友，主打一个真实。 沈墨抬手亮出手枪，示意他们回屋里去。 砰！砰！ 门迅速关上，不管沈墨是个陌生人。 看到沈墨手里的枪，李伊雅一下子冷静下来。 沈墨问：“肖潇呢？” 李伊雅愣了一下，摇头道：“什么肖潇……不认识。” 说谎。 沈墨把枪口抵在李伊雅小腿肉上。 “前两天肖潇在附近小巷认出你，她叫了你的名字，你转身就跑，她追了过去。” 他说，“不要狡辩，我们找到当时监控了，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会找上你。” “艹！” 李伊雅骂了一句，“臭biao子，就知道和她扯上关系准没好事。” “她在哪儿？”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李伊雅激动道：“那天她追上我，说我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说要帮我。呸！假惺惺的白莲花，老娘需要她帮？！” 还是说谎。 沈墨稍稍偏转枪口。 砰。 子弹贴着李伊雅小腿的皮肤射入床垫。她吓了一大跳，脸色变得煞白。 “你还有一次机会。” 沈墨把枪口对准她的膝盖，“不想瘸一辈子的话，就说实话。” 沈墨目光沉静，李伊雅丝毫不怀疑他的决心。 沉默了两秒，李伊雅问：“能抽根烟吗？” “可以。”沈墨点头。 李伊雅拿出挂在床头的包，一股脑倒出来——各种牌子的避yun套，一些成人小玩具……她翻出挤得瘪瘪的烟盒，用廉价的塑料打火机点燃。 深吸了一口，吐出浓浓的白烟，她问：“你是谁，肖潇的什么人？” “警察。”沈墨说。 “哈？” 李伊雅不信，“又不是没见过条子，刚才那情况，哪有条子真敢开枪的。” 沈墨不说话。 “真特么是条子？！” 李伊雅怒道：“信不信老娘投诉你，扒下你这层皮！艹尼玛的。” 沈墨吐了口气：“肖潇在哪儿？最后一次机会。” “就不告诉你，特么你能拿我怎么样，有种打死我。” 李伊雅扯着喉咙大叫，“警察杀人啦，警察杀人啦，警察杀人啦” 叫了三次，见没有“管理者”出现，她才停下来，盯着沈墨，怨毒道：“你们这些人，天天肖潇肖潇的，所有人都紧着她，在乎她，把她当成宝。为什么没人在乎我！凭什么！凭什么！告诉你，肖潇她完了，哈哈哈。” 李伊雅笑得癫狂。 以及丑陋。 “肖潇在乎你。” 沈墨说：“可是你自己推开了。” “你是肖潇的好朋友，初一时肖潇父母双双殉职你知道的吧。她坚强的支撑过去了。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无可奈何的事，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难道你真的没有其他选择吗？” 沈墨把枪收起来，“天救自救者……” 说完，双眼猩红，直视李伊雅。她的眼神变得空洞。 “那天发生了什么事？” 沈墨问，声音落在李伊雅耳中，变得缥缈起来。她的心灵对沈墨不设防，一五一十说出那天的事。 那天。 几年未见，而且太妹打扮，李伊雅没想到肖潇一眼认出自己。 随之而来的是无地自容。 所以她转身就跑。跑着跑着，李伊雅突然愤怒起来。 我为什么要跑，我又没做错什么。 为什么只有我变成这样。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李伊雅心生一计，跑到一个有围墙的建筑外，打开侧边的校门，假装人进去了，实际上跑到旁边暗处躲着。 肖潇中计，进入了那个建筑。李伊雅在一旁等了十五分钟，没见肖潇出来，她就自己走了。 “是肖潇自己多管闲事，我没有做错什么。” 李伊雅这样告诉自己。 沈墨问：“那栋建筑有什么古怪？” 李伊雅说：“据说住着一群邪教徒，也可能是传销窝点。反正我没进去过。” 沈墨问清楚地址。 这时沈墨呼叫的支援也到了。他们是一群真正的警察。简单交接之后，沈墨不再管李伊雅，径直离开。 沈墨刚才说的“最后一次机会”，不仅是给李伊雅一次说实话的机会，也是一次帮助她的机会。否则他何必这么麻烦呢，直接使用精神魅惑不就行了。 可惜，李伊雅放弃了，又一次。 李伊雅所说的建筑也在老城区，离“黄”播窝点不远，是三栋别墅组成的超大庭院。庭院的主人是一对六十出头的老年夫妇，属于早期富裕起来的群体。 随着星城的发展，老城区拆迁势在必行。没有意外的话，这个家庭将继续过上衣食无忧的富足生活。 然而意外发生了，这对夫妇的独生子几年前车祸意外身亡。 “肇事者呢？”沈墨问。 “死者就是肇事者，醉驾自己撞树上了。人没有当场死亡，给夹住出不来，然后油箱起火活活烧死的。” 张晟看着查到的资料，唏嘘道：“所以说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不爱惜自己的生命，也要考虑路上的其他人。” “等等。” 张晟突然注意到一个点，“死者儿子结婚了，但这两年儿媳妇完全没有网络社交和银行记录，这个就很不对劲了。” 沈墨问：“没人报案吗？” 张晟：“没有。” 沈墨道：“你尝试一下联系儿媳妇的娘家人。” “行。” 张晟点头，“感觉这个案子今天就能结束。” “嗯。” 沈墨说。案子什么时候结束，当然越早结束越好，但最重要的是肖潇的生命。如果找回的一具尸体，沈墨不会因为破案而高兴。但很多时候，结果不是沈墨能决定的。 几分钟后，沈墨来到别墅庭院的围墙外。 三栋别墅的设计凸显一个没有设计，显得土气，胜在占地面积大，建筑面积也大，将来肯定值一大笔钱。 庭院荒废了，杂草丛生。 沈墨放开感知，发现别墅里住着二十八个人。他还听到了“唔唔唔”和抽泣的声音——有两个人被关在了一个房间里，其中一个人被堵住了嘴巴。 沈墨觉得是肖潇，舒了口气。 第352章 新的计划 沈墨心中有了个简单的计划，没打算等到晚上，正准备潜入别墅，刚好张晟来电。 沈墨按了接听。 张晟道：“联系上儿媳的家人了。当初儿媳父母觉得女婿不是良配，公公和婆婆不是善茬，虽然对方有钱，但父母、哥哥极力反对这桩亲事。结果女儿不知道是不是恋爱脑，不顾家人反对结婚了，和家人断了联系。” 沈墨：“额……” 张晟道：“我和她哥哥聊的。他说妹妹从小被保护得太好，有点不谙世事。他作为哥哥，观察过妹夫的为人。溺爱家庭长大的人，稍有不如意就发脾气，甚至打人，酒品差，自我为中心，交的朋友不三不四——真不是妹夫有成见……不过他也说了，当年父母，包括他自己，使用的方法不对，反而激发了妹妹的逆反心理。这些年父母一直后悔，又放不下夏国式的父母面子……” 沈墨沉重道：“听上去，这家的儿媳妇对半遭遇不测了？” 张晟叹气：“希望不是吧。” 挂掉电话。 庭院内摄像头特别多，不过毕竟不是什么军事基地，沈墨很快找到了死角，进入别墅内部，来到关押两人的房间外的一处拐角。 房间外正对着门放了张椅子，看守的青年坐在椅子上打盹。沈墨悄无声息走过去，一手刀加深他的“睡眠”。 门锁从外面反锁住了，沈墨照例一把扭开。 屋里有两个女人，一个正是肖潇，她的手脚被绑住了，嘴巴塞着布团。另一个年纪大一点，二十七八岁，泪痕未干显得十分憔悴。她的手脚也被绑着，嘴上没有塞布团。 见到沈墨进来，两个女人同时惊讶地看着他。 “嘘~” 沈墨示意，反手关上门。 “不要激动，不要大声说话，听懂就点点头。” 沈墨说着，拿出警察证。两个女人眼中有亮光，重重点头。这个时候这个证件非常有说服力。 沈墨拿出肖潇嘴上的布团。 “肖潇同学，你爷爷对你彻夜不归的行径十分不满。他老人家托我把你揪回去打五十大板。” 沈墨笑着说。 肖潇的眼泪唰地流下来。她当然怕死，但更怕的是，如果她也死了，留下爷爷一个人怎么办。 沈墨只想放松一下气氛，过头了吗？ “额……五十大板只是比喻。” “爸爸妈妈是英雄，我不能给他们丢脸。” 肖潇抹掉眼泪，镇定道：“警察叔叔，您只有一个人吗，支援什么时候到？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警察叔叔……自己明明是哥哥长相。” 沈墨目光落在另一个女人身上，“她是谁？” “我叫周岚清，是这家主人的儿媳妇。” 说着，她的眼泪又流下来，表情凄苦。 儿媳妇没死，这倒是有点出乎沈墨的意料。 这是好事。 从周岚清口中，沈墨得知了发生在这里真相。 嫁到了不到半年，被她视为一切的甜蜜爱情就支离破碎了。 丈夫有着严重的大男子主义，稍有不顺心就拿她出气。公公婆婆处处刁难，拿她当佣人使唤。 不，人家佣人还有工资呢。 她后悔了。 后悔不听父母和哥哥的劝，想起被家人当成宝贝的日子，她痛恨自己的一叶障目和执拗。但她没有联系家人，因为羞愧，认为发生在她身上的一切是上天对自己的惩罚。 她忍气吞声。 她逆来顺受。 但没换来公公婆婆的怜悯和丈夫的疼惜。 然后两年前丈夫死了。公公婆婆认为是她克死了儿子，对她更加变本加厉。 事实上，长期被nue待的周岚清也被灌输了这样的想法：也许丈夫真的是被她克死的。更不敢联系家人了。 奇葩的想法对不对？ 但现实中很多长期被家·暴者就是这样的想法——有的依赖施暴者，有的甚至同情施暴者等等外人难以理解的想法。 直到一年前，老夫妇接待了一个客人。 一个年轻的传教士。 不信神佛的老夫妇皈依了，并且对传教士言听计从。 “他们打算复活我的丈夫。” “哈？” 沈墨眨眨眼。复活这种事在神奇的超凡者之间并非天方夜谭。但很难很难的。想想楚江王李温为此想做什么？献祭八百万人！！！而且不保证成功…… 所以沈墨的第一反应是老夫妇遇到骗子了。 “我知道这很不可思议。” 周岚清苦笑着说，“但是那个传教士当着所有人的面复活了一只死去的小鸟，治好了婆婆的白内障。” “难道是超凡者？” 沈墨猜测，“呵呵，原本只是普通案件，居然又扯上超凡者，我果然是满级的事件体质。” 沈墨放开感知，又侦查了一遍，没有发现超凡者的存在。 沈墨问：“那个传教士现在在别墅吗？” “没有。” 周岚清摇头，“现在不在。这几天他都在为复活仪式做准备。” “那你为什么被绑在这里？” 沈墨问。毕竟周岚清逆来顺受这么多年。难道因为肖潇。 “哼！这个我知道！” 肖潇生气道：“那个传教士说，复活不是没有代价的，需要等价交换——他们要血祭周姐姐。我就是偷听到他们说话，才被抓起来的。” 周岚清眼泪叭叭掉落，算是默认肖潇的话。 “我知道了。” 沉吟半晌，沈墨摸摸下巴，“肖潇，你胆子大不大，我突然有个计划。” 肖潇眼睛一亮，兴奋道：“警察叔叔，我一定配合您的计划，绝不拉胯。” 沈墨道：“原本计划是直接把你们救出去。现在需要委屈你们在这再待一会儿，我想看看这传教士搞什么鬼。” 肖潇点头，“嗯，嗯，不委屈。” 沈墨看向周岚清。 “我答应。” 周岚清说。她的眼中光彩黯淡。 沈墨来到门外，弄醒看守。 看守刚醒过来，两眼对上一双猩红的眼睛。 沈墨道：“一切正常，你没见过我。如果有人问起门锁的事，就说是你弄坏的。” 看守迷茫地点点头。 沈墨道：“继续睡吧。” 看守头一垂，有节奏地打起呼噜。 沈墨回到房间，对肖潇说：“好了，补丁打上，好戏即将登场。” 第353章 看守、神父、使者 沈墨临时解开两人绳索，“饿吗？” “饿。” 肖潇点头，“他们不给吃的，只给喝了一点水。” 沈墨从混沌空间拿出一些巧克力和水。 “吃吧。” 沈墨说。这些东西他自己不吃，为别人准备的。反正占不了多大的空间。 肖潇咬开包装袋，大口咀嚼。 看来是真饿坏了。 沈墨拧开矿泉水瓶盖，递过去。 “慢点吃。” “嗯嗯嗯。” 肖潇含糊应着，嘴巴丝毫没有慢下来的意思。她的眼睛在沈墨身上滴溜溜打转。肖潇不是普通高中生，胆色远超其他同龄人。并没有因为深陷险境而完全失去思考能力。她清楚地记得，两次进出屋子，沈墨都是空着手的。 那么问题来了，这些巧克力和矿泉水口袋可装不下，哪来的？ 见周岚清依旧蜷缩着，沈墨劝道：“吃一点吧。” “不想吃。”周岚清摇头。 见她这样，沈墨不知道该说什么。看得出来这个女人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念。 周岚清病了，心理上的疾病。不是沈墨轻描淡写劝几句就能治愈。需要耐心，需要时间，而能够并且愿意承担起这个责任的是……家人或者爱人。 …… 半个多小时。 过来接班的人看见看守靠在椅子上，小呼噜打的贼欢快，乐呵呵地拿出手机录像，直到他看到损坏的门锁。 “艹！” 一个箭步上前，他猛地推开房门。只见两个女人还在，顿时舒了口气。 接班的人一脚踹在椅子上，怒道：“张志刚，你睡尼玛逼睡，一天到晚睡，你是猪吗！人要是跑了，教主非扒了咱俩的皮。” 张志刚就是看守，他醒过来，扭着脖子。 “嘶~” 他倒吸了口冷气，“麻痹的，劳资落枕了。李大头，你想害死我，然后继承我的亡者农药账号吗，艹！” “谁特么想要你的垃圾游戏账号了。” 李大头怒道：“门锁怎么回事？！” 张志刚脸上显出一瞬间的迷茫，道：“钥匙卡里面了，我这暴脾气，一脚给踹坏了。” 李大头弯腰敲了敲锁眼，狐疑道：“不是说钥匙卡锁眼里了，钥匙呢？” “嘿嘿，说来也怪，劳资不想拔钥匙一下就拔出来了，还贼丝滑，跟少妇……嘿嘿。” 张志刚猪哥像，说道：“人没丢就好，别瞎担心，一个高中生，一个傻女人，绑得结结实实还能翻天了？” 李大头也觉得是这样，摆摆手让张志刚滚蛋，然后坐在椅子上玩手机。 有人从后面拍拍肩膀，李大头玩得正嗨，以为是张志刚去而复返，不耐烦道：“什么事，你爹的五杀差点被你拍没了，别烦我！” 那只手又拍了两下。 “艹！” 李大头愤怒转身，却对方一双猩红的眼睛。 “睡吧睡吧~” 李大头突然觉得好困，眼皮重得千斤顶也顶不起来的样子，脑袋一歪，呼噜打得比之前的张志刚还响。 沈墨拿走张志刚的手机，拿给肖潇解闷。 晚上八点多。 一辆豪华轿车进入庭院。司机下车，小跑到后车门弯腰打开车门。下来一个穿着教士服的年轻人。他的朝司机点头微笑，司机受宠若惊的样子。 “他就是李维神父？确实长着一张容易让人信赖的脸……还真是个超凡者，就是不知道能力是什么。不管能力是什么，一定强不到哪儿去。否则搞定一对老夫妇还需要花费这么大精力，这么多时间？” 这就是沈墨敢于制定计划并实施的主要原因——他有自信从这群牛鬼蛇神手中保护肖潇。 沈墨重新绑好肖潇和周岚清。 “不用怕，只是一群小喽啰。如果不是为了搞清楚这些家伙想干嘛，早就把他们打趴下了。” 沈墨安慰肖潇。 “我不怕。” 肖潇昂首道。 “……” 沈墨点头，“对对对，你一点不怕。” 如果你不发抖，我就假装信了。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 门外来了两个人，他们浑身罩在黑色斗篷下，只露出一截下巴，手上拿着灯光摇曳的蜡烛，显得很阴间。他们一眼看到酣睡的李大头。 反应与之前李大头差不多，立即进屋查看两个女人是否还在。只是他们穿着宽松累赘的斗篷，还手持蜡烛，没办法像李大头那样一个箭步上前。 其中一个差点摔了。 还在……两人同时舒了口气。 为了今晚这场戏，他们做了整整一年的铺垫，要是紧要关头重要道具没了，这戏还演个毛啊。 “啊！嘶~” 李大头从椅子上蹦起来，正想破口大骂，一眼看见两个斗篷人，连忙把到嘴边的话憋回去，呐呐道：“两位使者。” 他和张志刚只是外围喽啰，穿着斗篷的可是使者，李维神父的心腹。地位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哪怕他们把蜡油滴在李大头身上他也不敢龇牙。 “怎么就睡着了呢，明明刚睡醒？难道被张志刚传染了？什么时候睡着的？” 李大头低下头，没有从记忆中找到答案。 两位斗篷使者很高冷，瞥了张志刚一眼，返回屋中，冷声对肖潇和周岚清道：“神圣的仪式就要开始了，走吧。” 肖潇和周岚清都没动。 其中一个斗篷使者冷笑道：“不走？这可由不得你们。” “使者大人……” “什么事？说！” “她们的脚上绑着绳子呢。” 空气突然好安静。 “咳咳。” 使者轻咳两声掩饰尴尬，“把绳子解开。” “装神弄鬼。” 张志刚心里是不信神父那一套的。他信的神是一个各种颜色、冷酷无情的神，名为“钞票”。看在钞票的份上，他蹲下去解开绑在肖潇腿上的绳子。 咦？ 绳结好像不太对劲，不是之前的样子。 “怎么啦？” 使者见张志刚愣了一下。 “没事，就是绳结打得太紧了。” 张志刚不愿再多事，没将心里的疑窦说出来。 如果说张志刚是疑惑，那肖潇就是震惊了。 因为沈墨没有离开房间。 一开始在门后，三人进来之后，他不停地移动，但两个使者和张志刚都没感觉到他的存在。 就像个隐形人。 “不，不是隐形，而是完美躲在三人视野的死角。” 肖潇猜测，“理论上可以，但现实中真的有人能办到吗？” 第354章 血祭 一个使者在前面引路。 肖潇和周岚清中间。 另一个使者在后面监视。他有点奇怪，肖潇今天怎么这么配合。这个女孩非常的刚烈，前天两个大男人才制服她。 似乎为了营造气氛，三栋别墅都没有亮灯。 阴森森的。 肖潇看到沈墨，但她有种感觉：沈墨离她很近，就在周围的某个阴影里。 使者来到中间别墅的大厅。 李维神父微笑着点头：“辛苦了。” 两个使者回归人群。像他们那样的使者一共有十二个，一样的装扮，一样的蜡烛，若不是还有高矮胖瘦的区别，根本分不清彼此。 十二个，象征着十二门徒。 那李维神父岂不是自比耶哥？ 李维神父仍旧黑色修士服，肩上披着纹绣十字的紫色绶带。他的身上散发着莹莹微光，如同加了层圣洁滤镜。 肖潇注意到，周岚清的呼吸急促了一些。 不得不说，李维神父很有卖相。如果多接触一下，怕是周岚清极可能成为自愿的殉道者。 李维神父走到周岚清的前面，望着周岚清，目光说不清的和蔼。 “孩子，今天你将偿还你的罪恶，神爱世人，不要抗拒……听，用心听，听到祂的召唤了吗？” 他说。明明年纪比周岚清小，说到“孩子”时，周围的人却不觉得违和。 周岚清感觉忐忑的内心平静下来。 “真的吗？” 她仰着头问。 “关于这点，你最清楚了不是吗？” 周岚清泪流满面。 肖潇：“……” 不是大姐，你也太容易被人cpu了吧。给人投怀送抱的赶脚。 李维神父走到肖潇面前，盯着她。 “魔鬼，你被魔鬼附身了！” 他突然高声说，“她被魔鬼附身了！” 人群哗然。 “魔鬼！竟然是魔鬼！” “难怪前天需要两个人才能制服她！” “神父啊，我们该怎么办？” “……” 李维神父双手下压。乱七八糟的声音逐渐消失，信徒们祈求地望着他。李维神父微不可察的笑笑，“她奉行魔鬼的旨意，想阻止伟大的神灵降世计划。作为先知，我！绝！不！允！许！” 李维神父最后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突然他指着地上。 肖潇的影子蠕动着变大,长出双角，张开翅膀，宛如真正的恶魔。 肖潇怔住了。 周岚清惊恐地离开肖潇。她想起沈墨，忽然觉得沈墨就是那个恶魔。否则怎么蛊惑看守，否则进屋子的人对她视而不见。 魔鬼！ 魔鬼！ 周岚清瞪大眼睛，想要开口泄露沈墨的存在。她张开了嘴，却说不出话，喉咙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旁人只当她惊恐过度。 唯有沈墨知道，他并不信任这个精神不稳定，意志脆弱的女人，所以他提前下了暗示。 现在暗示生效。 “神父，现在该怎么办？”有人问。 “烧死她！净化她！” 李维神父环顾众人，慢慢说道。语气中既有悲天悯人，又有无穷的坚定。 “带到地下室。” 他挥挥手。两个身体强壮的使者走出来，一个推搡着肖潇，一个扶起惊魂未定的周岚清。 总共十五个人，沿着楼梯进入地下室。 地下室经过后期拓展和加固，足足两百平方，原本的水泥地面被挖开，挖深，此时层高近四米，使得地下室相当空旷。 地下室中心不知道用什么白色颜料，画出了一个阵法：两个同心圆内嵌套着一个六芒星，同心圆的间隙写着七个英文字母。 肖潇认得其中一个：路西法。 她差点笑出来。 如果说李维神父之前的种种异象，让肖潇稍微掀开了牛顿的棺材板，现在又给盖上了，还钉子加固了一下。 这些一知半解的蠢货！ 哪有耶哥教的信徒使用的阵法用恶魔作为庇护。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七个字母是地狱七大魔王的名字，代表着七大罪：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和色欲。 骗子！ 只能欺骗愚夫愚妇的低级骗子！ 阵法的中心是两张长方形的祭台。左边祭台上摆着一副完整的人类骷髅。右边是空的，设置了束缚带——显然是为祭品准备的。 祭台的尾部有个巨大的白色十字架，油漆刚刚干涸，散发出刺鼻的味道。 肖潇懂了，这个临时安装的十字架是为她专门添置的火刑柱！ 这群骗子真的打算杀人！骗着骗着，自己也陷进去，变成疯子了？！ 肖潇这时终于感觉到了一丝恐惧。 她吞了口唾沫，寻找沈墨的所在。 李维神父察觉到肖潇的恐惧，心中冷笑：“晚了！” 他挥挥手。 两个教徒把烂泥一般的周岚清抬到祭台上，绑紧束缚带。 两个教徒抓着肖潇绑在火刑柱上。她剧烈反抗，但无济于事。 李维神父大声祷告：“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免我们的债，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不叫我们遇见试探，救我们脱离凶恶，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直到永远，阿们。” “阿们！”教徒们集体嗨了。 李维神父下令：“仪式准备。” 他站在两个祭台中间，与其他信徒一同一遍一遍念诵：“ 血肉如草木， 荣耀如昙花， 草会枯萎， 花会凋谢， 死亡并非终结， 一如真理永长存。” 声音一开始极度高亢，然后慢慢变低至呢喃，最后压抑地安静下来。 空气中似乎飘浮着诡异的气息。 良久。 一个使者从地上捧起一个长方形木盒，单膝跪在李维神父身前。 又有两个使者走进法阵中，同样跪下。他们拉下斗篷，露出两张苍老的脸——周岚清的公公和婆婆。 李维神父打开木盒，里面是两把带血槽的尖刀。 他戴着白手套，将尖刀分别交给激动的夫妇。 两个老人走到左边祭台，上面摆着的是他们儿子的尸骨——花了好多钱才非法保留下来。他们用尖刀割破手指，鲜血滴在白骨上。 “儿子，你将作为神的使者重新降临！” 他们狂热地说着，一起走到右边祭台，高高举起尖刀对准做牛做马却没有任何怨言的儿媳妇。 第355章 犯罪策划师 当老年夫妇一脸狂热举起尖刀时，肖潇被人绑在十字架上，一个使者提起汽油桶。 呼~ 明明是在地下室，却无端刮起一阵风。 所有蜡烛突然陆续熄灭，黑暗幽深得让人害怕。很多人下意识地去摸手机，才想起仪式前手机被统一收起来。 “谁有手电筒？打火机也行。” “待在原地不要乱跑。” “魔鬼，是魔鬼！” “不要怕！” 这是一个沉稳的声音于黑暗中响起。 “神说，要有光。” 李维神父手上亮起淡淡的白色光芒。其他人被这“神迹”和神父的从容所感染，很快镇定下来。有人拿出打火机点燃蜡烛。 “人呢？人呢！” 提着汽油桶的使者发现十字架上空空如也。大家惊恐地望着空旷的地下室，没人看到肖潇。至此，他们对肖潇魔鬼的身份更加深信不疑。 沈墨此时已经带着肖潇到了地下室出口。大厅里横七竖八躺着好几个外围人员，包括之前的负责看守的张志刚和李大头，很安详的样子。李维神父下来之后，沈墨神不知鬼不觉把他们都打晕了。 肖潇不客气地上前各踹一脚。 沈墨低声道：“待在这里别乱跑，我去处理一下下面那些人。” “嗯嗯。” 肖潇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眼睛亮晶晶的，“警察叔叔，加油！” 握拳做个加油打气的姿势。 沈墨很想吐槽，是哥哥啊你这倒霉孩子。 地下室里，使者们因为肖潇的消失而再次乱成一团，举起尖刀的老夫妇因为仪式被打断，不知该刺下去还是重新来一遍。 一直淡定的李维神父表面不动声色，心里也慌了。毕竟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所谓“神迹”是怎么回事。 这是李鬼碰上真李逵了？ 他吞了口唾沫。 这时，“砰”的一声，一个使者软软倒下。 砰！ 又一个。 刚刚被李维神父安抚下来的使者又开始乱了。有的恐惧的环顾四周，生怕自己就是下一个。有的瑟瑟发抖，紧闭着眼睛，仿佛看不见就是不存在。有的尖叫着往出口跑。 砰，砰，砰…… 一个接一个。 阴影中的沈墨有条不紊，一个个手刀点名。 地下室终于只剩下李维神父、老夫妇，以及被绑在祭台上的周岚清。 沈墨逐渐从黑暗中走出来。 李维神父瞪大眼睛，抓起胸前十字架对着沈墨。 “以圣父、圣子、圣灵——三位一体的名义，命令你，将你从这个世界驱逐……” “邪魔退散！” “噗嗤！” 沈墨被逗笑了，“我说，你该不会是太入戏，自己都信了吧。” 李维神父尴尬的收回十字架。他意识到，对方是个人类。只是和自己一样，有着特殊的能力，比如善于隐匿。 “你是什么人？” 确定对方是人类之后，李维神父极力镇定道：“这里不欢迎你，立刻离开这里，我们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否则……” “否则怎样？”沈墨相当好奇。 李维神父目露凶光，掌心中凝聚一颗暗红色光团，篮球大小，内部能量汹涌，威力很大的样子。 “额……” 看着凶猛，但沈墨没感觉到能量的剧烈波动。 银样镴枪头？ 沈墨对李维神父的能力有了猜测。他勾勾手指，“丢过来。” 李维神父面目狰狞，“是你找死，不要怨我！” 说着将暗红色光团丢出去。 沈墨本着小心为上的宗旨，凝出一柄血刃披在暗红色光团上。 光团直接散成无数光屑。 沈墨嗤笑，果然是这样。李维神父的能力八成是制造一些简单的光影特效，唬人用的，没有实际攻击力。所谓“神迹”也是能力的一些应用。也就不难理解这些信徒为何对李维神父顶礼膜拜。毕竟有些人空口白话就能把人忽悠瘸了，何况李维神父有点“真材实料”呢。 眼角瞥见李维神父丢出光团后，毫不犹豫地往出口跑，沈墨把血刃丢过去。 嗤！ 膝盖中剑，李维神父哀嚎着从楼梯上滚下来。 解决李维神父，沈墨走到身体僵硬的老夫妇身前，夺过两把尖刀。 “周岚清这么多年做牛做马服侍你们，就算石头都焐热了，却焐热不了你们的铁石心肠。” 沈墨冷冷地说道。 “你知道什么！” 老太太突然鼓起勇气朝沈墨背影大喊：“你什么都不知道！神会惩罚你这个恶魔，你会下地狱的！” 沈墨懒得争辩。 他走到挣扎着往外爬的李维神父后面，抓住他的脚踝往回拖。 什么叫前功尽弃啊，这就是！ 地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别白费力气了，有话问你。” 沈墨脚一勾，帮李维神父翻了个面，“好好问答就能活命。我和你们不一样，不会动不动血祭、烧烤，有没有人性啊。” 这时肖潇的脑袋从楼梯口探进来。 “别乱看，儿童不宜！” 沈墨摆摆手，示意肖潇把脑袋缩回去。 “老实说，我也不想把场面搞得那么血腥，每次都被清道夫吐槽我也是难受。配合一点行吗？”沈墨问李维神父。 后者点点头，支撑着坐起来。 “看你这么配合……” 沈墨在混沌空间挑拣了一下，拿出个创可贴，“奖励你的。” 李维神父望着那么小的创可贴，又看看膝盖上需要缝二十针以上的伤口。 牙签搅大缸的感觉。 确定了，这人不是真的恶魔，但绝对是真的恶魔——矛盾又绕口，但就是这么个意思。 “说吧，装神弄鬼的目的是什么？” 沈墨问。两指拈着刀柄，刀尖下垂，对准了李维神父的裤裆。他说，“想清楚了再说，关系到你下半身的性·福。” 李维神父脸色煞白。他瞥了眼老夫妇，说道： “有内部消息说，老城区就快拆迁了，这块地皮和别墅值几千万……” “为什么搞得这么复杂？又是复活，又是血祭的。” 李维神父沉默。 叮！ 尖刀落下，扎在地面上，距离小李维仅仅几毫米。大李维瞪大眼睛，吓得蛋·蛋热胀冷缩。 沈墨语气浮夸道：“哎呀，偏了……” “吁~好在还有一把。” 他拈着另一把尖刀，阴恻恻道：“向你保证，这次绝对不会落空。对天发誓，如果再空，就让你死无全尸。” 第356章 狩猎计划 李维神父：(o_o)? 你空了，我死无全尸？ 当个人吧！ 一种植物！ “犯罪中介人。”李维神父说。 “犯罪中介人？” 沈墨表示没听过。 “一个情报商人和犯罪策划师。” 李维神父说，“只在特定的犯罪圈子里出名，没听过很正常。” 沈墨沉吟道：“说说犯罪策划师和他的计划。” 李维没有见过犯罪策划师本人，通过暗网单向联系。按照计划，李维使用小手段获取老夫妇的信任，最后老夫妇杀死儿媳妇，然后被警方逮捕。 当然了，在此之前，必须确保老夫妇把地皮连同别墅无偿转让给李维。 老夫妇听得目瞪口呆。 先知是假的，复活儿子也是假的。不仅如此，还要把他们送进监狱……老太太仍然不肯相信，尖声叫道：“不是真的，你说的不是真的，复活我的儿子，复活我的儿子我就把所有财产都给你……” 沈墨沉吟道：“一年时间，周期那么长，如果只是为了钱，何必搞得那么复杂呢？又是复活，又是血祭——作为老手骗子，你应该知道，计划越是复杂，参与的人越多，失败的可能性越高。” “我知道。” 李维苦笑：“可是有价值目标是犯罪策划师提供的，抽成一层，他的要求只有一个：必须按照他的计划进行。 曾有一伙人觉得犯罪策划师的计划太离谱，打算抛开犯罪策划师，然后……没然后了，那伙人全员失踪。 最重要的是，犯罪策划师的计划有时虽然奇怪，但在此之前全部成功了，而且他的信誉很好，说一成就一成，多了也不要。我觉得，如果用一年时间获取数千万，乃至上亿的收益，可以了。” “那肖潇呢？” “谁？” “那是个意外，但非常神奇。几天以前，犯罪策划师如同预见未来般预见了她的出现，并且更新了计划。” “哦，那他预见我的出现了吗？” “没有。” 李维摇头，“所以没有备用计划。” “犯罪策划师……真是有趣。” 沈墨摸着下巴，似乎是自言自语：“是没预见呢，还是预见了没通知你？” 李维没有答案，看着沈墨饶有兴趣的样子，只觉得下一个倒霉的可能就是神神秘秘的犯罪策划师。他有点幸灾乐祸。 然后就是李维的能力，和沈墨猜测的差不多，光影操作方面的能力，主要用于障眼法，没什么战斗力。厉害的普通人，完全可以通过魔术达到类似的效果。 …… 星城市中心，靠近宝石广场的一栋大楼。 一梯两户。 最上面两层的四套房子被同一个人买下，改造成复式公寓。 一百多平方的房间里摆着整整齐齐的高端服务器。 任浩蜷缩在真皮人体工程学椅子上。他一头卷发，眼袋浓重，一双眼睛盯着眼前的九台显示器。 他的背后是一道钢铁货架，上面摆着一个个玻璃缸，绿色的培养液中浸泡着一个个白花花的人类大脑。 数十个缸中大脑与任浩的脑袋之间有肉眼可见的电磁波相连。 任浩飞快的敲击改造过的键盘。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和图片一闪而过。 突然。 哇！ 任浩喷出一口鲜血，可他的表情却显得非常愉悦。 “有趣有趣，真是太有趣了。终于，再一次碰到无法预测的人。” “来吧，至少陪我玩一场无法预料胜负的游戏。” 年轻人的表情越发变态。 也许对他来说，这个世界太无聊了。 无数数据流动的桌面突然静止，密密麻麻的的“0”和“1”组成一张模糊的脸。 是沈墨的模样。 “沈墨。” 任浩念出了这个名字，他在电脑上建立一个独立的档案：【狩猎计划】。 …… 涉及到超凡者，哪怕是个弱鸡，清道夫和作战小队一起出动了。 “杨爷爷！小杨叔叔！” 肖潇认出从清道夫面包车走下来的老杨和小杨。 “说了是哥哥，是哥哥……” 小杨碎低声碎念念，仿佛在念经。 叔叔……沈墨心理平衡了。 “杨爷爷您怎么在这啊？”肖潇好奇地打量清道夫的特殊装扮。 “这是爷爷的工作。” 老杨斜睨一眼，“有个不成器的儿子，当爸的不得已只能夜以继日的工作。” 小杨：0Дq 这是躺着中枪啊。 “囡囡有没有吓到，有没有受伤？”老杨问。 “没有。” 肖潇摇头，“肖潇可勇敢啦。没有给爷爷和爸妈丢脸。” 嗯，很勇敢，下次不要这样了。 “沈墨……” “别，别这样。” 沈墨连忙打断，摆手道：“您要是再煽情说谢谢，下次有事您别找我。” “我想说的是，下次有事尽量白天搞定，别让这把老骨头天天熬夜。” 老杨一滞，严肃的嘴唇微微翘起，“滚滚滚，赶紧滚球。” “对了。” 老杨问肖潇：“给你爷爷报平安了吗？” “嗯。” 肖潇重重点头，“傍晚打过电话了，说需要配合调查，晚点回去。” 老杨摸摸肖潇的脑袋，“下次做事三思而后行，想想你爷爷。” “知道了。” 个性像小豹子的肖潇乖乖点头。 确实怕了。 只是下一次遇到需要帮助的人……肖潇晃晃脑袋，跟在沈墨身后往庭院外走。 “杨爷爷再见。” 遭遇了巨大惊吓的高中姑娘，充满活力的挥手告别。 沈墨的车上。 副驾驶。 肖潇不时偷偷打量沈墨。说“偷偷”未免太掩耳盗铃了。 沈墨无奈道：“想问什么就问吧。” 肖潇眉开眼笑——是青春的味道。 “沈叔叔，你是不是有超能力啊？” 她好奇地问。 “嗯。” 沈墨说，“然后呢？” 犹豫了一下，肖潇道：“我好像也有超能力了。” “什么时候的事？” 靠边停车。 “就被绑之后，我好害怕，越想越怕，然后眼睛痛得厉害，视野变成像……电影里的热成像。时灵时不灵，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肖潇回答。 这是能力刚刚觉醒，还不稳定。所以沈墨才没有感知到。 沈墨道：“把手伸出来。” 肖潇照做。 沈墨凝出血针，刺破肖潇食指拇指肚皮肤，挤出一滴血。 沈墨沾了点血，放进嘴里。 血液中存在特殊能量，只是不易察觉。 第357章 被入侵 沈墨感觉有点头疼。肖潇觉醒了超凡能力，肯定不能放任她不管。尽管接触时间很短，但沈墨自认为对这姑娘有所了解：坚强、勇敢、有正义感、行动力强。 如果有得选择，肖潇肯定会加入四圣兽。 加入四圣兽可是很危险……等等，沈墨一想，自己怎么冒出奇奇怪怪的保姆思想。如果是自己的话，肯定选择力量的吧，尽管危险，他可从没后悔加入过四圣兽。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想了想，沈墨问：“知道自己的超凡能力是什么吗？” “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些信息，但很模糊。”肖潇说。 “哦，这很正常，说明你的能力成型，等稳定下来之后就好。到时再考虑继续开发方向的问题。” 沈墨说。他本人其实只是迷迷糊糊睡了两觉。后来才了解到，一般超凡者觉醒周期快则三五天，慢则半个月。 沈墨严肃道：“问题在于，觉醒过程中，能力经常不受控制，而有些能力又特别危险，加上本人不知所措、恐惧，于是造成伤亡的悲剧。所以需要特别注意。我的建议是，先请假一个星期吧。” “诶，一个星期吗？” 肖潇有点犹豫，毕竟高三上学期末了，距离高考不远了。但还是点点头，比起可能伤害到同学或朋友，请几天假不是个事儿。再说了，又不是在学校才能学习。 至于请假理由……她被绑架了，需要几天时间平复情绪。 沈墨特意放慢车速，向肖潇介绍四圣兽。 “也就是说，四圣兽是管理超凡者的特殊警察组织，还兼顾与国外超凡者组织对抗的军队、谍报机构等等。”肖潇总结了一下。 “是的，非常危险。” 沈墨点头，“所以不是强制加入，只要低调一点，就算超凡者也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哦~我不怕危险！”肖潇反而两眼发亮。 “我稍微了解一下，以你的成绩，全国任一大学，任一专业随你挑选。如果加入星城四圣兽，恐怕你就只能选择星城大学了。星城大学可比清北差了两个级别……” “星城大学就星城大学吧。” 肖潇无所谓地说，“再说了，爷爷年纪大了，我不可能留下他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读书。星城大学本来就是我的首选。” “……” 沈墨说，“好吧，明天……需要休息一天吗？” “不用，我没问题。” “好吧，那就明天。明天到城南分局做一下笔录，然后我顺便带你实地体验一下四圣兽。” “嗯嗯。” 肖潇点头，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肖潇家在一处警察大院。提前得知消息，肖老爷子拄着拐杖，坐立不安的样子。尽管之前肖潇打电话报平安了，但没有亲眼见到活蹦乱跳的孙女，老头子又怎么能够心安呢。 “爷爷！” 肖潇张开双手朝爷爷扑过去。 “囡囡！” 肖老爷子一拐杖抽向肖潇小腿。 沈墨：“？？？” 肖潇吓了一跳，连忙躲开。 其实肖老爷子的拐杖看似气势十足，其实没有力道。典型的雷声大雨点小。 肖潇委屈道：“爷爷~” 肖老爷子怒斥：“看你下次还敢不敢鲁莽了。要是你有个……你让老头子我怎么……” 肖潇上前抱住老爷子，低声哭道：“爷爷，再也不会了。” 她是真的后怕不已。 肖老爷子拍着孙女后背，仔细查看孙女的状况：“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没有。” 肖潇摆手。其实手腕脚踝有绳子绑得太紧造成的淤青，但她不想让爷爷伤心。而且在警察大院长大的她，见过各种伤势，这点淤青小伤而已。 爷孙说了几句，肖老爷子走到沈墨身前，“你就是老杨说的小沈吧？” “是的，肖老爷子。” “谢谢。” 肖老爷子紧紧抓住沈墨的手，“你这是救了我这条老命。” “言重了言重了。”沈墨连忙说。 肖潇在一旁道：“爷爷，感谢的话说归归，咱们得请人到家里喝一杯水吧。” “对对对。” 肖老爷子歉意道：“瞧我这脑子，老糊涂咯。” 沈墨正想着该如何婉拒。 手机震动。 是张晟。 沈墨朝肖老爷子歉意笑笑，“接个电话，工作的事。” 肖老爷子道：“接，赶紧接，工作要紧。” 沈墨接起电话。 “沈墨，事情麻烦了！”张晟声音阴沉，隐隐压抑着怒气。 “什么事？” “手机里不方便，回来再说。” “好。” 挂掉电话，沈墨道：“抱歉老爷子，这水喝不成了，有紧急任务。” 肖老爷子望着车灯远去，对孙女说道：“刑警就是这样，作息不规律，任务来了，就算在吃饭也得放下饭碗，没时间陪家人，还很危险。” “知道啦知道啦，您不想让我考警校当刑警。” 肖潇道：“那您和爸爸妈妈为什么要当刑警啊？” 沉默许久，肖老爷子叹气道：“有些事情总得有人去做。” 分局办公室。 低气压。 张晟垂头丧气，上次见到他这样子还是告白被严晶晶拒绝。 “怎么啦？”沈墨问。 张晟一五一十说出事情的经过。 地下室进行血祭的时候，突然有人悄悄入侵分局，触发了张晟设置的警报系统。对方发现入侵被察觉，顿时转为强攻。 初时，张晟不以为然。自不量力的蠢货太多了，每次都被他杀得丢盔卸甲。他扭了扭脖子，活动了一下手指，自信地对蒋清笑着说道：“打赌，三分钟搞定？” “我又不傻。” 蒋清冷笑。根据过往战绩，能撑过三分钟不被张晟反杀的仅仅10%左右。 然而—— 一分钟。 张晟脸色凝重。 两分钟。 张晟手指敲击，快得都有残影了。 三分钟。 电脑响起防火墙一层一层被突破的警报声。 五分钟。 “拔网线！” 张晟大叫。他切掉了小楼地上部分的电源。至于地下部分，拥有独立的电源系统和物理防火墙，无法从外部被突破。 沈墨问：“你大意了吗？” 张晟点头又摇头：“一开始是，但对方展示了非常高超的攻击手段，我当即全力以赴。” 第358章 被悬赏 “感觉对方技术水平和我差不多，但是怪怪的，就像……有一整个团队在为他提供支持。” 张晟皱眉，“国内外这种级别的高手，我多少有所了解。他的风格还是第一次见。” “黑客也有不同的风格？”沈墨问。 “当然。” 张晟说，“就像厉害的画家，越厉害的黑客，他的技术越有自己独立的风格，除非面对菜鸡。我自认为不是那种隐藏实力就能拿下的菜鸡。” “嗯。” 这点沈墨认同。他问：“有什么文件被窃取吗？” 张晟道：“全部是与你有关的文件。不过真正重要的文件存储在地下的服务器里。” “也就是说，目标是我咯。” 沈墨摸着下巴，“难道是那个犯罪策划师？” 张晟：“什么犯罪策划师？” 沈墨说了一下从李维神父口中问出来的犯罪策划师。 “有可能……不对！” 张晟突然醒悟：“从时间上看，那人入侵分局的时间早于你问出犯罪策划师的时间。除非他能未卜先知！” 不得不说，张晟分析得很有道理。 不过……沈墨虚着眼睛：“有种直觉，就是那个犯罪策划师。这是超凡者的世界，不能以常理度之不是吗？” 张晟跟着点头，然后开始敲击笔记本。 “你在做什么？” 沈墨问，“这电脑安全吗？” “老蒋改装过的，没问题。” 张晟的注意力仍旧集中在电脑上，“我在查找老城区的私人摄像头，看看哪些摄像头拍到你。” 过了一会儿，张晟道：“老城区的联网摄像头果然有被人入侵的痕迹。” “对方目标果然是你。” “是我就是我呗。” 沈墨不是第一次被人当成目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希望不要太无聊。” 他拍拍张晟肩膀，“行了行了，你又不是第一次被人打败，习惯就好。” “……” 张晟：“大哥，你是在安慰我，还是打击我。” 经沈墨这么一插科打诨，办公室气氛好了一些。 关于被针对，沈墨并没有紧张。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他早已不是当初的小菜鸡。 把今天的行动写了份简单的报告提交上去，然后下班回家。 下半夜 。 沈墨正在看书。手机轻微震动。 还是张晟。 “老张……” 才刚开口就被张晟打断。他说：“沈墨，面对超凡者的暗网论坛上，有人发布了你的悬赏，悬赏人自称犯罪策划师。” “哦。” 沈墨关注另外一个问题： “悬赏金额多少？” “一亿夏元……不是，我说你被人悬赏了呀，怎么一点紧张感没有。” “呵呵。” 沈墨笑着说道：“四圣兽——朝廷鹰犬，知道外面有多少不能无限自由的超凡者希望我们死掉吗？更别说是我了，岛国x机关、阴阳寮残党、伊甸园之蛇、振武联盟、山岳株式会社等等，哪个不希望我死翘翘啊。一亿看似很多，对普通人来说可能一辈子花不完。可是你让我提到的那些组织，就说最low逼的振武联盟好了，给他们一亿，他们愿意接单吗，敢接单吗？” “这个金额恰恰说明了一个问题，犯罪策划师可能是超凡者，但可能没接触过高级别的超凡者。” 沈墨分析了一下。犯罪策划师接触的超凡者可能尽是李维神父这类的，所以觉得超凡者不过如此吧…… 张晟：“你是说，不会有人接单？” “不。” 沈墨说：“有人会接单的，九成是井底之蛙，又或者夜郎自大。不用担心。”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 张晟点头。 沈墨是这么对张晟说的，但自己没有掉以轻心。他给唐凝眉打了电话。 “最好是有重要的事。” 唐凝眉有起床气。 沈墨说了犯罪策划师的事。他不担心自己，担心自己亲近的人。 “知道了。” 唐凝眉说：“事情解决之前，我会把芊芊和郑家小丫头接到这里来住，她们什么都不会知道。至于福利院那边，我也会找人注意。” “嗯。” 沈墨说：“麻烦您了。” …… 第二天，上班时间。 肖潇给沈墨打电话，说她在警局大楼里。 远远的，沈墨看到肖潇俏生生站在大楼外。 “四圣兽办公的地方这么小啊？” 肖潇望着红砖墙小楼说。 “怎么，很失望？” 沈墨揶揄道：“后悔想加入四圣兽了？” “怎么可能！” 肖潇摇头：“秘密机构就应该不起眼，再说了，外表再华丽，如果不能办实事有什么用？又不是星级酒店，需要冠冕堂皇。” 沈墨道：“说起来一套一套的，不过呢，四圣兽也不是你想加入就能加入的，更别说考核极其严格的精英外勤。” 肖潇握拳：“我会加油的。” 沈墨把肖潇交给负责做笔录的人员，然后回到办公室。 张晟一脸萎靡，一看就是熬夜了。他看到沈墨，立即说道：“靠，有人接单了！我假装超凡者去接触犯罪策划师，被对方识破了，他就下线了。” 沈墨拍拍他的肩膀，“悠着点。” …… 两个小时后。 肖潇的问询结束。沈墨把她带到另一间问询室。 肖潇低声问：“又是问询啊？” 沈墨道：“刚才是血祭案件的问询，这是资格问询，相当于政审和面试。记住，问什么答什么，这里的问题没有所谓正确答案。更不要试图说谎，这里的审讯员个个都是人形测谎机。” “嗯呢。” 肖潇乖乖点头，但并不紧张。 沈墨看过肖潇的档案，可谓根苗正红，三观正确，属于四圣兽欢迎的类型。至于加入什么部门……为时过早，主要看肖潇的能力是战斗类型，还是辅助。 如沈墨所料，三轮问询之后，三个审讯员在肖潇的表格上盖了大大的合格红章。 沈墨带肖潇进入地下一层。 “好酷啊。” 肖潇两眼放光，“原来内有乾坤，这就是秘密基地。”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四圣兽的预备役。这里有人会测试你的觉醒程度，帮助你控制能力。等觉醒完成，周末、寒暑假的大部分时间你可能都要在这里度过，希望你不要叫苦，也不要后悔。” “不会的。”肖潇坚定地说。 第359章 意外杀手 姚爱民是一个杀手。不是那种电影中精通各种技能，枪林弹雨中子弹躲着走的酷炫杀手，也不是动漫中加了十级滤镜帅到掉渣的美男子杀手。 姚爱民长着一张大众脸。对于这点，他认为很好，太帅或太丑，容易给人留下印象。 他是个制造意外的意外杀手，不会用刀，也不会用枪，擅长的是开锁、修水管、修空调、修车之类的技能。 这种类型的杀手，缺点是需要观察目标的弱点，执行周期通常比较长。优点是目标被当做意外死亡，不会牵连到雇主。因此深受部分雇主欢迎。 比如上个目标，姚爱民调查了对方的病例，发现目标对花生严重过敏。于是逛超市时，趁对方不注意用包装相似，含有花生的酱换掉原本的沙拉酱，并潜入目标家中拿走常备的抗过敏药。 目标死了，没人往谋杀方面联想。 再比如上上个目标是个渣男，有个极其迷信偏方的母亲。老太太“无意间”得知小区里常见的夹竹桃竟然是一味中药——强心，利尿，祛痰。根据“无意间”得到的偏方，她摘了一堆夹竹桃的花泡水，然后加糖去涩给儿子喝下去。 目标卒，死于母亲无知的爱。 也没人往谋杀方面联想。 他的前女友表示钱花得很值。 昨晚。 姚爱民接到经纪人电话。 经纪人激动道：“小姚m啊，这边有个单子，金额多大知道吗？ 一亿！整整一个亿啊，拿下目标，你就可以直接退休了。” 姚爱民没有被巨额酬劳冲昏头脑，而是微微皱眉。 一般来说，酬劳越高，任务难度越高，不是姚爱民擅长的类型。 比如说，姚爱民有时需要潜入对方家中搜集情报，潜入平民和潜入富豪或高官家中不是一个难度，暴露的几率也更高。 直觉告诉姚爱民：拒绝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一亿”不停在脑海中盘旋。 “目标是谁？” 姚爱民鬼使神差问，就问问，也不一定接……他给了自己一个理由。 “一个小警察。” 经纪人说，“我查过了，一个普通的年轻刑警，福利院长大。” “一个小警察？” 姚爱民说，“这就更加不寻常了……会不会是某个大人物的私生子。” “根据我所查到的资料，不太可能。” 经纪人说。犹豫了一下，他说：“我得到消息，有几个同行也接下了单子。” 姚爱民琢磨了一下，叹气：“我明白了。” 经纪人愕然：“你明白了什么？” “关键不在于那个小警察，换成白领、厨师等等职业都可以啊。” 姚爱民自认为抓住了重点，眼中闪着睿智的光芒，“这个任务的难度不在于如何杀死目标，而是比竞争对手更快杀死目标，又或者是……杀死竞争对手。” “你是说……？” “没错。” 姚爱民说出“真相”：“恐怕是某个神经病找刺激设了一个局，想看各路杀手互相厮杀。艹，这个神经病还很有钱。” 经纪人恍然，认同了姚爱民的推测，遗憾道：“看来你是没有机会了，毕竟不是那种擅长厮杀类型。” 说完，眼前仿佛有成堆钞票正在飞走。 “不！” 姚爱民虚着眼睛，“我确实不像杀手，所以容易被其他人忽略——这就是机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一个亿对有些人来说诱惑太大了。 …… 第二天。 一辆面包车被拦在沈墨的小区外，车身上贴着广告：通下水道、马桶，修空调、冰箱加氟，上门开锁…… 姚爱民穿着脏兮兮的工装，从车上跳下来。 “大哥。” 带着卑微的笑，姚爱民佝偻着身子，递上一根华子，“大哥，我接了这个小区的单子，修空调。麻烦您行个方便开个门。” 保安没有接烟，而是看着他：“按照小区规定，外来车辆需要业主亲自下来接。” 姚爱民愣了一下，不是吧，这破小区怎么可能有严格的规定！ 根据经验，多半是保安为难人。一根华子不到位是吧，姚爱民笑着把整包烟放桌上，说道：“大哥行行好，通融一下。” 保安瞥了一眼华子，问道：“哪一户，业主叫什么？” 姚爱民心里骂娘，你个臭保安，一个月才几个钱这么较真。大意了，没有多查些资料。 “他说进小区后左拐第三栋就是了。” 姚爱民陪着笑说，“姓朱，至于叫什么……俺一个修空调的，怎么会瞎打听。” 保安面无表情：“那栋没有姓朱的业主。” “可能，可能我记错了……” “这个小区没有姓朱的业主。” 保安说，“要不你再联系一下业主？” “好好好，我再联系一下业主，说不定找错了小区。” 姚爱民不敢再纠缠，灰溜溜回到面包车上，忍不住骂道：“艹！这保安神经病吧。” 保安亭中的保安望着姚爱民开着离开，冷笑：“傻逼！小区有专门维修的师傅，根本不需要找外面的人。” 用戴着手套的手拿起桌上的烟，放进密封袋里，保安对无线通话器说道：“查查车牌号：星a·。” 很快，一段监控发到四圣兽的工作平台上。沈墨记下了车型，车牌号，还有姚爱民的长相。 车牌号是真的，不是套牌车，但监控里的人明显不是车主。 而且姚爱民虽然戴着鸭舌帽，且正脸刻意避开摄像头。然而小区除了明面上的摄像头，还有数个热成像、x光透视等等功能的隐蔽摄像头。他的这点隐藏手段根本毫无意义。 “呵呵。” 沈墨笑了两声：“又是那个组织的蹩脚间谍吧，太业余了。” 没往杀手方面想，更没想到对方是针对自己。 收到一条信息，沈墨看了一下，然后对张晟和蒋清道：“我出去一下，午饭就不在食堂吃了。” “跪安吧。” 张晟有气无力摆摆手，“对了，帮我带一杯黑咖啡，特浓那种。” “ok。” 沈墨看向蒋清。蒋清道：“什么都可以帮忙带吗？” “嗯。”沈墨正在回信息，随口回答。 “那帮我带个妹子，身高一米六五的，体重九十，三围……” “滚！” 第360章 疯狂脑补 出了办公室，沈墨突然觉得有点内疚，这样对蒋清是不是太粗暴了。 坐在驾驶座上，沈墨在app上找了家成·人用品店，花重金订了一个身高一米六五的硅胶·娃娃，收件人：蒋清，特别备注要求外卖员要当场验货，否则拒收。 “嘎嘎，希望蒋清喜欢。” 沈墨预先给自己一个五星好评，“我真是个好人呐。” …… 无奈沈墨的资料太少，离开小区后，姚爱民只能到分局外蹲守。为了不引起注意，他将车停在分局斜对面一百多米的地方，然后拿出高清望远镜，盯着来往车辆。 一个多小时后，功夫不负有心人，一辆平平无奇的轿车出现，车牌与资料上的一致，司机正是沈墨。 “长得倒是挺帅的，所以说帅有什么用，辨识度这么高……” 不知道为什么，姚爱民心里酸酸的。 姚爱民发动车子，不紧不慢跟上。注意着沈墨车子的同时，他也在观察周围是否有同行。 他琢磨着找机会在沈墨车子上安装追踪器。 突然。 姚爱民发现前方路边停着一辆跑车，车上下来一个大美女。他闻到了一股杀手的气息。 果然。 美女朝沈墨的车子招招手。 “呵，豪华跑车，大美女，朝一辆普通轿车招手，又不是小说，要是没有猫腻，我倒立吃屎。” 姚爱民更加确定美女不是善茬。 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 阻止目标停车？ 这么一个大美女招手，目标一个年轻人怎么可能不停车嘛？ 想来想去，除非暴露自己，否则美女杀手极有可能得手。 好吧，暴露自己也没用，毕竟他连把枪也没有。 目标停车了，并且从驾驶座上下来。 姚爱民只能期望其他同行出手。他开着车子，像普通车辆经过目标和美女，准备到远一点的路口掉个头回来看看情况。 沈墨突然皱眉。 郑思怡佯装不高兴道：“怎么，见到我不高兴啊？” “没有没有。” 沈墨连连摆手，“刚才经过的一辆车有问题。” “哦。” 郑思怡没有回头，而是从包里拿出化妆镜，“哪一辆？” “那辆灰色面包车。” 郑思怡拿镜子照了照，没照到面包车。 “要追吗？” 她问。 “不用。” 沈墨说，“他的目标可能是我，还会出现的。” 郑思怡紧张道：“那你会不会有危险？” 沈墨笑道：“你应该问他有没有危险。” 郑思怡道：“所以这次又是有人盯上你，所以需要我去唐阿姨那里避一避？” “……” 沈墨：“你还真聪明。” “那是当然。” 郑思怡搓搓鼻子，骄傲地说道：“还有，对不起之类的话就不要说了。” 沈墨笑了笑，“走吧，我送你去别墅。” “好，我坐你的车。” “那你的车怎么办？” “叫人来开走呗。” 郑思怡欢快的催促道：“走吧走吧，赶紧走，芊芊估计等得不耐烦了。” 姚爱民掉头回来，只见美女坐进目标的副驾驶。 “什么情况？” 他心中有一大串问号，“我错过了什么？” 不管怎样，目标既然还活着，那就还有机会。姚爱民跟着沈墨，见他进了一个豪华别墅区。他默默地在小区对面找了个不起眼的停车位，心里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他在心里猜测目标的死法： 一、美女嘴唇上涂有剧毒，接吻后，目标扼着喉咙痛苦地死去。 二、喝了美女的酒，目标醉了。美女拿着枕头捂死目标。 三、两人刚进屋，美女突然袭击，用大长腿绞死目标。 四、两人巫山云雨，达到顶峰时，在上面的美女拿出枕头底下的匕首，一刀割喉！ 姚爱民感觉鼻子有点痒，鼻血蠢蠢欲动。 该死！ 怎么有点羡慕目标的死法？ 时间一点点过去。 姚爱民的午餐是准备好的吐司，然后用矿泉水瓶解决了一下放水问题。 “再等两个小时，如果目标还不出现，走人。” 姚爱民下定决心。 几分钟后。 目标的车子出现，姚爱民惊讶地发现，驾驶座上坐的居然是目标。 美女杀手失败了？ 难道目标不是资料上的那么简单？ 也对，能够出入这样的豪华别墅区。 姚爱民继郑思怡之后，再度疯狂脑补沈墨的身份。 什么杀手家族传人啦，隐世豪门子弟啦，全是乱七八糟的想法。 总之，姚爱民将沈墨的危险程度提高了两个等级，但他仍旧不想放弃。毕竟他不打算和目标正面交手，只想做个快乐的渔翁。 姚爱民启动车子，远远跟上。 “目标不打算回工作单位，这是去哪儿？前面是……郊野公园。” 姚爱民的心脏砰砰砰跳起来。这种地方，哪怕是白天也是下手的好地点。车后座有几个包包，其中三号包里装的是运动套装，可以让他伪装成“郊外运动的市民”。 接近目标后，用麻醉针和毒针……想到这里，姚爱民仿佛看到了一堆钞票朝他招手，以及之后会所嫩·模的退休生活。 目标把车子停在一处网球运动场。 大白天的，又是工作日，公园里根本就没人。 姚爱民换上了运动套装，揉揉脸，整理了一下发型，形象从卑微的维修工人变成长相平凡的运动爱好者。 他并没有马上现身。 而是躲在树林中，打算再观察了一下。 稳中求稳。 目标下车，靠在车身上，似乎在等什么。 “出来吧。” 目标突然说道。 姚爱民心中一紧，果然被发现了，正想着脚底抹油。 树林中却传出一男一女的声音。 女的娇声道：“被发现了呢好哥哥。” 男的瓮声道：“发现就发现呗，反正一拳打死。” 两道身影走出来。 男的身材壮硕得像狗熊，女的身材妖娆，嘴角有颗黑痣。 沈墨看了两人一眼，说：“四圣兽，沈墨。” 男的嘿道：“四圣兽……听过，朝廷鹰犬，我呸！不过今天什么兽来了也不管用！” 说着，男的身上长出黑色硬毛。他走到一棵大腿粗的树边上，猛地抱住。 在姚爱民几乎瞪出来的目光中，那男的把树拔起来了。 拔起来了……姚爱民揉揉眼睛。 没看错！ 第361章 第一波杀手全灭 “我是谁？” “我在哪里？” “我在干什么？” 姚爱民简直怀疑人生。他是个底层的职业杀手，只不过是另辟蹊径。听过超凡者的存在，持怀疑态度。 他目不转睛盯着双方，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已经忘了自己的本意。 壮硕的男杀手将大腿粗的景观树连根拔起。 简直就是小说中的“鲁智深倒拔垂杨柳”。 嗷吼吼~ 男杀手双手抓着树根一端，而沈墨不躲不闪，反而往前冲。 树冠挟雷霆之势拍下。 远观的姚爱民感觉心脏都快跳出来。设身处地，自己下一刻会被拍成肉酱吧。 他忍不住闭上眼睛，很快意识到自己只是个旁观者。他缓缓睁开眼睛。 只见身形和手臂大小明显比男杀手小了两圈的沈墨，单手上举，稳稳抓住了树干。 单手……姚爱民鼻涕都快流下来了。 他终于一定、确定、以及肯定，这个沈墨是货真价实的“一亿”。之前一番推测完全是自以为是。 男杀手见自己的全力一击被沈墨轻描淡写挡下，要说不震惊是假的。别看他一脸胡子，其实只是超凡者圈子的萌新，又是别的城市流窜过来的，一不清楚四圣兽的分量，二没听过星城沈墨，否则也不敢因为“区区一亿”接下杀死沈墨的单子。 而且居然是正面上。 只能说，有时候半桶水晃荡比完全懵懂无知更加可怕。 男杀手惊讶归惊讶，倒不至于失去方寸。男杀手变身拔树攻击时，妖娆的女杀手一脚踢掉鞋袜，手指和脚趾长出尖利的牙齿，眼睛也变成竖瞳猫眼。她无声无息地绕到沈墨侧翼，手脚并用扑过去。 只是她的“无声无息”完全瞒不过沈墨的感知，他对她的行动了如指掌。 朝天脚！ 视觉上就像沈墨抬脚，而女杀手自己撞上。 噗！ 一声闷响。沈墨踢在女杀手的肚子上，后者如同一块沙袋挂在沈墨脚掌上，双眼圆睁，嘴角流出黄酸水。 沈墨嫌弃地将她甩掉。 这时男杀手发现树干不知何时到了沈墨手里。 duang！duang！ 两棒子敲在头上，他两眼转圈晕倒在地。 “就这么结束了？” 姚爱民吞了口唾沫。他发现沈墨侧着耳朵，身形突然消失。 地上炸起一个大坑，沙土四溅。 轰！ 远处传来枪声。 说是这么说，其实这一切时间间隔极短，看上去就像同时发生。 狙击枪！ 姚爱民立即反应过来。 然后麻了。 比起狙击枪，更加不可思议的是有人躲过了狙击枪。 姚爱民望向五六百米之外的一座水塔。这里是公园，那里是最好的狙击点。 沈墨不见了，狙击枪声也没有再度响起。姚爱民这时才惊觉，该溜了。 有点脚软……过了几秒钟，他才颤颤巍巍、跌跌撞撞朝着面包车方向小跑。只恨之前为了避免引起注意，而将车停得远远的。 姚爱民颤抖着拿出车钥匙，试了三次才将钥匙怼进钥匙孔里。 车子终于启动。 叩，叩叩。 沈墨站在车边上，背着一柄狙击枪，屈起食指桥车窗。 姚爱民摇下车窗，极力镇定道：“有，有事吗？” 沈墨微笑：“你猜。” 猜个气球哦……刹那间，姚爱民心思飞转，转来转去转回原地，得出结论：他的小伎俩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卵用没用。 他哭丧着脸，“猜不出来。” 沈墨板着脸：“下车。” 姚爱民下车，才看到地上扒着个人，身穿迷彩t恤，皮肤黝黑，肌肉结实。 这人应该就是那个狙击手……姚爱民猜测。 沈墨没有多说话，抓住地上那人的脚踝，拖着往网球场方向走。 姚爱民愣在原地一秒，跟了上去。 沈墨将狙击手和男女杀手堆在一起，问： “叫什么名字？” “姚建国。” “呵呵。假名和真名一个风格。” 沈墨笑道。张晟早就查出了姚爱民的资料。如果是一般警察查他的身份，会发现他十分干净，连交通违章都没有。 但张晟不是一般警察，经过海量数据的交叉对比之后，发现姚爱民这张脸多次出现在一些意外死亡的案件里。 这就很不正常了。 需要查查那些意外死亡是不是真的意外死亡。不过这些自有专门的人才去做，不需要沈墨操心。 姚爱民不知道自己全曝光了。见沈墨不再问下去，反而内心忐忑。 难道自己没有价值了？ 几分钟后，作战小队和清道夫的车队来了。 姚爱民见到鱼贯而出的人员，终于忍不住问道：“接下来，我，我会怎么样？” 沈墨没有回答，而是看着他问：“你杀了起码七八个人吧？” 轰！ 姚爱民脑袋像是炸开，嗡嗡嗡的。 我的事发了？ 怎么会？ 不可能！ 沈墨继续道：“你的手法确实比较隐蔽，加上有些官僚只想着升官发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家属没异议，能按意外死亡就按意外死亡处理，所以你一直得手。如果不是盯上我，你可能继续逍遥法外很长一段时间。” 姚爱民内心慌得一匹：“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沈墨道：“之所以没人察觉，说白了不是你的手法天衣无缝，一旦有心人注意，你留下的破绽其实很多。这点你自己应该清楚。” 姚爱民沉默许久，“那些人都不是好东西，全都该死。”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沈墨问：“那你是因为他们是人渣杀了他们，还是杀了之后因为他们是人渣而减轻负罪感？” 直到作战人员拷走姚爱民，他都没有回答。 但答案很明显。 一个字：钱。 沈墨回到分局。 一个为了这次事件而专门布置出来的房间，里面摆放了大量沈墨看不懂，但极受震撼的高科技设备。 房间里有十几个人，正全神贯注操作着电脑，张晟也在其中。 这些都是星城四圣兽后勤中的电脑高手。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不在星城的高中，包括当年发现张晟入侵钱庄系统，并抓住张晟尾巴的高手。 沈墨发现，这个高手居然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双马尾、非主流打扮。算算时间，抓住张晟时，这女孩还是个初中生吧。 啧啧，天才！ 第362章 犯罪策划师的老巢 事情得从早上说起，张晟认为：犯罪策划师找了一帮杀手，但目的不是要沈墨的命。 第一、那帮杀手的强度太低了，想来犯罪策划师不会天真的认为杀手能够杀掉沈墨。 第二、犯罪策划师是个神经病，让杀手直接杀掉沈墨不是他的风格。 也就是说，这一波杀手只是搜集一下情报。 这样的杀手可能还有第二波，第三波……直至犯罪策划师认为掌握了足够的情报，再根据情报策划一场大戏。 被动挨打不是四圣兽的风格。沈墨本人也不可能按照对方步调来一关一关玩游戏——他不怕杀手，但烦啊。 既然犯罪策划师要搜集沈墨的情报，无非派人观察、摄像头等等。 这次张晟有备而来。 犯罪策划师技术与他相当，背后有一整个极其默契的团队支撑。 他败了。 只能通过拔网线物理防守。 但张晟愿意承认失败，也知道自己输在哪里。 他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 犯罪策划师有团队，张晟也不是孤军奋战。他放下无谓的脸面，求助四圣兽中的其他高手。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好吧，有点夸张。但自己兄弟被人欺负，没道理坐视不理，只要情况允许，大家就提供一份力量。 其中有些人，能力甚至还在张晟之上。 这波稳了……张晟是这么认为的。 房间里敲击键盘的声音并不嘈杂，反而有种奇怪的韵律，如同一曲奇异的打击乐。 “搞定！” 张晟突然猛地站起来。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澎湃过。 其他人站起来，跟着鼓掌。 沈墨上前，屏幕中播放的他与男女杀手战斗的画面，还有以极快的速度接近水塔，在狙击手拔出手枪，射击前一手刀将他打晕，然后是拖着狙击手来到姚爱民的面包车前，最后是沈墨等待同事到来。 沈墨微微皱眉：“从拍摄角度看，无人机？不对啊，我没有感知到无人机的存在……” 张晟没有卖关子，直接说道：“是卫星。” 沈墨点头，自己的感知还是不够强大，否则应该产生被窥视的第六感。 屏幕上画面一转，出现一颗卫星，卫星上出现一条不断延伸的红色虚线，最后落在星城城中。 “这就是那个犯罪策划师的所在？” 沈墨问，摩拳擦掌。 “嗯。” 张晟敲了下回车键，电脑显示：“黄金海岸21栋。” “我过去找他聊聊。” 沈墨往外走。张晟在他身后问：“要不要其他精英外勤支援？” 沈墨摆摆手，“有需要我会说。” 黄金海岸是近两年开发的房地产项目，卖点是江景和市政投入数千万的江滨花园。 属于中高档楼盘。 面对保安的询问，他懒得亮警察证，直接一个魅惑过去。 车子停在21栋。 无限通话器里，张晟说道：“最上面两层被同一个人买下了。 任浩，曾就读于水木大学计算机系，大二因为入侵学校内部系统篡改成绩被开除。” 沈墨道：“哦，他那个时候技术还不成熟？” “不是。” 张晟说：“他帮一个舍友也改了成绩，结果那个舍友是个棒槌，酒后自己把事情说了出来。被开除后，任浩靠接一些单子生活，因为技术好，效率高，小有名气。只是两年前开始销声匿迹。 等等……顶层用电量异常！” 叮！ 电梯停在15层，也就是倒数第二层。 楼层楼道明显经过改装，只留一个对开门的防盗铁门。 门上方有一个摄像头正对着电梯。 沈墨对张晟道：“我感知到屋子里有微弱的生命波动，但犯罪策划师好像不在里面。” 张晟道：“这神经病还挺警觉的。没事，他逃不掉。呵呵，这货把附近的摄像头都宕机了。” 张晟把每个宕机的摄像头当做一个点，最后所有的点连成线——犯罪策划师的逃跑路径。 张晟道：“再给我两分钟。” “嗯。” 沈墨说。趁着这时间，他熟练地徒手拆掉防盗门，进入改造的公寓里。他很快找到犯罪策划师工作的房间。 两百平方的屋里摆满了最先进的服务器。 犯罪策划师设计的人工智能程序正在收集、分析这个城市公共、私人摄像头，还有手机的数据。 由许多显示器组成的大屏幕，上面有张放大沈墨头像。 屋子里还有一个钢架子，上面放着许多玻璃培养容器，里面放着一个个人的大脑。沈墨之前感应到的微弱生命迹象正是来源于此。 这时。 大屏幕上沈墨的头像突然逐渐碎片化，重组成任浩的模样。 “没想到四圣兽中也有高手存在，是我小看了你们。 不过没关系，下次我不会再轻敌。我会给你准备一个完美的剧本。前提是……你能活下来。 嘻嘻嘻……” 沈墨耳中听到“滴”一声，来自那堆服务器当中。 刷！ 沈墨的身影出现在一个炸弹边上，一手按上去。 下一刻。 本该“轰”一声将整层楼化为火海的塑胶炸弹消失不见了。 大屏幕上大笑的任浩僵住。 耳机里传来张晟的声音：“找到了。” 沈墨看着任浩，说：“不用下次，我来找你了！” 说着，沈墨撞开落地窗，从十五层楼一跃而下。 一辆银灰色买菜车，轰鸣着离开黄金海岸。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跑车呢。 …… 城西高架桥。 豪华越野车。 坐在后座的任浩脸色非常不好看。 “四圣兽的人追上来了。” 任浩对司机说。 “需要改变行驶路线路线吗？” 司机问。他的声音很平静，如古井无波。 “不需要。” 任浩将笔记本放在膝盖上，“盯着我们的是头上的卫星，改变路线没有用。待会儿我会干扰卫星，争取一分钟，换一辆车。” “好。” 司机点头。 “该死，情报搜集才进行到第一步。” 任浩咬着牙。突然，他两眼发亮，“不对啊，这种不可预见的突发状况不正是我所追求的吗！嘻嘻，这样才有趣。” 他从车座位底下搬出一个方形铁盒子，里面放着各色弹珠和不同面额的硬币。 任浩拿起一个弹珠，看似随意地丢出车窗。 几秒后。 高架桥上一辆车子突然失控，撞上另一辆车，然后如同推倒多米诺骨牌，引发了一场惨烈的连环车祸。 第363章 连锁反应 张晟告诉沈墨，任浩出现在城西高架桥。 以前沈墨不理解城西那块地既没有深沟峡谷，也没有道路需要跨越，为什么在那儿建设一座高架桥。 官方解释是城市规划建设的浪漫和高瞻远瞩。 为了浪漫人为增加交通的不便利？ 在一个交通并不无压力的地方缓解交通压力？ 简直反人类。 后来沈墨懂了，不是别人反人类，而是他不懂人类。人家只是将不属于自己的钱花出去，然后大家分果果，最后把一部分赚进自己的口袋。 就在沈墨接近高架桥时，张晟道：“高架桥发生严重的连环车祸。” 实际上，沈墨已经看到车祸引起浓烟，听到现场的哀嚎惨叫。 如果说与任浩无关，沈墨不信。 太巧了。 张晟无奈道：“引发车祸的车辆使用的刚好是实时上传的行车记录仪。一颗弹珠从车窗弹进车里吓了司机一跳，司机方向盘打蒙了，车尾撞上变道超车的后车……特么，前车车窗只开了一条缝隙，哪个熊孩子丢的弹珠，怎么就那么巧……” “不，是任浩，与他的能力有关。” 沈墨说。他没有详细解释，而是查看导航准备绕道。唉~如果是晚上的话，直接弃车从空中追击了。 这时小孩子的哭声传进沈墨的耳朵里，踩油门的脚一顿。沈墨拍了下方向盘，吐了口浊气，对张晟道：“你们继续追踪任浩，这里耽搁一小会。” “好。” 张晟知道沈墨要下车救人，“放心交给我们，这孙子绝对跑不了。” 车祸刚发生不久，交警还没来得及赶到。路完全堵住了，暴躁的喇叭声此起彼伏。有些脑残硬着头皮见缝插针往里开，最后进不去也出不来，只能骂骂咧咧说着耽误几个亿的生意怎么办。 也有人试图在交警赶到之前帮忙疏导交通，给救护车挪道儿。可惜总有那么一两个自私的人不愿意配合。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凭什么听你的。 沈墨快速往前穿梭，跑不过去的就跳过去。 有人拿着手机兴奋拍下这一幕：“嘿嘿，兄弟们，前面发生车祸堵了，烦着呢，拍下一个现实中的跑酷，绝对真实，啧啧，灵活的猴子似的，也不知道那双腿是不是安了弹簧。” 沈墨很快抵达现场。三车道路面上横七竖八四五辆车子。好在这是高架桥中弯度较大的地段，车速普遍较慢，几个司机和乘客撞得头破血流，但主要是皮外伤。 最大的问题是辆日系轿车，脆得跟纸似的，被挤到水泥路堤和一辆越野车之间，门打不开。 越野车又被两辆车包夹。 有的人撞懵了，或坐或站，眼神茫然。有的拿着手机通话，情绪激动。两个司机在吵架，争论谁的责任更大一些。 日系轿车的油箱被撞破了，油顺着倾斜的路面往下流，流到不知道谁丢的烟头上。 烟头没有完全熄灭。 该死。 沈墨发现时火势已经蔓延到油箱上。 太晚了。 他踩着车顶来到日系轿车车头。车里有一个女的和她的孩子。 孩子的额头磕破了，女人拿着纸巾按着伤口，纸巾染红了一大片。女人正在安抚孩子。 沈墨一掌刺进挡风玻璃。 那个女人叫道：“你在干什么！” 声音之凄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沈墨要对她行不轨之事呢。沈墨愣了一下，随即把整个挡风玻璃扯下来。 女人不顾孩子，抓住沈墨道：“我这是新车，知道换个原装挡风玻璃要几千块吗！你给我赔！” 沈墨望着哭泣的孩子，只觉得可怜。 他一把抓住女人的领口，把她扯出车子，像沙包一样丢在路上。 他尽力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朝孩子伸出手，“小朋友，哥哥带你离开车子看医生好不好？” 小孩子怯生生地伸出手。 沈墨将孩子转移到安全的地方，这时外面的人正手忙脚乱用车载灭火器灭火。 女人两脚伸直了坐在地上，哭天抢地：“我的车啊~~~” 沈墨一点不同情，只觉得可恨。 他没有返回自己的车子，而是继续往前跑。目光在路上巡视，打算临时征用一辆车子。 一辆大黄蜂停在路上，下来一个精瘦年轻人，戴着大框墨镜和夸张的链子。他手里拿着自拍杆，正在直播。 “老铁们，今天运气真不错，原本就打算兜兜风，居然碰上大型车祸，哥们带你们见见血淋淋的场面，没点关注的点点关注，免费礼物送一送……哇哦，谢谢‘脑垫波’大哥的火箭……” 精瘦年轻人对着镜头表情十分激动，感觉今天又能涨一大波粉。 唉~以前他还能靠没有底线哗众取宠，现在没底线的太多了。搞得他一点优势没有。tui~一群跟风狗，人渣！ 精瘦年轻人正想着，一只手盖住手机摄像头。他勃然大怒，正想破口大骂，眼睛对上猩红的双眼。 “车钥匙。” 沈墨说。 精瘦年轻人木然地拿出车钥匙。 沈墨拿过车钥匙：“你的车被征用了。知道吗？” 精瘦年轻人点头。 “还有。” 关上车门前，沈墨道：“把直播号删了。” 精瘦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挣扎，随即又变得空洞，手指僵硬地操作删除流程。恢复神志后，他将会怎样的捶胸顿足？ 大黄蜂是典型的低端肌肉跑车，耗油量大，驾驶体验一般，适合作为有点钱的年轻人的“第一辆跑车”。 沈墨主动联系张晟：“我这边搞定了，任浩呢？” 张晟道：“尽管是敌人，但任浩确实有两下子。他居然在车里，用一台笔记本黑掉了一颗军事卫星三十秒。不过没用，附近所有车子摄像头都是我的眼睛。” 沈墨打算张晟：“所以呢，他现在在哪儿？” 张晟道：“他换了一辆白色大众轿车，车牌星a·，离开高架桥后，朝百花村前进。距离你大约三公里。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行踪又暴露了，一鼓作气追上去吧兄弟。” 沈墨的回答是一脚油门后跑车的轰鸣。 “还有……” 张晟道：“友情提醒，任浩不是一个人，还有个司机。” “谢谢提醒。”沈墨淡淡说道。对他来说，可能区别不大。 第364章 徐复的报恩 司机还是那个司机，禁欲系三无脸，有点小帅。 “四神兽的人追上来了。” 他淡淡地说道，仿佛在说一件无关自己的事。 大黄蜂发动机的动静太大了，不用司机说，任浩也知道。他笑着说，“果然追上来了。这次说不定阴沟里翻船了，嘻嘻嘻……” 笑着笑着，惋惜道：“可惜没能准备精彩的剧本和和宏大的舞台。” “前面有个仓储式家具城。正好今天做活动。” 任浩取出弹珠看似随意地丢出窗外。弹珠落地，恰好撞上一根铁钉，铁钉滚了一圈，卡在一道缝隙里，钉子尖朝上。 根据任浩的计算，两秒后钉子将扎破一辆车子的车胎，缺乏事故应对经验的司机猛打方向盘的同时，将油门当刹车踩到底，最后车子翻滚几圈后横在路中央。 然而一颗子弹蓦然出现，精准地打在钉子上，消弭了接下来的一系列连锁反应。 任浩往后看，一只手握着手枪，正缩回大黄蜂。 “未来改变了。” 任浩说，“是巧合，还是他已经看破了我的能力？” 他往车外丢了一枚硬币。 硬币磕在一颗石子上，石子滚落到车轮底下，被轮胎一挤，像子弹般射向路边。 路边有栋六层的楼扎了脚手架正在进行外部装修。没有意外的话，石子将磕在油漆罐上，罐子砸在刚好路过的工人头上，绑着安全绳的工人会掉下去，然后拉扯脚手架，导致脚手架倾覆。 一颗子弹神奇地击中空中的石子，再次消弭了石子本该引发的一系列连锁反应。 “对方果然看穿了我的能力。” 任浩没有慌张，“老徐，以对方的枪法，打爆我们轮胎的几率有多大。” “接近百分之百。” “可是他为什么没有那么做？” “应该是想把我们往人少的地方赶吧，对方是官方人员，行事有所顾忌，人多了投鼠忌器。” “明白了，别往家具城去了。” 司机愣了一下，以为听错了。 任浩解释：“如果咱们硬往人多的地方闯，人家铁定一枪爆了咱的车胎。百花村……前面有个百花公园，就去那里吧。” 说着，不时往外丢一颗弹珠或一枚硬币。 有的丢草丛，有的甚至丢水坑，总之没再引发什么连锁反应。 百花村属于城郊，大部分居民仍旧用体力劳动谋生，每天忙完哪有精力再去公园溜达。所以新鲜劲儿一过，广场舞大妈成了百花公园最大的用户。而白天，公园管理人员和维护工人经常比游客多。又一个钱没花在刀刃上的脸面工程。 公园里一如既往的空荡。 车子停在一处草坪边上。 官方规划中，到了周末这里应该很多悠闲的一家三口。铺上野餐布，夫妻坐着，微笑、宠溺的看着孩子追逐嬉戏。 实际上草坪没什么人使用，早就疏于维护，杂草占据了草坪的绝大部分，绽放出各色的野花，反倒别有一番风味。 任浩下车将所剩不多的弹珠和硬币一一丢下。他看着司机说：“老徐，这次八成是栽了，能做的你已经做了，你可以走了。” 任浩的司机叫徐复。发生在他身上的故事并不新鲜。 一个父亲忍不住诱惑借下高·利贷扩大生意，结果中了合伙人与高·利贷业者设下的圈套，血本无归还欠了一屁股债，然后卷走家里剩下的资产，跑路前只留下一句：我一定会东山再起。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母亲查出尿毒症，妹妹要高利贷的人抓走，豺狼似的亲戚想把他们赶出最后的栖身之所。 当时徐复是个未经世事的高中生，还未觉醒超凡能力。 那种绝望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 徐复站在大桥上，望着涛涛江水。没跳，他不想像父亲那样不负责任。开车经过的任浩笑着对他说，“需要钱吗，我有，也可以给你，那你能给我什么？” “命。” 他当时这么说。之后也是这样践行承诺。 徐复从副驾上拿出一个黑色旅行箱，取出两把直刀。 “老板……” “嗯？” “今天之后，我们两清。” “没问题。” “还有……” 徐复的表情第一次有了变化，是嫌弃。 “你真特么是个神经病。” 他说。 “哈哈哈。” 任浩开心地大笑起来，“有没有一种可能，全世界都是疯的，只有我才是清醒的、正常的？” “谁知道呢。” 徐复说，“不重要。” 这时大黄蜂在两人十几米外停下来。 沈墨下车，望着淡漠的徐复，还有脸上残留着癫狂笑意的任浩。 徐复二话不说，手持双刀冲了上去。 而沈墨从混沌空间中取出手枪。 砰！砰！ 突进中的徐复双腿中枪扑倒在地。 “喂喂。” 任浩嚷嚷着说道：“人家用刀你用枪，未免太不讲武德了吧。” 沈墨瞥了任浩一眼，一枪打在任浩脚下，打出一个弹坑。 任浩耸肩摊手，“好吧，你厉害你说了算。” 扑倒在地的徐复并没有安静躺下。他仍旧在挣扎。 沈墨上前，“放弃吧，差距太大。” 突然。 徐复手上的直刀猛地弹出，中间部分变成弹簧，而刀尖快如子弹刺向沈墨脑袋。然而没有放松警惕的沈墨，只是简单的侧身，刀尖从脸前脑后飞过去。 两击不中，弹簧缩回，刀身又变成刀的模样。 砰！砰！ 又是两枪。 沈墨废掉徐复的双手，他捡起一把直刀，将另一把踢远，问道：“这就是你的能力，把物体转变成弹簧？” 身中四弹，徐复咬着牙没开口。 倒是任浩说了，“没错，不过仅限于金属。” 沈墨将徐复一脚踩晕。徐复有着怎样的身世，怎样的苦衷，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眼前的徐复是敌人。 要么杀死，要么让他彻底失去反抗能力。 沈墨继续往前。 “喔喔，不要摆着那么可怕的脸。” 任浩后退着摆手，“我会怕的。” “哦，然后呢？” 沈墨问。 “然后……嘻嘻。” 任浩挑了挑眉毛，说道：“老天会看不下去的哦。” 滋啦！ 声如裂帛。 一道晴天霹雳劈在沈墨身上。而任浩的样子没好到哪里去——七窍流血。 “没有其他大脑和计算机的辅助运算，负担果然还是太重。” 他望着浑身冒烟的沈墨，咧开嘴笑道：“不过好歹是成功了。” 第365章 任浩的三观 任浩的能力是大脑拥有能够主动使用的超级运算能力，在大量计算机和链接生物脑的辅助下，通过收集海量信息，他像个超级低配版“拉普拉斯恶魔”。 数学家拉普拉斯于1814年提出了拉普拉斯恶魔的思想实验： 如果存在一个超级智能实体，它可以知道宇宙中每个粒子的位置和动量，那么它就可以通过计算和预测来完全掌握宇宙的状态。这意味着它可以精确预测未来的发展，同时也可以回溯到过去的任何时刻。 这个实体被称为拉普拉斯恶魔。 简单来说，就是科学版本的预测未来。 任浩还能通过加入“变量”引起连锁反应，而改变未来。刚刚劈中沈墨的闪电就是任浩收集海量周围信息，通过看似毫无逻辑乱丢弹珠和硬币引发的结果。 非常不可思议。 应该说普通人看来，简直就是神迹。 沈墨踉跄了一下，甚至没有倒地。 呼~ 吐出一口白烟，摘掉已经坏掉无线耳机，他说：“够劲~好在我有个擅长雷击的队长。” 任浩拍手，赞叹道：“哇哦，你是不死之身吗，太让人羡慕了。” 一点没有因为攻击没有奏效而产生负面情绪——并不是装的，这是沈墨从任浩的心跳、瞳孔变化等体征得出结论。这就是有点奇怪了。 沈墨微微皱眉。想了想，没有头绪，干脆直接问：“你还有其他后手？” “没有。” 任浩说，“像你这样的人，身上纠缠的因果太复杂，难以预测，额……好吧，说到底是我的能力还不够强大。” “像我这样的人。” “没错，像你这样的人。” 任浩说，“之前我也碰到过一个，保山丽苑。” “哦，姜九歌。” 姜九歌是拥有“神之碎片”的超凡者，他的能力是能够吸收一定区域内生物的生命能力，然后转化为“万能能量”。 一个自称“神”的家伙，已经死了。 “你知道他？” 任浩好奇地问。 “你不知道保山丽苑的事？” 沈墨没有直接回答，“我还以为你收集了整个星城的数据。” “保山丽苑是例外。” 任浩说，“那个臭屁家伙说他比较注重隐私，我和他有过约定，收集信息时避开保山丽苑。事实上，为了不引起注意，与官方和四圣兽有关的信息，我一般也不会收集。这就是不被你们发现的秘诀之一。不得不说，你们组织里有不少电脑方面的高手。如果不是这次主动入侵，我不会那么快暴露。你们的反应实在太快了，我的一系列计划没来得及实施。” “毕竟是有点历史的组织，不知经历过多少强大、诡异的敌人。” “也对。一个人对抗大组织确实有点难。” 任浩摸着下巴，“我太自信太草率了，应该做更多的准备。” “后悔了吗？”沈墨问。 “多少有点。” 任浩说，“本来可以更好玩的.可惜……” “我有个问题，” 沈墨问，“你做哪些事是为了什么？我是说犯罪策划师，如果说是为了钱，以你的能力，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是的，但金钱的力量只是所有力量的一种，并不是说金钱越多权力越大，哪怕资本主义当道的漂亮国，金钱也不能为所欲所。扯远了——我的意思是，金钱给我所能带来的满足感非常有限。” 人都有倾诉欲，涉及到自己喜欢的领域时偶尔也会变得健谈。任浩微微仰着头说，“我喜欢操控人心，喜欢犯罪过程中，加害者与被害者所表现出来的负面情绪。从心理学上来说，我这是典型的心理变·态。” 沈墨：“……” 你对自身的认知还蛮清晰的嘛。 关于金钱的部分，沈墨相当认同。 就像很多人不理解那些身家数百亿的富豪为什么还要工作。 乘坐私人飞机环球旅行不香吗？ 开豪车载美女到处装逼不香吗？ 也不理解为什么身家十几亿的美女明星会抑郁，会自·杀。 更不理解沈墨账户里躺着数以亿计的金钱，为什么还要从事如此危险的工作——当然，也不是他想退出就能随便退出的。 “所以，现在你会怎么做？直接开枪打死我这个人间恶魔？”任浩问，语气轻松，仿佛可能被打死的那个人不是他。 “不。” 沈墨回答：“除非你继续反抗，并做出威胁我的生命或其他无辜者的攻击行为。否则我不会刻意杀死你。” “你想死吗？” 沈墨抬起枪口对准任浩眉心。 “不不不。” 任浩笑着连连摆手，“我不怕死，但活着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我会被关进监狱吗？” “是的。不过不是一般的监狱。普通的监狱可关不住你。” “要踩缝纫机吗？” 任浩开起了玩笑。 “不用。” 沈墨说，“顶多帮忙做一些实验。” “我最喜欢做实验了。” “作为被研究对象也喜欢？” 任浩眨眨眼，笑容逐渐消失。 没过多久，清道夫来了。先帮手脚中枪的徐复止血，如果不是超凡者体质，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失血过多死掉了。 鉴于徐复的能力与金属有关，清道夫用非金属束缚装置把绑紧了他。任浩虽然没表现出身体能力，但清道夫并没有掉以轻心。 不仅同等待遇捆绑，还用特殊面罩封闭了任浩口眼耳鼻。 这次的任务到此基本与沈墨不再有什么关系。 接下来他只需要写一份报告。 回到分局。 张晟情绪复杂，说道：“知道吗，除了黄金海岸公寓，任浩还买了一栋大厦专门用于存放各种服务器，他甚至已经设计了一台非常先进超级计算机，并着手组装。如果再给他一段时间，他将变得更加难缠。我是说……像他这样的天才，为什么要做什么犯罪策划师?不理解……” “只能说人各有志。” 沈墨也不是很懂，但想着去完全弄懂。他是战斗员，而不是心理学家。 听说造诣高深的心理学家，多多少少有点疯。不知道真假。 写报告写得有点心烦，沈墨到地下一楼看望了一下肖潇。 姑娘的觉醒比较顺利，能力八九不离十与热射线有关。 挺好…… 第366章 新人考核 时间进入二月份。 关于黑暗四圣兽的调查暂时停了下来，而黑暗四圣兽也没有自个出来蹦跶。 龙。 沈墨对他有点好奇，“最强肉身的超凡者到底强到什么程度呢？” 但仅仅是好奇而已，他没有将这份好奇付诸于行动。 没那个必要。 他的四圣兽生涯逐渐变得和其他四圣兽精英外勤一样。 有时忙得脚不沾地，还连轴转。 有时几天没案子，打个卡，甚至不打卡也没人管你。 大部分案件中，野生的超凡者与沈墨之前遇到的敌人相去甚远，多数只用手枪就能解决。 叩叩。 诸师常的秘书吴婷礼貌地敲了两下门，没有进门，目光落在沈墨身上，抬了抬下巴。 沈墨做了个ok的手势，然后麻溜地来到局长办公室。 诸师常坐在沙发上，老神在在。 “来了，坐吧。” 诸师常招呼沈墨坐下。吴婷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上。 “这里有个任务交给你。” 诸师常示意沈墨可以一边看档案，一边听。 “张泽涛和甘娄达到了精英外勤的考核条件，并通过初步筛选。接下来是实战环节。” 他说，“让你当一回考官。” “这不合规矩吧。” 沈墨说。精英外勤的任务经常十分危险，队员之间需要互相信任，所以小队新成员一般由老队员亲自挑选，主要考核新成员的能力、人品脾性，以及作战风格等等。 诸师常道：“这次的小队是全新组建的小队，只抽调了一个老队员作为队长，他认为需要更多客观的评价。放心吧，你的评价只是作为重要参考，真正一锤定音的还是队长，所以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 “好吧。” 诸师常都这么说了，沈墨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可是我没当过考官……” 诸师常笑道：“凡事都有第一次嘛，再说了，考核程序早就成熟了，你的主要职责就是记录、给出个人意见，然后在考核人员遇上致命危险时出手。” 沈墨问：“要是出手晚了呢。” 诸师常严肃道：“考核从来不是游山玩水，其中的危险他们早已知悉，只要不是故意害死人，没什么好说的。” “好，这个任务我接下来。那……我先回去了。” 沈墨合上文件，准备回办公室慢慢看。局长办公室的沙发虽然软，但坐着多少有点不自在。 “滚滚滚。” 诸师常不耐烦地挥挥手。像长辈多过像领导。 …… 第二天。 沈墨在地下一层见到了张泽涛和甘楼。 和档案里一样。 张泽涛是个年轻人，年纪比沈墨大两岁，加入作战小队三年，眉目间有股傲气。 年轻人有傲气不一定是坏事，但没必要时刻挂在脸上吧。 可能与他在作战小队时漂亮的履历有关。 甘楼则是个三十七八岁的中年人，缩头弓背，感觉没有自信。 之前只是个普通上班族。能力觉醒后，四圣兽的例行询问，甘楼表示想加入四圣兽。测试了一下，他居然达到精英外勤的基础条件，并通过了几轮基础测试。 “你们好，我叫沈墨，是你们这轮考核的考官。” “您好。” 张泽涛站得笔直，略微激动道：“您是咱们星城四圣兽的传奇，我十分尊敬您，并时刻以您为目标。” “‘您’就算了……没必要这么正式。” 沈墨挠头，没想到张泽涛居然是他的小迷弟。 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您好，领导。” 甘楼显得拘谨，想伸手又不知道该不该这么做，只能下意识地跟着挺起胸脯。 沈墨对两人道：“咱们四圣兽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这样吧，咱们的考核直接开始。” “是！” 张择涛道。 “……是。” 甘楼明显慢了一拍。 “首先，我有个问题，为什么你们想要加入精英外勤？事先说明，这个问题没有标准答案，也不加分，不减分，除非撒谎。 张泽涛你先来，作为作战小队队员，精英外勤的危险应该十分清楚。” 张泽涛没有犹豫，立即道：“为了证明自己，挑战自己。” 没有说一堆漂亮话，也没有说谎……沈墨点点头，看向甘楼。 甘楼沉默，沈墨没催促。 片刻之后，甘楼暗暗吐了口气，下定决心道：“之前我只是个销售员，人到中年，业绩不如刚进来的小姑娘，赚不到钱，在公司没地位，在家妻子厌烦，女儿嫌弃。作为打工人，作为丈夫，作为父亲，作为儿子，我活得……非常没有……尊严。我想成为女儿的英雄。” “嗯。” 沈墨没有点评，只是说道：“希望你们不忘初心，走吧。” 沈墨把两人带到小队的会议室，张晟和蒋清在里面等着。 沈墨介绍道：“这是张晟和蒋清，他们会为你们的这次考核提供技术支持。” 打过招呼后，张晟把两份档案拿给张泽涛和甘楼。 蒋清一边播放幻灯片，一边解说：“不久前，警方在郊外一处仓库发现四具遗体，分别属于两个家庭的家庭成员，警方调查发现，这两个家庭并没有明面上的交集，至于暗地里，这个需要调查。” 张泽涛很快进入角色，问道：“这两个家庭的其他成员呢？” “失踪了。” 张晟回答，“我稍微查了一下，失踪前，他们的财产通过一系列炒作，转移到一个海外匿名账户。没有社交，没有电子支付，仿佛人间蒸发。” 张泽涛问：“能不能罗列出家庭成员的人际关系网，看看两个家庭成员的人际关系是否有重合的部分。还有，我要他们的消费记录，失踪前一个月的。麻烦了。” 他是作战小队的成员，对四圣兽精英外勤做任务的流程有所了解，很快适应了新的角色。 “没问题。” 张晟说道：“但这需要时间。” 张泽涛道：“嗯，这段时间我去两个家庭的家里看看。” 说完，他看了看一直没说话的甘楼，“一起去吗？” “哦哦……好。” 相比之下，年纪更大的甘楼更像纯新人。 “出外勤之前，我带你们去领临时的装备。” 沈墨说。出了会议室，张泽涛精神相当亢奋，立即就要出发。 “嗯。” 张泽涛点头，十分期待。 第367章 异常点 临时装备和沈墨那个时候一样……说起来好像很久似的，其实也就不到一年的事。 一套防弹布套装。 一把特制手枪。 一根战术匕首。 拿到心仪的装备，张泽涛豪气冲天：“走！” 这时甘楼弱弱道：“不熟悉一下装备吗？” “不用，这枪……” 特制手枪和普通手枪差别挺大的，握住枪把，张泽涛感觉到了明显的区别，脸色微微一僵，旋即恢复：“是要熟悉一下，咱们去靶场试试。” “嗯嗯。” 甘楼连连点头。他之前只是普通上班族，别说摸，现实中连真枪都没见过。枪械使用是确定要加入四圣兽之后才培训的。 冷兵器使用也是……让甘楼拿着战术匕首，需要担心的是会不会伤到自己。 沈墨没有跟着去靶场，后面的调查行动他也只会暗中跟随。 沈墨觉得张泽涛和甘楼都不错。 张泽涛虽然有傲气，但不会刚愎自用，知错就改就挺好。 至于甘楼，表现明显不如张泽涛。这不要紧，因为张泽涛有作战小队的经验，甘楼年纪大，但却是普通上班族。 关键甘楼有自知之明，多听肯学，拎得清自己的分量，这样的队友乱来，搞得其他人还要冒险救他。 两人各有优缺点。 态度没大毛病。 帮助两人熟悉新装备不是沈墨的职责，因此他回到办公室，仔细浏览之前走马观花阅读的案件。 这个案子虽然找不到作案动机，但一开始并没有上报到四圣兽数据库当中。直到隔壁市也发生了类似的案件，负责案子的刑警与四圣兽有过合作。调查陷入死胡同时，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将尸体送到四圣兽。尸检过程中，四圣兽法医发现，死者的杏仁核、海马区、下丘脑中发现一种类似“蜂王信息素”的激素，并且前额叶发生不同程度的病变。 研究表明，额叶如果损伤，人可能性情大变，情绪变得内向抑郁，或暴躁易怒，容易出现攻击型原始反射。 ——不过甘楼和张泽涛没有拿到这份验尸报告。显然是局里人为给他们增加一点难度。 但也只是一点。 从卷宗上看，案子并不复杂，关键在于找出各个家庭的有交集的地方，从而找到嫌疑人。 现代社会，就算隐居深山也会留下痕迹。只要舍得动用资源，找到交集顺藤摸瓜找到嫌疑人只是时间问题。也就是说，考核的重点仍旧是与超凡者嫌疑人间的接触，以及之后可能发生的战斗。 ——破案从来不是精英外勤的主要任务，战斗才是！ 张泽涛和甘楼在训练场待了半个小时，两人便开车前往两个家庭中的一个。 这是一个相当富裕的家庭，四室一厅，大概一百五十平方的房子，三代同堂，一共五口人，死的是老人和女主人，男主人和两个孩子失踪。 男主人是小型地产公司的老板，与妻子是一同创业。前些年房地产市场火热时赚了不少钱，银行记录显示，将存款转走之前金额在八位数，手中不动产价值上亿。 失踪之前，夫妻曾经数次吵架，动静太大以至于楼下邻居报警过一次。警察出动，根据当时情况，只是比较激烈的家庭矛盾，民警见得多了，而且双方没有动手，最终民警没什么能做的，记录之后只能离开。 两个人在屋子里察看了一圈。张泽涛感觉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见甘楼若有所思的样子。 “甘哥，我感觉这屋子有点不对劲，你有什么发现吗？” 张泽涛问。更像是作为搭档的礼貌性询问。 “这个……额……” 甘楼吞吞吐吐说道：“我也觉得有点奇怪，不过只是个人的看法，也不知道对不对，我……” 虽然同为考生，心态上的差异让他“自觉”地把自己摆在下位者的位置。 张泽涛打断他无意义的“解释”，“甘哥，请直说。” “好吧。” 甘楼讪讪，指着大厅的茶几说道：“你看，茶几和沙发不是配套的，这家人在装修上非常注重风格的统一，说明茶几是后来更换的，而且换的时间不长。” “你怎么知道换的时间不长？” 张泽涛提出疑问。 “这里。” 甘楼指着地毯。新旧茶几桌脚不同，留下了明显的痕迹。 张泽涛蹲下去，摸了摸地毯上的压痕，认可了甘楼的推断。 “甘哥真细心。” 张泽涛说，对甘楼的好感度再度提升。说到底他们并不是竞争对手。四圣兽的考核不是说二选一，可能两个人都淘汰，也可能两个人都选上。小肚鸡肠反而容易失分。 甘楼不好意思地笑笑，继续道：“还有，茶杯才两个，桌上也没有其他杯子。厨房也是，碗碟数量少得不像五口之家的数量。还有还有，浴室居然没有镜子……” 说着说着，似乎觉得自己太“得意忘形”，甘楼解释道：“我在家经常要做家务，所以对这些比较了解。” 这个时候张泽涛没空深究甘楼的“中年危机”，他挪开家具，从墙角、缝隙里找到一些陶瓷和玻璃碎片，佐证甘楼的推测。 张泽涛道：“如果只是夫妻矛盾，也太夸张了吧。” “不算夸张。” 甘楼感叹，“日常生活一些小矛盾日积月累，夫妻矛盾爆发，那是恨不得把对方生吞活剥，简直跟不共戴天的仇人似的，唉~” 张泽涛被带歪了，“为什么不干脆好聚好散，何必互相伤害呢？” “是啊，为什么呢……咳咳。” 甘楼及时醒悟道：“那个，我们走访一下邻居，还有物业。” “行。” 张泽涛不自然地点点头。其实笔录警察已经做得很详细了，但亲自走访一遍说不定有意外收获。 张泽涛先去了一趟物业。物业确认身份后，告诉张泽涛，那一家子买了房子搬走了。一个物业陪着两人来到那家楼下。 叮咚！ 物业按了一下门铃。 过了十几秒，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妈打开里面的门，透过防盗门看着外面，目光中充满了警惕。 “你们什么人，有什么事？” 大妈语气生硬。 第368章 浮现出来的梨香村 “杨阿姨，我是物业的小吴啊，您还记得吗，上次听社区组织健康讲座领鸡蛋我就是工作人员啊。” “哦哦，小吴啊，我想起来了。” 大妈明显没想起来，但脸色好了许多，“有什么事吗？” 叫小吴的物业员工道：“这两位是咱城南分局的张警官和甘警官，想问问楼上的事。” 听到警察，大妈的警惕又降低了几分，抱怨道：“来来回回好几波警察，该说的我都说了。过了这么久，有些事情我记不清咯，人老了。对了，小吴，下次还有领鸡蛋的活动记得叫我。” 小吴：“一定一定。” 大妈扭头又问：“那么一大家子，好端端的突然就没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们楼上楼下吓得够呛，楼上那家子迷信，找大师过来看，说这栋楼被脏东西盯上了，我呸！他们才是脏东西咧，什么年代了还搞封建迷信，搞得这里房间跌了一千多。 小张、小甘……这样称呼你们没问题吧？” 二十多岁的小张：“没问题没问题。” 四十岁的的小甘嘴角抽抽。 大妈继续道：“我跟你们说吼，我以前也是混体制的，只是后来头脑一热下海做生意。体制里的情况多少是了解一些的，你们不能因为上头不重视就草草调查了事知道吗？” 张泽涛忍不住也嘴角抽抽道：“大姐，上头很重视，非常重视，限期破案了都。” “真的？” “真的，比真金还真。” 张泽涛就差对天发誓了，“以您的智慧，我还能骗得了您？” “那倒也是。” 大妈颔首：“小伙子，有些情况因为只是个人猜测，我就没跟其他警察说，看你眉清目秀一身正气我才跟你说的……”大妈神神秘秘地说。 张泽涛心想，怕是您想跟别人说，别人不想听，或不信吧。 “我跟你们说吼，自从旅游回来，老张一家子非常不对劲。就说老张吧，以前是教书的，脾气好得很，跳广场舞时自己跟不上节奏，非说是音响的问题，一辈子没跟人红过脸的人，直接把音响砸了。” “还有老张读初中的孙子和孙女，调皮是调皮了一点，但是那铅笔往人身上扎……太残忍了。” “这样说虽然不好，如果他们不失踪，我们家寻思着也要搬走。太邪门了……所以我猜啊，他们可能加入什么乱七八糟的害人邪教了。 唉~老张一家知识分子，怎么就让人给忽悠瘸了呢。就说那什么健康讲座，还不就是利用老年人对死亡的焦虑推销一些没什么卵用的保健品。讲座咱是左耳进右耳出，鸡蛋领就完事了。” 健康讲座现场跑腿的小吴也加入嘴角抽抽的队伍。 大妈嘴上说不想说，说起来就停不下来。 就是不时跑题。 半个多小时后。 张泽涛和甘楼回到楼上。 张泽涛调出文件，又看了一下，说：“记录里既没有提到张姓老人和他们孙子孙女大人的事。” 甘楼道：“如果不涉及伤人，打坏音响如果愿意赔钱，就不会报警。大部人都是这样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没有记录。至于他们孙子孙女打人……未成年人保护法咯。 我觉得楼下大妈扯归扯，这一家子的事情也许真的和邪教有关。” 张泽涛不置可否，打电话给张晟：“张技术员您好，我是张泽涛，您那里有两个家庭的消费记录吗。” “有。” 张晟调出查询好的结果，“一整年份的，有点多，需要我帮你筛选一下吗？” “好的。” 张泽涛没有拒绝。他说，“我想要这两个家庭与旅游相关的消费记录。” 啪嗒！ “已经发了，还要什么？” 张晟按下回车直接发送。 “没，暂时没了。” 张泽涛忙道，“谢，谢谢。” 挂掉手机，张泽涛愣愣的。 甘楼问：“怎么啦？” 张泽涛苦笑道：“恐怕张技术员早就准备好资料等我们要呢。这就是差距。” “这个很正常吧。” 甘楼眨眨眼道：“他们是老队员了，经验丰富自然驾轻就熟。” 吐了口气，张泽涛道：“嗯，就是有点高估自己了。” 这话甘楼不知道怎么接，干脆不说话。 两人各自负责一个家庭的记录。 张泽涛找到一条向旅行社支付的记录。他查了一下，是个全家出游的旅游项目，目的地是星城下辖城镇双龙镇一个原生态乡村民宿。 甘楼也找到了一条高速公路出口的过路费记录。出口就在双龙镇。他又陆续找到几条与乡村民宿相关的消费记录。 张泽涛和甘楼对视一眼。 梨香村！ 两个家庭发生交集的地方。直觉告诉他们，这个案子绝对与梨香村有关。 两人十分兴奋。 不过这一次张泽涛没有冲动，而是与甘楼一起前往另一个家庭进行调查。结果发现，这个家庭的家庭成员也表现出严重的暴·力倾向。 张泽涛给沈墨打电话，汇报了一下调查结果。 “你们的下一步行动是什么？” 沈墨问。 “我们打算前往梨香村调查。” 张泽涛说，然后补充了一句：“这是我和甘哥商量的结果。” “哦，知道了。祝你们任务顺利。” 沈墨说。老实说，他们做得不错。张泽涛有作战小队的经验，调查以他为主很合理，而且他确实负起了身为领导者的责任。 关键是甘楼。细心，耐心，也发挥了重要的作用，难怪能通过之前的基础测试。 两人到目前为止处于平均线以上。 不过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梨香村……” 沈墨微微眯起眼睛。张泽涛和甘楼调查时，张晟也在调查，他比两人更早聚焦在梨香村上。并且把一些资料发到沈墨手机上。 这个梨香村表面上只是个旅游乡村，实际上透着重重诡异。 不查不知道，与这个村子有关联的失踪案达到了二十几起，而且全部以家庭为单位。 …… 张泽涛和甘楼没有休息，傍晚时分直接开车前往双龙镇梨香村。 车是张泽涛的车，二十几万的新车。 甘楼摸着散发出真皮气息的座椅，流露出羡慕的神情。 第369章 双龙镇福尔摩斯 双龙镇梨香村在星城这块地儿，小有名气。原名“坎山沟”，地处偏僻，做生意的，读书的，但凡赚点钱、有点能力的都不想回去的山沟沟。因此保留了山村的原汁原味。 不知为何，被国资背景的星城旅游集团看中，投了一大笔钱，血亏好几年。坎山沟，不，梨香村有种野生的山梨，入口酸甜有回甘，但个头小没啥肉，原本村民捣碎了用来喂猪的，后来野味被禁，有些老饕便把目光转移到野果上。 原本拍脑袋决定坎山沟的领导退了，新官上任三把火，决定为半死不活的梨香村民宿添一把火。 ——与当地zf合作出资把路修了。 是的，你没看错，投资偏僻山村旅游，居然没考虑路况。那种宛如秋名山被导弹犁了一遍，又九曲十八弯的路面，不想活了才想走一遭，除了本地老司机，谁都招架不住。 路修好后，星城旅游集团又组建了个短视频团队在各大平台宣传，主要放在原汁原味的山村气息和特色山梨上。 经过一段时间发酵，加上梨香村确实山清水秀，经营状况逐渐起死回生，并渐入佳境。 经过之前的调查，个性和做事风格迥异的两个人建立了一定的信任和默契。甘楼主动揽起开车的活，开得还挺稳当的——按自嘲的说法，除了日常上班，下班了还兼职老板家的司机、保姆、园丁…… 张泽涛在看资料，坐副驾驶。 甘楼本来让张泽涛坐后面的，说方便看资料。” 张泽涛说坚持不用。 张泽涛浏览了一些旅游网站，关于梨香村负面评价不多。 出市区进入高速大概二十分钟，高速四十分钟，出了高速就是双龙镇——普通的农业小镇。 “停车，我买包烟。”张泽涛说。 甘楼把车停在一家便利店门口，跟着张泽涛一起下车。 “两包灰狼。”张泽涛说。 男店主是个健谈的人，笑着问：“外地来的？” “不是。” 张泽涛说，“星城人。” 店主微笑，对小镇的人来说，星城人就是外地人。 “怎么看出来的？”张泽涛拿过烟，拆了一包，弹出两根，一根递给店主，一根递给甘楼。 店主不客气，接过去点着，吸了一口说道：“口音，打扮，神态……出了高速最近的便利店就我这一家，见的人多了，是不是本地人，做什么的，一眼八九不离十。” “这么神奇？” 张泽涛不信。不是不信有人能做到，四圣兽奇人异士多了去，只是不相信店主能办到而已。 “嘿嘿。” 店主也不恼怒，上下打量张泽涛，然后说：“警察……不不，武警。” 张泽涛之前是作战小队的队员，职责更像是特殊的武警。 张泽涛来了兴致：“他呢？” 店主打量甘楼，“像做销售工作的，最近是不是换工作了？” 甘楼笑笑算是回应。 “厉害。” 张泽涛竖起大拇指，“高手在民间呐。” “换工作好，你不适合做销售。” 店主这话有点交浅言深了。不过张泽涛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你们来梨香村玩的吧？” 店主又问。 “你怎么知道？” 张泽涛笑容淡了一些。 “嘿嘿。” 店主得意地笑道：“一个武警，一个销售，不太像来公干的，那多半就是来旅游的。双龙镇好玩的地方其实挺多，不过你们城里人知道的大概只有梨香村。没说错吧我，双龙镇福尔摩斯不是浪得虚名。” “对对对。” 张泽涛笑着说。 离开便利店，张泽涛眼中多了一丝阴霾。 而店主望着小车远去，嘿嘿笑道：“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三十多岁中年人，同款风衣，一起旅游……不会是情侣吧？噫~” 打了个哆嗦。店主的笑容突然消失，眼神变得空洞。 诡异地一动不动几秒钟，他拿起玻璃柜上的固定电话，拨打一个号码，机械地说道：“两个男的，短发男青年，二十多岁，疑似武警。三七分中年男子，疑似销售人员。车牌尾号，星a·。” 电话另一方道：“收到。” 店主木然挂掉电话，眼神恢复清明，似乎没有任何刚才行为的记忆。 “甘哥，停一下。” 张泽涛突然说。 甘楼没问为什么，直接靠边停车。他属于那种偏服从的个性。 张泽涛把一把烟拿给甘楼。 张泽涛坚持给，推来推去，最终甘楼推辞不过。 甘楼是抽烟的——做销售的，有几个不抽烟不喝酒的？烟酒是他们工作的主要工具之一。 甘楼以前身上带两包烟，一包十来块放兜里自己抽，另一包三五十放包里给顾客抽。可能对四圣兽有什么误解，他最近开始戒烟，出现了明显的戒断反应。 所以张泽涛请甘楼一包烟，不单纯是为了交好甘楼，也是不希望甘楼的戒断反应影响任务。 另外，张泽涛不觉得甘楼的戒烟能成功。 第一，甘楼估计是十年份的老烟枪了，戒烟哪有那么容易。 第二，戒烟成功主要需要两个条件，自律和环境。甘楼自不自律张泽涛不清楚，但四圣兽从精英外勤到作战小队，再到清道夫和后勤，一水的老烟枪，甘楼戒个鸡毛啊。 更大的可能是不抽烟的人加入抽烟的队伍。 两个人开了窗，安静地抽完一根烟。 甘楼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变好。 张泽涛道：“甘哥，我们两个是不是太显眼了？” 按照计划，两人作为游客进入梨香村暗中调查。如果梨香村只是普通景点，两人再显眼也无所谓。只是梨香村大概率有问题，而两人又不是普通游客。 和店主聊天之后，张泽涛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果然经验不足。 所以张泽涛让甘楼停车。两人商量了一下，改变主意先去镇里的联络点。 四圣兽势力覆盖整个夏国，每个市都有分局，但是下沉到县城或镇，一般只设置一个联络点。 两人通过分局事先通知联络员，然后按照地址前往联络点。 一个位于国道边上的快递驿站。 驿站里只有两个工作人员。 一男一女。 第370章 案件又往大条的方向发展 进入驿站，张泽涛道：“你好，取个快递，取件码：3-0734。” 取件码就是张泽涛的暗号。 一男一女同时抬头。 男的三十来岁，叼着根烟，道：“好的，手机尾号3677的张先生？” 这是联络员的暗号。 “是的。” 张泽涛点头，暗号对上了。 “我是吴连旭，联络点的联络员，叫我老吴就行了。”吴连旭说。 张泽涛看了眼联络点里的女人。她仍坐在椅子上，埋头工作。 吴连旭道：“她是我老婆，耳朵有问题。而且是一次超凡事件的幸存者，她知道我的身份，组织也知道这件事。” “哦。” 张泽涛说。这种情况在四圣兽不算稀罕。再说了，联络员接触不到组织的核心。 快递驿站靠里面的房间。 一张小茶几。 “泡茶就不必了。” 张泽涛制止吴连旭，问道：“最近双龙镇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 吴连旭说，“镇子就这么大，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传播得很快，想瞒也瞒不住。” 张泽涛：“如果是离镇子中心的偏僻山村呢？” “你是指？” “梨香村。” “没有。” 吴连旭说道：“路修好，现在的梨香村可不算偏僻，每隔一天我都要往那里送一次快递，没察觉到异常。不过，我毕竟只是一个联络员，普通人，有问题未必能察觉。” “嗯。” 张泽涛道：“我们两个本想以游客的身份进入梨香村，但是感觉太显眼了，你这边有什么办法？” 吴连旭道：“这个简单，两个方法： 一、我再找辆车，你们不要一同进入梨香村。 二、梨香村我有熟悉的村民，你们一个就说我的亲戚，不用登记直接住村里。另外我还有个哥们在村里当厨师，另一个给他当几天帮工。” 张泽涛觉得第二种方法更好，甘楼也这么认为。 吴连旭问：“那小张你当厨房帮工，老甘你就是我亲戚？” “行。”x2。 吴连旭当场拿出手机联络熟悉的村民和哥们，事情顺利搞定。 第二天是吴连旭往梨香村送快递的日子。他载着“亲戚”甘楼，后面跟张泽涛进入梨香村。 梨香村有一半坐落在山坳里，另一半在陡峭的山腰上，很多地方车子进不去。 吴连旭将快递放在村委，带着甘楼去村民家里。 而吴泽涛则独自前往村子里面向游客的特色食堂找到吴连旭的厨师哥们。 吴连旭对他哥们说张泽涛是个想创业开餐厅的朋友。 吴连旭的哥们坦诚道：“这里说是特色食堂，其实特色不在于厨师，也不在菜式，就普通的竹筒饭，炖汤和双龙镇的小吃。 真正的特色的山泉水种出来的稻米、蔬菜，山林子里无农药、新鲜采摘的竹笋、香菇，还有放养的跑山鸡。” 张泽涛表示知道，连连感谢，并且迅速进入帮工角色。吴连旭过来找个招呼之后就回镇上了。 呼吸着比城市明显清新的空气，望着郁郁葱葱的山间乡村景色，张泽涛突然希望他们错了，梨香村不是案发地方。 …… 吴连旭回到快递点，却发现本该营业中的驿站，卷帘门拉了下来。 心中一紧，他从后腰抽出一把机械甩棍。 然后小心翼翼地往上拉起卷帘门。 吴连旭一眼望见倒在地上妻子，连忙冲上去，发现妻子身上没有伤口，只是晕了过去。 他松了口气。 这是拉上一半的卷帘门哗啦啦落下。 一道人影出现在卷帘门边上。 吴连旭心中一跳。驿站房间不大，进来时他可没见到什么人。 “什么人！” 吴连旭低喝，“不管你是什么人，钱还是什么，拿了赶紧走。” 说着，用甩棍狠狠砸了下桌子，意图吓走那人。 啪！ 灯开了。 吴连旭看清卷帘门边上的人，一个帅气的年轻人，表情平平淡淡，却给他莫大的压力。他穿着四圣兽常见的风衣。 …… 沈墨一直远远跟着张泽涛和甘楼。靠着敏锐的感知，他没有出现在两人的视野里，所以暴露的几率不大。 也正是敏锐的感知，他察觉到两人离开后店主的那一通电话。 所以他耽搁了一下，从便利店拿到了店主拨打的号码。 张晟查了一下，号码所在地是梨香村。 这个小小的插曲，改变了沈墨的计划——他没有立即跟着张泽涛和甘楼一起进入梨香村，而是留在驿站附近。 吴连旭、张泽涛和甘楼前往梨香村后，吴连旭的妻子拿起电话，说：“两件特殊的快递已经送过去了。” 沈墨没猜错的话，特殊的快递是指吴泽涛和甘楼。 打电话过程中，吴连旭妻子没有像店主那样眼神空洞、动作机械，以及挂掉电话之后的失忆行为。 沈墨现身，装成取快递的。 吴连旭妻子突然用美工刀划向沈墨颈动脉。 显然，她不信。 好吧，作为四圣兽的外围人员，沈墨一身四圣兽风衣相当于向她表明了身份。 沈墨一下将她制服，并使用精神魅惑。 精神魅惑失败。 一般来说，精神魅惑失败主要有两种情况： 一、对方精神力量特别强大。 二、对方的大脑已经被人动过手脚。 吴连旭妻子显然不属于前者。 将她打晕后，沈墨拉下卷帘门，在驿站里等待吴连旭归来。 期间他查看了吴连旭妻子打的号码。 和店主打的同一个号码。 沈墨打电话给诸师常，吴婷接的。 “我要和诸局长通电话，马上。” 沈墨道。 “什么事，考核出问题了？” 诸师常问。显然吴婷感受到沈墨话里的郑重，直接将手机拿给诸师常。 “是的。” 沈墨说，“这个案子背后比想象中更严重，极可能造成大量平民伤亡。” 他把进入双龙镇之后的事情说了一下。 “也就是说，幕后的超凡者可能控制了大量镇民，连咱们四圣兽的联络员也被控制了——对方知道四圣兽的存在，知道张泽涛和甘楼。” 诸师常说道。 “是这样。” 沈墨道：“是否直接停止考核？” 沉吟片刻。 “不！” 诸师常语气坚定道：“我们要搞清楚幕后超凡者控制人的方式，搞清楚这个人能否控制超凡者，找到解除控制的方法，而这需要时间。” 第371章 进展 诸师常的意思是利用两个菜鸟麻痹幕后之人，以免对方狗急跳墙，从而争取时间。 想了想，沈墨没想到更好的办法，只能加大两人的保护力度。 三个小时候后，第一波增援——以严书律为首，一个作战小队悄悄进入双龙镇。 而沈墨则放弃车辆，秘密潜入梨香村。他立即发现不对劲的地方——监控密度大的不同寻常，而且大多数以隐秘的形式存在。 沈墨躲在一处民宿里。五口之家，老人、夫妻以及两个年幼还没上学的孩子。 夫妻原本在外地打工，赚的是辛苦钱。算了一笔账后，夫妻回到家乡务农，主要种植特色的泉水稻子和蔬菜。 日子正一天天好起来。 然而此次事件必然对梨香村的旅游事业造成严重打击，这家人的蒸蒸日上也会戛然而止。 沈墨感慨，穷人的生活可能因为一点意外，一场大病就变得支离破碎，太脆弱了。 沈墨正在用平板查看以梨香村为中心两公里的卫星图，军事级别的。 而张泽涛和甘楼手上只有网上搜到的旅游地图。如果他们要，张晟就会给。只是张泽涛还没适应精英外勤的临时权限，而甘楼……对四圣兽了解不多，没想到四圣兽能做到这种程度吧。 沈墨找到了一处可以的地方， 梨香村所在山坳的背面，有一座掩盖在竹林中的建筑，旅游地图上没有标注，卫星地图如果稍不注意可能就错过了。 “要不要去探索一下呢？” 直觉告诉沈墨，梨香村事件的幕后之人就在那儿。思索了一下，他放弃了。当前最重要的是拖时间。现在幕后之人的注意力应当集中在张泽涛和甘楼身上，而且觉得一切尽在掌控之中，洋洋得意吧。这个时候如果潜入，万一被发现且不是横生枝节。 时间过去八个小时，分局传来三个消息。 两好一坏。 一、类女王蜂激素改变了大脑皮层，使得感染者嗅觉灵敏，如果大蒜味闻久了，感染者会变得暴躁且表现出强烈的攻击性。 二、类女王蜂激素在大脑中会逐渐分解，分解之后感染者将无法执行命令。也就是说，感染者需要定期到梨香村接受激素。从这点来说，感染者的范围和数量比原先预计的要乐观。 而且梨香村遍布监控，只要拿到监控，就能进一步缩小感染者的范围。问题是，梨香村的服务器没有联网，需要沈墨找机会将信号发射器插到梨香村的服务器上。 三、类女王蜂激素对超凡者效果甚微，张泽涛和甘楼的安全提升了一个档次。 四、感染者大脑的病变是不可逆的——这是坏消息。 ——这就是超凡案件的滞后性。四圣兽无法像漫画里的超级英雄那样，尽管遭受各种挫折与痛苦，最后总能拯救所有人。四圣兽不行，一旦有超凡案件发生，意味着受害者可能已经出现，四圣兽做的事情很多时候只是亡羊补牢。 …… 张泽涛和甘楼晚上九点多会面，在吴连旭亲戚的家外面。两个人像普通游客一样，一前一后，漫无目的地在田埂间散步。 “有什么发现吗？” 张泽涛压低声音问。 “没有，我在村子里闲逛了大半天，旅游集团的员工、村民和游客，感觉没什么异常。” 甘楼微微摇头。 “没有异常这件事本身就是异常。” 张泽涛说，“我在后厨倒是发现了一个异常。” “什么异常？” “就是……厨房没有大蒜、料酒和醋。” 张泽涛说，“一般来说，稍微专业点的厨房怎么可能没有这些调味佐料。” 星城本地人口味偏淡，对酸和辣的需求度不高，大蒜一般也是拍碎了煸味，而张泽涛去外地读书四年，养成了生吃蒜瓣的习惯。 午餐时，他就在厨房里翻找大蒜。 居然没找到。 “你在找什么？” 有人问他。 “大蒜。” “这里没有大蒜。” “诶？” “咱们这里的菜讲究原汁原味，不放辛辣的调味料。”那人解释。 话是这么说，但开门做生意，就算菜里不放，大蒜总该备一些，万一客人特别要求呢。 张泽涛心里仍觉得怪怪的，于是在调料区看了一圈，没有看到熟悉的料酒和醋。他把这事记下来，此时说出来。 甘楼想了想说：“这么说的话，我那边午餐和晚餐确实都没有用到蒜。不过这个异常能说明什么问题？” 张泽涛一时语塞，说明什么问题？ 难道梨香村集体对大蒜过敏？ 心念一转，他说：“没有头绪，与其胡乱猜测，不如让吴连旭带点大蒜过来。他隔一天过来送一次快递对吧？” “嗯。”甘楼点头。 张泽涛做事丝毫不拖泥带水，当即给吴连旭打电话。响了十几声，才接通。 吴连旭的声音似乎有些不自然，不过吴泽涛没有想太多，请吴连旭后天带些大蒜到梨香村。 “没问题。” 吴连旭奇怪地问了一句，“梨香村没有大蒜吗？” 张泽涛说：“对啊，我找遍了整个厨房都没找到。梨香村的人都不吃大蒜吗？” “额……” 似乎在回忆，两秒后吴连旭才说：“好像还真没注意过……那后天见。” “搞定。” 挂掉电话，张泽涛完全没察觉到，对方根本不是吴连旭，而是他在作战小队时的队友，只是用了变声器。 张泽涛和甘楼交流了一下，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不禁有些焦急。 考核期限是七天，如今过了两天。 “急也没用，还容易坏事。” 张泽涛暗暗告诫自己。 分开前，两人约定回去休息几个小时，下半夜一起到村委会和旅游集团的办公地点探查一下。 殊不知一举一动都被隐藏摄像头拍下来。 梨香村所在山坳背面山腰竹林深处。 两进的四合院样式仿古建筑。 一间布满显示屏幕的监控室。 房间里有两个穿着随意的男人，他们盯着屏幕，玩味地看着张泽涛和甘楼。 其中一个道：“运气不错，居然被他们发现大蒜的问题。” 另一个抱怨道：“吴连旭不该把那个年轻人安排在后厨。” 第372章 竹林陷阱 监控室里的两人，一个叫廖勇，一个叫魏城言。 廖勇和吴连旭有交情，替他辩解：“怪不到吴连旭头，没想到年纪轻轻挺细心的。不得不说，四圣兽名副其实。” 魏城言冷笑：“呵呵，再怎么名副其实，还不是被咱们拿捏得死死的。” 廖勇道：“后天吴连旭把大蒜带进梨香村怎么办？要不跟吴连旭说一下，让他假装忘了带？” 魏城言看着廖勇，直看得后者心里发毛才说道：“后天个毛啊，明天把人引到后山，直接搞定，还留到后天，你怎么不说留着过年啊！” 廖勇挠头：“说的也是。” …… 张泽涛和甘楼顺利进入村委和旅游集团办公室。两人仅仅简单的潜行和入侵训练，但过程很顺利。 村委院子只有一个孤寡老人，与其说是保安，不如说是村子给他一个安身之所，以及一份温饱。而旅游集团办公室也没人值夜。 两人忙活了许久，倒是又找到了一处异常。 账目收入支出太清晰了，完全不像一个村级机构和监管松懈的国字号企业。 张泽涛和甘楼面面相觑。片刻后，甘楼不确定道：“账目做得这么好，也许是为了避免引起麻烦，并且他们有其他资金来源。” “非常有可能。” 张泽涛点头，“可是……这对找到搞事的超凡者有帮助吗？” 貌似帮助不大……天色渐亮，两人各自回到住处。张泽涛脑中全是孙子兵法，试图从中找到破局之法。 早上迷迷糊糊起床，张泽涛照常上班。 吴连旭的厨师哥们笑着说：“没休息好啊？” “嗯。” 张泽涛没有否认，“我有点认床，而且蚊子有点多，个头又大……” “怪我！” 厨师拍了一下额头，“下班给你准备蚊帐。” “不用不用。” 张泽涛摆手，“下班我去买盘蚊香就行。” “这边山里的蚊子都是花斑蚊，个头贼大又不怕蚊香，一巴掌拍下去留下黑白花纹。” 厨师呵呵笑道：“不用觉得麻烦，蚊帐算是员工福利。” 张泽涛觉得这个叫卢东河的厨师质朴又热心。 “好吧，那麻烦卢哥了。” 他挠挠头笑着说道。 食堂员工轮班吃饭，用餐高峰期刚过，张泽涛端着竹制餐盘、餐具来到食堂，吃着吃着觉得一个用餐的客人很眼熟。 “谁啊？” 张泽涛愣了一秒，这才想起来。他拿出手机调出照片。 果然是失踪家庭中的一个成员。 他之所以没有立刻认出来，是因为对方头发乱糟糟，眼袋浮肿，胡须起码三五天没刮，乍看之下像个邋遢流浪汉。 而张泽涛拿到的资料中，他是个事业有成，家庭和睦的成功男人。 张泽涛抬头，却发现邋遢的中年男人走出食堂，往左拐。他连忙追出去，没看到人。 前面有三个岔。张泽涛挑了最右边那条，追出五十米左右，还是没看到人。他立即换回路口，选了最左边的道追过去。 跑了几十米，终于再次看到邋遢中年男人的身影。他行色匆匆，低着头跟小跑似的，可能在躲避什么人。 呼~ 张泽涛松了口气，一边小心地坠着中年男子，一边打电话说明情况，让甘楼过来会合。 甘楼也是跑着过来的。 “他在上山？”甘楼问。 “应该是。” 张泽涛搓搓手道：“这人行迹非常可疑。嘿嘿，我有预感，只要跟着他，咱们这次任务就有着落了。” “我记得旅游指南提过，山上和山的另一面是大片大片的竹林，禁止游客私自前往。他上山干什么？” 甘楼狐疑道。 “糟糕！” 张泽涛脸色变道：“该不会想找个无人的地方自缢吧。艹！我们靠近一点。” 两人加快脚步跟上去。 突然。 张泽涛见邋遢中年男子身形一闪，失去了踪迹。心急之下，张泽涛不再顾忌身形，三步作两步追上去。 邋遢中年男子凭空不见了。 张泽涛与甘楼对视一眼，有种不妙的预感。 这时。 竹林中响起哗哗声。 张泽涛紧张地侧耳倾听，想找到声源。结果哗哗声越来越明显，从四面八方传过来。 那是脚踩在竹子落叶的声音。 一个个眼神空洞的人，迈着僵硬的脚步，把两人包围了。 张泽涛看到之前热心的厨师卢东河。 甘楼则看到吴连旭的亲戚。 不祥的预感成真了。 ——陷阱！ 张泽涛吞了口唾沫，从腋下枪套拔出手枪，“不许动！” 他朝天开枪警告。 眼神空洞的人们无动于衷，继续前进。 开枪吗？ 张泽涛犹豫，根据四圣兽的作战条例，这种情况下不建议使用致命武力，因为对方是普通人的同时，也是受害者。 甘楼见张泽涛拔枪，他也拔枪，但是他比张泽涛不堪。毕竟他之前只是普通上班族。 哪怕用枪打人比用刀捅人容易的多，但枪打靶子上，和打人不是一种概念。 大部分人需要迈过一道槛。 然后就容易多了。 张泽涛望着卢东河，把枪重新放回枪套。 “甘哥，我们打出去。” “好。” 甘楼松了口气。 张泽涛张开嘴巴，吐出一大串乒乓球大小的泡泡。 泡泡在空气中迅速变大，大部分足球大小，其中两个泡泡特别大，直径二米多。 巨大泡泡包裹张泽涛，然后缩小变得贴身，如同穿了件透明的羽绒服。 甘楼猛吸一口气，肌肉块块膨胀。从一个微微佝偻的瘦削中年人变成肌肉壮汉，皮肤通红，闪烁着年轻的光泽。 “甘哥，这是我的能力，泡泡具有一定防御力，不要抗拒。” 另一个巨大泡泡是为甘楼准备的。 “嗯。” 甘楼任由泡泡包裹自己。 …… 沈墨也在竹林里。他的感知中，竹林里除了张泽涛、甘楼和一众感染者，还有两个超凡者。他们躲在地下——其中一个超凡者的能力似乎与挖洞有关。 消失的邋遢中年男人就是被他拉到地下洞穴。 而张泽涛和甘楼似乎完全没注意到他们的存在。八成是要被阴。 如果这两个超凡者想活捉张泽涛和甘楼，那沈墨就不出手。反之，沈墨不会犹豫。 第373章 女王蜂 张泽涛的能力是各种不同能力的泡泡，有增加防御的防弹衣泡泡，有附加在手上变形成武器的兵器泡泡，有漂浮在空中碰到就会爆炸的冲击波泡泡。 种类不止这三种，张泽涛觉得这三种比较适合应对当前状况。 他的手上一根法棍装的包包，具有软硬程度适中，没那么容易敲死人。 而甘楼的能力——他是一名“糖人”，能够将日常消耗以外的能量以糖分的形式储存在体内，用途之一就是需要时分解成能量供细胞使用。 感染者一开始步履蹒跚，摇摇晃晃，接近到一定距离之后，仿佛按下了开关，瞬间变得狂暴。 砰砰砰！ 感染者碰到冲击波泡泡引起接二连三的爆炸。 一时间人仰马翻。 然而人数比张泽涛预计的更多，一批人倒地，另一批人蜂拥而上。而且张泽涛注意到，倒地的人没有昏厥，而是挣扎着爬起来。 “该死！” 张泽涛暗暗咒骂，他是按照能够将普通人炸晕的程度制造冲击波泡泡。这些感染者明显是普通人，但控制者解开了人类保护自身的一些限制。 这种消耗生命力的做法，意味着感染者就算恢复神志，最起码得躺十天半月，甚至可能引发某些并发症死掉。 同时也意味着他浪费了不少能量。 想到这里，张泽涛下手重了三分，争取一击把感染者打晕。 相比之下，甘楼的能力显得朴素。体型膨胀后，速度不减反增，配合变得同样剧增的力量，他显得游刃有余。 不管怎样，感染者无法对两人造成威胁，解决只是时间问题。 感染者只是炮灰，真正的威胁是潜藏在地下的两名超凡者。 然而无论是张泽涛，还是甘楼似乎都没察觉到这一点，沈墨微微摇头。这两人可能先入为主了，武断的认为幕后之人只有一个，而没有考虑到一个团体的可能性。 沈墨感知到，藏在地下的超凡者源源不断地输出体能能量。 感染者数量肉眼可见的减少。 两人正要舒一口气。 突然！ 两人脚下的土地变得绵软，如同沼泽。猝不及防之下，两人无处着力，陷进去直到大腿，然后绵软的土地刹那间硬化得像岩石。 “喝！” 使用超能力之后的甘楼似乎变得果断和自信，一拳又一拳打在脚下。 地面碎裂，土块四溅。 有效！ 甘楼心中一喜，果断继续快速出拳。 沈墨注意到，甘楼的拳头上覆盖着一层硬化的糖浆。看来甘楼同样开发出了能力的不同用法。 考虑到甘楼觉醒能力时间不久，又不像张泽涛那样接触过其他超凡者。从这点来说，他很优秀。 销售工作平平无奇，超凡能力的开发却卓有成效，只能说，人都有自己擅长的方面，关键在于如何找出来。 只要一点时间，甘楼很快就能脱困。 但地下的另一名超凡者没有干看着，他的能力是催生和控制一种沈墨没见过的藤蔓。 潜藏时，地下催生了大量藤蔓，张泽涛和甘楼被困时，藤蔓破土而出，缠在两人身上。 张泽涛吐出一个泡泡，变成泡泡刀，砍断了缠绕过来的藤蔓。甘楼可能没开发出用糖浆制造刀剑。不过他力气大，直接上手扯断藤蔓。 “不妙。” 张泽涛看着藤蔓断口流出乳白色汁液，很快觉得头昏脑涨，视线模糊。 甘楼体质更好，坚持的时间长一些。 但最终还是晕了过去。 藤蔓将两人上半身结结实实捆好，这时地面又软化了，藤蔓将两人拔萝卜一样拔出来，然后下半身也捆结实了。 两人就像长了叶子的蚕蛹。 主打一个小心谨慎。 这时地面才开了个口子，之前在监控室的廖勇和魏城言嘿嘿笑着钻出来。 “四圣兽不过尔尔。” 廖勇得意地大笑。 魏城言理智一点，知道这两人代表不了四圣兽。不过赢都赢了，没必要大煞风景。他下令让还清醒的感染者将两人抬起来，往竹林更深处走。 沈墨从昏迷的感染者身上扒了件破烂衣裳，再往脸上抹了泥土，然后混进感染者队伍中。刚刚获得胜利的廖勇和魏城言毫无所觉。 这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竹林深处有座古香古色的两进四合院呢。 沈墨顺利进入四合院。 廖勇命令感染者将张泽涛和甘楼关在铁笼子里，笼子栏杆上也缠绕着藤蔓。只是这些藤蔓细得多，只有筷子粗细，还开满了艳红的花朵。 这些花朵散发出慢性麻痹作用的香气，进一步增强牢笼的可靠性。 廖勇和魏城言径直往第二进院子里走。 沈墨想了想，没有跟上去。 免得增加暴露的风险。 走了几步，魏城言突然回头，露出狐疑的表情。 “怎么啦？”廖勇问。 “没什么。就是感觉怪怪的。“ 魏城言说：”好像背后有人。” 廖勇往后探头看了看，一拳轻轻捶在魏城言胸口，“靠，演得跟真的一样，差点被你唬到。” “呵呵。” 魏城言不想多解释，其实他也觉得自己有点疑神疑鬼。 可能坏事做多了，害怕四圣兽找上门。 既然如此，为何不回头呢。 魏城言想过这个问题，一是他觉得回不了头了，二是不想回头——这才是主要原因。 在这个不大的四合院里，如果说那个女人是女王，那他和廖勇就是宰相，对感染者拥有第二级别的权限，对感染者拥有生杀予夺的权力，更别说二轮车，三轮车，或者母·女同台竞技等等花样，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简直就像古代帝王。 这种权力如同最深的du瘾，根本戒不掉。 第二进院落的厅房。 穿着薄纱的女人侧卧在超大的床榻上，旁边站着四个男人：分别是帅大叔、肌肉男，小狼狗和小奶狗。他们的任务就是伺候床榻上自称“女王”的女人。 廖勇和魏城言同时低头，按照规矩，他们不能随便看。实际上他们也不想看。 因为床榻上的女人满身肥肉，就像一头催肥的猪，比之海贼王里未使用滑滑果实的亚尔丽塔还辣眼睛。 第374章 女王蜂的能力 廖勇道：“四圣兽的人抓到了。” “哦~” 床榻上的女人声音慵懒娇柔，如果不看体型外貌，倒是很吸引人。 “辛苦你们了。” 说着，从坐了起来，她说：“允许你们抬头说话。” ”是。“x2。 廖勇和魏城言同时心里发苦，这种恩赐能不能不要？ 待会儿回去一定要好好洗洗眼睛。 “接下来，尽快找出他们最恐惧的东西，然后我就有办法控制他们。” 她叫赖美凤，能力是分泌类似女王蜂激素。 一种是从毛孔中排出，随着汗液挥发到空气中，吸入激素后，普通人会变得像工蜂一样，绝对听从她的命令。随着激素在体内积累，感染者将表现出不同的征兆。 症状轻的，平常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完全没有异样，就像高速出口外的店主、梨香村的一些村民。只有触发某种条件或者接收命令时才会像个感染者。 症状重的，就像四圣兽联络点的吴连旭和他的妻子，任何时刻都是感染者，且不会像症状轻的感染者那样变得眼神空洞、肢体僵硬。 另一种是从舌头中排出。赖美凤的舌头内部中空，像蜜蜂的口器，可以排出一种特殊的液体状激素。 赖美凤将之称为“蜂王浆”。 “蜂王浆”可以感染超凡者，但有条件限制，否则廖勇和魏城言哪敢在赖美凤手底下做事，不怕一不小心变成奴隶吗！ 至于条件—— 首先需要找到受体内心恐惧的东西，找到精神漏洞。 然后服用“蜂王浆”。 按赖美凤所说，服用三次之后，不管多强大的超凡者，都将变成绝对服从命令的“工蜂”。 对于赖美凤的说法，魏城言持怀疑态度。说白了，赖美凤见过几个超凡者？其中称得上强大又有几个？ 三人之中，魏城言算是比较有自知之明的。 他的能力全部与植物有关，弱点是严重缺乏机动性，如果不是有廖勇出其不意束缚住两人，他那慢吞吞的藤蔓哪有机会缠住别人。另外，如果别人识破他的能力，做好防护，藤蔓的毒素就无法发挥作用。比如那个使用泡泡的年轻人，如果懂用泡泡隔绝空气，他难有胜算。 廖勇其实也一样，能力发动需要准备时间不说，克制他的敌人太多了。比如那个变成肌肉男的中年人，直接用力量捶烂硬化的地面。如果是敏捷型和会飞的敌人呢，可能一开始就不会陷入沼泽化的地面。 至于赖美凤，更不必说了，肥婆一个，战斗力越等骂街大妈的一张嘴。 不过……如果能够控制这两个四圣兽的人，通过这两个人滚雪球一样将整个四圣兽控制起来，岂不是要上天？ 想到这里，魏城言心头一热，越发激动起来。 “老魏，怎么感觉你突然变得有干劲起来。” 廖勇奇怪地说道。 魏城言眼中的憨货，有时却莫名其妙的敏锐。 “今天梨香村来了一对双胞胎。” 魏城言说，“让给你了。” “咕噜~” 廖勇明显吞了口唾沫，“那赶紧干活吧，嘿嘿……” 注意力果然立即被转移。 …… 这个时候，笼中的张泽涛醒了过来。 一开始有点记忆混乱。 片刻之后，张泽涛才恢复神志，搞清楚当下处境。他下意识地使用超凡能力。 吐出了一个冲击波泡泡。 而且泡泡飘出笼子，没有变大就“啵”一下破了。 并且什么也没发生。 “别白费力气了。” 回到牢笼处的魏城言冷笑着说道：“你应该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吧。这种香气能够减缓身体机能，从而麻痹身体。就算你是四圣兽的人也无法抵挡。” 张泽涛眼睛一缩：“你知道我们是四圣兽的人？” “当然。” 魏城言试图从先言语上瓦解张泽涛的心理，“高速出口便利店的老板，快递驿站的吴连旭和他的妻子——对了，吴连旭是四圣兽的联络员吧，对亏了他，我们提高警惕防范四圣兽。还有梨香村的村民、旅游集团的工作人员也是哦，全部都是哦。不仅如此，梨香村遍布隐秘监控，你们竟然没有发觉，老鼠一样在村子里四处溜达，简直就是小丑。” “绝望吗？” 魏城言冷笑，死死盯着张泽涛，从他眼中看到了愤怒、羞恼，但没有动摇。 “啧啧。” 魏城言轻轻摇头，“你一定在想，如果失去联络，四圣兽一定会再派人来追查情况吧。” 张泽涛没有说话，默认了魏城言的说话。 “不会有人来的。” 魏城言说，“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变成我们的奴隶，像吴连旭一样，向上级汇报说一切正常，然后毫无保留地说出自己所知道的关于四圣兽的情报。” “是不是很绝望？” “不，更绝望的是，以后你会回到四圣兽，然后用欺骗的手段将同事一个个骗到梨香村，你会从背后偷袭你的同事，他们会像你今天一样被关在这个笼子里，也变成我们的人，像滚雪球一样，整个星城四圣兽将会成为我们的禁·脔。” “啊！” 张泽涛抓着栏杆，两眼通红地盯着魏城言：“你不会得逞的，你根本不知道四圣兽是个怎样的机构，里面有多少强大的人，全部是你所无法想象的强大。” “是吗。” 魏城言露出玩味的笑容。他的目的之一就是激怒张泽涛。 “叫醒这位睡得很香的仁兄。” 魏城言瞥了眼没醒过来的甘楼，对廖勇说。 廖勇拿了根削尖的竹竿，伸进牢笼捅在甘楼身上。后者蓦地睁开眼睛，抓住竹竿，试图连竹竿带廖勇一起拉过来。 可惜廖勇及时松开竹竿。 “玛的，原来是装睡。中了毒力气还这么大。” 廖勇骂骂咧咧。 “他本来就是强化身体素质类型的能力。” 魏城言说，“看上去畏畏缩缩，没想到这么能装，比想象中更可靠呢？” “有老婆和孩子吗？” 见甘楼脸色剧变，魏城言笑道：“看来是有。不用怕，你的老婆孩子也会变成奴隶，一家人齐齐整整。” “你这个混蛋！” 甘楼失控地大叫着，“我会杀了你，绝对会杀了你！” 第375章 酷烈的审讯 魏城言没想过，如果赖美凤控制了其他超凡者，有了替代者。他凭什么去享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待遇？赖美凤还会把两个可能对她造成威胁的非感染者放在身边？ 转化成绝对服从命令的工蜂不好么？ 只能说利欲熏心，魏城言被想象中的美好蒙蔽了双眼。 而廖勇……他只是单纯缺乏长远思考的能力。 看着张泽涛和甘楼无能狂怒的样子，魏城言得意洋洋。 他从特制的腰包上拿出一个小竹筒，倒出两枚花生仁大小的种子。 “狗屁四圣兽，敢看不起我！让你们知道我的厉害。” 魏城言狰狞着说。他曾经利用超凡能力做过一些违法的事。好在危害不大，被关了一段时间。 出来后，魏城言记恨上了四圣兽。这也是他对四圣兽有所了解的原因。只是越是了解，越发觉得报仇无望。 所有的怨恨在今天通通发泄出来。 魏城言在地上挖了两个浅坑，分别将种子埋进去，然后两手按在坑边。能力作用下，种子生根发芽，迅速长成两条长长的藤蔓。与之前的藤蔓略有不同，枝条上密布尖刺。 魏城言的控制下，两条藤蔓分别缠上张泽涛和甘楼。 两人立即发出凄厉的惨叫。 魏城言听着惨叫，露出享受的表情：“这种藤蔓很特殊，能放大人对痛楚的感知，并且让人时刻保持清醒。很快，你们就会生不如死，求我杀了你们。到时……藤蔓就会开花，你们会陷入昏迷，梦中直面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沈墨没有跟着魏城言和廖勇进入第二进的院落。但他感知全开，将三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只觉得这三人还真是白日做梦。 但也没否认他们可能给四圣兽造成不小的麻烦。 没花多少时间，沈墨找到服务器所在，顺利插上信号发射器。张晟那边收到信号，表示将会立即开始寻找分散在各地的感染者。 沈墨回到关押张泽涛和甘楼的地方，躲在暗处。 通过无线卫星通话器，张晟简单说了下目前状况： “感染者主要有三种人：生活在梨香村的村民和旅游集团驻村工作人员、进入过梨香村的小镇居民，以及游客。” “生活在梨香村的人默认全员感染。” “旅游集团的数据库记录了相当完整游客信息。根据女王蜂激素的特性，目前只需要找出最近到梨香村的游客。” “最难的是进入梨香村的小镇本地人，他们不会记录在数据库里。所以需要摄像头拍下的影像。” 沈墨问：“这个需要多久？” 张晟道：“不会太久，怎么啦？” 说完，他听到连绵的惨叫。 沈墨道：“两个菜鸟正在被人折磨，不知道能撑多久，我需要确切时间。” “我这边需要和其他人沟通一下。” 张晟切到其他频道。 五分钟后，张晟切回沈墨的频道。惨叫声仍在持续，听得他十分不忍。 “幸好梨香村只在星城范围内有点名气，要是变成网红打卡地……星城外地的游客数量不多，诸局长在请求支援，由外地的兄弟单位帮助控制感染者。第二批作战小队已经进入双龙镇，正在部署行动。” 张晟道：“最少需要一个小时，张泽涛和甘楼能坚持吗？” 听着张泽涛和甘楼的惨叫，沈墨沉吟：“一个小时……张泽涛出身作战小队成员，经过反审讯和反拷问训练，但甘楼只是普通人。好吧……我来想办法。” “好。” 张晟连忙切断通讯。来自同僚的惨叫让他内心十分难受。 沈墨觉得魏城言犯了个错误。说了那么多，一开始他或许是为了瓦解甘楼和张泽涛的心防。说着说着，往日与四圣兽的恩怨浮上心头，加上得意忘形，居然用张泽涛最重视的四圣兽、甘楼最重视的女儿来激怒两人。 可能是魏城言认为绝对没人能经得住深入骨髓的疼痛，最终一定会屈服吧。 五分钟过后。 廖勇道：“吵死人了，能堵上他们的嘴吗？” 魏城言道：“可以，只是不能通过惨叫释放情绪，他们坚持的时间就短了。不过既然你这么说的话……” 藤蔓堵住了甘楼和张泽涛的嘴。 十分钟后。 廖勇不耐烦了，说道：“你继续玩吧，我去找两个女人玩玩。” 说着也不等魏城言同意，提着裤腰带站起来，点了两个漂亮的女性感染者，一起走进一间屋子里。不一会儿便传出粗重的喘息和高亢婉转的啼叫。 十五分钟后。 牢笼中的张泽涛和甘楼脸色苍白，汗水浸透了全身，宛如从水里刚捞出来。 张泽涛的眼神依旧桀骜，房间里的靡靡之音仍在持续，这让魏城言十分烦躁。他冷笑着说道： “才过去十五分钟，你们加油，多坚持一会儿，呵呵。” 说完，也点了两个女感染者，迫不及待地进入一间屋子。 沈墨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四圣兽的数据库没有廖勇，他是个野生超凡者。而魏城言则曾经作为囚犯被关押在四圣兽的监狱里。 大学时期，长相普通，家境一般的魏城言喜欢上了一个漂亮、纯真的女孩，并在舍友怂恿下展开了追求。 虽然被拒绝了，但是这段甚至没有开始初恋在魏城言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 数年后，魏城言成了城市中一名白领，日子过得还行，甚至因为省吃俭用有了一点存款，足够在星城较偏的地方付个首付。 生活似乎朝着不错的方向前进着。 这时。 一次校友聚会，那个女孩也在，就这么突兀地再次闯进他的生活。她依旧漂亮，只是风尘色取代了当初的纯真。 魏城言觉得，这就是缘分，是命运的安排。 他加了女孩的微信，忐忑了数天，试着发了问候信息。 出乎意料地，女孩似乎对他很感兴趣。 一来二去，两人确定了恋爱关系。 欣喜若狂之下，魏城言忽略了一些东西。比如女友经常加班，偶尔出差，喜欢买一些成套内衣，却没穿给他看。 魏城言不傻，只是初恋滤镜蒙蔽了他眼睛。 第376章 行动开始 纸包不住火，一次出差提前回家想给女友惊喜，结果变成惊吓——女友把情人带回家里。 女友淡定地说：“既然被你发现了，那就没办法了，分手吧。” 直到女友收拾行李离开，魏城言仍旧是懵的。 过后，他找到女友，不，前女友质问她：“如果不喜欢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 “我烟瘾很大你不知道吧，在你面前忍得挺辛苦的。” 前女友熟练地抽着烟。 呋~ 她吐出一口白烟，继续说道： “年龄到了，家人一直催，想找个男人过安稳日子——你买房了。只是没想象中的简单，受够了你的抠抠索索，受够了日复一日的没有激情，知道吗，和你做的时候，每次我都快睡着了。还有，扪心自问，你喜欢我吗，你喜欢的是那个曾经乖乖的我，但你知道吗，那时的我不是乖，只是无数枷锁下的压抑和不懂得反抗。” “我累了。” “和你在一起那么久，没让在房产证上写我的名字，收了你几个包包和几件衣服，在外面吃饭大部分是你的钱……但是我也陪了睡了那么久，你不亏吧。如果你非要aa，行，把账单列出来，发给我。” 魏城言没有大吵大闹，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 几天后，期间魏城言觉醒了超凡能力。 随后辞掉了稳定的工作。 根据被捕后的审讯记录，之后魏城言利用超凡能力挣了一些钱，但主要精力全部用来跟踪和调查前女友。 一年后，前女友和她的男友……们，纷纷陷入不明原因的昏迷。 这个案子引起了四圣兽的注意，派出精英外勤成功抓捕魏城言。之后昏迷的人苏醒，因为没有造成人员死亡，加上认罪态度良好，魏城言被四圣兽关了一年半。 审讯记录中，魏城言承认，他沉浸在过去的想象中，喜欢的是想象中的女孩。 至于为什么袭击前女友和她的男友们，他说：“她毁掉我对爱情的憧憬。想给他们一点教训，没有想要杀人。” 沈墨怀疑，魏城言真的没想杀人吗？ 三十分钟过去。 牢笼中的两人仍旧处于无尽的痛苦中。 “差不多到极限了吧，坚持了这么久……很不错了。” 沈墨给了个较高的评价。从混沌空间中找出两把匕首，滴上几滴鲜血，匕首长出手脚和两只眼睛。 这是一把军用格斗匕首，他们朝沈墨敬了个军礼，然后贴着墙根，像个迷你特种战士运用各种技巧接近笼子。 负责看守的感染者背对着牢笼。一把匕首小心的钻进张泽涛所在笼中，在张泽涛眼皮底下刻下几个字：【坚持住，支援马上到】。 张泽涛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但逐渐涣散的眼中又有了焦点。 他挣扎着用身子盖住那几个字。 同一时间，另一把匕首钻进甘楼的笼子中，多刻了几个字：【想想女儿，坚持住，支援马上到】。 甘楼的眼神中多了一些希望。 黑夜中行走的人，远方如果有一点灯光指引，就足以激励他们继续前进。 绝望中的人最怕没有希望。 沈墨没有命令匕首救出他们，而是采用更稳妥的方法：给他们对抗绝望的武器。 甘楼抬头看向张泽涛，从彼此的眼中确定不是幻觉。 是沈墨吗？ 不管是不是，至少组织已经知晓他们的处境，并且派人支援。 想到这里，本已经枯竭的力量，从两人心底涌出来。 甘楼有样学样，蠕动着用身体挡住匕首刻下的字。 而两把匕首则从两人领口钻进去。 时间又煎熬地过去十几分钟。 魏城言提着裤腰带从屋子里走出来，蹲在笼子前，看着气若游丝的两人，说了一句：“才一个小时不到就变成这副逼样，四圣兽的人骨头也不见得有多硬，再多坚持一下，让我多享受一会儿。” 说完，又离开了。 一个小时过去，张晟还没发来行动信号，就在沈墨有些焦急，想主动联系时，张晟道：“老严到你附近了，行动进入倒计时一分钟，对表。” “在哪儿？” 问完，沈墨抬头，他感知到上空有个熟悉的气息，但肉眼看不到人。 严书律的声音从通话器里传出来：“沈墨，行动一开始我会用空气禁锢住所有感染者，那三个超凡者就交给你了。” “不。” 沈墨难得拒绝了，“张泽涛和甘楼的考核还没终止，魏城言和廖勇交给他们，你帮我看着点他们，我去会会那个劳什子的女王。” “行。” 严书律干脆地说。 通话器里开始传出十秒倒计时： “十。” “……” “三。” “二。” “一！” “行动开始！” 沈墨命令匕首割断张泽涛和甘楼身上的藤蔓。他本人则从暗处走出来，感染者眼神空洞，按照命令攻击陌生人，可是他们身边空气粘稠得像固体，使得他们动弹不得。 沈墨一脚踹开笼子门，将张泽涛和甘楼拉出来。 “还活着吧？” 沈墨问。 “活，活着……” 张泽涛有气无力地说。 甘楼干脆张了张嘴，像离水的鱼，没说出话。 沈墨从混沌空间拿出1000ml装的矿泉水和几包巧克力。两人拧开矿泉水瓶，顿顿顿……然后撕开巧克力包装狼吞虎咽。 酷烈的折磨几乎消耗了两人所有的体力。 这时，魏城言从房间里跑出来，衣衫不整。 他感应到自己的藤蔓断了。 “什么人！” 魏城言厉声大喝。主要是想引起另一间房中廖勇的注意。廖勇从房间中跑出来，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扣皮腰带。 魏城言舒了口气。 沈墨没有回答，而是问张泽涛和甘楼：“能站起来吗？” 甘楼的能力与糖分有关，吃了巧克力后快速了恢复不少体力，他站了起来。 张泽涛也摇摇晃晃站起来。 “很好。” 沈墨说：“考核还继续吗？” “这两个混蛋居然想对我的女儿做不好的事，不管考核继不继续，我一定要把他揍扁了。” 说着，甘楼肌肉迅速膨胀。他将剩下没拆开的巧克力一把塞进嘴里，混合包装大口咀嚼。 沈墨看向张泽涛，后者道：“考核没及格不要紧，要是气魄输给素人，归队后队长的唾沫岂不是要淹死我？” 第377章 各自的底牌 沈墨故意和魏城言、廖勇对峙了一小会，说了几句可有可无的废话，目的是为甘楼和张泽涛争取一点恢复体力的时间。 然后他径直往院子第二进里走。魏城言和廖勇当然不允许，他们深知赖美凤本人只是个大肥婆，和普通人战斗只能靠“质量”取胜，如果没有感染者，她啥也不是。 然而他们一启动，甘楼和张泽涛也动了，挡在魏城言和廖勇之间。 张泽涛道：“我们之间的事没完呢，这么急着走干嘛？” 甘楼指着魏城言，眼中满是老父亲的愤怒。他说：“他是我的。” 这话让张泽涛微微诧异。因为之前甘楼一直比较被动……不是说他不出力，而是缺乏主观能动性。 “好吧。” 张泽涛说。他也想揍魏城言的，别问为什么，问就是这人嘴贱，动手折磨的人也是他。 此时沈墨已经身在第二进院子里。入目尽是各种穿着的男子，共同特征是长得比较好看。他们被粘稠的空气定在原地。 沈墨进入厅房。 一个肥白硕大的身躯躲在床榻后，但床榻的高度显然无法完全遮挡巨大的身躯，尤其是她还撅着屁·股。 “……” 沈墨道：“出来吧。” 没动静。 沈墨看到那坨肉颤得厉害。 沈墨无奈道：“再不出来我开枪了。” 从混沌空间中取出一把枪——他没开玩笑。也许此时赖美凤瑟瑟发抖的样子既可笑又可怜，但只要想想她对感染者做了什么，就会明白： 她，死有余辜。 之所以没有立即开枪，主要是赖美凤攻击性低，且还没主动攻击。 一颗脑袋从床后探出来。 她留着大波浪，绿色眼影，假睫毛跟刷子似的，泡发了腮帮子了粉色腮红，嘴唇则是春联的大红色。 只看了一眼，沈墨恨不得把眼睛抠出来放高锰酸钾里杀杀毒。人长得怎么样，大部分是遗传的，除非动刀子，否则真没啥办法。所以嘲笑别人外貌是相当不礼貌的行为。 前提是不要作妖。 赖美凤就是做大妖，奇葩的审美把自己变成妖魔鬼怪。 沈墨花了三秒钟才完全适应这种视觉上的不适。 “早知道直接开枪算了。” 他竟然萌生了这样的想法。由此可见冲击有多大。 “别，别杀我。” 赖美凤说道。害怕得嘴唇直哆嗦，她说：“我投降……投降。” “行。” 沈墨说，“你先从床后出来。” 赖美凤艰难地翻上不高的床榻，然后像果冻脂肪一样颤颤巍巍爬到床的另一端。 沈墨从混沌空间中取出项圈一个、手铐脚铐各一副。这些东西具有限制超凡能力的作用，并且项圈上有颗微型遥控感应炸弹。戴上之后，如果犯人调动超凡能量，就会“砰”的一声爆掉，威力足以把人炸得尸首分离。 赖美凤拿起项圈往脖子上套，可是手抖得厉害，项圈掉了。 她哭丧着脸说：“帮，帮我戴上……” 沈墨作势去捡项圈。 那一刻。 赖美凤害怕的脸变得无比狰狞。她张开嘴巴，口器状舌头朝沈墨颈动脉刺过去。 除了控制人的激素，她还能分泌一种毒素。这是她最后的底牌，没有任何人知道，包括廖勇和魏城言。 然而“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说的就是赖美凤这样的人，丑陋的不仅是外表，还有内心。沈墨怎么可能放下警惕呢。 他轻松躲开刺过来的舌头口器。 砰砰两枪打在赖美凤身上。 “呵呵，你的心跳太快了。” 沈墨说，“之所以配合你演戏，就是为了替受害者先讨一点利息。” 赖美凤抓起埋在胸前深沟里的手机，怨毒地看着沈墨说：“放我走，否则只要我按下快捷拨号，所有的感染者接到信号就会自杀。” “哦。” 沈墨淡淡说道：“按吧。不过提醒你一下，敢按就一枪干掉你。” 说完抬起枪口，对准赖美凤眉心。 赖美凤不可置信地看着沈墨：“你疯了吗，知道按下去会死多少人吗？你承担得起这样的责任吗？” “傻逼。” 沈墨道：“你以为四圣兽之前在干什么，早就控制了感染者。还有，你觉得你的破手机还能打出去啊，信号早屏蔽了。” “不信你按！” 沈墨怂恿。 听他这么一说，赖美凤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终丢下了手机。 沈墨冷笑着捡起手机，一脚踢在赖美凤太阳穴上，将她踢晕，然后帮她戴上“首饰”套餐。 沈墨回到第一进院子。 “怎么样？” 严书律问。 “轻松搞定。” 沈墨说。 院子里的战斗接近了尾声。 甘楼vs魏城言。 魏城言是植物系的能力，能够培养出多种多样的藤蔓。问题是，大部分藤蔓的培养需要时间，而且植物系能力通常不适合在空旷的地方战斗。 这让沈墨想起自己的第一站，位于地下的太平间杂物室。 回想起那时的自己，真是菜呢。 扯回来……魏城言十分了解自己的弱点，所以他培养了一种以血液为食的吸血藤作为底牌。 可是他的对手是甘楼。甘楼手臂上覆盖了一层硬化的糖浆。魏城言只能眼睁睁看着甘楼徒手抓住吸血藤然后扯掉。 甘楼近身掐住魏城言的脖子，一把提起来。 魏城言脸色发青，两脚离地乱蹬。 他快死了。 然而无论是沈墨和严书律都没有阻止，选择权在于甘楼，没有对与错之分。 就在魏城言脸色发紫，即将撑不住时，甘楼一把将魏城言丢在地上，嫌弃道：“玛德，居然大小便失禁。” 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另一边。 张泽涛vs廖勇。 廖勇是土元素系的超凡者，主要能力是硬化和软化泥土，大量操纵泥土的话需要准备时间。这里不像之前竹林，没有感染者帮他转移注意力和争取时间，所以他只能软化了一条泥土鞭子，以及在身上覆盖了一层硬化泥土。 问题是，廖勇不像张泽涛那样经过专业的格斗训练，有了武器和铠甲并没有增加多少战斗力。 沈墨看出来了，张泽涛完全可以早早结束战斗。 但他没有。 而是把廖勇当做磨刀石，试验自己的能力，增加实战经验。 第378章 前因后果与抉择 见沈墨出现，而甘楼又解决了对手，张泽涛用一个冲击波泡泡炸晕廖勇。 可能是见过其他精英外勤战斗，张泽涛又补了一颗冲击波泡泡，见廖勇真的没了动静，他才松懈下来，一屁股坐到地上。 然后“哦嗷吼吼~”蹦起来。 “疼疼疼。” 张泽涛蹦了起来。原来是之前藤蔓造成的伤害还在，他和甘楼只是硬撑着。 沈墨道：“待会儿记得让医生帮你检查身体，免得残留毒素留下后遗症。” 两人认真地点头。事关自己的健康，没理由马虎。 沈墨道：“至此，此次考核到此结束。有些情况你们需要知道。” 张泽涛以为沈墨要宣布考核的结果，忐忑道：“请前辈直说，不管考核结果如何，我都能接受。” 沈墨摇头：“不是考核结果的事，我只负责记录客观事实，以及给出评价，考核结果由你们的队长决定，而且可能还有下一轮。” 张泽涛问：“哦，那前辈想说什么？” 沈墨组织了一下语言，从任务资料隐瞒类女王蜂激素说起。 张泽涛问：“也就是说，这个案子从一开始就确定是超凡事件？” “没错。” 沈墨点头，“事实上，考核任务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是普通案件，这点你们应该有所觉悟。” 张泽涛点头，算是接受了沈墨的说话。 甘楼欲言又止。 沈墨示意他直说。 甘楼道：“可是这样岂不是耽误了案件的调查？” “所以身为考官的我也在调查案件，包括技术团队的张晟和蒋清等人。” 沈墨给出了解释。 甘楼也点头，接受了沈墨的说话。 张泽涛突然道：“难道沈前辈一直跟着我们？” “是的。” 沈墨点头，“从你们调查失踪者家庭开始，我就跟着你们。你们的调查方向一直是对的，要说有什么问题的话，那就是你们还不习惯于利用精英外勤所能调查的资源。比如你们联系张晟才几次？很多东西张晟已经在你们之前调查到了，只是你们没主动要而已。 因为是考核，你们不主动要，他就不会给。 调查技能是精英外勤必备的能力，但也应当合理利用资源，避免消耗太多的能力。精英外勤的主要职责始终是——战斗！因为查案可以由其他人代替，但战斗只能由精英外勤顶上。” 张泽涛和甘楼若有所思。 沈墨继续道：“之后，跟在你们后面，我发现了便利店店主、吴连旭及他妻子的异常，意识到事情比想象中严重，于是联系分局，请求支援，因此分局又派了个精英外勤和两批作战小队。 你们可能不知道，你们向吴连旭拿大蒜时，通话的其实是使用变声器的作战小队成员。” 张泽涛一捶手心道：“难怪声音没问题，但我总觉得怪怪的，那个成员应该是我的老同事，估计憋着笑呢。” 沈墨道：“还有，梨香村之所以没有大蒜，是因为感染者嗅觉灵敏，大蒜味刺激就会变得暴力。 考虑到感染者可能成为人质，因此抓捕幕后之人前，必须找到大部分感染者，避免造成重大伤亡。 但这个过程需要一个东西：时间。” 沈墨继续道：“所以你们在梨香村的行动，从一开始就暴露了。” 魏城言说过，吴连旭是他们的人。所以他知道这一点。只是没想到暴露竟然是从便利店就开始的。 之后一举一动全部暴露在幕后之人的视野中。 魏城言还用这个嘲讽过他们。 沈墨道：“你们在梨香村查探的时候，我知道你们完全暴露的事，但没有提醒你们。” 张泽涛问：“如果提醒，是不是意味着考核终止。” “应该是吧。” 沈墨说：“毕竟我出手干涉了。” 张泽涛道：“那我没问题了。” 甘楼道：“那我也没问题。” 沈墨继续道：“你们在竹林被俘虏的时候我也在，你们被折磨的时候，我从始至终都在。理论上，我应该出手终止考核。但是张晟告诉我，需要争取至少一个小时的时间。” 沉默了一下，张泽涛问道：“所以我和老甘是诱饵？” “不是诱饵。” 沈墨道：“而是利用你们的青涩来麻痹对方，让他们放松警惕、拖延时间，以解救更多的感染者——确切来说，是幌子。” 许久，甘楼打破沉默问道：“精英外勤需要承担这种幌子任务？” “必要的时候，是的。” 沈墨道：“不同的是，因为你们是菜鸟，出于稳妥，不会将前因后果告诉你们。四圣兽有必死的任务，但不会忽悠成员去死。虽然很多人不信，但这个世界上存着一群高尚的人，他们愿意为了别人牺牲自己。四圣兽不需要欺骗。” “无论如何，这次你们被蒙在鼓里，心里肯定有疙瘩，所以我直接开诚布公说出来。接下来，你们需要考虑的不仅是合不合格的问题，还应该考虑是否愿意继续接受考核，然后加入四圣兽。” 张泽涛若有所思。 “我今年三十七岁，一直做的是销售工作。坦白说，做得不好，超凡能力也不会让我卖东西更厉害。” 甘楼问：“我还是那个问题，加入四圣兽能不能让我获得妻子的尊重和女儿的崇拜？” 沈墨道：“正式精英外勤立即分配一套五室二厅的宿舍，精装修、一楼一户、一户一梯、电梯入户，不用交水电费和物业费……就算牺牲了，也不会收回宿舍。额，工资反而不多，也就过万，不过会有一些额外的收入，比如战利品，反正我的银行账户过亿了——这样足够让你获得妻子的尊重吗？” 甘楼吞了口唾沫，点点头。他和妻子的矛盾很平常，无非就是贫穷夫妻百事哀。 沈墨继续道：“精英外勤有很多掩盖身份，其中经常用到的是警察。” “假证？” “不，记录在案，需要真的就是真的。” 沈墨道：“一个功勋刑警的身份，你女儿会崇拜吗？” “我女儿从小最崇拜的就是警察。” 甘楼振奋道：“那我没问题了。” 沈墨道：“前提是你能通过精英外勤的考核。还有……就算不能成为精英外勤，其实作战小队的福利也不错，这点你可以问张泽涛。” 张泽涛有些恍惚：“我……” 沈墨打断他，轻拍他的肩膀道：“别急着给答案，回去好好想想。” 第379章 年前的新案件 沈墨离开后山四合院，来到梨香村。逛了一圈，作战小队和清道夫很专业，这里不需要他。 沈墨乐得轻松。 随后先一步返回星城，写了一份简单的行动报告，以及非常详细客观的考核表，一同上交。 三天后。 刚从双龙镇归来的张泽涛和甘楼一同来到办公室。 张泽涛说，这次的考核对他们来说，超纲不少，但他们学会了不少东西，特地向沈墨表示感谢。 并且。 他和甘楼会一起参加下一轮的考核。 又过了两天。 新建小队队长看完沈墨的考核报告后，专程找当面聊了一次。最后新上任的队长表示张泽涛和甘楼有成为精英外勤的潜质。 这句话的另一层意思是，此时的两人还不够资格。再经一轮考核后，张泽涛将会回到作战小队，升官小队长。甘楼则加入作战小队。同时，他们将作为精英外勤小队的实习生，比普通作战小队成员更深入参与超凡事件。 没有意外的话，经过大约一年的实战，两人可能成长为合格的精英外勤。 时光荏苒，来到二月。 距离夏国传统春节只剩下一个星期出头。 但很多人上班上到大年二十九，加上禁止爆竹之类，年味一年比一年少，也就是难得回家的年轻人回家一趟，齐齐整整吃顿年夜饭，走亲戚的热情也在逐年降低。 唐家和郑家这些年重心已经转移到京城，所以唐芊芊和郑思怡的除夕夜要在京城度过，两人搭同一架私人飞机，二十九号晚上起飞。 所以她们约了沈墨一起逛街，买小孩子的衣服、玩具和糖果。 经常的，她俩进儿童鞋服店就是这样买东西—— “这件、这件，还有这件不要，所有尺码，一样来一打。” 把店员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 玩具店也是，挑出偏成人向的，不适合过年气氛的，清空了两家店。 为此，郑思怡从自家物流公司协调了一辆卡车。 沈墨哭笑不得，不过也没阻止她们就是了。 …… 办公室。 “emmmua~~~” 蒋清伸了个懒腰，说道：“罪犯快过年了，真清闲……” 话没说完，被张晟捂住嘴巴。 张晟怒道：“不知道有些话不能说吗，就像医院定律: 夜班不许说清闲 没事也要装作很忙。” 蒋清作为科技达人，反而十分相信玄学：“呸呸呸，好的不灵坏的灵，乌鸦嘴！” 这时，张晟的电脑红光闪烁——这是有案子的信号。比起从数据库中匹配可疑案件，属于直接定性为超凡事件的案子。 张晟抱着脑袋假装哀嚎。 蒋清无奈地摊手。 演归演，案子不能耽搁，张晟调出信息。 二十分钟前，有人又哭又叫地报案，洋房花园小区8栋402死了十二个人。 接线员一开始甚至觉得是不是有人报假警。 按照她的经验，杀死十二个人肯定会弄出大动静，报警电话估计要被打爆了。而且对方精神不太稳定的样子，怎么清楚是十二个？ 因此她才会有所怀疑。 出于职业操守，接线员耐心询问了一些信息，立即登记分配附近警员过去查看情况。 结果过去查看情况的警员脸色煞白地呼叫支援。 刑警队抵达，简单勘查后将案子上报四圣兽。 四圣兽的系统又将案件分配给沈墨。 “队长和凤凰姐呢？” 沈墨不太想动。 张晟道：“你忘了啊，队长和凤凰姐都是京城人，人家一年到头都在星城工作，当然是提早回去一家团聚啦。” “哦。” 这个沈墨真不好抱怨。种种迹象表明，以陈子骏和苏瑶的能力，足以在京城那样的地方承担更重要的责任，他们之所以在星城，八成是老王的运作。 老王牺牲的第n天，感谢他。 “严书律呢？” 沈墨仍不死心。 “严书律刚办完一个案子，再说人家一个大学生，又要办案子，又要兼顾学业，都暑假了还不让他休息几天啊！” 张晟说道，“要怪你就怪老蒋的乌鸦嘴好了。” “我的。” 蒋清自觉将锅背上。沈墨能说什么呢，当然是马上出发了。 洋房花园名字叫得挺洋气，其实是早期的建筑。现在夏国和漂亮国关系紧张，民族主义情绪高涨，洋气的名字反而不受欢迎。 沈墨刚出发，接到诸师常的电话。 诸师常说：“案发地点毗邻星城师范大学，翻过围墙就是学生街，你认真点，悠着点。” “认真点”和“悠着点”似乎矛盾。 其实不然。 认真点指的是办案的态度。 不过这点，沈墨不得不说，他对待案子的态度一向很认真。 人命关天呢。 至于悠着点，指的是如果发生战斗，尽量少破坏建筑物，少殃及无辜。 “嗯，嗯。” 沈墨点头。认真点没问题，但悠着点得看嫌疑人配不配合了。 十八分钟。 沈墨来到花园洋房，办案刑警已经先一步拉起警戒带，正在撤离楼房住户。 案发所在的8栋总共6层，产权集中在一家置业公司，租户多为学生和附近打工的打工人。 警戒线不远外聚集了一些人。 警方这阵仗，就算不说大家也知道肯定有恶性案件发生。 居然有个想出名想疯了的短视频博主，试图从外墙防盗网爬到四楼偷拍。如他所愿出名了，但肯定封号，并赠送一顿拘留套餐。 沈墨在警戒线外出示证件，负责警戒的民警认真查看了证件后才放行，并感叹道：“有些人真的是为了出名不择手段。” 他就遇到过记者为了第一手新闻，胆大到伪造证件假冒警察，真是疯了。 沈墨来到四楼。 四楼又拉了一条警戒线，把警员隔离在外，里面正在勘查的是四圣兽的专家。 一个二十七八岁的便衣正在和重案组组长抱怨： “凭什么啊，凭什么就这么把案子让出去。就星城，除了咱们重案组，还有哪个部门更专业？不要告诉我是省里组成的专案组，这案子从发现到现在一个小时不到！效率不可能这么高。” 便衣抱怨的声音挺大，明显就是要让其他人也听到。 其他人听了纷纷露出不满的情绪。只是他们没有年轻便衣的背景，哪敢当面抱怨啊。 第380章 惨烈的现场 面对抱怨，重案组组长瞥了年轻便衣一眼，平静且缓慢道：“你，懂，个，屁。” 他掏出一根烟刚要点上，正好看到沈墨，连忙取下嘴上的香烟，说道：“小沈，来了。” “嗯。” 沈墨点头，“辛苦了。” “哪有你们辛苦。” 组长真诚地道。身为重案组组长，他辅助过不少四圣兽精英外勤办案，对超凡案件的危险有所了解。 “都是为人民做事。” 沈墨说了句很多人不信的话，“那我做事去了。” 那年轻便衣见沈墨比他还年轻，不知为何心中火气更旺，正要开口。沈墨突然转身平静地看着他，说： “我是负责这次案件的沈墨。” 不知为何，杨拥军气势一弱，道：“重案组刑警，杨拥军。” 沈墨道：“嗯，你跟我进去，协助办案。” 杨拥军指着自己：“我？” 沈墨激将：“怎么，怕了？也对，里面的场景一般人看了肯定吐得七荤八素，理解。” 杨拥军怒道：“看不起谁呢，走！” 跟着沈墨一头钻进警戒线内。 重案组组长苦笑地看着沈墨，沈墨耸耸肩，表示自己有分寸。 重案组组长想了想，未必是坏事。他是军队转业，而杨拥军是他以前在军队的老领导的孙子。 年轻人心高气傲，不远走家里安排好的路，考了警校，各项成绩非常优秀，所以才能破格进入重案组。但他总觉得又是背景的作用，急于立功证明自己。 太急躁了！ 现在吃点苦头好，总比以后出事强！ 想到这里，重案组组长把烟点了，白烟袅袅中，露出深邃的笑容。 有组员忍不住道：“组长，那个人什么来头啊，怎么那么年轻？莫非？” 重案组组长板起面孔道：“不该问的别问！” 说着抽出几个烟分下去。 有组员道：“组长，十块钱一包的烟与您的身份地位不匹配啊！” “抽惯了，再说了，这样提神！” 重案组组长道：“不抽还回来。” 其他组员一听，连忙把烟点上。 …… 403是一套一百平方左右的房子，除了承重墙，其他墙全部砸掉，卧室、厨房，包括浴室都是开放式的，所以空间显得很大。 死者一共十二个。 有几个人被固定在餐桌以上，经过了惨烈的拷问。 yue！ yue! 望着一截还在滴下红绿液体的肠子，杨拥军终于忍不住干呕起来。 沈墨指着门口。 杨拥军捂着嘴巴跑出去。 沈墨询问现场勘查人员：“什么情况？” 负责人道：“五个超凡者，都很年轻，两个是星城师范大学的学生，一个在附近工作，两个是其他学校的学生。从留下的电脑、手机资料看，他们组成了一个小型超凡者组织，主要用于……泡·妞。” 泡·妞……沈墨：“……” 负责人道：“老实说，他们的能力都不强，且颇有自知之明，应该不太可能主动招惹什么强大的超凡者。” 沈墨摸着下巴猜测：“会不会拿走其他组织的重要东西，所以生前遭到了拷问。” 负责人道：“这就是你的任务了。” 沈墨点头：“找到报警的那个幸存者应该能找到一些头绪。” “这些人的死因呢？” 沈墨又问。 负责人指着绑在一个椅子上的人： “他是1号死者，凶手割开了他的喉咙，故意搞得血淋淋，为了恐吓其他人。” “2号死者，手指被切掉了两根，最后刀子扎入心脏。” “3号死者，遭受了水刑，最后窒息而死。” “4号死者。” 也就是那个露出一截肠子的那个。 “5号死者，一刀扎进心脏。” “如果说前面三个显得凶手的拷问有条不紊，那么4号死者表明他情绪失控。冷静下来后，他认为无法从5号死者身上获得想要的情报，于是没有拷问直接杀死了5号。” “被拷问的全是超凡者，现场显示，他们没有做出任何反抗。至于其他人……则死于快速器官衰竭，极可能就是凶手的能力造成的。” “嗯。” 沈墨点头。 他拿出手机，打开邮箱。张晟发来调查结果。 报警的人果然与被杀的人是一伙的。凶手进入公寓时，刚好学校辅导员有事找，他离开了半个小时左右，回来之后公寓已然成了修罗场。 根据摄像头和手机定位，幸存者慌慌张张跑回学校，躲在一栋物理实验楼里。 沈墨对张晟道：“那个幸存者可能就是凶手的目标，凶手应该也在找他。你注意一下，有没有可疑人员。” 离开房间，沈墨发现杨拥军还在干呕。 不过现在他赶时间，没空安抚杨拥军受伤的心灵。他很快来到一栋物理实验楼。 打开感知。 沈墨迅速找到幸存者。 他居然躲在一间厕所的隔间里，正瑟瑟发抖。 叩叩叩！ “新义同学。” 沈墨轻声说出幸存者的名字，“我是警察。” 隔间里传来颤抖的声音：“你怎么证明你是警察，而不是杀人狂魔。” 沈墨道：“首先、我有警察证，其次、如果我是杀人狂魔，你觉得区区一个厕所隔间的槅门能保护你吗？” 卢新义突然抱头大哭：“死定了，我死定了，警察根本保护不了我，对方不是普通人，完了，我的硬盘还没格式化……” “……” 沈墨道：“我不是一般的警察，四圣兽听说过吗？” “四圣兽？没有。” 卢新义道：“游戏公会？” 沈墨很想一脚踹掉厕所槅门，然后把他按马桶里清醒一下。 但忍住了。 他说：“既然有到处超凡者杀人狂魔，当然也有追捕这些人的机构，否则这个社会不是早就乱套了吗。四圣兽就是这样的机构。” 卢新义道：“真的？” “真的。” “你怎么证明。” “……” 沈墨从混沌空间掏出一把沙漠之鹰。 “沙漠之鹰总认得吧。” “认得。电影里看过，游戏里玩过。” “很好，卢新义同学。” 沈墨认真道：“三秒后，你还不开门，你将不仅看过、玩过沙漠之鹰，还会品尝到沙漠之鹰子弹打在身上的滋味。” 隔间里传出手忙脚乱的声音。 三秒之后，门特么……没开！ 第381章 暂时没有头绪 沈墨：“……” 之前只是唬人，现在真的好想开两枪。 隔间里，卢新义哇地哭出来，“我害怕得手脚不听使唤，别开枪啊大哥！” 沈墨一把将槅门的锁拧坏，终究还是犯了破坏私人财产的罪。 他将卢新义一把从隔间里拽出来。 “卢新义？” “是，是。” “洋房花园8栋403，之前是不是你报的案。” “这个你们不是查到了吗？” “我问你答，轮不到你来反问！” 闻到洁厕灵的气味，沈墨道：“这里有没有安静一点的房间。” “有有。” 卢新义道：“这里的实验室大部分是应对拨付资金而建立，平常根本就不对学生开放，开放了也没用，设备不知道是从哪里淘来的不合格产品。就算是新的，精密仪器那么长时间不用，也不保养，肯定废了。唉~” 见沈墨把沙漠之鹰收起来，他的话痨属性开始暴露，胆子逐渐大了起来。 “大哥，那沙漠之鹰是真的吗？” 卢新义一边走一边问，“大哥您是空间系的能力者吗？” 一个接一个问题。 沈墨斜眼看了他一眼：“你确定想知道那么多？知道得太多可不见得是好事。” 卢新义立即闭嘴了。 他来到一间实验室，用力拉了一下门锁。 ——没错，花费大价钱建立的实验室用的是老式的u型锁。 咔哒！ 锁一下子被拉开了。 卢新义打开门，走进去。 打扫得还算干净。 就是地上有一些用过的纸巾。 沈墨后退了一步：“换一间。” 不是他挑剔，那上面的味儿表明这里被人当成了一处免费的情人旅馆。 卢新义“嘿嘿”两声，他当然知道那些纸巾是怎么回事。 卢新义打开隔壁实验室。 这间倒是没有纸巾，可能是没被人开发过，也可能是来过这里的鸳鸯比较有素质，事后把纸巾带走了。 沈墨拿出录音笔：“说说怎么回事？” 回忆起进屋时看到的一幕，卢新义脸色瞬间煞白，嘴巴哆嗦着说不出话。 沈墨道：“没猜错的话，凶手的目标极有可能就是你，虽然我也知道为什么。抓住凶手你才能真正的安全。” 卢新义深吸几口气，说了今天的事。 其实就是以星城师大为中心 ，几个能力一般的男性超凡者组建的小组织，如张晟调查结果，该组织的主要目的就是泡妞。 今天和往常聚会没什么不同，就聚在一起喝喝酒，吹吹牛，然后各自开房。 血案发生大概半个小时前，辅导员临时有事给他打电话，他回学校处理了一下，再回到聚会地点时，里面已经变得宛如地狱。 卢新义当场吓瘫了，害怕凶手还在附近，下了楼之后才敢报警，之后害怕凶手进学校找人，他就躲在实验楼厕所隔间。 卢新义问：“大哥，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沈墨道：“那么多电影白看了，手机啊。你应该庆幸，是我先找到的你。” 卢新义拿出手机：“那我现在关机？” 沈墨道：“不用。” 这时沈墨通过无线通话器问道：“老张，学校里有发现可疑人员吗？” “没有。”张晟说道。 “知道了。”沈墨按掉通讯。 卢新义忽然明白为什么“不用”。他是诱饵呗。但是如沈墨所说，只有凶手落网了，他才能安枕无忧，继续过滋润的校园生活。 沈墨问道：“最近有目睹什么交易、案件之类的事情吗，又或者拿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没有。”卢新义立即否认。 “仔细想想。”沈墨提醒。 “真没有。” 卢新义道：“学校放寒假好久了，之前大部分时间我就窝家里玩游戏，饿了就叫外卖，有时候好几天不出门。至于拿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大哥，我不缺钱的，真的，聚会那一百多平的房子就是我妈租给我的，一次性付了四年租金，自己装修又花了小十万，怎么可能偷东西呢！” 沈墨道：“不一定是值钱的东西，就一些比较奇怪，比如说祭祀用的东西或墓葬用品之类。” 想了好一会儿，卢新义肯定地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那你有得罪什么人吗？” 沈墨问：“又或者得罪过什么人？” 卢新义道：“我不住学校宿舍，所以也没有舍友 可以得罪。不参加干部选拔，没挡着谁的路。唯一的爱好就是打打篮球——有时候是会和其他人发生一点言语和肢体上的冲突……不是，不会有人因为这点事就杀了那么多人吧。还有就是……脚踏几只船。” 沈墨深有体会，沉吟道：“脚踏两只船啊，确实不好处理……” 卢新义纠正：“几只船。” 沈墨斜睨，呸，渣男！ 他问：“你的超凡能力里是什么？” 说到这个问题，卢新义低下头。 沈墨皱眉。 几秒后，卢新义抬头扭捏道：“就是耐力好，那方面比较强。” 卢新义解释了一下，沈墨才明白，为什么男女的约会派对是十三个人，因为卢新义带过去的女孩有两个。 沈墨：“……” 沈墨和卢新义在实验室里又待了半个小时，就差扒掉卢新义的底裤了，还是没有什么头绪。 难道卢新义根本不是目标？ 有可能，但卢新义目前是最明朗的线索，现在线索被掐住了。 张晟通知沈墨：“寒假了，校内留校人员不多，没有形迹可疑的人。” 他又提了一句，“校内摄像头主要集中在公共属性大的场所，容易避开。凶手可能提前调查过，避开了。接下来我会扩大搜索范围。” “嗯。” 沈墨说。觉得凶手不会来了，钓鱼战术失败，他对卢新义道：“现在你跟我会四圣兽，我们负责保护你，直到案件结束。你觉得呢，会不会觉得压抑没自由，或者侵犯人quan什么的？” “不会不会。” 卢新义连连摆手，“又不是脑残血浆恐怖片，命都快没了还叽叽哇哇。配合，我一定无条件配合。” 车上。 沈墨问：“既然你有接触超凡者圈子，怎么连四圣兽都不知道？” 卢新义尴尬道：“也不是完全不知道，我们一般称为有关部门，你说四圣兽，一时没想起来。” 第382章 越来越多的线索 沈墨理解卢新义，很多人不信任四圣兽，从“朝廷鹰犬”和“有关部门”大致可以判断出来。尤其是卢新义这样的大学生，正在处于校园到社会的思想冲击下，既不知所措，又没被磨去棱角。 当然啦，四圣兽也不是什么圣母组织。 作风之粗暴，绝对冠绝夏国所有执法机构。 但也要看跟谁比较啦。 和漂亮国相关机构要求超凡者必须二选一的霸道相比，四圣兽绝对的温和派。 沈墨把卢新义带回四圣兽，关在一个房间里进行保护性监禁。 房间就是关押囚犯的牢房改装的，里面有电脑和网络，也不禁止卢新义打电话。 ——不过全部处于严密监控之下，只是卢新义本人不知道。他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到同学家住两天。可能习惯了卢新义的操作，家里人没说什么。 然后卢新义就待在房间里玩起了游戏。 没心没肺的样子。 …… 翼火蛇小队的会议室。 张晟表情严肃。 将两份刚打印出来，还带着油墨味的文件放在沈墨面前。 这是两个案子的报告，验尸结果显示为多器官衰竭引起的死亡，按照普通死亡处理，倒是有家属提出异议，因为他们的儿子非常健康，于是申请了第三方验尸，结果一致。 其中一个是四圣兽登记在库的超凡者，死亡数据也上传到四圣兽的数据库中，同样没有触发张晟设置的“警报线”。 因为今天的案子，张晟特意去数据库查询了类似的死因。 结果跳出两个档案。 第一个案件发生在一个多月前，也就是家属提出异议并进行第三方尸检的那个。 死者性别男，名董江辰，二十六岁，从本人自拍、朋友圈来看，董江辰虽然是学计算机的，但个性外向，热爱运动且自律，难怪家属不相信初步尸检结果。 第二个案件发生在一个九天前。 死者性别男，名纪霄，六十二岁，是四圣兽登记在案的超凡者。因为年纪有点大啊，又是死于多器官衰竭，因此没有触发“警报线”。 沈墨皱眉看着纪霄的档案，照片上是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一开始他怀疑是不是工作人员弄错了照片。 再往下看，看到纪霄的超凡能力：与细胞衰缓慢，细胞分裂次数远高于普通人。如果没有外界侵害，按照估计，纪霄的寿命堪比万年王八。 沈墨问：“董江辰是超凡者吗？” “他的尸体已经火化，但极有可能。” 张晟道：“我查到，大三那年，董江辰的生活发生了极大的波动。我猜测应该是超凡能力觉醒引起的。一般人都会记录自己生活中的剧变，董江辰学计算机的，可能不太信任网络安全，也许会留下纸面记录。” “正经人谁写日记啊。” 沈墨吐槽，“那派个人去董江辰家里看看他的遗物。” “好。” 张晟点头，又问：“派谁去？” 沈墨看了下在岗记录，说道：“派范婉去吧，有她在，不会遗漏任何蛛丝马迹。再说了，她那个姐控弟弟八成也会跟过去当保镖。” 张晟说：“你要是当老板，一定是黑心的。” 说着，通过办公系统向范婉发布了任务。 最后，张晟把几张照片投影到白布上。 照片里的人穿着黑色兜帽衣，没有被照到正脸，只露出一个下巴， 看体型，男性的可能性更大。 张晟道：“这是我将范围扩大到方圆五里之后找到的可疑人员。他专往摄像头少的地方走，应该接受过专业训练，但又不够专业。” “专门的训练。” 沈墨沉吟道：“也就是说，他的背后可能有个组织。他或者他背后的组织猎杀的动机是什么，又是怎样找到受害者的。” 张晟道：“受害者很多不是四圣兽登记在案的超凡者，这次四圣兽可不背锅啦。” 沈墨理解张晟的“紧张”，因为四圣兽的数据库拥有全夏国最多的超凡者资料，一旦与资料泄露，不管是不是，大家立即就把锅往四圣兽头上瞄准，一有机会立即扣下去。 沈墨笑了笑，突然指着一张照片，道：“停！” 张晟按了暂停。 沈墨道：“放大虎口部分。” 张晟照做，并做了处理。 虎口处有个黑色纹身，只露出一部分。 “我觉得像个十字架的一部分。” 沈墨说。 “我觉得也是。” 张晟点头，“不会又是宗教疯子吧。” 沈墨道：“谁知道呢……” 他拍了照片，拿到监禁室给卢新义看。后者看了一会儿，抓耳挠腮，急得不行：“我好像见过这个纹身，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卢新义越急越想不起来。 沈墨道：“不要急，冷静下来。” 卢新义打开四圣兽给他的笔记本，桌面被改成了穿着泳装的d级强者。 卢新义凝视高山深沟片刻后，逐渐平静下来。 “想起来了。” 卢新义突然道：“冯一峰……就是我校友，聚会受害者之一，可怜他肠子都流出来了……呜呜！” 沈墨提醒：“人死不能复生，但接下来能不能抓到凶手关乎你的生死，所以——言归正传行吗！” 卢新义搓搓鼻子，“有一次我看到冯一峰，在玩笔记本电脑，我过去的时候他立即慌慌张张盖上盖子。隐约我看到一个十字架图案。我问了一下，他支支吾吾的。当时我没想太多，就以为在浏览小电影网站。” 沈墨拍拍卢新义肩膀，“很有帮助。行了，你继续哀悼吧。” 卢新义：“……” 情绪过去了，哭不出来。 沈墨回到办公室，美国多久，张晟拿到冯一峰的笔记本电脑，找到了一个用于登录和浏览暗网的软件。 张晟找到一些清除得不干净的记录。 打开一个页面。 页面十分简洁，纯白背景，中间有个黑色哥特风十字架和红色枯萎玫瑰，底下有一行字： “想知道永生的秘密吗？” 片刻之后，弹出一个“是”和“否”的弹窗。 张晟点“是”。 那行字消失，变成一个登录框。 张晟用冯一峰的用户名和密码登录，全部登录失败。 第383章 新的进展 登录被拒绝，这对张晟这样的高手来说，完全不是个事儿。没过多久，要技术有技术，要资源有资源，张晟和他的朋友们顺利攻破名为“永生者”的暗网网站，获得后台数据。 “这个网站是现在非常少见的纯文字论坛，日常讨论漫长生命的意义……啧啧，跟那些暗网上触目惊心的网站比，简直就是心灵鸡汤。”张晟说道。 “漫长的生命？” 沈墨琢磨着，“难道网站的主要用户都是‘长生种’？” 吸血鬼就是典型的长生种，但不是所有长生种都是吸血鬼。如纪霄，衰老速度缓慢，没有外界伤害的情况下，活个几千上万年。如卢新义，超凡能力赋予细胞更强的活力，寿命也比一般人强，活个一两百岁，勉强踏入‘长生种’的门槛。 张晟点头：“董江辰、纪霄和冯一峰都是网站的用户。根据聊天记录，一次聊天中，冯一峰透露，他的组织中也有‘长生种’，但没有透露更具体的情况。因此引来了凶手惨无人道的逼供和杀身之祸。” 沈墨道：“也就是说，网站名单上的‘长生种’都可能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 张晟道：“有可能有些人已经遇害了，没有被人当成刑事案件。我把交叉对比的范围扩大到全国范围内，应该会有所发现。” 沈墨问：“名单有多大。” 张晟：“666。” 沈墨无语道：“6什么6啊，我还999，6翻了呢。” 张晟斜眼：“我说的是名单上的人一共666个。《圣经》启示录13:18中记载: \\u0027\\u0027在这里有智能：凡有聪明的，可以算计兽的数目；因为这是人的数目，他的数目是六百六十六。所以‘666’这个数字泛指恶魔、撒旦和反基督教者。” “额……我的。孤陋寡闻，让您贱笑了。” 沈墨说：“又是十字架，又是恶魔，果然是宗教疯子。” “这样的疯子，不会因为暴露而停止行动。” 张晟说道：“” “嗯。” 沈墨认同张晟的判断：“凶手人在星城，先筛选出此时在星城的人。” “好。” 张晟点头。 几秒后。 “搞定。” 张晟道：“一共十五个。” “这么多？！” 沈墨惊讶。 “没那么多，凶手将‘长生种’的标准定得很低，只要生命力强一点就被他列出名单，否则哪里凑得齐666个人那么多。不得不说，凶手这波操作敷衍了。” 张晟道：“十五个人中有十一个是四圣兽登记在案的超凡者，数据库里有住址和联系方式。我马上给他们发信息，让他们发现可疑人员或异常，立即联系我。至于另外四个……有了姓名，搞定住址和联系方式只是多拐两个弯。问题在于，怎么让他们相信眼下的状况。” 沈墨道：“好吧，一个个打电话联系呗，还能怎样？他们不信任四圣兽，咱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吧。” 有句话沈墨没说，资源有限，肯定是登记在案的超凡者优先。 片刻之后，登记在案的超凡者陆续回信息，询问怎么回事？ 张晟忙着回复，说明情况。 张晟双线操作，拿到那四个人的号码。沈墨分配到其中一个。 沈墨拨打手机号。 对方直接按掉。 沈墨再拨，这次对方倒是接了，一个女声叭叭叭跟机关枪似的：“不买保险，不买理财，不要贷款，谢绝一切与金钱有关的活动，祝您生活愉快，再见！” 然后火速挂了。 沈墨：“……” 他先发了条信息过去，就四个字：【四圣兽】。 然后再打过去。 对方接了，没说话，也没挂电话。 沈墨先开口说：“四圣兽知道吗？” “知道。” 对方道：“可是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四圣兽还是假的四圣兽。” “真假当前不重要，回答我的问题，之后你再自行判断真假。” 不给甄丽丽思考的空间，沈墨问道：“你是甄丽丽？” “是。” 甄丽丽沉默了一下才说。 “你浏览过一个叫‘永生者’的网站吗？” 沈墨问。对方没有出声，他继续说道：“不是在吓你，有个神经病杀手，正在追杀访问过这个网站上的部分超凡者。” “你说部分超凡者？”她问。 “是的。” 沈墨说：“与生命力、自愈、长寿、永生之类有关的都在名单上，如果你的超凡能力与我说的完全无关，当我没打过这个电话。还有，如果你认识类似能力超凡者，自己打听一下，他们是否同样接到四圣兽的电话。另外，上网查查‘洋房花园’。如果周围有可疑人员，立即联络我。陌生人敲门，别管是外卖、快递、物业、维修人员，又或是敲错门，别回应，别卡门。别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也许是沈墨说得比较真诚，甄丽丽郑重说了一句： “好。” 沈墨挂掉电话。明明是救人，怎么还得这么好声好气的。 蒋清道：“我负责联系的赵岩，在我说明来意之后，直接关机了。” 沈墨无语，但又挺理解的。 这些人战斗力普通不高，能力又是别人垂涎三尺的悠长寿命，脑袋里难免脑补作为四圣兽的官方机构把他们送上解剖台。 怎么说呢，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 问题是，都找到手机号码，找到地址合情合理吧。如果真的图谋不轨，干脆上门抓人就好了，何必使用“诈·骗”这种复杂又低效的方式呢。 可是人的偏执，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除的。 沈墨继续联系下一个人，干脆是个空号，只能让人再查查是否有其他联系方式。 蒋清也在联系下一个人，没人接听。 “不会是遇害了吧。” 蒋清说。 沈墨道：“定位他的手机，我让人过去看看。算了，我自己过去。” 张晟那边更是焦头烂额，了解情况之后，那些超凡者害怕之下，不免疑神疑鬼，看谁很可疑，纷纷提出要求，让四圣兽派人过去保护他们。 怎么可能！ 沈墨人刚到停车场，收到蒋清发到信息，内容是查到的地址：【惠民花园6栋302】。 第384章 宅男邱东升 惠民花园就在城西，沈墨很快来到6栋楼下，感知到303室里有个人。 他来到303室门前，按了下门铃。 门铃是坏的。 他拍拍门。 里面没动静，沈墨再次感知，屋里人正戴着头戴式耳机在射击玩游戏，情绪激动、相当投入，就算他把门拍烂了屋里人也听不到。 沈墨不得不祭出个人开锁异能，直接将锁破坏掉。 两室一厅的公寓。 大厅里摆满了各种外卖盒，堆得几乎没有下脚之地，老鼠和蟑螂不怕人，肆无忌惮地钻来钻去。 一股馊味扑面而来，生化攻击的等级。 沈墨：“……” 他用血液堵着鼻子。 但还不够，因为辣眼睛。 沈墨决定出屋子前不再呼吸，反正他是吸血鬼体质，可以长时间不呼吸。 他快步走进卧室。 卧室也有外卖包装，以炸鸡盒子、汉堡包装纸和饮料瓶为主。 一个胖子陷在电脑椅子里，头发油腻得薅一把能炒两个大菜。 “上啊，我都卖了，你们还不上。” “淦，猪队友。” “死一户口的菜鸡，别出来坑人！” 胖子骂得唾沫横飞，骂的是别人，自己却十分生气，游戏提示角色死亡后，他一把拍在桌子上。 “嗷~疼~” 胖子气呼呼地去拿罐装磕了，仰着脖子顿顿顿……300ml装还剩大半瓶的可乐一口喝光，随手将瓶子丢掉，从脚下又拿起一瓶放桌上。 随机进入匹配模式，准备开始下一局。 沈墨站在胖子背后，他一无所觉。沈墨拨打胖子的电话，手机在床上，屏幕亮了，在震动，胖子同样没注意到，全神贯注于电脑屏幕上。 看来不是故意不接。 沈墨一把抓掉他的头戴式耳机。 胖子回头，愣愣地看着沈墨，旋即怒道：“你特么谁啊，怎么在我家！” “邱东升？” 沈墨问。邱东升资料上的照片与本人可能有100斤的差距，他需要确认一下。 “是。” 邱东升腾地站起来，腰上和脸上肥肉如波浪般抖动，“不对啊，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四圣兽。” 沈墨说。 “四圣兽找我干嘛？” 邱东升显然知道四圣兽，“我又没做什么坏事。” “永生者知道吗？” “知道，浏览过几次。没什么意思。” “有没有在网站上泄露过超凡能力？” “……有。” 邱东升道：“暗网是匿名的……” 沈墨打断他：“那你觉得我是怎么找到你的？” 邱东升沉默了一下，说：“浏览暗网又不是犯罪。” 沈墨挑重点说明一些情况。 邱东升狐疑道：“不至于吧……无缘无故地，杀我有什么好处？！” “你自己也混暗网，上面什么样的疯子没有？” 沈墨道：“现在你有两种选择：一、留在自己家里。 赌一赌，赌我骗你，或我没骗你但你运气好，凶手找到你之前落网了。又或者凶手找上门，你有实力把人打跑甚至打死。 二、跟我回你不信任的四圣兽，由我们提供保护。” 邱东升的脸色变了又变，咬咬牙，“我跟你回去。” 下楼。 邱东升本想坐副驾，被沈墨赶去后座。 沈墨将排气扇开到最大。 邱东升突然道：“听说四圣兽会拿超凡者做实验，上解剖台那种。” “对啊。”沈墨说。 “就算你否认……额，你说什么？” 邱东升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啊。” 沈墨重复了一遍，“不过，都是些罄竹难书的恶性罪犯。直接枪毙太可惜了，算是废物利用吧。怎么，你有意见？” “你们这是践踏人quan！” 邱东升突然生气地说，腮帮子上的肥肉剧烈抖动。 看来是真的愤怒。 沈墨道：“与其关心罪犯的人quan，你不如多关心一下受害者。倒是你的愤怒我无法理解，我想问问，你是受害者吗？你为受害者做过什么？” “生命很宝贵，我们优先保护受害者。” 沈墨瞥了邱东升一眼，“如果凶手找上门……杀死凶手你不会死，不杀死凶手死的就是你。来来来，给我一个答案。” 邱东升张了张嘴，如果待会儿真遇到那种情况……嘴唇蠕动了一下，他终究没说话。 沈墨奇怪道： “我就纳闷了，你应该是那种二十四家里蹲，醒了玩游戏，玩累了睡觉的宅男，怎么关心起人quan了？ 老实说，我说的只是基于所见所闻形成的看法，不是什么真理。不强求你认同，但不要网上看了几篇帖子，就站在道德制高点指手划脚。觉得四圣兽工作简单，那就加入试试啊。” 沈墨突然道：“你家人呢，也在星城吗？” 邱东升道：“没有，在别的城市。” 沈墨随口问：“不用赚钱吗？” 邱东升道：“比特币……比特币刚出来时，我囤了一些，后来卖掉，财富自由了。” “哦，挺厉害嘛。” 沈墨道：“那现在的生活一定是你梦寐以求的吧。” 邱东升没说话，扭头望着窗外，望着远方。 或许是他以前理想的生活。 但现在……他甚至不觉得自己这样算活着吗。与社会隔离太久了，他又感觉自己无法融入。 要不以后找个班上，不为工资，纯粹为兴趣上班应该会比较有意思吧……邱东升这样想。 几分钟后。 车子进入城南分局。 邱东升好奇道：“四圣兽就在这里。”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一点不气派。” “做事的地方，那么气派干嘛。” 沈墨把邱东升带到卢新义旁边的牢房，也给了他一台笔记本电脑。 “你在这里待到凶手落网。” “那凶手要是一直不落网呢？” “你想离开随时可以出去，现在想离开都行。奇了怪了，你在家也是二十四小时宅家，和待在这里坐牢也没区别吧。哦，区别还是有的，这里不能点餐，而且没有垃圾食品。” 沈墨道：“四圣兽手段酷烈，但从来只针对恶性罪犯，不针对遵纪守法之人。还有，提醒你一下，四圣兽人手紧张，不要瞎几把作死，是真可能不管你的。” “哦。” 邱东升木然地点头，打开电脑，下载游戏。 望着加载中的游戏界面，突然合上笔记本盖子，抬起头，正好对上隔壁一双探究的眼神。 第385章 凶手出现 “嘿，哥们。” 卢新义主动打招呼，“你怎么也进来啦？” 和邱东升不同，卢新义比较外向，又有点戏精属性。 也就是表演型人格。 邱东升本能的不想搭理卢新义，但他想从其他人口中获得更细致的情报。 “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邱东升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反问： “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倒霉呗。” 卢新义没啥戒心，说道：“我朋友上暗网，浏览一个劳什子的网站，结果引来一个疯子，把人全杀了。那场面……” 卢新义打了个哆嗦，继续说道：“讲真的，我最近可能吃不了肉，也睡不了觉。不过比起被折磨死的人，我算幸运的。” “你呢？”他又问。 通过第三人验证，邱东升对沈墨的说辞多了几分信任。 “也是暗网惹的祸。” 邱东升瓮声道。 “暗网好玩吗？” 卢新义好奇地问。 “还行吧，乱七八糟的东西很多。” 邱东升一眼瞧出卢新义的心思，说道：“不建议你上去瞎看。” “嘿嘿。” 卢新义的好奇心不是别人一句话就能浇灭的。他见邱东升重新打开笔记本电脑，粗萝卜丝的手指敲击键盘，居然运指如飞。 “哥们，你是做什么的？” 卢新义问道：“我是星城师大的学生，今年大三，不过以为大概率不会从事教育行业。就我这道德水准和业务能力，嘿嘿，还是不要误人子弟了——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邱东升道：“没有工作。” “哦，父母有钱。” 卢新义补了一句：“和我一样。” 邱东升道：“不一样，我父母只是普通劳动人民。” “额……那你靠什么生活啊。” “比特币……比特币开始应用于暗网交易时，我隐约觉得会火，于是囤了一些。” “哇哦，厉害。” “运气好而已……” …… 刚回到办公室，张晟对沈墨说：“好几个名单上的超凡者到分局避难来了，你去接一下他们。” 沈墨眨眨眼：“为什么是我？” 张晟道：“你也是超凡者，和他们可能比较有共同语言。” “哦。” 沈墨很快明白自己被张晟骗了。哪里是什么共同语言，分明就是有些人拎不清自己的身份，把四圣兽当成服务型机构，提出各种要求：什么要求两室一厅，大牌浴缸，品牌沐浴露，还要点餐。 对此，沈墨好言相劝：“要么滚蛋，要么乖乖按自己规矩来。” 他的话不好听，有些自恃武力不错的人居然想动手。 沈墨也不惯着，大少爷也好，小仙女也好，通通一拳撂倒，突出一个男女平等。 “我要投诉你！” 一个淑女打扮的女孩被沈墨丢进监牢后，抓狂地大叫。 一点不淑女。 “随便。” 沈墨无所谓。 四圣兽老干警周国祥刚好经过，严肃道：“什么投诉？我投诉监管方面的负责人，怎么回事？” 周国祥上前，问道：“你想投诉什么？” 女孩跳脚道：“她打我！” 周国祥端详了一下，“还真有个巴掌印……” 转而问沈墨：“你打她了？” “是。” 沈墨点头，“她在大厅耍泼，还试图煽动其他人。所以我打了她一巴掌。” “够了！” 周国祥喝止：“什么四圣兽人员，怎么可以随便打人呢！而且只打一巴掌，不对称，我看了难受！” 沈墨：“那我补一巴掌？” “算了算了，原谅你这次，下次改正。” 周国祥端着保温杯晃晃悠悠走了。 淑女打扮女孩傻眼了。 沈墨离开保护性质的监牢，再次回到办公室。 自知理亏的张晟殷勤地帮沈墨捏肩。 “力道大点……左手往右一点，对对就是那里，嘶~” “那些没有到四圣兽避难的人呢？”沈墨问道。 “有些人有自己的避难所，有些人四圣兽在唬人，不太当回事。我调了几组作战小队过去监视。”张晟回答。 沈墨提醒：“凶手的超凡能力还是未知数，让作战小队成员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嗯，知道。” 张晟道：“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在原有摄像头的视角安装上摄像头，然后待在指挥车里，没有战斗任务。” “都这么久了，特么凶手怎么还不行动，不会是怂了了。” 沈墨有点不耐烦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凶手背后的组织不怎么给力，确定目标需要一点时间？” 张晟眨眨眼说。 “……” 沈墨觉得，还真有可能。又不是每个组织都像四圣兽，本身权限巨大，又拥有大量资源。 中午刚过。 范婉完成董江辰租住场所和遗物的勘查，找到董江辰一本秘密日记，上面记载了能力觉醒的过程，也提到暗网。 这些结果不怎么重要，因为已经从侧面推论得知。 重要的是范婉拍摄的几张照片。 看完，沈墨发了一条信息：【调查结果非常有用，辛苦了，谢谢。】 过了好一会儿才收到回信：【不用谢。】 额……早知道以前不捉弄她了。 下午三点多。 等待的时间有点难熬，就在沈墨想着要不要出去碰碰运气时，他接到甄丽丽的电话。她是凶手名单上的其中一个，沈墨之前与她通过电话。 “喂，我是沈墨，有什么异常？” 沈墨直接问。 “楼下有个小公园，停着一辆面包车，面包车跑出两个人，和一个兜帽黑衣人打了起来。” 甄丽丽的声音微微颤抖，明显害怕。 沈墨尽量让自己平静：“面包车里是四圣兽的人，黑衣人是凶手……” 甄丽丽哭了，“面包车的人二打一，好像输了，黑衣人正朝我住的楼走过去。我现在在停车场入口，再过去就没信号了。” 沈墨道：“你做得很好，你有车吗？” “有。”甄丽丽说。 “那你马上开车离开，往城南分局方向走。” 沈墨说：“坚持几分钟，我很快就到。” “好好，那你快……” 信号断了，甄丽丽应该是进了地下停车场。 沈墨讲电话时，张晟已经定位甄丽丽的位置，分局的直升机和飞行员早就在待命。 刚上飞机，甄丽丽再次打来电话。 “你在哪儿。” 她一边哭一边说。 沈墨道：“我坐直升机过去找你，尽量往人少、开阔的地方开。” “嗯。” 甄丽丽很乖巧，一点没有第一次接电话时的不耐烦。 第386章 凶手的身份 几分钟后，沈墨从空中看到甄丽丽的车，也看到驾驶座上甄丽丽。 看到直升机，甄丽丽将车停在路边。 直升机降低高度，沈墨直接跳下。 落地后，沈墨走到车旁，敲敲车窗：“我是之前联系你的沈墨，这是我的证件。” 他用的是警察证。 甄丽丽和沈墨在资料上看到的一样，三十来岁，未婚，容貌姣好，是一家网红美妆公司的创始人之一。此时她没有霸道女总裁的气势，“你，你好。” “嗯。” 沈墨点头，“下车，坐副驾驶。” 甄丽丽没有叽歪，直接照做。 沈墨坐上驾驶座，重新启动汽车。 “有没有看到可疑车辆？”沈墨问。 “没，没去注意。” 甄丽丽说。她当时害怕极了，开车都费劲，哪有精力注意周边啊。 这不是强人所难嘛~ 沈墨侧头，指着耳朵，示意不是在和她说话。 甄丽丽脸微微发红。 无线通话器里，张晟道：“锁定一辆黑色轿车，套牌车。你要追过去吗？” 沈墨问：“会跟丢吗？” “不会。” 张晟道：“以德玛西亚的名义发誓。” “好。” 沈墨说：“那我先去看看作战小队的同僚，晚点再收拾凶手。” “嗯。” 听了沈墨的话，张晟更郑重了，“要是跟丢了，我的脑袋摘下来给你当夜壶。” 几分钟后。 沈墨来到黑衣人与作战小队战斗的地方。四圣兽的医疗团队还没到，发现战斗的不止甄丽丽，周围有人在围观，热心人叫了救护车。 沈墨下车，亮出证件，驱散人群。 但只是把围观圈子扩大，留出更多的空间——区区一张警察证根本无法阻止吃瓜群众持吃瓜的决心。 年长的作战小队成员仰面躺在地上，年轻队员跪在地上，一边眼泪鼻涕齐流，一边给他做心肺复苏。 沈墨上前。他已经听不到年长队员的心跳，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总不能什么也不做。 “让开。” 沈墨说。 但年轻队员似乎隔绝了外界刺激，只是机械地重复心肺复苏的动作。 沈墨重重一巴掌将他扇到一边。 年轻队员回过神，瘫坐在地上大声哭道：“是我害死了师傅，是我害死了师傅……” 旁边有人指责沈墨：“怎么可以打人！” 沈墨没有理会，他将手掌覆盖年长队员的胸口。沈墨的血液通过毛孔深入年长队员的体内，进入心脏，刺激心肌细胞，促使心脏恢复自主跳动，同时沈墨的血液混入队员的血液中，带动、加速血液流通。 砰，砰，砰…… 年长队员恢复自主心跳，有点微弱。接下来沈墨检查了其他生命体征。很虚弱，但活下来应该没问题。 沈墨舒了口气。 年轻队员扑过来，“我师父，我师父，他活下来了？” 沈墨说：“活下来了。” 年轻队员再次抱头大哭。 这时四圣兽支援赶到，真正疏散人群，把年长队员送回分局进一步治疗。 车里。 沈墨仔细询问年轻队员战斗的过程。 其实说战斗并不确切。 年轻队员从监控中发现黑衣人，总觉得自己很行的他，不顾劝阻，趁年长的队员准备汇报时跑出车子。 结果，刚接近五米黑衣人，年轻队员立即手脚酸软，他师父后脚赶到，扯住年轻队员往后丢。 年长队员跟着后退两步，同时拔枪，没有任何警告直接开了两枪。 年轻队员看到黑衣人伸手一抄，摊开手掌，掌心有两颗子弹。 他惊呆了。 接下来，师父没有机会再开枪，软软倒地。 黑衣人只是看了年轻队员一眼，没有杀他的兴趣，随即离开。 啪！ 年轻队员甩了自己一巴掌，“都快我看到张泽涛升职，脑子发热，全是立功的想法……” 还是张泽涛的队友呢。 啪！ 年轻队员又甩了自己一巴掌。 沈墨没有阻止他，他违背了命令，并且差点害死同僚。他离开面包车，让年轻队员自己冷静冷静。 甄丽丽在车外等着沈墨，问：“接下来你要去哪里？” 沈墨道：“当然是抓凶手咯。” 甄丽丽道：“那我呢？” 沈墨道：“你跟着队伍回四圣兽分局，等到事情结束了再离开，不用担心，没有意外地话，晚上你就可以自己家吃饭睡觉。” “嗯。” 甄丽丽点头。她是有点吓坏了，没想到芸芸众生，这么倒霉的事居然落到自己头上。 “那你小心。” 犹豫了一下，甄丽丽说。 这时张晟发来凶手的资料和一个地址。 张靖，二十八岁，曾经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两年前，怀孕的妻子车祸死亡。 “肇事者呢？”沈墨问。 “事实上……张靖的妻子就是肇事者。因为惊慌失措，她将油门当刹车踩，撞上了另一辆车子，造成另一个司机的死亡。” 张晟说：“我查了当时的监控视频和现场几辆车的行车记录仪，没有引擎。事实上，这两年张靖一直积极赔偿车祸受害者家庭。” 沈墨皱眉：“那就奇了怪了，他大开杀戒的诱因是什么？” 张晟：“要不，你亲自问问他。” “也行。” “那你小心。” 张晟问：“需要支援吗？” “暂时不用。张靖的能力我大致知道了。” 沈墨说。 张晟提供的地址是郊外的一座小教堂。 根据资料，张靖信仰圣光教应该是怀孕的妻子死后一段时间。可能是希望宗教能够帮助他走出暗无天日吧。 难道猎杀长生种就是张靖找到的出门？ 如果是，那这条路真不是一般的歪。 沈墨在教堂外看到了张靖的车，一辆黑色奥迪套牌车。 沈墨刚下车，张靖从教堂里走出来。 他一身视频里的黑衣，脸色黯淡无光，眼神发出病态的狂热，和许多xie教徒一样。 沈墨二话不说，直接掏枪，直接打出一个弹幕。 张靖伸手将近身的子弹随手拨掉。 “渎神者，你也是个渎神者！” 张靖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渎神者都该死！” 说着，慢慢朝沈墨走过去。 沈墨掏出一颗手榴弹，往前一丢。 轰！ 手榴弹爆炸，烟雾中传来张靖的声音：“没用的，你所做的一切只是徒劳。” “我知道。” 沈墨很淡定。 第387章 张靖的能力 沈墨说道： “你的能力大概是能量衰减一类，附带能量感知，也许还能吸收衰减掉的能量。” “能够接住子弹，不是你的反应够快，而是子弹动能经过大幅衰减，速度不快。你的能力就像游戏里的光环，正常情况下，有效范围以自己中心半径五米，越接近你，衰减速度越快。爆发的话，可能范围更广，或衰减速度更快。” “我说的对吗？” 张靖冷着脸，没有回答。 沈墨继续道：“能量越大，衰减越不容易。刚才我分别用子弹和手榴弹攻击，手枪子弹对你完全无效，但是手榴弹的冲击波攻击到你了，虽然完全没有造成伤害。” “所以，大概只要一枚威力不用太大的的导弹命中教堂，你就死了。” 张靖冷笑：“所以你是来炫耀的吗？还是想要让我束手就擒?别做梦了！你这个渎神者！” 沈墨道：“啊~差点忘了，我也是你口中的渎神者……换个人来也许比较容易沟通。不过谁让四圣兽人手紧张呢。关于这点，很抱歉。长生在你眼里是一种罪？” “对！亵渎神明的罪！” 张靖咬牙切齿道：“死亡让生命有了意义。你们这些渎神者剥夺了本该更长寿之人的生命，让婴儿胎死腹中。你们是秩序的破坏者，我要代表神审判你们，将魔鬼的爪牙送回地狱。” 沈墨点头说道： “明白了，这就是你的动机。你将妻子和未出生孩子的死怪到其他人头上，老实说我理解。人痛苦到了极致，快要活不下去时，大脑为了自救，就会产生一些思想，这些思想可能很奇怪，很扭曲，但却支撑人类活下去。” “那么洋房花园那些人呢？他们可不是长生者。” 张靖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旋即变得歇斯底里，“他们是被魔鬼迷惑的羔羊。他们是圣战的牺牲品。他们会上天堂。” “好吧。” 沈墨说：“那么最后一个问题。我查看了你的资料，你并没有计算机方面的特长，所以你的背后应该有个组织为你提供培训，还有技术支持。他们是谁？” 张靖不屑道：“不要妄想我会泄露教团的秘密。枯萎教团万岁！” 说着，他浑身爆发出一股奇异的能量。 朝沈墨冲过来。 沈墨站立不动，等到张靖挥拳靠近时，他后发先至，一拳打在张靖脸上。 张靖倒飞出去，满脸是血。 “能力，我的能力怎么会对你无效。” 张靖满脸不可置信，他惊慌失措的望着沈墨，发现沈墨周围有股氤氲能量，眼睛变得黑多于白。 “死亡的力量可比衰减、衰老序列更高。你无法衰减常态的死之力。” 沈墨说。 “魔鬼，魔鬼，你不是渎神者，你是魔鬼本尊！” 张靖疯狂地大叫。 “是吗。” 沈墨说：“如果这样是魔鬼，那就魔鬼吧。不知道你心目中的神具体什么样，但不管什么样，但我一定不想变成那样。” 说完。 地上伸出两只手——这是沈墨扔手雷，趁着烟雾洒下血液，用血之创生制造的生命。 两只手抓住张靖后，肉眼可见的衰老。 看来只能只抓住一伙儿。 但对于沈墨来说。 足够了。 他的指尖凝聚出一团漆黑的能量，然后弹出去。 晃晃悠悠的样子，感觉随时会掉下去。 然而并没有，漆黑能量落在张靖身上。 “啊！” 张靖惨叫一声，动作戛然而止，整个人化为一团粉末，像吸血鬼被杀的样子。 沈墨制造的手，生命也提前走到了尽头。牠摊开手掌，掌心有一团张靖的血液。 “辛苦了。” 沈墨拿过血液，一口吞下，然后和那只手轻轻握了一会儿，“再见。” …… 沈墨问张晟：“听到了吗？” “枯萎教团。” 张晟说：“我不聋，不仅如此，我还查到了。我把资料发过去，不要太震惊。” 沈墨接收张晟发过来的资料，沉默了许久，说了三个字： “知道了。” 沈墨重新上车，目的是：御景豪庭。 ——唐芊芊所在的那个豪宅小区。 沈墨没有联系唐芊芊。这个时间点，唐芊芊可能回来了，也可能在健身房。不过他不是来玩的。 两个保安早就认得沈墨，但还是按照规矩办事，其中一个保安让沈墨联系业主。 “不用。” 沈墨说：“我是来办案的。” 他亮出警察证。 一般来说，做到这种程度保安就放行了。可御景豪庭住的人非富即贵，一个警察证唬不了保安。 保安道：“沈警官，听说警察办案一般两人一组的吧，您的搭档呢？” 沈墨没有因为保安的“为难”而生气，人家照章办事而已。 “哟，你居然懂这些？” “略懂，以前想考警校，可惜成绩太烂。” “哦哦。” 沈墨说：“我的部门比较特殊，你可以先把情况上报，我不急。” 张晟说了，那些人没有离开。看情况一时半会也不会离开。 那个保安离开了一小会，“沈警官，抱歉抱歉，耽误了您的时间。” “没关系。我可以进去了吗？” “可以可以，就是……” “就是什么？” 沈墨眼睛微微眯起来，气息变得危险起来。 那个保安有种被猛兽盯上的感觉，额头瞬间冒汗。他硬着头皮说：“就是让一个保安跟着您，绝对不会影响您办案。” “行啊。” 沈墨笑了，“就你吧。” “额……” “不行吗，我感觉自己还蛮好说话的，该不会让人觉得好欺负了吧。还是说你需要再请示一下？” “不用不用。” 沈墨开车在前，保安开着电动车在后面跟随。最终沈墨停在一栋楼下。 进入大楼需要刷卡。 沈墨看向保安，保安道：“这个门我可以帮您开，但是之后的电梯也需要刷卡或指纹，我可没有权限。” 沈墨敷衍道：“嗯嗯。” 保安刷卡。 滴！ 门开了。 沈墨径直来到电梯前，按了开门键。 电梯门打开，沈墨进入，保安紧随其后。 沈墨按了8楼，电梯门随后关上，但没有往上升。 保安道：“沈警官，真没有骗你，这个电梯需要刷……” 话没说完，电梯开始往上运行。 保安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话。 第388章 枯萎教团 沈墨不需要做什么，这栋楼里的安保系统早被张晟攻破。 之前的门禁，不需要保安刷卡也能开。 叮！ 电梯停在八楼，与唐芊芊的公寓一样，电梯入户，不过主人装修时加了一道落地钢化玻璃门。 玻璃门自动打开。 保安嘴角抽抽。 嘈杂的音乐声传出来——隔音确实做得不错。 屋子里有七个少年，有男有女，全都十五六岁的样子。有人在抽烟，有人在喝酒，有的在玩体感射击游戏。 没人注意到沈墨和保安的进入。 沈墨掏枪，一枪打在音响上。 火花四溅，音乐戛然而止。 少年们登时愣住了，齐齐看着门口的两人，没人说话。 保安结结巴巴道：“你，你……” 沈墨对他说道：“帮忙开一下窗，我嗅觉比较灵敏，一屋子酒气和大ma的味道，我感觉有点难受。” 听到“大ma”，保安脸色微变，他可是知道夏国对待这些东西的态度。 沈墨又看了他一眼，保安这才跑过去拉开窗帘、打开窗户。 沈墨拿着枪，指着屋里的少年：“你们，过来排成一排。” 其中一个少年缓过来，忐忑问道：“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如果要钱的话，我们这里有一些现金，不多，就几万块。” 几万块现金对这些少年来说，竟然是不多。 沈墨道：“别废话。警察！” 听到“警察”二字，原本畏畏缩缩的少年挺起胸膛，怒道：“警察了不起啊，有搜查证吗！警察就能擅闯民宅啊，警察就能随便开枪啊，信不信劳资一个电话让丢掉饭碗，我就艹了你大爷的，我艹你全……” 砰！ 说话的少年腿上绽放出一朵血花。 保安吓了一跳。 准备雄起的少年们顿时又变成鹌鹑。 唯有中枪的少年大声惨叫。 沈墨上前问：““于明浩？”” “是。” 中枪少年回答。 沈墨笑道：“别装了，你的能力是快速自愈，这会儿伤口应该愈合了吧。” 保安眨眨眼，你们在说什么啊。 他后悔跟过来了。 不，甚至后悔拦住沈墨。 于明浩一滞，撕掉痛苦面具。捂着伤口的手放开，血迹浸透了一大块布料，但伤口消失不见了，少年手中有一颗变形的弹头。 “你不是警察，你是四圣兽。” “没错，知道四圣兽就好，倒是省了我科普的时间。” 沈墨问：“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不知道！” 于明浩咬牙切齿道：“谁特么知道你发的什么疯。” 沈墨说：“提示你一下，两个关键字：张靖、枯萎教团。” 沈墨一扫，发现其他少年脸色变幻。 于明浩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墨抬起枪口说道：“快速自愈这种能力有的时候就像诅咒一样，尤其是有人折磨你的时候，疼痛感在，但就是死不了。我没有特殊的嗜好，不要逼我。” 于明浩沉默了一下，说：“我是未成年人。” “哈哈。” 沈墨笑了起来，“超凡界可没有未成年人保护法保护你。” 很简单，超凡能力的强大与否有时与年龄并不成正比。 不，应该说有时年龄小更危险。因为小孩子的心智并不稳定，他们不知道自己的一个举动会造成多大的破坏。 普通人可以十四岁以下无刑事责任。 但超凡者不行。 因此超凡者可没有未成年人保护法，该抓抓，该关关。 甚至某些超级危险的能力，为了防范于未然，为了大多数人，四圣兽只能做那个坏人，将他们进行保护性监禁。 于明浩脸色阴晴不定。 沈墨继续道：“我知道你们都是有权有势人家的孩子，尤其是于明浩，能够在御景豪庭买下这么大的公寓，几十个亿家产总有的吧。不过，既然你们知道四圣兽，就应该清楚，这些普通人世界的权势在四圣兽面前有多孱弱。想要给你爸妈打电话吗，他们应该知道四圣兽。如果知道你做的事情，你猜他们是为了你选择与四圣兽为敌，还是抓紧时间练个小号？” 于明浩道：“枯萎教团只是一个游戏公会。” 是的，枯萎教团一开始确实只是于明浩建立的游戏公会，一群有钱人家孩子聚在一起，然后花钱“作威作福”的小群体。 直到于明浩觉醒。 他开始把目光看向超凡者群体。 渐渐的，枯萎教团成员变成了超凡者。 于明浩仍不满足，他开始利用自己的计算机天赋在暗网中游荡。 “”永生者”那句“想知道永生的秘密吗？”和十字架标志，其实只是于明浩觉得比较酷。 直到张靖登录网站，引起了于明浩的注意。 他看到了一个绝望的人，枯萎的心。 于是于明浩逐渐将“永生者”宗教化，他编织出一套漏洞百出的理论，什么恶魔啊，渎神者啊，什么平衡理论。 正常人绝对嗤之以鼻。 但张靖陷入了痛苦的深渊，盲目地抓住那根错误的稻草。 最后，于明浩开始引导张靖猎杀其他“长生种”。 ——长生种也是他编出来的。 以上是张晟入侵于明浩手机、电脑之后得出的资料。 沈墨问于明浩：“张靖已经那么可怜了，为什么？” 于明浩道：“如果不是我，张靖已经自鲨了！” 沈墨道：“可是你引导他杀人。” 于明浩道：“哪知道他会笃信一个孩子随便编出来的东西。我哪知道他是个疯子，真的去杀人。这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 说着说着，于明浩抱头痛哭起来。 呼~ 沈墨叹了口气。 许久，于明浩抬起头说：“我知道错了，我愿意接受惩罚。” 沈墨直视他的眼睛： “你的演技只能说一般。张靖杀人让你兴奋对吗，你把自己代入了张靖的角色。很快的，这种代入就无法满足你，你会亲手进行杀戮。” “你很危险——这就是我的结论。我的任务报告中会特意提到这一点，而四圣兽一向很尊重一线战斗人员的判断。所以可以预见，你会在四圣兽的监狱里蹲很久很久，久到你和张靖那样陷入无法自拔的绝望。” 于明浩抬起头，怨毒地看着沈墨，大叫道：“啊啊啊，我杀了你！” 砰！ 第389章 张晟相亲 办完所谓“枯萎教团”的案子，沈墨仍旧值班到大年二十九，因为陈子骏、苏瑶回京城与家人过年，严书律难得暑假，办公室总得有人值班。 不过没案件，上班就纯粹摸鱼。 这两天陆续有人往办公室里送东西，有最近刚救的高中生肖潇，考官初体验的考生郑泽涛和甘楼，还有范婉姐弟，杨彦和他的女朋友，严晶晶……等等他救过的很多人。 送的东西有手工编织的手串、本地特色的食物、还有一张油画。 不值钱。 但很有心。 沈墨很喜欢，只觉得之前所有受过的伤，遭受的痛苦，目睹的黑暗……值了。 本质上他是个容易满足的人。 物质欲低得可怜，有钱都不知道怎么花，想要撒币一下那种。 大年三十早上。 沈墨和唐芊芊、郑思怡一起来到蓝天福利院，后面跟着三辆大卡车。 车子停在空旷处，下来二十几个工作人员。他们是郑思怡家旗下物流公司和玩具店的员工。 一群人搬下一箱又一箱的东西，衣服、鞋子、玩具、儿童画册等等。 其中玩具店员工正在组建一个小型城堡乐园。 整个福利院，全是欢声笑语。 沈墨抱着个四五岁大扎着冲天辫的小女孩。 郑思怡带给她一根超大波板糖。 小女孩眼中闪过一丝渴望，但没有去接，而是在沈墨点头后才接过波板糖。 沈墨说：“这个时候要说什么？” 小女孩奶声奶气道：“谢谢阿姨。” 郑思怡笑着点了点她的小鼻子，“是姐姐。” 小女孩愣了一秒，“谢谢阿姨姐姐。” “哈哈。” 郑思怡忍不住轻轻揉捏小姑娘的脸颊，“真是太可爱了。” 唐芊芊和郑思怡在福利院吃过午饭后便匆匆赶往机场，乘坐早已准备就绪的私人飞机前往京城。她们会在京城一直待到初六才返回星城。 饭后。 沈墨收到一个从鹏城捎来的两个箱子。 一个箱子放着一堆毛衣、围巾、手套，一看就知道是人工织的，其中一条围巾织得歪歪扭扭，奇丑无比，附带着一张纸条：笑脸·jpeg，我织的。 一个放着鹏城特色的吃食。 笑了笑，沈墨穿上毛衣，围上围巾，戴上手套，拍了几张照片发给黄艺欣。 这个新年，沈墨过得很舒心。 直到唐芊芊和郑思怡从京城回来两天后，沈墨才接到第一个案子。 过完年后，张晟胖了一圈，但精神上又十分憔悴，显得很矛盾。 胖，是因为有种瘦叫母亲觉得你瘦。 回家猪是怎么吃的，张晟老妈就怎么喂，不胖才怪哩。 至于憔悴，则是一连几天，一天数场相亲造成的。 “有没有相中啊。” 沈墨八卦地问道。旁边蒋清也竖起耳朵。照理说张晟年纪不大，何至于如此高强度相亲。难道张晟老妈把儿子的婚姻大事当成一场持久战在打？ “没有。” 张晟郁闷道：“尽是一些奇葩。哪里是谈婚论嫁，根本就是在谈条件。之前我还以为网络上夸张，没想到是真的。就一女的，上来就说，她是丁克族不想结婚，但不想让父母难过，所以找个男的搭伙，跟合伙租房那样，各过各的。我不管她的私生活，她也不管我的。” “还有一个，月薪三千，要求我月薪三万，有房有车。我就想问她，她什么罩杯啊，配得这样的男人吗？” “一个女的开始好好的，吃完饭说要逛街。我说当然说好啊。结果她走进一家驴牌包包店，挑了个一万多块的包包让我买单。才第一次见面，这什么人啊这是。” 沈墨问：“那你付了吗？” “我不差那一万块！” 张晟说。张晟银行卡余额有多少沈墨不清楚，但起码以亿为单位，一万块对他来说只是毛毛雨。 “但我不想当冤大头。” 张晟气愤地说道：“我当时说，要不你再挑两个包。她真的就去又挑了两个，不要脸了是吧。付账的时候，我直接走人头也不回。她居然跟介绍人说我没有绅士风度。绅士风度就是乖乖当大冤种的意思吗，真是长见识了。” “后来呢？”沈墨问。 “我把事情跟我妈说了，巧了，介绍人刚好跟我妈打电话说我。我妈当场喷得她怀疑人生。” 张晟郁闷道：“怎么就有那样的人呢，真是奇葩。” 沈墨问：“就没有正常的女孩看上你吗？” “肯定有的啊。”张晟说。 也对，他是计算机领域的达人，但一点不邋遢，也不秃顶，五官端上，就算没有暴露亿万富翁的事实，单单警局编制也挺吸引人的。 沈墨问：“那你没看上人家，是长得不够好看，还是聊不到一块？” 张晟拍拍心口：“是心脏，它告诉我没感觉。我可不想为了‘繁殖’或‘年龄到了’这样的理由和一个没感觉的女人过一辈子。” 沈墨转移目标：“你呢，老蒋。” 蒋清道：“我爸妈在我小学六年级时离婚了，他们各自有了各自的家庭，又生了小孩……我从小跟姥姥过，他们才没精力管我呢。” 沈墨：“抱歉，我不知道……” “没什么好抱歉的。” 蒋清摆摆手说：“我觉得他们离婚……挺好的。至少我觉得比起天天大吵大闹，跟战场似的好。” 说是这样说，蒋清眼底还是有一丝黯然。 张晟将一份文件发到沈墨邮箱里，拍拍手。 “八卦到此为止，做事啦。” 他用投影仪播放了一组照片。 一具女尸漂浮在河面上，皮肤发紫，表面黑筋凸起，长发如水草般铺散开。 沈墨问道：“什么人发现尸体的？” 张晟道：“夜钓的钓鱼佬，以为上大货了，吓个半死。” 沈墨道：“钓鱼佬永不空军，尸体算吗？” 张晟白了他一眼。 沈墨问：“上报到四圣兽的理由呢？” 张晟道：“死者叫张思茹，女，二十八岁，公司白领，死前遭到侵犯，全身血液流失百分之九十。” “吸血鬼？” 这是沈墨的第一反应。 张晟摇头，“问题是，浑身上下没有找到牙洞。如果是吸血鬼，肯定是一只变异的吸血鬼。当然，也可能是其他。” 第390章 软饭男 沈墨找到验尸报告，死者身上没有牙洞，伤口是死后水里的食肉生物造成的。 “只有一个受害者吗？” “目前只有一个。” “尸检报告说，死者死亡至少三天了。有人报失踪吗？” “有，说来也巧，他的同居男友今天刚好过来报案，然后变成了认尸。他还在分局做笔录，要去见一见他吗？” “嗯。” 沈墨点点头。他来到询问室隔壁的观察室，拿起张思茹男友的资料。 耿志锐，男，二十四岁，自由职业者。 沈墨脑中立即浮起三个字：小白脸。 而耿志锐确实有充当小白脸的外貌，眼珠子一直滴溜溜地转。 沈墨拿起之前民警做好的笔录进入询问室。 沈墨坐下，严肃地看着耿志锐，后者明显感觉不自在，小心道：“警察同志，该说的我都说了，能走了吗？都几个小时了。” 沈墨没有理会他，而是按照程序说道：“我是星城城南分局的民警，这是我的证件，现依法对你进行询问，你应当如实回答我的问题，对与案件无关的问题，你有拒绝回答的权利，你明白了吗？” 耿志锐道：“不是，又是这样的流程，都问了几遍了，我……” 沈墨拍了下桌面，盯着耿志锐，重复道：“你明白了吗？” 耿志锐一颤：“明白了。” 沈墨问：“你是张思茹的同居男友？” 耿志锐：“是。” 沈墨问：“你和张思茹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耿志锐：“四天前晚上八点，我们在和记牛肉馆吃牛杂。我和阿茹吵了一架。阿茹去公司加班，我就回家了。” 沈墨问：“有谁可以证明你说的话？” 耿志锐：“我和阿茹经常在那家牛肉馆吃东西，老板和服务员应该记得我俩，牛肉馆发生的事他们应该可以证明，至于回家，楼下有监控。” 沈墨问：“你怎么知道张思茹去公司加班？” 耿志锐：“吃饭前，阿茹说特意回来陪我吃饭，待会儿还要回公司加班。” 沈墨问：“你们为什么吵架？” 耿志锐：“阿茹最近工作压力大，莫名其妙怀疑我在外面有其他女人，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我那么爱她，竟然不信任我。” 沈墨：“呵呵。” 哪有男人喜欢一个女人，还天天在家玩游戏，让女人养着的。 所以说，男人的责任心才是最重要的。能力不足，但有责任心的话，日子可能苦一点，但不至于让自己的女人喝西北风。 沈墨问：“张思茹失踪好几天，你怎么今天才来报案？” 耿志锐：“我们以前也吵过，她就跑去闺蜜那儿住，气消了就回来。那天我们吵得特别凶，所以我以为……今天我才知道她没住闺蜜那儿，也没去上班。” 沈墨问：“这几天张思茹有什么异常吗？” 耿志锐：“疑神疑鬼，总觉得我和其他女人有染算不算？” 沈墨：“除了这个。” 耿志锐想了想，摇头：“没有。” 沈墨合上文件夹：“笔录到先到这里，谢谢配合。” 回到办公室。 张晟问：“什么结论？” “在一些事情上说谎了，但凶手大概率不是他。软饭渣男一个。” 沈墨说：“你这边呢，查到什么？” “我黑了他的手机和电脑。耿志锐和张思茹要好的闺蜜、同学、同事全部有染，这个人简直就是行走的种·马。张思茹失踪那天晚上，耿志锐和张思茹的闺蜜开房了，他早就知道张思茹没有去她闺蜜那儿。” “嗯，他说谎了。” 这点和沈墨的判断一致，“能不能告他一个妨碍公务，让他在铁窗里清醒一下？” 耿志锐确实说谎了，确实妨碍公务了，只是司法资源有限，一般也就口头教育一下。 较真的话，拘留个五日以上十日以下完全没问题。 “我跟那边打个招呼。” “嗯。” 沈墨点头，见张晟欲言又止，问道：“怎么啦？” 张晟道：“我说，张思茹的男朋友，闺蜜，要好的同学，熟悉的同事全是人渣，‘张思茹们’是不是该反省一下自己？” “别！” 沈墨说：“张思茹死了，人死了为大。小心别人给你扣上‘反思怪’或‘受害者有罪论’的帽子。” 张晟叹气，“好吧，你长你有理。” …… 根据手机定位和监控，失踪那天，张思茹确实回公司加班，十点三十六分离开公司骑电动车回家，拐进一条没有监控的小路，之后再也没有出现在监控里。 沈墨划了一道红线：“也就是说，张思茹是在这一公里多的路段失踪的。”他问张晟：“这条路挺偏僻的，张思茹下班一般走这条路吗？” “等等。” 几分钟后，张晟道：“不是，我查了最近一个月的监控，张思茹下班从没走过那条路。而且那天那么晚了，她应该不会走那条路才对。” 沈墨摸着下巴，“调出张思茹这三天上下班的交通录像。” 三人看了几段录像。 沈墨皱眉：“张思茹张望和看后视镜的次数是不是有点多？” 张晟调出比较早之前的录像对比了一下。 “确实，感觉像有人跟踪她。可是耿志锐不是说张思茹这几天的表现没有异常吗？” 张晟道：“这混蛋说谎？” 沈墨摇头，“没有，这点他没有说谎。” 张晟：“额……” “不过，我觉得应该是耿志锐一点不关心张思茹。” 沈墨说：“你看看两人的聊天记录。” 只一会儿，张晟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张思茹觉得有人在跟踪她，让耿志锐出来接她回家。耿志锐觉得张思茹紧张兮兮，没事找事。” 张晟怒道：“这孙子，吃穿用全是张思茹花钱，连下班接个人都不愿意。张思茹……唉，算了。”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沈墨再次打开张思茹失踪那天的录像。经过十字路口的时候，他点了暂停，说：“这个路口张思茹本该右拐，但是这里她看向了右边，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我感觉她在害怕。” 张晟调集其他角度的监控，但监控里没有异常。 “停！” 沈墨突然说。 张晟按了暂停。 “一帧一帧退回去。” 沈墨说。 张晟按沈墨说的做，然后看到一棵树后探出一颗戴着黑色头套的脑袋。 第391章 现场调查 路灯昏暗，影子黑色的，头套黑色的，加上脑袋只探出一瞬间，如果不是沈墨眼尖，真就看不出来。 沈墨分析：“张思茹察觉到了跟踪者的存在，于是本该右拐穿过红绿灯变成直行，并且拐入那条偏僻的小路。” 张晟道：“有没有可能，跟踪者就是故意暴露行踪吓唬张思茹，把张思茹逼入那条小路。” 沈墨：“有可能。” 张晟道：“可惜那条小路十分狭窄，没有汽车通过，不然可以看看行车记录仪。” 沈墨问：“小路虽然偏僻，但有些人用来抄近路。” 张晟道：“对啊，外卖骑手。” 蒋清好不容易可以发言，“国内的外卖骑手基本不带记录仪的。” “我知道。” 张晟仍旧兴奋，“但是现在很多外卖骑手同时也在做自媒体，所以会使用随身记录仪录制素材。” 蒋清眨眨眼：“对哦。” 然而张晟运气不佳，没有骑手与张思茹先后进入小路——也不能说运气不佳吧，毕竟很晚了，而且小路本就偏僻。 张晟只能扩大范围，增加关键词，倒是在网上发现了几篇关于那条小路的传说。据说，前几年不少人在小路附近看到了鬼影，一时间传得沸沸扬扬，最后又因为没有切实证据，被人当成无聊者杜撰的都市怪谈。 “不知道都市怪谈和这个案件的神秘人有关系没有？” 张晟嘟囔着把调查到的东西发给沈墨。 而沈墨这时已经开车前往张思茹失踪的小路。 路是泥土路边，右边是一道高约三米的围墙，围墙之后是一栋小区。左边则是“远古”时期的一座国有机械厂。 机械厂没能抗住时代的浪潮，倒闭了。之后厂房陆续租给多个企业当生产场地或仓库，奇怪的是，这些企业无一例外陆续倒闭。因此有了那块地风水不佳，不利商事的传闻。 做生意的人，未必有多迷信，只是吧，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因此哪怕租金降到了谷底也没人接手。 沈墨把车停在路的一端，人下车进入小路调查。 右边小区的墙高得有点离谱，据说因为厂区人员构成复杂，小区发生过几次盗窃和恶性入室抢劫。小区居民认为是厂区的人做的，又没有真凭实据。双方爆发了激烈的矛盾，最后小区业主难得意见一致，集资加高了围墙。 而厂区的栏杆是铁质的，早已腐朽不堪，丛生的杂草和肆意蔓延的藤蔓成了新的栏杆。 走着走着，沈墨发现电动车摔倒倒地的痕迹、脚印。 沈墨挑出两颗砂子，上面有凝固的血迹。 他做了个简单的模拟：张思茹开着电动车，突然收到惊吓，电动力当即失去平衡，张思茹本能地用手去撑地，手掌和膝盖都流血了。 沈墨拍了几张照片，发给实验室人员做更进一步的分析和模拟。 奇怪的是，现场的脚印主要有两个，一个是坡跟鞋，与张思茹的鞋子一致。另一个是平底鞋，42码。根据脚印判断，扶起并开走点钟车是42码脚印的主人。 然而路口两端有监控，却没有拍到电动车离开。 至于张思茹的脚印，也没有离开的痕迹。 沈墨看到一道拖拽的痕迹。 他看向藤蔓构筑的绿墙，藤蔓有折断的痕迹。 沈墨再次模拟当时的场景。 藤蔓后突然伸出一只手吓得张思茹摔倒在地，然后抓住还没爬起来的张思茹，拖进原机械厂厂区。 沈墨拨开藤蔓，果然发现一道隐蔽的缺口。他正要钻进去，突然感知到一道窥视的目光。 沈墨扭头，只见围墙后公寓楼三楼的窗帘晃动了一下。 “嗯？” 沈墨决定改变调查的顺序。 他进入小区，来到那栋楼的三楼住户门前。 按了下门铃。 门铃坏了。 沈墨敲了几下门，但没人过来开门。不过他知道里面有人，所以继续敲门，并且力道加大了几分。 老旧的防盗门发出砰砰砰的巨大声音，中间还夹杂金属咯吱咯吱的摩擦声，感觉这道门随时有倒下来的可能。 屋里人很快受不了，里面的门打开。 一个约六十岁老太太生气的开门，“谁啊，这么拍门，有没有公德心！” 沈墨微笑着亮出警察证：“警察办案。” 老太太半只脚踩进棺材了，才不会怂警察呢。 “警察了不起啊，警察就可以这么随便拍别人的门吗？” 老太太像只好斗的公鸡，斗志昂扬。 沈墨在数据库里查询了一下，问道：“请问您是徐乐和徐晴的家属吗？” 老太太一滞，急道：“是，我儿子出什么事了？” “没事，我就问问。” 沈墨眼底闪过一丝阴霾，这是对女儿口头关心一下都欠奉吗？ “你这是耍我玩呢。” 老太太气道：“信不信老太婆我挠死你！了不起去派出所蹲几天，要是在里面出点事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还得好生伺候着。” “呵呵。” 沈墨笑着说：“你说的对，但提醒你一下，你不怕，但你儿子呢？天天被警察上公司询问，他的工作保得住吗，能找到新工作吗？还有，配合警方调查是公民应尽的义务。” 这话一下子戳中老太太的软肋，迟疑了一下，她打开防盗门，让沈墨进屋。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老太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老太太说。 就是不知道“亏心事”在她眼中是什么标准了。沈墨猜，一定是严于律人，宽以待己。简称“双标”。 “我想询问的是其他人。” 沈墨看向一间卧室，“他就在里面。” 老太太眼神飘忽道：“里面没人，就我一个人在家。” 沈墨盯着老太太：“有意思吗这样？别浪费我时间。” 老太太被盯得心底发慌，“你等等。” 说完起身进入卧室，片刻之后和一个满脸晦气的老头一起走出来。 沈墨道：“徐勤先生，我是星城城南分局民警，这是我的证件。这里几个问题请你如实回答。四天前晚上大约十一点十分，你看到了什么？” 老头眼神躲闪：“年纪大了，几天前的事哪还记得。” 第392章 调查有进展 沈墨道：“徐勤先生，面对警察询问说谎是要违法的，要坐牢的。” 老头脖子一梗，“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说谎了？！” 沈墨还真没证据。 “呵呵。” 他笑着说，“这种程度的妨碍公务就算有证据也只是拘留几天。但从犯罪现场拿走证物可就严重得多。你从下路上骑走的车子顶多值千百百块，为此坐牢值吗，给你儿子一个罪犯儿子的后缀值吗？” 老头嘟囔道：“我哪里知道一辆破车是证物啊。” 接下来他将看到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 老头睡眠浅且少。那天睡不着在窗前站了一会儿，他看到一辆电动车在小路上行驶，不知道为什么摔了。 那条路没有路灯，黑漆漆的。 老头努力去看，只看到司机不见了，倒地的电动车留在原地。于是老头下楼，来到小路事发地点，见没人后就把车子骑走。 沈墨：“……”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人，真是奇葩夫妇。碰到这种事，一般人的反应不是赶紧报警吗？ 如果那时报案，张思茹也许还有生还的可能。 这么一想，沈墨对于言语恫吓老头老太再没有一丝心理负担。 旧机械厂倒闭后，小区居民为了方便出行，在围墙上开了道小门。所以路口监控没拍到车子离开小路——因为本来就没离开小路。 车子就放在小区内围墙墙根下，老头加了一把锁后用废弃纸皮盖着。 沈墨掀开纸皮，蹲在车前。车身上有股淡淡的腥气，沈墨在挡泥板上找到一滴干涸的黏液。 沈墨立即找人把车送回四圣兽，让人调查黏液的成员，以及来源于什么动物。 随后赶来的现场调查人员拉起警戒线。 沈墨从藤蔓后那个入口进入城区。 地上杂草旺盛，有一道人通过的明显痕迹。沈墨追踪着痕迹进入破旧的厂房。 沈墨在角落里看到一张旧沙发，直接放在地上的床垫，一堆塞在旧箩筐里的鞋服。 床垫上同样散发着腥气，上面还有未干的黏液。 旧箩筐最上面的衣服沈墨觉得眼熟。 没记错的话，是张思茹的。 张思茹死了，其他衣服的主人怕也是凶多吉少。根据鞋服的数量，受害者至少有六个人。 沈墨心情顿时变得有些沉重。 他联系外面的现场勘查人员：“厂区安全，你们进来，里面发现重要线索。” 现场勘查人员迅速进来。他们做好防护后，从箩筐里把衣服、鞋子、一件件小心取出来。他们从包包或口袋里找到了一些证明身份证件。 可惜手机都不见了。 沈墨随后在铁桶找到了焚烧的痕迹，里面有手机的残骸。 “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吧。凶手是怎么转移尸体的？” 沈墨忍着不适，用鼻子感知腥气。他发现大厂房外有一个棚子，里面也有腥气的存在。 与六七米高的厂房相比，棚子三米高左右，应该是处理废水的地方。 但其实挺干净。 因为自建成之后，它的主要使命就是应付检查，而不是真的在处理废水。 沈墨看到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管道入口，废水就是从这里直接排入河里——就算现在仍有许多企业偷偷把废水不经处理排进河里，更不要说以前法律法规不健全且没人监督的年代。 这个地方荒废好几年了，管道废弃好久了，沈墨注意到，入口干净，且有大量的黏液。 “管道直接连接到河里，凶手应该就是通过它抛尸的。” 沈墨问张晟：“能不能当年的设计图纸，我要找到管道的出口。” 张晟道：“没有。” 沈墨道：“你都没查，怎么知道没有。” 张晟道：：“一个倒闭国企的设计图纸，你让我上哪儿给你找啊。何况一个违规建筑。你自己搞定，我相信你。” 想了想，沈墨用泥土捏了一条长腿的鱼，然后滴上鲜血。 “委屈你了。”沈墨说。 活过来的“鱼人”没有任何怨言，一头钻进管道。 通过与鱼人的联系，沈墨很快找到管道的出口——就在几百米外的河边。 沈墨来到河边，小小的鱼人正在河面仰泳。 这里发现张思茹尸体的地点在同一条河上，相距约两公里。 沈墨让鱼人浅到河底。 不一会儿，鱼人浮上来，情绪激动地比手划脚。 牠不会说话，但沈墨知道牠的意思：河底有很多封起来的塑料桶，其中一个塑料桶桶的盖子掉落了，空的——里面本来应该装着张思茹，不知为何，桶开了，张思茹的尸体浮起来，随着水流跑到钓鱼佬钓鱼的地方。 沈墨待在这里，等蛙人把一个个塑料桶桶捞上来。 一共六个，一个是空的。 现场调查人员把塑料桶一个个撬开。 里面全是女人的尸体，有些已经腐烂得比较严重。 当场许多人吐得天昏地暗。 沈墨早就猜到结果，只是盖子打开后，还是觉得心里发苦。 按了下无线耳机，张晟道：“从工厂的衣服里，有三个女孩的身份证明，加上张思茹一共四个。发现她们工作的地方分部在一个区域里。凶手很可能就在那个区域生活或工作。接下来就是把他从那个区域里揪出来。” 沈墨问：“一个地区那么多女孩失踪，难道就没有引起注意吗？” 沉默了一下，张晟道：“没有尸体就只能当成失踪案件。我查了一下数据，该区域里报失踪的女孩只有三个。也就是说，起码有两个女孩失踪了也没人注意到，或者注意到了也不在乎，没人报警。” 沈墨低声道：“人与人的关系，变得冷漠了吗？” 张晟道：“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网络时代，多元娱乐时代，确实会造成这样的问题。” 沈墨突然想起来，说道：“装尸体的塑料桶你有没有觉得眼熟？” 张晟：“你这么一说，我好像见过，在哪里见过呢……” 沈墨道：“好像是垃圾处理公司用来装厨房垃圾的。” 他想起来了，以前他在大学食堂吃饭时，就有人用推车推着装满厨房垃圾撞上卡车。 毕业后在饭店吃饭偶尔也会看到，一般是蓝色或白色。 第393章 养猪场 张思茹的公司所在是一个小商圈，以一座五层商场为中心，周围有二三十层的写字楼，周围是几个面向中产的小区。 格局与沈墨之前工作的宝石广场不能说像，只能说一模一样。 民以食为天，这附近的公司经营得怎么样不知道，但做饮食的起码几十家。 一方面张晟继续利用网络技术收集资料，一方面发动人海战术。 很快确定所有受害者的身份。 然后通过人工走访的方式，确定这些受害者常去的餐厅。 通过调查发现，商圈所在的餐厅大部分与养猪场签订泔水处理协议。简单来说，养猪场付给商家一点钱，商家将泔水倒进专用的塑料桶，然后养殖场开着微型卡车过来收取，每天一到两趟。 因为泔水中含有许多有害物质，猪吃了之后通过猪肉转嫁给人体，从而危害到人的健康。不少大城市已经明令禁止泔水养猪。 但星城的垃圾处理系统不足以处理整个城市的泔水，而泔水养猪确实缓解了处理压力，因此没有禁止。又或者悲哀的说一句，还有更多、更严重的问题还未处理，而这个过程中又产生了新的重大问题。泔水养猪这种“小问题”优先级太低。 交叉对比之后，一家名叫“阿肥养猪场”的生猪养殖场引起沈墨的注意。受害者经常吃的餐厅中，都与这家养猪场签订了泔水处理协议。 这是一家中型，母猪上千头，商品猪近万。 “养猪场亲自去吗，还是找两个作战队员去。” 张晟打趣沈墨。 想到那些被打包盒淹没，老鼠、蟑螂到处跑的住所，沈墨说：“顶多塞一下鼻子。再说了，现代养猪场机械化、智能化，不夸张地说，比一些人的宿舍还干净。” 所有调查出来的情报分析归纳之后，已经半夜了。沈墨可以不睡，其他不行。 因此沈墨第二天早上，七点左右才到达阿肥养猪场。 这个时间点，养猪场正在喂猪。 工人们穿着防水围裙、雨衣，戴着帽子和口罩。 一个胖胖的中年人站在猪栏入口，不顾酸爽的气味，望着忙碌的工人和吃得滋滋有味的肥猪，眼中散发出强烈的满足感。 内心可能在想：“这就是朕打下的大好江山。” 沈墨这一身打扮与养猪场格格不入，中年人很快发现他的存在。上下打量，眉头皱成了“川”字，等沈墨靠近了之后，说道：“抱歉，不招人了，不招人了。” 沈墨：“？？？” 中年人见沈墨不走，以为他不甘心，突然有点莫名的生气，“虽然我不懂什么名牌，但也能看出来，你这身衣服起码值别人一个月工资，长得帅还细皮嫩肉，怎么可能在养猪场长期做下去嘛~到时候你拍拍屁股走人，我还得再招人。” “唉，现在的年轻人有几个肯脚踏实地干活的？个个卯着劲想做网红，网红也是真赚钱啊，简直就是piapia打在我们这些做实业的人脸上，寒了我们这些辛苦人的心……” 可能是憋得久了，中年人莫名吐槽了几句，挥挥手赶人，“走吧走吧。” 沈墨大致明白了，养猪场在招人，老板误以为沈墨是来应聘的，但觉得沈墨长着可以有饭吃的脸，不会在养猪场工作，就算做也做不久。 沈墨亮出警察证。 中年人愣了一下，连忙赔笑道：“抱歉抱歉，警察同志，误会了……” 这笑容让人感觉有点心酸。 也是，办养猪场的，上头有太多太上皇了，水电、消防、环境……等等部分都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沈墨打断他的道歉，说：“外面说话。” 中年人讪笑：“对对对，瞧我给糊涂的，泔水太难闻了，我们这些人天天闻，闻习惯了没注意。咱们办公室聊。” 中年人的办公室是一栋两层小楼，楼下是饲料仓库，楼上一间作为办公室。 中年人殷勤地递烟。 “不抽。” 沈墨摆手，见中年人准备烧开水泡茶。他直接说道：“不用忙活了。我是咱们星城城南分局的民警，这是我的证件。” 沈墨再次亮出证件。 “有几个问题需要你配合回答。” “配合，一定配合。” 中年人忙不迭道。 “你是阿肥养猪场老板陈光明？” “是是是，我就是陈光明，本地人，这一片的人都认识我。” “只需要回答问题本身，不用说其他的。” “好好好。” 陈光明搓着手说。 沈墨严重怀疑陈光明以前被专政过，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属实是。 不过这与沈墨无关，他继续问道：“你们养殖场是不是与这几家餐厅签订了泔水处理协议。” 沈墨拿出一张纸，上面列举了一串餐厅的名字。 陈光明看了一会儿：“这个……合同签久了，给忘了。不过合同还在，您稍等。” 从文件柜里取出一堆合同。 沈墨一家一家挑出来，全对上了。 沈墨问：“负责收泔水的人来上班了吗？” “说起这个我就老气。” 陈光明气呼呼道：“收泔水需要两个人，其中一个小子是我们村的，本以为知根知底，谁知道这小子不学好，学人家赌钱。十赌九输，赢的那次还是别人在挖坑，这小子在外面欠了钱，从养殖场偷猪出去卖，被发现就跑路了。他爹妈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老实巴交的两个人，特么跪在我面前让我不要报警，他们现在没钱，但一定会赔。我能怎么办呢，下不来那个狠心，活该我赚不了大钱！” “抱歉抱歉，又讲歪了。” 陈光明继续道：“之后我雇了个外地的小伙子，沉默寡言，看上去挺老实的一个人，做了大概半年，几天前不声不响就走了，离职也不说一声。” 沈墨问：“没报警吗？” 陈光明眨眨眼，奇怪道：“有人看到他收拾行李，自个离开养殖场，养殖也没丢东西，为什么要报警？” 沈墨道：“他叫什么名字，算了把他的合同给我。” 陈光明扭捏道：“没签正式合同。” 沈墨懂了，大概就是贪便宜招的黑工。 第394章 确定凶手 正式雇佣没签，不过陈光明留了身份复印件。 “郑和……” 沈墨看了一下，发现这人名字和下西洋的三宝太监一个名字，容易记。 不过一般人会取这个名字吗？ 毕竟太监…… 沈墨拍了照片发给张晟。不一会儿，张晟打手机过来说：“身份证上的名字确有其人，出生日期，户籍所在地，还有编号都是真的，但照片货不对版。真正的郑和失踪了，家人报案了，我对比过郑和和身份证上的照片，就算整容也不会变化这么多大。” 沈墨明白了，“身份盗用。” 挂掉电话。 陈光明小心翼翼道：“沈警官，我能问一下是什么案件吗，怎么就和小郑扯上了呢？” “不一定和他有关。” 想了想，沈墨说：“只能说是命案。你也知道咱们国家对命案的态度——命案必破。希望你好好配合警方调查 ，你也不想自家养殖场和没破的命案扯上关系吧。” “一定配合，一定配合。” 陈光明脑中浮现警方大肆挖掘养猪场，只为找出埋在地下的尸体。越想越怕，他的额头甚至开始冒汗，只觉得自己真是该死，为了省点钱居然雇黑工。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沈墨道：“现在带我去郑和的宿舍。” 郑和的宿舍是养猪场盖猪栏时顺带盖的一排平房，低矮且简陋。 沈墨问：“郑和离开后，有人进过他的房间吗？” 陈光明道：“他走了之后，我隔天到他的宿舍，本想进去看一看，但屋子里有股怪味，我就没进去，顺便挂了一道新锁。” 他掂了掂门上的锁：“锁还在，应该没人进去。” 这时隔壁的门打开，探出一颗头发乱糟糟的脑袋，四十来岁，正端着一盆香辣味泡面吃得呼噜呼噜的。 大早上吃泡面…… 陈光明道：“他就是和郑和搭档收泔水的老小子。” 打开门，拉开门。 一股腥气从屋子里涌出来。 沈墨掩着鼻子。 陈光明皱着眉头，说：“这味道真是奇怪，要说臭也没多臭，但闻着比喂猪的泔水还让人反胃。” 沈墨想着要不要让范婉来一趟。想了想放弃了。小姑娘人还不错，就不要残忍摧残他了。 他用血液堵住鼻子，戴上鞋套独自进屋进行简单勘查。屋子里到处那种奇怪的黏液。 沈墨在一面墙上有了重大发现，他找到了拳头打墙面的痕迹，以及血迹。 沈墨立即让四圣兽的勘查队员过来。 没想到范婉也过来了。她小脸煞白，但满是倔强。 负责人苦笑道：“本来这次任务没让她来，小姑娘自己坚持，说想为受害的女性讨回公道。” 沈墨摊手，与其他人一同退出屋子。 范婉怯生生地看了沈墨一眼。 然后进入屋子。 十分钟后，范婉扶着墙出来，手里拿着她发现的证据。 休息了一会儿，范婉说：“很奇怪，墙上的痕迹是不同时期留下，而不同时期留下的血液属于不同的受害者。我在血液中发现了抗凝血素，与受害者身上发现的一致，还有少量肽链外切酶。” “肽链外切酶？” “一种消化酶。” 范婉说：“综合黏液成分，死者尸检结果，还有今天的发现，我觉得……” “觉得什么？” “我说错了不准骂我。” “我骂过你吗？说吧，我当成一种重要参考，要是搞错了，我六你四分担责任。” “行。” 范婉点头，“吸血，黏液，抗凝血素、肽链外切酶——我觉得凶手是一只巨大的人形蚂蟥。” “嗯，你说得非常有道理。” “你不觉得我的猜测天方夜谭吗？人形蚂蟥耶！” “超凡者很多本身就是天方夜谭般的存在。” 沈墨说：“那你觉得凶手袭击受害者的动机是什么？” 沉吟片刻，范婉说道：“假设凶手是人形蚂蟥，那人血就是他的食物，而尸检表明，受害者生前全部遭到凶手侵犯。动物的两大本能：进食和繁殖……” 沈墨提出疑惑：“那凶手为什么又杀死受害者呢，死人可没办法繁殖。” 范婉白了他一眼，“听我说完！” “好好好。” 沈墨说。刚才还怯生生的，这会儿就不怕了？ 范婉道：“应该是繁殖失败之后，凶手把受害者当成食物了。凶手吸食受害者血液后回到屋里，想到繁殖失败，他愤怒地用拳头打在墙上，受害者的血液还没消化完，所以墙上留下的是受害者的血液。这样就能说通很多事情。” 沈墨问：“你觉得他还会行凶吗？” “会！” 范婉肯定地说，“本能不是那么好克制的。而且极可能会在原来的‘狩猎场’。” “嗯。” 沈墨问：“你觉得他的繁殖为什么会失败呢？” “我又不是生物学家。” 范婉说：“可能因为变异了吧，没办法和普通人生孩子。” “做得很好。” 沈墨揉了揉范婉的头发说。他对抓住凶手多了几分把握。 范婉呆了呆。 下午。 沈墨坐上收泔水的小货车，跟着小货车收了一圈泔水。 收泔水肯定不会在吃饭高峰期，而且一般直接从厨房后门运走——如果有后门的话。 所以凶手不是在饭店里挑选到的目标。 沈墨发现，一些吃完饭的职业女性没有选择回公司，而是商场附近的公共休息椅上聊天或手机。 晚上还要收一次泔水，不过路线不同，晚工作量更大。因为较小的饭店中午不需要收。 沈墨让张晟查一份资料。 接下来就是等凶手再犯案。 …… 甄丽丽，一家网红化妆品的联合创始人，今年三十岁，长得不错，而且有女强人的滤镜加持，所以从来不缺追求者。 但她几乎不正眼瞧过。 以至于。 外面传言她是个拉拉。 拉拉就拉拉吧，甄丽丽懒得理会。 年前，她经历过有过一段实际上凶险的经历。 一个宗教疯子疯狂猎杀一份名单上的人。 甄丽丽恰在其中。 那个疯子恰好盯上了她，当然她没死。因为四圣兽救了她。 之后她对四圣兽感觉复杂，既有对官方组织一贯的不信任，又有救命之恩的感谢。 第395章 水蛭人 甄丽丽的xing取向很正常。她的能力是有两种。 一种是超视觉，能够看穿生物所蕴含的生命力。 觉醒之初，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能力——这点和野生超凡者一样。世界突然发生剧变，身边又没有为你解答、训练你的人，产生迷茫才是人类的常态。甄丽丽选择在暗网上寻求答案。 所以接触了“永生者”。 不过她很快退出。 因为她发现这个网站看似有深度，其实东拼西凑其他人的观点，有些甚至自相矛盾。但凡思考能力还在，就不会被忽悠。 另一种是通过异性接触吸收对方的生命力。 她的几个前男友差点因为一个深吻而变成植物人。 甄丽丽的“审美”逐渐变得不同，普通人眼中的帅气、财富、权力变得没有吸引力。所以她对那些其他人看来非常优质的男性没有一丝兴趣和xing趣。 她追求的人有着旺盛生命力的异性，不会一场鱼水之欢就要吸氧的男人。 年前到现在，甄丽丽经常在梦里梦见一个人，那个人从二十几米高的直升机跳下来，落地的瞬间在她眼中宛如慢速播放，上扬的黑发、沉静的眼神、充满力量感又不夸张的肌肉线条……甄丽丽醉了。 每次梦中醒来，她总是面红耳赤，身体发烫。 这让她仿佛回到了青春期。 有时甄丽丽握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拨打那个还存在通讯录里的号码。 不是害羞什么的。 而是她能看出来，那个叫沈墨的人，只是单纯在办案，对她没有任何其他想法。 “难道我已经没有魅力了？” 总裁办公室里，甄丽丽对着落地镜摆出几个玛丽莲·梦露的经典造型，嘟囔着道：“年少不知少·妇好，错把少女当成宝……嘁！” 最后她整理了一下衣服，恢复成气势十足的女总裁范。 “甄总！” “老大！” 公司新人叫着甄总，老油条则叫着老大，但眼中的崇拜是一致的。 “大家辛苦了。” 甄丽丽点头，她对销售经理周虹说：“待会儿你带大家去吃宵夜，吃顿好的。” 周虹年纪比甄丽丽小三四岁，从公司草创跟随甄丽丽至今。她说：“老大你也一起去吧~~” 甄丽丽道：“我要是去了你们能放得开？” 周虹：“嘿嘿。” 甄丽丽坐电梯离开 “哇，甄总好厉害的样子，不知道以后我能不能像她一样。” “别做梦了，年后宝洁报价十亿想收购咱们公司。” “关键甄总想都没想拒绝了。” “拒绝很难吗？咱们这个月销售额铁定超过两亿。宝洁怕是把人当傻子吧，区区十亿，再翻个十倍差不多。” “公司的产品我自己也在用，是真的好。咱们公司和其他纯靠网红带货的网红公司不一样，有核心产品。” “……” 甄丽丽坐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她看了下时间，快十二点了。 她朝自己的停车位走过去。 离车子还有十几米时，她突然打了个激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甄丽丽僵住了。 “怎么回事？！” 她忙打开超凡视觉，只见她的停车位的柱子后隐藏着一个人，身上充斥了特殊的能量。这股能量十分狂躁、充满了负面情绪。 这样的能量甄丽丽不久前见过，在那个宗教疯子身上见到的。当时她吓得够呛。 甄丽丽吞了口唾沫，甩下高跟鞋往电梯方向狂奔。 一边跑，一边回头看。 只见一个佝偻着身子，穿着宽大黑色兜帽衣的人从柱子后面走出来。 双眼布满血丝，嘴角流着涎水。 甄丽丽拼命按电梯，可是电梯一直卡在一个楼层。 “艹！” 她忍不住骂了一句。 来不及了！ 意识到这点之后，甄丽丽果断从安全通道往上跑。同时她从包里拿出手机，跑到一楼大堂之后，她终于解锁手机，按下那个一直犹豫着要不要打但没打的号码。 她继续往外跑。 这栋楼是专业的写字楼，大堂有一道需要刷卡才能通过的关卡，二十四小时有保安值守。 “保安呢？” 大堂空无一人，甄丽丽想骂人。 这时，甄丽丽听到有点老土的手机铃声。 她愣了一下，把手机放在耳边。 和手机里的铃声一样，不过明显不是从手机里传出来的。 沈墨拿着手机从黑暗处走出来。 “甄小姐，我们又见面了。虽然这样的见面肯定是你不想看到的。” 沈墨说。 “后面……后面，有怪人跟着我！” 甄丽丽惊魂未定地说。她跑到身边，双手抱着沈墨的胳膊，不大但圆润的半球蹭啊蹭的。 沈墨有点尴尬：“甄小姐，他追过来了，不要怕。” 甄丽丽有点懵圈，这话听着怎么感觉有点不合逻辑。 他追过来了，我不是应该更怕吗？ “他敢追过来，省得我还要追。” 沈墨解释，“他要是落网了，你就不用怕了。” 甄丽丽恍然。 楼梯跑出一个戴着兜帽的人，他见到甄丽丽与沈墨如此亲近，顿时发出愤怒的嘶吼：“离我的女人远一点。” 沈墨发现怪人嘴里有三个呈倒三角形排列的颚，颚的旁边有一排尖锐的细齿。怪人的舌头像条蠕动的水蛭。 沈墨朝甄丽丽眨眨眼 ，问：“你是他的女人吗？” 眼神传递的意思是：刺激他一下。 “怎么可能！” 甄丽丽断然否认，“我又不是变态，怎么可能喜欢浑身滴着黏液的怪物。我喜欢的你这样的男人。” 说完，抱得更紧了。由蹭变成沟壑包夹。 沈墨觉得甄丽丽可能理解了他的眼神，但没完全理解。 “嘶嘶嘶~杀了你！” “让你杀。” 沈墨挣脱甄丽丽，让她靠后站一点，从混沌空间中取出两把枪。 他不想和水蛭人近身战斗，免得粘一身黏液。 从小到大，沈墨不怕蛇，不怕老鼠，就怕黏糊糊的软体动物。 水蛭人往前跑，跑着跑着，利用脚下的黏液像滑冰一样快速前进。 砰砰！ 沈墨连开两枪，子弹精准命中了水蛭人。他注意到，体表厚厚的黏液迟滞了子弹，然后水蛭人再一抖，子弹神奇地滑开了。 第396章 解释前因后果 子弹无效，但沈墨一点不慌。他的攻击手段多着呢，手枪通常只用于试探性攻击或对付普通人。 脑筋一转，沈墨单手退弹匣，同时从空间中取出两个新的弹夹，瞬间完成弹夹更换。 而这时退下的弹夹甚至刚落地。 砰砰！ 这次沈墨又开了两枪。 水蛭人没有在意，想要重复之前的操作。只要近身，他就能利用身体的毒素麻痹沈墨，然后吸干这个竟敢和他争夺交·配对象的混蛋！ 轰！ 然而出乎意料地，两颗子弹没有命中水蛭人，而是在水蛭人面前交汇、碰撞、然后产生爆炸。 冲击波糊在水蛭人脸上，将他推倒在地，因为黏液和惯性的缘故，水蛭人向前滑行了一段距离，刚好就在沈墨前方两米，仰面朝天。 水蛭人成功接近沈墨，但不是他想要的方式。 水蛭人晃着晕乎乎的脑袋，想要站起来。 “不要动。” 沈墨警告。 水蛭人可能没听过“听人劝，吃饱饱”，他无视了沈墨的话。 砰！ 水蛭人大腿爆开，血肉横飞。 水蛭人惨叫着倒地，身体因为疼痛而扭动着，但那些黏液填补进伤口，堵住了血管——至少水蛭人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 但他短时间内不可能再站起来了。 沈墨目的达到了，问道：“怎么称呼，郑和？还是水蛭人，或其他？” 水蛭人怨毒地盯着沈墨。 “谢谢你不说，希望你将四圣兽所有的手段都尝一遍，这样死了太便宜你。” 沈墨说。耳机里传来张晟的声音：“大佬，换个地方审讯吧。有人要坐电梯下楼。我拖一会儿。” “行吧，我让清道夫进场。” 向下运行的电梯顿时卡住了，电梯里的人一阵惊呼，冷静后开始自救。穿着生化防护服的清道夫进场，把人抬走，清理掉瓷砖上的黏液。 几分钟后，清道夫离场，电梯恢复运行。 而这时沈墨已经回到车上，望着副驾驶的甄丽丽：“额，你可以回家了，你的车呢，在停车场，需要我送你下去吗？” 甄丽丽双手环抱在胸口，气呼呼道：“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向我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身为受害者，我有知情权！”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瞪大眼睛，惊恐道：“我不会是被当成了诱饵吧？！” “这个真没有。” 沈墨连连摆手：“只是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甄丽丽道：“我现在脚哆嗦着呢，为了自己和他人的安全，不应该开车。还有，我家咖啡不错，慢慢聊。” “好吧好吧。我送你回去。” 沈墨无奈。他去过甄丽丽的家一次，车子直接开到楼下。 “我以为你家会更豪华一点。” 到了甄丽丽家里，沈墨观察了一下，相对老旧的小区，普通的两室一厅，家具倒是不错。 “为什么这么说？” “亿万富翁啊你。” “这里是我大学毕业后和人一起合租的房子，留下了一些美好的回忆，后来搬走了。赚钱后，我把这里买下来，后来发现没什么卵用，过去就是过去，回不去了。不过我一个人住，也没搬到豪宅的必要，就这么住着呗，有需要了再搬走。” “心态不错。” 沈墨说。他猜测这是甄丽丽和大学男友曾经的爱巢，只是象牙塔里的爱情通常经不住社会的冲击，分了。不过这与他无关，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深入。 “你稍等一下，我换套衣服。” 甄丽丽进卧室，门虚掩着。几分钟后换了套家居服。她问：“喝什么，咖啡还是其他，我建议咖啡，咖啡都是我托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很不错。” “不用不用。” “怕我在里面下药啊？” 甄丽丽似笑非笑。 沈墨道：“我的体质不适合喝咖啡。” “真无趣。” 甄丽丽以为沈墨在推脱，“好吧，说说怎么回事，选择你能说的和我能听的。” 沈墨道：“水蛭人——暂时这么称呼，他是一家养猪场的黑工，负责到签约的餐厅收泔水。他和搭档负责你公司所在那一块商圈。到目前为止，他至少jian杀了六个女性。” “变·态！！！” 甄丽丽愤怒的说道：“你应该当场打死他。” “他还涉嫌盗用他人身份，身上可能还有其他命案。” 沈墨解释了一下。不是水蛭人不该死，而是有些事情需要弄清楚。 “而我是他的下一个目标。” 甄丽丽脸色发白，“所以你一直跟我附近，等他出现……你还说没把我当成诱饵。” “事实上，你是目标只是推测，没有百分之百确定。” “你们推测的依据是什么？” “我们的优秀调查员在调查过程中发现，水蛭人对女性下手的目标是为了繁殖，当他发现掳走的女性没有受·孕时，便残忍地将她们当成食物，吸干了血液。” 沈墨说：“我在想，几次之后，他会不会觉得没有受孕是因为女性只是普通人的缘故。那他会不会把目标放在同为超凡者的女性身上？于是我的同事将商圈附近所有的超凡女性列出来，因为上次‘枯萎教团’的事，你的身份登记在案——这算幸，还是不幸？” 甄丽丽也不知道。 沈墨继续道：“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了。尸体被发现之后，水蛭人可能察觉到危险直接离开星城，又或者更换狩猎地点。这意味着当他再次暴露行踪时，已经又有其他的女性遇害。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让你转移，而是暗中保护你。” “这就是把我当成诱饵。” 说是这么说，甄丽丽其实不怎么生气。她说：“所以抓住水蛭人有我的一份功劳？” “是的。” 沈墨说：“不仅帮助死者伸冤，还杜绝了其他女性遇害的可能性。” “嘴上说说可不行，有没有比较实在的奖励？” “额……” 沈墨说：“下次如果你再遇到危险，一个四圣兽高手赶来救你算不算？” “乌鸦嘴！” “我的。” “你们四圣兽一直在和各种各样的变·态战斗吗？” “差不多吧，水蛭人这种属于心理变·态，难的是找人的过程，抓捕没什么难度。怕的是战斗力变·态……” 沈墨笑着说：“对四圣兽有没有改观一点？” “哼！” 第397章 善良的女人和她的孩子 沈墨最终没有让甄丽丽得逞。 一晃数日过去。 沈墨开着车上班，见门口站个竹清松瘦的年轻人，白衬衣，休闲裤，小白鞋，都有点旧，但洗得干干净净。 年轻人站在大门一侧，安安静静，注视着来往车辆。 沈墨停车问门卫：“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问了，他不肯说。” 门卫以为沈墨责怪他，连忙道：“他不吵不闹，也不影响车辆进出，所以我就……我这就去把他赶走。” 沈墨摆手：“不用了。” 把车停到停车位上，沈墨再次回到大门。 年轻人还在。 “找人？” 沈墨上前：“找谁？” 年轻人迟疑了一下：“说了你也不知道。” 沈墨：“你不说我怎么不知道？” 年轻人沉默两秒说：“四圣兽的人。” 沈墨问：“为什么找四圣兽的人？” “不关你的事。” 年轻人说，旋即反应过来，“你知道四圣兽？” 沈墨笑着说：“多新鲜呐，我就是四圣兽的工作人员。” 年轻人狐疑地打量沈墨。 沈墨道：“怎么，看着不像？难道有规定四圣兽的人必须三头六臂，还是脸上写‘四圣兽’三个字啊？” 年轻人摇头：“不是不是。” 沈墨往分局里走，并示意年轻人跟上。 “怎么称呼？” “吴湛文，大家都叫我阿文。” “好吧，阿文。你其实不知道四圣兽的办公地点在哪儿对不对？” “对。” 吴湛文没有否认，“我想着四圣兽应该和警局有很多合作，四圣兽的人应该经常出入警局，所以我就在门口等着。” 沈墨来到四圣兽的小楼，把人带到询问室，道：“你是超凡者吧。” “是。” 吴湛文点头：“你怎么知道？” “我有特殊的感知能力，能感知到其他超凡者。” 沈墨亮出证件，“我是四圣兽的精英外勤，你可以理解为警察中的特警。说吧，有什么事，难道想加入四圣兽？” 吴湛文眼神黯淡了一下，摇摇头说：“不，我是来自首的。” “哦？这倒是稀奇。” 沈墨微微皱眉，说：“说说吧，怎么回事？” “我杀人了。” 沈墨一愣。 …… 事情得从二十二年前说起。 那一年冬天。 有个名叫吴灵芝的女大学生。那个时候，大学生还是比较值钱，而且道德也没崩坏如今天。 放寒假了，大三的吴灵芝在火车站外，准备回家。 “哎呦。” 这时隔壁的孕妇痛苦地捂着肚子。她三十多岁，怀胎四五个月的样子，长着一张圆脸，腮帮子红扑扑的，自带一股农村气质的淳朴。 圆脸孕妇的额头因痛苦而滴下汗水。 吴灵芝忙问：“大姐，您没事吧。” 圆脸孕妇道：“没事没事，孩子还在肚子里就开始皮了，踢我呢？” 刚说完，她又哎呦哎呦地低声呻·吟起来。 吴灵芝道：“大姐，这样疼下去不是办法，火车站应该有卫生室。” 圆脸孕妇摆手：“不用不用，我家就在火车站附近，火车到站还有时间，我回家喝点热水就成。” 说着一手叉腰，一手扶着候车室的椅子往外走。 吴灵芝见状，不忍道：“大姐，我送你吧。” “不会耽误你上火车吧？” “不会不会，还有半个小时到站呢。” “那……谢谢啊，姑娘。你真是人美心善，哪里人啊？” “星城。” “星城好啊，你是大学生吧，哪个学校？” “赣省师范大学。” “那可了不得呦，毕业后当老师，铁饭碗！” 圆脸孕妇家就在火车站，一个小卖部。小卖部的老板，也就是圆脸孕妇的老公，是个面相黝黑、憨厚的矮个子男人。他对吴灵芝千恩万谢，非要请她喝一杯果汁。 吴灵芝连说：“不用，真不用。” 憨厚男人佯装气道：“你是不是瞧不起咱农民啊，喝杯果汁都不肯。” 他当着吴灵芝的面拧开瓶盖，说：“盖子打开咯，卖也卖不出去。” 吴灵芝只觉得男人憨厚得可爱，喝了几口果汁。 然后……她的脑袋变得昏昏沉沉，很快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过来时，她发现自己身在一辆板车上，手脚被绑住，嘴里塞着毛巾。 旁边有几个男人在说话。 一个是火车站那个憨厚男人。他说：“不行，得再加两千，这女娃儿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 另一个男人拿着旱烟杆，说：“麻杆儿临时加价这事做得可不地道儿。” 麻杆儿道：“李二爷，您这么说，这生意可做不下去了，我这是一分钱一分货。您要真觉得不值，行，等下一趟。这一趟先给别人。” 一个壮硕的男人拉着李二爷的手，说：“爹，我喜欢她，就要她！” 李二爷沉吟着。 麻杆儿也不催。 片刻后，李二爷说：“成，加两千就加两千。” 麻杆儿笑：“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吴灵芝明白了，她就是货物。她剧烈地挣扎着，手腕都磨出血了，可没用。 麻杆儿收钱走人，壮硕男人拖着板车走了很远很远的山路，然后又扛着吴灵芝走了两三里路才来到一个小山村——李家村。 据说，明末清初为了躲避兵灾的而迁进深山的村子。 当晚，吴灵芝遭到了粗鲁的侵犯。 她想过死。 但想到父母，她忍着屈辱和痛苦活下来。她数次出逃，但根本逃不出去这片深山老林。 村子里被卖进来的女人不止她一个，她们总是劝她：“别挣扎了，这都是命。” 尽管每次逃走，面临的都是一次毒打，可她依旧没放弃。 直到……她发现自己已经有了几个月的身孕。 她哭得休克过去。 醒过来之后，她变得沉默。几个月后，她生下了孩子，一个男孩，她给他取名：湛文。 她教孩子读书写字，叫他正常人的思想。 还叫李湛文的男孩子，是这个村子唯一的读书人，没有读小学，直接读初中，然后考上高中，考上大学。 大学毕业后，存了几个月的工资。 过年了，吴湛文兴高采烈的回到李家村，他想告诉母亲：“妈，我能赚钱了，我带你离开这里，我们娘两个离开这里相依为命。” 可是他见到的只有一座孤坟。 第398章 案子破了 爷爷和父亲说，母亲是病死的。 可吴湛文很清楚，母亲是被人杀死的。杀死她的是爷爷，是父亲，是这个村子的所有村民。 母亲早在二十几年前就死了。 吴湛文回到星城，觉醒了超凡能力，但浑浑噩噩过了一年。 他已经不想再回那个村子了。可是父亲给他打电话，说爷爷快不行了。 爷爷对吴湛文是很好的，总是笑着和他说话，逢年过节还让人从外面捎带糖果回来。 因为他是男孩。 犹豫了几天，过年时吴湛文还是回了村子。 那个时候爷爷躺在床上，弥留之际握着他的手说：“小文，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和你爹毁了你娘这一生，可……可，我也没办法啊。李家村穷山僻壤，哪有女人愿意嫁进来，如果不买，这个村子就完了啊。” 爷爷走了。 除夕夜，吴湛文丢了魂一样在村子里游荡，直到他在猪圈里看到一个女人。她很年轻，也许比吴湛文还小一两岁，她鼻青脸肿，被一条铁链锁着，充满恐惧的眼神望着吴湛文。 嗡！！！ 吴湛文脑中的最后一根弦断了——这个村子还在买女人回来当媳妇，都什么年代了啊！！！ 他想起爷爷的话，“如果不卖，这个村子就完了啊。” 吴湛文愤怒地想：“这样的村子早该扫进历史的垃圾堆里！” “消亡吧！” 极度愤怒之下，吴湛文冲进猪圈，用蛮力扯断铁链，然后发动超凡能力。 吴湛文的能力能够引发地震。 李家村成了一堆废墟。 吴湛文带着那个女人连夜离开李家村，之后回到星城。 沈墨问：“你杀了谁？” 吴湛文道：“不知道，李家村死于地震中人都应该算到我头上。” 沈墨又问：“那个女人呢？” 沉默了一下，吴湛文回答：“在公寓里，她的伤还没好，不仅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理上的。她不想让家人担心……” 最后一句是假的，张小妮和家人关系不好，家人不关心她的死活，只想把她嫁出去收彩礼。 所以张小妮偷偷跑出来打工，然后被人骗了，卖到李家村。 如果家人知道她的 遭遇，不会问她有没有事，只会说：“这下吃到苦头了吧，赶紧回来嫁人。” 询问告一段落，沈墨查了一下，发现赣省方面没有关于李家村的事故报告。 如果吴湛文说的是真的，那么极可能是李家村没有上报。 想了想，沈墨让张晟联系赣省的兄弟单位，请人帮忙到李家村看一看情况。 沈墨回审讯室，对吴湛文道：“我们需要张小妮过来录口供。” 吴湛文道：“她现在的状况不太好……” 沈墨道：“我们会注意的。” 吴湛文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好吧。我和你们一起，这样她的反应小一些。” “可以。” 沈墨让张晟安排两个女警帮忙。 女警敲门时，屋里有动静，但没人过来开门。直到吴湛文上前说：“让我来吧。” 沈墨点点头，女警让开位置。 吴湛文轻轻敲门：“小妮，是我。” 门才打开一道缝，一双充满怯意地眼睛从里往外看，见到是吴湛文之后才拉开防盗链。 张小妮瘦瘦小小，头发披散着，遮住了整张脸。 再次回到城南分局。 由两个女警询问张小妮。 隔壁观察室，沈墨破例将吴湛文一起带过去。 “为什么自首？” 沈墨说道：“我是说，李家村没人上报，大概也没人将你与地震关联起来，毕竟超凡能力在普通人看来，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而且你要是坐牢了，张小妮怎么办，她看上去非常依赖你。” 吴湛文道：“使用能力时，我被极度愤怒的情绪所支配，没有思考能力。醒悟过来后……我没有后悔那么做。是的，再来一次，我也会那么做。可是村子里那些孩子……不后悔，但我觉得我需要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价。对了，我是学法律的，我没说吗？” 沈墨：“没说。” 吴湛文道：“另外，我没有能力，但四圣兽有。希望四圣兽能帮忙抓住那些天杀的人贩子。” 沈墨道：“一般情况下，四圣兽不会参与普通案件。” “你都说了一般情况下。” 吴湛文道：“来之前我充分了解过四圣兽的做事风格，我的能力就是我的筹码——坐牢的同时，如果四圣兽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尽力。” 沈墨不置可否，将案子上报诸师常。 诸师常说：“你看着办吧。” 沈墨给了吴湛文肯定的答复。 吴湛文说：“坐牢之前，我想先去看看姥姥和姥爷，可以吗？之前，我偷偷去看过几次，这次我想以外孙的身份。” “可以。” …… 事实上，李家村没有死人。吴湛文的能力是引发地震没错，但这个过程是循序渐进的。能力发动时，天色还早，加上村民都在吃年夜饭，及时跑出了屋子。 但整个村子成了废墟。 之所以没报警，是因为村里老人觉得这是天谴。 按照规定，吴湛文只需要观察性监禁一个月到半年之间。 沈墨陪着吴湛文去看望他的姥爷和姥姥，两个老人老泪纵横，吴湛文埋着头呜呜大哭。 回来之后，沈墨没有食言，立即让张晟帮忙着手调查。 案子过了那么久，加上那个年代没什么监控，警察不是神，真不是什么都能办到。 只不过，四圣兽资源更多，权限更高。 很快，张晟查到，湘省有个外号叫“麻杆儿”人贩子因为一起拐卖案件正在坐牢，刑期八年。 沈墨专程跑了一趟湘省。一开始，麻杆儿什么都不可说，他知道，所有的案子交代，他就死定了。 沈墨使用高强度精神魅惑，将麻杆儿犯下的案件全部挖出来，还顺藤摸瓜将他的同伙一网打尽，包括他的妻子——那个圆脸孕妇当年是真怀孕，生出来后也卖了。她躲在一个偏僻小山村里，嫁给一个脾气暴躁的酒鬼，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这群灭绝人性的家伙，按照法律，当中很多人会吃枪子。就算没吃枪子的，也没机会再回到社会上。 沈墨唏嘘，案子是破了，但很多家庭已经毁了。 第399章 健身房少fu的烦恼 红莲健身房。 沈墨提着一堆东西。 “哎呦，沈警官，这都是什么呀，大包小包的？” 前台小妹笑着说，言语之中不卑不亢。虽说沈墨是老板的男朋友，虽说眼前工作薪资不错，但也不至于低声下气或谄媚什么的。 大不了换一份工作。 要身材有身材，要外貌有外貌，找一份花瓶工作还不容易？ 实在不行找个男人养着呗！ 这就是底气。 “出差回来，顺便买了些当地特产。” 沈墨抓出一大把，“给大家尝尝。” “潭州臭豆腐，你去三湘省出差啊。” “对，对。” 沈墨说，“我把东西放员工休息室，想吃了就拿。” “谢了。” 前台妹子打开一包姊妹团子，一口咬掉半个，“好吃~~” 望着沈墨挺拔的背景，前台小妹嘟囔：“不就是帅了点吗，要说身材，健身房线条更美、肌肉更棒的多了去……” 在她的标准里，男人身材好就是一团团虬结的肌肉。 所以她不理解，怎么两个老板相继沦陷呢。 “这不科学！” 她心想，“我应该像神农尝百草那样试试什么滋味，也许就知道好在哪里，坏在哪里。” 想到这里，前台小妹有点沮丧，身为经验丰富的女仔，女性雷达告诉她，沈墨对她没有性·趣。这让她感觉有点糟糕。 沈墨不知道前台小妹的想法，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想法。他小心推开办公室，里面只有唐芊芊。 她咬着笔头，眉头微微皱着，正在看财务报表。 这副模样在沈墨看来，有种别样的可爱。 他呆呆看了足有半分钟，才敲敲门。 “你来啦！” 唐芊芊瞬间展颜，放下保镖，搂着沈墨的脖子，亲昵地额头抵着额头。 “在看什么？” 沈墨问。 “财务报表。” 唐芊芊说，“这东西真不能不看，也不能看不懂，否则公司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沈墨能说什么呢，当然是鼓励啦。 “以你的聪明才智，没什么能难倒你的。” 他把带回来的特产放到冰箱了，拆了一包糖油耙耙喂给唐芊芊。 “十三怡呢？” “在外面呢，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我们去看看？” “你去吧，我继续奋斗。”唐芊芊为难地看了看桌上的报表：“年前已经积压了一些，不能在拖延。” “好吧。” 沈墨拿了包酱板鸭。比起糖油耙耙或姊妹团子之类的甜食，郑思怡更喜欢肉肉。 沈墨很快在一堆器械架后面找到郑思怡。她好像在偷窥什么人。这让沈墨心中一紧，不会吧！ 同时又恼怒自己，怎么可以对十三怡没有信心？！ 沈墨吐了口浊气，悄悄凑过去，发现郑思怡的观察对象是个女的。 女的……好像更不妙啊！ 郑思怡察觉到身后有人，吓了一跳，然后闻到熟悉的味道。她把脑袋往后一顶，顶在沈墨胸膛上。 “什么时候回来的？” 郑思怡责问道：“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机场接你。” “下次一定。” “敷衍。” 郑思怡皱了皱鼻子，在沈墨面前展示出小女生的一面。一般人面前，她展示出来的更多是大气、霸道大姐头风范。 沈墨问：“你在看什么，神神秘秘的。” 郑思怡努努嘴，示意沈墨往前看，“那个女人，看到没有，她叫温淑芸，我们健身房的老顾客，她和她老公就是在这里认识的。” 温淑芸二十七八岁，穿着较保守的黑色健身紧身衣，魂不守舍，略显憔悴。 沈墨问：“她怎么啦？” 郑思怡说：“这些天一直魂不守舍，好几次差点被器材伤到了，我怀疑她老公……出轨了。” “为什么这么说？” “结婚后，她老公忙于事业，但还是经常抽空到健身房接她回家，很恩爱的样子。” 想到富豪圈子里那些破事儿，郑思怡补了一句：“至少表面上是这样，她老公有一段时间没出现了，加上她的状态，所以我怀疑她老公出轨了。” 沈墨一本正经道：“可不一定出轨了，说不定她老公……死了啊。” “有道~~理个鬼啊，有你这么诅咒别人的吗？” 郑思怡不轻不重捶了沈墨一下。 “对于很多女人来说，老公出轨离婚，还不如老公死了当寡妇。” 沈墨说。尤其是老夫少妻，不排除真爱的可能，但大家下意识就会认为少妻图的是那份遗产吧。 郑思怡无语。 沈墨又问：“怎么突然好奇啊？” 郑思怡道：“她是个好人，正正经经来健身的不多啦。” “好吧。” 沈墨耸耸肩，“既然这么好奇，为什么不直接过去问问。” “这样不太好吧？” “偷偷摸摸窥探别人就是好的吗？” 沈墨也不知道郑思怡为什么会好奇，感觉应该不止是好奇。沈墨无所谓，只要郑思怡高兴就好。貌似认识至今，他都没特意为她做过什么。 他想为她做点什么。 又不想太刻意。 郑思怡还在犹豫，沈墨说：“我觉得她要走了。如果她出事了，你一定会后悔的。” 他鼓动郑思怡。 “好吧。” 郑思怡终于下定决心，“希望不会被当成什么怪人。” 她从饮料冷藏柜里拿了瓶电解质水。沈墨这才想起手里拿着酱板鸭。他提起来酱板鸭包装，“这个怎么办？” “晚点再吃。” “好吧。” 郑思怡走到温淑芸边上，“芸姐，喝口水。” “谢，谢谢。” 温淑芸勉强笑道。 沈墨发现温淑芸的状态可能比远远看上去更差，因为她打了比较厚的粉底。他也能感知到这个女人体内分泌系统正在失衡。 郑思怡顺势坐下，“芸姐，我感觉你这些天状态有点差。” “有，有吗？” 温淑芸把散落在鬓上的一缕头发捋到耳后，“可能最近没睡好吧。” 郑思怡道：“芸姐，我们健身房开业不久您就在我们店里办了会员卡，一直到今天，快两年了。咱们也算朋友了吧，有什么事您可以对我说，我不一定能帮得上什么忙，但说出来总比一个人憋在心里好。” 温淑芸看了沈墨一眼。 郑思怡道：“他是我男朋友，沈墨，职业是警察。” 第400章 安才哲是假的 沈墨伸手，“您好。” “您好。” 温淑芸和沈墨握手。 她的手有点凉。 犹豫了一下，温淑芸开始述说她的烦恼。 她和老公结婚后，日子过得没有电视剧里那样轰轰烈烈，但日子过得挺好。不能说完全没有矛盾，但他们总能把事情坦白了，最后通过沟通来解决，而不是像电视里那样狗血喷洒。 这样的日子，和温淑芸想象的不太一样。 但她很喜欢。 随着相处久了，她和老公反而越发甜蜜。 最近，她感觉她老公变了。 郑思怡：果然出轨了吧！ 温淑芸说，以前她老公不喜欢吃辣，喜欢吃海鲜，喜欢喝葡萄酒。 现在她老公变得喜欢吃辣，就这鸡爪喝二锅头。 以前她老公饭后会和她一起收拾厨房，现在她老公饭后就坐到沙发上刷短视频，或喝啤酒看足球。 她老公从来不会上完马桶不冲水，也不会抠脚丫子后还闻一闻。 就像变了一个人。 温淑芸低着头，有点害羞地说：“以前我们的夫妻生活特别和谐，现在他给我完全不同的感觉……”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有时我在想是不是我的精神出问题了，其实我偷偷拿了老公的头发和公公、婆婆的头发做了dna。” 结果不需要多说，肯定匹配。 因此温淑芸更加不知所措。 沈墨问：“你老公发生变化时是否出过车祸或者其他事故。有案例表明，如果一个人的脑袋受到某种伤害，可能导致性格发生变化，甚至变得迥然不同。” 温淑芸立即摇头，“没有。” 犹豫了一下，她说：“我老公发生过变化之前，出过一次差，大概半个月。会不会是出差时……之前我就觉得怪怪的。” 郑思怡问：“哪里怪了。” 温淑芸道：“以前他出差时我们每天都会通电话，有时语音通话，有时视频通话。那次出差，有几次我要视频通话，他都以太累拒绝了，当时我没在意……” 温淑芸说了很多。可能是有人倾听倾诉的缘故，离开健身房时，她的状态好了一些。 郑思怡道：“有没有可能是擅于外貌变化的超凡者绑走或杀害温淑芸的老公，然后取代他。” 沈墨点头：“有可能。” 郑思怡道：“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沈墨捏了捏她的鼻子说：“你和我打算怎么办。” 郑思怡愣了一下，惊喜道：“你让我也参加调查？” 沈墨说：“除非你不想。” 郑思怡迟疑道：“这样不违规吗？” 沈墨笑道：“违规啊，那又怎样。” 郑思怡盯着沈墨好一会，突然抱着他的脑袋，在嘴唇上狠狠亲了一口：“奖励你的，吃酱板鸭去！” 温淑芸的老公叫安才哲，年纪比温淑芸大四岁，在漂亮国留过学，有过几个漂亮的履历，如今是某世界五百强企业夏国分公司高级副总裁，妥妥的成功人士。 午饭之前，沈墨让张晟调查安才哲。张晟在午饭之前把调查结果发给他，真快！ 沈墨让张思怡坐自己的车。他说：“你的车太显眼了。” 郑思怡看看自己的跑车，“好吧。” 沈墨把手机给她，“里面是安才哲的基本资料，你看一下。” 抵达一座办公楼之前，郑思怡看完了资料：“看资料是个风度翩翩，才貌兼备的精英。” 沈墨道：“有什么异常吗？” 郑思怡摇头，“没感觉。” 沈墨道：“更深入的资料，我的同事饭后休息好就会发给我。我们先去看看安才哲真人。温淑芸说安才哲中学就在国外读书，最近这几年才回国内工作，吃惯了西餐。这个事件刚好是饭点，这附近就一家开封菜，一家麦当劳，碰碰运气？” 郑思怡点头，“行，我的运气一向很好，而且顺便把咱们的午饭解决了。” 路口。 郑思怡道：“肯德基，还是麦当劳？” 沈墨道：“我选好停车的。” 郑思怡：“那就肯德基。” 两人点了一个双人套餐，坐在靠窗的位置，就着酱板鸭吃薯条。 约莫十几分钟后，一辆银色奥迪停在沈墨车子的附近。 沈墨一看车牌：“安才哲来了，你的运气果然不错。” “那是当然。” 郑思怡问：“是超凡者吗？” 沈墨闭上眼睛，过一会儿睁开眼睛，摇摇头：“不是。有两种可能，第一种：他真的只是普通人，另一种：他是擅长隐匿气血的超凡者，能够躲避我的感知——我倾向第一种。” “难道真的发生什么导致安才哲性情大变？” 郑思怡道：“又或者有人整容成安才哲的样子，代替了他。” “喔，你看他……” 沈墨说。郑思怡扭头去看。 “弧度太大了，容易被发现。”沈墨提醒。 郑思怡回头，但这样什么都看不到了。她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焦距调最大。 沈墨夸道：“你可真聪明。” 镜头里，安才哲对着汉堡有点愁眉苦脸，他把生菜、青椒和西红柿挑掉，然后才一口一口吃起来。 “这可不像西餐爱好者。有人整容后代替了他！” 郑思怡得出结论。 沈墨提醒：“温淑芸做过dna检测了，整容整不了dna。” 郑思怡道：“难道安才哲有个双胞胎弟弟或哥哥？” “我记得资料里，安才哲是独生子。” 她拿过沈墨的手机，确认之后道：“我没记错，安才哲是独生子，那又是怎么回事呢？” 安才哲走后，沈墨和郑思怡也离开快餐店。两人来到安才哲公司所在楼层，伪装成白领到处闲逛。 期间听到不少人议论安才哲，说他像变了一个人。 很明显，温淑芸没有精神问题，有问题的是“安才哲”。 没过多久。 沈墨把张晟调查出的情况转发给郑思怡。 “主要是安才哲、温淑芸的档案，还有网络社交资料，有点多，有点散，交给你了。” 沈墨说，“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 郑思怡坚定地说：“本来就是我的事，主要工作当然由我来做。放心吧，我一定能找出一些有用的线索。” “行，加油。” 沈墨把郑思怡送回家。 他给张晟发了信息：【谢谢。】 张晟：【搞什么啊，谜底不是很简单吗，干嘛啊你！】 沈墨：【呵呵，你不懂！】 第401章 医院调查 第二天。 郑思怡一大早给沈墨打电话。 沈墨因为吸血鬼体质的原因，每天只睡两个小时，只要血液补充到位，甚至可以连续十天半月不睡，然后通过一个长觉将激烈的精神疲劳释放出去。 手机响的时候，沈墨正把血包里的人造血倒进玻璃杯里——增加点进食的仪式感。 “喂，十三怡，怎么这么早啊。” “六点……不早了。” 郑思怡说。说完脸有点发烫，她通常是八点起床，洗个冷水澡，取出冰箱里的食物简单吃一点，经常掐着上班的时间点。 “我有重大发现，可能解开了安才哲的谜团。” 郑思怡说。 “哦哦，是什么？” 沈墨装作十分好奇。 “我查看了安才哲以前的社交资料，有几篇文字似乎在双胞胎。” “双胞胎？” 沈墨“惊讶”道：“可是安才哲是独生子啊。” “哼哼！” 郑思怡得意地打断沈墨：“所以说啊，这就是思维定势咯。直觉告诉我，一定有古怪，接下来我们去医院调查。” “嗯嗯。” 沈墨说：“那我晚点过去接你。” “我等不及啦。” 郑思怡兴奋地说。 “等不及也没辙啊。” 沈墨哄小孩一样说：“得等医院相关人员上班呀。” “也对。” 郑思怡抽抽鼻子，闻到一股汗味，有点不好意思道：“那我洗个澡先，你待会儿过来接我。” 沈墨打开手机，里面有张晟发过来的调查报告。其中有两部分内容被沈墨隐藏起来。 一部分是安才哲出差的那半个月。根据张晟调查，安才哲根本不是出差，而是请的年假。他的消费记录显示，这段时间他在一家医院做了微整形。 所以才不敢接温淑芸的视频电话。 另一部分则是一家酒店的监控视频。出差的前几天，安才哲订了一间房。 张晟找到监控，安才哲与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神秘人一同进入房间。神秘人似乎清楚监控摄像头的位置，没有被拍到脸。 不过没关系，张晟调取了附近的公共摄像头，终于抓拍到一张与安才哲一模一样的脸。 双胞胎！ 案件到了这里，实际上已经差不多真相大白，只差一些拼图需要补全。 最后的拼图在那家医院和酒店里。 八点多，沈墨把车停在郑思怡家楼下。 “等我，一会儿。” 郑思怡说，“我补个妆。” “嗯。” 沈墨点头，淡定地拿起一本书。 十五分钟后，郑思怡才下楼。 “等久了吧。” 郑思怡笑眯眯地问。 “没有没有。” 沈墨摆手，早有预料的事。老实说，一开始他不适应国人的一些习惯：“快到了快到了”，“过红绿灯了”，“马上就来”。 但大环境如此，只能适应。所以他学会了“快到了”就是半个小时，“马上就来”、“一会儿”十五分钟。 郑思怡换了一身偏运动的休闲装，套了件黑夹克，脚上是舒适的减震跑鞋。 一副大干一场的架势。 郑思怡坐到副驾驶座上，手指前方：“出发！” 星城妇幼医院，安才哲出生的地方。 二十分钟后。 沈墨和郑思怡来到妇幼医院，进入一栋比较偏僻的小楼。 一个房间门上贴着“病案科”牌子。 里面只有一个四十来岁，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人正在给文件分类。 “你们谁啊？” 听到敲门声，庞甘霖抬起头，习惯性推推眼镜。病案科是医院科室中冷门中的冷门，平常几乎没存在感。 “警察。” 沈墨亮出证件。 庞甘霖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才慢吞吞道：“有什么事吗？” 沈墨说明原因。 “三十年的档案。” 庞甘霖沉吟道：“那个时候可不像现在数字化办公，理论上有些档案会永久保存，可实际中，由于纸质老化或转移过程中遗失是不可避免的。我只能说，尽力帮你找一找。三十年前……我还没在这里上班呢。” 庞甘霖在前头领路，一路上絮絮叨叨。他从一间档案室抱出一个大箱子，往桌上一顿，尘土飞扬，好一会儿才散掉。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庞甘霖说，“好消息是你要找的出生证明找到了，但死亡证明不见了，只留下一张简单地签字说明。” “等等。” 郑思怡道：“也就是说，当时生出来的确实是一对双胞胎？” “嗯。双胞胎弟弟因为脐带绕颈抢救无效死亡，可怜，可惜咯。” 庞甘霖叹气。 沈墨拍了几张照片，发给张晟。他和郑思怡向庞甘霖表示感谢，然后离开病案科。 过了一会儿，张晟发来调查结果。 当年负责接生的有一个医生和一个助产士，如果发生婴儿调换，两人多半是主谋或共犯。 当年的医生叫周兰花，退休好几年了。助产士叫李桂英，如今是医院的护理部主任，差不多也到了退休的年龄。 郑思怡道：“接下来怎么办？” “凉拌。” 沈墨说，“虽然是三十年前的案子，但双胞胎弟弟还活着就是最好的证据。接下来就是四圣兽常用的‘打草惊蛇’。” 沈墨和郑思怡来到护理部主任办公室前，正要敲门。一个护士皱着眉头，不客气道：“这是护理部主任办公室，不能随便敲门！你们什么人，有预约吗？” 郑思怡噗嗤笑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大领导办公室呢，谱也忒大了吧。我说沈墨，你们单位也这样吗？” 见那个护士还要说话，沈墨亮出警察证件，“警察办案。” 他知道护理部主任在办公室里，而且能听到外面人说话，否则护士干嘛这么积极呢？真以为忠心护主啊？ 就是单纯的马屁精！ 沈墨微笑对那个护士，道：“怎么，想试试妨碍公务啊？” 护士讪笑一下，低下头假装自己不存在。 叩叩叩！ 沈墨敲门。 “进来。” 屋里传来一个颇具官威的声音。 沈墨推门进屋，只见办公桌后坐着个穿护士服的女人，五六十岁的样子，帽子上有三道杠。 见对方没有站起来的意思，沈墨也不客气，门都不关直接问道：“李桂英？” 第402章 真相就是那样的，没什么特别 “是，有什么事？” 深耕医疗系统，李桂英的人脉却远不止医疗体系内，根本不会像普通人那样憷一个年轻警察。 “我是城南分局民警，负责调查一起三十年前用死婴调换婴儿的案件。” 沈墨说道。这个过程中他一直在观察李桂英。详细情况都没说呢，李桂英听到“三十年前”就心跳加速。 果然是心里有鬼。 “三十年前的案子？什么案子，和我有关吗？” 李桂英表面不动声色。她示意沈墨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不要影响其他人工作。” “安正信，李汝娟记得吗？说起来李汝娟还是你同村呢，当年她在你们医院分娩，你是助产士。李汝娟生下一对双胞胎，其中弟弟窒息死亡，有印象吗？” 沈墨的语气有点咄咄逼人。 “记得。那是个让人遗憾的事件。” 李桂英道：“怎么啦？突然说三十年前的事。” 沈墨冷笑：“那个被你们判定脐带绕颈窒息死亡的双胞胎弟弟出现了，dna测试表明，他与安正信、安才哲是父子和兄弟关系，概率99.9%。你是当年唯一的助产士，难道你想说这件事与你无关吗？” 李桂英瞳孔放开，“三十年前的事……你们有证据吗？没证据就不要凭空污人清白，我可是一家大型妇幼医院的护理部主任，有身份有地位的体面人。” 沈墨道：“所以你是不打算自首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哦。” 李桂英道：“自首什么自首，我又没有犯罪！如果没有其他事请离开，不要影响我的正常工作。” “既然这样……” 沈墨道：“行，下次来我可就带着逮捕证！” 两人离开办公室，来到停车场。 “就这样？” 郑思怡道：“这样就是打草惊蛇啦？” “当然不是。” 沈墨朝郑思怡眨眨眼，“我在李桂英的办公室里偷偷放了窃听器。” 郑思怡惊讶道：“我怎么没看到。” 沈墨：“让你看到了还叫‘偷偷’吗？” “有道理……” 郑思怡说，“这样合法吗？” “不合法，但我是四圣兽，只是披着一层警察的皮。” 沈墨说。他把一边耳塞拿给郑思怡。 郑思怡把耳塞塞进耳朵里，“这样我岂不是也违法了？” “对啊，怕了？” “不，有点小小的兴奋。” 郑思怡狐疑道：“这样打草惊蛇真的有用吗？” “张晟调查的资料中，有李桂英的通讯记录，里面有好几条和周兰花的通话记录，平均一个星期至少一条，说明两人还保持联系。” 沈墨解释道：“别看李桂英谱摆得挺大，其实胆子小，又没主见……” 这时郑思怡竖起食指，示意沈墨安静。 李桂英显得十分焦躁，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下定决心后拨打周兰花的电话。 “怎么还不接，怎么还不接……” 响铃过程中，李桂英不安得咬起光秃秃的指甲。这是她的习惯。 电话通了。 周兰花道：“桂英什么事啊？” 李桂英急道：“安正信的事发了！” “什么安正信？有什么事慢慢说，不要急。” 周兰花显然不记得了。 “三十年前，双胞胎。” 李桂英提醒。 “三十年前的事，你提它做什么！” 周兰花想了起来。 “不是我特么喜欢提它，特么警察找上门，说安家找到当年的双胞胎弟弟，dna检测都做了。你说我能不急吗？” 李桂英感觉嘴上都快起火泡了。 听了李桂英的话，周兰花也慌了，过了一会儿说道：“对了对了，都过去三十年了，早过了刑事追诉期。我都退休了，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李桂英几乎是咆哮着说：“可我还没退休！” 她最注重的就是身份、地位，还有脸面。 案件最后肯定会通报医院这边，她这个熬了一辈子才熬到手里的护理部主任还能保得住吗？ 车里。 听着监控的郑思怡道：“怎么会这样，难道她们真的就不用负刑事责任了吗？” “法律就是这么规定的。” 沈墨说：“所以我才说，法律代表的是秩序，是必须的存在，但不等于正义。” “不过……” 沈墨话锋一转，“像她们这样的人，一辈子只会犯一次罪？单单贪的钱就够一张无期徒刑的票。还有她们的家人也有牵连，这下子真的是一家人齐齐整整唱‘铁窗泪’。” 沈墨拿出手机，“张晟调查出来的证据，都在这个邮件里，你来发送。” “嗯。” 郑思怡按了“发送”按钮，舒了口气道：“感觉好多了。” 她挠着额角，“此时的‘安才哲’应该是他的双胞胎弟弟。” “那真正的安才哲在哪儿？” 郑思怡悚然一惊，“不会是已经……” 沈墨觉得安才哲大概是凉了，但还是说：“不一定。安才哲和他弟弟只是长得超级像，但熟人——比如温淑芸就能察觉到不对。而且安才哲是有真才实学的副总裁，他弟弟怎么应付公司的事务，所以他弟弟可能还需要安才哲。我们得抓紧时间了。” 这时沈墨假装收到张晟的邮件，心里对安才哲说了一句对不起。他将邮件转发给郑思怡。 郑思怡道：“靠！假安才哲根本不是出差，而是利用年假去做微整形。安才哲和他弟弟在一家酒店见面了。走走，我们去酒店！” 很快，沈墨来到安才哲订的酒店，一家四星级酒店，订了整整一个月。 沈墨亮出警察证，在酒店经理和安保的陪同下进入酒店房间，在浴室的鱼缸里发现被胶带捆得像粽子一样的安才哲。 沈墨立即让早已经埋伏的警察逮捕假装安才哲的双胞胎弟弟。 从安才哲口中，沈墨和郑思怡得知了真相。 原来一次偶然，安才哲遇到一个几乎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安才哲想起父母亲曾经提到过，他其实有个双胞胎弟弟，后来夭折了。 安才哲觉得事情有蹊跷，于是请私家侦探调查金友鑫——也就是他的双胞胎弟弟现在的名字。 dna测验之后，安才哲确定金友鑫就是他的双胞胎弟弟。他十分高兴，订了一家酒店和金友鑫见面，并说明一切。 第403章 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 问题在于，安才哲的一腔热血没有迎来热泪盈眶的认亲场面。 相反，金友鑫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原来，金家在三十年前是富裕且有“势力”的家庭，否则也没办法一条龙买通医生、助产士等相关人员。 而当时的安正信只是小村子里刚出来闯荡的农民小哥。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安正信谈不上大富大贵，但凭借双手赚到了一套大房子的钱，有了一家收入不错的店铺，更让他们自豪地是，他们培养出了一个出色的儿子。 而金家向来喜欢捞偏门，喜欢铤而走险。 是赚了很多钱。 可是铤而走险最怕万一，往往一次失败就万劫不复。真就是“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从小耳濡目染的金友鑫没学好，染上了赌。 安才哲找到金友鑫时，金友鑫正被高利dai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金友鑫只是不学好，他有着与安才哲一样的基因，简而言之，他挺聪明的。 金友鑫与安才哲仅仅接触了一下子。他很快拟定一个取代安才哲身份的计划。这个计划有很多漏洞，但不得不说，确实有实施的可能性。 如果没有郑思怡的“多管闲事”，金友鑫说不定就成功了。 沈墨和郑思怡在审讯室隔壁看民警审讯周兰花。 周兰花六十多岁，一头白发，看上去慈眉善目。 她捶胸顿足，痛哭流涕道：“警察同志啊，你是不是知道，这三十来年，我的脑中经常出现那个孩子的样子，我是吃不好、睡不好，后悔啊，我是真的后悔。” 负责笔录的警察表情没啥变化，仍旧公事公办的表情：“周兰花，请回答我们的问题。不要转移话题。” 沈墨瞧着郑思怡的表情：“你该不会是同情她吧。” 郑思怡挠头：“额……也不是同情，就是……我也说不上。” “这种人，审讯室里见多了。” 沈墨说，“如果真那么愧疚，吃不下、睡不好，自首不就得了。” 郑思怡点头：“也是。” 沈墨道：“还有啊，她一个小小主任，居然贪了几千万。她工作的地方可是妇幼医院，不知道有多少婴幼儿因此她们的贪婪而受到多大的伤害。如果按我的标准，这些人说是恶魔也不为过，都该吃花生米。” 沈墨问：“接下来是审讯李桂英，还看吗？” 郑思怡有点疲惫了，而且他也过足了侦探的瘾。 “好吧。” 她说。明明案子破了，所有的罪犯都将受到应有的惩罚，可她怎么高兴不起来呢。 可能……可能因为过往受到的伤害，无法恢复如初吧。恶有恶报，更多的是慰藉，而不是补偿。 沈墨带着郑思怡往停车场。 气氛有些沉闷。 沈墨道：“我就说我们的食堂很不错吧。” “何止是不错，简直就是五星级大酒店级别的。以前你说过你们食堂很好，没想到这么好。” 郑思说。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食堂很好，但 沈墨没有这方面的食欲，只能尝尝味道。 她挽着沈墨的胳膊，脑袋靠在沈墨肩上。 走到停车场时，安才哲独自等在那儿。 “沈警官。” 安才哲说，“救命之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职责所在。” 沈墨摆摆手。他本想说是郑思怡的功劳大一点，但她轻轻摇头。他说：“笔录做完了了吗？” “嗯，做了一次。不过负责的鲁警官说，鉴于我被监禁的时间太长，情绪波动，精神上还不够稳定，建议明天再做一次，我同意了。嗯，这是为了案子的公平、公正。” 犹豫了一下，安才哲说：“这次找您，除了当面感谢，还想咨询一些问题。我想问，如果我出具谅解书，我弟弟是不是会判得轻一点？” “什么？” 一时间沈墨以为听错了。 “我是说谅解书……” 沈墨打算安才哲：“是的，如果出具谅解书，法官在量刑时会作为重要参考，但也只能作为参考。” “这样啊。” 安才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沈墨忍不住道：“安先生，根据我的个人经验，金友鑫可是计划事后杀死你，这样你都愿意写谅解书？” 安才哲道：“没有没有，他说不会杀我的。” 沈墨无语道：“他要冒用你的身份，替代你，那你觉得他会怎么处理你？找个监狱关你一辈子，还是你心甘情愿被替代啊？” 老实说，沈墨不理解安才哲的脑回路。他拿出金友鑫最近的搜索记录，其中有很多与抛尸、毁尸灭迹有关，甚至已经在订购电锯、浓硫酸。 沉默半晌，安才哲道：“他毕竟是我的弟弟。” 沈墨道：“别忘了，你的妻子温淑芸也是受害者，你要出具谅解书的事她知道了吗？同意了吗？” 安才哲道：“她那么善解人意，会理解我的。” 沈墨摊摊手，不再说话，带着郑思怡离开。 车上。 郑思怡不可思议道：“这安才哲一副精英的样子，想法怎么这么，这么……特别啊。还喝过洋墨水呢。” 沈墨道：“可能吸收洋墨水的‘宽恕’精华吧。” “漂亮国人均一把枪还多，要是不不宽恕，怎么敢肆无忌惮剥削啊，枪战每一天，岂不是变成枪战每一秒？” 郑思怡问道：“你说金友鑫知道安才哲出具谅解书会怎么想？” 沈墨道：“谁知道呢，也许会感动得痛哭流涕，从此痛改前非。也可能觉得安才哲虚伪至极，真为他好，乖乖让他冒用身份，乖乖让出老婆，乖乖去死不行吗？” 郑思怡道：“芸姐明显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安才哲首先居然不是安慰妻子，而是让妻子谅解。” 沈墨道：“所以说，他们夫妻恐怕未必像温淑芸说的那么恩爱。就跟朋友圈里秀的恩爱，几分真几分假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 郑思怡苦恼道：“那该怎么办啊？” 沈墨道：“人见得多了，有时你就得明白，你不是上帝，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否则痛苦的只会是自己。” 郑思怡点头：“我懂了，就是有些闲事不值得管呗。” 沈墨竖起大拇指：“精髓。” 第404章 追踪 沈墨将郑思怡送回家，待了一个小时，然后开车回家。 如果沈墨想留下来过夜，郑思怡大概率是……一脚把他踹走。 嗯，不是郑思怡保守或觉得时候未到，只是她固执地认为是唐芊芊先的…… 这时手机震动，沈墨瞄了一眼来显： 【十三怡】。 “有什么事忘了说吗？” 沈墨按了接听键，正想说话，里面传来“吱吱吱”声。 是皮皮，牠一直甘当郑思怡的宠物，因为有肉吃。 声音急切。 沈墨不懂老鼠语，但他能感知皮皮的情绪。 郑思怡出事了！ 沈墨脑中轰地一下，不做任何思考，手脚并用操作，车子在路上做了个一百八十度特技调头。 “玛德，急着去投胎啊。” “有病吧，这么开车。” “……” 有司机被沈墨吓了一大跳，甚至因此发生剐蹭。 沈墨没有理会司机的谩骂，是他的问题。 一脚油门到底，车子飞快往郑思怡所在小区行驶。 这时沈墨的脑子才开始运作起来。 首先郑思怡健身，而且学过一些格斗，普通男子一两个不是她的对手。 而且皮皮虽然又胖又惫懒，但好歹是变异动物，本身有一战之力，还能召唤鼠群战斗。 也就是说，加上皮皮，就算是训练有素的雇佣兵也未必奈何得了郑思怡。 沈墨猜测：是超凡者。 超凡者为什么会对郑思怡下手？ 郑家的财产之争？ 有可能，但不大，毕竟郑家的情况更复杂，而郑思怡不参与财产争夺，该绑也不是绑她。难道目标是郑思怡的爸爸？ 又或者，目标是自己……沈墨心中越发烦躁。 杀意越加浓重。 duang！ 经过小区门口，沈墨根本不等栏杆升起，直接撞进去。 保安愣了一下，随即呼叫道：“队长，有银灰色车辆强行闯进小区，往b区去了。车牌号码星a……艹，这车子才离开五分钟不到。车主好像是b区6栋504黄姓业主的男朋友……” 保安队长：“立刻报警，巡逻员立即赶过去查看情况。我随后就到。” 保安：“是。” 沈墨此时已经赶到楼下，他顾不得那么多了，下车后纵身一跃，跳到五楼。 本就在附近的巡逻保安，结结巴巴：“队，队长，车主从一楼跳，跳到五楼了。” 保安队长：“现在呢？” 巡逻保安：“手撕防盗窗，进去了。” “……” 保安队长：“六子，早特么告诉你，上班不许喝酒！” 巡逻保安：“队长，对天发誓，我没喝酒。” 沈墨进入郑思怡的公寓，皮皮从沙发地下爬出来，一边“吱吱吱”叫，一边比划。 “对方有三个人？” “吱！吱吱吱……” 沈墨大概知道牠在说什么，不是牠胆小，而是对方有三个人，牠打不过，只能躲起来给沈墨打电话。 沈墨摸摸皮皮脑袋，“你做得很好。接下来，我们要把你的铲屎官救回来。” “吱！” 沈墨拨打张晟电话。 刚接通。 沈墨道：“紧急事项：十三怡在六分钟前被人绑架，绑匪有三个人。你在干什么？” 他听到滑倒的声音。 “特么，洗澡……我的腰。” 张晟道：“我马上查，给我两分钟。” 沈墨戴上任务用的无线耳机。他查看了一下屋里的痕迹和防盗门，发现防盗门是被人蛮力扯下来的。 沈墨走到跳进来的阳台，从撕开的防盗网又跳下去。 砰！ 他的车旁有两个人，一个是保安队长，一个是巡逻保安队友。 保安队长一边打电话，一边往上看，全程目睹沈墨跳下来的过程。 对方：“喂喂喂，怎么不说话，信号不好还是怎么着？！” 保安队长：“没，没事了。” 愣愣地挂掉电话，目光发直，看着沈墨毫发无伤落地，打开车门发动车子，直到离开。 保安队长眨眨眼，对着同样两眼发直的巡逻队员：“六子，我喝酒了吗今天？” 六子哭笑不得：“你喝酒了没咋问我呢！” 沈墨的车刚出小区。 张晟在频道里说：“香槟色面包车，绑匪一共三个，全是四圣兽名单上的通缉犯。离开小区后，他们往进入慧园路，具体位置我正在追踪，放心他们绝对跑不掉。” 沈墨点头，眼神沉静。 沈墨一路感知全开，同时进入月狼和吸血鬼模式。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味道，薰衣草的香味。 这是郑思怡最喜欢的香味，和她浴室的沐浴露的香味一样。 沈墨进入环城路。 张晟道：“面包车进入环城路，可能要出城。” 沈墨道：“他们不是出城，注意郊野公园的监控。” 过了一会儿，张晟道：“你说的没错，面包车进入郊野公园，目测在菖蒲区。预计三分钟后，从另一个出口离开……” 正说着，张晟听到一声巨响。 “怎么回事？” 他焦急地问。 “继续追踪，我这里遇到了一点麻烦。” 沈墨的声音相当冰冷，“可能要耽搁几分钟。” 一棵大树被人推倒，拦在路中间。 一颗磨盘大的石头被人抛起来，从天而降砸在车顶。饶是四圣兽出品的车子也被砸了个凹坑。 一个身高两米左右的大汉，手里拿着篮球大小的石头，站在一块岩石上。 沈墨下车，冷冷看着大汉，“你是谁，为什么绑走郑思怡？” 大汉笑道：“问题真多，打赢我我就告诉你。呵呵，你最好能赢，我大哥可是属蛇的，最喜欢漂亮的女孩子，万一他忍不住……” 正说着，大汉感觉前方的沈墨身形一晃，眼前失去了沈墨的踪迹。 回头一看，沈墨站在他的身后。 手上抓着个东西，血淋淋的，还在跳动……心脏。 这时大汉才感觉心头一疼。 衣服上有血迹渗出。 “我的心脏，把我的心脏还给我！” 大汉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人却从岩石上栽倒下来。 沈墨移开挡路的大树。 “老张，我这边好了，安排一组清道夫过来。” 沈墨问：“面包车呢，没跟丢吧？” 张晟道：“没有。他们进了一家郑家旗下物流公司的仓库。换车吗？……不，他们可能要通过物流车运走郑思怡。” “知道了。” 沈墨说。 第405章 两个绑匪 几分钟后，沈墨开车猛地堵在物流公司仓库大门口。 “嘿，你干什么！” 一个穿着制服的人立即过来，“这里不能停车，这是物流仓库，车来车往，耽搁一分钟都不行。” 沈墨下车，亮出证件。 “警察也不能随意耽误企业合法正常经营，这是郑氏集团旗下……” 说着说着，那人不说话。 因为他看到沈墨掏出枪，浑身杀气宛若实质。 他顿了口唾沫，自觉闭嘴。 这时几个卡车司机手持撬棍、扳手、螺丝刀，气势汹汹从旁边走出来。之前他们蹲在角落里聚众抽烟，聊天打屁。 听到仓库负责人的声音，“腾”地一下子站起来。车匪路霸这个职业随着时代而逐渐衰落，但并未彻底消亡。所以卡车司机多半彪悍，或者看上去彪悍。 “李经理，怎么啦，有人来捣乱吗？” “谁啊敢在这里乱来，不知道这是郑氏集团的产业吗！” “经理，说吧，打谁？” “不会是那个穿风衣的小子吧。” 这时有人看到沈墨往仓库里走，背影给人的感觉就是很嚣张。 李姓经理忙拉住想追过去的人，“你们就别捣蛋了，回来，回来，你……还有你，特么信不信扣你们工资！” 见众人不听话，他直接放大招了。 嚷嚷着要教训一下沈墨的卡车司机们脚步齐齐一顿，如同被人施了定身术。 李姓经理霸气斜睨：“谁都别乱来，我报警！” 卡车司机们表示：你发工资，你说了算。 …… 沈墨感知到两个绑匪的气息，感知到郑思怡的气息，感知到她的心跳。 沈墨舒了口气。 径直往里走。 绑匪程大邑道：“老大，我查了一下，这妞儿可是郑氏当家人的女儿，对方给一千万是不是有点少啊。我觉得咱们可以单干。” 绑匪程向北道：“四圣兽死盯着咱们呢，赶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单子我就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 程大邑嘿嘿笑道：“四圣兽的名声是吹出来的吧，也不见有谁来追捕咱哥三，是怕了吧。我觉得四圣兽也就那样，实在不行咱们出国到交趾或安南，四圣兽管不到振武联盟的地盘吧。” 程向北没有多说。他们三个是赣省流窜过来的，这一路顺利得程向北生出了一丝警惕。他的印象中，四圣兽可没这么瓜，就好像有人一路帮他们开了绿灯。 事出反常必有妖。 “大邑，给老三打电话，问问他事情搞定了没有，人在哪里，待会儿顺路接他。” “好的，老大。” 程大邑虽然爱叨逼，爱抱怨，但老大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他拿出手机拨打老二的电话。 这时嘈杂的仓库响起猪八戒背媳妇时轻快的背景音。 程大邑愣了一下，把手机从耳朵移开。 背景音还在。 嘈杂的仓库似乎一下子安静起来。 轻快的音乐在偌大的仓库中回响，此时居然显得有些诡异。 “这是老三的来电铃声吧，老三回来了？” 程大邑望着程向北。 “去看看。” 程向北对程大邑说。突然他猛然醒悟，“不对，我没告诉老三这里！你呢？” 程大邑道：“以老三的智商，告诉他他也记不住啊。”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一辆物流卡车车厢尾部跑去。“货物”就关押在里面。程向北一把拉开车门，程大邑弹跳力不错，一下子跳到车上。 然而—— 此时一连串枪声响起，程大邑不假思索地往后倒，但还是来不及了。 子弹打在身上，发出噗噗噗的闷响。 程大邑跌在地上，嗷嗷大叫：“疼疼疼，疼死你爷爷了。” 他的胸前长出浓密的毛。 具有一定防弹效果，死不了，但很疼。 程大邑从胸前抠出变形的弹头，怒道：“吗的混蛋，竟敢偷袭！看我不挠死你！” 说着，程大邑身上的毛发更浓密了，身后探出一条灵活的尾巴，整个人返祖似的，像只大马猴。 程向北目光车厢中一扫。他俩被老三的来电铃声吸引时，车内的青年撕开车厢，挡在“货物”前。 “老三呢！” 程大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们虽然怙恶不逡，但彼此间感情很不错。 “你说谁，那个大个子？” 沈墨冷笑，“你猜？” 程向北再次拉住冲动的程大邑，看着沈墨的衣着，问道：“四圣兽？” “是。” “好吧，四圣兽的年轻人。” 程向北说：“你的子弹也打完了，一对二，你的胜算不大。但我们只是混口饭吃，这次认栽，人交还给你，咱们各走各的，没必要拼命。” “年入几个亿。” 这话宛如一刀扎进程向北心口。 沈墨看向程大邑：“如果你说的是个傻大个，留着牛角一样的发型，他死了哦。这样还能各走各的，不拼命？” 程大邑两眼瞬间变得通红。 嗤！ 红色的血刺从体内刺出，又缩回去，程大邑如同草坪喷洒头一样往外喷血。 ——方才沈墨射出的子弹附加了血液，趁机渗出程大邑体内，直到此时爆发。 沈墨冷冷地望着程向北，说：“现在一对一了。” 程向北面沉如水，摆出蛇形架势，一个拗步挑领，看上去就是撩阴，实际上靠打捆身接背后膝撞，比撩阴更加阴毒，中者容易半身瘫痪，甚至死亡。 沈墨也没什么特殊的应对方式。 就速度极快、力量极大的一拳。 后发先至。 管你“如蛇吞食”还是什么，逼得你放弃招式只能防守，就是不讲道理。程向北眼见自己招式一半都施展不了，拳头就要砸在胸口。 只能后撤一步，双手如同两条蟒蛇交缠，护住胸前。 程向北脑中想的是用蟒蛇缠劲化解拳头的力道，顺势一拉，破坏沈墨的重心，再蛇手一刁，猛击沈墨的喉咙。 这一招有太极里四两拨千斤的精髓。 但武术很多东西是相通的。 程向北想得很好，却错误估计了拳头的力道，拳头砸破双手防御，再径直打在胸口。 噗！ 程向北吐着鲜血倒地。沈墨没管他，回到车厢抱出郑思怡，然后把奄奄一息的程大邑和程向北丢进去。 第406章 非正常审问 程向北惊恐地发现，车厢内冒出无数尖利的牙齿。他们此时就像在一头怪兽的嘴里。 沈墨道：“我们你答！” 程向北道：“本人山xi形意派门下弟子，阁下能否给个面子……” 沈墨打断他的话：“贵门派出了你这样的败类，他们知道吗？替他们清理门户，会收到锦旗吗？” 程向北顿时语塞。 沈墨问：“什么人让你帮她的。” 程向北道：“不知道，收钱办事。” 沈墨又问：“绑人之后呢，送到哪里？” 程向北道：“我知道你想抓住幕后之人，告诉你也行，但是我要减刑。” 沈墨道：“正常情况下我也就答应了。” 程向北：“……” 所以眼下是不正常的情况咯。 沈墨说：“知道你们绑的是什么人吗，我的女朋友。” 程向北总算知道为什么四圣兽反应这么快。 让他们连换一身衣服，换一辆车的时间都没有。 程向北咬咬牙道：“如果是你的女朋友，你应该更加想抓到幕后黑手，一次性解决所有麻烦才对。我们的要求不高，只求减刑，又不是无罪……” 沈墨冷笑：“是的，我很想抓到幕后黑手，所以我的底线会往下调整，做事风格会变得很残忍。” 话音落，车厢里的牙齿开始蠕动，分泌出一些类似消化液的液体。 沈墨关上车厢门：“从开始到完全被消化，你有十分钟时间。当然，你要是有种的话，尽管自我了断。” 程向北一边吐着血，一边躲避头顶滴下的液体。至于车厢底，嗯，有程大邑做肉垫，暂时还撑得住。 但撑不了多久。 液体滴在身上，就跟浓硫酸似的，疼得程向北龇牙咧嘴。关键整个车厢还在逐渐缩小，那些蠕动着，就要落在他的身上。 一边是死扛下去，也许减刑少坐几年牢。 一边是无条件交代，牢底坐穿，但不用面对眼下这种恐怖的状况。 当然，也可以像沈墨说的，刚烈点，自我了断。 但程向北不是那种人。 蝼蚁尚且贪生偷生。 程向北使劲拍车厢。 沈墨打开车厢门，“说吧。” 程向北原本还想“九真一假”坑一坑沈墨，但是对上那双沉静如水的眼睛，他有强烈的预感。 不能说谎，会被识破。 然后……死！ 程向北吞了口唾沫，低下头道：“按照计划，我们三兄弟在郑家的物流仓库换一辆卡车，然后绕着环城路，从城北离开星城，最后到云顶上下，那里有人接应，交人后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尾款八百万，连同之前的预付款一共一千万。” 沈墨问：“你们不是本地的吧？” 程向北点头：“是。赣省人，被四圣兽通缉，所以换个城市讨生活。” 沈墨疑惑：“像你们这种垃圾，怎么可能逃得过四圣兽的追捕。” 程向北一口闷气堵在胸口，谁是垃圾啊？！ 想想自己撑不过平平无奇的一拳，好像是挺垃圾的。呼~格局打开，好像不是不能接受。 程向北道：“我们也不知道，好像一路挺顺利的。” 沈墨道：“城南抓到人之后不马上离开星城，反而从城南到城北，这是你们的计划？” 程向北摇头，“不是，我也觉得奇怪。但对方说了，这叫反其道而行之，可以避开追踪。再说了，我们三个外省人，不是有人安排，怎么可能混进物流仓库，还弄到车呢？” 沈墨：“嗯？” 程向北：“嗯”是什么意思啊。正想问，却见沈墨一拳捶在他的脑袋上。 很重的一拳。 程向北直挺挺晕倒，至于醒来之后会不会变成只会“阿巴阿巴”的脑瘫，看运气啦。 沈墨在郑思怡身上滴入几滴血，血液经过循环，将吸入的乙醚排出体外。 郑思怡一开始睡眼朦胧，记忆突然涌入，她条件反射般手脚乱蹬——她的记忆停留在被绑走之前。 “别怕，别怕，是我。” 沈墨一把搂住郑思怡。 好一会儿，郑思怡恢复理智，她说：“放开我放开我。” 她站了起来，发现身体并无不适。 她看看沈墨说：“你来救我啦。” “嗯。” “知道你会来救我。” 郑思怡搓搓鼻子，笑道：“所以我一点都不怕。那几个坏蛋咧。” “非死即伤，场面有点血腥，不建议观看。” “哦。什么人绑我啊。” 郑思怡有点紧张道：“不会又是为了那点家产吧。” 她口中的“那点家产”只要多分一点，那可就是几十亿甚至上百亿。有人为之铤而走险也不奇怪。 沈墨道：“应该不是。可能目标是我……怪我吗？” 郑思怡朝沈墨招手，“这里这里，蹲下蹲下。” 沈墨蹲在郑思怡身前。郑思怡弯腰捧着沈墨的脸颊，额头抵着额头，说：“那也没办法啊，谁让我认定了你呢。你也没有多好啊，但心脏又不受大脑控制。” 她站直了，拍拍沈墨的肩膀：“不管是谁，抓住他吧。” “嗯。” 沈墨牵着郑思怡的手往外走。 枪声、惨叫吓到了物流公司的员工，但他们并没有全部逃走，一些人躲在车后、门后、货物后，紧张地望着仓库里面。 李姓经理见到沈墨和郑思怡一起走出来。 “郑、郑小姐？！” 李经理眼睛都直了。 沈墨目光一扫说：“谁是内鬼？” 这话一出，大部分人只觉得莫名其妙。 什么内鬼啊？又不是拍电视剧。 沈墨目光落在一名大汉身上，三十多岁，胡子拉碴。 “看我干什么，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话说着，人却步步后退，最后转身就跑。但他能跑得过沈墨，跑得过沈墨扔出去的扳手？ 扳手砸腿上，大汉扑倒在地。 郑思怡问李经理：“他是谁？” 李经理颤声道：“他叫李申浩，是咱们公司车队的小队长。” 沈墨上前，踩住往外爬的李申浩，问：“最好坦白交代，怎么回事？” 张晟在无线耳机里说道：“几天前，李申浩账户收到了五万块。这人是条赌狗。” 沈墨道：“嗯，知道了。” 李申浩哀嚎着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有人给我一万块，让我临时安排两个人、一辆车办点事。” 沈墨冷笑，特么一万，明明五万！ 第407章 兄弟杀手 云顶山曾是星城有心打造的旅游景点，主打的就是健康爬山。一开始确实吸引了部分外地游客和本地居民。 和许多网红打卡地一样，盛极一时，又衰落得极快。 因为外地游客爬完山之后会发现，特么的，不就是一座山吗，没什么特别的，被骗啦！ 这点和一些出国旅游的人一样，出国前带着莫名的憧憬，出去后才发现，艾玛，感觉回到自己的小县城，没啥好看的。 但不同的是，出国可以和人吹逼出过国啊，去过云顶上有什么好吹的？ 爬山项目和休闲公园一样，得经济到了一定程度，居民有闲情逸致享受生活时才能发挥最大作用。 云顶上的日常游客，便只剩下些退休的老头老太太。 其实这样挺好，有种夕阳红的别样祥和。 可惜好景不长。 不知为何技术服务者可能太卷了，居然盯上老年人群体，当成下沉市场开发。 生意……居然不错。 老头老太太变成了老头为主。 云顶上弥漫着一股乌烟瘴气。 但没人管。 不好管。 有次扫huang组突击行动，在小树林外就喊了一句“警察”，树林里当场三个老头心梗，一个没抢救回来。 家属不依不饶。 功劳没捞着，带队的小队长背锅，调岗到犄角旮旯里，前途无亮。 这下子谁都不想管了，于是乌烟瘴气套了层岁月静好的壳。 所以说，岁月静好除了有人负重前行，还可以是大家选择性装瞎。 云顶山有一片小小的山壁，下面清理出一块空地当成停车场，但废弃了有段时间。因为山壁上缝隙坚强地长出了许多植物，又有藤蔓寄生在植物上，由此引来一群保护名单上的鸟类。 停车场迅速被叫停。 就算不叫停也没几个人愿意把车停在这里，因为这种鸟又能吃又能拉，肠道还极端，经常飞着飞着就空降一泡白浆。 车停在那儿、人离开或取车都可能遭遇轰炸，这谁受得了啊。 日子一久，本就是夯实泥土的停车场长满了杂草，不知道是不是鸟粪的滋润，杂草长势贼欢乐。 一辆迷彩色吉普车停在停车场。 一个坐在驾驶座，年轻人、寸头、古铜色皮肤、神色彪悍，身穿迷彩服。他叫冯沙，曾是一名特种兵，因为严重违纪被开除。 另一个是个超级大胖子，坐在后座，手上拿着一块脸盆大的奶油蛋糕，一口一大块，吃得满脸都是奶油。他叫冯涞，面相比冯沙老，实际上是冯沙的亲弟弟，举止明显的智力障碍。 “哥，人怎么还不来，我的蛋糕快吃完了。” 冯涞说。在吃的问题上，他的脑子总是格外清楚。可能因为所有的智力点在了与吃有关的属性点上。 “吃吃吃，就知道吃。” 冯沙显得非常焦躁。这就是他的问题，极其没有耐性，脾气又火爆。 “哦。” 冯涞意义不明地说了一句，低头又咬了一口。入口感觉怪怪的，口感不对，而且又咸、腥、臭、苦。 他抬头看了一眼飞过的鸟。 直觉告诉他蛋糕变味的罪魁祸首就是它，但脑子不想去思考那么复杂的问题。他挠挠头，算了，不好吃的东西也是吃的。 继续吃。 下一口又是又香又甜，冯涞立即忘掉吃了一口奶油混鸟屎的事实。 这时一辆物流卡车进入冯沙的视线，他对弟弟说：“目标来了。” “哦。” 冯涞将剩余蛋糕把塞进嘴里，“开工赚钱买吃的。” 他从后座跳下来，全身肥肉如波浪般晃动。 冯沙则往检查了一下腰上、腿上的武器，随后下车。不过他不像弟弟那样大大咧咧地站着，而是以车门作为掩体，挡住身体要害。 卡车进入停车场，缓缓停车。 车门打开。 驾驶座上下来一个年轻人，穿着物流公司的制服。 这人是沈墨。 他看了眼如同一座小肉山的冯涞，随即把目光放在吉普车后的冯沙身上。 “你是接货人？” 沈墨问，“暗号？” “白山。” 冯沙说出暗号。 “黑水。” 沈墨说出审问出来的暗号。 “比预计时间晚了五分钟。” 冯沙不满地说道。 “抱歉抱歉。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沈墨似乎在挑衅：“和你们坐等收货的人不同，我们的风险可大多了。好了，废话少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好。” 冯沙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沈墨打开后车厢，里面有个被捆住的女人，衣着样貌与郑思怡一模一样。但她不是郑思怡，而是四圣兽的一个变形人。 是个男的。 可以变成任何人的模样，甚至dna都可以模仿。唯一的缺陷是不能转换性别。也就是说，虽然是女身，但掏出来就是一根盘龙棍。 冯沙拿出手机，真人和照片对比后，点点头。他从后座拖出个黑箱子，打开之后里面是一台军用计算机，一阵操作之后。 “转过去了，即时到账。” 他说。目光盯着沈墨。 沈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手机是程向北的。 应该是到账提醒。 他拿出手机，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破绽！ 冯沙觉得收到尾款时就是沈墨最松懈的时候。 如果沈墨是程向北，还真有可能松懈。毕竟哪有人想灭口还老老实实给尾款的？ 也不对，如果程向北成功了，来到这里的也许就是三兄弟，而不是沈墨独自一人。 看得出来，双方彼此完全是陌生人。 冯沙“刷”地拔枪射击。 他的姿势有点怪异，拔枪的同时，身体跟着微微弯曲，使得枪离开枪套之后只需要枪口抬高就可以直接射击，有点像左轮速射，而不是传统的三点一线射击。 砰砰砰…… 冯沙的主武器是改装的沙漠勇士，一把由m1911改良的优秀手枪，暗土黄色，十二发的加大弹夹。 冯沙清空弹匣，因为他发现他的目标没有松懈，而且不可思议地躲过了所有子弹。 不，躲过了十一颗子弹。 最后一颗被沈墨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冒着烟。 “怪物！特么又是怪物！” 冯沙没有恐惧，反而被激起了极大的愤怒。怪物的存在，让他流了无数汗水的训练成了笑话。 他憎恨怪物的存在。 第408章 线索中断 是的，冯沙并不是超凡者。他把猎杀超凡者当成一种职业，自认为是帮助世界重新获得平衡。 与其说是憎恨，更多的是嫉妒。 为什么获得力量的不是我！ 冯沙从战术腰带摘下一颗进攻性手雷。 一颗小圆柱体。 枪都打不中沈墨，更别说慢吞吞抛过来的手雷了。冯沙当然也知道这点。他早有准备。 他的弟弟冯涞，抬起一只脚在地上一顿。 停车场范围的地面摇晃起来。 再一顿。 地面摇晃得更厉害。 “地震的能力？” 沈墨不由得想起年后办的一个案子，一个大学毕业进入社会一年的年轻人，拥有战略性的地震能力。 “不是。” 沈墨在第二脚时得出了结论，应该只是单纯的蛮力。 他发现超级大胖子的肥肉似乎少了一些。 两脚之后，大胖子张开双臂，如泰山压顶，向沈墨扑过去。 轰！ 手雷爆炸！ 惊得绝壁的飞鸟纷纷离巢乱飞，一时间鸟屎轰炸。 冯沙没去管爆炸的结果，而是打开后备箱，拿出一把大杀器——aa-12自动连发霰弹枪，理论射速高达300发\/分的怪物，使用的是frag-12高爆弹。 什么防弹衣在它面前都是浮云。 冯沙刚摆好射击姿势，一只堪称秀气的手按住了扳机，冯沙用尽了吃奶力也扣不下去分毫。 威力再大的枪和子弹，它也得发射出去才有效果。 按住扳机的正是沈墨。 双方敏捷相差太多，胖子的“地震”，或飞扑都无法限制沈墨一点。 “怪物，死吧！” 冯沙没有放弃，他直接弃枪，从大腿刀套上拔出战斗匕首。 但还没来得及出刀，被沈墨一脚踹飞出去。 哇！ 冯沙吐出一大口鲜血。 这时冯涞醒了过来，他晃晃脑袋，身上的衣服被炸弹炸得破破烂烂，但身体甚至没有流血。 沈墨猜测：他的能力是特殊的脂肪，这种脂肪能够储存从食物中获取的能量、外界的动能，比如爆炸冲击波，再释放出来。 但脑袋的脂肪不多，显然没有完全吸收爆炸冲击波，胖子脑袋受伤了，站不起来，挣扎着向冯沙爬去：“哥哥，哥哥。” 哭得像个小孩子，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沈墨上前：“没记错的话，你刚才说‘又是怪物’吧。这样的弟弟，也被你当成了怪物吗？” 冯沙道：“对，他也是怪物，该死的怪物。” 沈墨掏出枪，对准冯涞：“哦，那和他说再见吧。” 胖子仿佛没看到沈墨的枪，仍旧简单地移动，嘴中重复着：“哥哥，哥哥……” 冯沙眼中现出痛苦的神色。 他突然挡在弟弟身前，眼泪流下来，说道：“倒了八辈子霉，摊上这样一个弟弟。” 沈墨却把枪收起来，问道： “你的软肋，找到了，接下来我问你答。” “谁派你来的？” 冯沙已经失去了反抗意志，如沈墨所说，致命弱点被找到，比用死亡和疼痛来威胁更有成效。 他放弃了。 “不知道，收钱办事。” 冯沙回答。突然回头朝弟弟吼了一声：“安静一点，本来死不了，快被你烦死了。” 胖子闭嘴不说话了，委屈得撅起嘴。 就像个四百斤的小孩子。 “你的任务是什么？”沈墨问道。 “除了货物，把送货的人和追兵都杀了，酬劳两千万。”冯沙说。 “之后呢，货物送到哪里？” “不知道。” 冯沙说：“货物处理不在任务内容里。我们只负责杀人。” 沈墨又问：“但是你对送货的人和追兵一点不了解？” “是。” 冯沙点头，“只知道极有可能是怪物。” 沈墨道：“这样的任务你也接？” 冯沙道：“怪物也是碳基生命，大部分能用枪杀死。” 沈墨摸着下巴，“线索到你这里差不多断了。不过幕后之人是谁，不，或者说什么组织我大致清楚了。这些家伙，没事喜欢来撩拨一下我吗？” 沈墨猜测，幕后组织极可能是黑暗四圣兽。 因为程向北三兄弟之所以躲过了四圣兽的追捕，像是四圣兽内部有人提供了帮助。 很符合黑暗四圣兽的风格。 当然，也有可能不是。 鉴于黑暗四圣兽的一堆糟烂事，就算不是，冤枉一下他们怎么啦。 清道夫入场，将杀手兄弟带走。 假扮郑思怡的变形者恢复本来面貌，他叫芦笙，一个优秀的作战小队队员。 “多谢。” 沈墨说。主动与芦笙握手。 “职责所在。” 芦笙有点激动，说“我是你的粉丝。” 沈墨：“？？？” 沈墨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放开感知，在云顶山附近游走一圈，撞见了一些多写了就会404的场面，但读者多半不爱看的场面。 毕竟爱情动作片的主角是老爷爷和老阿姨。 有点辣眼睛了。 沈墨觉得黑暗四圣兽搞事，附近可能有观察者。 没有或者没找到。 沈墨回到分局，找到诸师常，问是否可以重启对黑暗四圣兽的调查。 诸师常摇摇头：“时机未到。” 沈墨怒了：“谜语人！” 诸师常也怒了：“谜语人又不是我想当才当的。因为我也不知道，想知道答案问你岳母去。” “去就去。” 沈墨气呼呼离开办公室。想到唐凝眉，想到长满眼睛的肉色蝴蝶，他想了想了，“还是算了。” 回到办公室。 郑思怡就在办公室看张晟和蒋清办公，不时发出“太厉害了”、“泰裤辣”之类的大呼小叫。把两个宅男给激动得，握着沈墨的手，说：“这弟妹，我们认定了，你要是敢始乱终弃，小心全网都是你渣渣历史。” 沈墨微笑着感谢：“滚！” 沈墨没有送郑思怡回家，一是她家的门锁被破坏了，而是就算神经粗大如郑思怡，回到被绑架的现场，心里肯定有阴影。 所以沈墨给了两个选择： 一、自己家。 二、唐芊芊家。 郑思怡白了他一眼，什么两个选择，根本只有一个选择。在沈墨的失落中选了唐芊芊家。 路上。 沈墨思索：“诶，感觉好像漏掉了什么。” “什么？” “一时想不起来。” “哦，既然想不起来，说明不是很重要。” “好吧。” 郑思怡家里。 皮皮人立而起，牠的身前是一排老鼠，个大膘肥，是皮皮的“直属将军”，正听从皮皮的调派指挥。 这一天，星城的鼠类特别喧嚣。 而皮皮不知道，自己被忘了。 第409章 感染案件 一栋大楼里。 穿着高定西装的男子，浑身散发着一种难以用语言具体形容的气息。 如果非要形容，那就是完美。 这种完美和姜九歌由能力伪装出来的完美又有不同。 浑然天成。 身上仿佛散发着圣光。 他的对面是个身穿红色旗袍的混血儿，有着一对非常好看的异色瞳。 “喂喂，龙，你又在干什么？” “没什么，安排几个三个通缉犯绑架郑思怡，嗯，还有两个杀手刺杀沈墨。” “成功了吗？” “傻了吧。” 叫龙的男子说道：“怎么可能成功，几个蝼蚁一样的玩意儿，顶多给沈墨造成一点麻烦，成长还真迅速，现在就算夜游神出手也未必能赢，毕竟沈墨已经获得了‘秩序’，只剩下‘融合’和‘觉醒’。” “那你还派人去送死？” “重点就在送死——从宇宙国回来之后，他好久没杀人了，我送几个过去，免得他忘了人类鲜血的气味。” 龙笑着说。对组织来说哦，通缉犯也好，杀手也好，都是蝼蚁，需要时招募，不需要时丢弃。 旗袍女人笑着问：“唐芊芊是‘秩序’，难道你就没想过郑思怡是‘融合’吗？” “有可能。但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是。和唐芊芊被封印能力不同，郑思怡是货真价实的普通人，而且没有觉醒的迹象。” “这样啊。” 旗袍女人撇撇嘴说：“搞不懂那些大佬是怎么想的，明明一件简单的事，为什么要复杂化呢？难道活得太久了，给自己找点事做？” “呵呵。” 龙露出一丝讽刺的笑意，“因为哪怕力量再强大，哪怕嘴上念叨着长生是一种诅咒，他们还是脱离不了人性的桎梏。神死了，神的下方代行神的权力。人一旦享受了权力，又如何肯轻易放下呢。他们需要一个神来解除灭世的危机，又不希望给自己找一个主人，所以一切才变得复杂。” 旗袍女人：“哦哦，你这么一说，我心目中大人物们的伟岸形象都快崩塌了。” 龙瞥了她一眼，说：“漂亮国那边怎么样？” 旗袍女人伸了个懒腰说道： “还能怎么样？伊甸园之蛇表面嘻嘻哈哈，暗地里互相厮杀，指望这群眼里只有利益的混蛋精诚合作是不可能的。” “军方那边照例谋划着什么——不管在谋划什么，最终肯定又是一堆烂摊子。真是典型的反派，关键时刻必定犯蠢。” “吸血鬼损失了一个长老，原本可能内乱，死亡氏族雷霆镇压。但他们似乎得到了什么启示，反而低调起来，像是为避世而准备。” “狼族有个叫斯科特的乡巴佬最近挺出风头，但有点得意忘形了，估计蹦跶不了多久。” “至于印第安自留地里那群家伙……不得不说，当年制定‘自留地’政策的家伙是真毒，看似给予补偿和特权，实际就是种族·隔离，再过个一两百年，就再也没有所谓的原住民了。” “虽然漂亮国还是超级大国，但暗地里全是漏子。如果没有夏国崛起，还有机会通过全球吸血来疗伤。所以要么接受全球多极化，要么……战争。” 说到最后，旗袍女人眼睛闪闪发亮：“我喜欢战争。” 龙说道：“战争不是已经开始了吗？” 想了想，旗袍女人道：“也对，但还是很克制。” 龙说“最终会失控的。因为主导的双方都是……人类啊。” 旗袍女人娇笑道：“有道理。” 她站了起来，“还是和你聊天有意思。对了，我明天就回漂亮国。在此之前问个问题，如果现在和沈墨对决，你会赢吗？” 昏暗中，龙的眼睛熠熠发光。 “沈墨是个难缠的对手。” “但——” “赢的人一定是我。” 旗袍女人手指无意识地摩挲丰润的嘴唇：“分生死那天，请务必通知我，我想当观众。” “可以。你这个贪婪的女人。” “不贪婪，怎么会被人称为‘伊甸园之蛇’呢” “之一。” “好吧，之一。” …… 之后张晟试图从金钱上顺藤摸瓜，但对方显然是专业的。 没有得到诸师常的授权，张晟只能止步。 ——就算有授权也未必有结果。 沈墨再次回归日常。 几天后。 张晟严肃地对沈墨说：“有案子。” “行，把卷宗和资料发给我。” “边走边说。” 张晟解释：“案子刚刚上报，一边走一边说。” “好。” 沈墨点头，跟在张晟后面。 张晟负责开车：“国墨教育旗下的幼儿园发生感染事件。” 沈墨问：“病毒、细菌，还是真菌？” “还不清楚。” 张晟说道：“午饭后，幼儿园发现有个孩子一直哭，脸色不太对劲，以为是食物中毒，连忙将孩子送到医院。急诊室的医生是四圣兽的线人，他发现孩子确实是中毒了，血液中发现不明怪异物质，立即上报四圣兽。” “之后，幼儿园又陆续有十几个孩子身体不适，症状与第一个孩子相同。” “鉴于感染源未知，传播方式未知，作战小队和清道夫紧急集合，将幼儿园孩子、工作人员，一些父母，还有医院人员进行紧急隔离。” 沈墨问：“我们现在去哪儿？” 张晟道： “目前有三个隔离点。幼儿园所在小区附近有个私营足球场，被作战小队征用。明确感染的小孩子送往医院，医院也设置了隔离点。第三个隔离点是幼儿园。” “范婉在幼儿园查找线索。我们去私营足球场，看看此次事件是天灾还是人祸？人祸的话，我们的任务就是把犯人揪出来。” 沈墨点头。论寻找蛛丝马迹，就没几个比范婉的视觉强化能力好用的。她做事，沈墨放心，叮嘱了一句：“让她穿好防护服。” 这就是一句废话了。没做好防护，作战小队不会让她进入隔离点。 很快，三人抵达私营足球场。 来的路上，沈墨心里还嘀咕，就国内这足球环境，有私营足球场的生存空间？ 到了之后，望着几个博·彩广告，沈墨懂了。 当然，这几个博·彩项目肯定是合法的，否则也不至于名目张胆做广告。但私底下肯定有不合法的。 第410章 隔离点 国墨幼儿园有三个班，一个班大概十五个小朋友。每个班两个老师，配备专门的午睡保姆，有专门的营养师，说明……学费挺贵啊，至少不是一般上班族家庭支付得起的。 作战小队效率很高，沈墨抵达时，已经建立了初步的隔离帐篷，里面有医院的医生、护士。 沈墨来到指挥部，里面很多都是熟人。 有不久前升职小队长的张泽涛。 有第三医院副院长林友诚。 “辛苦了。” 沈墨先和作战小队的负责人握手，拍拍张泽涛肩膀，“新工作怎么样？” 张泽涛道：“比想象中责任要大，要难。” 这是实话，没有谦虚，也没有夸大。当一个错误决策可能会害死人时，难。当一个决策不得不死人时，更难。 作战小队自有成熟的运作体系，不需要沈墨指手画脚。 “老林。” 沈墨和林友诚打招呼，“又见面了。” 林友诚苦笑：“如果可以，还是不见面的好。” 这也是实话。因为两人见面，多半就是因为超凡事件，而超凡事件经常死人。 沈墨问：“感染是否致命，传播模式还未确定，隔离点里怎么有医生和护士？很危险的。” “志愿者。” 林友诚说。 “哦。” 沈墨肃然起敬。不可否认，夏国医疗体系的水有点深，但确实有那么一些人在践行理想和信仰，并为此付出血和汗。 这个世界可能有点糟糕，但也没有糟糕到无药可救。 张晟打开一段视频：“这是第一个感染者，李小路。” 视频里，小男孩睡着了，睡梦中翻来覆去，踢掉了被子。巡逻的午睡保姆发现异状，还没来得及帮小孩盖上被子，小孩醒了，哇哇大哭。 保姆嘀咕了一句，大概是在抱怨，但还是上前查看并安抚，她发现小孩子额头全是汗，脸色发白，立即通知了学校老师。 老师过来一看，明显不是小病，赶紧联系园长和家长，立即把孩子送到医院。急诊科医生查看时觉得不对劲，紧急处理之后把孩子送到小儿科，并联系了四圣兽。 过了半个小时，陆续又有孩子出现异常，而这时四圣兽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立即把相关人员全部隔离。 感染的孩子数量达到了十二个。 目前还没有大人出现症状。 张晟说：“幼儿园一个专门安保，就算家长也不能随意进入，我查看了一下当天录像，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沈墨问：“李小路的父母呢？做笔录了吗？” 张晟说：“嗯，做了，人在医院，和孩子一起隔离。单亲家庭，跟母亲一起生活。母亲是一家贸易公司的老板，经济情况还可以，但没什么时间，所以经常将孩子送到乡下让奶奶帮忙带。今天母亲刚把孩子从乡下接回来。在乡下期间不知道接触过什么人，还没来来得及调查。” 沈墨问：“感染的孩子，还好吗？” 张晟道：“陷入了昏迷，但生命体征还好。” “实验室那边什么时候出结果？” “加急当中，尽快，很快。” 想了想，沈墨对张泽涛说：“帮我准备一套防护服。” 张晟说：“不等实验室初步结果吗？” 沈墨道：“不等了。” “好吧。” 张晟没有意见。他知道沈墨感染过超级超凡病毒，几乎没有病毒可以对沈墨造成感染。何况还有防护服呢。 沈墨来到足球场入口，张泽涛拿了一套防护服过来，帮沈墨穿上。 荷枪实弹守在铁门口的作战小队打开铁门。 一个女的突然扑过来，“放我出去，我不要死，我不要被关在这里等死，我不要死啊！！！” 声音之凄厉，不知道的还以为没救了呢。 一个作战小队队员熟练地拿起防爆杆，将她抵住，另一个队员举起枪，“郑女士，请冷静。” 面对枪口，姓“郑”的女士依旧没有恢复冷静的迹象。枪危险，还是感染危险？ 持枪队员目光一凛，果断就要开枪。这时两个幼儿园的老师过来拉她。 “宝儿妈妈，这样会吓到孩子的。” “留在这里才是最好的，至少能得到治疗。” “离开这里要是感染了其他人怎么办？” 不得不说，幼儿园的老师的话有道理，而且是非常简单易懂的道理。 显然这个女人完全失去了理智和判断力，沈墨跨过铁门，一手刀打在这个女人脖子上。 “她是孩子妈妈？”沈墨问。 “是。”一个老师回答。 沈墨皱眉：“她孩子呢？” “在帐篷里。” 这一刻沈墨希望刚才的作战小队队员早点开枪，虽然他知道是橡胶子弹。 沈墨对那个老师说：“贵姓？” “免贵卢。” “卢老师，麻烦你带我了解一下情况。我姓沈。” “好的，沈先生。” 卢老师望着倒在地上的郑妈妈，“她……” 沈墨打断道：“地上凉，有助于她清醒和冷静。” “好，好吧。” 卢老师弱弱地说：“那个沈先生…” “我是警察。” “…沈警官，我们能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这架势……大家心里很不安。” “其实我了解的也不多，天灾还是人祸，不确定。病毒还是细菌，不确定。确定的是，大家在全力拯救孩子，而我是来搞清楚发生了什么。顺带一提，我是这方面的专家，工龄快一年了。” 听了沈墨的话，卢老师心里稍安，就是，就是不提工龄快一年，也许会更安心一点。 帐篷有一整排，其中三个用于安置孩子，里面又隔成了一个个小间。都是些学龄前孩童，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的在哭，有的在笑。 一个年轻的医生迎了上来，说：“你好，沈警官，林院长要求我全力配合您。” “嗯。” 沈墨点头，问：“所有孩子都感染了吗？” 医生道：“不知道。目前只能根据症状来判断，毕竟目前所有状况都不清楚。” 沈墨道：“带我看看症状明显的孩子。” 医生带沈墨来到一个专门的帐篷里，里面放着一些医疗仪器，还有四个孩子。 两个已经昏迷了。 两个正在难受得哇哇大哭，看着孩子的样子，两个年轻的女护士一边跟着流泪，一边安抚孩子。 但没有，孩子身上的痛苦明显不是言语能够减轻的。 第411章 新的发现 隔着防护服，沈墨把手伸到几个小孩子的身上，仔细感知小孩子的情况。 在场的医生和老师不知道沈墨在做什么。 欲言又止。 但终究没有阻止。 林友诚交代过了，一切以沈墨为主。而老师又听到沈墨自称专家。加上外面荷枪实弹的士兵，只有郑妈妈这种自私到不顾自己孩子的人，才会完全失去理智，看不清现实。 沈墨发现，小孩子的生命力正逐渐流失。 病情越重，流失反而越慢，趋于平稳。 这就很奇怪了。 这种情况，只要及时补充营养，孩子不会醒，也不会死，宛如植物人。 感觉不像是要杀人，而是要折磨人。 沈墨意识到，这起案件不是随机伤害事件，真正的目标是这群孩子里中的一个或数个，其他人只是被殃及。 沈墨想起最初病倒的孩子，李小路。 沈墨对张晟道：“老张，派人重新询问李小路的妈妈，调查这家人是否有什么仇人，李小路在乡下接触过什么人，顺便查查李小路父亲的死因是否有猫腻。” “有头绪了？” “嗯。” “不对啊，李小路父亲死了，照理说是受害人，怎么反而被人报复。” 张晟奇怪道：“算了，我让老蒋再排查一遍车祸录像。” 按掉无线电。 沈墨的血渗过防护服，滴入小孩子的体内，进入各循环系统。 很快，血液反馈回信息。 小孩子的体内存在超凡能量，这些超凡能量寄生于消化系统、呼吸系统、内分泌系统、循环系统，以及神经系统。 量极少，堪称微微量，因此沈墨之前没有感知到。 沈墨又查看了其他三个孩子。 果然也有。 想了想，沈墨说：“卢老师。” “嗯？” “有件事请你配合一下。” “哦哦，行。” “伸出手。” “好。” 卢老师伸出手，沈墨把手掌覆盖上去，血液进入卢老师的身体里。 卢老师体内果然也有这些异样能量。 沈墨这下明白了，为什么有症状的都是小孩子，而大人都没事。因为大人的免疫系统更稳定，更强大。 好在幼儿园没有老人，否则生病的人当中也会有老人。 沈墨在医生和护士身上检查了一下。他们身上没有异样能量。可能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穿上了防护服。 这种特殊能量的传播方式极可能是唾沫和基础。 沈墨将感知到的情况上报实验室，减少实验室的工作量和压力。 沈墨说：“医生和护士留下，老师先出去。” 等其他人出去后，沈墨又道：“接下来我会尝试治疗孩子，你们注意检测孩子的生命体征，防止有意外发生。” 医生皱眉道：“治疗，怎么治疗？” 沈墨道：“你就当偏方吧。” “偏方？胡闹，怎么可以使用未经验证的方法，拿病人的生命开玩笑，而且还是孩子。” 医生生气道：“我不同意！” “林院长……” “林院长的命令也没用。” 沈墨并没有觉得被针对，反而觉得这个医生有原则。 “额……只是‘当偏方’，而不是‘偏方’，其实民间的偏方也并不是全都是伪科学。经验科学也是科学。事实上，我的方法经过了许多次验证，基本没有失手。” 沈墨尝试着耐心说服：“再说了，医院不是毫无头绪嘛，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医生沉默了一下，仍旧摇头，“没有头绪的是我，不代表医院其他专家没有头绪。病情爆发到现在，国内最厉害的专家都会加入进来，一定能够攻克。不如这样吧，你把治疗方法说出来，大家一起研究、参考……” 话没说完，沈墨一个魅惑眼神过去，医生缓缓软倒，沈墨一把扶住他，放到旁边。。 护士刚要大叫，沈墨捂住他的嘴巴，说道： “嘘！” “他只是睡过去了，没事。” “接下来你来负责操作仪器。” 护士：ヽ(#`Д′)? 沈墨继续道： “你也不想像医生那样睡过去吧，倒是这里只剩下我一个人，那就是真的为所欲为了。” “不要叫，我就放开你。就算你叫也没用，外面都是我们的人。听懂了就点头。” 护士点点头。 沈墨放开，护士果然没叫，就是一脸气愤地瞪着沈墨：“既然不怕我叫，还捂我的嘴干嘛。” “主要怕外面的人误会，以为我饥不择食。这样败坏我的名声。” 沈墨开玩笑道。 如果眼神是刀，起码一万把刀插沈墨身上，下辈子不用上刀山了。 护士年轻且漂亮，加上制服的加成，平常不乏追求者。对于沈墨的话，她就一个反应： 呸！就你那模样，老娘倒贴都，都……越看沈墨那张脸，越犹豫。 一个反应分裂成两种反应。 就很矛盾。 “好了，玩笑到此为止。” 沈墨说。脸色变得严肃。由小护士操作仪器。而他像之前那样手按在其中一个孩子身上。 血液再次进入小孩体内。 这一次，沈墨不仅要感知，还利用能力将异样的超凡能量吸收掉。 因为异样能量量少且分布极广，所以沈墨需要耐心且细心，以免对孩子脆弱的神经系统造成伤害。 整个过程持续了约十分钟。 小护士两眼放光，实际上她不知道沈墨做了什么，但这个过程中，孩子的生命体征逐渐上升，简直就像睡过去一样。 “下一个？” 小护士见沈墨的手离开孩子，由被动变成主动。 哪知沈墨摇摇头：“不，先观察一下孩子的状况。” 沈墨离开隔离点，虽然确定不是病毒，但还是严格消毒了一番。 指挥部的气氛轻松了很多。 蒋清最先道： “我除了交通录像，警方还保存了其他一些录像。根据技术分析，录像没有被篡改和剪辑。李小路的父亲确实死于车祸。” “车祸当天，李小路父亲在一家路边摊独自一人喝闷酒，之后酒驾撞上另一辆车，当场死亡。” 沈墨问：“另一辆车的司机呢？” 蒋清道：“另一辆车是……泥头车。交警认定李父是主要责任方。李家也积极赔钱了。” 考虑到李家能把孩子送到国墨幼儿园，家境应该很不错。 第412章 奶奶是嫌疑人 “所以可以排除泥头车司机或他的家人咯？” “差不多吧。” 蒋清说：“泥头车司机还在原单位工作，车祸中最大的伤害是吓了一跳，以及目睹另一个司机的死亡。如果他突然发疯了，也没道理找李家寻仇。” 沈墨说：“李家只是线索之一，不一定就是动机。还得排查……我知道工作量很大，辛苦你们了。” 沈墨只能这么说，四圣兽给的钱很足，张晟、蒋清他们也不缺钱，所以只能精神上鼓舞了。 “我正闲得慌，接受挑战！” 蒋清干劲满满地说。看来精神鼓舞虽然简单、老土，但确实有效。就像有些孩子在学校被老师、在家里被父母表扬两句，就跟打了鸡血一样。 另一边，张晟发来一段录像，算是解释了为何三更半夜李父为何一个人在路边摊喝闷酒。 原来他和妻子在闹离婚。 视频里。 李母说：“有烟吗？” 穿着防护服的作战小队队员：“按照规定，不能抽烟。” 李母烦躁地挠挠头，但没敢和队员发牢骚。 医院可比幼儿园环境复杂得多，隔离的困难更多，她是见识了作战小队怎么“一力降十会”解决困难的。 很粗暴，很有效。 有个可能无赖惯了，大叫着“有种朝我开枪啊。” 求仁得仁，身中两枪。 ——虽然是橡胶子弹。 但无赖被人拉着脚踝拖走的场面着实有些骇人。 李母捂着脑袋，说道： “那段时间我们确实在闹离婚，我提出来的，犯错的人也是我——出轨。但凭良心说，也不能全怪我头上。 “李路明真的就是敏感脆弱又爱面子的人。一开始还好，我的事业越做越大，一有应酬，就疑神疑鬼，偷偷查看我的包包和手机——他以为我不知道，我干脆忍了，假装不知道，打消他的疑虑。结果没用，我在外面做生意就够累了，回家还要应付一个神经病一样的男人。” “我说，要不干脆你进公司当个副总吧。以后应酬咱们夫妻一起。他就火了，说我看不起他，施舍一个副总，说总有一天事业会比我做得更大。” “为了孩子，我忍了整整两年，这两年我都不知道是怎么撑过来了，呼吸都是压抑的。” “我出轨了，还故意让他发现，就是想让他跟我离婚。可是他求着我说不要离婚，说这样离婚很丢脸，以后回村子怎么见人。我特么……给无语了。不是为了孩子，不是为了挽救感情……以后回村怎么见人……他还说，只要不离婚就算我出轨他也可以忍。” “当初我是有多眼瞎才会嫁给这样的男人！” 李小路母亲更像是借着询问一吐心中的抑郁。 蒋清道：“这么一看，出轨好像都情有可原了，怎么又这么奇葩的男人。” “一码归一码。” 沈墨说：“知道绿帽男，更奇葩的存在多的是。以后说‘怎么可能’之前三思而后行。” “有线索！” 这时张晟突然激动道：“峰下村两个月前也发生了一起奇怪的病症，但并没有引起多大注意。村里一个小孩突然发烧昏迷，送进了医院。” 峰下村就是李家所在的山村。 沈墨问：“那小孩呢？” 张晟道：“还在医院昏迷呢。我让作战小队成员马上去调查。” 感觉案情逐渐明朗，接近真相了。 这时郑泽涛匆匆走进指挥部，“沈哥，刚才你治疗的那个小孩好像病情又复发了。” 沈墨只能再次穿防护服，直接进入隔离点。 穿防护服本没必要穿，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沈墨进入帐篷。 刚才被他治疗的小孩醒了过来，此时难受得嗷嗷大哭。 被他精神魅惑地医生醒过来了，恼怒地盯着沈墨，恨不得上前咬一口。 沈墨再次检查，发现清除的异样能量正在吸收孩子体内的能量再生。之后应该会像之前那样，达到一定数量后，便不再增加，通过限制神经系统使孩子进入昏迷。 实验研究有结果了，专家对沈墨说，“孩子之所以复发，应该是之前没完全清除干净。因为太分散，量又太少，确实容易漏掉。” 沈墨问：“杀掉始作俑者，引发症状的能量就会消失吗？” “不会。这些能量的特性像细菌，能够自我繁殖。” 专家安慰沈墨：“四圣兽以前遇到过类似的案件，最后成功解决了。实验室这边很快就会拿出治疗方案。” 他让沈墨把重心放在凶手上。 “嗯。” 沈墨点点头。孩子们没有生命危险，确实不用焦躁。 沈墨离开隔离点，张晟道：“作战小队调查了，小孩子昏迷的家庭与李家有矛盾。李小路的奶奶是一名神婆。农村里有些人喜欢说闲话，那家人是在李父出车祸死后嘴碎，据说是被神婆诅咒了。” 蒋清道：“不对啊，李小路是神婆的孙子吧。根据作战小队队员反馈，神婆非常喜欢李小路，而且像神婆这种传统的人，应该更重视家族传递，李小路是李家唯一的孙子……” 沈墨道：“李小路母亲出轨了，就怕她奶奶怀疑李小路不是他爹的种。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只会觉得李小路越看越不是他爹的种。” 蒋清八卦道：“不会真的不是吧？” “谁知道呢，李母不是说了，瞎了眼才会选中那样的男人。说不定接着找接盘侠，随便挑一个咯。” 张晟说。感觉说得挺有道理。 “这种事做一下亲子检测就知道了，不管怎样，李小路是无辜的，更不要说幼儿园里被连累的其他孩子。” 沈墨站了起来：“而且以上只是推测。我去峰下村走一趟。直升机准备好了吗？” “嗯。” 张晟说：“随时待命。” 十几分钟后。 直升飞机停在峰下村一处空地上。 作战小队队长过来接人，说：“半个小时前，李奶奶不见了。” 沈墨皱眉：“怎么会不见了。” 作战小队队长惭愧道：“因为大家都说李奶奶十分宠爱孙子，加上她是受害者家属……大意了。” 沈墨道：“半个小时前……把村长找来。” 第413章 奇葩一家子 村长也姓李，四十来岁，穿着衬衫西裤，然而身材干瘦，完全撑不起版型，腕上的手表看上去倒是价值不菲。 根据资料，前几年房地产大热，这位村长乘着这股风，违法违规偷采河沙，赚得脑满肠肥，在金钱上实现了先富，但很可惜没能带动共同富裕。 作战小队队员杀气腾腾的样子，让这位官场最底层的村长内心忐忑，进屋时腰部自动前倾35度角。 见了沈墨器宇不凡的样子，又赶紧压了10度角。 他也是懂一点官场的。 “您好您好。” 李村长赶紧说。 沈墨不想客套，也有不需要客套的实力。所以他就很直接，问道：“李昌大葬在哪里？” 李昌大就是李小路的父亲，李神婆的儿子。 李村长愣了一下，说道：“这位同志，您别开玩笑，咱们星城早就强制火葬，私自土葬是犯法的。” 这点沈墨当然知道。但国人就是这样的，办法总比苦难多，总能钻到空子。国人讲究入土为安，李神婆比其他人更传统，更偏执，八成会为儿子准备一个衣冠冢之类的。外人可能不知道，但肯定绕不过李村长。 瞧李村长的眼神，沈墨断定：收钱了。 沈墨拿出手机念道：“2019年到22年之间违法采砂非法获利超过200万——” 说着，他抬头看着李村长，露出嘲讽的笑意：“你该不会觉得没证据吧，真要挖，一挖一个准。再说了，像治你还需要证据？” 李村长额头当即大汗淋漓，跟特技似的。 “再问你一次，李昌大葬在哪里？” 沈墨继续道，“也是最后一次。” 李村长掏出手帕抹着额头的汗，说：“峰下村旁边有个因为水库建造移民的村子，那边的山原本是峰下村的，但开荒的地仍旧属于峰下村。李神婆家在那边有座果园。” 离得有些远了，难怪沈墨没有感知到。 沈墨道：“带路吧。” 李村长开着摩托车在前面道路。沈墨和作战小队的成员也骑摩托车。三人沿着山脚的路来到另一个村子，穿过村子后，沿着山路进山。 十几分钟后。 “前面就是了。” 李村长说。他有点不想见李神婆。一是他收了钱，而是他有点憷李神婆，总觉得这个老太婆脾气古怪又恶毒，但真的有点莫测的手段。 沈墨抬头，看到山上有白烟升起。 “你们在这儿等我。”沈墨说。 “是。” 作战小队队员立正。 李村长想说两句客套话，被作战小队成员瞪了一眼，嘴唇蠕动了两下没说出话。 眼前是一片橘子园，但明显荒废了，杂草丛生，往年结的橘子因为没人采摘而自然掉落在地上腐烂了，发出类似苦杏仁混合陈皮的味儿。 唯有一条往上的小路有人除草。 沈墨顺着小路往上，找到白烟升起的地方。那是一座不显眼的坟包，穿着黑衣服的老太太坐在坟头烧金。 对于沈墨的到来，李神婆眼皮子都没抬，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对着坟包说话。 沈墨也不催，就静静地站着。 纸钱烧完，李神婆这才抬头望着沈墨，眼神中带着一股阴郁和狠毒。 “你是公安？” 语气不善，阴恻恻的。 “算吧。” 沈墨说，“有你这样特殊的人，自然有管理和维持秩序的组织存在。否则这个社会早就乱套了。四圣兽听说过吗？” 李神婆摇头，“老婆子一辈子没离开峰下村十里远，也没读过书，只是个乡下女人，没听过。” 沈墨怀疑她没有超凡能力的概念，只把能力当成神赐的能力。沈墨觉得没必要与她讨论这方面的事。他干脆问道：“李小路的病是你做的吗？” “是。” 李神婆笑着说。 “他是你孙子。” 沈墨叹气道。 “谁知道他是那个臭女人和哪个男人生的野种。” 李神婆尖声说道。一开始她并没有这种想法，但是慢慢地，因为媳妇出轨，村里的妇人开始说闲话。她越看越觉得李小路和自己的儿子不像。 以她的见识，也没想过做亲子鉴定。 所以儿子过世快一年了，她才开始利用自己的能力诅咒李小路。 李神婆不是要杀李小路，而是更加恶毒。她要让李小路变成植物人，一辈子拖累那个害死她儿子的贱妇。 沈墨道：“可是‘诅咒’传染给了其他孩子。他们是无辜的。” “噶哈哈！” 李神婆仰天大笑，笑得像夜枭。她突然低下头，眼白上翻，鬼一样表情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恶毒。 自私。 不可理喻。 这是沈墨对李神婆简单的评价。他总算明白李昌大为何如此奇葩。因为他有个更奇葩的母亲。 沈墨挠挠头，“好吧，跟我走一趟吧。” 李神婆尖声叫道：“我不会解除诅咒的，让他们给我儿子陪葬。” 说完，猛地一头撞向儿子坟前的墓碑。 红的白的立即流出来。 真狠。 沈墨不觉得同情，皱着眉头上前，居高临下道： “你可能误会了……让你跟我一趟是要抓你回去审问，不是让你解除‘诅咒’，你可能不知道，我们有的是办法解除诅咒，李小路不会变成植物人，你的计划失败了。” “另外，关于李小路不是你儿子的种这件事，你可能猜对了。如果不是匆忙找接盘侠，你媳妇又不是眼瞎，怎么能相中你儿子呢。” “唉~真是一家子奇葩。” 沈墨叹气。 还未断气的李神婆陡然睁大眼睛，肌肉绷紧死了。 死不瞑目。 沈墨联系作战小队成员和清道夫，让他们做好防护之后上山清理善后。 沈墨则下山，来到李神婆家里。他在神龛底下找到了一沓黄纸，每一张都写着人名和生辰八字。 最新的一张是李小路的。 沈墨派人查了一下，这些人要么曾经生过一场怪病，要么没有征兆地死掉了。 显然与李神婆的“诅咒”有关。 沈墨回到星城。 三天后。 实验室那边拿出初步治疗方案。从感染异常能量却没有发病的大人开始。治疗效果符合预期。 五天后。 孩子们开始接受治疗，并且逐步恢复健康。 这是好事。 第414章 洋租界 沈墨觉得自己和学校有缘，先是国墨幼儿园，然后是汉密尔顿国际大学。 沈墨还特意查了一下，居然真的有办学资质，属于三本，主要招收在夏国的外国人子女和部分在跨国企业的夏国人子女。据说跨国企业优先从这所学校招聘员工，因此很多人挤破了脑袋往里钻。 沈墨在星城待了二十几年，听都没听过的大学。午餐时提了一嘴，没想到唐芊芊和郑思怡都知道。 原来别人挤破脑袋想进去的学校，对方不仅邮寄各种学校资料，还派出招生办人员上门做说服工作。 不过，工作人员连人都没见着，就被打发了。唐芊芊和郑思怡不感兴趣。再说了，以她们的家世想去哪所世界名校不行啊。 别以为哈佛或是剑桥在金钱面前有多高贵。 不过郑思怡听说过汉密尔顿国际大学的一些事，总结起来就两个字：恶心。 据说学校高度封闭，内部玩过夏国孱弱时期的租界，一切以洋人优先，里面的夏国学生很多为了获得一张通往自由社会的门派，极尽崇洋媚外，把自己当奴隶——这点倒是租界不同，凸显一个糟蹋自己。 “不会吧，都什么年代了。” 沈墨听得瞠目结舌。 再说了，汉密尔顿国际大学学费贼贵，一般中产阶级还上不起。既然生活已经不错了，何必呢。沈墨无论如何想不通。 郑思怡问：“怎么突然问起这所学校？涉及超凡事件了吗？” “可能吧。” “那你怎么还没出动？” “说起来挺操蛋的，听吗？” “听啊，怎么不听。” 郑思怡一脸的八卦，“快点说。” “好吧。” 沈墨说，“前几天，汉密尔顿国际大学连续发生了两起密室命案。一位学生家长刚好与四圣兽有点关系，请求四圣兽介入调查。卷宗发过来之后，看了一下，确实有超凡事件的气息。然后案件转到我这儿，结果校方以保护学生隐私为由，谢绝了四圣兽的介入。” 郑思怡眨眨眼：“保护学生隐私……这什么奇葩理由啊？” “是啊。” 沈墨好笑道： “也不知道校方是什么脑回路。四圣兽本来可以强行介入的，不过死的都是外国人，局长也就不急了。” “就在昨天，又死了一个。这次据说是某大型跨国企业董事的儿子，这下校方麻爪了，求着四圣兽介入，局长正提条件呢。” “提交件？” “就是要点办案费。” 沈墨解释，“四圣兽不缺钱，但这钱不要白不要，关键是让对方心疼。” 看看时间，沈墨说：“局长差不多也该答应了，估摸着下午我就要出动。” 沈墨开车回分局。 不出意料，诸局长从校方要到了一百万美刀的办案经费，以慈善捐款的形式打入蓝天福利院账户。 沈墨这才多了一点动力。 下午。 张晟留在办公室调查相关资料和后援。 沈墨和蒋清一起前往传说中的汉密尔顿国际大学。一般来说，蒋清也是作后援的，不过他说想看看大洋马，沈墨就把他带上了。 来到汉密尔顿国际大学时，沈墨惊讶地发现，以前他经过这里好几次，因为大门处没有挂学校招牌，加上围墙高大，他根本就没想到里面是一所大学。 车子被拦在大门入口。 保安有两个，其中一个没好气地问：“什么人 啊？” “警察。” 沈墨照例亮出证件。以往这个时候，大部分保安直接就放行了，有些富人小区比较严格还要登记一下。沈墨一般也是遵守别人的规矩登记一下。 那个保安侧着弯腰，看着沈墨：“警察到我们学校干嘛？” “办案啊。”沈墨说。 保安又问：“办什么案？” 沈墨脸色沉下来，说：“案件还在侦查阶段，无可奉告。” 那保安道：“那我不能放你进去，除非你能联系校领导。” 说完，他冷笑着说：“有些人就是仗着有点权力，想混进我们学校。” 沈墨给气笑了，“你知道的吧，我能把你按妨碍公务关个几天。” “威胁我？” 那保安居然不怂，反而更来劲了，“这里外国人的地盘。” 沈墨和蒋清对视一眼，他们有很多种方法对付这种人。相视一笑，两人无疑想到了一块。 沈墨倒车离开大门口，开车到一家饮料店。 蒋清自己买了春天的第一杯防腐剂。 过了一会儿，蒋清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 “听说外国人很守时。” “我听说的是，他们守不守时也是看人的。” “这样啊，反正我们是迟到了。不过也没办法，碰到了不可抗力。” “呵呵。” 五分钟后，沈墨拿起手机，没有存储在通讯录里。 蒋清瞥了一眼，“汉密尔顿国际大学方面的号码，没记错的话，是校长助理，一个金发大洋马。” 沈墨接起电话，入耳的是女人的声音，又快又急的英语。 等对方说了一大通之后，他才慢条斯理道：“对不起，我不会英语，请说夏语。” 人在夏国，要求你说夏语不过分吧。 沈墨能听到明显变得粗重的喘息。 沉默了一下，对方吐气，用夏语说道：“沈警官吗？” “是的。” “你好，我是摩根校长的助理，蕾拉·加西亚。” “加西亚小姐，有什么事？” “沈警官。” 蕾拉生气道：“我们越来两点见面，现在是两点零八分，你迟到了。” “抱歉。” 沈墨道：“其实十几分钟前，我们就到了贵校门口，表明身份之后还是无法进入。” “为什么？” 蕾拉明显愣了一下。 “这个你应该问保安。” 沈墨笑道：“可能是门看久了，变得富有主人翁精神吧。” 蕾拉道：“我觉得应该有什么误会，我现在马上到校门口接你们，行吗？” “可以。” 沈墨点头，“再见。” 蒋清站起来，沈墨一把拉住他，“等个五分钟，给她时间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 几分钟后，沈墨和蒋清再次来到校门口。 一个穿着职业西装套裙的外国女人，三十来岁，如蒋清所说，是个金发洋妞。 她刚看完监控。 脸色不太好。 第415章 野牛兄弟会 见一辆车子停在校门口，蕾拉从保安亭中走出来。她扫了眼车子，再看车里两个年轻人。 有点不符她对四圣兽的想象。 但还是问道：“沈先生？” “是的。” 沈墨微笑道：“加西亚小姐。” “叫我蕾拉就可以了。” 蕾拉扭向保安亭愣着的保安，阴沉道：“还不开门？！” 之前甩脸色的保安，脸色由惊疑不定地垮了，哭丧着脸升起拦车杆。 沈墨将车子进校园。 蕾拉怒气冲冲回头，对那保安吼道：“你被开除了，立即收拾东西滚蛋！！！” “诶，诶，加西亚女士……” 但蕾拉哪里还理会他。 “呵呵。” 沈墨忍不住笑了。他和蒋清有很多种方法惩治那个保安。之所以大费周章，为的就是当下这种效果：你把人家当爹妈供奉，人家当你是条狗，说开除就开除！ 从后视镜看到保安如丧考妣的样子，饶是以沈墨的心性，也忍不住心情舒畅。大概没几个人会喜欢慕羊犬吧。 “加西亚女士……” “叫我蕾拉就可以了。” “蕾拉小姐，请上车。” 沈墨邀请道。蒋清带着一些仪器，坐在后座。蕾拉刚好可以坐副驾驶。 “意外地舒服呢。” 蕾拉坐上去后说。这话挺直接的，但在夏国有时会引起一些人的不快。因为这话的潜台词是，看着坐上去不会舒服。 不过沈墨没那么多心眼子，直接把蕾拉的话当成了夸奖。 “谢谢。” 沈墨说。话里全是客套式的礼貌。老实说，不管是资料的汉密尔顿国际大学，又或者大门保安，均让他对这个地方印象极为不好。因此他刻意保持距离。 “校道上这样开车没问题吗？” 沈墨问。 “有什么问题？” 蕾拉反问。 沈墨想了想，这里是大学，又不是小学，车速只要不超问题不大。 “没什么。” 沈墨说。他发现校道上一个人也没有。也对，发生这样的大事，学校肯定放假了。能回家的回家，不能回家的肯定也是强制要求待在宿舍里。 蕾拉指路。车子开进停车场，沈墨发现不同车型、不同牌子的车子极多，远超教师的人数，说明学校允许学生开车上学。 沈墨瞧了几眼，豪车不少。 蕾拉问：“沈先生，现在咱们去哪里？见校长，还是去案发现场？” “校长现在恐怕不愿见我们吧。” 沈墨笑着说。想到电话里校长宛如被宰杀的猪似的声音，想必不会想见沈墨，免得触景生情。沈墨理解，毕竟被人硬生生敲走百万美刀。沈墨倒是亲自感谢一下校长，毕竟这笔钱最后进了福利院账户。 但还是算了吧，免得对方突发心梗或脑梗。 蕾拉勉强笑笑，心想：“都说夏国含蓄，四圣兽这群人怎么一点不含蓄。” 她说：“去案发现场吧。” 发生在汉密尔顿国际大学的案子一共三起。 蕾拉带沈墨去的是昨天，也就是最近一起案子。 案子发生在学校的广播室。 沈墨来之前刑警已经做了详细勘查。案发时，唯一的一扇门从里面反锁。窗户也是关着的，插上了插销——而且这是夏国，窗户基本都有铁栏杆。 报案的是一个女生，受害者是一个男生。案件发生时，两人处于反锁的播音室内，一男一女在做什么，不难想象。 根据女生笔录描述，两人扑克打得比较激烈，突然她看到男朋友望着她的身后，露出惊恐地表情。她一开始以为男朋友在搞怪——他就是那样的人，不以为意。但男朋友的表情不似作伪，关键是小男朋友萎靡了，她想回头时脖子一痛，失去了意识。 当她再次醒来，男朋友倒在血泊中。 尸检结果是心梗。 房间不大，沈墨没用多久就看了一遍。 案发时，与外界相同的地方只有通风口，但通风口是边长20cm的正方形，普通人根本钻不进去，其材料、结构也承受不住一个人的重量。 不过，这个案件对沈墨从一开始就不是悬疑解谜。对普通人，这个房间或许是密室，对超凡者来说就完全不是了，有太多种悄无声息进入和离开的方法。 不过沈墨倒是有个疑惑，他问蕾拉：“这是第三起命案了，难道贵校没有采取措施？” 蕾拉叹气道：“事实上，从第二个案子开始，学校已经进入全面管制状态，由贵国警方接管，校方全力协助。可是学校的学生接受的是漂亮国的教育，自由散漫惯了……我们也是没想到，都死了两个人，还有学生敢作死。” 沈墨明白了，就是年纪轻轻，管不住下半身，又心存侥幸。 接下来蕾拉带着沈墨来到四栋住宿楼中的一栋。其他两个命案发生在同一层。 第一个案件发生时，一个男学生反锁了门在里面吸叶子，室友们回来打不开锁破门而入发现尸体。 死因：心梗。 案件发生时，学生并没有往刑事案件方面去想。毕竟死者身处密室，身上又没有任何伤痕。 可以理解吧。 第二起案件，房间里有两个人，房间也反锁了，一个男生戴着头戴式耳机在玩游戏，另一个在看小电影做手艺人——死者就是他。玩游戏的男生打游戏打累了想出去吃饭才发现死亡的舍友。 十分离奇和惊悚。 死因：还是心梗。 解剖尸体后，发现死者心脏均有人手用力握紧的痕迹。案子才转为超凡案件。 沈墨打开张晟整理的资料。 “三个死者均为野牛兄弟会的成员，这个肯定不是巧合吧？” 沈墨说。国内学校并没有兄弟会这种组织，私人组织不会有人管，但校方不承认。 野牛兄弟会的创始人是汉密尔顿国际大学一名大四的学生，其父亲是着名跨国集团派遣到国内的总裁。 ——之所以提起其父……不会有人觉得兄弟会创立全是那个学生的能力吧。 野牛兄弟会组织架构和运作方式全部照搬漂亮国的兄弟会，包括其以出格闻名的考核新人方式。 到了这个时候，沈墨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件事与野牛兄弟会有关。 第416章 让人难以接受的真相 沈墨再次查看了一下张晟整理的资料，问道：“蕾拉小姐，贵校最近可曾发生与野牛兄弟会的刑事案件——我指的是那种被学校压下来，没有报案的案件。” 蕾拉脸色微变，否认道：“没有，不可能有，绝对没有。” 否认三连，尽显心虚。 沈墨眯着眼睛：“真的吗？” 蕾拉愤怒道：“你这是在侮辱我的人格，以上帝的名义发誓。” “呵呵。” 沈墨笑了两声，打开一份档案，把照片放大放在蕾拉眼前，“这个叫何思晴的女生，认得吗？” 蕾拉眼珠子转动，“认得。她是我们学校大一的新生。” “她自杀了。” “这是个悲剧，毫无疑问。” 蕾拉说，“但和我们学校无关……” “你和校长有婚外情？” 这时沈墨突然插话。 “你怎么知道……不是，我是说……” 猝不及防之下，蕾拉说漏了嘴，见沈墨直视着她，眼神沉静。突然她意识到，否认没有意义。 “他和他老婆已经没有感情了，他说会离婚。” 蕾拉的声音带着哭腔。 “男人欺骗女人的伎俩，我不明白的是，怎么总有女人愿意相信呢。算了……你们的婚外情与我无关，我想说的是，如果违法犯罪事实曝光，那位与我素未谋面的校长，会不会把所有罪名推到你的头上呢？你没有外·交赦免权把？” 沈墨的声音充满了诱导。关键句句实话，一字一句敲在蕾拉心坎上。 这个女人抱着头痛哭。她是明白的，沈墨的假设很有可能完全变成现实。到时，她会变成替罪羔羊。 蒋清拉过沈墨，悄声问：“你怎么知道他和校长有一腿的？” 沈墨道：“感知灵敏。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的。” 说来简单，他在蕾拉身上闻到淡淡的腥味，显然在沈墨抵达前这位校长助理补充了以亿计的蛋白质。衣服上还有根卷曲的毛发。 再结合一些资料，答案显而易见。 蕾拉哭了一会儿，抬起头，可怜兮兮问：“我能获得豁免权？” “这是夏国。” 沈墨摇头，“我的承诺是，你只需承担自己犯下的罪，不需要要承担没做过的事。当然，量刑时法官肯定会考虑到你的表现。” 蕾拉沉吟片刻，点头：“好。” 事实上，就算蕾拉不交代，毕竟有了“何思晴”这个名字，沈墨也能查出来，只不过多费一点时间罢了。 从蕾拉口中得知。 何思晴是学校的大一新生，晚上独自在学校一处比较偏僻的凉亭，被野牛兄弟会的五个成员轮暴，校长为了学校声誉和外部施压下，决定压下此事，并以一个常青藤学校留学名额与何思晴交易。 沈墨冷声问道：“交易最后怎么样了？” 蕾拉道：“还在谈，但何思晴自·杀了。” 沈墨道：“这么突然，你们就不觉得奇怪吗？” “是奇怪，但我们是受益者，所以……” 事实上，张晟查了录像，当时何思晴在一座大桥上放声痛哭，最后绝望地跳了下去。 如果没有超凡力量介入，基本可以判定为自·杀。 沈墨有预感，这个答案可以从何思晴的家人身上得到答案。何思晴的父亲是一家跨国企业分公司的中层。张晟派人过去了，相信可以得到一些答案。 而这边。 沈墨则去抓捕轮暴者中还活着的两人。蕾拉告诉沈墨，创立野牛兄弟会的丹尼尔被其父亲接走了。 最后一名轮暴者是夏国人，大一新生，名叫庄修伟。 他是……何思晴的男朋友。 沈墨常说，太阳底下无新鲜事，但这事真让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来到一间宿舍前。 门口有个负责保卫工作的民警。沈墨亮出证件，问：“庄修伟在里面吗？” 砰！ 砸东西的声音。 民警脸色一变，沈墨倒是比较淡定，因为他感知到屋子里只有一个人。 开门后，屋里果然只有庄修伟。他把电脑给砸了。 眼前的庄修伟头发脏兮兮，眼袋如墨囊，一脸憔悴。 沈墨道：“说一下那天晚上的事。” 庄修伟已经崩溃了，缩在床角，重复地说着：“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的……” 沈墨一把拎起庄修伟，把他丢到浴室里，打开花洒喷得庄修伟哇哇大叫。 “清醒了没有？” “清，清醒了。” 望着庄修伟凄惨的模样，沈墨一丝怜悯都没有。因为何思晴永远不会清醒过来了。 花洒喷水的冰冷，比起河底的冰冷、绝望又算得了什么！ 从庄修伟的口述中得知。 何思晴之所以会在晚上出现在偏僻凉亭，是庄修伟约的。 庄修伟一直想加入野牛兄弟会实现阶级跃迁。丹尼尔同意了，入会考核是吓唬一名学校女生。庄修伟害怕事后被女生投诉，所以把目标定为自己的女朋友——这什么奇葩脑回路啊。 然而那天晚上，丹尼尔兽性大发，四人轮暴了何思晴。 沈墨冷笑：“所以你没有参加就自我催眠心安理得了吗！你这个人渣！废物！懦夫！” 吐了口浊气，沈墨问道：“有谁愿意为了何思晴杀人？” “何荣。” 庄修伟说，“他一直暗恋思晴。” 沈墨带上庄修伟，开车前往丹吉尔家所在的小路。 路上，张晟传来消息，何思晴的父亲是丹尼尔父亲的手下，他为了女儿“好”一直在“说服”女儿接受校方的条件，而丹尼尔的父亲也会在公司提拔他。 沈墨吐了口气，这大概就是压倒何思晴的最后一根稻草吧。难以想象这个女孩面对整个世界的背叛，她有多绝望。 丹尼尔一家住在公司为高层提供的别墅区。 因为丹尼尔的事，丹尼尔的父亲额外雇佣了四个职业保镖。 但他们父子不知道自己面对的超凡者。普通保镖作用有限。 沈墨亮出证件后，在大门口保镖被拦住了。 他不急，冷笑着让保镖通报。 保镖发现他们与丹尼尔父子失联了，这才慌了。 三个人拔枪往别墅里跑。 留下一个试图阻拦沈墨，被沈墨一手刀打晕。 “不许动。” 三个保镖进屋后，发现丹尼尔和他的父亲倒在地上。 除此之外，一个人也没有。 毫无疑问，这对父子死于心梗。 第417章 何荣 雇主身死，对保镖的职业生涯可以说是致命打击，基本完蛋了。除非能够抓住凶手，弥补一点过失。 之前与沈墨说话的保镖头目急得额头冒汗。 突然。 他拔出枪，对准沈墨，“不许动。” 沈墨道：“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凶手吧，别忘了我是警察，而且比你们晚到了一步。” 保镖头目握着枪的手有些哆嗦，抓着最后一根稻草，说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假冒的。说，你是不是凶手的共谋，刚才是为了分散我们的注意力。” 沈墨好笑道：“如果我是帮凶，不是应该直接溜走吗，还跟着进来干嘛。” “啊这……” 确实不合常理……保镖头目只觉得最后一根稻草也在飘远，眼神跟着迷茫起来。 这时沈墨道：“把枪对着警察，你是想把牢底坐穿吗？” 保镖头目脑子逐渐清晰。 对啊，雇主死掉顶多丢掉一份薪资不菲的工作，为此而坐牢值得吗？ 趁着保镖头目分神，沈墨上前夺过他的枪。 退出弹夹后，两下将枪拆成一堆零件随后丢在一旁。 沈墨蹲下，检查了一下尸体，说道：“死亡时间不超过五分钟，凶手可能还在附近。” 说完，他微微皱眉。 尽管觉得这对洋人父子死有余辜，但沈墨进入别墅区时已经感知了一遍，附近没有超凡者存在，也没有感知到有超凡者离开这里。 这说明，对方有能力躲过他的感知。 沈墨站起来，说道：“出来吧。庄修伟就在这里，现在可能是你杀死他的唯一机会。你最恨的应该就是庄修伟吧。” 接下来近一分钟的时间，房间里没有人说话，只有众人逐渐粗重的喘息。 就在沈墨也觉得自己猜错时。 一道半透明的身影从地下浮起来。 “鬼啊！” 胆子最小的庄修伟直接尖叫起来。沈墨一手刀帮助他获得深层次的平和与安静。 三个保镖齐齐吞了口唾沫，面对未知的事物，同样充满了恐惧。但沈墨的镇定让他们不至于崩溃。 而蒋清，他才不怕呢。 半透明的身影逐渐凝聚为实体，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长相普通，眉目间满是悲伤。 “何荣？” 沈墨说。他就是庄修伟口中暗恋何思晴的那个男生。 “是。” 何荣看了一眼丹尼尔父子的尸体，随后把目光放在沈墨身上，“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保护庄修伟？” 沈墨亮出证件，“四圣兽。你就当是特殊的警察。你一点不惊讶？” 何荣道：“我以前很喜欢看网文。既然有我这样特殊的人，当然也会有应对特殊人群的特殊组织，没有惊讶的必要。不过在网文里，这种特殊组织到最后都会变成反派。” 沈墨道：“你觉得我像反派吗？” 何荣看着倒地的庄修伟：“你在保护他……” 意思就是像。 他继续道：“庄修伟不该死吗？” “该死。” 沈墨点头。与超凡犯罪的过程中，沈墨杀死过挺多罪大恶极之人。有些本可以生擒，但他故意下了死手。 但有两种人即便认为该死他也不会刻意去杀。 一、束手就擒的罪犯。 二、被抓时没死的罪犯。 底线灵活如沈墨，也是有原则的。而且没有当场击杀又不代表这些人可以逍遥法外。有些人活着比死还凄惨。 庄修伟该死吗？ 沈墨觉得该，但身为普通人又没有使用暴力的庄修伟不该由他来审判。 沈墨说：“职责所在。他会上法庭，然后由法官重判。他这个年纪犯下这样的罪行，他这辈子可以说是完了。” 何荣道：“可思晴死了，他还活着。” 说着，他的身体又变成半透明状。 “他今天就要死，死在这里。” 说完，何荣朝庄修伟走过去。 沈墨拔枪：“站住！” 何荣眼睛里只有庄修伟，无视沈墨的警告。 砰！ 沈墨开了一枪，打在何荣大腿上。 中枪处泛起一道涟漪，子弹穿透过去，没有伤口，也没有鲜血。 见状，沈墨直接将弹夹清空。 子弹全部穿透何荣。 蒋清在一旁提醒道：“他的能力是类似特殊相位转移。物理伤害会被削弱，但不是完全没有效果。” 何荣瞧了蒋清一眼，整个身体沉入地下。 沈墨感知不到他的存在。 但没关系，只要知道他的目标是谁就可以了。 沈墨用巧劲将庄修伟一脚踢到墙角。 何荣刚好从地下冒出头。 迎接他的是铺头盖帘的弹幕。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何荣的身体变得更淡了，他再次没入地下。 沈墨冲到墙角，提起庄修伟。但这次他的判断错了，因为何荣的目标居然是蒋清。 何荣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蒋清背后，一只手抓向蒋清的心脏。他就是这样把手伸进去捏住心脏引起心梗。 当然，何荣没打算杀死蒋清，他打算用蒋清威胁沈墨而已。 滋！ 何荣的手刚接触蒋清后背，蒋清的手里多了把枪，朝身后射击，绽放出一蓬电光。 蒋清用的是自己设计和制造的电击枪。 一阵抽搐后，何荣化为再次化为实体，嘴角有白沫溢出。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理，但蒋清的电击枪能够对何荣造成伤害。 沈墨朝蒋清竖起大拇指。夸的不仅是电击枪，还有蒋清通过沈墨的眼神示意得知何荣的位置，关键出手还很果断。 “嘿嘿，不要小看科学宅男，什么叫‘知识就是力量’啊这就是！” 蒋清搓搓鼻子，十分高兴。虽然自称“宅男”，但他们其实经过很多训练，寻常大汉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是没有实战机会。 沈墨开第一枪时，三个保镖反应倒是挺快，各自找了掩体躲起来。 此时战斗结束，纷纷冒出头。 保镖头目看着昏迷过去的何荣，眼中闪过一丝渴望，心想：如果凶手是他抓到的…… “你们出去。” 沈墨出声打断他的遐想。 保镖头目心有不甘，但还是出去了。 蒋清拿出特制的抑制器，铐在何荣手上，说：“也不知道抑制器对他有没有效果。” 过了几分钟。 何荣幽幽醒转，第一时间想要发动能力。 他的身体介于虚实间不停变换，像信号不好的电视机。 最后变成实体，无力地躺在地上喘息。 第418章 尸体运du 过了好一会儿，外面响起尖锐的警笛声。 是其他支援到了。 何荣挣扎着坐起来，背靠着墙。 “你说我最恨的是庄修伟，我最恨的其实是我自己。” 他说，“我明知庄修伟是个虚有其表的人渣，配不上思晴，却又因为家境普通，长相普通只敢远远看着她。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更勇敢一点，思晴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何荣两眼无神，眼泪无声地流下来。 沈墨觉得有些悲伤是言语无法安慰的。 他又没有回到过去的能力。 所以只能唏嘘。 清道夫赶到，将何荣押上车。 结果车在路上，清道夫紧急求救，说犯人跑了。 沈墨：“……” 能怎么办啊？ 沈墨与蒋清兵分两路。 蒋清前往逃跑现场。以何荣的能力，现场大概不会留下任何有益于追踪的线索。 事实也是如此。 因为凶手被抓，庄修伟作为普通罪犯被关押到拘留所。沈墨打电话过去，让人立即转移庄修伟。 沈墨赶到时，庄修伟还活着。 但状态明显不对。 问了之后才知道，何荣来过了，但没有杀死庄修伟，只是附在他的耳边，说他会像幽灵一样余生潜伏在他的影子里，但凡有一点美好就会破坏殆尽。 这话是真是假谁知道呢，但庄修伟信了。不管是进监狱多久，但肯定的是，庄修伟这辈子彻底完了，下辈子注意一点。 四圣兽安排人监视何思晴和何荣家人布控。 但何荣自始至终没有出现。 可能还在星城，也可能离开了。 过后蒋清问沈墨：“你真的拿何荣没办法吗？” “怎么可能。” 沈墨否认，“我只是开了几枪而已，还没用力呢。” 不过有一点必须承认，即使没有将请提醒，他也大概能猜到何荣的能力，也在假想中模拟怎样对付这样的敌人。 之所以没用，主要是因为应对办法很凶险。一个不小心何荣可能就没了。 沈墨不想为了救庄修伟这种人而杀死何荣。 随着时间过去，监视力度会逐渐降低。 犯人……终究是没有抓到。 就像四圣兽无法保护所有人一样，也无法抓住所有犯人。 是遗憾，也是必然。 沈墨没有纠结太多。 时间进入四月。 草长莺飞。 整个三月沈墨只出了三次任务。一次是两个超凡者公然郊外约架。四圣兽收到消息，如果是普通人，肯定是揪着两人批评教育，各打五十大板。 沈墨接到任务，让张晟调取类似的案件。 他参考前辈的做法，化身吃瓜群众。约战双方都是五十来岁的人，挺着将军肚，嘴炮放了大半天就是不打，打了又畏畏缩缩，真是又菜又爱玩。 等两人打得差不多了才出手，一指头将两人摁住，照本宣科说了几句。 大意就是一把年纪了，没事帮帮带带孙子或关心一下自己老太太，闲得慌啊。 两人直说没脸见人。 知道羞是好事。 另一个案件家庭暴·力。一对全部在四圣兽登记的夫妻。 沈墨赶到两人家中，本想大吼一声，“打女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结果丈夫看到沈墨，抱着沈墨的小腿，哇哇大哭。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个男人头发根根竖起。 原来被暴的是丈夫，其实的能力是超强静电，天克水系能力的丈夫，夫妻俩一言不合，丈夫就得挨电。 妻子正怒不可遏，脾气上来了连沈墨也电。 沈墨当然不会惯着她了，准备一巴掌帮她清醒一下。结果丈夫不同意了，用水系能力袭击沈墨。 结果两人一起被沈墨带回四圣兽吃几天牢饭。 两夫妻被关在隔壁牢房，关系从关系破裂升级到蜜里调油，肉麻的狗粮差点撑死其他牢友。 沈墨正在追剧。 张晟的电脑的屏幕闪烁着红光，发出嗡鸣。 这是有案子，而且是恶性案件。 意味着长达一个月悠闲日子结束了。 张晟发来卷宗。 是一桩涉du案件。 夏国对涉枪和涉du案件一个态度，往死里抓，从重从严，决不姑息。 会议室。 张晟将一张照片投射在屏幕。 照片中漂亮的女人，三十来岁，身穿红色连衣裙，手提小坤包，笑得很灿烂。 张晟介绍道：“她叫张秀丽，今年刚好三十岁，三月二十八号不幸死于一场车祸。昨天因为运毒被捕。” 沈墨眨眨眼：“昨天是四月二号，她上个月死了。” 张晟点头，“所以案子转到咱们四圣兽这边。” 张晟打开一张照片，是张秀丽车祸后的照片，脸部严重受损，毁容了。 “机场警犬察觉张秀丽有问题，于是被民警带到机场派出所询问。其间张秀丽挣脱手铐逃脱，之后几个民警好不容易再次制服张秀丽。” 张晟打开一张照片，“这是张秀丽挣脱的手铐。” 手铐上血迹斑斑，还有让人不寒而栗的肉丝。 “被捕之后，张秀丽一言不发，民警从她身上搜到身份证件，进行核对时震惊地发现张秀丽的名字竟然出现在一起交通事故中，几天之前死了。” “之后，民警发现一言不发的张秀丽靠在椅子一动不动，意识到不对劲之后，发现张秀丽死了。” “尸检之后，法医发现张秀丽的内脏被人全部取出，腹部缝入了几公斤du品。法医判断，张秀丽确实在几天前死了。至于为什么死掉的张秀丽还能移动，他只能表示天下之事无奇不有。” 另一头民警来到停放张秀丽遗体的殡仪馆，经过询问之后，殡仪馆负责人这才坦言，张秀丽的尸体确实失踪。 说到尸体如何失踪，殡仪馆负责人打着哆嗦说道：“她，她自己走的。” 民警调集监控，发现张秀丽真的是自己的。 案子绝不在正常范畴里，案件上报到四圣兽。 沈墨一张张浏览照片，说道：“有人帮张秀丽的尸体化妆，看上去非常专业。不是有一种替尸体化妆的职业，叫什么来着。” 张晟说:“入殓师。” “对。” 沈墨道：“可以从这一方面下手。” 张晟点头，“嗯，这个简单，这个行业的从业人员不多，调查起来应该不难。” 第419章 星城殡仪馆 张秀丽停尸的地方是星城殡仪馆，位于城南鞍山路。大门是座类似牌楼的高大建筑，红瓦白瓷砖黑根基，看上去有种肃穆。 进入大门后，一条近五十米的大道直通殡仪馆主建筑，路两旁树木长势旺盛，但叶子上似乎蒙着一层偏黑色的灰，让人无法联想到茂盛的生命力。 殡仪馆的主题建筑也是白色的，挂着三个鎏金的大字：缅怀堂。 大门两侧有白底黑字一副对联。 上联：一生行好事。 下联：千古留芳名。 见银灰色轿车开过来，站在大门前的成方圆连忙小跑着下台阶迎上去。 他是星城殡仪馆的负责人，身穿黑夹克、白衬衫，戴着金框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下车后，沈墨按照惯例出示证件，“你好，我是城南分局民警沈墨。” 成方圆快走两步上前，“您好，我是星城殡仪馆的负责人——成方圆，之前和您通电话的就是我。” 成方圆四十多岁，年纪比沈墨大了一轮不止，但却把自己的身位放得很低。 一口一个“您”，低得十分自然。 “这边请。” 成方圆侧着身子，在前面带路。 两人来到成方圆的办公室。 一套办公桌椅，一套待客用的茶几、沙发。 “成馆长，泡茶就免了。” 沈墨制止成方圆，“咱们先办正事。” “对对，正事要紧，沈警官年纪轻轻，责任心却很强。” 成方圆还是帮沈墨倒了杯矿泉水。 沈墨打开文件夹，说道：“成馆长，我这次来是想了解一下张秀丽遗体失踪的事。” 成馆长脸色顿时变得不大好看，“这个，这个……沈警官您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墨问道：“张秀丽的尸体什么时候运到殡仪馆的。” 成方圆道：“三月二十八日下午四点二十六分。” 沈墨愣了一下，突然觉得怪怪的。他下意识地问：“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成方圆道：“这个都有记录的啊。” “哦。” 沈墨觉得自己多心了，又问：“为什么这么多天没有火化？” 成方圆道：“原本葬礼安排在二十九日上午进行，早上六点准备了遗体告别仪式。但是交警那边突然告诉家属，交通事故责任的厘定，车祸的另一方有异议。所以家属暂停了火化仪式，遗体一直放在停尸间。” 沈墨问：“殡仪馆发现张秀丽遗体失踪是什么时候。” “四月一日。” 成方圆苦笑，“那天是愚人节，早上，停尸间工作人员发现停放张秀丽尸体的冰柜是打开的，发现尸体不见了。工作人员立即向我汇报，当时我还劈头盖脸臭骂了他一顿，说就算愚人节也不能拿死者遗体开玩笑。之后工作人员再三保证，我才确定遗体确实失踪了。” “随后调取监控发现，遗体是自己离开殡仪馆的。” 说完，他打了个哆嗦，继续道： “我在殡仪馆工作了挺多年，也遇到不少诡异的事。比如通风管道发出怪响，停尸冰柜内部发出敲击声，夜半歌声……之类的。老实说，到最后都能找到科学的解释，又或者套也能套一个，别管真假还是勉强，至少大家心安。可是——” “张秀丽这事，真不是科学能解释的。” 沈墨问：“有没有可能是假死？然后那口郁气自己散掉，张秀丽自己活过来？” 成方圆道：“确实发生过那样的事，但那一般是病死，然后医生疏忽了或经验不足。问题是张秀丽是车祸死亡，脊椎和颈椎严重错位，入殓是花了好大功夫才正位。就算真的没死，也不可能就那么站起来，还自己走出殡仪馆。” 沈墨点头，问：“那为什么没有马上报警？” 成方圆沉吟许久，叹气道：“殡仪馆是民政局下属单位，正儿八经的事业编制。假如能够接受的话，薪资不错，工作也相对轻松，没人想要丢掉工作——遗体失踪在殡仪馆是非常严重的事故和工作失职。所以大家想着能不能自己找回尸体。” 沈墨好奇道：“这么诡异也想着自己找，胆子挺大。” 成方圆苦笑：“想到失去编制，诡异算得了什么……再说了，到最后也还是能套上科学的解释。” 沈墨继续问：“殡仪馆以前也发生过遗体丢失的事件吗？” “有过，但已经是好些年前的事了。” 成方圆回忆道：“我记得有一次遗体被人偷走卖给人配冥婚。还听说过，盗卖器官……现在到处是监控，有几个敢在殡仪馆作案？” 沈墨合上文件夹说：“询问暂时到这里结束了，之后可能还需要补充，又或者有其他同事过来再次询问，还请配合。” “一定一定。” 成方圆似乎有话说，欲言又止，嘴唇蠕动了几下，下定决心道：“这个……沈警官……能不能……找到张秀丽前能不能不要通知家属……我是说，最后也会把事情前因后果告诉他们，之所以这样做，只是避免他们闹起来……” 丢失遗体是严重事故没错，但最后的处罚的程度，与事情有没有闹大有很大程度关系。闹大了，总要有人出来把大锅背起来。 ——这叫官场上的负重前行，以让其他人岁月静好。 沈墨摇头：“不可能，之后我们还要询问家属。” “这样啊。” 成方圆脸色黯然，“那就没办法了。尽快找到张秀丽遗体吧，麻烦您了沈警官。” 见成方圆居然就这样放弃，沈墨颇为诧异，还以为对方会偷偷递上来一个信封呢。 沈墨道：“接下来我要去现场勘查，然后见见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能集中见面最好了。” “所有的？” “对。” “手头上没工作的我都能给您叫过来，但正在做事的就……” “没事，手头上有事在忙的我过去一趟就行，不会影响殡仪馆的正常工作。” “多谢理解。” 接下来，沈墨在成方圆的办公室里依次与殡仪馆的工作人员。 有编制的一共十八个，包含保安、演奏师、现场管理，摄影等等。 没编制的合同工六个，包括搬尸工、清洁工。 还挺多的。 第420章 控尸虫 沈墨第一个见的是发现尸体不见的搬尸工，一个身体强壮的年轻人。 沈墨问了他几个问题。 这搬尸工有点傻大胆，一问三不知，有时甚至答非所问。好在沈墨本就不需要问出什么，他就是感知一下，是不是超凡者或有没有心虚。 一连在办公室见了见识十八个。 一无所获。 接着成方圆带沈墨进入一个正在举行火化仪式前仪式的地方。 沈墨观察了一下在场的工作人员。 最后来到停尸间，查看停放张秀丽遗体的冰柜。 根据成方圆所说，事后检查了一下，冰柜正常运行，没有任何故障。 沈墨没有找到任何异常。 “如果让范婉来的话，也许……算了算了，停尸间诶~对小姑娘不要太残忍了。” 沈墨晃晃脑袋，将这个想法晃出脑袋。 “？？？” 成方圆问：“沈警官，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还真有一个…沈墨问：“我记得员工一共二十四个。可是我算了一下，只有二十三个，是有个人在其他地方吗？” “哎呦，瞧我这脑子。” 成方圆拍了一下额头，说：“有个清洁工请了两天假，说是身体不太舒服。” 沈墨心中一动，这也太巧了吧。 他对成方圆道：“麻烦把姓名，联系方式和住址发给我。” 成方圆从办公室拿来一份文件，是清洁工卢巧红的用工合同，附表有卢巧红的手机号码和地址。 沈墨立即拨打电话，提示无人接通。 沈墨问：“这里有其他员工和卢巧红关系比较好吗？” 成方圆一个负责人，哪里会去关心一个合同制的清洁工。 不过他叫来另一个清洁工。 沈墨问了一下，得知卢巧红平常沉默寡言，工作时不怎么与其他人交流，更别说下班后了。 其中一个清洁工阿姨不屑地说道：“卢巧红就是假清高，有一对大学毕业、找到好工作的儿女。可是呀，儿女要是孝顺，怎么会让老母亲到殡仪馆当清洁工阿姨。所以说，儿女再多，培养的再好，也要孝顺才行。” 沈墨离开殡仪馆。 张晟在无线通话器里问：“调查得怎么样了？” 沈墨道：“有个叫卢巧红的清洁工今天没来上班，未免太巧了，你在殡仪馆的监控里再看看，有没有漏掉什么。” “行。” “还有，那个馆长给我乖乖的。戴着白手套，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在殡仪馆工作戴白手套不是很正常吗。” “也对。但就是哪里怪怪的。对了！” 沈墨拍了下方向盘，“成馆长好像做过激光除毛，除掉了脸颊上的绒毛。一般男的不会这样吧。” 说完，沈墨打了寒噤。 “对，顶多就是刮胡子时顺便刮干净一点。” 张晟赞同：“你不是人形测谎仪吗，没察觉到问题。” 沈墨说：“如果不是说谎，而是隐瞒一些事实，加上心理素质高一点，测谎仪也没辙。” 张晟：“好吧，我顺便查一查他。” 三分钟后。 沈墨按照地址来到一座五层的小楼下。 这栋楼外表斑驳发黄，是那种一字排开的建筑风格，估计得有二十年历史。 卢巧红住三楼。 沈墨爬楼梯时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臭味。 尸臭！ 沈墨站在308室外时，更加确定了这一点。 沈墨按了下无线通话器，对张晟道：“分别安排一个作战小队和清道夫过来。卢巧红可能死了，也可能是有人死在她屋子里……等等！” 他停止说话，望向旁边的307室。 门打开，一个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女孩恼怒道：“我说大哥，这是老式楼房，隔音好差的，说话小点声行不行？” 沈墨道：“抱歉。但是呢，恐怕不能让你继续睡觉了。” 他出示警察证，说道：“这里发生了刑事案件，请你离开……” 话没说完，女孩不仅不怕，还压抑着激动说道：“刑事案件？！” 沈墨这话直接把女孩整破音了，冲进屋里，拿起架子上的手机说道： “家门人，说不出你们不信，刚刚有个帅得不像话的警察哥哥在隔壁办案。” “不信？不信没关系，人就在外边，我让他真人出镜，绝对馋死姐们。姐们，福利要是满意的话，该刷礼物的刷礼物，该扣六六六的扣六六六，自觉一点哈！” 兴奋的话语中，女孩再次推开门，但一只手未卜先知般出现在手机的位置，挡住了摄像头。所以直播观众看到的是一片漆黑。 “主播骗人，哪有帅哥！” “帅哥黑得彻底融入黑暗了吗，非洲来的吧！” “把我的期待还给我。” “主播倒是说句话啊……” 说话是不可能说话的，女孩对上一双猩红的眼睛后，两眼变得空洞，直接把直播给关了，如同木偶一样往楼下走。 十分钟左右。 作战小队就位，从楼上楼下开始转移住户，然后是卢巧红的邻居。 这个时间是上班时间，多数住户不在家，转移工作量并不大。 很快，作战小队队长向沈墨汇报，任务完成。 沈墨点头示意作战小队可以撤退了。 战斗，一向是精英外勤主力。 沈墨来到308室外，感知着室内的一切。 两室一厅的格局，但卧室和客厅都很迷你，客厅放个电视柜和沙发就有点挤了。 而卢巧红在客厅里。 散发着尸臭。 但同时沈墨在她身上又感受到了生命力。 有什么东西在卢巧红体内。 寄生虫？ 沈墨不由得猜测，在他短暂而丰富的职业生涯中，遇到过好几次，有植物寄生，有昆虫寄生，有真菌寄生…… 好消息是，基本弄清了敌人的能力类型。 坏消息是，卢巧红不是主谋，但她死了，希望线索不会因为她的死亡就此断掉。否则只能等凶手犯错，而犯过一次错误的凶手显然会更加小心，不知何时才会再次露出马脚。 想到这里沈墨一把扯掉门锁。 力道比沈墨预计的要小，木门隐隐有腐朽的迹象。 屋子里空气潮湿，家具散发出霉味。 沈墨更加确定，卢巧红不是利用尸体运du的主谋，du贩子做这门生孩子没p眼的生意不就是赚钱快又多吗，赚了那么多钱如果还是只能住这种破房子，简直就是悲催到家了。 第421章 卢巧红的另一面 咔嚓，咔嚓…… 趴在客厅的卢巧红，关节处发出脆响。 她动了。 先是筛糠似的轻微高频颤动，接着又归于平静。 突然。 卢巧红的脑袋猛地扭转九十度，望向门口的沈墨。 她的头发灰白，皮肤粗糙，呈现出骇人的灰紫色，最为诡异的是眼睛，没有瞳孔，只剩下眼白。 此情此景，让沈墨想起恐怖片的场景。 但沈墨不怕。 常说恐惧源于未知，沈墨知道眼前的东西大概是什么——这是第一。 其次，眼前的东西没办法伤害他，这点沈墨非常清楚，既然如此，为何要怕呢？ 自己脑补，自己吓自己？ 卢巧红四肢僵硬，支撑着站起来，看上去像电视剧里的丧尸。 “能交流吗？” 沈墨开口。卢巧红体内的东西是人放进去的，他在想，也许能够通过那个东西与其控制者沟通。 “嗬~” 卢巧红张开嘴，朝沈墨扑过去。速度不快，姿势古怪。 看来不能沟通。 应该是控制者下达了简单的命令：诸如无差别攻击进入屋子的人。 想到这里，沈墨从混沌空间掏枪。 砰！ 子弹精准地击碎卢巧红的膝盖。 发黑的血肉与森白的碎骨乱溅。 场面略显血腥。 卢巧红扑倒在地，嘴里仍旧发出“嗬嗬嗬”的声音，挣扎着要爬起来。 “完全没有痛感。” 沈墨自言自语，“也对，人已经死了，现在的卢巧红只是尸体傀儡。” 不是沈墨故意搞得血腥，而是想看看这东西有什么特殊的。 目前为止，速度和常人差不多，身体强度也是，整体上除了比较吓人和不怕死之外，普通人只要武器到位也不怕。 威胁等级下降。 思忖间，卢巧红朝沈墨又接近了一些。 沈墨垂下枪口，对准卢巧红的脑袋。 砰！ 天灵盖开了个洞。 尸体抽搐两下不动了。 突然。 一道黑色的影子从脑洞中弹射出来。 刷！ 血液凝成的针将黑影钉在地上。 一条手指长，形似蜈蚣的长虫被血液凝成的长针，钉在地上。长虫拼命挣扎了一会儿，便不动了，然后很快化为散发出臭味的油状粘稠液体——沈墨记得，张秀丽的二次尸检报告中也有这种液体，成分类似尸油。 沈墨感知了一下，屋里子再没有其他异常。 “清道夫入场吧。” 沈墨说。他绕过卢巧红的尸体，进入客厅。 桌子上有个用来装饼干的铁盒子，锈迹斑斑。沈墨戴上橡胶手套。 盒子装满了钱，一毛、五毛、一块钱的硬币全都有，还有不同面额的纸币，其中五张红色的百元引起了沈墨的注意，很新，散发出与长虫类似的味道。 清道夫入场。 沈墨交代：“注意这五张纸币，说不定上面有罪犯留下的指纹或dna。” 离开房间，沈墨接通无线电，问张晟：“查得怎么样了？” 张晟道：“我重新看了一遍视频，卢巧红在张秀丽的尸体送进来后，曾擦了一遍停尸冰柜表面。之前没注意到，擦拭张秀丽所在冰柜时，她的停留时间多了几秒钟。不过因为摄像头角度和身体阻挡，没拍下她做了什么。” 沈墨说：“卢巧红死了。” “死了？” 张晟反应过来，“杀人灭口。” “卢巧红应该是收了钱，把能够控制尸体的虫子放进停放张秀丽尸体的冰柜里。” 沈墨道：“张秀丽独居，不过我在殡仪馆听其他清洁工说过，她好像有一对儿女。” 张晟道：“我看看……嗯，确实有一对儿女，跟卢巧红前夫生活，呦呵，都在缉毒口工作。张秀丽是罪犯，因贩du坐过几年牢。” “难怪儿女没和她往来且都在缉毒口工作。” “我找到她的银行转账记录……工资到账就把大部分工资转到……这个账号有点眼熟……蓝天福利院。” “……” 沈墨说，“好吧，看来破案的理由多了一个。对了，既然卢巧红从事过贩du活动，我想给钱让她办事的应该是她从前圈子里的人，否则也不需要灭口。” 张晟点头：“好吧。我会调查，毕竟线索不多了。” “辛苦了。” …… 调查工作还在继续。 分三条线： 一、du品的来源和买家，这条线沈墨没有参与，暂时由缉毒口那边进行，术业有专攻嘛。不过随着调查工作进一步深入，双方肯定需要进行交流。 二、调查帮张秀丽化妆的入殓师。 三、卢巧红以前的圈子。 入殓师，为死者整修面容和身体,尽可能还原成未死前的状态。 也属于事业编制。 星城先有的入殓师总共没几个，沈墨开着车一一走访，没有查到可疑人员。 也对，如果有事业编制，没什么特殊情况的话，何必与贩du分子有牵连呢。那可不仅仅是丢工作，还要坐牢。 丢工作……沈墨心中一动。 心动即行动。 “老张，查查近十年辞职的入殓师或被开除的。” “哎呦，我是有三头六臂吗。” 张晟戴上痛苦面具，哀嚎道：“让我喘口气吧。” 沈墨沉默。 几秒后，张晟忍不住出声：“啥情况啊你，怎么不说话。” 沈墨道：“让你喘口气。” o(｀w′*)o 张晟咬牙切齿：“你是真的狗！” 说完气呼呼按掉无线通话器。 沈墨笑笑，一点不担心张晟不做事。 过了一会儿，无线通话器提示通话请求。 沈墨按下通话键，惊讶道：“这么快？” “是我。” “怎么是你。” 沈墨听出蒋清的声音，“老张呢？” “吐血中。” 蒋清笑着说：“看来时日无多了，我等着继承他的游戏账号。” 张晟在一旁焦躁地怒吼：“滚啊你们。” 蒋清吃吃地笑，低声道：“之前老张把调查成方圆的事丢给我了。调查出结果了，不过我觉得可能与案件没有多大关系，不急着听。” 沈墨很有领导风范地说：“有没有关系，有多大关系，那是我的工作，得由我来判断。” 了解沈墨秉性的蒋清：“说人话。” “好吧。” 沈墨耸耸肩，说：“我在开车，挺无聊。” “这车正经吗？” “正经。” “哦，那没事了。我可警告你，开不正经的车，敢不带哥们……哼，铡刀伺候！” 第422章 入殓师 开了两句玩笑，蒋清这才将调查结果告知沈墨。 蒋清查了成方圆的gps，发现在张秀丽送到殡仪馆后当晚，成方圆再次来到殡仪馆。 本来这也没什么。 可能加个班嘛。 蒋清看了殡仪馆当天的录像，发现停尸间的监控曾经被人关掉几分钟。 关掉的人正是成方圆。 蒋清说： “当时我激动了，以为成方圆就是这次案件的主谋或共犯，直到我入侵了成方圆的手机、电脑和网盘。” “卧了个槽！全是他对年轻女人动手动脚的短视频。” 沈墨：“女人，不会是……” 蒋清：“呼~就是你想的那样。” 沈墨嘴角抽抽，更确切地说，是……女尸。 “所以这家伙就是个恋·尸·癖？” “对。” “靠，难怪我就觉得他很不对劲。” “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打击变·态人人有责，当然是交给警察叔叔处理咯。” 挂掉电话，沈墨不禁又打了个寒战。 这个社会是怎么了呀？ 心理异常的人越来越多。 …… 手机震动，沈墨靠边停车，打开张晟发来的资料。 陆展鹏。 三年前因为男女关系问题，前妻和小三先后到上门大闹，造成不良社会影响，殡仪馆因此解除劳动合同。 据说小三一开始只以为陆展鹏是普通的化妆师，后来偶然间才发现。想到一双常年接触尸体的手在自己身上抚·摸，有一说一，一般女孩挺难接受的吧。 小三回忆起一次陆展鹏帮她化妆，同事直呼精致，但就是太冷了。 死人妆是够冷的。 越想越气，小三暗中跟踪陆展鹏到殡仪馆大闹一场，紧接着就是妻子又来一场。 陆展鹏随即丢工作，离婚。 挺惨的，但不值得同情。 殡葬圈子挺小的，事情闹大之后，陆展鹏在这个圈子里混不下去了，之后做过许多工作，都不长久。 最近一份工作是送外卖，但蒋清查到，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去上班了，不知道住址还有没有效。 陆展鹏和妻子买了一套房子，离婚后婚房卖掉，按当初的出资比例分钱。之后没有陆展鹏的买房记录。 登记在外卖站的是一处单身公寓。 叩!叩叩! 沈墨敲了几下门。 没人来开门。 但沈墨知道里面有人，于是他又拨打陆展鹏的手机。 手机调成了震动状态，嗡嗡嗡震动。 陆展鹏还是没接。 沈墨：“……” 一下把门锁破坏掉。 破坏锁的人当中，除了开锁师傅，就是沈墨了吧。 门刚打开，混合着酒气的馊味扑面而来。 沈墨早有经验，捏着鼻子推到一边。 等味道散得差不多了才进屋。 屋子就二十几平方。 一张双人床，一套桌椅。 陆展鹏趴在床上，夹着被子呼呼大睡。 陆展鹏的手机放在床头，几年前的中端手机。 沈墨拿起来看了看。 需要指纹解锁。 仅用陆展鹏的拇指试了一下，成功解锁手机。 几十个未接来电和未接信息。 大部分是虚拟运营商。不用多说，催款电话和信息。 至于v信，通讯录上没几个朋友。 最新的消息来自外卖站：【一点责任心没有，什么玩意儿，你被开除了！】 一条消息引起沈墨的注意。 备注【前妻】：【劳资要发达了，有你后悔 的一天！】 发信时间是张秀丽遗体消失后一天。 另外，消息没发出去，一个大大的感叹号——人家把他拉黑了。 沈墨把陆展鹏的手机调回正常模式，声音调到最大，然后放在陆展鹏耳边。 拨打电话！ 响亮铃声骤然响起，睡梦中的陆展鹏抽搐了一下，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瞪大眼睛，见床前站着个陌生人。 “你谁啊?” 别看陆展鹏眼睛瞪得大大的，其实脑子还迷糊着呢。揉了揉眼睛，突然道： “卧槽，你特么谁啊！” 反应过来了。 陆展鹏吓了一大跳，以为讨债的上门了。 沈墨亮出证件，“警察。有案子需要你配合调查。” 陆展鹏大声道：“警察了不起啊，警察就可以未经允许擅闯民宅啊！” 听上去理直气壮，其实是为了掩饰心虚。 别问沈墨怎么知道，见得多了。 何况陆展鹏语气凶狠，眼珠子却滴溜溜地转，摆明了心里有鬼。 沈墨没接陆展鹏的茬，就平静地说：“把衣服穿上。” 陆展鹏气势一弱，套上t恤和五分裤。 资料上的陆展鹏有股斯文的气质，否则也骗不到女孩子。而现在的他胡子拉碴，皮肤晦暗粗糙，头发乱糟糟的，浑身酒气，扔街上要被人当成流浪汉。 才被辞退三年，起码老了十五岁。 穿好衣服，陆展鹏主动开口：“警察同志，到底怎么回事，你这样我是要投诉你的。” 试图掌控场面？ 呵呵……沈墨心中一笑，说道：“既然我找上门，当然不仅是因为那几桩盗窃……” 说到这里，沈墨一顿，似笑非笑地看了房间角落一眼，然后看着陆展鹏。 陆展鹏脸色一白。房间角落有个纸皮箱子，里面有女士的包包、鞋子，是他送外卖时趁主人不注意偷的东西，一般放二手网站廉价卖掉。 被发现了！ 完了~~ 沈墨继续道： “如果只是几桩盗窃案，其实也不值得我上门。猜猜你几天前做的事情会是什么罪名？” 陆展鹏心中一紧，结巴道：“什么罪名……不，不，我是说我没做什么……” 说完，他吞了口唾沫。 沈墨笑道：“参与贩du。” 陆展鹏知道这个国家对待du品是什么态度，向来是从严从重。他瞪大眼睛，慌得站起来：“你不要乱扣罪名，我就是帮尸体化个妆。” 说完，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沈墨道：“那具尸体被用于贩du。” 陆展鹏分辩道：“可是我不知情。” “知情不知情，不是你说了算，看证据的。” 沈墨站起来，掀开床垫，取出一沓红色钞票，“帮尸体画个妆收费一万？你觉得法官会信吗？” “这……” 陆展鹏语塞。 沈墨突然语气变得严厉：“说吧，接下来你说的东西价值越高，你坐牢的时间越短，明白了没有！” “明，明白了……” 第423章 陆展鹏的经历 三月二十八日半夜，送外卖的路上，陆展鹏刚送完一单，下楼之后看到有个人影，穿着兜帽衣，看不清脸，站在他的电动车边上。 陆展鹏吓了一跳，旋即大怒，以为是小偷。 丢外卖，甚至丢车都不是第一次了。 “干什么你！” 陆展鹏大吼一声。一是给自己壮胆，二是想着能不能把对方吓走。 现在的贼啊，可没有做贼心虚的观念。暗偷不成改明抢，陆展鹏可不想被人捅一刀子。 没想到阴影一动不动。 看似气势汹汹的陆展鹏就僵住了。站在原地显得尴尬。 陆展鹏吞了口唾沫，眼珠子四下打转，想捡个板砖增加安全感。 然而路灯昏暗，什么都看不清。 正犹豫着要不要战略性撤退，兜帽人开口了。 “陆展鹏？” 陆展鹏一愣，对方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你是谁？” 他也不说是或者不是，而是反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想赚大钱就跟我走。” 兜帽人说完，直接转身就走。 速度不快也不慢。 一个陌生人，藏头露尾，三更半夜，正常情况下，正常人会跟着走吗？ 然而。 此时陆展鹏脑子里只有三个字：“赚大钱”。 离婚丢到工作之后，获得“自由”的陆展鹏花钱变得大手大脚，没人管，没人唠叨，几个月花完了账户上那点钱。 加上职业特殊，朋友本来就好，更不要说肯借钱的朋友。接下来的日子，陆展鹏穷困潦倒，甚至想过一走了之。 这个时候，陆展鹏心想：这个神秘人想干什么？ 谋财害命？ 财他陆展鹏没有，威信余额百十块钱，还要撑到发工资的日子。 命他倒是有一条，但这样浑浑噩噩活着有什么意思吗？ 所以陆展鹏决定搏一搏。 咬了咬牙，他跟着兜帽人上了样小轿车，兜帽人扔过来一个黑布头套让他套上。 既然已经踏出了第一步，陆展鹏懒得多问，乖乖套上头套。 大概十几分钟。 车子停下，神秘人告诉陆展鹏可以拿下头套下车。 陆展鹏发现自己身处一个仓库。 神秘人把他带进一座冷藏库。 不锈钢架上躺着一具女尸。 陆展鹏在殡仪馆工作数年，处理过数以万计的遗体，见到尸体，他只感到亲切。 是的，他认为活人比死人难打交道多了。 神秘人把一沓红钞放在桌子上。 “想要吗？” “需要我做什么？” 陆展鹏问。他发现自己的声音很平静。人一旦下定了决心，有些事情就很容易接受。 “帮这位漂亮的姑娘恢复成死之前的状态。” “没问题。我以前就是做这个的。” “我说的不是在殡仪馆做的粗糙活，而是让她看起来像个活人。” “我需要工具。” 陆展鹏说，“越精细的妆容需要用到越好的工具和材料。” 神秘人指着下方一个箱子。 陆展鹏打开箱子，里面是一些化妆工具，全是最好的。有些和普通的化妆工具一样，有些则是一般人化妆绝对不会用得上的东西，比如用于缝皮的手术用缝针，用于填补血肉缺失的填充物。 “我没问题了。” 检查了一下箱子之后，陆展鹏说。他的目光落在神秘人手中的钞票上。 “那就开始工作吧。” 神秘人说，“至于酬劳，让我看看你的手上功夫有没有生疏，毕竟好几年没碰了不是吗？” 陆展鹏确实生疏了，比预计的时间多花了一个多小时。 但总算完成了。 望着不锈钢床上宛如精致睡美人，而不是一具尸体的女人。 他笑了。 笑得十分灿烂的同时，眼泪控制不住哗啦啦流下来。 这才是他应该做的事，而不是去送外卖。 他很后悔，后悔不曾珍惜那些看似平常，在失去后才知道珍贵的东西。 回不去了。 陆展鹏对着角落的摄像头挥挥手。 过了一会儿，神秘人进入冷藏库，仔细检查了一下尸体。 “专业人士就是专业人士。我很满意。” 神秘人把那沓钞票丢给陆展鹏，“以后每个月至少有一次或更多这样的活，每次一万，做不做？” 感受着手上钞票的重量和温度，陆展鹏毫不犹豫道：“做！” 然后陆展鹏再次套上头套送走。 这就是事情的经过。 陆展鹏哭丧着脸说：“警官，我真的不知道他用尸体运毒，我以为他就是一个有特殊癖好的有钱人，我是真没想到啊。” “特殊癖好……” 沈墨突然想到，“成方圆？” 陆展鹏惊讶道：“他也栽了？” 沈墨道：“看来你知道。为什么没举报他。” 陆展鹏眼珠滴溜溜转。 沈墨冷笑，猜测道：“你敲诈他？呵呵，他落网了，你否认也没用。 ” 陆展鹏终于点头：“是。” 越来越刑了。 “看在你还算老实的份上，之后其他民警做笔录的时候说明白一点，算你自首情节和举报有功。” “谢谢，谢谢沈警官。” 陆展鹏忙不迭道。 沈墨问道：“你和那个神秘人接触过程中，有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 想了想，陆展鹏道：“他的声音怪怪的，像用了变声器，走路姿势有点别扭，应该是穿了增高鞋垫。我觉得‘他’应该是‘她’，一个女的。” 沈墨铐上陆展鹏，抓回局里关着。 沈墨、蒋清和张晟在办公室碰头，开了个简单的会议。 “我看了神秘人找上陆展鹏的那个小区的摄像头，在那个时间段确实拍到了一辆黑色轿车，明显的套牌车，离开失去后失去了踪迹。” 蒋清在星城地图上画了个圈，“陆展鹏说的仓库大致在这个区域，排查需要一点时间。” 沈墨提醒：“仓库里有冷库。” 蒋清点头：“有冷库的仓库，范围又缩小了一点，可能又接近神秘人一点，也可能一无所获。” 神秘人非常谨慎。因此用自己名字买下仓库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即便找到仓库，大概也是指引向另一条新的线索。 但是怎么说呢，有线索总比没线索好。 不管怎样，得查。 沈墨问：“多久出结果？” “明天吧。” 蒋清说，“具体时间取决于能够抽调几个作战小队。” “嗯。” 第424章 神秘人急了 沈墨转向张晟：“卢巧红的人际关系网络差得怎么样了？” 张晟道： “卢巧红出狱后，与以前的关系几乎一刀两断，没联系过前夫，也没找过儿女。工作之余，和其他同事也没有来往。” “我现在主要在查卢巧红在监狱里接触过的人，但有点难。卢巧红接触的只有狱警和其他囚犯。很多囚犯出狱后基本处于失联状态，电话号码、地址都是假的，也没在网上注册社交账号……” 沈墨沉吟道：“神秘人灭口卢巧红，却没杀陆展鹏，为什么？” 张晟道：“会不会是接触卢巧红时没有伪装？” 沈墨点头：“有可能。说明神秘人可能是卢巧红的旧识——说明咱们的调查方向没有错。至于为什么选择灭口，会不会是神秘人发现卢巧红变了？” “一个自认为非常了解卢巧红的人。” 沈墨心中一动，“也许我们犯了一个错误——从知道卢巧红是前服刑人员之后，我们便下意识地认为，卢巧红和陆展鹏一样，是收钱替神秘人办事。” “我是说，卢巧红不是把自己赚到的钱，大部分都捐出去了吗，她怎么会收钱替人做坏事呢。所以，卢巧红会不会是被威胁了，你们觉得神秘人会用沈墨威胁卢巧红？” 蒋清道：“家人？” 张晟：“可是出狱后她不是没有联系以前的家人吗？” 蒋清道：“我觉得正是因为卢巧红改过自新了，因为内疚、自卑等情绪，她觉得不联系子女才是为了他们好，害怕自己的再次出现搅乱他们的生活，再次拖累他们。” “有道理。” 沈墨点头： “卢巧红以前是狡猾的毒du，轻易不会暴露家人的存在。什么人知道她家人的存在？会不会是卢巧红贩du时的搭档？” “是的，假设这个搭档存在，她用家人威胁卢巧红，让卢巧红抗下所有罪名，卢巧红出狱后，还是用家人威胁卢巧红为自己办事。意识到卢巧红可能暴露自己后，又残忍灭口。” 张晟道：“行，我立马查看当年卷宗，看看是否有漏网之鱼的存在。” 蒋清道：“神秘人谨慎多疑，即便卢巧红抗下所有罪名入狱，她也不会放心，所以肯定定期‘提醒’一下卢巧红。我去查查卢巧红坐牢时外面邮寄给她的物品——这些都会登记。” 几分钟后，蒋清从监狱系统里找到了记录。 其中每年都有人从外面寄卢巧红一对儿女的照片给她，寄信地址正是卢巧红前夫一家的地址。 但卢巧红拒绝了前夫和子女的探视，也没有和他们有过一丝联系。 这就有问题了。 …… 沈墨重新调阅了卢巧红的档案和卷宗。 卢巧红曾是一个所有人羡慕的女人，至少在外人看来如此。 丈夫高大帅气，体贴温柔，子女健康活泼、聪明懂事。 然而卢巧红总觉得生活太平淡了。 缺乏激情。 大概是因为她与丈夫是相亲结合的，从认识到结婚其实就三个月，期间吃了几次饭，看看电影，然后就结婚生子。 卢巧红承认，丈夫是个很好很好的男人，只是缺了点浪漫。 女孩子哪有不喜欢浪漫的。 这个遗憾就像一颗种子种在卢巧红心里。直到一次高中聚会，她再次遇到曾经的暗恋对象。 那颗种子开始生根发芽。 卢巧红明白这样不对。 可当时控制她的是心脏，而不是大脑。 一场畅快淋漓之后，卢巧红的初恋拿出自己卷的烟让她抽，他说这样更尽兴。 几次禁忌的约会之后，卢巧红成了瘾君子。 然后是离婚。 再然后由吸转贩，以贩养吸，一步步走入深渊。 望着最后的“死亡”红章，沈墨唏嘘。 为什么说浪子回头金不换？ 因为很难。 所以珍贵。 这个珍贵放在瘾君子当中，更加稀少。卢巧红失去了家人，失去了自由，失去了所有生命中所有的美好——当然，这是她咎由自取，但她也为此付出了代价。 被人灭口不是她应该的下场，沈墨这么想。可能因为卢巧红给蓝天福利院捐款的缘故吧。 …… 晚上八点多。 翼火蛇小队的办公室依旧灯火通明。 沈墨坐在椅子上，两脚平放在另一只椅子上，闭目养神。 劳碌了一天，身体不累，但精神有点疲乏。 熟悉的红光闪烁。 张晟就在电脑前，第一时间说：“城里同时发生几起袭击事件，步行街、购物广场……该死，都是在人流较为密集的地方。” 他见沈墨站了起来。 “你有案子在身上了。”张晟说，“不会是还想掺一手吧？你可真是咱们四圣兽的劳模。” “有个袭击发生在宝石广场，我得去看看。” 沈墨往外走，“还有，调查有进展立即告诉我。你知道的，我不怎么睡觉。” 去停车场路上，沈墨拨了唐芊芊的手机。 刚响一声就接通了。 沈墨问：“宝石广场发生袭击知道了吗？” “嗯。” 唐芊芊说，“在美食街那边，我听人说的。十三怡还说想去看看呢。” “拉住她了吗？” “拉住了。” “替我传话，人作死就会死，让她悠着点。” 沈墨打开车门，发动汽车：“你们待在健身房不要出来，我十五分钟到。” “好。” 唐芊芊乖乖说，声音软糯，让沈墨恨不得出现在她面前，捏捏她的脸颊。 结果沈墨开出约五分钟，四圣兽的频道里接二连三传来消息，袭击者被打倒了。 张晟在无线通话器说：“袭击者都是尸体，和张秀丽一样，只是有些死得比较久了。不是新案子，这就是咱们的案子。” 沈墨靠边停车，说：“也就是说，神秘人察觉到咱们的调查行动，然后派人大闹一场，她想挑战四圣兽吗？呵呵~” “疯了吧才会以卵击石。我觉得我们的调查行动触发了神秘人布置的警戒线。她故意制造混乱，声东击西，可能是要出逃。” “什么行动触发警戒线？” “不确定。但肯定的是，神秘人急了，离揭开神秘面纱已经不远了。”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第425章 余春燕 哪怕明知道行尸在各个地方发动袭击，是为了分散四圣兽的兵力，但没办法——这是阳谋。 总不能任由袭击发生不管吧。 据说诸师常还因此承受了不小的压力。 承受巨大压力的诸师常一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 对面是沈墨。 “靠，现在的年轻是怎么回事，玩个这么简单的游戏，花点时间学学常识不好吗，瞧瞧战绩，0-10，0-11，能看吗？！” 诸师常结束一局战斗。 “不能看。” 沈墨说，瞥了眼诸师常的战绩。 0-9。 沈墨：“……” “咳，咳！” 诸师常强行辩解，“别看0-9与0-10之间只是一个人头差距，但有些东西不能只看表面……9是个位数，10是两位数，不是一个概念。” 沈墨嘴角抽抽，行吧，你是领导你高兴就好。 诸师常放下手机，正色道：“这件事上面有人很不满，和谐稳定是当前第一要务。不要为了一个du贩，搞出这么大阵仗，影响大局。” 沈墨：“所以呢？搁置案件？” “我就是传达一下，该干嘛干嘛。” 诸师常摆摆手，“我就是问问案子进展。” “哦。” 这时沈墨手机震动，看了两眼，“咱们把作战小队分散在各人群集中的地方后，就在刚刚，主要交通路口发生了几起强行充卡事件。” “人抓了没？” “虽然作战小队被分散了，但抓住了。” 沈墨说，“有些是被控制的尸体，有些是收钱办事的人。” “所以说还是障眼法？” “嗯。” “那你加油，可以走了。” 诸师常开始赶人，“不要影响我办公。” 沈墨刚走出诸师常的办公室，里面响起开始新一局的音效。 “呵呵。” 沈墨冷笑，神秘人把水搅浑，把事闹大，无非是想给四圣兽施加压力。 可能在神秘人眼里，四圣兽与其他官方机构一样，可以被金钱腐蚀，可以用世俗权力施压。 如果四圣兽仅仅只是这种程度。 早就揉扁了捏碎了。 更何况，神秘人自以为的“把事闹大”，与四圣兽所经历的大事件一比，也就芝麻那么大。 没看到负责案子的精英外勤仍旧只有沈墨一个。 这案子就不配出动两个精英外勤。 办公室里。 张晟、蒋清仍旧按部就班在查。 不时接收一线调查人员的反馈信息。 不时下达新的命令。 井井有条。 …… 城西别墅区。 四层楼的别墅，面积上千平方米。 一楼是停车场，佣人住处。 有电梯直通二楼。 二楼是挑高的客厅，单单那部纯天然水晶吊灯便价值两百万。 三楼是娱乐室，有台球厅，健身房，家庭影院等等。 四楼是住宿区，三个卧室，四个卫生间，超大浴缸，还有spa水房。 楼顶则是花园式露天泳池。 余春燕是星城小有名气的女企业家，拥有一家社区小超市连锁企业。 据说身家过亿。 显然这个“据说”很离谱，余春燕就是这栋别墅的主人，而别墅本身已经价值过亿，更不用说墙上随便一幅就几百上千万的字画。 余春燕一身贵妇装扮，放松地坐沙发上。她嘴唇饱满，皮肤光滑水润，一头秀发乌黑靓丽，看上去三十来岁。 实际上这个女人已经年过五十。 保养的秘诀只有一个字：钱！ 余春燕目光一扫，眼神淡淡。她的对面坐着三个男人，他们的年纪和余春燕差不多，却个个老态毕现，只因年轻时夜夜笙歌，纵情酒色。 他们是与余春燕一起打拼事业的老兄弟。 当初有九个，两个被竞争对手打死，一个被黑吃黑，一个吸食过量，还有两个在交易时发生交火，被警察当场打死一个，另一个中枪没死，余春燕找杀手送了他一程。 “燕子，这次的事情闹得有点大了，不好收场啊。” 绰号“老鬼”的男子，不满地瞥了眼余春燕后面西装革履的年轻人。 他是余春燕的儿子，叫余森淼，五行缺木又缺水，一看就是算命先生取的名字。 余森淼今年才留学归来，喝的洋墨水。回国后，余森淼一心想把国外“先进经验”带到国内，同时又想扩大市场。 简单来说，就是年轻人觉得老一辈过时了，急着证明自己。 但玩脱了。 余森淼微笑道：“老鬼叔，这次是我太急了。下次不会了。” 老鬼腾地站了起来，“还有下次？！” 说完，看着余春燕。 余春燕双腿交叠，露出大片白皙紧致的皮肤。她拿起桌上的烟，点燃后深吸一口。 白烟袅袅中，余春燕开口：“老鬼，这次是森淼操之过急，但年轻人嘛，总有行差踏错的时候。他都已经认错了了，还要怎样？” 老鬼眯起眼睛：“燕姐，咱们做的可是杀头的买卖，一步走错可能就是万丈深渊！” 余春燕：“你想怎么样？” 老鬼：“步纹镇。” “呵呵。” 余春燕点头：“行。这块地盘就交给你。” “燕姐大气。” 老鬼抱拳，“我没问题了。” 余春燕望着仍旧一言不发的两人，最终目光落在较年轻的男子身上，问道：“九指，你呢？” 九指是只赌狗，输掉了所有钱自切小指，发誓不再赌了。他确实不赌了，但沾毒了。 九指笑着说道：“燕姐这么照顾我们，怎么好意思呢……” 余春燕道：“有错要认，挨打要立正，这样森淼才能记住教训，才会成长。” “既然燕姐这么说……” 九指乐呵呵地说：“行吧，我要经济开发区。” 老鬼叫了起来：“卧槽，九指你也太贪心了吧，不怕噎死吗？” 余春燕眼睛微微眯起：“人心不足蛇吞象。” 九指道：“燕姐，真不是我贪心。我手底下人最多，吃的当然也最多。好吧好吧，既然燕姐有意见，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当我没说过。” 余春燕笑道：“九指啊，你都敢挤兑我了……行吧，经济开发区你想要就给你。” 九指学老鬼抱拳：“燕姐大气。” 老鬼心里酸酸的，早知道应该多要一点。 这时余春燕看着最年长的男子：“金叔，你呢？” 金叔道：“我都半只脚踏进棺材了，还要那么多地盘做什么。再过两年退休了，不要不要……” 俗话说，鬼老灵，人老精。 金叔感觉有点不对头。 第426章 和预计的有偏差 “金叔，不用客气。” 余春燕笑眯眯地说。 “真不是客气。” 金叔说，“既然商议得差不多了，散了吧。” 老鬼也道：“不然咧，留下来吃宵夜吗？” 余春燕对儿子说道：“森淼，帮我送送三位叔伯。” 余森淼：“是。” 望着勾肩搭背往外走的三人，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阴冷。 如果不是为了应付四圣兽，这三人今晚都得死。 但离死不远了。 因为刚才他们喝的茶里加了料，从那时起，他们的死活就掌控在余森淼手中。 所以一个镇也好，一个区也好，想拿走就拿走，反正随时可以拿回来。 余森淼忍着恶心，将三个叔伯送到楼下，准备等三人上车后再离开。 电梯门打开。 “不对劲。” 金叔警惕地望着外面。像他这样的人，人越老，胆子越小，没带两个保镖根本就不会出门。 保镖不能跟着上楼，但肯定守在电梯口附近。 老鬼和九指也是带人过来的。他们的人也不见踪迹。 老鬼盯着余森淼：“森淼啊，这是怎么回事？” 余森淼道：“老鬼叔，出来混要食脑呀。真想对你们不利，有病啊我还陪你们下来，给你们陪葬吗？” 余森淼语气不好，但老鬼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 他们没有试图去搞清楚楼下发生了什么，而是按了往上的电梯。 余春燕见到下去四人，上来的还是四人，不由得错愕。 余森淼解释道：“叔伯留在楼下的人都不见了，佣人也是。” 余春燕拿起一个通话器，呼叫保安。 没人回应。 金叔亮了亮手机，道：“没信号。” “我的也是。” 老鬼啪地将手机摔掉。 九指道：“会不会是太子那边。” 星城有四大毒王，城南苏北去年被连根拔起，一个叫“太子”的新人新势力突然接收了空下来的市场，之后太子并不满足于苏北的地盘，频繁与其他毒王屡次发生冲突。 因此九指第一时间想到他。 金叔望向余春燕，这里是余春燕的主要住所，以她的性格，肯定有暗道之类的后路。 暗道、密室都有，但余春燕却望向儿子。 余森淼自信地笑着说：“放心吧，交给我！” 金叔诧异地看了余森淼一眼。在他的印象中，余森淼是那种喜欢夸夸其谈，遇事手忙脚乱的草包。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洋墨水真有奇效？ “我进化了，和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余森淼注意到金叔的目光，忍不住嘴角翘起，对身后的女仆挥挥手：“伢子，把准备好的玩具拿过来。” 叫“伢子”的女仆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片刻之后，提着个大箱子往地毯上轻轻一放。 “什么东西啊。” 九指伸手去提箱子，结果箱子纹丝不动。他又加了把力气，箱子才晃动起来。 很重！ 再想到伢子之前的轻描淡写，九指脸色变了。 余森淼打开箱子，露出一把整齐排放的手枪、满仓的弹夹，还有两把mp5k冲锋枪。 金叔、九指和老鬼齐齐脸色一变。 这些东西放在漂亮国啥也不是。可这里是禁枪超级严格的夏国！ “叔伯们。” 余森淼笑着说，“当年为了抢地盘，可是拿着枪冲锋陷阵。怎么，安稳日子过惯了，连枪都不会用了？” “哼！” 老鬼拿起一把手枪，熟练地退下弹夹，检查枪支状况。 接着是九指，然后是金叔。 最后连余春燕也拿了一把。 老鬼看着仍旧两手空空的余森淼和伢子，问道：“你们呢？” 余森淼道：“我不用枪，用人！” 伢子没有答话，从沙发底下取出一把武士刀。 九指道：“小姑娘，刀哪有枪好用。” 伢子没理他。 这时，电梯突然开始向下运行，到了一楼后又往上运行。 数把枪的枪口齐齐对准电梯门口，只等门开之后，把里面的人打成筛子。 叮！ 电梯开了，然而里面是空的。 但楼梯处却传来脚步声。 哒，哒，哒…… 不紧不慢，像在自己家里一般自在。 一个年轻人慢慢走上来。 面对枪口，毫无惧色。 “比预计中的多了好几个人，什么人呢你们……算了算了，不重要。” 年轻人自说自话。 “你特么是什么人？” 老鬼怒了，“信不信劳资一枪打死了你。” “不信。” 年轻人摇头。那淡定地样子把老鬼整不会了。 开枪杀个人老鬼肯定不带皱眉的。 又不是没杀过。 问题是对方这莫名其妙的态度，让他犹豫。 余森淼问：“不是太子？” 余春燕道：“不是。” 年轻人瞥了眼余春燕和余森淼，说：“又是和预计不同的情况，不过也无所谓。” 余春燕上前两步：“你是谁？知道我是谁吗？” “余春燕。” 年轻人笑着说：“保养得真好，明明和卢巧红一个岁数，却年轻了一轮不止。” 听到“卢巧红”这个名字，余春燕失态道：“警察！” “经常扮演这个角色。” 年轻人说，“但也不能说完全是。” “四圣兽。” 余森淼阴沉着说。随即有些歇斯底里道：“怎么可能，明明布置了那么多，四圣兽怎么可能找上门！” “四圣兽，沈墨。” 沈墨自我介绍。他的目光落在女仆脸上，“其他人都没听过，就你知道……有点奇怪哦……” 他对余森淼道：“觉得自己是聪明人不是坏事，这是自信，但如果觉得除自己之外所有人都是笨蛋，那叫愚蠢的自负。” 事实上，尸体们引起的骚乱完全没干扰到四圣兽的调查，甚至更加确定调查方向的正确性。 一方面，张晟使用最简单的排除法，排除死掉的，离开星城的，过着普通生活的。 另一方面，标记出可疑的人。 余春燕这个名字很快进入张晟的视野。 她是卢巧红认识的人中，唯一的有钱人，发迹于卢巧红入狱不久，靠着精英社区小超市一步一步成为小有名气的女商人。 继续调查，张晟发现余春燕公司的资金不正常。虽然隐蔽，但他一眼就看出来了：du贩xi钱。 扒开一个缺口后，余春燕的异常便像堤坝决口般汹涌地暴露出来。 那么沈墨找上门也就理所当然。 只是和预计的不同，有着超凡能力的不是余春燕，而是余森淼，以及那个女仆。 第427章 母与子 沈墨直接略过了金叔、九指和老鬼。别看他们拿着枪对准了他，实际上一点威胁没有。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伢子身上。 这个女人给他一种锋锐感，绝对是受过严格训练的类型，应该是某个大组织，如四圣兽之类训练出来的战士。 这样的战士怎么可能给一个毒贩卖命？ 看了看伢子的身高、体型，沈墨猜测，她就是和陆展鹏接触的神秘人。 而与卢巧红接触的神秘人应该是余春燕，放控尸虫的是余森淼。 也就是说，神秘人不是一个，而是三个。 沈墨有点陷入了思维定势。 好在不影响结果。 只是他觉得有点奇怪，以余春燕如今的身份地位，为什么要亲自去见卢巧红这个刑满释放人员呢？ 沈墨回忆了一下张晟调查到的资料。 可能因为卢巧红的出轨的初恋也是余春燕的暗恋对象。 可能因为余春燕虽然是卢巧红的同学，可却只是卢巧红的三把手。 涉及到嫉妒、炫耀之类的负面心理。 “你们已经被我包围了，投降怎么样？” 沈墨说：“尽管你们个个死有余辜，但我不想脏了手。” 老鬼怒道：“被抓到就是死，投降尼玛！” 说完，猛地扣动扳机。 砰砰砰！ 三枪。 开完枪，老鬼没看结果——这个距离，他自认为没有失手的可能性。他对冷笑着对金叔和九指说：“管他是警察，还是劳什么听都没听过的什么兽，一杀解千愁！” 然而老鬼发现，金叔和九指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地事情，两人嘴唇哆嗦着，极度震惊的眼神中带着恐惧。 老鬼看向沈墨。只见这个本应倒在地上，流出血液积成一泊的年轻人，毫发无损，而且脸色如常。 当然，没接触过超凡者的老鬼，下意识地以为子弹是空包弹。因为他的枪在进入大楼时被余春燕的保镖收走了——这是规矩，现在他手上的枪是余春燕提供的枪。 老鬼看了眼余春燕和她的儿子，见两人也是一副震惊的模样，心里骂了一句：“真尼玛会装。” 见沈墨还在朝他走过来，反应也是挺快的，把枪当暗器朝沈墨扔过去。 这一扔，准头和力度居然都不错。 可能因为经常砸烟灰缸的缘故吧。 但沈墨好整以暇，自然而然伸出手。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以至于看上去像老鬼调转枪口后热心地把枪塞沈墨手里。 砰！ 沈墨立即开枪。老鬼额头上多了个血洞，后脑则开了个碗口大的洞。 不愧是点45口径的m1911。 红的白的喷到后面余春燕和余森淼脸上。 余春燕脸色岿然不变。她是个毒枭，而且是个女的。想要在这一个男人主流的肮脏行当里混下去，想要手下敬畏，手段自然需要比别人更狠。 她曾当着手下的面，亲手把叛徒肢解了，然后丢绞肉机里搅碎了，最后喂狗。 眼下这场面对她来说，还没到害怕的程度。 只是超出了认知。 相比之下，余森淼脸色发白，哆嗦着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沈墨真担心他会像血浆片女配角那样尖叫出声。 余春燕对余森淼有母亲滤镜，但也盲目到什么都看不到。她认为儿子是有能力的，只是还需要历练。 只是她对历练似乎有什么误解。 余春燕握住儿子的手，“儿子，别怕，有我在。” 余森淼果然镇定了一些，旋即恼羞成怒。 沈墨压根不在意余森淼。他对还活着的金叔和九指说：“你们两个不想像他一样死掉的话……算了，已经是死人了。” 金叔和九指相顾骇人。 不是沈墨的话有这么大威力，而是两人发现对方面色青紫，完全不是正常人的脸色。 “你，你做了什么？” 金叔说。他今年六十有三，常说六十知天命，但他不想死，远比一般人怕死。往往人越老，越相信鬼神之说。金叔就常常做一些下地狱的噩梦，但真让他把赚的钱全捐出去，又比杀了他还难受。 沈墨指着余森淼说：“这个问题你不该问我，应该问他。” 金叔并不相信沈墨的话，“挑拨离间，低级……” 话说一半，见余森淼没有忙着辩解，反而脸色阴郁。他突然想起来，今天的茶是余森淼泡的。 余春燕还说了，是让儿子孝敬一下长辈。 可不对啊，这茶余春燕也喝了…… 金叔立即调转枪口，对准余森淼，大吼：“解药！” 余春燕脸色一虎，“金大头，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 金叔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即坚定道：“我只想活命。” 余春燕还想说话，余森淼却得意地站了出来，说：“金叔，想活命，把枪口对准他啊，对准我干嘛？” 金叔看看眉心中弹的老鬼，又看看始作俑者——一脸玩味的沈墨，又看看小人得志般的余森淼，终究挑了比较软的柿子，枪口仍旧对着余森淼，仍旧是那两个字： “解！药！” “呵呵。” 余森淼狞笑道，“那就去死吧。” 金叔下意识地想扣动扳机，但手指根本不听使唤。 咚！ 砰！ 手枪掉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后走火了。子弹射入金叔大腿内侧。 顿时血流如注。 这是伤到动脉了。 然而九指发现，中枪之后的金叔没有哀嚎。 什么这个老不死的变成硬汉了？ 再看，金叔两眼上翻，几乎看不到痛苦。他嘴巴微微张开，涎水顺着嘴角流下。 金叔喉咙发出“嗬嗬嗬”的吐气声，慢慢转向沈墨。 眼前这一幕，再次完全超出九指的认知。 而始作俑者无疑是之前被他看不起的余森淼，九指扑通一声跪下，“小淼……” 余森淼冷笑：“经济开发区？” “不要了！” 九指道：“还有其他地盘也不要了，你想要都给你。” 余森淼道：“九指叔叔谢了啊……” 九指听了，正要松一口气，却听到余森淼继续道：“不过不用九指叔给，我自己拿就可以了。过时的老家伙，又贪又吝啬，你不死，年轻人怎么有上进空间啊。” 说着，九指跟之前金叔一样，浑身颤抖，变得如同丧尸一般。 余春燕脸色不太好看，因为她也是儿子口中“过时的老家伙”。 但能怎么样的呢，自己生的孩子，塞回去？ 第428章 缅怀 就这样，金叔和九指死在自己人的手里，变成宛如丧尸的东西，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准备 “等等。” 余春燕这时开口制止了儿子的鲁莽。混社会她有两种武器，一种是超过男人的残暴与狠辣，另一种则是金钱。 比起前一种，她更喜欢后一种。 余春燕自认是文明人。 而且通常是在金钱无法发挥作用，她才会展示残暴的一面。 关键是，她认为这个世界上无法用钱解决的事情不多。 余森淼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但他终究还是没有反抗自己的母亲。两个丧尸停止张牙舞爪，挡在了余春燕和他身前。 “这位小兄弟，天下间所有的事，终归脱不开一个‘利’字。钱我有得是，不管你背后的组织或，想要什么，大家可以谈。至于你……” 余春燕从镶满钻石的手包中取出一张卡，“这里有一千万，就当做见面礼了。” 出手就是一千万，真是有够大气的。余春燕能够以女人的身份，领导一群穷凶极恶之徒，确实有独到之处。 只是沈墨笑了笑，说道： “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一些事情上，强如四圣兽有时也不得不妥协，做交易。” “不过，这之中绝不包括毒贩子。说起毒贩子，我倒是想起前段时间枪毙的苏北。他也愿意交出存在离岸账户的巨款保一条命，最后还是吃了花生米。” 余春燕这时脸上终于露出一丝骇然。 苏北这家伙在四大毒王里是最嚣张的，一直被相关部门死盯着，但却总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货物安全运到。 没想到苏北的倒台与眼前年轻人有关。 “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 “没……” 沈墨只说了一个字，余春燕突然抬手，绕过挡在身子的金叔，朝沈墨连开三枪。 每一枪都朝着沈墨的要害。 而且准头极佳。 谁能想到呢，前一秒养尊处优的贵妇模样，下一秒竟然化身神枪手。 沈墨侧身，刚好站在三颗子弹的空隙里。 其中一颗贴着他的鼻子飞过去。 这时两个丧尸朝沈墨扑了过去。 砰砰砰…… 叮叮叮…… 沈墨瞬间打空了一个弹夹，直到手枪处于空仓挂机的状态。 两个丧尸眉心中枪，扑倒在地。 余春燕握枪的左手和左腿各中一枪。她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居然咬着牙一声不吭。 而余森淼脸色煞白，伢子手持武士刀，劈开了射向他的子弹。 从这点来说，伢子比余森淼厉害了不止一点半点，女仆大概只是个掩饰身份。 这点更加印证了沈墨的猜测。 余森淼还以为自己要死了，脸上死白中透着劫后余生的潮红。 “哈，哈哈！” 余森淼望着沈墨手上处于空仓挂机状态的手枪，表情扭曲地大笑道，“没，没子弹了吧，这下，这下你完蛋了吧！” 沈墨将m1911随手丢掉，从空间中取出一把四圣兽出品的枪。 不对比有时候不知道，和已经相当经典m1911一比，四圣兽的枪就像来自未来的手枪，美感与暴力并存。 “额……” 余森淼顿时傻眼了，悄悄往前一步，尽量把身子缩在伢子的身后。 他自始至终没去关注真正中弹的余春燕。 这时。 躺在地上的三具尸体动了。 “咦？” 沈墨注意到了。不论是卢巧红，或是其他出来闹事的尸体，只要打中脑袋，就不会再动了。因为里面的虫子寄生后，依托人体原有的神经系统操控尸体，而大脑是人体神经系统最主要的部分。 一旦被破坏，虫子便无法控制尸体。 这个时候需要注意的是离开尸体，重新寻找宿主的虫子。 显然。 有这个虫子的主人在，情况有了一定变化。 尸体抖动着。 沈墨抬高枪口，这次对准的是尸体里的虫子。还没来得及开枪，一道锐利的风刃斩向沈墨的持枪手，逼得沈墨退后一步。 这时伢子欺身而上，咬牙切齿吐出两个字： “天诛！” 用岛国语说的，而沈墨能听懂。 “呵。” 沈墨能理解伢子的仇恨情绪。因为沈墨的缘故，明治神宫社殿毁于一旦，事后更是在靖国神厕安了颗定时炸弹。 对此，沈墨表示时间如果能够倒转，肯定再来一次。 也请理解一下吧，岛国曾经对夏国人民所造成的苦难，更可恶的是，道歉都不愿意的同时，不停地篡改历史。 更何况，沈墨在岛国所杀的超凡者，与其说是死在他的手中，不如说是死在自己人手里。 伢子的武士刀上覆盖了一层风。 增加了射程和杀伤力。 只要擦过，那就是血肉模糊。 沈墨收起手枪，凝出一把血刃，与伢子刀对刀。 几次对砍之后，血刃崩出一块红色碎片，伢子心中一喜。 破坏对方兵刃是她的绝活之一。 她突然改为双手持刀。 一刀劈下。 狠狠砸在之前砍出来的缺口上。然而血刃是沈墨血液凝聚出来的兵器，跟身体的延伸一样。那么大的缺口，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这是他故意卖弄的破绽。 伢子的刀砍在缺口上，她还没来得及欣喜，感觉到一股牵引力，顿时站立不稳。 沈墨往前，一记中段勾拳打在伢子腹部。 力道之重，伢子整个浮空而起，随后像虾子一样落在地上。 这一拳，伢子五脏移位，两眼翻白，无意识地抽搐着。 “别，别过来。” 余森淼见伢子一分钟都没撑过去，而沈墨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惊恐地挥舞着双手。 地上的三具尸体——包括最高被沈墨一枪爆头的老鬼，三人的尸体突然扑到一起，之后手脚交缠，血肉相融，形成类似憎恶的怪物。 这只怪物四只脚着地，三颗西瓜爆掉似的脑袋无力地垂着。 “我靠，恶心心。” 把沈墨的叠词都给逼出来了。他退后两步，与尸体怪物拉开距离，再次从空间中取出手枪，更换高爆子弹。 砰！砰！砰！砰！ 沈墨开枪的速度很慢，几乎是一秒才一发。 子弹打在尸体怪物的脚上。 一枪废掉一条腿。 尸体怪物没死，但成了滚地葫芦，然后用手支撑着爬向沈墨。 “真顽强。” 沈墨意识到，想真正杀死这个尸体怪物，得打中藏在里面的虫子。 第429章 不合格的母亲 问题是，控制尸体的虫子不仅躲在厚厚的皮肉之后，还不停地移动。 沈墨退出弹夹，换上穿甲弹。 同样不慌不忙。 一轮设计之后，尸体怪物身上的血洞更多了，看上去比之前更恶心了，要是放水里烂两天，再放到福尔马林里保存，本年度最恶心画面就诞生了。 沈墨换上新的弹夹，但怪物已经不动了。他的目光重新放到还在二楼的余森淼身上。 如果这小伙子有点勇气的话，这个时候应该跑到三楼了，又或者跑到楼下发动车子准备逃跑。 但他就是跌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头。 嘴里不停嚷着“不要过来啊！” 砰！ 一声枪响，余森淼吓得不敢作声。 开枪的不是沈墨。 而是余春燕。 她的持枪手被沈墨一枪废了，此时用左手持枪，受伤的右手扶正左手，开了一枪。她用的也是和大家一样的m1911，这枪是点45口径，对手掌和力量较小的女人来说并不友好。 只开了一枪，疼得余春燕条件反射地扔下手枪。 但她忍住了。 这一枪直接打在了天花板上。不过余春燕没有放弃，吃力地摆正射击姿势，并且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枪口下垂，将后坐力计算在内。 沈墨得说，和母亲相比，余森淼被秒成了渣渣。 沈墨心中叹气，余春燕是个爱孩子的母亲，但绝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首先错在居然也让自己的孩子进入了贩毒这个罪恶的行业。说得简单点，做这行的，有几个能善终的？其次就余森淼这素质，哪怕拥有超凡能力，一旦失去余春燕庇护，肯定守不住产业，守不住财富，更守不住性命。 溺爱和过度保护，从来只会害了孩子。 沈墨枪口对准了余春燕，余春燕也注意到了，但她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无比，但眼神坚定。 沈墨没有出声，顿了一下，调转枪口对准余森淼。 抓软肋，找弱点，他是专业的。 余春燕果然一顿。 停下了手中动作。 至于为什么直接杀了余春燕。 恻隐之心？ 不，当然不是。只要余春燕被抓，她就死定了，不管怎么立功都还能枪毙十次那种。沈墨不杀她，只是为了揪出她背后的一系列人物。 ——不会有人觉得余春燕“生意”做到这规模，后面没有黑伞吧？ 沈墨只是静静站着。 没有说话。 不需要说话。 余春燕丢下手枪，“不要杀我儿子，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不，不要杀我~” 余森淼惊恐的说，两腿之间渗出黄色液体。 艹，比预想的还要没种，沈墨嫌弃地退了一步，问道：“这个女仆是什么人？” 余森淼吓破了胆，出卖起伢子根本没有任何心理压力，“她是——” 刚开口，倒在地上的伢子掷出落在旁边的武士刀，直刺余森淼胸口。 嗡！ 就在刀尖刺入余森淼胸口一厘米时，沈墨伸出两指夹住武士刀，刀身因为骤停而剧烈颤动，发出蜂鸣。 余森淼吓傻了，脑中一片空白。 下一刻。 沈墨的身影一闪，骤然消失，出现在伢子的身边。 “谢谢配合。” 沈墨自上而下，一拳狠狠打在伢子太阳穴。 伢子来不及琢磨沈墨话里的意思，给一拳打晕过去。 事实上，从一开始沈墨就知道伢子没有完全失去行动能力。他早就预料到伢子的行动，借机吓吓余森淼。 只是余森淼的孬样让他怀疑，是不是多余了？ “看到没有。” 沈墨再次走到余森淼身边，居高临下道： “不知道他们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啥也不是，说灭口就灭口。” “第一个问题。” 沈墨指着伢子问：“她是谁。” “宫本伢子。” 余森淼说，“我在漂亮国酒吧遇到的女孩子，她说她的组织是世界上最强大的超凡者组织。” “什么组织？” “伊甸园之蛇。” 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余森淼鼓起勇气看着沈墨的。从沈墨眼中，他没有看到一丝震惊，更不要说恐惧了。这下子他彻底明白，伊甸园之蛇在沈墨这里没有一丝威慑力。 “哦，老熟人了。” 沈墨平静地说：“继续说，她找你做什么？” “她说我虽然觉醒不久，但拥有改变世界的巨大潜力……” 噗呲！ 沈墨忍不住笑出来，“你该不会就这样信了吧？” 余森淼确实非常容易就信了，并且沦陷在伢子的温柔陷阱中。 有一说一，岛国女人服侍男人确实有一套。 在伢子的怂恿下，怀着改变世界的野心，余森淼辍学回国，准备大干一场。 不，应该说已经干了。 而且引起四圣兽的注意，可以说是一败涂地。 沈墨望向余春燕，儿子不成熟，容易被挑动，她这个当母亲的居然也跟着“胡闹”。 余春燕读懂了沈墨眼神中的意思，她恨恨地瞪了昏迷的伢子一眼。 在她眼里，余森淼没有错。 都怪这个岛国狐狸精！ 沈墨摸着下巴，这就怪了，这不像伊甸园之蛇的作风。他几乎肯定，伊甸园之蛇肯定利用余森淼做了什么？ 不。 看到余森淼的孬样，沈墨否认了这个猜测。 他望向余春燕。 真正有价值的应该是这个女儿，而余森淼只是桥梁，并且恰好是个超凡者罢了。 沈墨笑了笑。 余春燕明白沈墨的意思。她说：“他们用我的渠道从漂亮国运了一件东西回国。” “什么地方，什么东西？” “纽约港。” 余春燕摇头，“至于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是一件长约两米的长方体，外面包着木板，看上去像个棺材，很重。” 沈墨问：“什么时候到，哪里接货？” “差不多是现在，厦港。” 余春燕说，“这个时候我的手下应该接到货，并向我汇报。但是没有，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 余春燕瞥了眼被她丢在地上的铂金包。 沈墨从包里拿出手机。 余春燕当着沈墨的面打开免提拨号，语音提示对方已关机。 沈墨问了集装箱号，报给张晟，让厦港那边的兄弟单位帮忙查一下。 余春燕平静道：“如果我交出这些年所有的账本，还有其他证据，能不能换我儿子一条活路？” 第430章 宽恕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沈墨笑着说，“不过你儿子八成不会死。四圣兽在活捉之后很少直接处死超凡者。” “我明白了。” 余春燕淡淡地说道，“所有的证据都保留在地下三层一个隐秘的密室里。” 沈墨点点头，余春燕没有说谎的迹象。 砰！ 沈墨正打电话让清道夫进场，突然听到一声枪响。 沈墨侧头，只见余森淼太阳穴中枪，正倒在余春燕手里。 “哪来的枪？” 沈墨看了眼沙发地下，应该是余春燕作为后手藏的。 “一起走吧，妈妈在地狱里也会保护你。” 说着，余春燕把枪抵着下巴，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她应该从沈墨刚才的话里察觉到了一丝意味：像余森淼这样的人，落在四圣兽手里，活着未必比死亡好多少。 所以她干脆选择与余森淼一起“走”。 够狠！ 自始至终，沈墨没有做出阻止的动作。 清道夫入场，优先处理还活着的伢子，从她嘴里抠出一颗装有剧毒的牙齿。 沈墨跟着清道夫进入别墅地下室。 根据设计图，别墅的地下室只有一层。余春燕擅自挖了两层，不过请的应该是专业人士，因为做了非常可靠的加固，就像个地下堡垒。 想来也是，余春燕怎么可能住在一栋危房上。 地下二层类似末日堡垒，放着各种生存物资，还有武器。 地下三层的入口设计得比第二次更加隐秘。清道夫花了点时间才找到并打开。 “哇哦！” 即使是钱多到对金钱没啥兴趣的沈墨也忍不住惊叹。 除了几个由百元大钞堆成钞票堆，还有由大黄鱼堆起来的黄金堆，以沈墨如今的眼光判断，加起来大概十个亿。 沈墨在水泥地面上找到了一个保险柜。 里面装着余春燕多年来的账本，算是她的另一种财富。 接下来，将事务彻底交由清道夫处理，沈墨回到分局，让张晟和蒋清回去好好休息一个晚上。如果没什么事，不来坐班也行。 张晟伸了个懒腰，抬手低头嗅嗅腋下，“臭死了！” 扇着鼻子，一脸嫌弃。 沈墨：“额……” 知道臭还要去闻……很多人都这样吧。 “案子到此告一段落，接下来等厦港那边兄弟单位的回复。” 张晟说，“伊甸园之蛇又搞事。欸，你们说，那像棺材的东西，里面会不会装着吸血鬼啊？” “等结果吧。” 蒋清道：“不过我觉得不是，偷渡一个吸血鬼哪里需要这么麻烦。” “也对。” 张晟摆摆手，“先走哈。” 说完，关上办公室门，与蒋清勾肩搭背，一边讨论最近出了哪款好玩的游戏，一边往停车场走。 有钱有势，也没有改变两人的宅男本性，这样……挺好。 …… 星城殡仪馆。 缅怀堂中冷冷清清，卢巧红安静地躺在黑色薄棺材中。经过入殓师的精心化妆，此时的她没有被人一枪爆头后的恐怖。 安安静静躺着，就像睡过去一般。 家属只有两个人。 卢巧红的前夫李泰、女儿李家玲，两人披麻戴孝，低头默哀。 “你哥呢？”李泰问。 “在路上了。” 李家玲说，“哥临时有个紧急任务，他不是……” 编不下去了，从小到大她就不是擅长说谎的人。 李泰没有说什么，只是望着棺材里卢巧红，深吸了一口气。 要说不恨这个女人，是不可能的。 绿帽子、毒贩子家人，无论是哪一点都是李泰无法承受的。卢巧红在监狱里坐牢，他何尝不是在监狱外坐牢。 李泰颓废了好久，几乎是将前半生所经营的一切捣碎了，如同玻璃渣一样吞下去。好在有两个乖巧懂事的孩子。 他，重新振作。 他，抛却过去。 直到接到卢巧红死亡的消息，他才确认。 还恨着。 伤口还是血淋淋的，只是被埋了起来。 “人死为大。” 李泰这样宽慰自己。但宽恕嘴上说说很容易，但真正受过伤害的，其实明白，那一道槛没那么容易。 但宽恕，有时候是为了自己。 让自己放下过去，着眼于未来。 李泰过不去那道坎，但希望儿子，女儿能够放下。因为他们的未来更加长远。 听到女儿这么说，李泰知道这只是儿子的推托之辞。只是他也没立场去责怪就是了。 叹了口气了。 李泰却看到儿子李家镇低着头从外面走进来。一身黑夹克，风尘仆仆的样子，手上还夹着根烟。 “来了。”李泰说。 “嗯。” 李家镇点点头，这才抬头看了眼棺木中的卢巧红。黯淡的眼神中多了一丝道不清说不明的意味。 “我出去抽根烟。” 说完，李泰望着儿子。 李家镇才明白什么意思。他爹已经戒烟好多年了。他连忙从口袋中掏出瘪瘪的烟盒和塑料打火机。 李泰接过烟，慢吞吞往外走，走到门口，见女儿还站立不动，便朝她使了个眼色。 李家玲恍然，跟着父亲往外走。 缅怀堂只剩下李家镇。 他愣了足足一分钟，才往前走了一步，头更低了。 啪嗒！ 一滴眼泪滴下。 李泰握紧拳头，“你怎么可以就这样死了！怎么可以！” 家里出事的时候，李家玲刚满周岁，而李家镇已经开始懂事了，懂得什么叫“罪犯”，懂得异样的眼光，懂得别人的指指点点。 他的整个童年，简直水深火热。 一根烟抽了半个小时，李泰和女儿返回缅怀堂，没有说什么。接下来一切按照程序，工作人员把卢巧红送入火化炉。 一家三口等在骨灰领取处等待。 这时外面走进来一个年轻人。 “额……你们是卢巧红家属？” “对，你是？” 李泰站起来，疑惑道。他并不认识这个年轻人，以为是儿子和女儿的熟人。但两人同时微微摇头。 “我是警察。” 沈墨亮出证件。 “她又做了什么？” 李家镇压抑着怒气说道。出于缉毒警的谨慎，不动声色地看了沈墨的证件。 “家镇。” 李泰呵斥了一句，示意儿子退下，说道： “你好，警察同志，我们是卢巧红家属，有什么事吗？” 沈墨道：“因为参与了一个案件的缘故——至于什么案件，抱歉不能透露太多，知道卢巧红生前持续向蓝天福利院匿名捐赠，我就是蓝天福利院长大的，所以想过来鞠个躬。” 李家三口都沉默了。 第431章 记忆出现问题 “确定吗？” 李泰问。老实说，卢巧红坐牢这些年，一开始他不愿意探监，后来则是卢巧红拒绝见面。他不知道前妻变成了什么样，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事。 如果不是警方通知，他甚至不知道卢巧红死了。 “是的。” 沈墨确定地说：“这些都有转账记录。” “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李家镇沉声问道。 “知道——刑满释放人员。” 沈墨说：“不过她已经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又捐出大部分收入给福利院。所以我想，她当得起一个鞠躬。” 说完，他对着卢巧红的骨灰盒三鞠躬。 “那么，我还有公务在身，先走了。” 沈墨离开，李家三口相顾无言。 只是走出房间时，三人觉得身心轻松了很多。李家镇则从父亲手里接过骨灰盒。 …… “去哪儿了呀？” 张晟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见沈墨走进来，随口问道。 “殡仪馆。” “殡仪馆？” 张晟一顿，“认识的人？” 沈墨说：“卢巧红。” 张晟愣了一下，“那个被你一枪爆头的清洁工？该不会是有负罪感吧？需要帮你安排心理咨询吗，咱们四圣兽的心理咨询师个个都是精神系的超凡者，疗效一级棒。” “什么叫被我一枪爆头！” 沈墨不满地瞪了张晟一眼，“我开枪之前她就已经死了，我打的就是一具尸体。”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张晟笑嘻嘻地说。 沈墨不想在这个事情上多说，卢巧红给福利院捐钱，他帮卢巧红儿女解开心结，扯平了。 “对了，那个岛国妞审问出什么东西没有？” 沈墨转移话题。 张晟摇头，“撬开她的嘴了，可惜只是个低级炮灰，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那厦港那边呢，过去挺久了，催一催？” “什么厦港？” “不要开玩笑了——” 沈墨推了张晟一把。 “我没开玩笑啊。” 张晟眨眨眼，无辜道：“什么厦港的事，我一点印象没有。老蒋，你有印象吗？” 蒋清认真地摇头。 沈墨的表情逐渐凝固，因为张晟和蒋清确实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两人这时也反应过来。张晟脸色微变，说道：“老沈，不是开玩笑吧。难道我们被人精神干涉了。” 蒋清皱眉，回忆起昨天一天的经历，“我没察觉到异常。” “我也是。” 张晟严肃道：“总之，让精神部门那边检测一下。小心无大错。” 谁都不喜欢自己的脑子被人动手脚。 沈墨示意两人先等等，觉得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昨天他并没有觉得事情有多严重，让张晟联系厦港那边时没有避开清道夫。 沈墨当即通知昨天可能听到沈墨与张晟通话的清道夫叫到会议室集合。 一问，果然没人对沈墨那一通电话有印象。 张晟那边同时联系厦港方面。 昨天的值班人员表示没有接到来自星城这边的电话，更没有派人行动。 一时间，沈墨、张晟和蒋清，三人相顾无言。 张晟盯着沈墨，“我说，老沈，有没有可能出问题的是你。” 沈墨将昨天到今天的记忆，过了一遍，说：“我记得很清楚，余春燕说伊甸园之蛇从纽约港将一个棺材形状的东西偷运到星城。你们还猜测会不会是吸血鬼。” 张晟摇头，“没有印象。” 蒋清：“我也是。” 沈墨问：“没有记忆缺失的感觉？” “没有。”x2。 张晟和蒋清同时说。张晟说：“我还清楚记得大家在聊余春燕地下到底藏了多少钱。” 蒋清点头：“对。” 两人的记忆，加上厦港那边的说，越发佐证出问题的是沈墨。 沈墨有那么一瞬间的怀疑，随即变得坚定。 不可能！ 他很清楚自己的精神强度，如今很难有人可以不知不觉对他的大脑动手脚，唐凝眉也不行。 “总之，老张你带人到地下检查一下。” 沈墨说着往外走，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伊甸园之蛇为什么要接住一个毒贩子往星城运东西？难道伊甸园之蛇的渠道还不如一个毒贩子？” “可能伊甸园之蛇不想与这件东西扯上关系吧。” 张晟脸色大变，“什么鬼东西……不会真是吸血鬼吧，德古拉？” “不要瞎想。” 沈墨摇头，催促他们去做精神检测。 认为德古拉的概率不大。 德古拉实力强大，被教会追杀了几个世纪，一次次被死，又一次次复活。相应的，德古拉的复活从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而且复活后，德古拉的实力最多只有全盛时期的一半，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将实力提升至巅峰。 即便是在欧美，如果没有其他血族掩护，德古拉很难撑过这一个月时间，更别提在夏国了。 所以，伊甸园把德古拉送夏国意义何在？ 送个人头？ 再说了，如果真是德古拉，应该出现大量干尸和被转化的吸血鬼，而是不是莫名其妙的记忆问题。 …… 局长办公室。 沈墨将尸体运毒到今天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诸师常沉默了许久，才说道：“等精神检测结果出来之后再说。” 一个小时后。 精神检测报告出炉，不出沈墨意外的没有任何问题。 沈墨眨眨眼，“那……我去检测？” 诸师常摆摆手，说道： “不用了，唐凝眉在你身上设下的精神防护，除非是神下议会出手，否则不可能无声无息。如果是神下议会出手，我会收到消息。” “你手头上现在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没有。就这次的行动报告还没写。” “那好，行动报告先放下……” 见沈墨快乐得眉毛都快翘起来了，诸师常道：“之后再补。” 沈墨的眉毛顿时蔫了。 “准备一下，然后前往厦港调查这次的案件。” “行。” 沈墨没有意见。 诸师常道：“不过这次的任务有点特殊，厦港方面不会派人。” 沈墨插话：“不是吧，厦港那边不会有意见？毕竟是人家的地盘。” 将心比心，就算同为四圣兽，其他省市单位过来星城抓捕犯人，怎么也该通报一下星城这边吧。那星城这边派个人，提供帮助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其实也有监督的意味。 这是大家默认的规则。 第432章 少女伊娃 “厦港那边我会说明，顶多欠个人情。” 诸师常说：“还有问题吗？” “没有了。” “那还不赶紧润？” 沈墨离开局长办公室，回到自己小队的办公室。 张晟连忙凑过来问：“怎么样？” 沈墨言简意赅：“厦港，出差。” 张晟高兴道：“欧耶！” 说着，兴冲冲地收拾笔记本和其他配件。 沈墨眨眨眼：“诶~你俩干啥？” “出差啊。” 张晟兴奋道：“交趾、岛国、宇宙国出差我俩没去。一是距离远，二是安全问题。但厦港近啊，而且就在国内，我俩肯定去的啊。任务完成还可以吹吹海风。” 沈墨扫兴道：“这次你俩不能去。” “为什么？” 张晟问。 “这次任务有点特殊。局长说的，不然你们去局长办公室问他好了。我刚出来，他应该还在。” 沈墨搬出诸师常。张晟不太可能去向诸师常求证。再说了，真去求证沈墨也不怕，诸师常会配合……吧。 “不是吧！” 张晟捂着脑袋，夸张地大叫，“我的海景房啊，我的海滩啊，我的海边烧烤啊……” 沈墨安慰：“这次没去也没关系。” 张晟：“下次再去。” “不是。” 沈墨用手机搜索厦港海边的情况，“厦港的海是内海，一点不蓝。瞧瞧这海滩，到处是垃圾，去不去你都不亏。” 张晟怒视沈墨，伸手去掐他的脖子，“不让我去就算了，还粉碎我的幻想。” 沈墨刷的一下闪到门口，“拜拜~” 接下来。 沈墨分别给唐芊芊和郑思怡打电话，说了要去厦港出差的事。 唐芊芊让沈墨要小心，还问有没有住处，说唐家在在厦港海岛有度假别墅。 富婆！ 去海岛还要坐轮渡，挺麻烦de ,沈墨婉拒了。 郑思怡开玩笑地说，出去办案归办案，要是敢招惹小姑娘，哼哼！ 末了问沈墨要不要开她的跑车出差。 这也是个富婆。 沈墨依旧婉拒，在拉风和安全之间，选择了后者。 …… 厦港毗邻星城，是个海滨城市，高度城镇化，面积不到星城15%，人口和生产总值却和星城差不多。 星城到厦港，也就五十多公里。 一个小时后。 沈墨站在厦港海港内的一处集装箱前。 “，42g1,就是它。” 根据余春燕所提供信息，伊甸园之蛇的东西就放在这个集装箱里偷运到港口。 沈墨让张晟调取了港口的监控。 根据监控，轮船顺利进入港口，像往常一样卸下集装箱，然后码头工人和轮船员工就下班了。 没人打开集装箱。 也没有厦港四圣兽的人进入港口。 张晟保证，没人动过监控录像。 然而，集装箱的门是虚掩着的，里面没有人。 沈墨一把拉开集装箱门，两侧装着一米见方的木箱，中间留了条只容一人侧身通过的道。 按照余春燕所说，里面放着掩饰用的漂亮国进口红酒，以及墨国的面粉，船上的工作人员，只有副船长和一个船员知道真相。 卸下集装箱后，余春燕的人会连夜把集装箱里有猫腻的木箱运走，之后进口红酒作为商品放在余春燕经营的超市里正常售卖。 沈墨抽抽鼻子，来到一个木箱前，单手成爪一把扯掉盖子。里面用泡沫箱装着一盒盒的红酒。 他抽出一盒打开。 刷！ 手掌切过，红酒瓶如同被利刃切过，瓶口出端口截面光滑如镜。 “将面粉溶解在酒里，运回国内再萃取提纯，果然是相当隐蔽。” 沈墨随后放下红酒瓶，继续往里走，走到最里面。他看到一个棺材一样的长方形木箱。 木箱被人从外部打开，露出一副水晶……棺材。 不是德古拉。 但里面装的确实是人。 那人呢？ 沈墨突然想到一个诡异的事情，他既没闻到开箱子的人的味道，也没闻到箱子里的人的味道。 清理过了吗？ 正想着，外面有人喊道：“谁啊，谁在里面？！出来。” 沈墨从集装箱里出来，看到两个穿着反光制服的港口保安，两人手持橡胶棍，一脸戒备地看着沈墨。 沈墨一边出示证件，一边说道：“警察。” 其中一个保安看着证件说道：“这是星城的证吧。” “对。”沈墨说。 那保安说：“星城的证在厦港可没有执法权。” 沈墨微微一愣，“你懂得还挺多的。” 说着，眼中红光闪过。 摇摇晃晃回到监控室，两保安从催眠中清醒过来，完全不记得之前发生过的事。 沈墨挠挠头，感觉没有什么头绪。 这现场太怪异了。 沈墨在集装箱附近逐渐扩大搜索范围，突然一个脚印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个没有穿鞋的脚印。 这个脚印有点淡，就像突然出现在路面上，越往前，脚印越明显。 用倒退的方式看，就像脚印在逐渐消失。 沈墨顺着脚印往前走，走了几百米来到海边。 那里有个废弃的集装箱，只剩下半截，不知道为什么会摆在那里，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离得远远的，沈墨就听到了压抑的哭泣声，但很奇怪，由各种感知形成的“雷达”又告诉他: 没人。 仅有声音漂浮。 如果不是在超凡世界待久了，沈墨八成会被吓到，撞鬼了吧朋友！ 在超凡世界待久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见得多了。 沈墨猜测，废弃集装箱里不会有个纯粹的精神体吧。 想到路上那串脚印，又觉得不是。 沈墨继续往前走，手里多了把手枪。他看到一个少女，黑长直，公主裙，赤着脚。少女坐在地上，底下垫了张纸皮。她抱着双膝，脸埋在膝盖之间，低声哭泣。 沈墨走路故意弄出沙沙声。 少女先是抬起头，有些茫然，看到沈墨之后，神情转为焦虑，用英文大喊：“别过来，危险！” 沈墨顿住脚步，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 但他向来听劝。 这是沈墨的优点之一。 “棺材”是从漂亮国运过来的，如果运的是人，沈墨下意识地就认为是白种人。 没想到是黄种人。 不过对方开口就是英文，估计只能称之为亚裔，是不是夏裔都是个未知数。 沈墨用英文问道：“你是什么人？” “伊娃，我的名字。” 少女祈求道：“求你不要过来，求你了。” 第433章 伊娃的来历 黑长直，公主裙，加楚楚可怜，对男人确实有着非同一般的杀伤力。 沈墨作为男人，展现了一定的同情心。比如将枪掩在背后。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沈墨问。他没有继续往前，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柔和，显得没有进攻性。 “我也不知道。” 伊娃眼神迷茫，突然她捂着脑袋，痛苦地叫道：“大家都消失了，怪我，都怪我！” 她伸出双手，似乎想把人往外推。 这是抗拒和自我防卫的表现。 沈墨又往后退了一点，以免伊娃情绪失控。毕竟这是超凡者的世界，情绪失控往往可不是摔个杯子或掀张桌子那么简单。 “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沈墨柔声说道，暗中使用了精神魅惑的力量。能量用得很少，主要就安抚一下心灵。 但是精神能量靠近少女的过程中，逐渐衰减，越靠近少女，衰减得越快，触及少女前，便彻底失去了联系。 沈墨尝试着加大输入。 但输出越大，衰减得也越快。 反正就是无法影响到少女。 不，沈墨注意到，不仅是精神能量，连他说话的声波也衰减了，只是这种衰减比较微弱，他一开始没注意到。 类似能量衰减得能力？ 不久前沈墨也碰到过这种类型的超凡者，不过伊娃和那个人给沈墨完全不同的感觉。 他从伊娃身上感知不到任何超凡者的特征。 “某种被动触发、不受控制的光环？” 沈墨猜测。 过了一会儿，伊娃终于冷静了许多。她看着沈墨，眼中充满了怯意，像只可怜的小仓鼠。 这就是颜值的好处了。否则就像只下水道的老鼠，让人想一拖鞋拍下去。 正当沈墨想要开口时，伊娃的肚子发出不合时宜的声音。 “咕~” 相当响亮、清晰。 伊娃顿时面红耳赤，好不容易鼓起的一点勇气立即烟消云散。她再次把脑袋埋在膝盖中间。 沈墨：“……” 混沌空间里除了武器，还常备一些日常物资，如食物、水和一些衣物。这些东西主要是给别人用得，因为很多任务类似救援活动。 沈墨取出一盒巧克力和一瓶水。 “伊娃。” 听到沈墨的声音，她微微抬头，露出两只眼睛，目光落在沈墨手上的巧克力上。 有心拒绝。 但……真的好饿…… 沈墨往前一步。 伊娃惊慌地叫了起来：“不要过来~” 但沈墨只是把巧克力丢过去。 力道恰到好处，她伸手接住。矿泉水咕噜噜滚到脚下。 伊娃不好意思地看了沈墨一眼，牙齿和手配合撕开巧克力的包装，狼吞虎咽。 “咳！咳咳！” 吃得太快，呛到了。 “水！” 沈墨提醒。 伊娃忙拿起地上的矿泉水，好不容易拧开瓶盖。 吨吨吨~~~ 哈~ 灌了小半瓶水，伊娃露出“活过来啦”的表情。 她的目光落在沈墨身上，动作突然一僵。 “谢谢。” 伊娃站了起来，郑重地向沈墨道谢，然后继续吃巧克力，只是变得小口慢咽，十分淑女。 沈墨心想，投喂成功，好感度应该有一点了吧。 “伊娃，我是来帮你的。” 沈墨说：“我需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这样我才能更好的帮你，行吗？” 伊娃看了看手中拿着的巧克力。 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 而且沈墨看着确实友善。 她犹豫着点了点头。 …… 确切地说，伊娃是少女的代号，她记得自己有个名字：黄敏仪。 那个时候，她还有爸爸和妈妈。 但是有一天。 家里来了几个穿着黑西装的叔叔。不知道为什么，年幼的她有了不祥的预感。 她哇哇大哭起来。 然而爸爸和妈妈没有像以前那样过来哄她。 黑西装和爸爸妈妈说了一些话，然后把她抱起来往屋子外走。 她怕了。 好怕。 她大声哭泣，叫着“妈妈，妈妈。” 妈妈也在哭着叫她“我的宝贝，我的宝贝。” 但是爸爸拉着妈妈，不让她过来。 从没见过爸爸哭泣的她，唯一一次见到爸爸流泪，无声地流。 黄敏仪被带到一间巨大的房间里，白的墙、床单、衣服、灯光……白色的世界里，点缀了一些灰、黑、红。 从此，她多了一个代号： 伊娃。 大家都叫她伊娃，但她在心底清楚的记得自己的名字——黄敏仪。期待着有一天爸爸妈妈能把她找回去。 几年过去。 伊娃与世隔绝地生活着在白色大大房子里。穿着白色制服的研究人员几乎不和她说话，从她身上安装仪器，抽血的人总是战战兢兢。 伊娃理解他们的战战兢兢。 接近她的人有时会消失掉，而且那个人的存在，包括影像记录、字面记录，其他人关于他的记忆，通通会消失掉。 只有她记得。 她终于明白爸爸妈妈为什么要把她送走了。 渐渐长大，伊娃学会了画画。她想画出爸爸妈妈的样子，可是她画不出来，因为记忆中的脸变得模糊了。 她大哭，情绪失控。 继而能力失控。 那天，实验室里很多人消失了。但是大家都不知道，直到大家发现实验室人手严重不足。他们知道有人消失了，可还是不知道消失的是谁。 大家越发战战兢兢。 伊娃的遭遇让沈墨想起能力处于失控状态下的林铃。 虽然研究人员不与伊娃闲聊，但这么多年，伊娃还是听到了一些信息。 她所在的实验室位于一座沙漠地下深处，隶属于一个叫“五十一区”的绝密zf机构。 所谓“绝密”是针对普通人而言。身在超凡者，五十一区之名可是如雷贯耳。它是漂亮国四大超凡机构之一，隶属军方，与伊甸园之蛇既有竞争，也有合作。 但是与四圣兽冲突较少。 沈墨摸着下巴，问道：“伊娃，你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伊娃点头又摇头。 “琳达说我的能力要失控了，上面可能要杀了我。” 说这话的时候，伊娃平静得可怕。 她继续说道：“但是又否决了。因为他们又说我只是力量的载体，杀死我可能无法阻止力量的失控，后果无法预计。” “之后我被注射了特殊药剂，睡了过去。” “恢复意识时，躺在容器里。” 第434章 日游神 沈墨问：“容器，那个水晶材质的棺材吗？” “嗯。” 伊娃点头说；“琳达说它能抑制我的能力，但有时效。我在水晶棺材里 睡觉，听到外面有人，他们撬开了外面的木板，打开了水晶盖子。” “外面有好多人，一个陌生人用枪指着我。我好害怕。” 沈墨猜测，她说的应该是厦港这边的四圣兽同僚。 沈墨问：“那些人呢？” “消失了，他们都消失了。” 伊娃痛苦地闭上眼睛，“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活着，可是我不能死，否则更多的人会消失……” 沈墨不知道该说什么。 苍蝇，它会在人类中传染疾病。 所以是害虫。 蜜蜂，它会授粉，生产人类喜欢食用的蜂蜜。 所以是益虫。 然而无论苍蝇，还是蜜蜂，它们都是地球生态普通的一份子。害虫、益虫，是人类站在人类立场的主观判断。 从苍蝇和蜜蜂的角度讲，人类才是“害虫”。 问题在于，人类当然站在人类的立场上。 从理性上讲，伊娃说的如果是真的，她的存在对人类确实是一种危害。沈墨应该立即思考如何安全将她灭杀的方法。 望着楚楚可怜的伊娃，沈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说道： “夏国有句话，办法总比困难多，还不到绝望的时候。” “你尝试过控制自己的能力吗？” 这话一出，沈墨真觉得自己犯蠢。这么多年，五十一区肯定尝试过许多方法让伊娃控制自己的能力。 显然是失败了。 伊娃摇头，“不行的，什么方法都试了。” 沈墨想，能不能像当初治疗林铃那样，吞噬伊娃体内的能量。 嗯，沈墨觉得具有可行性。 因为他对伊娃的能力具有一定抗性，否则就不会记得那些中了伊娃能力而消失掉人。 “呵呵。” 就在沈墨琢磨方法时，背后突然有人轻笑。 刷！ 沈墨头也不回，掌心凝出一道细长的血刃，刺向背后。 沈墨回头。 只见血刃刺穿来人胸口，但来人依旧笑盈盈的，顶着血刃继续往前。 “十王殿，日游神。” 沈墨与来人仅有一面之缘。 但印象深刻。 一次任务中，沈墨杀死了十万殿的人。日游神出现在他乘坐的飞机上，杀了机组人员。 与其说为了部下报仇，不如说是专程和沈墨打个招呼。 沈墨查过日游神的资料，在十王殿中地位颇高，且行事乖张，据说有时连十殿阎罗的面子有时都不给。 能活到现在，说明实力强大。 对四圣兽似乎没什么敌意。 沈墨暼了眼伊娃，毫无疑问，日游神的目标是她！ “你为什么出现在这儿？” 沈墨明知故问。说着，他收起血刃，日游神胸口完全没有受伤的痕迹。 “她。” 日游神指着伊娃，笑着说：“能不能给我个面子，让我直接带走她？” “你在我这里有面子？” “好像没有。” 日游神挠挠头说：“额……那做个交易吧。你把她给我，我把消失掉三个四圣兽作战小队队员带回来。” 沈墨眯着眼睛，盯着日游神。 他知道有四圣兽的人消失了。 但具体人数、身份也是从伊娃口中得知，日游神怎么会知道？ 难道他刚才一直在，听到了伊娃的叙述？ 日游神似乎猜到了沈墨的心思说道：“不用觉得奇怪，因为我就是这件跨洋‘快递’的收件人，昨晚我也在这里。余森淼真是个天大的蠢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居然把你们往这边引。” “可能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吧。” 沈墨说：“既然昨晚你也在这儿，为什么当时没有带走伊娃？” 日游神微微一僵。 沈墨恍然：“我明白了，你也中了伊娃的能力对不对？你能从消失状态回归，因此也能把其他消失的人也带回来……” 沈墨看着日游神：“所以你清楚伊娃能力的本质是什么。” “哈哈。” 日游神大笑起来，说道： “没想到你能从一句话里推测这么多东西，你还真是……有趣。你说得对，我知道伊娃能力的本质是什么——这点连她本人都不知道。” “现在，对于交易，你的答案呢？” “我考虑一下。” 两秒后，沈墨咧嘴露出白牙。日游神有不好的预感。 “恕我拒绝。” 果然，沈墨这样说道。 日游神目光一凛，露出凶狠的表情：“那我就杀了你，再带走她。” 说着，他径直朝沈墨走过去。 沈墨也不再用枪或用血刃试探，直接放大招。 左手生之力。 右手死之力。 创造与毁灭的力量混合在一起，朝日游神拍过去。 轰！ 爆炸的声音并不大。 一阵涟漪以沈墨两手为中心扩散开。 沈墨倒飞了出去，飞到伊娃所在的废弃集装箱，落在伊娃身边。 这可把伊娃吓坏了。 她紧张地盯着沈墨， 一息。 两息。 三息。 沈墨没有消失，伊娃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然而沈墨的注意没有在她身上，而是单膝跪地，警惕着周围。 周围并没有日游神的踪迹。 刚刚那一击，和之前的血刃一样，沈墨并没有击中日游神的实感。 日游神的身影从完全的虚无，逐渐实体化。 他的嘴角有一丝鲜血溢出。 脸色阴沉。 由此可见，沈墨刚才那一击并不是完全没有效果。 “果然如此。” 沈墨站了起来，走出集装箱，与日游神再次面对面，“我猜你的能力本质与伊娃类似，甚至相同。但是伊娃处于更高的能力，所以你能抵挡她的能力，也能在消失后重新回归，但并不是没有代价——消耗很大吧，又或是受伤啦？否则以你的性格，怎么会和我谈交易呢？” 日游神低着头沉默半晌，抬起头，眼中杀意沸腾：“早知如此，就算违抗命令，之前也要杀了你。” “世上没有后悔药。”沈墨说。 日游神冷冷地说：“恢复之后，我就会找到你，到时候这句话也送给你。” 说着，日游神身体逐渐变淡，直到完全消失。 “呼~” 沈墨吐了口浊气，扭头看向伊娃，目光灼灼，“你的能力好像对我无效？”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沈墨大致能猜到，他身上的创造与毁灭之力，比伊娃身上的力量等级更高，仅此而已。 简单但却是真相。 第435章 真的有奇迹 日游神的出现，解答了沈墨心中的一些疑惑。 比如伢子人在星城，集装箱却发到厦港。沈墨一开始没想太多，以为是星城港比不上厦港，又或是余春燕降低风险的操作。 原来是收件人日游神人在厦港。 又比如日游神明明状态不好，又为何要现身和沈墨做交易。 因为日游神的能力与伊娃同根同源。不知道日游神与五十一区做了什么交易，居然从五十一区手上得到伊娃。 可能日游神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也可能是伊娃本身就是个鸡肋，甚至是烫手山芋。 至于日游神为何如此急切地想得到伊娃，大概与两人能力同根同源有关。 日游神想通过吞噬伊娃，来壮大自己的力量。 他现在肯定恨不得将沈墨生吞活剥。 沈墨……也挺头疼的。 伊娃的能力虽然与日游神同根同源，但伊娃根本不了解自己的能力，也无法从她口中得知日游神能力的本质。 被这么一个神出鬼没，来去自如的强大敌人地上，以后肯定寝食难安。 “不行，必须想办法解决他。” 沈墨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他更怕的是日游神盯上他在乎的人。 伊娃站在沈墨身后，紧张得手脚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与人没有防护服这样自然的接触，记忆中追溯到小时候。 伊娃见沈墨沉默不语，怯怯懦懦说道：“刚才，刚才你让他带走我就，就好了。” 沈墨转身，伊娃忙低下头。 “你知道他带走你想做什么吗？”沈墨问。 “不，不知道。” 见沈墨说得郑重，伊娃就紧张了，说话结巴。 沈墨叹气道：“会死的。” 听了沈墨的话，伊娃没有立即回应，而是低头看着脚下，眼神渐渐涣散，许久之后，声若蚊呐，“死就死吧。” “你，真的想死吗？” 沈墨慢慢道：“这是你内心真实的想法吗？” 蝼蚁尚且偷生。 伊娃不想死，但不受控制的能力，让她完全没有一点正常人的生活体验。 力量，不管多强大，首先得受控制。 伊娃想得简单，既然过得不幸福，又至少不要伤害到可能过得幸福的其他人。 如此的单纯。 伊娃没有回答沈墨的问题，眼泪啪嗒啪嗒落下。 “好吧，假如会死，那你最后一个愿望是什么？”沈墨问道。 “最后一个愿望？” 伊娃喃喃道：“爸爸妈妈……” 她仿佛突然醒悟般，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不是要见他们。我只想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这样，这样就够了呀……” “好！” 沈墨干脆道。他拿出手机，打给张晟。 “老张，有个优先任务。” “什么任务？” “帮一个少女找妈妈，漂亮国那边的，能不能搞定？” “什么叫能不能搞定，看不起谁呢。” 张晟不忿道：“下次直接说多久搞定。” “好吧，我的。” 沈墨说：“姓黄，名多芬，大湾区移民。” 张晟道：“名字、籍贯，大致的年龄都有了，这任务还有难度吗？！给我几分钟。” 等待张晟的时间，沈墨从混沌空间取出一包薯片。 “我不，不饿。” 嘴上这么说，但伊娃的眼睛却眨巴眨巴被薯片包装袋给粘住了。 “这是零食，不饿的时候吃。” 沈墨将薯片塞到伊娃手上。 看着伊娃打开包装袋，拿出一片薯片，小心翼翼咬了一口。 咔嚓！ 清脆的声音吓了少女一跳。 显然是没吃过薯片。 不，她应该从没吃过零食吧。 感受着味蕾传来的愉悦，少女眯起眼睛。一点没有之前说“死就死吧”的丧气。 果然。 人不过不是大脑生病，又或者真的走投无路，是不会想死的。 十分钟不到。 张晟回电话：“老沈，符合条件的黄多芬找到了。不过……你是不是弄错了？” “什么意思？” “符合条件的黄多芬就一个，问题是她根本就没生过女儿啊？” “没生过女儿就对了。” 沈墨说：“把照片先发给我看看。” 沈墨打开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四十多岁，素颜，是一家中型律所的合伙人。二十四岁结婚，老公是个金发碧眼的白种人，三十四岁时生了个儿子。 只一眼，沈墨便觉得没找错。因为伊娃的眉目轮廓和黄多芬有七八分相似。不得不感叹黄多芬基因的强大，生的女儿完全就是黄种人，没有一点混血特征。 沈墨给张晟道：“对了，就是她，调查到的资料发给我。” “找到了。” 沈墨对还在啃着薯片的伊娃说。 啪！ 薯片袋掉在地上，伊娃慌忙捡起，“那个，那个……” 沈墨将手机塞到伊娃手里，“会用吗？” “见过。”伊娃说。 也就是不会用咯，沈墨顺便教她基本的操作。 看到黄多芬的照片，伊娃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妈妈~” 她抚摸着手机屏幕，就像抚摸着真人。 “他们没有任何关于你的记忆。” 沈墨说。他看着伊娃。伊娃点点头：“我知道。” 因为能力的缘故，她早有心理准备。 但还是伤心。 叹了口气，沈墨拿过手机，伊娃依依不舍。 沈墨打开一栋房子的图片，“这是你小时候住的房子对吗？” “嗯。”伊娃点头。 沈墨道：“你的父亲在一家大型超市当经理，你的母亲是一家中型律所的合伙人，整个家庭的经济状况非常不错。” 伊娃懵懂地看着沈墨，“有钱好，有钱好啊。” 沈墨觉得不能跟她拐弯抹角。 “我的意思是，以他们的经济状况，可以住更大、更好的房子，但是他们没有，而是埋下这栋房子住了很多年。” “还有，看看这张……这是他们发在社交网络的图片。看，这应该是你以前住的房间吧。虽然没有你的记忆，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他们就是把房间保留下来……” “我的意思懂吗——你的痕迹并没有完全被抹去。可能有些感情真的可以突破超凡能力的界限吧。” 沈墨也不确定，但世界上是真的存在奇迹的。 伊娃再次哭得稀里哗啦。 女人还真是水做的。 沈墨走出集装箱，伊娃在身后亦步亦趋。 “瞧，这世界多美好。” 沈墨说。 恐！龙！狂！狼！ 刚才被战斗波及的集装箱纷纷坍塌。 沈墨：“额，当我没说。” 第436章 吸收 沈墨一看。 呦呵，闯祸了。这种事一般就赔点钱，赔多少，怎么赔，由清道夫处理。 但沈墨不在自己的地盘上。 而且没和本地四圣兽合作。 这就是麻烦所在。 溜了，溜了…… 沈墨带着伊娃展示先离开海港。 事实上，沈墨与日游神战斗的动静早就传到港口工作人员耳中。好在沈墨使用生死之力时极大压制了破坏力，破坏范围有限。 但是微量能量仍残存在空气中，港口工作人员试图靠近爆炸中心时便心慌、心悸，严重的甚至呼吸困难。 因此沈墨与伊娃在废弃集装箱待了二十几分钟也没人过来打扰。 沈墨开车将伊娃带到偏僻的海边，然后向诸师常汇报任务进展。 主要汇报伊娃、日游神的情况。 诸师常的秘书吴婷在一旁负责记录。 诸师常说道： “你没有和日游神做交易是对的。虽然暂时不知道伊娃的能力是什么，但是无疑十分危险。伊娃落在十王殿手里，结果无非两种。” “第一、十王殿玩脱了，伊娃能力失控，造成大规模人员死亡。” “第二、伊娃的能力为十王殿所控制。十王殿的实力更上一层楼，同样是巨大的危害，别忘了，十王殿是恐怖·分子，日游神再怎么表现出无害，他也是十王殿的一份子。” 诸师常没提伊娃本身的意愿，也没提失踪的三个作战小队成员。 比起夏国广大民众的安慰，这个时候他没去虚伪地顾及伊娃个人意愿。 至于小队成员在牺牲……这种事每天都在发生啊。 最后，诸师常让沈墨把精力放在任务上，不用担心星城这边。 结束通话。 局长办公室。 “伊娃。” 诸师常突然开口。 “什么？” 秘书吴婷从恍惚中回过神，“局长，什么伊娃。” 突然一个名字，让她觉得莫名其妙。 “没什么。” 诸师常说，“把记录给我。” 从吴婷手中借过文件夹，记录里没有任何与伊娃有关的事项。 “能力涉及直接改写现实……” 诸师常感叹。他的精神一阵恍惚。突然，一个蛇纹身从脖子往上游走，咬在他的脑袋上。 “伊娃。” 诸师常再次说了这个名字。 …… 半个小时后。 沈墨出现在一处小型私人码头。 “沈先生。” 码头负责人对沈墨态度恭敬。没办法，谁让他接到了唐氏集团千金亲自打来的电话呢。 “汽艇准备好了。” 他说。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停在远处的汽车，隐约可见车后座有个女孩的身影。 什么情况？ 码头负责人明智地没有多嘴。 “附近人员疏散了吗？”沈墨问。 “按照您的吩咐，疏散了。” 负责人说。他不知道为什么要疏散，也不在乎。 沈墨不放心，感知了一下，让负责人去其中一艘小游艇上再次查看。 过了一会儿，负责人从小游艇上揪出一对正在约会的青春期男女。 看负责人训斥的样子，少年应该与负责人有关系。 负责人过来道歉。 沈墨摆摆手，示意负责人也离开，然后才带着伊娃上船离开。 “爸 ，那吊毛谁啊，这么拽，不会是哪家的大少爷吧？带个女的……我猜是女明星，不然干嘛神神秘秘的。” 之前被负责人从船里揪出来的男生说。语气因为约会被人打断而忿忿不平。 特么衣服扣子都解开了！ 负责人转身看着儿子，面无表情，眼神平静。 平静得可怕。 “爸，爸……” 少年吓得后退了两步，说话都结巴了。 他犯过很多年轻人会犯的错误。 抽烟。 喝酒。 打架。 逃课。 有时把他爸气的气急败坏、破口大骂，甚至动手扇大耳巴子。 但不知为何，半句话不说的老爸让他心里直突突。 许久，负责人吐了口气，说道： “儿子，你是不是忘了，你爹我是这个度假村的经理人，也只是一个经理人。” “不是主人！” 他突然加重语气，“我没有不可替代性，开除只是一句话的事情。我这个年纪，上哪儿找这么好的工作？没有工作就没有钱，没有钱你能穿一双两千多块的鞋？没有钱你打架我拿什么去跟别人道歉啊！” “在外面不懂事就算了，因为你爹是别人眼里的成功人士。在这里，你爹都只是蝼蚁，拿什么让你惹是生非？” “待会儿你把这里的卡留下，以后不准再来这里。” 少年慌了，“爸，爸，别啊。” 他当然知道自己犯错了，但更多的是觉得运气不好，被发现了。 他想的不是不要再犯，而是下次小心。 哪想到老爸竟然不让他再进度假村。 这可是他泡妞的最重要利器！ …… 海上。 沈墨第一次开船，感觉和开车差不多。 甚至更简单。 他张开双臂，享受海风扑面。这时后面传来一声不合时宜的“yue！”。 沈墨：“……” 扭头只见伊娃蹲在甲板上，一手扶着栏杆，一手捂着嘴，脸色苍白。 “！@￥+—%&*……” 伊娃捂着嘴巴说。 反正沈墨是一个单词也没听明白，但很容易猜到。 无非就是道歉。 “你晕船倒是提前说，我买晕船药呀……” 话没说完，沈墨就意识到自己犯蠢了。伊娃的人生很短暂，但几乎全部是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实验室度过。她可能连船都没坐过，又怎么知道自己晕船呢。 沈墨扶着额头，“吐出来吧。吐出来会舒服一点。再忍一会儿，快到了。” 沈墨被迫放弃在海上再兜一会儿的打算。 鼓岛。 一座面积不到两平方公里的近海小岛，常住人口一万多，是厦港着名旅游景点。 唐家在岛上有一座三层红砖小洋房，近百年的历史，附带一座小花园，与普通居民区有段距离。 之前唐芊芊问他要不要住那儿，沈墨觉得海岛出入不太方便，就算了。现在带着个宛如世界橡皮擦一样的伊娃，沈墨又想起了唐芊芊的提议。 沈墨将小游艇停在码头，扶着伊娃下船。 伊娃晕乎乎，感觉路面跟甲板似的。 晃！ 她的眼睛里仿佛出现了一圈圈蚊香。 走了两步，伊娃差点摔倒。沈墨顺手拉了一把。 伊娃满脸通红道：“对，对不起。我会努力的。” “哦哦。” 沈墨随口说。随即意识到不对，努力什么？ 第437 小洋房 作为度假用的房子，一年算下来可能就住一两个星期。 看似浪费，实际上从买入到现在，房价已经翻了好几翻。 不亏。 房子平常虽然不住人，但每隔一段时间就有家政公司上门打扫、保养家具，检修电路。 一个自称房子管家的女人联系沈墨，问需要什么。想了想，沈墨报上伊娃的尺码，让她准备几套日常少女换洗衣物，从里到外。 以及一些吃的。 仍旧是沈墨在前，伊娃在跟在后面，不时小跑几步跟上沈墨的步伐。 管家按照沈墨的要求准备好东西放在小洋房里，然后带人离开。 在围墙大门外的花盆里，沈墨找到大门、楼房的钥匙。 沈墨见伊娃在背后探头探脑，充满好奇地样子，“接下来几天我们住在这里。” 伊娃好奇地问：“这里是你家吗？” “不是。” “哦。” 一楼是大厅、厨房、佣人房。 二楼是主人住宿区。 三楼是休闲区。 沈墨带着伊娃径直上二楼，打开其中一个满满少女气息的卧室。这是唐芊芊的房间。 当然，沈墨征求过唐芊芊的意见。只是她很快会忘了这件事，也会忘了伊娃这个人。 房间里多了个衣帽架，挂着沈墨让管家准备的衣服。 沈墨说：“这些衣服是我让人给你准备的，先洗个澡，然后换衣服，我在楼下等你。” “嗯。” 伊娃的目光完全被衣帽架上的衣服吸引住了。从小到大，她穿得最多的就是白底蓝条纹的病号服，身上这件公主裙是琳达送的“最后的礼物”。 “浴室里的东西，知道怎么用吗？” 出门前，沈墨问道。如果是其他人，有把别人当傻瓜的嫌疑。考虑到伊娃比较特殊，他这样问是以防万一。 “会。” 伊娃说着，开始脱衣服，完全没有避讳沈墨的意思。 沈墨一愣，想来伊娃不是不避讳，而是不懂。 一个常识匮乏的少女……头疼，沈墨不由得想到。 沈墨反手关上门，来到一楼大厅沙发坐着。 拿出一袋人造血，一边吸溜，一边思考接下来如何应对一个完全体的日游神。 其实这事在沈墨发现自己免疫伊娃的能力时就定下了。与其说是思考，不如是找理由坚定决心。 半个小时过去。 伊娃还没下来。 如果不是知道唐芊芊、郑思怡洗澡经常也要半个小时，沈墨忍不住想上楼看看情况了。 四十五分钟。 伊娃终于下楼，头发湿漉漉的，白t恤，牛仔裤，脚上穿的是沈墨在路边超市买的人字拖。 “靠，忘了说鞋袜。” 沈墨拿出电话，打给那个女管家。她的语气没有一丝不耐，凸显一个专业。 “什么时候要。” 记下鞋码之后，女管家问。 “明天……晚上有的话，也可以送过来。” “好的。” 女管家说：“请稍等，十分钟内给您答复。” “行。” 五分钟后，女管家回电。 “沈先生，鼓岛有符合尺码的鞋子，但品质稍不如意，如果不急的话……” 沈墨以为女管家会说明天。明天……也行吧。 哪知女管家继续道：“从市区专程运到岛内，需要四十分钟左右，请问您可以等吗？” 这就是富豪的享受吗？ 沈墨愣了一下，“可以。” “送到门口。” 沈墨特意强调了一下。 “好的，先生，非常高兴为您服务。” 女管家说。 挂掉电话，沈墨拍拍沙发，对仍旧站着的伊娃说：“坐。” 伊娃坐到沈墨对面，居然因为沙发太软而吓了一跳。 沈墨笑了起来。 伊娃不明白沈墨为什么笑，但直觉告诉她这是友善的证明。她也跟着笑起来。 看上去有些呆萌。 沈墨问：“怎么不把头发吹干？” 伊娃：“？？？” 沈墨明白了，伊娃之前所在的实验室没有吹风机。既然没有吹风机，伊娃干嘛把头发留长？实验室怎么允许伊娃把头发留长？ 沈墨脑中冒出一连串问题。 一楼也有浴室，沈墨找到一个电吹风，花了几分钟演示如何使用。 伊娃窝在沙发上吹头发。 “伊娃，为什么留这么长的头发，不会不方便吗？” 沈墨突然问。 伊娃愣愣地，延迟了两三秒回答：“妈妈的发型。” 沈墨想起之前看过的照片，现在的黄多芬留着一头干练的短发，但年轻时确实留着一头瀑布般的黑发。 沈墨问：“你晚餐想吃什么？” 伊娃说：“晚餐。” 沈墨：“……” 这算什么回答……比随便更加让人无语。 不过考虑到是伊娃，沈墨问了一下伊娃，晚餐是什么样的。 伊娃描述了一下，沈墨脑中有了画面：打开罐头，倒出一坨糊糊，里面混有玉米和青豆颗粒。有时候有水果，有时候没有。具体有没有，全看负责饮食的工作人员的心情。 沈墨说：“知道了。我看看有什么食材，有什么做什么，做什么你吃什么。” “嗯。” 伊娃乖乖点头。如果不是有不受控制的超凡能力，真是超级好养的。 厨房是开放式厨房，与客厅连在一起。 沈墨来到冰箱前。 对开门的大冰箱。 一打开——澳龙、帝王蟹、金枪鱼、雪花牛肉、黑鱼子酱、黑松露，以及各种配料……全是沈墨不曾处理过的高级食材。 沈墨：“……” 你这是要为难我胖虎吗？ 沈墨只能一边网上搜索食谱，一边准备做。 好在顶级的食材确实不需要太过复杂的处理。 半个小时后，煎牛排、煎鱼排、清蒸澳龙、清蒸帝王蟹……毫无技术含量的菜式端上饭桌。 主打一个分量足和豪横。 “吃饭了。” 沈墨招呼伊娃。之前沈墨让她待在客厅，吹完头发后，尽管十分好奇，伊娃窝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只有眼神一直往厨房方向瞥。 “把头发扎起来。” 沈墨说。没有发绳，随便扯了根绳子。伊娃不会扎，沈墨也不会扎，于是一个死结出现在伊娃脑后。 “洗手。” 沈墨说。伊娃把手伸到水龙头下，不懂得搓手，他只能示范。 “坐。” 沈墨又说。 伊娃像个牵线木偶，沈墨说什么，她就做什么，而且做不好。 坐到饭桌上，伊娃只会用勺子——她的食物只需要用到勺子和手。她不会用刀叉，更不要说筷子了。 沈墨只能再次示范。 提前当了一回奶爸。 第438章 食物与鞋子 尽管餐具用得极其笨拙，但一点不妨碍伊娃吃得满口汁水，毫无黑长直美少女的形象。如果不是沈墨看着，她肯定直接用手抓着吃。 “好吃吗？”沈墨问。 伊娃拼命点头。 沈墨肯定，不是自己的厨艺出神入化，甚至觉得不是顶级食材的问题，而是伊娃被关地下室之后就吃过真正的美食。 吃到一半的时候，女管家打来电话，说五分钟后到。 沈墨掐着时间，来到院门。 来的除了女管家，还有一个女职员。 女管家穿着藏青西装套裙，长得不漂亮也不丑，但是让人看了舒服的一张脸。 “沈先生，非常抱歉这个时候打扰您，原谅我在工作上疏忽。” 女管家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微微躬身。 沈墨微微一愣，说：“不关你的事，是我让你在晚上送鞋子，该说抱歉的是我。” 沈墨不想在这上纠结，问道：“鞋子呢？” 女管家身后的女职员，打开一个特制的旅行箱，再轻轻一拉，里面的铁支架竖起来变成一个简易的鞋架。 上面摆着室内拖鞋、凉鞋、板鞋、运动鞋和小皮鞋，都是经常在电视上做广告的牌子。 女管家：“先生，满意吗？如果……” “挺好的。” 沈墨抬手，打断女管家：“我非常满意。鞋子我都要了。” 女职员将变形鞋架再次折叠收纳进行李箱。 “需要帮您拿进去吗？”女管家问。 “不用。” 沈墨的答案不出女管家的意料。但沈墨有没有这个需求是一回事，她问不问又是一回事。 沈墨接过行李箱拉杆，“辛苦了。” 女管家和女职员再次躬身，“非常高兴为您服务。” “对了。” 沈墨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您说。” 女管家脸色如常。 “岛上有菜市场吧？” 沈墨说：“我在网上搜了，没搜到。” “有的，出门左转直行三百米路口右转往前走三十米就有一个菜市场。” 迟疑了一下，女管家问：“请问是对之前准备的食材不满意吗？” “不是，都是顶级的食材。” 沈墨说：“但是吃得差不多。” 女管家一愣，因为她准备的食材填满了一个对开门冰箱，足够普通人吃两三天。 “非常抱歉。” 女管家再次道歉，“我会再准备足够的食材。” “不用了。” 沈墨斟酌了一次用词，“我想尝试一下比较‘朴素’的食材。” 抛开营养和价格因素，沈墨只觉得澳龙和帝王蟹真的谈不上多惊艳。他还是想试试海边的新鲜捕捞的花蛤、海蛏、扇贝、皮皮虾、鱿鱼…… 嗯，这次任务结束后还能带几箱回去，安抚张晟、蒋清受伤的心灵。 回到屋里。 伊娃盯着桌上的食物，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不，已经流出来了。 不过就算再馋，沈墨离开后她就没再动过桌上的食物。 伊娃眼巴巴地望着刚进门的沈墨。 沈墨失笑，将行李箱放好后，回到餐桌边上。 “吃吧。” 听到这两字，伊娃如同蓄势待发的短跑运动员听到发令枪，立即和桌上的食物较劲起来。 “真能吃啊。” 见桌上的食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沈墨不由得感慨。大部分食物都是伊娃吃的，沈墨其实就尝个味。吃下那么多食物，伊娃小腹依旧平坦如初，说明她的消化系统同样异于常人。 沈墨站了起来。 伊娃抬头望着沈墨，嘴里东西太多说不出话，眼神里充满了探寻。 “食材还有，我再去做一点。”沈墨说。 伊娃将嘴里的食物咽下，跟着站起来，说：“我，帮忙。” “好哇。” 沈墨问：“你能帮什么？” 伊娃望着完全陌生的厨房，确定了，她啥也不会。 顿时傻眼。 随即泄气。 低下头，轻松地看到脚尖。 沈墨说：“现在不需要你帮忙。多吃一点就是帮我的忙。” “真的？” “真的。” 沈墨熟练地系上围裙，投入食物的制作当中。 他没说谎，伊娃多吃一点，确实对他有帮助，不过是待会儿的事。 望着重新摆满桌子的食物，伊娃不好意思道：“你才吃了一点，都是我吃的……” 沈墨说：“因为我的主要食物不是这些。” 伊娃：“？？？” “我是吸血鬼。” 说着，沈墨露出吸血鬼像：红眼睛，尖獠牙。 伊娃依旧懵懂的样子。 沈墨突然意识到问题：“你不知道吸血鬼？” 伊娃摇头。 沈墨：“额……” 五十一区的研究院有时会给伊娃播放一些视频。那是伊娃为数不多的常识的来源。但是想来也不会播放《惊情五百年》、《吸血鬼日记》或《暮光之城》。 “吸血鬼是一种吸食人血为生的生物——虽然我这个吸血鬼不太正经。” 沈墨盯着伊娃，“待会儿我要吸你的血哦，这就是你能帮助我的地方。” 伊娃眼睛发亮，“真的吗，能帮到你真是太好了。” “你不怕吗？” “不怕。” 伊娃摇头，清澈的眼睛没有一丝杂质。 沈墨一滞，“吃东西吧。” 他低下头，收敛起吸血鬼像，默默等伊娃吃完。 客厅。 沙发。 沈墨拉过旁边的行李箱，打开。 沈墨问：“知道这是什么吧。” “鞋子。”伊娃说。 “你的鞋子。” 沈墨补充，拿起箱子里一打新袜子，“先穿上这个……先试试这双。” 沈墨先把板鞋拿给伊娃，在他看来，这双鞋与伊娃此时的穿着最搭。 不过嘛～男人的审美有时和女人并不一致。最终还是要看伊娃自己的意愿。 伊娃花了好几分钟才把鞋袜套上，问题又来了，她不会系鞋带。不是她笨，而是实验室生活里没有系鞋带这回事。 沈墨只得蹲在她面前，一边帮她系，一边说：“瞧，就这样…这样…很简单吧，试两次就会了。” “嗯嗯。” 伊娃红着脸点头。 沈墨就奇怪了，这姑娘动不动就哭，就红脸，咋回事啊？ 系好鞋带，沈墨让伊娃站起来走两步，跳两下。 “合脚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沈墨问。 伊娃摇头。 沈墨让她脱下板鞋，换上运动鞋。 这次让她试着自己系鞋带。 磕磕绊绊几分钟，少女终于自己系好系带，又激动得满脸通红。 最后试穿的是皮鞋，这个搭扣的，不用系鞋带。 第439章 复制能力 伊娃面对几双鞋子，一会儿看看这双，一会儿拿起那双舍不得放下。 咬着嘴唇陷入了选择困难症。 沈墨笑着说：“这些鞋子呢，都是你的，可以轮流换着穿。” 伊娃两眼放光，布灵布灵看着沈墨。 虽然没说话，但沈墨知道她的意思。 “不就几双鞋子，至于骗你吗？” 沈墨觉得好笑。想到初见伊娃时，她光着脚丫子，顿时明白她在实验室大概也没穿过正经鞋子。 心中暗叹一口气。 伊娃可能是世界上最好攻略的黑长直美少女了。因为她的记忆里，除了爸妈对她好过，大概只有那个叫“琳达”的五十一区工作人员对她显露过善意。 长久身处黑暗之中的人，对光明的渴望，是将日升月落当做平常的人们所无法理解的。 “伊娃。”沈墨说。 “嗯？” 抱着鞋子嘿嘿傻笑的伊娃，抬起头，眼睛清亮宛如纯净的黑曜石。 “我们开始吧。” “嗯！” …… “会有点疼。”沈墨说。 “我不怕。” 伊娃坚定的摇摇头。但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勾起了不好的回忆。 五十一区为了伊娃而启用一个地下实验室，花费了大量金钱、人力物力，当然不是为了养成一个花瓶美少女。 就像四圣兽里那些囚犯，根据所犯罪行，要配合四圣兽研究所进行不同等级的人体实验。 罪行越重，越是没有人道，很多时候堪称生不如死。 扎针抽血，对伊娃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是的，沈墨拿着一把血液凝聚的小刀，准备划破伊娃的手掌取血。 这就是沈墨对付日游神的策略：伊娃与日游神的能力同根同源，可惜伊娃啥都不懂，那就只能由沈墨来弄懂。 “你闭上眼睛，很快就好。”沈墨说。 伊娃听话地闭上眼睛。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 沈墨准备在伊娃掌心划了一道口子，吸取一定量的血液，这样他就能从基因层面解析日游神能力的本质。 说不定还能帮助伊娃控制能力。 一举两得！ 伊娃的皮肤很白，透明质感的白，皮肤底下的静脉隐约可见，有种娇柔病态的美。 小刀十分锋利，沈墨手很稳。 伊娃眉毛一颤，手上多了一道小口子。 血液从口子中流出来，在掌心积成黄豆大小，质感宛如液态的红宝石。 按照程序，沈墨只需要攫取那点血液，从口中摄入。 很简单。 没有意外的话，意外发生了。 伊娃的血液散发出致命的香味，是如此的诱人。 沈墨的獠牙不受控制地露出来。 神之碎片！ 沈墨立即反应过来。 但是怎么会？！ 就沈墨的经验，两个具有神之碎片的人一旦靠近，彼此间就会产生感应。 这也解释了沈墨为何对伊娃有种难言的亲切感。他和伊娃本质上也是同源同种！ 他吞了口唾液，惊觉嘴巴已经贴近伊娃的手掌。 他伸出舌头，舔掉那一滴血。 下一刻。 沈墨失去理智，他粗暴地抓过伊娃的手腕，一口咬在动脉上。 “啊！” 伊娃被沈墨的粗暴吓了一跳，惊叫出声。但她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浑身颤抖着。 大量的血液进入沈墨口中。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奇特的能量随着血液循环遍布全身，沈墨觉得暖洋洋的。 真舒服。 好想继续……等等，沈墨陡然惊醒，理智刹那间回归，他猛地把自己从伊娃的手腕上“拔”起来。 呼~ 沈墨强行将獠牙压制回去，眼中的猩红逐渐褪去，最终回归正常。 而伊娃脸色苍白如纸，不知什么时候失去了意识。 好在还能听到微弱的心跳声。 沈墨横抱起伊娃，将她抱到房间里。取出一袋人造血，用血液凝出一套简易输血装置进行输血。 伊娃的生命体征逐渐增强，逐渐平稳。 沈墨拿了张椅子，就坐在床边。 “爸爸~妈妈~” “爸爸~妈妈~” 昏迷中的伊娃呢喃着，像被什么束缚住，身体小幅度地挣扎着。 在做噩梦吧。 沈墨伸手握住伊娃的手。伊娃似乎找到了依托，停止了挣扎。 过了一个多小时。 伊娃艰难地睁开眼睛。 “醒了。”沈墨说。 “我怎么啦？” 伊娃挣扎着要坐起来，被沈墨轻轻按下去。 “躺着就好。不记得了？”沈墨问。 伊娃眨眨眼，昏迷前的记忆逐渐复苏。 “我的失误。” 沈墨抱歉地说道。他以为伊娃会怕，但伊娃却有些着急的说：“我帮上忙了吗？” 沈墨微微一愣。 “嗯。” 这个少女，他帮定了！十王殿阻止不了他，五十一区也不行。 沈墨站起来，伊娃伸手拉住他，随即触电般缩回去，糯糯道：“你要去哪儿？” “你‘睡’着的时候，我给你做了一锅粥，饿了吗？” “不饿。” “咕~” 肚子诚实地回答。 伊娃害羞地拿抱枕盖住脑袋。 不仅是血液，还有大量能量被吸取，沈墨预料到伊娃醒来会饿——虽然离晚餐没过多久，他用晚餐剩余的边角料熬了一锅粥。 “温度刚刚好。” 沈墨帮伊娃舀了一碗，“慢点吃。” 一锅粥都进了伊娃的肚子里，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还真是作弊一样的体质。 身体恢复，但精神上的疲劳还在，伊娃的上下眼皮开始打架。 “你睡吧。” 沈墨帮她掖好被子，“我就在一楼。” “我的鞋呢？” 缩在被子里的伊娃声若蚊呐。 还惦记着她的鞋呢…… 多大的执念啊！ “在楼下，我帮你拿上来。” 沈墨失笑。他下楼把整个装鞋的行李箱提上来。 回到一楼大厅。 沈墨关掉整栋小洋房的灯。他坐在沙发上，黑暗中目光灼灼，脑中蕴含着无数信息的信息流流过。 良久。 沈墨张开嘴巴，吐出一口蒸腾的白气。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整个人精瘦了一点。 但人更加精神了。 沈墨从混沌空间中取出一袋人造血。 吸溜~吸溜~ “原来这就是日游神能力的本质，难怪只有使用生死之力才能伤到他。” 魔术就是这样的，一旦揭秘，谜底往往简单得出乎意料。 “和伊娃相比，日游神弱了起码两个层次。如果之前伊娃能够控制能力，怎么也是十殿阎罗的水准，区区日游神怎么敢招惹她。” 第440章 维度能力 “不过伊娃能力中的神之属性被我吸收，能力上限大概会降低两个层次，与日游神差不多。” “这样也好，只要好好训练，伊娃以后应该就能控制自己的能力。” 沈墨伸出一只手，一抹桌子上的水壶。 下一刻。 水壶如同被橡皮擦擦掉一样，消失不见。 而且不仅如此。 这只水壶将会从它的制造者、销售者、购买者，以及所有见过它的人记忆中消失，包括纸面记录。 引起一连串不可思议的连锁反应。 这就是伊娃的能力。 将现实世界的人或物化为资讯，注入到更高维度当中。 日游神那种看似虚实转换的能力，本质上就是将自己化为资讯，置身于更高维度中。 普通攻击就像二维世界，当然难以攻击到三维世界中的日游神。 只是日游神的能力比伊娃低了两个层次，只能将自己送入高纬度。所以他不小心被伊娃送入其他维度之后，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返回现实世界。 至于日游神说过，能够带回消失掉四圣兽成员……吹牛！那个时候的日游神根本办不到，除非得到伊娃的能力。 得到伊娃能力之后，日游神还会遵守约定吗？ 只能祈求日游神的道德水平。 再次证明沈墨的决策是对的。 千万不要把希望和自己姓名完全寄托于别人身上。 沈墨吐了一口气，再次伸手在桌上一抹。 消失的水壶重新出现在原来的位置。 仅以这点而言，沈墨的能力已经超越了日游神。 从现在开始，他期待日游神来复仇。 …… 厦港某处屋子。 日游神，不，应该说是与日游神两位一体的夜游神。 夜游神与日游神共用一具身体，但气质上迥然不同，与日游神虚伪的彬彬有礼不同，他的眉眼间毫不掩饰阴狠。 手机振动。 夜游神看了眼来显，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但还是按了接通键。 “有什么事，牛头？” “什么事？呵呵~” 对面传来银铃般的女人笑声，“伤成了这样还这么拽，不愧是你。” 牛头说道： “两件事。” “第一，你要的支援和伤药都没了。阎罗王亲自下的命令。你不该违背阎罗王的命令，向沈墨出手。” “第二，如果现在收手，还有将功补过的机会。” 沉默许久，夜游神的愤怒爆发了。 “凭什么！” “以前弱小的时候，不能对他出手——行，无所谓。但这次伊娃关乎我的实力的晋升，凭什么我要让！” “就凭是下命令的是阎罗王。” 牛头道：“收手吧，否则你会死。” 夜游神冷笑：“这也是阎罗王说的？” 牛头：“阎王要你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 夜游神恢复了冷峻，两指捏着手机伸出窗户外。 他松开手指。 啪！ 手机摔得破碎。 另一半。 身穿性感亮面黑色皮衣的美艳女人，放下手机，对手下道：“将日游神和夜游神的档案标记为死亡，最高等级封存。” “是。”手下应道。 …… 天亮了。 可能是海边的缘故，空气特别的湿润，并且带着淡淡的腥咸——难怪女管家特意标记了除湿器的使用方法。 沙发上的沈墨蓦地睁开眼睛。 看了下手表。 八点了！！！ 沈墨眼中满是不可思议。自从变成吸血鬼体质之后，只要保持足够的血液摄入，两个小时睡眠就足以保证精神和身体的状态。 昨天他睡了多久来着？ 沈墨回忆。 九个小时，而造成这样的原因是他将视线投入更高维度，试图理解其中的知识。 结果大脑宕机了，直接睡过去。 沈墨心有余悸。 更高维度的世界里，一切显得光怪陆离，和电影中的量子领域有点像，但更加玄奥。 沈墨伸了个懒腰，来到二楼打开伊娃的门，只推开了一道门缝。 发现伊娃打开了装鞋的行李箱，把鞋子一字排开摆在床下。她的眉头紧紧皱着，嘴角却有一丝翘起。 沈墨轻轻关上门、他按照女管家的指示来到菜市场，准备大肆采购一番。 而此时小洋房靠海的沙滩外来了四个不速之客。 两男两女，很年轻。 他们是时下逐渐流行起来的背包客。 “好漂亮的沙滩啊。” 卫玲感叹。因为厦港海是内海，且由于地形缘故，海水不蓝，海边更是容易淤积泥土。所以厦港的优质海滩有，但必定人满为患。 这四个人属于喜欢冒险的类型，因此没有按照网上的旅游攻略打卡，而是走到哪儿玩到哪儿。 “那就进去看看呗。” 孟川说。 “可是……” 卫玲指着篱笆上一块警示牌：【私人海滩，禁止进入】。 “我们就进去走一走，拍拍照，海滩又不会坏掉。” 孟川看着徐永安，朝他挤挤眼，怂恿道：“永安你觉得呢。来都来了，就这么走了多可惜啊。” 徐永安踌躇。 孟川继续道：“就算主人发现了，我们再道歉好了。” 说着不等其他人同意就翻过不高的篱笆。 其他三人本来就心动，也就半推半就。 翻过去之后，他们才发现这里的沙子非常细腻，洁白，可能是从其他地方运过来的。 周围还种着精心打理的花草。 “该死的有钱人。” 孟川丢下背包，开始在沙滩上撒欢。其他人也开始放下心理负担，脱下鞋袜，在海边跑着，跳着，不停地拍照。 小洋房里。 伊娃醒了过来，揉揉眼睛。 突然探头往床下看了一眼。 一排鞋子整整齐齐。 她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伊娃穿上新买的室内鞋，来到一楼大厅。没有看到沈墨的身影，她有点慌了。 她张了张嘴，跑着一间一间屋子找过去。 还是没有发现沈墨。 伊娃心里像压制一块石头，想哭，想叫沈墨的名字，但就是发不出声音。 她跑出洋房，往昨天停靠小游艇的码头跑去，鞋子跑掉了都没察觉。 快到的时候，伊娃僵住，游艇上有人，但不是沈墨。 她慌忙后退两步，跌坐在沙滩上。 眼泪哗地流下来。 又要有人因为她而消失了。 “伊娃。” 沈墨的声音在伊娃身后响起。他两手提着购物袋，表情有些无奈。 伊娃扭头，扑到沈墨身上哇哇大哭。 沈墨安慰道：“别担心，你瞧，他们没有消失。” 但伊娃说：“我以为你丢下我走了，呜呜呜……” 第441章 私闯民宅 沈墨好不容易掰下身上的牛皮糖，把手里的袋子塞到伊娃手里。 “这是我们的早餐，你先拿回去，我处理一下这里的事。”沈墨说。 “嗯。” 伊娃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回头游艇上有四个人——除了一开始见到的那人，又冒出了三个人。 他们怎么没有消失？ 沈墨看出她的心思——好吧，伊娃完全就是喜怒形于色，心思跟写在脸上没区别。 “待会儿我再跟你解释这个。” 待伊娃小跑回洋房里，沈墨脸色顿时沉下来。眼光一扫，他便知道这四个人怎么回事。 闯进别人的私人沙滩就算了，还上别人的游艇！ 这绝对不是什么自来熟，而是犯法。 沈墨懒得问他们是什么人，直接拿出手机报警。 “诶，诶~朋友，这点小事就没必要报警了。”始作俑者孟川忙上前陪笑着说。 事实上，这并不是孟川私闯别人的地盘。这在一些背包客中属实比较平常，不过一般发生在比较偏僻的地方。如山中果园、农场之类的地方。 也有被主人撞见的经过。 一般来说，只要赔着笑脸道歉一下，主人就不会计较了。毕竟他们是真的背包客，没想过偷东西——饿了摘几个不值钱的水果吃在他们看来不叫偷。 冒险者的事能叫偷吗？！ 有些主人不仅不会责怪，甚至会热情招待他们。 沈墨没有理会，电话拨通。 “你好，这里是幺幺零，有事请说。” 电话里传出声音。 孟川脸色剧变，“卧槽，玩真的啊你。” 说着突然伸手想打掉沈墨的电话。 我都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得饶人处且饶人懂不懂！ 沈墨怎么可能被他打到，后撤一步躲过去，冷眼看着孟川。 “抱歉，按错了。” 沈墨和接线员解释了两句，挂掉电话。 “你们这是私闯民宅，还阻挠报警，犯法的知道吗？”沈墨沉声道。 “抱歉，抱歉。”孟川赔着笑脸。 “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干嘛？” 沈墨继续冷着脸。 孟川道：“我们就是见沙滩漂亮，进来拍几张照片。我们也不知道这是私人沙滩啊。真的，我们不是故意的。” “你们从那边进来的吧。” 沈墨指着右边的篱笆，说： “那里的警示牌不够显眼，还是你们眼瞎啊。” “还有，沙滩可能是公共的，游艇你们也觉得是公共的？” 沈墨给气笑了。 徐永安估计被沈墨“教训”烦了，说：“大不了我们给钱。” 沈墨瞥了眼他旁边的女生：“你女朋友挺漂亮的，借来玩几天，大不了我给钱。” “特么你说什么！” 徐永安顿时火冒三丈，想冲过来动手。被他女朋友拉住了。 孟川沉下来：“朋友，你这是没完了是吗？” 沈墨道：“你们违法了。” 孟川道：“又没造成什么实质性损失。” 沈墨反问：“没撞到人就可以闯红灯吗？” 卫玲感觉这样下去这事不能善了，楚楚可怜道：“这位先生，我们是大学生假期出来旅游，要是留下案底，以后保研或就业都有麻烦。” 沈墨道：“你告诉我，那本书里写着大学生就可以随便犯法？” 场面一时冷了下来。 见两个女生似乎真的怕了，沈墨指着大门，冷声道：“今天懒得和你们计较，滚吧。” 就在四人走出大门时，沈墨开口。 “等等。” 他看着卫玲说：“如果你的身边有人经常怂恿你，‘这没什么’，‘这有有什么’，‘哎呀，不会有事的’，我劝你想清楚，人的底线一旦松开，就会一直一直降低，而且降得越来越快。” 沈墨随手把门关上。 其实他很不喜欢夏国关于私闯民宅的处理方式。别人闯进你家，如果不构成正当防卫，你就不能动手赶人。也就是说，闯入者要是不动手也不走，你就只能报警，动手了就要负法律责任。警察到来之前，你就得接受家里有个闯入者。 夏国家家户户防盗门、防盗窗不是没有理由的。 离小洋房远了，孟川啐了一口：“特么为富不仁，人模狗样却心眼却小得跟针一样。玲儿，不要理会这种人。” 卫玲却有点恍惚，想着自己从闯入沙滩，到闯入游艇的过程。 不就是孟川一直在说“这有什么”、“没什么大不了”、“不会有事的”。 如果小洋房主人坚持报警，真的没什么大不了吗，真的不会有事吗？ 这次沙滩漂亮，游艇漂亮，就闯。 下次项链漂亮，手镯漂亮，是不是就要偷？ 小时偷针，长大偷金。 底线就是一步步降低的，人也是一步步堕落的。 何况，他们确实违法了。 想到这里，卫玲吐了口浊气，说：“这次出来玩就到这里了，我回学校了。” 孟川一听，急了。他还想趁这几天追到卫玲，顺便拿下一血呢。 “诶，诶，怎么突然就要回去了？知道了，被那个人恶心到了对不对。好，晚上我替你出气，砸了他家的玻璃……” 孟川正说得起劲，卫玲突然转身，直视他的眼睛，似乎想从他的眼睛里找到一些东西。 几秒之后，卫玲表情淡淡道：“我走了。” 直觉告诉孟川，这还没煮熟的鸭子没机会煮熟了。 徐永安和女友对视一眼，快走两步跟上卫玲。 孟川在后面暗暗啐了一口，“玛德，一个比一个能装。” 嘴上却嬉笑着说道：“等等我啊，要回学校也一起回啊。” 像孟川这样的人，总是比老实人更容易成功。但他们只要失败一次可能就会万劫不复，因为他们对规矩、法律没有敬畏之心。 沈墨回到屋里，伊娃站在厨房里不知所措。她不知道东西该放哪里，怎么放，干脆就那么提着。 知道伊娃体质不凡，沈墨倒不担心她的手臂。 沈墨从伊娃手里接过袋子，把里面的生鲜、蔬菜、调味料一样一样取出来。 花蛤、扇贝、海蛏、皮皮虾这类还活着的就放盆子里吐泥水。 “早上吃海蛎粥怎么样？”沈墨问。 “好。” 伊娃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是海蛎。 沈墨拿起一只大海蛎，这是市场老板刚从壳里撬出来的，绝对新鲜肥美。在沈墨眼里，不比帝王蟹差。 第442章 日游神来了 “晚上我们就吃烧烤，除了海鲜，我还买了鸡腿、鸡翅膀、鸡爪、玉米、茄子、韭菜、蘑菇、青椒……额，好吧，你肯定也没吃过烧烤。这次让你一次吃到腻。” “好了，有些食材我先处理一下。你去看电视吧。” 沈墨回过头，见伊娃站着没动。 “哦，好吧，我帮你开电视。” 沈墨失笑，“这就是奶爸么。” 伊娃伸手拉了拉沈墨的衣角。 沈墨会意，“知道啦知道啦，你想知道为什么那些人没有消失对吧。” 伊娃点点头。 沈墨说：“很简单——坏消息是，你的能量被我吸收了，就算恢复之后也比原来低两个等级。好消息是，能力变弱后，你可以通过练习控制能力，不会莫名其妙把人弄消失。” “真，真的吗？” 伊娃眼中噙满泪水。 “哦，对你来说可能两个都是好消息。” 沈墨忙道：“别哭别哭，真是受不了。” 说了也没用，伊娃又抱着沈墨呜呜大哭。 闲着也是闲着，沈墨顺带说了那四个闯入者的事，“我们国家对没有造成人身或财产损失的违法行为一般比较宽容。就算报警了，估计也是批评教育一顿。如果不是他们吓到你，我都懒得理他们，更不至于用四圣兽的权力或唐家的财力施压，不至于……至于后面多说几句，主要因为他们太不当一回事。” “早上海蛎粥，晚上烧烤，中午我打算出去吃。鼓岛虽然两平方公里不到，但却是挺有名的旅游景点。我对景点不感兴趣，对景点的美食比较感兴趣，顺便买些特产给同事当礼物。这次任务有两个宅男难得想一起出来。但任务比较特殊，他们只能待在星城，怨气有点大。不是一顿两顿能消气的——起码三顿。他们都是很不错的人，就是直男癌晚期，到现在没有女朋友，可怜~” 沈墨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自己居然有话唠属性。 说着说着，伊娃渐渐平静下来。 沈墨顺势脱身，打开电视机，调到早教姐妹。尽管不懂夏语，伊娃仍看得津津有味。 沈墨则去做了一大锅海蛎粥。 临近中午。 沈墨让伊娃上楼。十五分钟后，伊娃没下楼。 “怎么跟十三怡似的……” 上楼一看，伊娃对着三双鞋子陷入纠结。沈墨拿起运动鞋，干脆道：“中午逛街，穿运动鞋。” 强势治好了伊娃的选择困难症。 刚上街。 一开始，一看到人，伊娃就僵住，下意识地就想逃走。 沈墨只好拉着她。 几次与人接近之后，伊娃终于知道自己现在不会让人消失，从慢慢没那么惊恐。不过仍像个高度社恐，紧紧跟在沈墨旁边。 沈墨也没想过一次治好伊娃的恐惧。他带着逛了一圈，吃了一圈，买了一大堆东西，趁没人注意放到空间里。 下午一点多，两人才回到小洋房。 晚上。 沈墨将烧烤架和桌椅搬到海滩上。 吃烧烤！ 饭桶一样的日子，过了两三天。 正在看早教动画的伊娃突然僵住。 沈墨心中一动。 日游神来了。 …… 两人在沙滩碰面了。 日游神的穿着和之前见面时一模一样。 见到沈墨时，日游神愣了一下，随即怒不可遏。 他在沈墨身上也感知到了同源同种的力量。 “你夺走了伊娃的力量！！！” 日游神像野兽般低声嘶吼，“那是我的，那是我的神之碎片，那是我的力量。” 沈墨微微眯起眼睛。直到伊娃流血，身为神之碎片拥有者的他，才知道伊娃身上同样拥有神之碎片，可日游神却早就知道了。这其中显然有沈墨不了解的内情。可能涉及到十王殿、五十一区，还有伊甸园之蛇。 或许日游神的目的不仅仅是力量的提升，更是想获取神之碎片。 他，想成神。 沈墨又一想，到这个时候，日游神的目的已经没那么重要了。确定他是需要打倒的敌人就够了。 “所以呢？” 沈墨平静地说：“你想要的力量，就在这里，有本事自己过来拿。” 说完，朝日游神勾勾手指。 “你说得对。” 日游神却忽然冷静了，“力量还在，攫取力量的对象变了而已。只要有力量，十殿阎罗又算得了什么。只要成神，整个世界都要臣服在我的脚下。” “原来如此。” 沈墨听出了一点东西，“你和十王殿闹翻了，所以才一个人来啊。” 他在耳机上按了一下，当着日游神的面说：“确定敌人只有一个，暂时不需要支援。” “收到。”耳机里有人回应。 “自大。” 日游神冷哼。 “这叫自信。” 沈墨说。 说话间，两人走到了各自的攻击范围。 沈墨手上凝出了惯用的血刃。 日游神的武器是一把短刀，刀身似乎由血肉组成，表面有凸起的黑色血管，看上去相当诡异。 沈墨一刀削向日游神的喉咙。 叮！ 两把非金属武器碰撞，却发出类似金属碰撞的清脆声音。 日游神横刀挡住沈墨的攻击，移动到沈墨侧面，另一只手成爪抓向沈墨肋下。 沈墨的另一只手迎上日游神。 砰！ 两手扣在一起。 沈墨手上渗出血液，像日游神涌过去。而日游神手上则长出无数肉芽，摇摆着伸向沈墨。 但两人又同时放开了手掌。 显然各自忌惮对方的能力。 “哇靠，有点恶心啊，你的能力。” 沈墨嘴上吐槽，心里却在猜测日游神表现出来的第二种能力。 这种能力与肉体有关，和维度能力无关，跨度有点大啊。 日游神冷笑道：“为什么不用那天的那种力量。” 沈墨呵呵笑道：“你说用就用啊，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大招消耗很大的。那天沈墨看出日游神状态不好，打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今天日游神满状态，沈墨当然得谨慎一点。否则一旦空大，形势可能就不太妙了。 日游神猛地欺身而上，论基本功，他才不会弱于沈墨。 两道身影时而电光火石交错而过，时而稳重如山，一步一个脚印，一个脚印一个深坑，沙砾四溅。 同时“叮叮叮”的声音不绝于耳。 战况好似进入了胶着。 不过沈墨不急，日游神没了十王殿的支持，他的背后却有个四圣兽。 第443章 阎罗王 京城郊外的一个普通小院。 大厅门上贴着白纸黑字一张纸，上面三个字： 【阎王殿】。 字体歪歪扭扭，分明是小孩涂鸦之作。 凸显敷衍和随意。 屋里一男三女在玩老鹰抓小鸡游戏，男的顶着泡面头，赤着脚，身穿宽大的袍子，脸上戴着个脸谱面具，。面具塑料质感极强，估计是夜市里三块钱一个，五块钱两个那种。 男的是老鹰，女的当然是小鸡。她们穿着半透的纱衣，隐约可见胸肌发达，随便拿一对出来都能当车头灯。她们配和着男主的扑抓，适时发出尖叫或银铃般的笑声。 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口。她叉着腰，挡住了射入屋子的阳光，在地上留下一个身材爆炸的阴影。 “牛头……” 面具男子讪笑着，挥手示意三只“大”鸡出去。 “阎王大人。” 牛头虎着脸说：“属下拼命007，当老板的却夜夜笙歌，这样真的好吗？” 谁能想到呢，眼前这个咸湿猪哥竟然是十王殿的阎罗王。 阎王正色道：“什么叫夜夜笙歌，我这叫劳逸结合，能提高工作效率。再说了，老板要是和员工一个待遇，谁当老板啊！” “哼，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这明显是气话。一般员工也不可能和一般老板这样说话就是了。 牛头扭着纤细的腰肢往屋里走。阎王顺势搭上牛头的肩头，手一滑，滑到了背上，然后是腰肢，最后停留在欧派臀上。 “嘿嘿……” 阎王发出猥琐的笑声，相比面具下也是配套的表情。 下一刻。 笑声戛然而止。 八厘米的高跟鞋细鞋跟狠狠跺在阎王脚背上。 “哼！” 牛头没理会跳脚的老板，径直走到桌子旁，笔直修长的两腿交叠着坐下。 “日游神没有听从您的命令，去找沈墨了。这是直播画面。” 她说。可能当下坐姿不舒服，她换了下两腿的上下顺序。刹那间，春光乍泄。 “好啊，好啊，真不错。”阎王说。 “什么？” “我是说你的工作做得真不错。” 阎王想做牛头旁边，以便继续吃又白又嫩的豆腐。 牛头脸一板，指着对面的位置。 阎王小心思被识破，讪笑着坐到对面。 牛头打开平板，日游神与沈墨正打得不可开交。 “从黑暗四圣兽那边搞来的直播画面？”阎王问。 “是。”牛头点头。 “嘁~” 阎王撇嘴，“怎么说名字里也有‘四圣兽’三个字，怎么什么都往外卖，真是不要脸。” 牛头说：“那待会儿发条信息谴责一下？” “不。” 阎王断然道：“写篇小作文感谢一下，鼓励他们更加不要脸。” 牛头看着画面中两人：“啧啧，旗鼓相当。” 阎王不屑道：“沈墨才成为超凡者多久，日游神多久？！旗鼓相当对日游神来说就是狠狠打脸，超凡能力强大不代表可以忽视基础能力。” 牛头却有不同的看法。日游神的超凡能力很强，战斗时用到基础能力的时候很少，如果花费大量时间锻炼基础能力，岂不是很浪费？ 不过这话她没有说出来。 因为日游神碰上了沈墨。 运气真差——这就是牛头真实的看法。 “阎王大人，您不是说日游神死定了吗？” 牛头问；“为什么还要特意看两人的战斗。” “我说的是日游神死定了，不是日游神赢定了。” 阎王说，“沈墨赢，日游神死。日游神赢，我打死他。这才是‘阎王让你三更死，绝不留你到五更’的真正意思。” 画面中。 沈墨踩到一处特别软的沙地，尽管很快调整身体，但还是露出了一个破绽。 一个微不可察的破绽。 却被日游神抓住了。他一刀接一刀攻向沈墨的要害。 眼睛、喉咙、心脏、肝脏…… 一刀快过一刀。 放大沈墨露出的破绽，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铿！ 一刀过后，沈墨空门大开。日游神果断弃刀逼近沈墨。 一寸长，一寸强。 一寸短，一寸险。 长刀的劈砍需要一定力矩，战斗双方拉近到一定距离时，长刀反而施展不开。 沈墨同样果断弃刀，终究慢了一步，两手被动防御日游神狂风骤雨般的拳头。 “来了，夜游神的能力。” 作为比较熟悉日游神的同僚，牛头忍不住说道。 话音刚落，日游神肩膀鼓起，伸出两条手臂，加入攻击沈墨的行列。 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沈墨本就处于劣势当中。 雨点般的拳头落在沈墨身上。沈墨宛如一块沙包，被打飞到空中，落到地上时宛如一滩烂泥。 日游神的腮帮子上出现一张嘴巴，大笑着叫嚣：“哈哈，混蛋，知道厉害了吧，让你嚣张！” 很多人以为日游神是精神病，分裂出一个叫夜游神的双重人格。 其实不是。 日游神与夜游神是一对双胞胎，因为发育产生突变，胚胎时期作为弟弟的夜游神变成了寄生胎。 随着日游神发育，夜游神本该死去或成为日游神身上畸形的一部分。 但夜游神居然在胚胎觉醒了控制、融合细胞的能力，完全融合在日游神身上。 “结束了吗？” 牛头问。她当然知道这样的伤势对沈墨来说，并不致命。但日游神的目的通过制造伤势，扰乱沈墨的身体运作，趁机将夜游神的细胞悄悄注入沈墨体内。 “没那么简单。”阎王微微摇头。 这时趴在地上的沈墨手脚动了动，体内传出咔咔咔的声音——是错位的骨骼在复位。 沈墨如同丧尸般站起来，盯着日游神。 牛头问道：“日游神为什么不趁热打铁，反而留给沈墨喘息的机会？” 阎王说：“地上。” 牛头这才注意到沈墨前方沙滩上血迹斑斑。 ——沈墨并不是单纯在挨打。他用血液做了陷阱。 突然。 沈墨以手作刀，扎进自己的胸膛，将自己的心脏挖出来。 望着血淋淋、仍在跳动的心脏，牛头嘴角抽抽：“一点不带犹豫的，真是个狠人。如果可以，真不想和他为敌。” 阎王呵呵笑道：“放心吧，你不会和他一对一正面对上。” “为什么？”牛头好奇地问。 “兵对卒，王对帅，你不配。”阎王说。 牛头：（＞_＜#） 第444章 日游神的奥义 胸口涌出大量血液，填补挖出来的空洞。 沈墨的脸色似乎苍白了一些。 噗！ 下一刻。 他直接捏爆手上的心脏，掌心只留下一个圆圆的小肉团子，鲜活的肌肉底下有凸起的血管，像个拇指头大小的迷你心脏。 “这就是你的目的吧。” 沈墨说。拇指扣着中指，将这团古怪的肉，像弹鼻屎一样弹飞。 “很隐秘的招数。我也有类似从内部破坏敌人的招数，所以特别注意这方面。” 他的脸上挂着假惺惺，“真可惜。” 心里实则松了口气。 幸好没有大意。 虽然不确切知道这是什么能力，但肯定不简单。这就是沈墨果断挖出自己心脏的原因。 “臭小子，你也就剩下嘴硬了。” 夜游神叫着。腮帮子上长出一张有牙有舌头的嘴，还能说话……真诡异。 沈墨反怼：“总比你只剩下一张嘴巴好。” …… “日游神的两个底牌，一个被克制，一个被识破，难道他就这样输了？” 牛头望着屏幕，有点不可置信。因为日游神一直以来是十王殿有数的高手，甚至被认为面对某些十殿阎罗也能立于不败之地。 “我问你……” 阎王斜眼说道：“谁告诉你日游神只有两个底牌，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牛头愕然，随即深以为然。 像四圣兽这样的官方组织都不会把自己的底牌全部上报，更不要说十王殿了。 老板，人经常不着调，但偶尔也会像个人，说说人话。 阎王与牛头说话间，沈墨与日游神再次战成一团。 仍旧是势均力敌。 但牛头看出了一点不一样。她微微皱眉，沈墨打得更加……自信了，心态上的变化让他的攻防转换更加自如。 相比之下，日游神显得急躁。 急躁就会露出破绽。 沈墨当然也不会错过这样的破绽，一记毫不留情的袈裟斩。 本能将日游神开膛破肚的一刀，沈墨却没有收到刀切过筋肉的触感反馈。 沈墨微微抬头，日游神站在原地，面沉如水。 他率先进入了其他维度，被逼的。日游神感到了一种深深的侮辱。 他告诉自己要冷静。 深吸了口气，怒气仍旧涌上来，像惊涛骇浪拍打他的心防。 明明几个月前，还是随手就能捏死的蝼蚁，现在却让他这么浪费。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杀了他！ “喂喂，老哥。” 两位一体的夜游神自然知道日游神的想法。一向暴躁、惹事的他反而提醒道：“我的能力只能在对方活着的时候发动，如果你还想要增强能力和吸收能力的话，最好冷静一点。” “闭嘴！” 日游神呵斥道。一下子冷静了许多。 这时沈墨也进入其他维度。 “嘿嘿，你这个蠢货。” 夜游神说：“你从得到能力最多才几天，就自以为掌握了能力？高维度的环境可完全不一样，至少这里的重力加速度就不是9.80 m\/s2。” 日游神说：“你该不会真以为封印了我的能力吧，不过是害怕一个控制不好杀了你而已……” 话音未落，一个拳头在日游神眼中放大。 砰！ 沈墨一拳砸在日游神鼻梁上。 “也不难适应嘛。”沈墨说。 两道鼻血从日游神鼻孔呲溜流下，配合日游神因震惊而瞪大的眼睛，画面显得滑稽。 “你特么……” 砰！ 又一拳。 “你特……” 砰！ “你……” 砰！ “……” 出拳频率不高，力度也谈不上多重——身处更高维度，影响确实挺大的，否则不至于打挨了这么多拳，日游神只是鼻青脸肿，步步后退。 主打的就是一个打人者复仇的快意和被被打者的侮辱性。 不怪日游神大意，竟然被沈墨这么朴实无华，且毫无技术含量的拳头打中。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其他维度单机，从未想过有一天需要与人在其他维度肉搏。 而两人虽然进入异维度，但肉眼是看不出来的。透过监视器屏幕，只见两个速度快得拉出残影、打斗宛如大投资电影特效的两人，画风陡然一转，变成街头打斗……不，单方面殴打。 “够了！” 日游神终于忍着被打的不适，做出来闪避动作，并用反击动作逼退沈墨。 “死吧！” 他终于破了心防，两指并拢点在自己眉心处，低头盯着沈墨。表情狰狞，眼神阴恻恻的。 他用出了利用异维度开发出来的招数。 屏幕中，两人只是站立不动。而在沈墨的眼中，无数五颜六色、光怪陆离的物质——看起来像制作流体玩具的涂料。它们将沈墨与日游神包围起来，形成一个封闭的球体。 沈墨知道这些像粘稠液体涂料的信息是什么。它们是异维度本土的东西，沈墨不知道这些具体是什么、 可能是蕴含着人类难以理解的知识的资讯流。 也可能是异维度的奇特生命形式。 沈墨唯一知道的是，很危险。对人类很危险。曾经，他只是多瞅了几眼，试图窥探其中的奥秘，便从昏睡了几个小时。 “他想将这些东西强行灌输到我的脑中。” 沈墨猜测日游神的意图。他想象得到，如果真让这些东西侵入大脑，他的无疑会严重过载，被人从精神层面摧毁。哪怕被摧毁的脑细胞重新再生，他的记忆大概也会丢失殆尽。 有个问题：如果有个人完全失忆，算不算被杀。之后的他，还是不是曾经的他。 反正沈墨绝不想失忆。曾经的苦难也好，现如今的一切也好，都是他的，很宝贵，他不想失去。 沈墨试图攻击日游神。 但涂料一样的物质形成一张色彩斑斓的网，挡在两人之间。 透过网，日游神露出快意的笑容，“老实说，我也不想用这招。很难控制的，一不小心就会杀死你，而且……” 日游神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哇”地喷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得像在福尔马林里泡过一年的大体老师。 以他的能力，控制异维度的物质还是太勉强了。只要获得吸收了伊娃在沈墨身上的能力，那他就会变得更加强大，如臂指使操控异维度的物质。 到时……想到这里，日游神野心勃勃的样子完全呈现在脸上。 他从来不是屈居人下的类型。 第445章 分出胜负 沈墨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他用刀，用枪，用手雷，用单兵导弹，这些现实世界的东西，无法都无法破坏异维度的物质。而异维度的物质不断缩小包围圈。 最终触碰到沈墨的身体。 下一刻。 还在左冲右突的沈墨蓦地站住了，微微仰着头，眼神涣散，双手下垂，整个人像条失去梦想的咸鱼。 越来越多的异维度物质钻入沈墨的体内。 “哈，哈哈……” 目睹一切的日游神终于忍不住仰天狂笑，配合着苍白的脸色、嘴角残留的嫣红，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癫狂。 牛头道：“分出胜负了。” 她看着阎王，不忿道：“这家伙果然隐藏着底牌。” 却见阎王面具下的眼睛沉静如水。 “还没结束呢。” 他说。 这时日游神撤去能力，那些流体涂料般的异维度物质再次失去了控制，无序的飘荡在沈墨周围。 日游神压抑着激动，走到沈墨身前，他的脸上长出无数的肉芽，夜游神的手臂，慢慢接近沈墨。 突然。 日游神感觉胸口剧痛。 他的表情一僵，只见一只手掌没入胸口。 一掏。 掏出鲜活、跳动的心脏。 “不可能！” 日游神眼珠子暴凸。他望着缓缓低下头的沈墨，嘴里重复着三个字：“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 沈墨冷漠地说：“我才刚接触其他维度，当然做不到像你那样，凭借能力操控异维度的物质，但——我可以借助其他能力。” 日游神这才注意到，沈墨的体表萦绕着淡淡的黑色雾气，这些雾气组成了无数小型的旋涡。 这是利用创造与毁灭之力相斥特性所制造的旋涡。 异维度物质碰到旋涡时，就会被吸进去，然后从另一个旋涡排出来。 沈墨根本就没有被异维度物质碰到。 “原来如此。” 日游神苦笑着说：“我输了。” 他的胸口长出无数肉芽，纠缠在一起组成一颗小号的心脏，正在生出血管接上。 沈墨没给他再生的机会，手里握着一团毁灭之力拍在日游神身上。 紧接着，日游神身体开始瓦解。 最后每一个细胞都被摧毁。 死得不能再死。 沈墨松了口气。 “输了，竟然真的输了。”牛头喃喃道。 而阎王双手交叉在胸前，十指紧扣自己的肩膀。他的眼神中溢出狂热的光芒，浑身颤抖道：“忍忍，忍忍，再忍忍，果实还没成熟，就差一点了，就差一点了。” 牛头吞了口唾沫。阎王平常不着调，而总是对老板没大没小的她，低下头，不敢直视。 这才是真正的阎罗王。 …… 沈墨瘫坐在沙滩上。 良久。 他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泥沙。走了两步，回头蹲下手按在地上，之前洒落在海滩的血液如同有了生命般往地下钻。 按了下无线通话器。 “老张……” “没事吧？” 张晟有点紧张地问。 “没事。” 沈墨说：“放心吧，旅游纪念品肯定安全给你带回去。” “还能开玩笑，看来是真没事了。” 张晟松了口气。很多人也跟着松了口气。 “叫厦港的清道夫准备一下。” “直接进场吗？” “不，封锁这片海滩，任何人不得进入。” “如果有人非要进去呢？” “大慈悲不度自绝人，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沈墨回身望了眼沙滩，那里残留着异维度的波动。普通人置身其中会发生什么，沈墨不知道，也许失去一些记忆，也许失去一些器官……肯定不会有好事就对了。 沈墨回到小洋房，一道身影扑过来。沈墨早有预料，伸手一指头抵住伊娃的额头。 看着伊娃瘪嘴，沈墨说：“不许哭！” 伊娃使劲眨眼睛，想把噙满的泪水眨回去。 四圣兽清道夫进场，在沙滩附近拉上高高的铁丝网。 接到沈墨电话的女管家再次来到小洋房。看到荷枪实弹的作战小队，女管家完全想象不到发生了什么。 通过安检后，女管家这次得以进入小洋房。 “外面来了一些工作人员，这里有点吵了，唐家在厦港市中心有酒店吗？”沈墨问。 “没有。” 得到唐家当家人授权的女管家，说：“如果需要，可以买一家。” 沈墨：“……” 豪横！ “那倒不必。帮我安排一家私密性比较好的酒店。然后安排一辆车，谢谢。” “好的，先生。” 女管家问：“关于车，您在品牌、车型、颜色方面有什么要求吗？” “没有……算了，保时捷suv吧，其他你看着办。” 沈墨说。他的车停在港口那边，暂时需要一辆代步车而已。 “好的。” 女管家离开。没多久，就发来厦港市中心几家五星级酒店精简资料，及总统套房的一些信息。 沈墨对比了一下，服务差别其实不大，于是选了家周边有美食节的酒店。女管家说一切准备妥当。 沈墨和伊娃这才步行出门。 今天鼓岛冷清了很多，因为有轮渡发生技术性故障，为了游客安全，管理方决定对所有船只进行检修。 所以临时决定不再接收新的游客。如有已经在鼓岛的游客想离开，管理方用小轮船免费单独送离。 至于检修需要多长时间，何时恢复航班，一切以官方通知为主。 检修当然只是借口。沈墨和日游神分出胜负之后，理论上就可以解除封锁。不过管理方为了表示检修的严肃，将封锁时间延长到晚上。 沈墨和伊娃来到渡口，女管家又安排了一艘游艇，比之前那艘大了许多，有卧室、有娱乐室那种。 问题是，航程只需要几分钟呀。 考虑到女管家出于好意，沈墨也不好吐槽。 游艇靠岸，伊娃仍旧晕船，只是症状变轻了。可能因为这次航行时间短了一些，也可能是伊娃的身体开始适应了海上航行。 红色保时捷cayenne安静地停在停车位，边上站着一个女司机。三十来岁，灰色职业套装，白手套。 一开始沈墨以为她是职业司机，没想到居然是豪车车行的经理。 沈墨这才知道，车居然是全新的，有点夸张了。唐芊芊了解沈墨，不至于这么做，应该是唐芊芊他爸安排的。 想到唐家的财大气粗，沈墨就心安理得了。 打土豪！ 第446章 准备救人 开车到酒店安顿好之后，沈墨好好休息了大半天，只带着伊娃在酒店吃了一顿免费的自助餐。 沈墨不怎么吃，依旧是浅尝辄止。主要帮伊娃拿吃的东西。拿得多了，餐厅工作人员还以为在搞大胃王直播呢。 至于吃太多被服务员怼？ 不存在的。 又不是所有服务员做久了都会变成精神股东。客人吃太多，吃的是酒店的东西，与另一份薪水的服务员何干。 何况伊娃的食量也就普通成人的三五倍，何至于把一家五星级酒店的管理人员吃破防？ 人家也是见过世面的。 所以小说里常见的恶语相向没出现，沈墨也就没了装逼的出场机会。 伊娃很乖。 有吃有喝，有电视就能在屋子里待一整天。 总统套房也提供管家服务。 沈墨让管家送几副手套过来。这是他看到车行经理戴着白色手套时想到的。既然伊娃能力降级，从自动触发的光环变成接触式，就算一时半会学不会控制，那戴个手套不就完事了吗？ 沈墨先排除一些花里胡哨、不实用的，如蕾丝边，大量刺绣的。最后挑选了一副小羊皮、一副纯棉、一副纯羊毛，还有一副科技布的。 科技布的手套最让沈墨满意，超薄透气、柔软微弹、速干防滑，戴着几乎不影响日常生活，可以长时间佩戴。 伊娃最喜欢的是纯羊毛毛线织的那副，可能因为那副手套摸上去软绵绵，毛呼呼的，触感很温柔细腻。额，也可能因为那副手套颜色最鲜艳。 好吧，都怪沈墨。 竟以男人的眼光挑选女人喜欢的东西。瞧瞧他的审美——纯黑色小羊皮手套，灰色渐变纯棉手套，纯白科技布手套，全部极简风格。 唯有纯羊毛那副是童趣的糖果色。 第二天。 沈墨开车再次来到海港。这一次，他不需要避开保安和摄像头，因为安保已经被四圣兽接管了。 港口还在正常运行，只是关键路口多了些看上去精悍的年轻人。 沈墨直接将车开到余春燕用于运毒的集装箱前。集装箱里空空如也，包括正常的红酒，掺杂了洗衣粉的红酒，以及运输伊娃的那副水晶棺。 两种红酒的去向沈墨不知道，那副水晶棺则在厦港四圣兽的实验室里。根据初步检测，水晶是人造的水晶，不怎么值钱，但里面混入了某种奇特的陨铁，使得棺材具有良好的能量隔绝作用。 是能用于“封印”的好东西。 集装前有个年轻人，他朝沈墨点点头。沈墨点头回应。 年轻人敲了敲集装箱。集装箱顶部跳下另一个年轻人。他的手里提着个吉他盒。 里面装的当然不可能是真的吉他。 两人默默走开，在距离集装箱五十米外又找了个地方隐蔽。 “他们是什么人？” 拿着吉他盒的年轻人问。他打开吉他盒，熟稔地将各部件组成一把四圣兽出品的步枪。 “沈墨。” “谁？” “星城沈墨，新近崛起的精英外勤，战绩彪炳，名气很大，你没听过？” “没听过。过去一年我在深山老林执行任务，没有手机，没有网络。” “深山老林，哪里？呸呸，当我没问过，抱歉。” “那个女孩呢？” “不知道。” “哦。真漂亮，就是年纪小了点。” “是漂亮……错觉么，你的话好像变多了？” “深山老林蹲一年，你也一样。” “有道理。” …… 沈墨拉着伊娃进了集装箱，说：“照我昨天晚上说的做，不会有事的，不要紧张。” “嗯。” 伊娃点头：“不紧张。” 沈墨：“……” 拉着你的手呢，如果不抖我就信了。 “不要抗拒。” 沈墨的精神如触手般延伸到伊娃的脑袋里。这少女如果不是落到沈墨手里，怕是要废。因为她真的对沈墨的精神入侵一点没有抗拒，全身心的放开。 这在正常的社会里简直是不可想象的。出个车祸，首先想到的还是删除浏览记录呢。谁没有一些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呢，哪怕是最信任的人。 沈墨压抑着好奇心没去触碰伊娃的其他记忆，将范围限制在那天晚上发生在集装箱里的事。 伊娃的记忆画面： 有人在撬水晶棺的盖板，伊娃醒了过来。 伊娃敲击盖板，试图阻止外面的人。 外面的人似乎因为水晶棺里的动静而安静片刻，随即是更加猛烈的动作。 很快，盖板被掀开。 伊娃手扒着水晶棺边缘，坐了起来，看到外面有两个人。他们目光不善，用伊娃听不懂的语言说着什么。 沈墨听懂了。 “怎么是人？” “是人怎么啦？咱们面粉都运了，运个人怎么啦？这小妞真漂亮……” “喂，这是余老大的货，说不定是给余少爷准备的，不要命了你就动试试。” “我就随口说说，现在怎么办？” “把小妞按下去，盖板再盖上咯。” 这时，狭窄的入口探出一支枪。 “警察，不许动。” 那两个毒贩子面对枪口，对视一眼，举起双手，却突然朝警察扑了过去。 他们犯的罪，枪毙个一两次没问题，所以反抗才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然而进来的不是普通警察，而是四圣兽的作战小队队员，面对这种情况，毫不犹豫地连开数枪。 而伊娃被枪声吓得捂住耳朵，尖声尖叫。 失控的同时还有伊娃的能力。 车厢里的作战小队成员、还未咽气的两个毒贩子消失了。 一同消失的还有外面的两个成员，以及恰好赶到的日游神。 有时不得不感叹，冥冥之中真的有命运的存在。 如果不是毒贩子好奇心驱动，撬开水晶棺。 如果不是作战小队成员开枪吓到伊娃。 那么日游神就可以顺利带走伊娃。沈墨赶到时，集装箱里就只剩下红酒。 另外。 如果第一时间找到伊娃的不是免疫伊娃能力的沈墨，事情又会怎样。 从被送走的日游神如果不是状态太差，那情况又会演变成怎么样。 真真是无巧不成书。 现在沈墨要做的是，尝试着把消失的作战小队成员带回来。 目的有二： 一、虽然没打过交道，但有办法就该试一试救人。 二、能够帮助伊娃熟悉自己的能力。 一举两得。 第447章 五十一区的无耻 沈墨想过，把人救回来的概率并不高。他对异维度的了解实在太少了。 只能说试一试。 而救人工作最难的地方在于：消失的人在异维度的哪里？ 异维度堪称无边无际，而伊娃的传送是无意识的。也就是说，伊娃也给不出答案。 所以。 沈墨只能通过链接大脑，以最直接、最真实的方式感受伊娃当时的感觉。 伊娃望着沈墨，眼神清澈，似乎在说：“有用吗？” 沈墨点点头，说：“不要放开我的手，现在由你来感受我的感觉，这样可以让你更快掌握自己的能力。总有一天，你的爸爸妈妈会再次记起有你这个宝贝女儿。我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 “嗯。” 伊娃重重点头，抓紧沈墨的手，浑身充满了力量。 沈墨发动能力，再一次进入异维度。 他看到了一个身影。 正是开枪的作战小队队员。沈墨就在他眼前，他完全看不见，似乎身处黑暗中，伸手往前摸索。 沈墨一把抓住他的手想把他带出异维度。 下一刻。 沈墨如同置身深海，如同泰山压顶般的压力从四面八方压过来。 沈墨终于明白日游神被伊娃送到异维度，出来后为何状态那么差。明明他也是异维度方面的能力者。 因为被别人送进来和自己进来再出去完全不是一种概念。 能够轻松把人送出去的，恐怕只有伊娃。 而伊娃根本不会控制能力，等她学会，鬼知道被送进来的人会怎样。沈墨只能顶着巨大的压力把人往外带。 伊娃紧张地看着沈墨，感受到了沈墨的压力。正不知所措呢，集装箱里多了个人。 那个作战小队成员！ 沈墨感觉到，他从异维度带回来的不仅是作战小队成员，还有一团玄之又玄的东西——那是作战小队成员在现实世界的信息。这信息融入现实世界，完成对现实世界的修改。 眨眼间，他的纸面、视频记录重新出现，认识他的人的脑中也出现了关于他的记忆。 毫无违和感。 沈墨心想，如果篡改了那团信息，会发生什么呢？ 他有办法篡改吗？ 沈墨发现，他越来越像传说中的的神，不仅能够创造、毁灭生命，还能篡改命运。 神……正想着，沈墨脚下一软，差点没站住。 好吧，超级低配版的神。 软脚虾之神。 刚回来的作战小队成员短暂的迷茫之后，警惕地盯着沈墨：“什么人！” 下意识摸枪，不出意外的摸了个寂寞。 沈墨有气无力道：“进来个人把李沐带走。” 李沐就是作战小队成员的名字。 “李沐！” 进来的人是同事，把李沐带出去了。 李沐脑袋一团浆糊：“我记得接到命令，来港口查看一个可疑的集装箱。根据情报，里面可能装有大量面粉。” “你一个人来的？”同事问。 李沐愣了一下，“是啊。” 又说：“不对啊，怎么可能一个人出来执行这种任务。” 他的同事调出一份派遣单，确实只派他一人执行任务。充满了诡异的气息。 不，李沐突然出现在集装箱也很奇怪。 不过超凡世界本来就怪事连篇，他们只能暂时压下好奇心。 沈墨拿出两袋人造血。 吨吨吨…… 满血复活。 又带回一个作战小队成员。 软脚。。 又是两袋人造血。 吨吨吨…… 最后一个作战小队成员。 软脚。 最后喝了两袋人造血。 吨吨吨…… 至于那两个生死未卜的毒贩子，就让他们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吧，让世界变得美好一点点。 之后询问，三人均对异维度之旅完全没有印象，就像从这个世界完全消失了一段时间。 最后由诸师常和厦港这边的四圣兽负责人，联合将任务设为s级机密，只有局长级及以上的权限才能查看。 沈墨和伊娃在厦港待了三天，其中一天去了大型主题游乐园。他给伊娃买了一部手机。 伊娃：～(￣▽￣～)~ 三天时间，她就用照片和视频把手机塞得满满当当。整天抱着手机“嘿嘿”傻笑。 第四天。 公费摸鱼的沈墨带着伊娃回星城。 朱雀分局。 张晟、蒋清羡慕嫉妒恨得眼睛都快绿了。说什么沈墨运气爆表，出门就捡个黑长直。 瞎说什么呢，拖出去铡了。 不同于动漫里黑长直一般的高冷属性，伊娃怕生害羞的属性仍旧获得了张晟和蒋清一致好评。 说到底，就是长得漂亮。 属性什么的只是次要的，反过来说，难道一只霸王龙穿上黑丝也能戳中lsp的xp？ 就像明星情商低、不会说话也能安上耿直的人设。主要是先喜欢，接下来什么都可以装上滤镜。 沈墨去了趟局长办公室。 “做得不错。” 看得出来，诸师常心情不错。 沈墨却听出了潜台词：“做得不错，你就多做一点。”像网上说的，因为能吃苦，就有吃不完的苦。 沈墨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怎么啦？” 诸师常假惺惺的关心：“受伤了，要不要多休息两天？” “不用。” 沈墨断然拒绝。 想休息上班摸鱼就好了。 “十王殿那边没有消息。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估计日游神是无组织的个人行动。” 诸师常说：“接下来就是五十一区的问题了。” 沈墨眨眨眼，不明白道：“五十一区那边有什么问题？” “首先，他们会发公函声明伊娃是漂亮国公民，是五十一区的重要成员，要求四圣兽送还伊娃。”诸师常说。 “不会吧！” 沈墨忍不住提高声调：“明明是他们和日游神做交易，自己把伊娃送走的。这么无耻？” “对，就是这么无耻。” 诸师常拿出一份文件：“他们已经把公函发过来了，大致就是要求送回伊娃，附上一大堆威胁。” 沈墨脸上多了丝阴霾。 诸师常说：“不用担心，这样的文件，漂亮国方面每年给夏国发一集装箱，不理会就是了。” 就像联合国决议，有大国愿意理会才有用，否则就是一堆废纸。打铁还需自身硬，强大才是硬道理。 诸师常当着沈墨的面回函，大致意思就是不知道什么伊娃，贵方是不是搞错了。 你无耻，我糊弄。 互相扯淡吧！ 第448章 黑色行动小组 沈墨问：“就这样？” 想了想，诸师常说；“按照五十一区的作风，应该会派一支黑色行动小组到夏国。” 沈墨摸着下巴：“在四圣兽的地盘把人劫走，一支黑色行动小组办得到？” 诸师常看了沈墨一眼。 沈墨：“额，怎么啦，有什么不对吗？” 诸师常道：“不是劫走，而是暗杀。” 沈墨：“……” 好吧，仅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问题，是他天真了。 暗杀一个人确实比劫走一个人难得多。任务一旦失败，无所谓，反正黑色小组的人员和行动一向不在官方记录中，不承认就好了。 很多黑色小组的人通常只负责执行命令，不问因由，什么人都能杀，什么人都敢杀，是一群没有道德底线的人——或许称之为杀戮机器更合适。 “那就让他们来吧。” 沈墨耸耸肩，不太担心。他知道黑色小组的存在，五十一区有，四圣兽也有，但因为各种原因，真正的高手很少加入黑色小组，他们更讲究团队协作，以及不择手段。 当然，必要的警惕还是要的。 伊娃被安排到四圣兽的地下，除了不能自由进出，其他倒没什么。她在五十一区，被关在一间牢房里十几年都过去了，眼下这种情况不算什么。 何况只要有沈墨陪同，她就可以离开地下。 但伊娃一次都没离开。 用她的话说——忙死了。 是的，四圣兽给伊娃安排了各种计划，体能训练、格斗、枪械、超凡能力等等的训练，还要学习夏语，基础文理知识。 要把失去的时间补回来。 每天伊娃都累得要死，沾床就睡。 睡梦中，她的眉毛舒展开，嘴角上翘。 有时候，翼火蛇的办公室会多一个团宠。少女坐在小板凳上，身前放着小桌子，阳光从透明几净的窗户斜射进来，照在对着方块字愁眉苦脸的美少女脸上。 “太难了~” 伊娃对一元二次方程方程也这样感叹过。 确实定了，美则美矣，毫无疑问也是个学渣。 咦？ 为什么要说“也”？ 相对大脑，伊娃在身体能力上展露出让人为之惊叹的天赋，在地下训练场被誉为“第二个沈墨”。 沈墨：(￣︶￣) 好会夸人，一箭双雕。 怒赞一个。 不过，伊娃的体质和战斗天赋这点，沈墨早有预料，因为这姑娘越来越能吃了，且身上没有一丝赘肉，皮肤越发完美。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伊娃还是在窗前那个位置。沈墨在看一些情报，蒋清制造一个蜘蛛机器人，而张晟在为机器人变成。 突然。 窗户猛地一震，正面墙似乎轻微摇晃了一下。玻璃上出现一个白点，以及轻微的蜘蛛网状裂纹。 一颗严重变形的子弹从玻璃上弹走。 “法克！” 三公里外的观察手忍不住爆粗，“这特么什么防弹玻璃，一点不科学。” 倒是狙击手很冷静。 又开了两枪。 沈墨站到窗户边上，安抚收到惊吓的伊娃。玻璃上只有一个白点，狙击手三枪打在了同一个点上。从远处传来的枪声判断，对方起码在三公里外。三枪开枪时间间距不超过两秒。 “真是神枪手啊。” 沈墨感慨。如果用来暗杀普通人，一杀一个准。 可惜他们的暗杀对象是四圣兽，而且是在四圣兽的基地里。别看外表只是普通的玻璃窗，实际运用了多项四圣兽的黑科技。 “别怕！” 沈墨揉揉伊娃的脑袋安抚她：“我去去就来，待在屋子里，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去。” “嗯。” 伊娃害怕，但又没那么害怕。对沈墨了解越多，对四圣兽了解越多，她就越安心。 她微微眯着眼睛，像只被撸的小猫咪。沈墨离开后，伊娃抬头看了眼被三发狙击枪子弹命中的玻璃。玻璃的自我修复功能正在发挥作用，蜘蛛网裂纹逐渐消失。 “没什么好怕的。” 伊娃喃喃说道，低头望着课本上关于三角函数的内容，“不，可怕的东西还是有一些的。” 轰！ 远处传来一声爆炸。 高爆手雷。 大概十五分钟。 沈墨返回，风衣上沾了一些尘土。除此之外，汗都没流一滴。 “三个外国人，硅胶面具伪装成国人的样子。活抓两个，死了一个，被自己的手榴弹炸死的。”沈墨说。 张晟问：“是五十一区的人吗？” “大概是。” 沈墨无所谓地说：“等审讯结果出来吧。不过是与不是也就那样，反正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黑色行动小组只是工具，使用者有必要让工具知道有价值的东西吗？不仅如此，有些工具不好用了，甚至不好控制了，使用者还会安排危险的任务让他们执行，利用对手的手来清除不稳定的因素。 所以，有些人报复社会，专门拿老弱妇孺等弱势人群下手，以为会引起关注，改变现状。真是天真得不行……你以为真正的掌权者会在乎？ 不不，韭菜和人畜死得再多又怎样？ 不痛不痒……他们甚至操控舆论，掩盖真相，颠倒是非，甚至反过来利用事件来为自己牟利。 瞧，玖幺幺事件，一群孝子贤孙痛哭流涕，军工复合体欢呼雀跃，赚得盆满钵满。 所以。 抓到几个炮灰，沈墨不觉得有什么值得高兴的。要打就要打狗背后的主人，还要把人打痛了，甚至狠狠剜下一块肉。、 张晟问：“所以这件事到此为止了吗？” “不知道。五十一区的黑色小组又不是只有一个小队。” 沈墨摇头，对伊娃说：“所以想要更多自由的话，就赶紧变得强大起来，拥有自保和还击的力量，这样别人想动手时才会有顾虑，才能让动手的人付出代价。” “嗯。” 伊娃坚定地点头，“我每天都吃很多东西。” 沈墨：“……” 总感觉这话哪里不对。 算了算了。 来到四圣兽一个星期后，伊娃在沈墨的陪同下，已经能够慢慢进入异维度。两个星期后，不再需要沈墨陪同。 一个月之后，伊娃开始探索异维度，并尝试着从里面取出一些东西，比如她在这个世界消失的“痕迹”。 伊娃，再次出现在一些人的记忆里。 第449章 联系伊娃的父母 “您好，是黄女士吗？” 电话接通后，沈墨用英文说。 黄多芬见来显是个陌生号码，觉得有点奇怪。漂亮国办事很多是需要预约的，就算朋友间拜访也是。作为律师事务所的合作人，如果是新的业务，一般不会直接联系她的手机。 但还是按了接听键。 “我是黛西·黄，这里是戴维斯&黄律师事务所，请问能为做什么？” “黄敏仪。” 沈墨说了伊娃的名字。 “你是谁，到底想怎么样？！”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钟，平静的声音中压抑着愤怒。 沈墨理解黄多芬的情绪，也确定了一件事：黄多芬关于女儿的记忆恢复了。 事实上。 伊娃被送走时只是能力初显，等到伊娃能力变得危险是几年后的事。那段时间，伊娃的父母仍旧保留着女儿的记忆。他们后悔了，试图找回女儿。但当初接走伊娃的那家药物科技公司只是个皮包公司，留下的办公地址也人去楼空。 他们并没有因此放弃，而是在警局登记女儿的信息，登记自己的dna，还有雇佣私家侦探。 但也因此招来了一些骗子。 不要以为漂亮国没有电信诈骗。不仅有而且很多——当然，有人不信就是了。就像有人不信发达的漂亮国的文盲率从4%升到12%，怎么反而提高了呢?！不可能不可能。 一开始黄多芬确实被骗了一些钱。不是她不够聪明或不够警惕，只是一有女儿的消息，哪怕觉得是骗子，她也会自我说服，万一真的是敏仪呢，这点钱被骗就被骗吧。 然后就真的被骗。 金钱的损失只是小的一方面，让人难以接受的是一次次的从希望到希望破灭。 所以听到沈墨的话，黄多芬下意识地愤怒，但心中对希望的渴望，又让她无法毅然决然挂掉电话。 沈墨也比较直接，挂掉电话后，先发两段黄敏仪，也就是伊娃的短视频过去。 第一段视频，伊娃并不知道沈墨在拍她，她埋首在一大块猪肘子，吭哧吭哧的吃，吃得油光满面，满足得摇头晃脑的，就像另一头可爱的小猪。 简直就是“同类相残”。 只看了第一段，黄多芬就泪目了，伊娃和她女儿太像了，吃到好东西时的表情和她女儿小时候也一模一样。 第二段视频，是沈墨让伊娃的录的。视频里伊娃很害羞，清唱着漂亮国耳熟能详的儿歌《jingle bells》。黄多芬这下彻底相信伊娃就是她的女儿。因为唱到“jingle all the way”的“way”,发音同“why”,这是她女儿才会犯的“错误”。 黄多芬再也绷不住了，嗷嗷大哭。 沈墨估摸着黄多芬哭得差不多了，再次打电话过去。 这次对方秒接。 “我的女儿在哪里，求你告诉我，把我的女儿还给我，求你了，不管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黄多芬的声音立即传出来。 “黄女士是位律师吧？” 沈墨问。说的似乎是不相干的话。 黄多芬愣了一下，说：“是的。” 沈墨说：“律师有很多种，但没有一种会把自己的底牌就这样全露出来吧。所以——黄女士冷静一点。这样对你，对你的女儿才是真的好，不是吗？” 黄多芬当然知道自己这样不冷静很不好，只是没想到居然由对方来提醒。她深吸了一口气，“失态了，很抱歉。怎么称呼？” “姓沈，名墨。” 这句话沈墨用夏语说的。 “夏国人？” 这句话黄多芬用夏语问的，口音是明显粤普。听上去很怪异，但说得慢点，完全能听懂。 “是的。” 沈墨说：“首先声明，我不是骗子，更不是敲诈勒索。你的女儿本来在夏国，一个月以前因为一些不方便告知的原因来到夏国，意外碰到我们。黄女士……” “您请说。” “你应该知道你女儿有特殊的地方吧。虽然你也不知道具体特殊在哪里，但关于特殊这点，想必你无法否认。因为特殊，你的女儿之前长达十二年时间，被关在一个建立在沙漠的地下实验室里。”沈墨说。 听到女儿的遭遇，黄多芬指甲扎进掌心的肉里。 疼！ 可她希望能更疼一点。因为她无法想象女儿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黄多芬只觉得天旋地转。 这时，沈墨继续说：“黄女士，其实不必自责，当时送走女儿其实是一件正确的决定，只不过所托非人。现在有一个好消息，有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伊娃……额，伊娃是你女儿曾经的代号，她的病——带走她的人是这么说的吧？就当是病吧。伊娃的病已经好了，不会再伤害周围的人。” “坏消息是，伊娃的病好了，她对于某些人来说，价值更高了，所以我们这边的判断是，没办法把伊娃送到漂亮国与你们团聚。你应该看得出来，伊娃在这里过得很开心。” “如果你们想见伊娃，只能亲自到夏国。另外，给你打这个电话，是瞒着伊娃的。因为我不知道你们现在是什么想法，不想给她希望，又让她失望。” 沈墨说完。 黄多芬忙道：“我当然想见我的女儿，我马上就买最近的机票，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会把地址发给你。还有，黄女士，伊娃一直记挂着你们。” 沈墨说：“再见。” 挂掉电话之后，黄多芬拿起电话，几乎是吼着对秘书说：“玛丽，帮我订去夏国的机票，越快越好。” 玛丽愣了一下，说：“好的，但是你得告诉我去哪里，你的签证搞定了吗？” 黄多芬这才想起来，她这是要出国，需要办理一些手续。 “算了。我先下班了。” 她说。一边下楼，一边给丈夫打电话，说得语无伦次。丈夫很久没见过妻子这个样子，他担心妻子，于是干脆也提前下班回家。 回到家里，丈夫见妻子翻箱倒柜。 “怎么搞得一团乱，你可是最讨厌乱糟糟……你在找什么？” “护照，我的护照呢？” “保险柜……不是一直在保险柜里吗。” 丈夫拉住妻子：“我的黛西宝贝，现在深吸一口气，呼气~冷静~冷静~好了，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第450章 前往漂亮国 黄多芬把接到沈墨电话的事说了一遍。 丈夫约翰尼脸色变幻，担心像以前那样是骗子。 黄多芬拿出沈墨发过来的两段视频。 看完 之后，丈夫也哭了，哭得比妻子更凶，嗷嗷叫那种。 “偶买噶，我的安琪儿！！！” 说完，朝着保险箱扑过去。 “约翰尼，你要干什么？”黄多芬问。 “护照，你的，还有我的。” 约翰尼激动地说。差点输错三次密码，触发警报。 护照拿在手上，黄多芬：“约翰尼，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亨利！” 约翰尼一拍脑瓜子，想起他们的儿子，“如果我们都去夏国，亨利怎么办？” 他吐了口气，“宝贝，我该冷静下来，你也是。” 黄多芬点头。 约翰尼道：“我们有了地址和电话，我们应该查一查。我们超市有夏国的供应商，我可以请他们帮帮。” 黄多芬说：“我的客户也有不少来自夏国的商人，我想他们应该不介意帮一点小忙。” 两人沉默了一下，黄多芬说：“那我一个人去夏国。” “不。” 约翰尼说：“我陪你去。” 见妻子 想说什么，他坚持道：“亨利可以让爸爸妈妈帮忙照顾几天，我陪你去。我可不想缺席与女儿的重逢。” “约翰尼！” “黛西！” 夫妻俩抱在一起，场面一时间像极了由三流演员演绎的三流话剧场景。 接下来夫妻俩搞定了加急签证，中间联系了忐忑地主动联系了一次沈墨。 发现电话打得通，黄多芬差点激动哭了——伊娃这么能哭，估计遗传的成分多一些。 约翰尼托朋友查了一下，发现沈墨传过来的地址竟然是一处警察局。 夫妻俩面面相觑一会儿，放心了。总不至于有那伙傻蛋把诈骗窝点设在警察局吧。 然而几天后，夫妻俩赶赴机场，机场人员却“遗憾”地告诉他们，两人被限制出境了。 问原因。 国家安全。 问什么时候解除限制。 不知道。 机场人员化身摇头机，一边摇头，一边带着抱歉的微笑，说可以全额退票。 态度没问题，但不能解决问题。 能把你活生生气死。 黄多芬找了熟人打听情况，什么都有用的消息都没打听到。 黄多芬心里一动，第二次给沈墨打电话，说明情况。 沈墨立即懂了，五十一区搞鬼。他们应该监视了黄多芬一家的电话，故意不让夫妻俩前往夏国。 想逼伊娃自己回国？ 又或是让沈墨带着伊娃去漂亮国？ 不可能的。 伊娃自己回去，跟送羊入虎口没差别。 至于让沈墨带着个拖油瓶去漂亮国，很危险的，说不定沈墨也陷进去了。沈墨自己愿意，四圣兽方面也不会同意。 靠，沈墨傻了才会中招。不过，不得不说，五十一区这招就跟蛤蟆趴脚背，不咬人但恶心人。 沈墨来到局长办公室。 “五十一区的人真是太恶心了。” 沈墨说。偷偷瞧着局长……脸色不太好，估计又被小学生教育了一整局。 “所以呢？” 诸师常收起手机，“伊娃不能自己回去，也不能让你护着她回去，那你就想自己一个人去？” “嘿。” 沈墨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您，什么心思都瞒不过您。” 诸师常瞥了眼沈墨：“不会拍马屁就不要拍，就跟按摩一下，按的地方不对，力度也不对，被按的人反而不上不下，更不舒服，懂？” 沈墨收起不怎么听使唤的脸部肌肉：“懂。” 诸师常随意道：“行，那你就去吧。早去早回。” 沈墨惊讶道：“啊！” 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功夫说服局长，没想到诸师常一下同意了。这让他有点不能接受，心里想着是不是老诸同志对他有什么不满，挖坑了啊。 诸师常道：“你现在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了。去一趟漂亮国就去一趟呗，又不是回不来。对了，当年苏瑶也独自去了一趟，给一大票人留下了心理阴影。你要好好继承翼火蛇的传统。” “嗯。” 沈墨点头，被诸师常说得有点蠢蠢欲动。 诸师常问：“去了漂亮国，你打算怎么办？” 沈墨说：“把他们打疼了，让他们自己把伊娃的父母送过来。” “嗯，思路可以。” 诸师常又问：“知道打谁吗？” 沈墨说：“五十一区据说有好几个家族，主要是军工复合体。” 诸师常道：“没错。有些资料以你的权限查阅不了，我让人给你送过去。记住，只挑一个打，那些满手血腥，眼里只有利益的家伙说不定会乐见其成。不要全得罪了，否则不好收场。” “局长高见。” “滚！” 沈墨离开局长办公室，吐了一口气。 说过的，伊娃的忙，他帮定了！ 做前往漂亮国的准备。 四圣兽地下。 沈墨面前站着一个女人。她叫刘卉，是个变性人，只要触摸对方，就能完全变成对方的样子，连鼻子上的黑头都一模一样。其实沈墨之前就与她有过合作。 刘卉和沈墨简单握了一下手。她的体型开始横向、纵向扩张，肌肉蠕动变形，头发有点变长，有点变短，几秒钟之后，另一个“沈墨”站在沈墨面前。 “沈墨”笑着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沈墨摇头：“没有。” 连声音都一模一样。 不知为何，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咦~ 沈墨说：“接下来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了。” 不用全程，到沈墨身份暴露之前为止，刘卉将以沈墨的身份在翼火蛇办公室坐班，以迷惑一些人。 而真正的沈墨，戴上硅胶面具，用另一个人的身份搭上前往漂亮国的飞机。当然还有另一个方案，就是坐轮船偷渡。沈墨才不想坐个半月的轮船呢。 几天之后，沈墨坐上飞往漂亮国的飞机，经过十一个小时的飞行，抵达肯尼迪国际机场。 出了航站楼，沈墨上了一辆黄色出租车。 “唐人街。”沈墨对出租车司机说。 司机是个黑人，表情有些轻佻，问：“是曼哈顿南端下城的唐人街，还是法拉盛。” “曼哈顿。”沈墨说。 “ok，出发。” 黑人司机说：“你是夏国人吗？你看着像夏国人。” 不等沈墨说话，他自顾自地说：“我载过很多夏国人，超级有钱的。你也很有钱的样子。” 第451章 话痨黑哥们 “第一次来漂亮国吧，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哈哈，不告诉你，詹姆斯不会告诉你，这可是独门绝技。” “好吧，告诉你也无妨。直觉……你的身上，从衣着到神态，都有一股不属于漂亮国人的气息。就像纽约人到了德州，德州人到了纽约，哪怕穿得一模一样，大家一眼能够分辨出来。” “你是夏国人吧？你就是夏国人——岛国人会莫名其妙地到处鞠躬，而宇宙国人会讲话特别大声，然后好像战胜了什么一样洋洋得意。” 黑人司机詹姆斯也不管沈墨什么态度，一直喋喋不休。 沈墨这时忍不住说：“黄种人可不止这三个国家。” 詹姆斯道：“其他小国的人到了纽约，就算嘴上不说，眼里也会‘哇’。只有夏国人会‘不会如此’或者‘挺好，但也没好到需要吹爆的程度’。听说以前夏国人也不是这样，夏国是真的变强了，腰杆子硬了，有钱！” 沈墨说了一句：“没那么有钱。” 因为前期能够移民或留学多是夏国的上层阶级，赚钱比较容易，花钱也就不心疼，所以给人壕无人性的印象。 因为漂亮国本质上就是大鱼吃小鱼的国家。就如同腐肉吸引秃鹫一样，财富引来漂亮国资本家的觊觎。尤其是夏国移民，压根没有保护财富的力量。 明抢？ 不不，不需要。 漂亮国资本家早有一套完善的收割体系。不知有多少夏国移民在国内生意场上如鱼得水，却在漂亮国被坑得哭晕在厕所。关键对方的做法完全符合法律的规定。 当然，纯粹夏国赚钱漂亮国花的就没得说了。 突然，沈墨道：“这是去唐人街？” “当然。不要怀疑詹姆斯，詹姆斯可是从小在纽约长大，闭着眼睛也能找到地方。” 詹姆斯比手划脚，情绪相当激动，也不知道激动个啥。因为沈墨的一个疑问？开车时不扶着方向盘真的好吗？ “詹姆斯可是带你抄近路，帮你省钱省时间，待会儿你应该多给个5%的小费。” 詹姆斯没有停下嘴的意思。 “哦，是这样啊，很抱歉。” 沈墨笑着说，表情有些意味深长。又不是傻，早就看过纽约的地图，可能没那么熟，但有没有抄近路他心里门儿清。 果然。 出租车拐进一个死胡同里。两个黑人堵在了出口。詹姆斯迫不及待地窜下车，“路德表哥，这次可是个大肥羊，咱们晚上可以找两个漂亮的黑妞。” 路德戴着假的大金链子，超大码卫衣，反戴鸭舌帽，肥头大耳。这是漂亮国黑人传统的街头装扮。他像玩具一样拿着把手枪，贴边拍着裤腿，走路一晃三摇。 “詹姆斯，最好是真的大肥羊。” 路德咧开嘴，露出镶嵌的金牙，“还有，黑妞有什么好，一股体味，有钱了当然找白妞。” 歧·视黑人的除了白人，还有黑人。 詹姆斯：“嘿嘿。” 另一个黑人来到车门板，拍拍车窗：“嘿，黄皮小子，下车。” 沈墨下车，看着詹姆斯打开后备箱，抬出行李箱，兴奋地说道：“路德表哥，看到没有，这个行李箱很小。 ” “是很小，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 詹姆斯眼中闪过智商碾压的优越感，说道：“箱子小，说明带的东西少。第一次来漂亮国，却只带这么点东西，说明需要什么东西直接买，说明他有钱啊。” “有道理。” 路德认可了詹姆斯的说法，看着沈墨就像看着人形钱包。 不得不说，詹姆斯说的有道理。这点沈墨认可了，问题是詹姆斯碰到了极其特殊的情况，这个行李箱只是用于掩饰的工具，里面就随便放了套衣服。 沈墨的淡定，让路德十分不爽，“法克，举起手，打开箱子，否则让你吃花生米。” 箱子是密码锁的，路德用枪指着沈墨，示意他开锁。 沈墨笑了，“所以我该举手呢，还是开锁？” 路德脸色一沉，就想拿枪砸沈墨。但他对上一双猩红的眼睛，精神一恍，扣下扳机。 砰！ 啊！ 一声惨嚎，托马斯小腿中枪，“表哥，你特么干什么？！” 路德眼神迷茫，完全没理会受伤的小老弟。 砰！ 又是一枪，打在另一个黑人腿上。 沈墨拍拍手，吸引注意力，“现在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拿出来，然后双手抱头趴在地上。” 三人这点小钱，沈墨看不上，拿走主要是让他们心疼。 “嘀呜~嘀咕~” 听到枪声后有路人报警，因为是大白天，警察来得还算快。沈墨将行李箱收进空间，不慌不忙走出小巷，头上多了顶压低的帽子。 等警察到了之后，路德的精神魅惑就会解除，至于之后他是放下手枪乖乖投降，还是享受一番美式居合后下葬，看他自己的选择。 接下来，沈墨确定自己的位置——还在皇后区，附近刚好有个地铁站。他用现金带自动售票机买了张纸质票，坐到时报广场站，然后再次坐车到唐人街。 这次总算没有再遇到奇葩事了。 望着高大的牌楼，上有蓝底金色大字：唐人街。 沈墨用一次性付费手机，给白锦儿打电话。 “喂，谁啊。” 电话接通，传出白锦儿略显暴躁的声音。 “是我。你身边有其他人？” “你等等。” 白锦儿正在替帮会做事，前面有个被打成血葫芦的人，手下看着她，眼中满是崇拜。白锦儿握住话筒，“把人带下去继续招呼，不要打死了。” “沈墨？” 白锦儿压低声音问。 “是我，” 沈墨说：“我在唐人街入口，牌楼下。” “好，我马上过去接你。” “低调一点。” 几分钟后，一辆大黄蜂停在牌楼附近，车窗摇下，露出戴着墨镜的白锦儿。她仍旧穿着喜欢的白色运动套装。 沈墨从暗处走过来，坐到副驾驶，说： “这就是你理解的‘低调’？” “不要紧张。” 白锦儿说：“你看有人看过来吗？大黄蜂在漂亮国就是普通货色，很多年轻的第一辆车就是二手大黄蜂。” “好吧。” 沈墨抽抽鼻子，“血。” 白锦儿心情不美丽：“刚好在办事，一个叛徒。” 第452章 再见安娜 白锦儿拿出一包万宝路，叼出一根，示意沈墨要不要来一根。 沈墨婉拒。 “无趣。” 白锦儿点燃香烟，吐出一口白烟，有些意兴阑珊，说道：“怎么有些人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待他不薄啊。这么多年相处下来，石头都焐热了，就是焐不热一些人的心。真想剖开看看是不是真的铁石心肠。” 沈墨说：“你对我远道而来的人说这些真的好吗？” “我觉得没问题啊。” 白锦儿说：“不发泄出来人真的会疯掉的。总不能对手下倾诉吧，这样哪还有大姐头的威信啊。安娜……才不想因为帮派的那点破事让她担心呢。” “你可以看心理医生啊。” “帮派分子看心理医生，真亏你能说得出来。” 白锦儿说：“看了《黑·道家族》对不对？别信电视剧里的东西，什么医生不能在任何情况下不能泄露病人的隐私，如果是手枪指着脑袋呢，或者拿家人威胁呢？规定是规定，办法总比困难多。” 沈墨摊手：“好吧。” “现在我们去哪里？” 他又问。 “你是第一次来漂亮国，带你逛逛？” 白锦儿挑了挑眉毛，“还是说你想见识一下漂亮国美妞的风情？本土、东欧、拉丁……要是你口味重，黑珍珠也可以安排。” “别闹。” 沈墨暗地里给白锦儿竖起大拇指，真虎。 “有任务的。” 他说，“就是觉得好不容易来漂亮国一趟，怎么也得来看看你和安娜。” 白锦儿呵呵，“主要是安娜吧。” 沈墨能说什么呢，不承认太虚伪，承认伤害感情。 这个时候微笑就好。 车子来到孔子广场，沈墨见到一座身高六米的青铜孔子像。穿过广场便是店铺林立的街道。随处可见写着夏文的招牌，以及夏国风格的建筑。 这块大约四平方公里的地方，生活着十几万的夏国裔。据说有些老一辈，一句完整的英文都不会说，却毫无障碍地生活了一辈子，当然也一辈子生活在这一块区域。 白锦儿将车子停在街道边上的停车位，带着沈墨进入了一条狭窄的小巷。地上、墙上、空气中透着一股潮湿感，角落里甚至有苔藓。 “你就住在这种地方？” 沈墨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因为在夏国时，这娘们可是嚷着非五星级酒店不住。 “什么叫这种地方？这是我家！” 白锦儿不满道：“安娜也住这里。” “哦。” 沈墨明白了。安娜这姑娘有点轴，不想白住白锦儿的大房子，所以迁就安娜住在这里。 白锦儿开门进屋。 两室一厅，布置得很用心，打理得干干净净。这样的房间，哪怕外部环境不怎么样，住起来也很舒心。 “安娜呢？”沈墨问。 “当然是上班咯，这个时间点。” 白锦儿把自己丢懒人沙发上，指着冰箱说：“想喝什么自己拿，可乐、橙汁、苏打水……没有人血。” 沈墨：“……” 白锦儿给安娜打了个电话，让她回来一趟，语气很坚决。 安娜有点疑惑，但还是跟老板说了一声。这个时间不是用餐高峰期，老板只是点点头。安娜解下围裙，往家里走。 她工作的中餐厅就在住所的斜对面，直线距离一百多米。 “surprise！” 安娜开门，站在门后的白锦儿突然说道。 安娜吓了一跳，看到白锦儿让开身子，露出后面的沈墨，她心中那一点点的生气立即烟消云散。 “沈~” 安娜惊喜万分，直接给了沈墨一个熊抱，然后像树懒一样挂在沈墨身上。 带球撞人，犯规啊这是。 久别重逢，沈墨也很高兴，喜欢挂，那你就多挂一会儿吧。 安娜打了电话向老板请假，像小孩子一样拉着沈墨的手，述说从夏国回到漂亮国之后的一些事，有欢乐，也有憋屈。 沈墨在白锦儿和安娜的住所待到晚上十点多。 安娜依依不舍。 白锦儿道：“不需要安排车辆和住所吗？” “不用。” 沈墨说，“这次任务是搞破坏的，不能连累你们。” “好吧。” 白锦儿也不强求，毕竟沈墨打完收工回夏国，她一家子都在漂亮国，根基也在漂亮国，不可能随心所欲。 临走前，沈墨主动轻拥安娜。 随后身影隐入黑暗中，避开所有摄像头，悄悄离开唐人街。他重新戴上硅胶面具，找了家酒店住下。 第二天。 离开酒店后，沈墨摘掉硅胶面具，坐出租车来到曼哈顿中城一栋大厦外。 大厦三十几层，外表有些老旧，资料上写着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的建筑。放在摩天大楼林立的曼哈顿，确实很不起眼。 沈墨坐电梯到十八楼。 叮！ 电梯到了。 前台就在电梯附近，前台接待人员是个胖胖女人，四十来岁，穿着黑白点长裙，脸上有两个酒窝，就算不说话也像笑眯眯的。她的左手边放着一盒空了一半的甜甜圈。 她正在打电话，一开始似乎没注意到沈墨的到来。沈墨安静地站了约半分钟，直到前台注意到他。 前台先是惊讶，指了指电话，露出抱歉的表情。她似乎正在处理一个预约事项，又说了大约两分钟，才放下电话，笑着说道：“抱歉，必须立即处理的事情。您好，请问您是……” “沈墨。” 沈墨好奇道：“我说，你是真不认得我呢，还是装不认识。毕竟不久前你们才安排人到夏国杀人，我的资料应该都划重点吧。” “洛克·马丁国际贸易有限公司——没错，就是这里。” 沈墨望着墙上的挂着的公司名字。 表面上看，这是一家普通白领上班的公司，实际上是五十一区黑色行动小组的指挥中心。 沈墨想过来到这里的情形：人去楼空，或是精心布置的陷阱。唯独没想过居然照常运行。 是五十一区傲慢至极，觉得四圣兽不敢报复回去？ 还是这里的工作人员被抛弃了？ “先生，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请说明来意，否则我要叫保安……” 胖女人恰到好处的表现出慌张。 砰！ 胖女人正在从桌底下拿出一把霰弹枪，鼎鼎大名的雷明顿m870，拿到一半被沈墨一枪爆头，重达7斤的枪支砸在瓷砖上，发出\"哐”的声响，宛如按下了开关。 上一刻忙着手头上工作的白领，纷纷依托座位，朝沈墨开枪。 奏响了子弹狂想曲。 第453章 黑色小组行动处覆灭 但是没用，一切的一切只是徒劳。 各种不同口径的子弹通通从沈墨身上穿过去。他只是一个从异维度投射在现实中的幻影。真正的沈墨冷眼旁观，观察人数、站位。 “不要慌！不管他的能力是什么，想要攻击，他就必须实体化，那时就是我们的机会！” 一个中年白领大喊。他试图安抚同事。另一个目的，其实是告诉沈墨，你的能力我们知道了——嗯，就是想劝退。 他说得没错，沈墨无法从异维度直接发动攻击。想要在异维度攻击，前提是把攻击对象也拉入异维度。 能够在如此短时间内迅速看破并拟定战略，除了反应不错，必定是个实战经验丰富 中年白领的话起作用了。其他人不再盲目的射击，而是控制射击频率，互相掩护，保持攻击的连续。 这才没有导致一堆人一起空仓挂机。 然而没用。 这些人虽然枪法精准，但无疑只是普通人。何况沈墨又不是只有一种能力。 他顶着交叉射击的子弹，信步往里走，往人群里走。除非想要射杀同伴，否则他们只能停止弹幕射击。 沈墨走到一个白领前。对方面露惊恐，但下一刻抓起桌上的钢笔，凶狠地刺向沈墨的脖子。 钢笔穿过脖子，而沈墨趁机实体化，夺过钢笔。 砰！ 另一个白领趁机开枪，时机抓得恰到好处，且枪法极好。只是沈墨似乎预料到了她的行动，扯过之前的白领，同时甩出钢笔。 女白领的子弹杀死了同事。 沈墨的钢笔则杀死了她。 眨眼间，减员两人。 沈墨如法炮制，一一点名，最后只剩下那名中年白领。 “你这个恶魔，杀了这么多无辜的人！你会下地狱的！” 中年白领拉下一颗手雷的插销。 但手雷没有爆炸。 被沈墨夺过去，捏在手里。 “你觉得他们是无辜的？” 沈墨一脸愕然，因为心跳告诉他，中年白领真心是这么想的。 “伊娃呢，她做错了什么？”沈墨问。 “危害国家安全。” “那些仅仅因为挡在输油管道路径，又不肯搬迁，被你们屠村的部落呢？” 屠村也是黑色小组的主要业务之一。 “弱肉强食。” 沈墨直视中年白领的眼睛。 没有一丝愧疚。 明白了，或许在他眼里，部落里那些只是两脚行走的野兽。 不是人。 论双标，还得是漂亮国。 沈墨环视布满办公室的血腥。 “我这不也是弱肉强食。” 中年白领沉默了一下，说：“五十一区为会我们复仇。” 沈墨笑：“五十一区是什么样的组织，身为工具你们了解得不够多。但你们肯定了解资本家，他们才不会做没有利益的事呢。” “拜拜了！” 沈墨挥挥手。手雷骨碌碌滚到中年白领身旁。 轰。 一声巨响，震碎了好几层楼的玻璃。 沈墨混在惊慌失措的人群里下楼。经过大楼门前的监控时，他对着摄像头摆了个老土的剪刀手。 茄子! …… 内华达州。 办公室里。 金斯利少将今年五十岁，军中以强硬作风闻名的实权少壮派。 金斯利一头灰发，梳得一丝不苟，笔挺的军装和坐姿，让他给人一种即将发射的飞毛腿导弹的感觉。他神情专注，正在处理一份文件。 几分钟后，他郑重地在文件末尾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将文件贴着桌子边缘放好。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金斯利语气淡淡。但是前方原本半边屁股沾在椅子上，原本就坐立不安的埃文中校一下子弹了起来。 “不要紧张，我又不吃人。” 金斯利说。他打开桌上的木盒子，拿出一根雪茄，放在鼻子下深吸一口，露出陶醉的表情，然后用雪茄剪掉茄帽，长柄火柴点燃雪松木薄木片，再将茄脚倾斜约45度角放在火焰上方，旋转雪茄使其均匀受热。 金斯利少将表现出十足的耐心，直到在雪茄脚“烤燃”一个发光的，红色的，边缘稍黑的环。 吸一口雪茄，用舌头轻轻搅动，味蕾感受着雪茄的酸甜苦辣香，金斯利少将说：“我接到报告，说曼哈顿十六行动处全军覆没，是这么一回事吗？” “行动处职员十一人确定死亡，只有雷亚处长今天天不在办事处，躲过了一劫。”埃文中校说。 金斯利问：“雷亚处长今天为什么不在办事处？” “女儿生日……” 金斯利呵呵笑了起来。这笑声在埃文中校听起来简直毛骨悚然。 果然，接下来金斯利中校这样说：“黑色小组行动处是一个整体，缺了谁都不行，送埃文下去和同事团建。” “是，是。” 埃文中校额头冒汗，小心翼翼试探着问：“他的家人呢？” 金斯利突然拿起烟灰缸使劲朝埃文砸过去，怒道：“你当我是禽兽吗，他的家人又不知情！” 金斯利喘着粗气，过了一会儿才平静道：“雷亚的女儿上的耶鲁大学？” “是。大一新生。” “招募她。告诉她，他最爱的父亲死于一次夏国人的袭击。爱加上仇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好的驱动力。雷亚处长泉下有知一定会很欣慰。”金斯利说。 透过烟雾，埃文中校仿佛看到金斯利头上长出两只脚。 恶魔！ 这就是他如此畏惧金斯利的原因，不仅仅因为对方少将的头衔。 金斯利又问：“凶手呢？” 埃文忙道：“沈墨，来自夏国四圣兽翼火蛇小队的成员。” 金斯利瞥了一眼埃文，“我问的是抓到他了吗？” “没，没有。” “多久能抓到他？”金斯利问。 埃文不敢敷衍，如果他说十天，十天后要是抓不到沈墨，金斯利真的会处决他。 犹豫了一下，埃文决定说实话：“根据情报部门评估，想要抓到或杀死沈墨，至少需要五个阿尔法级别的小队，并授权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或者两个欧米伽级别的异能者。” 听完，金斯利沉默了，心里卧了个槽的。 就算实权如他，军衔少将，也只能随时调动一个阿尔法小队，如果需要更多，则需要层层上报，层层审批。 至于在纽约市中心授权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这政治责任特么谁敢扛啊，谁签字谁下台，谁赞同谁背锅，总统也不例外。 第454章 博格家族 沉默良久，金斯利才问出下一个问题：“沈墨是怎么进入我国的，情报部门一点消息没有。” 见金斯利不再提抓捕沈墨之后，埃文松了口气，说：“夏国方面负责保护伊娃的就是这个沈墨，所以情报部门一直盯着他。他应该是利用变形者变成他的模样麻痹我们，本人偷偷入境。” “头疼啊。”金斯利说，“算了……把目前掌握的情况报告给上头，让上面也头疼。大家一起头疼，也许头就不那么疼了。” 金斯利向埃文灌输自己的理念。但埃文觉得自己要是这样做 ，恐怕以后没有头可以疼。 “不管怎样，最重要的是先找到他，弄清楚他的目的。” 金斯利当然不会什么都不做，又给埃文下了一个命令。 “是！” 埃文立即站直了身体，用语气与身姿表达完成任务的决心。 办公室里只剩下金斯利，他的脸色在烟雾中显露出浓浓的阴霾，突然恶狠狠将一根价值五千美金的古巴雪茄砸在地上。 “该死的异能者！” 他咒骂的不仅是沈墨，也包括其他异能者。 …… 沈墨仍旧在曼哈顿，就在用另一个身份订下的酒店。只要避开小心避开摄像头，想在一座人口八百万的城市找到一个人，没那么容易。 而且他也不怕被找到。 第三天。 沈墨来到曼哈顿中城的洛克菲勒中心。 洛克菲勒中心，是一个由19栋商业大楼组成的建筑群，各大楼底层相通，总占地22英亩，于1939年完成全部建筑，被漂亮国定为“国家历史地标”，是全世界最大的私人拥有的建筑群。 沈墨花了二十五美金，作为一名游客进入通用电器大楼。这栋楼与无线电音乐厅并称洛克菲勒中心最核心的两栋建筑。 通用电气大楼，高二百六十米，共七十层。零五年之后，重新开放顶部三层作为观景台。那里视野开阔，可以360度鸟瞰曼哈顿全景。 沈墨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坐观光电梯直升七十层。 登高望远确实让人心旷神怡，胸襟广阔。 兴奋之余，沈墨从空间中取出一把狙击枪。突然出现的狙击枪把其他游客看得一愣一愣。 “哥们，变魔术呢这是？” 离得近的游客以为沈墨在表演呢，伸手摸了一下冷冰冰的枪管，脸色顿时变的超级难看。 退了一步。 再退一步。 那名游客转身就跑，还秀了一把蛇皮走位。 不愧是漂亮国，面对枪械是懂得真多。 他这一跑，提醒了其他人。看到沈墨持枪的人，也跟着跑，跑的人多了起来，不明真相的人也跟着跑。 一时间人群涌动。 好在虽然作为观景平台，管理方还算有良心，控制了人数，不像国内经常人挤人，为了赚钱安全意识就停留在纸面上，出大型事故就时间问题而已。 只有几个尽职的持枪安保，逆着人流往沈墨这边靠近。 这时沈墨朝着窗户开了一枪，坚固的玻璃顿时被轰出个大洞。 紧接着，沈墨朝着斜下方的对面楼，开了两枪。随即收起狙击枪，信仰一跃。 人在空中，沈墨身后凝出的血翼展开，朝对面楼的一扇窗户滑翔过去。 根据情报，对面楼曾用作中央情报局的总部。之后中央情报局搬迁到弗吉尼亚州。大楼另做他用，其中一个存放机密资料的房间被改造成安全级别最高的会议室。因此房间玻璃窗户中了两发狙击枪，并没有当场碎裂，只是产生蜘蛛网般的纹路。 沈墨趁防弹玻璃不注意，猛地一拳打在上面。 轰！ 整面玻璃摔倒室内。 此时会议室举行一场会议。一场军工企业瓜分如何瓜分订单的会议。主持会议的是莱斯利·博格。 说起这个名字，一般人没听过，但说起先锋领航集团，懂点金融的不能没听过，它是全球第二的基金管理公司。其公司持有货币，足以买下全世界所有黄金的两倍绰绰有余。诸如微软、英特尔、谷歌、脸书、推特、特斯拉、ibm、亚马逊、阿斯麦、台积电、红蓝可乐、保洁……先锋领航集团是这些公司的大股东。 先锋领航集团的创始人名约翰·博格。 莱斯利是博格家族的重要成员之一，主要负责军火巨头洛克·马丁方面的业务。 一声巨响。 一道身影破窗而入，刚好落在椭圆形的会议桌上。 “莱斯利·博格？” 沈墨的手枪指着莱斯利的脑袋。 莱斯利表现得相当镇定。他没有立即回答沈墨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是谁？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沈墨枪口下移。 砰！ 莱斯利大腿上绽开一朵血花。其他参会的人员顿时跟着老实了。 “现在枪在我手里，规矩我定。”沈墨说，“现在规矩是我问你答。” “莱斯利·博格？” “是。” 一下子乖了。 这时沈墨听到开门的声音。这间会议室经过了超级改装，大门造得跟银行金库大门似的。这意味着敌人想闯进来不容易，同时屋里发生意外时，保镖想进来也得费一番功夫。 “稍等。我先处理一下那边。” 沈墨对莱斯利说。他从会议桌上跳下来，走到门边。等门开的时候，闪身出去。 莱斯利捂着大腿，竖起耳朵。外面传来激烈的枪声，但很快又平静下来。 沈墨又闪身进来。 莱斯利吞了口唾沫。这怎么可能。要知道参会的连他在内共七个人，每个人至少带两个保镖。其中不乏特种部队退役，又经过保镖训练的高手。 十秒没撑过去？！ “莱斯利，我需要你帮我传递一个信息。”沈墨说，“告诉摩根家族的人，我不跟他们玩代理人战争，下次再调皮，漂亮国七大家族就会变成六个。” 先锋领航集团的前身是惠灵顿基金。 那惠灵顿基金的创始人又是谁？ 其名：沃尔特·摩根。 也就是说，先锋领航集团的幕后掌舵者实际是——摩根财团。 “你知不知道摩根财团代表着什么？” 莱斯利没有否认白手套的身份，而是盯着沈墨问道。 “略有耳闻——这不重要。”沈墨说，“重要的是他们最好知道我代表着什么。” 第455 传递消息 “嗯，大致就是这样。” 说着，沈墨再次抬起枪口，对准莱斯利的脑袋。 莱斯利愕然，不是让他传递消息吗？ 他忘了，自己也曾不止一次用尸体传递消息。 “不要……我有……” 砰！ 沈墨送给他一颗精致的花生米。管你什么家族，上面有谁罩着，死后都是一具尸体。棺材再好，墓地再贵，有什么用呢？ 莱斯利四十来岁，正是年富力强。其他与会者最年轻的也有五十岁，要么白头，要么秃头。相比之下，莱斯利称得上一句“青年俊杰。” 这人是真敢杀啊……剩下的老头子噤若寒蝉，他们远比年轻人更加惜命。 “还不滚吗，留着等吃饭？”沈墨说，“之所以不杀你们，不是你们不该死，而是时间紧任务重，来不及搜集杀掉你们的理由。最后一句，当个人吧你们。” 说完，不耐烦地挥挥手。 六个老头子面面相觑，手脚突然麻利起来，仿佛回到了年轻时候。离开房间后，又立即身体发颤。 这些人都是经过残酷淘汰才最终坐到这个位子上，面对死亡威胁时，他们的表现比正常好得多。 但不代表不恐惧。 只是他们善于掩盖或控制负面情绪。 逃出生天后，他们表情各异，想法又多了起来。 当大楼警卫踏过几具保镖尸体，小心翼翼进入办公室时，早没了沈墨的身影，只有主位上的莱斯利仰着头死不瞑目，红的白的喷射状溅了一地。 失踪的还有一些重要文件。 …… “法克！” 接到莱斯利死亡消息时，埃文已经抽调精兵强将组成调查小组。 砰！ 埃文中校一拳狠狠砸在桌子上。玻璃质地的笨重烟灰缸弹离桌面，由此可见借由愤怒发泄出来的力量有多大。 埃文当然不是因为沈墨杀害漂亮国公民而愤怒。 如果死的不是莱斯利，看他眉头会不会皱一下。 然而死的就是莱斯利。 特么还是脑袋近距离中枪，就算用五十一区的黑科技也救不回来。 事情大条了啊。 莱斯利已经属于漂亮国真正的统治阶级，其引起效应远不是黑色小组行动处所能比的。 前者是主人，而后者是随时可替换的工具。 埃文既愤怒，又沮丧。 沮丧于自己也是卡拉米，做不好就会被替换。这里的替换，可不是退休或被开除。就他知道的秘密，一枪爆头后被专业清道夫处理得干干净净才是归宿。 埃文守着手机，等待一通通过电话传递的狂风骤雨。 然而并没有。 手机没有响。 也没有哪个秘书过来通知他去见哪个大人物。 整个基地就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平静。 怎么回事？ 埃文不懂，但大受震撼。 忐忑等待无果后，埃文再次投入寻找沈墨的工作当中。 不出意外地，袭击当天多处摄像头拍到了沈墨的身影，但仅限于洛克菲勒中心。他就像凭空出现一般。而沈墨也清楚自己出现在摄像头里，他再次对着镜头摆出了那该死的剪刀手。 “该死。”埃文生气地说，“他是怎么避开无处不在的摄像头的。” 漂亮国标榜注重隐私，私底下却监视所有公民的手机。有需要时，他们会调集所有公共、私人的摄像头。 不是要批判漂亮国的做法，因为四圣兽也是这么做的。只不过四圣兽不会自己做，却厚颜无耻地谴责别人这么做。 “那么显然他要么有着超强的感知力，感知到所有摄像头的存在。要么有着空间位移能力。” 说话的是个金发年轻女人，穿着假两件套的衬衫领羊毛衫。说话的是时候，下意识地微微低头，两指往上推镜架，目光躲闪不与其他人接触。 她叫克尔拉，轻度自闭症患者，同时也是一名优秀的情报分析员。 见其他人的目光集中过来，克尔拉不自觉地退了一步，似乎想找点遮蔽物躲起来。 “继续。” 埃文热切地看着克尔拉。既然把克尔拉放进小组，显然就是信任她的能力。 克尔拉怯懦道：“资料不足，无法分析沈墨的动机。” 埃文早有准备，他将一份资料放在桌上，对小组其他成员道： “这是一份绝密资料，阅后即焚。” “不会让你们签什么保密协议，但凡泄露上面一点资料，你们就会被‘开除’。” 小组成员显然知道“开除”具体是怎么开除的。场面顿时安静下来，唯有克尔拉毫不犹豫拿出资料。 资料仅有五六页，上面还有大量的涂黑部分。资料上记录了五十一区，以及伊娃事件的部分真相。 克尔拉一目十行，眼中异彩连连，喃喃说着“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哇喔……”这样的话。 克尔拉看完，将资料合上，重新放到桌上。 埃文看着其他四人，眼神仿佛在说：“轮到你们选择了。” 四人面面相觑，最终选择围在资料边上，一起阅读资料。一是真的好奇。二是当上司嘴上说自愿你以为拒绝真的完全没有代价吗？ 片刻之后。 埃文拍拍手，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 “恭喜你们再次朝真实的世界跨了一步。” “现在我需要你们的想法，不管多疯狂，多荒谬，只要有助于抓住那个在我们国家恣意妄为的恶徒，提出来！” 克尔拉挠挠头，说：“这……不是挺明显的吗？” “说。” 哪怕克尔拉这样说显得无礼，且让埃文有些尴尬，但埃文没有计较，反而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克尔拉。 克尔拉道：“五十一区伊娃发动了一起暗杀，那么沈墨针对五十一区发起报复也在逻辑之中。之前我不明白沈墨为什么要杀莱斯利·博格。现在我懂了，原来五十一区的幕后掌控者竟然是军工复合体。” “我还以为自己是为了广大漂亮国而努力工作呢。”克尔拉小小吐槽了一句，继续道：“那么沈墨的行事路径也就很明显了。黑色行动小组→军队，莱斯利·博格→军工企业，那么接下来无疑便是军工复合体的最后一部分——政治力量。” 克尔拉拿着马克笔在白板上写下三个数字：26、2、1。 第456章 就这么简单 克尔拉越说越自信，笔头敲击白板说道：“纽约有26个国会众议员，2个参议员……1是市长。” “莱斯利应该是精心挑选的目标，既能让幕后者肉痛，又不至于没有转圜余地。不过样本太少，所以只是猜测。” 克尔拉说：“基于上面的猜测，我想沈墨的目标应该是——” 她画了个圈把“2”圈起来。 “参议员。” 她继续说道：“这一届参议员刚好一男一女，一个驴党，一个象党。他们中哪一个是五十一区的人呢？” 埃文脸色变化，对小组成员史蒂夫说：“立即安排人手监视两位参议员。” “是。”史蒂夫说。几个电话下去，安排得井井有条。 克尔拉恍然：“原来两个都是啊。” 这不奇怪，别看驴党和象党经常斗得天崩地裂，其实背后主子是同一拨人。就像古代帝王冷眼旁观文武百官明争暗斗，或敲打，或调停，稳坐钓鱼台——当然也有玩脱的。 就如先锋集团是可口可乐的第二大股东，持股约百分之八，同时也是百事可乐的第一股东，持股还是百分之八。 所以别看老大老二斗得你死我活，最后死的是老三。 埃文问克尔拉：“那‘1’呢。” “咱们纽约的亚当斯市长。” 克尔拉说，“如果亚当斯是那个亚当斯，我觉得他也有相当大危险。” 这话别人听了可能迷糊，但在场的诸位秒懂。 克尔拉说的“亚当斯”是美利坚七大家族之一的亚当斯家族，掌控美联储的庞然大物之一。 有人可能不知道美联储是什么，其实就相当于各国的央行。 是的，美利坚的央行为私人所控制。 当然，不是所有姓亚当斯的人都是那个家族的成员。克尔拉就猜一下，毕竟那些家族都十分低调且神秘，早就以幕后的形式操控美利坚，几乎不在公众露面。 如果是，那亚当斯估计只是旁支成员。 “原来真的是啊。” 克尔拉从埃文的脸色判断。 埃文叹了口气，看向刚放下电话的史蒂夫。史蒂夫心神领会，拿起电话安排人手。 埃文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通过安全线路联系金斯利少将。 听完埃文的汇报，金斯利只是淡淡说了句： “知道了。” 随后挂掉电话。 金斯利少将的态度把埃文搞懵了，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过了两天，驴党参议员查理·舒默死于心梗。警察排除他杀，尸检结果支持纽约警局的判断。负责监视的特工表示没有发现任何沈墨的踪迹。 特别小组很安静，很压抑。没人相信舒默议员是自然死亡。 第二天。 一个电话把睡在办公室的埃文吵醒。他沉着脸来到特别小组办公室。 斯蒂夫沉重道：“亚历珊德拉议员死了，就在刚刚。” “怎么死的?” “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地滑摔倒，磕到后脑勺，送到医院抢救无效死亡。” “有目击者吗？” “有。” 斯蒂夫说：“议员的临时年轻男朋友。” “让他闭嘴，彻底闭嘴。” 埃文心累，随即暴怒：“法克，姓沈的恶徒，不，恶魔想做什么，他已经杀了舒默议员还不够吗？” 克尔拉轻声道：“或许他的目的还没达到。” 她拿起桌上的资料，皱着眉头重新查看了一遍，目光落在其中一行。 非常不起眼的一行，上面写着伊娃父母订了前往夏国的机票，但五十一区某个工作人员随手禁止两人离境，目的就是恶心一下。 埃文嘴角抽抽，从内心里不愿承认这个荒谬的理由。 不会吧，不会吧。 因为这种“小事”死了一个参议员？ 但他还是拿起手机，一通电话解除了伊娃父母的离境禁令。 …… 亚当斯市长刚刚结束一场演讲，正在助理安排的酒店休息。 他坐在沙发上，双腿张开，低头看了眼地下吞吞吐吐的女人。 丽莎，还是娜莎？ 他没记住，因为不重要。他只记得这个女人是纽约州立大学的学生，从服饰来看，应该不缺钱，想谋取一份实习工作。 亚当斯正在面试。 到目前为止——合格。 “权力真是让男人精力旺盛。” 亚当斯感慨着。 几公里外。 有杆狙击枪，正透过窗帘的缝隙，以几乎不能的角度瞄准亚当斯的后脑勺。 沈墨的指肚预压在扳机上。 控制呼吸~ 准备开枪。 这时手机轻微震动一下。 沈墨掏出手机读取来自未知号码的信息：【离境禁令解除】。 “算你运气好。” 沈墨把手机放回口袋。本准备收起狙击枪，心中一动，他重新端起枪，几秒后开了一枪。 砰！ 子弹穿越三千米的距离，击中亚当斯……前方的一个陶瓷花瓶瞬间炸裂开来，子弹继续在电视墙墙上开了个大洞。 而这时小亚当斯正要火山爆发。 骤然的变故吓得亚当斯浑身一颤，仿佛全身精力一泻千里。而那位想要获得实习名额的女学生就像很多被吓到的人一样，咬紧牙关。 “啊！！！” 几里外的沈墨听到一声响亮的惨叫。 这才心满意足将狙击枪收进空间。 不慌不忙离开。 特别行动小组第一时间收到亚当斯市长遇袭的消息。 埃文中校脸都青了，直到听说枪手“打偏”了。 故意打偏的吧…… 埃文中校松了口气，看来还真让克尔拉猜对了。亚当斯捡回了一条命，他也捡回了一条命。 “继续追踪沈墨的下落。” 埃文提高了声音，显得义正言辞，“决不容许有人对漂亮国公民下手，也不会有人做出如此恶劣之事还能安然无恙！” “是。” 特殊小组的人参差不齐应道。心底明白，这次任务也许还有后续，但接下来就不是他们能参与的了。 唯有克尔拉往上推了推镜架，“他在哪儿呢？” “谁在念叨我？” 沈墨揉揉发痒的鼻子。 从狙击亚当斯的房间离开后，走路到中央公园大概只要十五分钟。所以沈墨慕名来到这座世界最大的人造自然景观。 灯红酒绿的都市里，有这么一座隔绝喧嚣的园林，有一说一，真的很棒。 沈墨坐在哈林湖边的长椅上。旁边草坪上以家庭为单位的人们正在野餐，小孩子笑着跑着，摔倒了也不哭，不用人搀扶，爬起来继续跑。 第457章 哈兰德·洛克菲勒 “美利坚怎么样？” 当沈墨望着湖面泛舟时，旁边来了几个人，一个女仆打扮的人在长椅另一端铺上一张丝巾。 丝巾的价格抵得上纽约白领一个月的工资。 “不管你是谁，装腔作势的话，滚一边去。” 沈墨眯着眼睛说。 这话把正要坐到丝巾上的哈兰德整不会了，动作微不可察地一僵。作为洛克菲勒的核心家族成员，可谓含着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金汤匙出生。但他不是纨绔子弟，而是接受家族安排的精英教育，吃尽了苦头。 抛开洛克菲勒家族的身份，哈兰德确实很优秀。接受过艺术、体育、文化全方位的培训，铲过牛粪、做过多份兼职、进入公司也是从底层开始。不管是学习，还是工作，哈兰德无可挑剔，总是光芒万丈。 大家都说，他是天生的领袖。 哈兰德也是认为的。 ——不是自负，而是自信。 已经有好些年不曾有人对他这般粗鲁了。哈兰德一时间有点不适应，不过转瞬调整过来，自然而然地坐下，仿佛沈墨怼的不是他。 “哈兰德·洛克菲勒。” 哈兰德说。 “哦。” 沈墨扭头问：“那个洛克菲勒？” “那个洛克菲克。” 哈兰德的回答与沈墨的问题一样，只是从疑问变成了肯定，语气中带着自豪。 如果是那个洛克菲克，确实有自豪的资本。 “嗯。” 沈墨点头。是的，洛克菲勒确实厉害，但关他什么事啊，又不吃他家大米。 沈墨的平淡反应，同样让哈兰德不适应，还有些恼怒：沈墨对他个人的态度，哈兰德不在意，但应该对洛克菲克这个姓氏保持尊重！ 哈兰德觉得自己应该在失去风度前把事情拉回正轨，所以他又问了同样的问题： “美利坚怎么样？” “没有一些人说的那么好，也没有一些人说的那么坏。” “比夏国呢？” “夏国也有很多漂亮的地方。” 沈墨望着游乐嬉闹的人群，说道：“但很少有这样其乐融融的场景。因为很多人忙着生活，好不容易有了空闲去旅游，却没有旅游的心态。” “是的。夏国与漂亮国还有一段距离，我不否认这一点。”沈墨说，“但是别忘了——漂亮国的增长在变慢，如今维持着烈火烹油的景象是建立在吸食全世界的基础上——这干得一点不漂亮。有一天，漂亮国失去唯一超级大国实力时，血债血偿。你们在害怕，因为夏国追赶的速度太快了，距离已经不再是遥不可及，除了你们培养出来的牧羊犬，但凡有眼睛的都能看得到。为了遏制夏国，你们无所不用其极，最基本的脸面都不要了。更让你们焦虑的是，你们发现遏制的效果远远达不到预期。” 沈墨扭头看着哈兰德，“所以，有什么事吗你？” 哈兰德道：“你说得对。” “嗯？” 沈墨疑惑地看着哈兰德。 哈兰德笑着说：“所以我们应该打破现有秩序，建立一个全新的世界。” “什么世界？” 沈墨皱眉。 “一个由超凡者统治的世界。没有犹太人，没有阿拉伯人……没有白种人，没有黄种人……一个只有地球人的世界。”哈兰德的眼神透着狂热。 “哈哈，你不是五十一区的人。” 沈墨大笑，“伊甸园之蛇？” “不是。” 哈兰德摇头，“我代表的是——龙。” “黑暗四圣兽——这我是真没想到。” 沈墨看着哈兰德，金发碧眼，明显的盎格鲁-撒克逊人特征，竟然是黑暗四圣兽的人。 哈兰德说：“黑暗四圣兽与其说是一个组织，不如说是一种理念。只要认同理念，没有不可能。” “不惜背叛洛克菲勒？” 沈墨说，“你对洛克菲勒的认同不像装的。” “我以洛克菲勒为荣，但指的是曾经的洛克菲勒。” 哈兰德眼神中出现一片阴影，“现在的洛克菲勒，不过是吸血鬼的巢穴，其他家族情况大致相同，全部腐朽了。” “怎么样，一起改变世界！” 哈兰德突然大声说。他站了起来，对沈墨伸出手。 “制定现有世界秩序的可是神下议会。你想反抗他们？” “是的，我想反抗他们，我只是其中一个。” 哈兰德说：“神陨落了，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沈墨摇头。 “不愿意？” 哈兰德耐着性子问。 “不知道。” 沈墨说：“我今年才二十多，成为四圣兽一年，见识过很多黑暗，但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才刚刚开始，不急着去改变。我不知道神下议会做得是好还是不好，也不知道你们如果扳倒神下议会能不能做得更好。” 哈兰德盯着沈墨，冷冷道：“巴尔的摩教授说得对，龙是救世主，而你是绊脚石。” “不加入就是绊脚石？” 沈墨问。确定了，哈兰德是黑暗四圣兽的人没错，但同时也是美利坚人，脑子秉持的是美利坚式的傲慢思维。 另外，这个巴尔的摩教授听起来有点耳熟。 想起来了，着名的第二次阿西洛马会议由五个科学家主持，其中有一个就叫巴尔的摩。而且这个巴尔的摩与山岳株式会社的白博士、白管家有着非同寻常的联系。 阿西洛马会议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的事，没想到这个巴尔的摩不仅活着，而且还在搞事。真真是老而不死是为贼。 哈兰德道：“没错，而是会被一脚踢开的绊脚石。” “我明白了。” 沈墨眯着眼睛说。所以自愿什么的只是扯淡的说法。从一开始，哈兰德就将自己放在强势的地位，没有提供第二种选择。 哈兰德是怎么产生这种错觉的，觉得自己处于强势位置？ 事实上，故意打偏射杀亚当斯的子弹后，沈墨就没有刻意躲藏行踪。他想看看漂亮国的态度。 哈兰德倒是找上门了。但他只是披着洛克菲勒的皮，不代表漂亮国本土势力的态度。 沈墨也站了起来。 哈兰德问：“你想走？” “不然咧。” 沈墨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走，可以。” 哈兰德淡淡地说，“但是得跟我们走。” “如果我说不呢？” 哈兰德没有多说。 跟着他一起来的管家模样的人，取出一个八音盒一样的东西。 第458章 能力交锋 沈墨在八音盒上感受到了一股奇特的力量。 管家模样的人旋紧发条，叮叮咚咚悦耳的声音响起来，蕴含着奇特的力量随着声波扩散开来。 附近的人们，突然停止动作，齐齐转向八音盒的所在。不论男女老少，眼神涣散。 紧接着，他们转过身子，朝着反方向离开。 颇有英伦绅士风范的管家，把八音盒放在另一个长椅上，手放在胸口，朝哈拉德躬身致意。 哈兰德淡淡地点点头。 下一刻。 管家朝沈墨扑过去。这个过程中，他的前颌暴凸，浑身肌肉隆起撑破燕尾服，皮肤上长出钢针般的黑色毛发。 狼人！ 同时，之前铺丝巾的女仆眼睛变红，长出獠牙，身形一闪，绕到沈墨后方，手腕外侧“噌”地弹出一把银色的银质双刃剑。 吸血鬼。 沈墨没想过狼人和吸血鬼居然还能协同作战，而且配合默契。 可惜没卵用。 从哈兰德出现那一刻起，沈墨就提高了警惕性，提前进入了异维度，与哈兰德对话的一直就是非常真实的投影。 狼人和吸血鬼的脑中同时生出一丝怪异，因为沈墨并没有做出反击或躲闪的动作，且脸色如常。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们不可能因此而停下来。 下一秒。 狼人的爪子。 吸血鬼的银剑。 几乎同时命中沈墨。诡异的感觉应验了——没有命中血肉的触感。两人因此而产生了一丝破绽。 沈墨果断回到现实世界，两手凝出血刃，扭转身体，挥舞手臂。 刷！ 两颗大好头颅冲天而起，脖颈处血液宛如喷泉。 啪啪啪！ “抓住一瞬间的破绽果断出手，厉害。” 哈兰德拍手，“可是没用。” 本该死去的狼人管家和吸血鬼女仆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背后。 沈墨看了看地面。没有血液喷洒的痕迹，空气中也没有血腥气息。 幻觉？ 沈墨不由得怀疑。 如果是，那是什么时候中招的。他可是一直保持警惕，想要无声无息入侵他的精神世界不容易。何况还有唐凝眉下的禁制。 难道哈兰德是比唐凝眉更加强大的精神领域高手？ 老实说，沈墨觉得这种可能性不高。 如果不是，哈兰德的能力又是什么？ 沈墨从空间中取出一把枪，对准了哈兰德。 狼人管家毫不犹豫地挡在哈兰德身前。 特制的子弹打在狼人胸口，激起一朵朵血花，但变形的弹头很快被蠕动的肌肉挤出来，啪嗒啪嗒掉地上。 砰！ 哈兰德扭头看向身后，八音盒被一颗子弹打飞到地上，坏得十分彻底。 “只是一个用来驱散人群的小道具。” 哈兰德说，“至今为止，只有一个人在正面击败我。如果只是不入流的小把戏，你觉得可能吗？” 沈墨道：“我猜一下，那个人是龙？” “没错。” 哈兰德承认，“所以听到龙这么重视你，我很不服气，想用自己的眼睛确认一下，你是否有资格成为龙的左臂右膀。” 沈墨轻轻摇头，“放心吧，狗腿子的位子没人和你抢。” 话音刚落，狼人管家和吸血鬼女仆同时朝沈墨攻过去，仍旧是配合着两面攻击。这一次，两人的攻击错开了。如果沈墨攻击狼人或吸血鬼，另一个就有有机会攻击“实体化”的他。 哈兰德道：“你的能力让我想起来一个装模做样的人。” 沈墨：(?_?)? 就你这样的做派，有脸说别人装模作样？ “十王殿的日游神，我和他曾经交手，他的能力是某种虚实转换，虚化时几乎免疫所有攻击，但想攻击别人，则需要实体化。可惜没有分出胜负。”哈拉德盯着沈墨说，“关于你的情报，没有提及你使用这项能力。日游神死了，你夺取了他的能力？” “看来你在漂亮国地位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沈墨说。 尽管四圣兽方面封锁了日游神的死讯，十王殿也没有流传出相关信息。但顶尖的那群人，想知道的话，就一定了解到一些事实。 哈兰德的地位显然还不够高。 “你说得对。” 哈兰德露出一丝阴郁，“那就用你来作为我踏上权力顶端的垫脚石。” “超凡者的权力结构和普通人可不一样。想要站在权力顶端，还要有与之相匹配的战斗力。” 沈墨望着徒劳攻击，却没有放弃的狼人管家和吸血鬼女仆，摊手，“如果仅仅只是这种程度，可奈何不了我——我这块垫脚石可没有那么好踩。” 哈兰德面沉如水：“那就让你见识一下！” 说完，狼人管家与吸血鬼女仆同时放弃沈墨，退到哈兰德身前。 “嗷呜~” 狼人仰天长啸，两米五的体型逐渐缩小至一米八到一米九之间，粗硬的黑毛褪成银白色，变得更长而十分柔软，仿佛真丝绸缎附在体表。 他的脑后有着一头银色能量装的长发。 沈墨脸色古怪，这不就是月狼吗？ 而吸血鬼女仆却体型膨胀到两米出头，皮肤呈现岩石质感的青灰色，背上长出两只蝠翼，整个人看上去像只大号蝙蝠。 哈兰德脸色微微发白：“还没完！” 沈墨感觉有股无形地力量，将自己从异维度拉扯回来。 还有这种操作？！ 这是狼人管家和吸血鬼女仆同时发动攻击，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不止。 沈墨仍处于强制脱离异维度的不适——头晕目眩，方向感错位，只能尽全力避开要害。 他一脚踹走狼人管家，一拳打得吸血鬼颈骨折断。但身前看现三道开膛破肚的伤口。左手自肩膀处被整根撕下，断臂捏在吸血鬼女仆手中。 这波血亏。 鲜血涌出，堵住胸前和手臂的伤口。 哈兰德笑道：“为了应对日游神而专门开发的能力，用在你身上，感觉怎么样？” “出乎意料。” 手臂的断口涌出大量血液，凝成一条新的手臂，除了接口处皮肤颜色对比较为明显，看上去和旧的手臂没有区别。 沈墨活动了一下手脚，问道：“讲真，有点好奇你的能力。” 哈兰德道：“我是傻瓜吗，怎么可能主动把自己的能力告诉敌人？” “也是。” 第459章 哈兰德败走 沈墨说，“不过就算你不说也不要紧。我曾见过类似的能力，大概能猜到一点。” 哈兰德挥手制止准备发动攻击的狼人和吸血鬼。 “说来听听。” “我注意到，刚才看了他俩的头，他们恢复原状，洒在地上的脚印也没了。但是脚印还在。这让我想起自己在一个小区碰到的对手。他能够抽取领域内动植物的生命力，改变领域内的现实。好在……他的精力没用在变强方面上。” 沈墨说： “所以我想，如果你的能力与现实有关，诸如改变现实之类，有点不可思议，但超凡本身不就代表着不可思议吗？你改变了他们的现实，所以吸血鬼女仆才能盯着大太阳出现，所以狼人管家变身之后理智一点没丢，所以砍掉脑袋之后完好吴顺——因为你改变了他们被砍头的现实。” “然后你又继续改变他们的现实，将普通血统的狼人变成月狼，将低阶吸血鬼变成高等级吸血鬼。改变我周围世界的现实，将我从异维度拉出来。” “我说的对了多少？” 沈墨最后问道。 “大部分对了。” 哈兰德笑得勉强，“那么你如何应对呢？” 沈墨说：“你对现实的改变只能基于自己的认知——你没见过真正的月狼吧？” “洛克菲勒的祖辈曾经围猎过一只月狼。” 骄傲让哈兰德不屑说谎，他补充道：“幼年期的月狼。” 哈兰德看着狼人管家：“怎么，他有问题？” 沈墨道：“虚有其表。” 哈兰德冷笑道：“说得你见过真的月狼似的。” 沈墨呵呵道：“另外，改变现实一定消耗很大吧，你的脸都白了。否则也不会听我叽歪这么多，恢复一点是一点？” “嗷呜~” 沈墨对月长啸，一口吞入一团能量——白天只是看不见月亮，不是月亮不存在。 沈墨化身的月狼与狼人管家的月狼很像，只是沈墨矮了一丢丢，脑后的能量银发长了许多。 咕噜！ 狼人管家颤抖着，努力抵挡下跪的本能。 沈墨说：“我的能力可多着呢。” 说完，沈墨不知何时出现在狼人管家身后，摘下了他的脑袋。 强大的生命力，让狼人管家的脑袋脱离身体后仍旧没有死亡，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可以改变现实复活他的吧，复活啊。” 沈墨掂了掂狼人脑袋，随手丢掉。 吸血鬼女仆朝沈墨扑过来。 沈墨身形一转，躲过攻击的同时，一爪子挖出吸血鬼的心脏。 “月狼的攻击，对吸血鬼有着致命的伤害。这就是吸血鬼如此不遗余力地猎杀月狼的原因之一。” 沈墨微微用力，一把捏爆吸血鬼的心脏。 没有血肉横飞的场面，心脏碎片化为灰烬，吸血鬼女仆也是。 “也不复活她吗？”沈墨问。 哈兰德脸色越发苍白。 “算你狠，后会有期！” 他说。身影逐渐变淡，最后消失，仿佛不曾来过。 哈兰德改变了身在此处的现实。 不过……能量消耗得差不多的他，读档点不会太远吧。 沈墨眼睛变红，综合月狼与吸血鬼的感知。 下一刻，大量信息涌进脑中。 沈墨晃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艹，对大脑的负担也太大了。 呼~ …… 几分钟后，沈墨第二次出现在洛克菲勒中心，位于第五大道的辛克莱石油中心原总部大楼的顶层。 直升机飞走不久，还能看到影儿。 沈墨二话不说，从空间中掏出肩扛式单兵导弹。 锁定目标—— 这时，楼梯口冲出一个人大喊道：“手下留人！！！” 出现的人正是埃文中校。 当他得知哈兰德·洛克菲勒独自“会见”沈墨时，他吓得天灵盖差点飞了。这种时候当然是信任领导咯——汇报。然而领导也信任他，把皮球踢了回来——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否则杀你全家。 埃文中校不得不来，抱着必死的决心来。 沈墨按下发射按钮，导弹拖着尾焰追着直升机飞过去。 埃文中校双手抱头，直直跪地上，发出痛苦的哀嚎 完了，完了，这下子全完了。 然而几秒后，没有传来爆炸声。 怎么回事？ 埃文中校茫然地望着直升机远去的方向。跟过来的史蒂夫看到了全过程，“导弹即将命中直升机时消失了。” 听到属下的话，埃文中校觉得自己活过来了。随即又觉得自己在夏国人面前如此失态，真是有损美利坚军人的威严，为此他羞愧了一秒钟。 “沈先生。” 埃文严肃地说：“这是美利坚的领土之上，你这是挑衅！” “嗯。” 沈墨说。就是在挑衅。 埃文习惯了各种否认、扯淡，一下没适应沈墨的直白。是啊，对方挑衅又怎么样？他没那个实力，也没有那个权限。要是他说一句“你这是在挑起战争”，对方当真了怎么办？ “咳咳。” 埃文轻咳两声，“沈先生，请跟我们走一趟。” 沈墨眨眼，问：“我被捕了吗？” 埃文忙道：“不，当然不是，只是配合调查。” “那我拒绝。” 沈墨望了眼直升机消失的方向，“我还有点事。” “等等。” 埃文正色道：“他可是洛克菲勒。” 沈墨怒道：“五十一区的事，摩根家族还没说话呢，他一个洛克菲勒掺和什么？！他赢了我死，我赢了他拍拍屁股走人？哪有这么好的是事！战败者就该有战败者的觉悟！” 埃文一时间无语，无法使用漂亮国惯用的无赖嘴脸——因为沈墨证明自己真的可以伤害到幕后的老爷们。高高在上的老爷们顿时就“深谋远虑”了，冷静得很。 沈墨走到天台边缘。埃文还想说话。沈墨冷笑道：“怎么，想硬气一下，说下‘想离开就从我的尸体踏过去’试试？” 埃文吞了口唾沫，有种直觉，自己真敢这么说，真的就可能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沈墨瞥了眼埃文，从天台一跃而下。 埃文跑到楼顶边缘往下看，已不见沈墨的身影。 “继续追踪吗？”史蒂夫问。 “不然咧。” 埃文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不知道上层是怎么想的！” 漂亮国的顾忌，难道夏国没有吗？ 又或者……普通人眼里高高在上的七大财团，在那些存在眼里，也只是可有可无、随时可以抛弃和替代的工具？ 想到这，埃文心里生出一股快意。 第460章 约翰·洛克菲勒 “该死该死该死！” 哈兰德不复之前的贵族做派。咬牙切齿，狰狞的模样表明他完全破防了。 哈兰德既恨沈墨，也恨自己。 “如果更强，如果变得更强，区区一个沈墨算得了什么！” 哈兰德越发渴望获得力量。 他的能力是基于认知的现实进行修改。这个听起来宛如神迹的能力有三个明显限制： 第一、认知与消耗。 哈兰德无法将现实改写成超出自身认知的东西。比如狼人管家变化的月狼，归根结底就是哈兰德理解中的月狼，而并非真实的月狼。所以沈墨说虚有其表。 哈兰德可以将水变成火，但消耗远比将水变成冰高，高得多。因为他懂得水变冰是分子排列变化的物理变化，而水变成火不符合当前世界的物理规律。 因此。 在一知半解的情况下，将沈墨从异维度拉回来的消耗，差点抽干哈兰德。 第二、极限。 他对现实的修改存在极限。比如他无法将沈墨“活”的现实直接改写成“死”，否则他岂不是接近无敌？如果超过极限，改写不仅失败，他也将遭受到严重的反噬。 将袭击的单兵导弹抹除，消耗了哈兰德所剩不多的能量。此时他的状态十分接近普通人，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恢复迫在眉睫。 “沉睡谷。” 哈兰德对直升机驾驶员说。 “是。” 驾驶员微微点头回应，实则心惊肉跳。因为他无意间看到了哈兰德的丑态。接下来不知道会被发配到什么地方，总之哈兰德不会再想看到他吧。 沉睡谷距离纽约市中心大概一百公里，位于哈德逊河畔的一个小镇，又名断头谷。大名鼎鼎的洛克菲勒庄园坐落于此。 洛克菲勒庄园建于20世纪初，面积4000英亩，包括了75栋建筑、70条私人公路、雕塑花园、地下艺术馆、游乐场、高尔夫球场、农场，还包括大面积野生森林公园和数个湖泊，，宛如独立王国。 庄园主别墅是一座两层楼房，建有地下室、库房、车库，收藏了无数艺术珍品，其价值绝不输于任一国家的王室住宅。 上世纪六十年代，洛克菲勒家族将庄园大部分捐献给了国家，但据说仍有不少洛克菲勒后裔家庭居住其中。 哈兰德小时候就住在这里，接受家族的精英教育，也见证了这个传奇家族大部分成员的堕落。好在家族的教育制度，加上更加庞大的后代群体，保证了家族总能产出一些精英。 而那些堕落的废品则被送回洛克菲勒庄园，家族对他们没有更大的期望，最大任务只有一个：繁衍洛克菲勒血脉。 从目前来看，这个任务完成得也不怎么样。因为很多洛克菲勒族人选择转化成了吸血鬼。而吸血鬼是无法自然繁衍的。 直升机降落在绘有“h”的停机坪上。 接到通知等候多时的老管家上前，“哈兰德少爷。” “嗯。” 哈兰德说，“飞行员听到了不该听的事，处理一下。” 直升机螺旋桨发出巨大的噪音，但管家一个字没有漏听。 “您的命令。” 老管家躬身，眼睛隐隐泛着红光，望向驾驶位置的飞行员。 发配到犄角旮旯？ 飞行员显然高估了有些人对人命的态度。 片刻之后，老管家两眼猩红，嘴角沾着血迹，提着被吸干血液的飞行员走下直升机。 “少爷。”老管家说。 “嗯。” 哈兰德恢复清冷高傲的贵族做派。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是时候利用沈墨这个无所顾忌的家伙清除家族中的败类了。 吐了口气，哈兰德进入一座不起眼的二层建筑。 进门的瞬间，他突然汗毛竖起。 望着大厅阴影中坐着老者，哈兰德强忍着离开的冲动，继续往前走。 老管家随后低着头关上门。 “哈兰德。” 阴影中的老者露出面容。他是洛克菲勒家族的第三代，着名的洛克菲勒五兄弟中的大卫·洛克菲勒，明面上的“已死”之人，以吸血鬼之身活跃于黑暗世界。 “同龄人中数你最聪明，没想到这次竟蠢到违抗命令……太让人失望了。” 他说，“辩解的话，不用说了。爷爷要见你。” 哈兰德霍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大卫·洛克菲勒口中的“爷爷”，就是洛克菲勒一族崛起的传奇人物——约翰·洛克菲勒。 约翰·洛克菲勒，漂亮国第一个托拉斯的缔造者，其创建的标准石油公司的炼油量一度占据全美95%。他所拥有的财富，如果算上通货膨胀，比当今全球十大富豪加起来还多。 夏国的网络上到处充斥着： “所有夏国人都欠他一句谢谢，富可敌国的洛克菲勒，到底做了什么？” “洛克菲勒：有这两个习惯的人，永远不会富有……” “洛克菲勒留给儿子的38封信。” “……” 极尽誉美之辞。 家族内部一直流传着这位传奇人物还活着的传闻。 没想到是真的。 此刻，哈兰德的心情既激动，又忐忑。 大卫·洛克菲勒说完，也不问哈兰德的意见，起身往外走。哈兰德连忙跟上。老管家早就备好了车在外面等着。 老管家亲自开车，沿着幽静的公路在洛克菲勒庄园内行驶。没过多久，车子停在一座原木小屋边上。 木屋建在人工天鹅湖边上，一条看似腐朽的木制码头延伸到湖面上。 十九世纪农夫打扮的中年人，坐在椅子上钓鱼。他注意到了车子的到来，但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分心，专注的神情仿佛散发一种光芒，即便穿着简陋也能紧紧拽住别人的注意力。 哈兰德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码头的中年人。 约翰·戴维斯·洛克菲勒。 一位在官方记录上死了近九十年的传奇人物。他的打扮与存世照片中千篇一律的西装革履不一样，仅仅只是粗布麻衣。 哈兰德吞了口唾沫。家族绝密资料中，约翰·洛克菲勒是超凡者，能力未知，但绝不是长生者。 超凡者是无法转化为吸血鬼的，这位祖先身上也没有吸血鬼的气息，那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第461章 狼人进村 哈兰德想起洛克菲勒晚年热衷慈善，大肆挥洒美钞。有心人就会发现，这些钞能力多数用在医院、学校、生物化学等等具有科研能力的研究机构。 “科学与超凡结合的力量。” 哈兰德很快一个接近真相的答案——身在超凡界，这并不是难以想象的答案。 哈兰德跟在大卫后面，来到码头上，就站在约翰·洛克菲勒的身后。 大卫垂着眼眸，就像睡着了一样。哈兰德更加不敢出声，安静地站着。即便消耗过大，以他状态，即便不眠不休站个几天几夜也没问题。 但他的心里越来越不安。 半个小时悄悄过去。 哈兰德额头微微冒汗。 鱼儿咬钩了，约翰提起鱼竿钓起一条两巴掌长的黄鲈。他抓着鱼儿看了一下鱼嘴，随即摘下鱼钩，将它放生。 “这条黄鲈已经不是第一次被钓上来了，因为贪婪，导致不看到鱼饵背后的危险，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上钩。” “贪婪不是坏事，目光短浅又自负才是。” 约翰平静地说着，“你觉得呢哈兰德？” “是是。” “为什么这么紧张？” 约翰说，“因为他快追上了。” 哈兰德的心脏骤然漏了一拍，突然意识到，他的那些小动作也许根本瞒不过这些历经过波澜壮阔的传奇人物。 “你才三十岁不到。太急了。” 沉静的眼眸微微起了波澜，就像这平静的天鹅湖中滴落了一滴水。约翰回想起久远的往事。 “1870年到72年，埃克森美孚吞并了俄亥俄地区的20多家炼油厂，控制了该州90%的石油业务、主要输油管道：宾夕法尼亚州的全部油车，以及新泽西州铁路公司的终点设施。” “到80年，标准石油公司炼的油占全美的95%，并将业务拓展到全世界。82年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石油公司，第一个托拉斯。” “短时间的膨胀发展，树敌无数，为洛克菲勒家族埋下了无数隐患——还是太急了。所以晚年我才花费大量的金钱做慈善，让小约翰进入政坛消弭敌对的关系。” “知道你想扭转洛克菲勒一族堕落的趋势，但你犯了与我相同的错误——操之过急。孩子，你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太肤浅。”约翰说道。 这话……哈兰德目光闪动。 约翰一眼看出哈兰德的不以为然，“你根本不了解事件背后的真相，五十一区也好，洛克菲勒家族也好，甚至是你所选择的黑暗四圣兽，都不过是滚滚洪流中的一朵小浪花，根本就身不由己。否则凭什么第一个找到沈墨的人会是你，凭你那小豆芽一样的情报系统？” 哈兰德脑袋“嗡嗡嗡”，想的是原来自以为隐秘的事竟然全被人知道了。 哈兰德结结巴巴道：“这，这……” 一时间竟想不出为自己辩解的语言。 约翰道：“因为洛克菲勒家族就是黑暗四圣兽在漂亮国最大的合作方。否则巴尔的摩教授凭什么替你一个小屁孩工作？” 哈兰德目瞪口呆。 约翰抬头看看天色，说道：“准备一下离开庄园吧，不用召集，沈墨不会这么快进攻，他在等人。” 原本想要利用沈墨杀死家族吸血鬼的，这下子哈兰德反而犹豫了。 “沈墨在漂亮国有帮手？” “一群乡下狗崽子。” “狼人！” 哈兰德立即想到那群粗鲁暴力的野兽，“该死，他们竟敢与夏国合作。” 约翰瞥了一眼哈兰德，自己这个后裔还是太天真了。为了攫取利润，他可是什么都可以买卖，什么人都能合作，当年他可是大名鼎鼎的“魔鬼”。只是后面掌控话语权逐渐洗白才成为着名的慈善家。 哈兰德面对宿敌，气愤道：“这里可是洛克菲勒庄园，都是我们的人，我们可以反击！” “不准对沈墨私下出手，是亚当下的命令。你出手，顶多用族人的鲜血血来洗刷错误。我们这些老人出手，洛克菲勒会灭族的，懂吗？” …… 拉瓜迪亚国际机场。 一群二十几个人走出机场，顿时清出一片真空地带。他们个个人高马大，气质彪悍，一看就非常不好惹。 机场保安和巡警望着他们，手放在枪柄上，神情紧张。 其中有大汉朝保安和巡警咧嘴一笑，仿佛有股血腥气息弥漫开。原本壮着胆子上前查看身份证的两个巡警顿时止住脚步。 好在这些大汉没有惹事，挤进停在机场外的几辆凯雷德后离开了。 保安和巡警们纷纷松了口气。 埃文中校收到机场消息，一群狼人没有经过掩饰直接进入纽约。 “法克，这群脑子里全是肌肉的野兽。” 埃文说，“有关于他们的资料吗？” 克尔拉说： “来自缅因州的一个小型狼人部落，首领斯科特·布隆伯格，几个月以前，斯科特率领大部分部落成员进入夏国星城，全军覆没，只有他一个人逃回来。” “按照正常情况，斯科特的部落会直接解散或被其他部落吞没。然而斯科特回到缅因州之后，迅速收拢了一批野狼和独狼，击败并吞并了周围几个小部落，崛起为一个中型部落。” “这次进入纽约的队伍，由斯科特亲自带领，集结了部落大部分核心成员。” “难道是来向沈墨复仇？”埃文猜测。 “不排除这种可能。”克尔拉说。 “好吧，派人监视那群狼人。” 埃文说，“还有，警告那群吸血鬼，让他们安分一点。然后把情况上报吧。” 虱子多了不怕痒，他的心态反而不再动不动胆战心惊。 克尔拉没有立即出去，而是说出另一种可能：“如果挑事的是狼人呢？” 埃文道：“那就联合吸血鬼，把狼人灭了。” 是夜，狼人与吸血鬼相安无事，但以狼人下榻酒店为中心，数个黑帮遭到抢劫，死了不少人。 “……” 埃文问道：“什么情况？没记错的话，这群狼人控制了一段边境线，所有走私贩du都要交一笔过路费，应该不穷吧” “不穷。” 克尔拉道：“不过他们在纽约没有据点，凯雷德是租的，已经归还车行。接下来的出行他们需要车。比起买或租，他们恐怕更喜欢不用换的‘借’。” 埃文无力的摆摆手，“继续监视。” 第462章 会面 第二天。 总共二十五辆型号各异的车，共同点是都经过了改装，要么画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涂鸦，要么装了眼花缭乱显眼的彩灯，凸显一个街头文化。 这样的车队行驶在街道上，一般司机是有多远躲多远，除非脑子有坑或嗨高了。 车队如此拉轰，早就引起了警察的注意。一开始是两辆，现在是六辆，他们只是远远尾随，并没有采取其他行动。 首先，这些人只是可疑，并没有犯法。 其次，这里是纽约市中心，一旦上演警匪飞车追逐可不会像电影，惨烈的连环车祸却连只苍蝇都没死。也就是说，就算抓到匪徒，等待当事警察最终的结果不是勋章，而是惩戒，甚至坐牢。 对方有二十几辆车，他们只有六辆车。真要冲突，大家都有枪，当然是人少的一方吃亏。作为纽约最大的暴力机关，nypd们还是习惯利用人数和装备优势把对手突突了。 最后，虽然漂亮国一直推崇英雄主义，但大部分人是清醒的：美联储都是私人的，一个月几千块，拼什么命啊。 “法克！” 新人巡警托比猛拍了下方向盘，把旁边的搭档吓了一跳。美利坚警察被吓一跳的反应就下意识摸枪，寻找清空弹夹的目标。 醒悟过来是菜鸟发癫后，老鸟立即“妈惹法克”回去。 老鸟斜睨：“你想干嘛？” 菜鸟说：“我就是看他们不爽。” 老鸟冷笑：“看他们不爽就怼上去啊，不过在此之前你先把我放下去。这样就可以多一个人参加你的葬礼。” 他指着前方跟踪的车，说：“看到没有，涂着带骷髅王冠的车。” “看到了。” “涂着黑色13的那辆看到了吗？” “看到了。” “两个不同帮派的标志，而且是死对头，说明了什么？” “额……说明他们握手言和了？” “握手言和个屁，从年初到这个月，帮派冲突就死了差不多十个人，怎么握手言和啊？血债血偿！” “那……” “说明有个更猛的势力把他们的车抢了！” 老鸟说，“不要头脑一热啥都不想就往前冲，活得不耐烦了？！” 慢慢地跟上车队的警车越来越多，车队离开城区往北面开过去。然而上头却下达了停止跟踪和放行的命令。 …… 斯科特坐在副驾驶，负责开车的是西沃恩。 狼人和吸血鬼都是分等级的种族。但狼人的等级主要体现在战利品、配偶的分配，而不是像吸血鬼那样纠结于繁复、苛刻的礼仪。 西沃恩兴奋地说：“斯科特，纽约和乡下果然完全不一样，好多高楼，好多大车灯女人，还有软脚虾男人。” 斯科特闭目养神，假装没听见。 西沃恩继续道：“要我说，咱们就该把部落驻地搬到纽约，把女人从软脚虾男人手里抢过来。” 斯科特睁开眼睛，盯着西沃恩。 西沃恩被看得心里毛毛的，“怎，怎么啦，有什么不对吗？” 斯科特说：“咬紧牙关。” 西沃恩：“啊？！” 斯科特抡起砂锅大的拳头，一拳砸在西沃恩脸上。 巨大的力道直接将西沃恩的鼻子打骨折了，鼻涕眼泪直流。 西沃恩放开方向盘双手捂着脸，嗷嗷叫了几声。 斯科特早有预料，一手扶着方向盘。 几秒钟，西沃恩将鼻梁骨掰正，骨折的地方重新长好，委屈道：“斯科特，我说错了什么吗？” 斯科特道：“第一、我是首领，部落在哪儿由我决定。第二、狼人不是自愿离开大都市，是战败被赶走的，不要小看吸血鬼和人类。” 西沃恩不满道：“那也不需要打我吧。” 斯科特道：“用说的你记得住吗？” 西沃恩想了想，好像真记不住。嘿嘿笑起来，看着就是智商不高的样子。 斯科特习以为常，心想这就是狼人战斗力明明不比吸血鬼差，却常常被撵得像狗崽子的原因吧。 西沃恩又问：“那我们来纽约干嘛？” 这个问题斯科特也不知道。接到沈墨电话，他的内心相当复杂。从夏国回到漂亮国后，斯科特虽然损失了部落的大部分战力，但靠着沈墨赐予的能量，再次进阶，不仅重新站稳脚跟，还扩大了部落规模。 可谓是意气风发。 时间一久，被月狼支配的恐惧渐渐淡了。但斯科特无法违背沈墨，因为他的臣服是献上印记的臣服，生死完全掌控在沈墨手中——这也是沈墨轻易放斯科特回国的原因。 接到电话，斯科特带人连夜坐飞机赶过来。他也不知道沈墨让他做什么。但属下这么问，他不能照实说啊，否则岂不是显得很没逼格？ 啪！ 斯科特一巴掌盖在西沃恩后脑勺。 西沃恩：“？？？” 斯科特：“知道那么多干嘛。想当首领吗！” “想。” 西沃恩居然点点头，“可是打不过。” 狼人部落首领也讲血脉，也有世袭制，但不管哪一种，想站稳脚跟，只有一条道路。 把所有人打服了。 将近两个小时，车队来到纽约州最南端的威斯特彻斯特郡，再往前就是康涅狄格州。 斯科特看了下导航，将车停在一家咖啡厅外。 “外面等我。不要惹事。” 叮嘱了一句，斯科特进入咖啡厅。 现在正是上午茶，咖啡厅客人有点多。如果是市中心，除非是面向游客的咖啡厅，否则客人不会这么多。 这是生活节奏的明显不同。 客人们三三两两聚着低声聊天，偶尔爆发出一两声大笑。他们不时瞥一眼靠窗坐着面容清秀的亚裔，目光不善。 这种目光着实让人不舒服，是排外，是警惕，也是歧视，不伤人的肉体，但有时比伤害肉体更容易引起人的愤怒。 斯科特对这种目光太熟悉了，因为在缅因州小镇里，他们就是用这种眼光对待外来者的。 斯科特看向亚裔。 沈墨！ 他所臣服的对象，对那些包含着恶意的目光视若无睹，表情平静。正是这种表情激怒了一些本地人。他们的所作为就是目光恐吓，然后从外来者惊恐、怯懦的表情中获取快感。 沈墨的平静让他们像一群小丑。 这就是一些人与人冲突的理由，如此的没有道理和幼稚。 第463章 意外的冲突 斯科特瞪了一眼那些蠢蠢欲动的人，眼神凶狠，宛如嗜血野兽的眼神、那些本地人说到底就是些农夫，只一个眼神就心惊胆战。 “我来了。” 斯科特走到沈墨身前，低下头颅。 “嗯。” 沈墨简洁地说，“坐。” 见斯科特坐下，不少本地人悄悄离开咖啡厅。 一群色厉内荏的人。 还有一些为了面子在强撑。 沈墨才不会为了这些蝇营狗苟的人动气。当然，如果他们有实质性行动，也不会惯着就是了。 该大逼兜就大逼兜！ “最近怎么样？” 沈墨问。 “挺好。部落发展非常迅速，人数目前已经破百。” 说到部落发展，斯科特明显兴奋起来，“只要再给我几年时间，整个缅因州都会成为我的地盘。” 说到这里，斯科特望着沈墨，眼中满是渴望。征服，果然是隐藏在男人骨子里烙印，对象不管是地盘，还是女人。但征服是要有实力的，又短又小还三秒钟的男人，怎么可能征服女人？ 斯科特想要继续壮大部落，扩大地盘，需要的东西叫“实力”，而能够让他实力更进一步的月狼的能量。 “做得不错。” 沈墨只是淡淡表扬了一句。骨头给得太轻易，狗子会不珍惜。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斯科特有点失望，但没敢说什么。 沈墨问：“这次带了多少人？” “连我在内，二十六个。” 斯科特忙解释，“虽然部落现在有一百多人，但地盘也变大了，需要人手。不过这次我带过来的都是部落的核心成员，全是最忠心、最骁勇善战的部落勇士。” “嗯。” 沈墨点头。朝女服务员招手，放下一张十美元的钞票，“多出来的是小费。” “谢谢。” 女服务员说。这边一杯拿铁要三美元，比市中心便宜了一大半，也就是说女服务员能到七美元的小费——这在小镇绝对算得上慷慨。 “刚才那些人……他们就是生活的懦夫，只能通过那样的方式找存在感，不要理他们就行了。”看在小费的份上，女服务员多说了一句。 “谢谢。”沈墨说。 两人走出咖啡厅。 见首领与一个亚裔一同走出来，并且以亚裔为主，其他狼人纷纷看过来，眼神各异。 斯科特站在沈墨旁边，拍拍手说： “这是来自夏国的沈，是部落最尊贵的客人，他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 “奥利弗，你似乎有不同意见？” 奥利弗是部落的二把手，个头明显比其他狼人高半个头。光头，留着络腮胡子，看上去十分凶恶。他不客气的说道：“斯科特，我们服从你，是因为你的实力。凭什么听他一个小不点的？” 其他狼人没有说话，看脸色和奥利弗一个想法。 斯科特对沈墨说：“狼人就是这样的，脑子里全是肌肉，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但是只要打服，他的忠诚就不打折扣。” “呵。” 沈墨懂了，“找个没人的地方。” 斯科特示意大家先上车。 仍旧是西沃恩当司机，沈墨和斯科特坐后排。 车刚上路不久，西沃恩突然说：“老大，有人在跟踪我们。” “是本地的飞车党。 ” 斯科特往后看了一眼，“还以为是警察又跟上来了呢，嘁~” 沈墨说：“不要在公共场合闹事。” “是。” 斯科特说。他把手伸出窗外，做了几个手势，原本躁动的车队顿时规矩起来。开着哈雷，穿着皮夹克的飞车党见状，更加嚣张地挑衅起来。 斯科特的车打头，开进一片废弃的农场。 飞车党也跟了过来。 真是不知死活。 飞车党头目迪克见车上下来一群颇具压迫感的壮汉。人数二十多个，与飞车党人数差不多，但全部赤手空拳。 块头大打架有点用，但真要拼命，还是得用枪。迪克从腰上拔出柯尔特左轮枪——比起自动手枪，他更喜欢左轮，不会卡壳，更有射击的乐趣。 “小的们，让外来的乡巴佬感受一下咱们的热情。” 说着，迪克率先朝天开了一枪。 一时间枪声大作。 迪克以为一轮恐吓射击后，对方应该纷纷缩回车里。接下来的一幕把他吓傻了：那些壮硕的大汉朝他们跑过来，跑着跑着变成一只只巨狼，四脚着地狂奔，如同一辆辆小坦克。 “开，开，开枪啊！” 生死关头，迪克鼓起了勇气，颤抖着开了两枪。一道巨大的身影挡住了属于他的阳光。 “妈惹……” 话没说完，锋利的狼爪划过，将迪克的脑袋切成切面光滑的数块。 大多数飞车党吓尿了，枪声稀稀拉拉，打不中目标巨大的狼人，打中了也没用。 仅仅一个照面，也就十秒钟时间，飞车党全灭，场面血腥至极。 胸口有撮灰毛的硕大黑狼，走到沈墨面前，捶着胸口嘶吼，犬牙上沾着带血的肉条。 沈墨：“？？？” cosy黑猩猩。 斯科特道：“他是奥利佛。” 原来是要单挑。 这时其他狼人纷纷恢复人形，吹着口哨。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好吧。” 沈墨无奈，朝奥利弗勾勾手指，“来吧。” 挑衅的动作让奥利弗失去了最后的理智。黑狼两爪齐齐朝沈墨扑过去，似乎想来个怀中抱妹杀。 但是下一刻，奥利弗只觉得眼睛一花，失去了攻击目标，然后“咔嚓”两声，膝盖处出来剧痛。 奥利弗跪在地上，后背挨了一脚后扑在地上。 还没完……沈墨上前，一脚狠狠跺在狼后脑，将整颗脑袋踩进土里。 噶~ 还在欢呼拐角的狼人们蚌埠住了。沈墨解决奥利弗的时间比他们解决飞车党的时间还短。 过了一会儿，奥利弗从昏迷中醒过来，两手按地上，自己把脑袋从土中拔起来，像拔萝卜那样。 又是咔咔几声，错位的骨骼恢复过来。 奥利弗再次站了起来。 嗷呜~ 仰天长啸。 沈墨以为他不服，心想这次下手要重一点。结果奥利弗体型急速缩水，恢复成人形。 壮汉依旧是那个壮汉，但面目多了几分憨傻。 奥利弗朝沈墨低下头。他知道，刚才交手自己大意了，实力完全没发挥出来就差点噶了。但沈墨也是轻描淡写。 双方差距巨大。 这点奥利弗承认。狼人也许粗暴、残忍，但向来愿赌服输。 第464章 洛克菲勒庄园的血族 狼人们重新上车，车轮经过农场的土地，碾出一道道带血的轮胎印。车子远去，只留下一地尸体，讽刺的是，不久就有官方清道夫过来清理现场、掩盖事件。 “知道洛克菲勒吗？”沈墨突然问。 “当然知道。推崇金钱之上的国度，有几个人没听过这位财富之神呢。沈，你可能不知道，着名的洛克菲勒庄园就在威斯特彻斯特郡的沉睡谷，离这里很近。”斯科特说。 “我知道。”沈墨说。 “哦，原来你知道……” 斯科特突然脸色大变，猛地绷直了身体，“我们的目标该不会是……洛克菲勒庄园吧。” “宾果，猜对了。” 沈墨笑眯眯地说。听在斯科特耳中，却宛如天打雷劈。 沈墨问道：“你对洛克菲勒了解多少，我指的不是那些一遍又一遍本世人所津津乐道的财富神话。” 斯科特当然知道沈墨指的是什么，沉吟片刻，他说： “作为吸血鬼家族，狼人的世界同样流传着许多洛克菲勒家族的传说。据说洛克菲勒家族第一个成为吸血鬼的是约翰·洛克菲勒的儿子小约翰·洛克菲勒。他们不受控于十三氏族的任一氏族，不同其他吸血鬼交流，也没听说过他们与狼人发生冲突，非常低调且神秘。” “沈~你和他们发生冲突了吗？” 沈墨点头又摇头：“我确实和洛克菲勒的家族成员发生了冲突，但他不是吸血鬼。哈兰德——听过这个名字吗？” “没有。” 斯科特摇头。可能听过，但没记住。“你是怎么和那个叫哈兰德的家伙发生冲突的？” “主要是他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主动过来找我的麻烦。打了一架，他输了然后逃走。冲突是他挑起的，但什么时候结束由我说了算。所以我一路追踪，追到了洛克菲勒庄园，结果闻到大量吸血鬼。狼人和吸血鬼是世仇，我就想到了你们。” “这样啊。” 斯科特在心里问候了哈兰德及其十八代祖宗一百遍。吃饱了撑的招惹沈墨，把他们牵扯进来。 没过多久，车队进入沉睡谷，停在洛克菲勒庄园外。 斯科特心中忐忑，毕竟是传说中的洛克菲勒。 而他们今天就敢洛克菲勒。 干赢了他们就是新的传说，输了就是传说里小插曲。 斯科特有点疑惑，洛克菲勒庄园足有四千英亩，距离洛克菲勒家族聚居地还有一段距离呢。 沈墨拿出一张旅游地图。 “这是洛克菲勒庄园地图。” 沈墨拿笔在地图上画了几个圆圈，一个大的，几个小的，指着大圆圈说：“洛克菲勒家族成员的聚居地。” “这几个地方是防御工事，有哨塔，有地堡，里面重型武器。” 沈墨指着小圆圈，提醒了斯科特一句。狼人和吸血鬼是世仇，肯定有针对性武器。以洛克菲勒的财力，不要说银弹，金弹也用得起。加上强大火力，狼人还真扛不住。 …… 亨利·洛克菲勒，洛克菲勒家族的一员。 不是每个家族成员生来优秀。随着家族传承，家族成员数量越来越多，只要保证一部分人足够优秀就可以了。其他人的主要任务就是繁衍。 生了两个孩子之后，亨利选择转化成吸血鬼，和其他很多族人一样，将时光定格在年富力强的时候。 坏处是不能随意离开洛克菲勒庄园，也只有在庄园的结界里才能沐浴在阳光里。 好处是吸血鬼不需要担心疾病，包括所有人类世界里的绝症，也不必担心du品对身体的侵害。他们可以夜夜笙歌，无限放纵。 像往常一样，吸食足够血液，亨利挥挥手让三个血奴离开。现在的吸血鬼，只要有组织限制，基本不会随意杀人吸血。而没组织又喜欢乱来的吸血鬼，活不了多久就会被人猎杀。 可血族天生就有杀戮欲，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举行一次集体血宴，从全世界各地购入年轻男女作为血畜以供杀戮发泄。 突然。 亨利一阵心神不宁，有种坏事即将发生的强烈预感。 “会是什么呢？” 亨利心想。摸着胸口，心脏早已不再跳动，但他经常下意识地做出这个动作。他没有害怕，反而有点兴奋。 除了对鲜血的渴望和杀戮欲，吸血鬼各方面的欲望会逐渐降低，没有动力，缺乏野心，所以吸血鬼身上总能闻到一股行将就木和腐朽颓丧的味道。 亨利进入武器陈列室，从玻璃柜里取出伯奈利m3霰弹枪、银匕首、手弩仔细保养。保养进行到一半，他听到几声惨叫。 “这是哨塔和地堡。” 亨利立即判断出声音传出来的位置，并且得出结论：这几处防御据点完蛋了。 他并不意外。 毕竟洛克菲勒庄园建成一百多年来，外敌进攻的次数少之又少，加上约翰·洛克菲勒过世后，家族核心成员分散定居各大城市，庄园的安保更加松懈了。 亨利对此并没有意见。外围的人类只是起到预警作用，吸血鬼才是主力。亨利拿起装备来到户外。 外面聚集了三十几个洛克菲勒家族的吸血鬼，几个管家带着助理和仆人在周围警戒。 亨利抽抽鼻子，“该死，是肮脏的狼人，他们怎么敢的！罗恩，克利夫先生呢？” 克利夫就是那个老管家，从上上个世纪就开始为洛克菲勒服务，深受约翰·洛克菲勒信任。不夸张地说，老管家的地位比多数洛克菲勒族人地位更高。 宰相门前七品官，说的就是克利夫这样的人。 罗恩管家摇头，“联系不上克利夫先生。” 亨利顿时觉得不妙，发现在场的多是家族第七八代的成员，他的第六代身份居然是最高的。这下子亨利觉得更加不对劲了。他对罗恩说：“派人继续联系克利夫大人。狼人的数量有多少？” 罗恩：“摄像头被破坏了，从破坏球的录像判断，数量不超过三十。” 还好……亨利稍微松了口气，在场的吸血鬼数量就有三十多个。不过他没有掉以轻心，点出几个人，让他们去叫醒其他吸血鬼。 唉，富足且安逸的生活让一些人完全失去了警惕性。是，他们是洛克菲勒家族，一般人不敢惹，但他们毕竟是异类，肯定有一些二般人盯着。 真是不知死活。 第465章 开始进攻 “嗷呜~” 斯科特一声狼嚎，攻略哨塔、地堡的狼人们围了过来。空气中飘浮着浓烈的血腥气息。 二十几个狼人围着沈墨和斯科特。他们的情绪明显处于亢奋之中。有得打着响鼻，鼻孔呼出白汽。有的手脚不停在坚实的地面拉出一条条印记。 沈墨也不多废话，张口吐出一团银色能量。 银色能量团悬浮在空中，又分裂成一个个小团。 狼人们齐齐吞了口唾沫，硕大喉结上下移动。 他们对那些银色能量无比渴望。如果是以往，早就失去了理智。然而银色能量散发出的气息，完全血脉压制，像条缰绳死死拴在脖子上。 小小银色能量团在沈墨的控制下，飘到每一个狼人面前，没入他们的身体。 “嗷呜！！！” 这下子，所有狼人再也忍不住，在斯科特的带领下，仰天长啸，充满了野性。 紧接着，狼人们身上开始发生变化，有的人毛发变长，有的体型变大，有的手脚肌肉隆起，有的眼中少了几分狂躁，多了几分理智……但无一例外，爪子上蒙了一层淡淡的银色能量。 “废话我就不多说了，踏平这处吸血鬼的巢穴。” “杀！” 沈墨手指往前一指，除了斯科特，所有狼人嗷嗷叫着杀向吸血鬼的聚居地。 沈墨见斯科特蠢蠢欲动的样子，“你也想参加战斗？” “当然。” 斯科特兴奋地说道：“攻破洛克菲勒庄园这种事能吹一辈子。” 沈墨：“行吧，想上就上，不过不要杀光了，留两个地位高一点。” “是！” 斯科特化身巨狼，体型比普通狼人起码大了一倍，宛如一座移动的小山朝吸血鬼聚居地平推过去。每一次下肢着地，地面都微微颤抖。 “该死的野兽攻过来了。” 亨利大喊：“不要正面近战，利用地形远程攻击，注意换上银子弹。” 刚说完，斯科特化身的巨狼加入战场。亨利整张脸都白了。感受到巨狼散发出来压迫力，他很清楚，对付这种级别的狼人，起码需要高阶吸血鬼，而且必须是高阶中的高手。 难怪今天从一大早就开始心神不宁。 啊！ 亨利分神的短短时间，一个吸血鬼被狼人靠近逃跑时背后挨了一爪子。那个吸血鬼顿时化为灰烬。 “怎么回事？” 亨利注意到狼人散发出银色光芒的爪子，显然这异常的爪子与银制武器一样，对吸血鬼具有致命的杀伤力。 再看狼人，身中银弹后更是被激得凶性大发，银弹头随后被蠕动的肌肉挤出来，伤口很快愈合。 银弹对狼人的杀伤作用变小了！ 此消彼长……亨利一阵天旋地转，这仗还怎么打？ 打不了打不了，真打不了。 亨利内心萌生退意。 想到这里，亨利对罗恩大喊：“罗恩，带人退入屋子里，利用狭窄地形和狼人作战。” 话音刚落，一头狼人朝他扑了过去。 亨利抬起霰弹枪枪口，趁着狼人滞空的短暂时间，一枪轰在狼人脑袋上。能够将人脑袋像西瓜一样打烂的一枪，仅仅让狼人血肉模糊。巨大的动能让狼人从扑变成仰。亨利快步上前，一脚踩在狼人胸口。 半自动霰弹枪连开三枪，这头狼人才彻底不动了。 霰弹枪的声引起了斯科特的注意。 弹容量7发，只剩三发了，亨利将剩余三发宣泄在巨狼身上。巨狼体型巨大，压根不怕打不中。但是斯科特所料，根本无法对巨狼造成致命伤害。 哐！ 亨利将霰弹枪当成标枪投降斯科特，随即退入别墅中。他来到壁炉前，扭动一个雕像装饰品。 隆隆！ 壁炉边上露出一个往下的台阶入口。 这是当初建造庄园时建造的地下逃生通道，庄园的主要建筑都有这样的入口。 亨利顺着台阶走进地下，身后的机关门自动关上。 他顺着笔直的地道一直往前走，走了约莫两里路，终于走到尽头。尽头也有一个雕像，亨利扭动雕像打开通往地面的暗门。 呼~ 亨利吐了口浊气，望着聚居地。那里传来狼人的怒吼，族人的惨叫。他打了个寒噤，准备离开。 接下来去哪儿？ 纽约市中心求助，然后复仇？ 洛克菲勒家族的势力当然不止眼前这一点点，甚至说吸血鬼聚居地只是冰山的一角。 但想到高阶吸血鬼的集体失踪，他忽然想到，也许洛克菲勒高层对袭击早有预料，只是不知出于何种原因选择了撤离，而不是作战。 被留在聚居地的，都是弃子。 说不定没死在狼人手里，反而被同族之人灭口。想到这里，亨利熄灭了上门求助的心思，陷入了迷茫。 他们是一群洛克菲勒的寄生虫，离了洛克菲勒啥也不是。 地下暗道的出口在一片靠近群山的树林里。 亨利木然地往前走。 突然。 前方出现一道人影，亨利吓了一跳，连忙拔出自动手枪。 “谁！” 亨利压低声音喝道。 地上有一些吸血鬼死后残留的灰烬。 敌人！ 拦在亨利的正是没有参加正面主战场的沈墨。 “呵呵。” 轻笑两声，他说道：“你这几个同族的死和我无关。这些蠢货忘了一件事，他们之所以能够活在阳光下，是因为设置在庄园上方的结界。他们就傻乎乎地走出结界，走到阳光底下，然后就‘噗’地点着了，跟火把似的。” 如果吸血鬼可以出冷汗，亨利高低也要流几滴豆大的。如果没有沈墨，他大概也是傻乎乎中的一员，成为史上死得最愚蠢的吸血鬼之一。 沈墨继续说道：“除非有什么绝招啊，否则天黑之前你们就只能待在庄园结界里，然后被狼人一个个揪出来撕成碎片。” “听说手撕吸血鬼是狼人最爱的保留节目，是这样吗？” 沈墨笑着问。亨利只觉得残忍。吸血鬼是一种非常双标的生物，整个种群充斥着“活着真没什么意思”，但死到临头却怎么屈辱卑劣也想继续活下去的意志。 亨利绷着脸问：“你到底是谁，竟敢袭击洛克菲勒庄园，考虑过后果吗？” 沈墨：“我是来自夏国的沈墨，四圣兽精英外勤。你应该没听过。” 他看着亨利，“果然没听过。” 第466章 剿灭吸血鬼 对于亨利没听过他的名字，沈墨不意外，也不重要。 “至于为什么袭击洛克菲勒庄园，原因有二。第一，你该问一个叫哈兰德的家伙。第二，我个人不怎么喜欢吸血鬼。”沈墨说。 “哈兰德！” 亨利咬牙切齿。他不喜欢哈兰德，非常不喜欢。从小到大，哈兰德就是别人家的孩子，被父母用来不断地批判否定自己。而哈兰德看他们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堆人形垃圾。 哈兰德在庄园有住处，但极少回来，若非是家族的重要日子。可是昨天听人说起，哈兰德回来了，十分反常。 而且！ 今天亨利没看到哈兰德。 祸水东引后，哈兰德自己溜了。而家族的长辈们在一个优秀的哈兰德与一百多个被放弃的后裔之间，选择了前者。 亨利感到十分心寒，但并没有放弃求生的欲望。 “不管你是谁，让开！” 亨利将枪口对准沈墨。沈墨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这时亨利才恍然想起，再往前走就出了结界，沈墨让开有什么用。 亨利扭头看了眼身后。火光四起，不时传来枪声、狼人的嘶吼，以及吸血鬼临死前的惨叫。 往前是死，往后也是死。 狼人的嗅觉比吸血鬼更加敏锐，尤其是对吸血鬼的味道。别看庄园有四千英亩大，他能藏多久？现在才堪堪中，他能藏到晚上吗？ 亨利对此持不乐观态度。他的目光落在沈墨身上，眼睛一亮。这个亚裔和狼人明显是一伙的。把他挟持为人质的话，是目前唯一能看到的曙光。 想到这里，亨利收起手枪，拔出格斗匕首。枪声会引来听觉灵敏的狼人。 沈墨呵呵笑了，这吸血鬼反应还挺快的。 一招过后，亨利被沈墨踩在地上哼哼唧唧。 “脑子还行，但挑错人了。” 沈墨用脚尖旋了几下，制止亨利的挣扎，“今天是你的幸运日。只要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你就能活。” “还是说——” 沈墨捡起亨利掉落的格斗匕首，“你觉得自己能够承受得住拷问？” 说着，用刀在亨利脸上划了十厘米长的伤口，深有一厘米左右。伤口发出滋滋响，仿佛刀子在火上烤过，蛋白质烧焦的臭味弥漫。 如果是普通的刀具造成的伤口，哪怕低阶吸血鬼也能在一两分钟愈合。但银刀造成的伤口愈合得很慢，而且疼痛加倍。 亨利痛呼连连，本就惨白的脸色越发死白。 沈墨说： “吸血鬼的自愈体质对拷问者来说太友好了，因为不用担心一不小心把被拷问者的人弄死。” “我的拷问技巧全部源于耳濡目染，并不专业，所以也没有耐心玩什么折磨三天三夜。我问你答，你能活。不答或者说谎就死。” 亨利面对抵在心口的匕首，说道：“你用什么保证我说了就能活？” “没有保证这回事。” 沈墨将刀尖刺入亨利心口一点点，“你落在我手里，你只能赌，别无选择，这就叫做形势比人强。” “第一个问题，哈兰德在哪儿？”沈墨问。 亨利先是沉默，刀尖一点一点捅进心口，那种刺痛慢慢靠近心脏的感觉让他发疯。 “我说。” 如果真有超出常人的毅力和承受能力，亨利也不至于被洛克菲勒家族完全放弃，当成繁衍的工具圈养起来。 “我没见到哈兰德，只听人说昨天哈兰德坐直升机回来，之后与老管家克利夫一起坐车离开。” “去哪儿？” “不清楚，往天鹅湖的方向。不知道是没回来，还是回来之后悄悄走了。总之，狼人进攻时我没看到哈兰德。老管家，还有家族一些长辈也不见了。” “洛克菲勒庄园里都有哪些大人物。” “庄园里地位最高的是戴维斯大人……” “戴维斯·洛克菲勒？洛克菲勒五兄弟中那个？” “是的。” 戴维斯，约翰·洛克菲勒的孙子，家族第三代中的佼佼者，为家族管理金融产业，成就和地位仅次于管理核心石油产业的纳尔逊·洛克菲勒。 “继续。” 沈墨示意亨利继续说下来。 “不过戴维斯大人不怎么管事，实际执行的是老管家克利夫。克利夫先生从约翰·洛克菲勒时期就开始为洛克菲勒家族服务，深受约翰的信任与尊重。”亨利说。 “约翰·洛克菲勒还活着吧。”沈墨问。 “应该还活着，据说就隐居在洛克菲勒庄园里。不过我从未见过他老人家。” 亨利苦笑，“可能因为我们不够优秀，连见他一面的资格都没有。” 约翰·洛克菲勒活到今天，单单直系后裔可能就有几百上千人，怎么可能对每个人都付出感情。对他来说，亨利包括庄园被舍弃的其他人，不过是个有血缘的陌生人。 别忘了，约翰·洛克菲勒虽然把自己包装成慈善家，但本质上是吞并企业无所不用其极，调动国民警卫队血腥镇压工人，为了石油不惜发起战争的资本恶魔。 接下来半个小时，亨利将所知的洛克菲勒秘辛一一说出来。 沈墨把脚从亨利身上挪开。 “跟我走。” 说着朝吸血鬼聚居地走过去。亨利犹豫了一下，跟过去。 聚居地的战斗已经结束，地上到处是人类的尸体，吸血鬼死后则直接化成灰烬。 恢复人形斯科特叼着不知哪里找到的雪茄，手里拿着大瓶金威士忌。 踩在洛克菲勒的土地上，一口雪茄，一口酒。 好不快意意。 其他狼人大致也是这样。 一处空地上堆着几个战死狼人，旁边吊着两个吸血鬼，一个是地位较高的管家罗恩，另一个是欧派身材的金发碧眼女仆。 罗恩被脱得只剩下裤衩，狼人们不时用刀在他身上划一刀，等他自愈了之后再重复。女仆吸血鬼待遇好许多，至少衣衫完整。因为斯科特说了，这是留给沈墨的。 “沈~” 见沈墨走过来，斯科特激动地走上前。二十几个狼人却以极小的代价剿灭数量过百的吸血鬼巢穴，这战绩如果不是亲自参与，说出来斯科特自己都不敢相信。 而这一切全拜沈墨的月狼能领所赐。 斯科特包括其他狼人，望向沈墨的目光多了几分热切。 沈墨一出现，喧哗的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第467章 垃圾处理 “嗯。干得不错。” 沈墨夸了一句，反正不要钱。他的目光落在战死狼人的尸体上，一共六具，旁边放着几桶汽油。看来他们打算直接烧掉尸体。 见其他狼人喝酒的喝酒，说笑的说笑，全无伙伴死亡的悲伤，沈墨也就不矫情了。 沈墨看向两个吊着的吸血鬼。 斯科特说：“按照你的吩咐，留了两个活口。这个男吸血鬼指挥其他吸血鬼反击，杀了几个兄弟一，地位似乎蛮高的。至于这个女吸血鬼，嘿嘿~” 沈墨：(￣ェ￣;) 这嘿嘿什么意思都懂，只是他真没那个意思。 沈墨看向亨利。亨利说：“罗恩，克利夫手下的管家，地位不低。” 沈墨上前问：“知道克利夫和其他人什么时候跑的，跑到哪里吗？” 罗恩：tui! 沈墨躲过唾液攻击，也不和他多说废话。 “这个人交给你了，让他开口。” 沈墨对斯科特说。 “交给我吧。” 斯科特狞笑着说道：“我会撬开他什么所有能打开的口子。” 沈墨闻到了一股重口味的气息。 罗恩死死盯着沈墨身后的亨利，嘶吼道：“亨利，你竟敢背叛家族，你……” 亨利原本低着头，不敢与罗恩目光接触。听到罗恩的话，他猛地抬起头，打断罗恩：“我怎么啦，杀死我，还是杀死我的族人？” 亨利恨声道：“凭什么你们这些狗也敢爬到主人头上！凭什么哈兰德惹的祸要让我们付出代价！你也只是被抛弃的一员！” 他对沈墨说：“罗恩的家人定居在纽约，而我恰好知道他们住在哪里。” 沈墨笑着看了亨利一眼，“很好，懂得发挥主观能动性了。还有，只有这里的人都死了才没有人知道你背叛的事，这样你才能活下去。” 亨利咬牙：“请允许我与这位狼人先生一起审问罗恩。” 斯科特大笑：“狼人先生，哈哈，有生之年居然能听到吸血鬼称呼‘先生’，真是难得。” 沈墨点头，“可以。” 沈墨独自走进哈兰德的住所，只见一个飞行员打扮的尸体被随意丢在角落里，桌子上放着一个显眼的牛皮纸档案袋。 花了几分钟，沈墨看完档案袋后沉默片刻，笑了笑，将档案收进空间。随后继续搜索了整个住宅，意料之中的一无所获。 “还没招吗？” 沈墨望着在亨利折磨下，像蛆虫一样扭动身体的罗恩，“还真是硬汉呐。” 斯科特：“不，还没开始问呢。” 沈墨这才注意到罗恩嘴里塞着一团颜色可疑的抹布。他想招也没机会，而负责折磨的亨利一脸扭曲的快意。 论残忍，还得是同族对同族。 沈墨示意亨利停止，扯下罗恩嘴里的抹布。 “还想继续吗？”沈墨说，“这样的娱乐，亨利可以持续一年。” 罗恩眼里已经没有了桀骜不驯，“放过我的家人。” “可以。”沈墨说。 罗恩看的亨利。 沈墨说：“这个我无法保证，但是如果亨利对你的家人动手，我把他送下地狱，你亲自复仇。” 罗恩点点头，什么都招了。 然而如亨利所说，他也是弃子，知道的也不多。不过他曾和克利夫一起面见过约翰和小约翰。 确定约翰·洛克菲勒不是吸血鬼。 而小约翰则是一名高阶吸血鬼。 父子间貌似不合。传闻中，小约翰虽然是约翰的唯一继承人，但是对家族产业兴趣并不大，一生活在父亲传奇的阴影下。 相比之下，反而是他的五个孩子纵横金融、政治、军队，其中纳尔逊·洛克菲勒历任四次纽约市市长，官至副总统。第三代洛克菲勒，成功将触手伸向更多的领域。 最后，亨利亲手将银刀捅进罗恩和欧派女仆的心脏。 沈墨按照约定放走了亨利。 斯科特凑上前，低声道：“要不要？” 他做了个动手的姿势，说：“您只说您不杀他，又不说我们不杀他，不算违背承诺。” “我需要玩这种文字游戏吗？” 沈墨反问。 没有族群庇护，又背叛洛克菲勒的亨利能活多久？ …… 豪生大酒店，一家位于法拉盛的二星级大酒店，一共八层。 今晚值班的前台是两个年轻的妹子，全是亚裔——这不奇怪，法拉盛的亚裔比例超过了一半，夏国裔最多，其次是宇宙国裔。 见到一个帅哥走进酒店大堂。两个妹子眼睛一亮。沈多静道：“好帅好帅，一定是宇宙国人。” “是是是。” 李觅敷衍道。不过并没有鄙夷的意思。这是她们枯燥工作中的一点幻想和调剂。 见帅哥径直走到前台，沈多静朝李觅眨眨眼，意思是让我接待。 李觅微微摇头。 沈多静伸出一个指头：一杯咖啡。 李觅笑：成交。 沈多静道：“欢迎来到豪生大酒店，能为您做什么？” 沈墨有正事要办，没有和妹子聊骚的想法。来到前台，他直接就是精神魅惑。 两个妹子完全没有抵抗之力。 沈墨说：“你好，帮我查一下一个叫郑斌的客人。” “好的。” 沈多静眼神涣散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后说：“您好，郑斌住在804号房。” “好的，谢谢。” 直到电梯门关上，沈多静眼神才恢复清明，眨了眨，“我们刚才说到什么地方来着？” “说你最喜欢的电影明星。” “对对。” 沈多静挠挠头，“感觉好像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 其实李觅也觉得哪里怪怪的。 “如果记得那就不叫忘了。” 想了想，仍旧没有头绪，沈多静说：“估计不重要，否则也不会忘了。” “有道理。” 叮！ 电梯到了八楼，沈墨来到804号房前，门口挂着“勿扰”的牌子。 沈墨随手取下牌子，丢到地上。 叩叩叩！ 考虑到和酒店没仇，沈墨决定用文明一点的方法，而不是直接破门而入。 叩叩叩！ 更用力敲门。 十几秒后，一个中年男子怒冲冲打开门。 “特么挂，挂了勿扰的牌子没，没看到吗？” 说着说着，就变结巴了。 沈墨说：“没看到啊。” 说着，将脚边的牌子踢远一些。 “……” 这是把别人当傻子吗，中年男子却不敢吐槽，脸上强作镇定：“有，有什么事吗？” 沈墨笑眯眯地说：“垃圾处理。” 第468章 堕落的过程 就在沈墨和郑斌在门口说话时，屋里传出娇滴滴的声音：“亲爱的，什么人啊？” 沈墨笑着问：“这就是你背叛四圣兽的理由？”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郑斌鼓起勇气大声说：“请你离开，不然我就要报警了。” “郑斌，还是叫你郑生斌？” 沈墨往前走一步，郑斌就退一步，沈墨随手把门轻轻关上。沈墨拿出手机，打开一张照片，照片与眼前的中年男人并不相像。 “不仅改了名字，还整容了，难怪海外部门的同事一直找不到你。” 沈墨说：“否认没用。” 郑斌也明白否认大概率没用，对方直接找上门多半是有了实质性证据。 但还是要试一试，万一有用呢。 开门第二眼，郑斌就认出了沈墨。作为科研部的科研人员，他接触过沈墨的一些资料，说谎是没用的。 郑斌拼命转动脑筋，试图找出一条生路。 这时房间里的女人见郑斌没回来，等得不耐烦了，下床趿拉着拖鞋一边走过来，一边说：“怎么这么慢，真是的……” 陡然见到房间里多了个人：“说了只有一个人，两个人…”瞥见沈墨年轻又帅气的脸，语气顿时软下来：“…也不是不可以，得加钱。” 沈墨：“……” 一眼看过去，裹着浴巾的女人立即晕倒在地。 郑斌吞了口唾沫。 沈墨示意他往屋里走，坐在椅子上。 “接下来，我们好好‘谈谈’，希望你能好好配合。不然将会发生什么，作为四圣兽曾经的一员，你应该清楚。那么——” …… 郑斌，原名郑生斌，星城四圣兽的一名研究员，被黑暗四圣兽腐蚀之后，一年前杀害同事后叛逃到漂亮国。 四圣兽招募人才主要有两种方式：自己培养和招募关注的人才。 张晟和蒋清就属于后一种。 郑生斌也是。 那时郑生斌年近三十，妻子刚刚分娩，房贷车贷，还有养孩子的费用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 所以。 当四圣兽提供一份薪资优渥的试用合同时，郑生斌无比非常渴望转正。也是这份迫切的渴望，让他操之过急，导致了一场不大不小的事故，极可能影响转正。 正当郑生斌焦躁万分，有人告诉他，可以帮他掩盖事故。郑生斌惊疑不定，不敢贸然接下这天下掉下来的馅饼。 那人告诉郑生斌，这事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掩盖的话正好在他的能力之内。不是白白帮忙，说不定以后也需要郑生斌帮一点小忙。当然，小忙肯定不违法，事情也在郑生斌的能力范围之内。 那人说： “以后大家在一个单位，抬头不见低头见，说是帮你，其实说不好听点就是人情投资。谁没犯错的时候？谁没需要兄弟拉一把的时候？” “当然，怎么做取决于你。” 听到那人这么说，郑生斌顿时卸下了大部分警惕，不就是办公室政治嘛，他熟。郑生斌太需要这份工作了，确切地说，他需要钱。 不能冒险……考虑过后，他接受了那人的帮助。 果然，事故悄无声息，他也顺利加入四圣兽，成为科研部下属生物小组的一名研究员。 之后，那人让郑生斌帮了一个忙。这个忙确实是在郑生斌的能力范围之内，有点违规但没什么大不了的，也就帮了。 可能人情还了，郑生斌与那人的关系一下子变得亲近起来。 之后两人经常一起喝酒，也会叫女公关陪酒。 郑生斌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应酬而已。 他的薪资确实可以偶尔的“奢侈”一下，何况多数都是那人买的单。郑生斌觉得有点奇怪，大家薪资差不多，怎么那人花钱这么大手大脚。 对于这个问题，那人只是神秘地笑笑。 郑生斌更好奇了，但也不好多问。 之后，郑生斌玩得越来越放得开，底线也一降再降。他觉得这不能说完全是自己的错。谁让老婆变得不爱打扮，身材也走形了呢。谁让外面的女孩年轻漂亮活又好呢。 试问，又有哪个男人经得起这样的考验？ 他只是身体出轨，精神还在家里。 借口，要找总是有的，而且骗到最后连自己都深信不疑。内心的那点愧疚很快消弭于一次次的灯红酒绿。 有一天。 郑生斌遇到一个女孩。白天柔情似水，晚上热情似火，崇拜的眼神让他欲罢不能。他决定独自占有她。 然而养一个精致的女孩的是很花钱的。宽裕的薪资变得紧巴巴的。郑生斌再次感受到：钱，真不经花。 郑生斌琢磨着赚钱，脑中就想到那人的阔绰。于是再次找到他。 那人笑着说：“需要钱，我可以先借给你一些应急。” 郑生斌笑着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那人说：“来快钱的法子都写在刑法上。” 郑生斌说：“谁在乎呢。” 这种话，几个月前的郑生斌是绝不会如此轻松说出口的。 那人认真地盯着他，“真的？” 郑生斌认真地点头。 那人说：“行啊，那你就把跟进项目的进度给我一份。” 郑生斌犹豫了。四圣兽里的项目多数有保密要求，一旦泄密，那是真要坐牢的。 那人拍拍郑生斌的肩膀说：“不想做就算了，毕竟不是小事，不强迫你哈。老实说，作为朋友我也不建议你做。” 说完就走了。 像个不错的朋友。 晚上，云雨过后，女孩趴在郑生斌胸口，修长洁白的手指划着圈圈，娇滴滴地说，她有个喜欢的包包。 郑生斌面前笑着问：“多少钱？” 女孩说了个数字，看出了郑生斌的面前，于是非常善解人意地说：“那个包我不要了，其实也不是那么喜欢。我不想让你觉得和你在一起是为了钱。” 说是那么说，眼里的失落真是我见犹怜。 这么懂得体贴男人的女孩必须宠着，想到这里，郑生斌下定了决心，“买，都给你买，只要你喜欢。” 女孩惊喜、爱恋、崇拜的眼神让他内心火热，精力充沛。 第二天。 郑生斌把一份资料交给那人，拿到了一摞现金。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郑生斌就没什么心理压力了，甚至会主动搜集资料进行售卖。 第469章 隐藏的研究所 郑生斌不是傻子。只是当他明白这是一个针对他的陷阱时，回不了头了——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而当错事越做越多，并且一次都没有暴露时，他的胆子也越来越大。 最终，郑生斌杀害了同事，叛逃到漂亮国，并接受了一场整容手术。 只是当郑生斌准备迎接自由国度的美好生活时，却发现事情和他想的不一样。 态度截然不同，宛如变脸。之前各种画饼，现在则爱理不理。 很正常。 郑生斌最大的价值就是可以出卖四圣兽的情报。叛逃，意味着他失去了最大的价值。没有相应的价值还想享受相应的待遇……想屁吃呢！ 这几个月，郑生斌一直住在豪生大酒店，不敢出门，焦躁得只能一次次从软件硬化工程师身上寻找宣泄口。卡上余额肉眼可见的减少，反而更焦躁了。 结果没等到上面的联络，等来了沈墨。 “你是个背叛者，今天背叛了前东家，难保以后不会背叛现在的东家。谁还敢重用你呢——非常浅显的道理，难道你不懂？还在奢望什么？” 听完郑生斌的自白，沈墨冷笑着说。 是不是很耳熟？被腐化的人差不多都是这个套路，一点一点踏入深渊，不断地为自己的错误行为寻找借口，最终泥足深陷。 “悔不当初啊。” 郑生斌痛哭流涕，祈求地望着沈墨，“放过我，不要杀我，我可以弥补，我可以当双面间谍。” 沈墨没有说话。 郑生斌扑通跪下，“我还有父母妻儿，孩子那么小~” 不说这个还好，说到这个沈墨生气了，“但凡你多想一点妻儿，你就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郑生斌的月薪是多少？ 五万！ 他还只是个研究员，助理级别。 四圣兽从来没有在金钱上亏待过成员。分配住房，有房的则以现金方式发放补贴，医疗全免。 这样的待遇和富豪当然没法比，但超过夏国百分之九十五的普通人不夸张吧。五万块在三线城市足以羡煞旁人吧。 薪资足了，不足的是人心。 “还有，你杀的同事他也有老婆孩子。” 沈墨眼中红光闪过。郑生斌木然地站起来，拿起水果刀走进浴室。 沈墨用手机拍了纸上记录的几个名字，通过保密通讯发回国内。这些名字代表着一个个背叛组织的人。讽刺的是，其中有些人郑生斌招募的，用的还是别人曾经用来让他堕落的套路。 来酒店之前，沈墨问过诸师常：“怎么处理？” “不可回收垃圾怎么处理就怎处理。” 诸师常的回答。 沈墨也是这么想的。 来到浴室门口，郑生斌躺在浴缸里，水果刀掉在地上，手腕上血液汩汩流出。他的眼神已经失去了生命的神采。 沈墨直接离开酒店。至于监控，沈墨注意到了，但没有处理，留给漂亮国官方处理——小小地恶心他们一下。 过了两个小时，沈墨坐上前往加州的飞机。 …… 加州，加利福尼亚州。 漂亮国的经济、政治大洲，人口近四千万，全国第一。18年时，加州经济总量超过大婴帝国，成为第五大经济体——难怪曾经的日不落帝国只能跟在漂亮国脚后跟安分地当一只狗。大婴帝国的军工体系被漂亮国瓦解之后，为了保住五大流氓的席位只能依靠漂亮国，实际上与漂亮国的海外州没有多大区别。别看大家日常乳法，高卢公鸡至今保存较为完整的军工体系和军事实力，这也是他偶尔敢与漂亮国唱唱反调的底气。 天使之城洛杉矶是加州第一大城市，闻名全球的好莱坞就在其中。 但沈墨的目的地是旧金山。 六个半小时后，飞机降落在圣弗朗西斯科国际机场——夏国人常称之为“旧金山国际机场”。 走出机场，沈墨找了家二手车行，现金支付买了辆状态不错的道奇挑战者地狱猫，红黑色涂漆，加满油后往南开。 开了一百多公里。 来到一个处处散发着祥和安宁气息的地方。 太平洋丛林小镇。 沈墨在路边找了张长椅坐下，看到不时有人拉着狗子或被狗子拉着慢跑。他们多数状态良好，神情愉悦，身上没有被生活压迫的痕迹。 “小伙子，车不错。” “外地来的吗，那你可得去卡梅尔小镇尝尝大头老爹秘制松饼，报我的名字可以打八折。” “……” 不时有陌生人停下来，主动和沈墨聊两句，突出一个对外来者友好。 继续往前是蒙特利半岛，罐头厂街南端有一座全漂亮国最大的水族馆，距离着名的阿西洛马会议中心不到两公里。 “阿西洛马会议……” 沈墨说。哈兰德留下的资料有两份，一份是四圣兽叛徒郑生斌的行踪。另一份则是与巴尔的摩教授有关。 巴尔的摩教授是阿西洛马第二次扩大会议的五个主持者之一，黑暗四圣兽、山岳株式会社均有紧密的联系。 巴尔的摩的研究所伪装成海洋馆研究基地，就在阿西洛马会议中附近的蒙特利半岛。这是沈墨没想到的。 沈墨想过洛克菲勒出卖巴尔的摩的理由。 可能这是个陷阱。 不管是不是，他都得来一趟。目前来看不太像，因为那些过来笑容满面过来打招呼的“小镇居民”，全是特工。瞒得过普通人，瞒不过沈墨。他一眼就能看出他们身上沈墨地方插着武器。 如果这是陷阱，那么他们就该知道沈墨的能力，就不该用如此拙劣的方式来试探。 也可能觉得巴尔的摩利用价值没了，又或者巴尔的摩正在脱离掌控。 总之，就是利用沈墨和巴尔的摩拼一波。 谁赢谁输不要紧，反正洛克菲勒血赚。 这样老道的阳谋，不像哈兰德这样的愣头青用得出来。 沈墨猜测，要么是约翰，要么是戴维斯的手笔。 沈墨上车，来到罐头厂街。 罐头厂街原名“海景大道”，特点之一是没有罐头厂，其名字是1953年为了纪念作家约翰·斯坦贝克写的畅销小说。 作为着名景点的街道本该人来人往，此时却空无一人。 三个人从另一端慢悠悠走过来，挡住沈墨前方。 第470章 白氏姐妹 走在前面的是沈墨的“老熟人”，白氏双胞胎姐妹——绰号白博士的白美善和白管家白静恩。 面色灰白、眼圈浓黑的男青年是两人的护卫。 白静恩上下打量沈墨，皱眉道：“姐，你想亲自见的就是这个人吗？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按理说沈墨的长相和气质非常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然而白静恩本能地、没来由的产生一阵反感。 “你和他打过交道。”白美善说。 “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冬天。” “他做了什么？” “杀了你一次。” 白静恩沉默了一下。沈墨没有打扰她。眼前这人应该是上载白静恩记忆的克隆体，上一个可能也是。但毕竟杀了她一次，给点缓一缓的时间还是可以的。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白静恩本身也是科学家，理解并接受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并不难。她并没有因此而产生诸如“我是怪物”、“我不是人类”之类的负面情绪。沉吟了一下说：“所以我不是因为事故丢失一年记忆，而是死了一次，上载的是死前一年备份的记忆。” “对。严格来说，那也叫事故。” 白美善感叹道，“人体真是奇特，明明克隆的身体和死去的身体没有产生物理上的任何联系，上载的记忆也没有关于沈墨的记忆，可是去本能地对沈墨产生厌恶、畏惧的反应。” 白静恩恼怒地纠正：“谁畏惧了！” 白美善笑笑，没有与妹妹争执。除了科学方面，她总是让着她的妹妹。 白美善转而看向沈墨：“你能找到这里是我没想到的。四圣兽在漂亮国的情报能力什么时候这么强了？” “机缘巧合罢了。”沈墨说。 “看来是被洛克菲勒卖了。” 白美善在脑中过了一遍暴露的可能性，对比之后迅速得出答案，“原来是洛克菲勒出卖了我们。” 白金恩咒骂道：“该死的吸血鬼！” 沈墨见白美善脸上并无恼怒神色，问道：“不恨洛克菲勒？” “有什么好恨的。” 白美善平淡地说道。看来是真的没有怨怼。她说：“从合作的开始，我就知道洛克菲勒本质上就纯粹的商人，利益至上。有价值就利用，没价值就抛弃——这点我与洛克菲勒没有不同，彼此利用而已。情况换位的话，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抛弃洛克菲勒。所以没什么好怨恨的。” “大格局。” 沈墨竖起大拇指真心夸赞。道理是简单地道理。比如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说是这么说，别人不帮时很多人还是不免心生不忿。 道理有时有用，但同时又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太多人懂得太多道理，却过不好自己简单的生活。 “嘁~” 白静恩撇撇嘴，不知道是不屑什么，“所以呢，你的目的是什么？” “很简单。” 沈墨说，“四圣兽与黑暗四圣兽处于对立阵营，而你们与黑暗四圣兽深度合作。从公的角度讲，我的任务是从你们身上获取黑暗四圣兽的情报。从私的角度讲，我个人对龙这个人很感兴趣。” 白静恩嗤笑：“凭你也敢对龙感兴趣……” 小嘴跟抹了蜜似的。 沈墨表示很高兴杀了她一次，有机会再来一次。 白美善道：“黑暗四圣兽在制造完美生物，这并且想批量制造，这点地位到了一定程度的人都知道。” 沈墨点头，这点和他了解到的情况差不多。 “制造完美生物是达成目的手段，至于真正目的，我也不清楚。”白美善说。 “这就是四圣兽与黑暗四圣兽最剧烈的冲突点之一。因为如果批量制造完美生物，那这个世界将再没有普通人的立足之地。”沈墨说。 很简单的道理：一片领地只能存在一定数量顶级猎食者，一旦骤然超过，则可能自上而下，对生物链造成致命的破坏。 “普通人。” 白美善似乎在咀嚼这个词汇。沈墨突然意识到，或许这个女人眼里只有科学。普通人或超凡者在她眼中，都是研究的素材，境界堪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片刻之后，白美善道：“你可以离开了吗？” 当然不可能——沈墨摇头。他又不是过来串门寒暄的。此刻的“相谈甚欢”只是表象。 白美善说：“明白了，终究还是要按照超凡者的规矩来。” 超凡者的规矩，也是普通人的规矩：弱肉强食，胜者为王。 “尼古拉，这里就交给你了。”白美善对那个脸色灰白的年轻男子说。 尼古拉道：“绝不会让您失望。咳，咳咳~” 咳得厉害，仿佛下一刻就会把肺咳出来。不免有人要嘀咕：这样的人，真的有战斗力吗？ 沈墨倒没有这样的想法，不是力气大拳头硬才是战斗力，超凡者的能力无奇不有，多的是让你死得莫名其妙的法子。 这人能够成为白美善的护卫，肯定有其独到之处。 而且在他身上，沈墨闻到了熟悉的气息。 徐硕宇。 沈墨想到正义铁拳四巨头之一。 白美善往回走了一小段距离，回头对妹妹说：“怎么还不走？” “我想看他怎么死，又或者可以亲手杀死他。”白静恩说。 白美善瞥了眼妹妹，眼神没有变化，径直走了。 白静恩“嘁”了一声，这个姐姐越来越没人味了。与她斗气，气的最后都是自己。 白静恩望向沈墨，再看尼古拉。虽然失去了所有关于沈墨的记忆，但想了想尼古拉的能力，以她的眼界，完全看不到尼古拉输的可能性。 沈墨凝出血剑。 白静恩心想：“与血液有关的能力。” 心里越发笃定尼古拉能赢。 “请等一下。” 尼古拉突然朝沈墨三十度鞠躬，“非常抱歉。” “哦哦。” 这礼貌的样子把沈墨整不会。尼古拉一个个解开中长款风衣的扣子。 趁着这个空隙，沈墨问道：“你和正义铁拳的徐硕宇什么关系？” 尼古拉脱下风衣，叠好之后放在路边。听到沈墨的话，弯着的腰微微一顿，随即像重度腰肌劳损般慢慢直起来，喘着粗气答非所问：“你见过徐硕宇啊。” “见过几次，在宇宙国，不熟。” 第471章 超高等级不死能力 “宇宙国啊，没去过呢。” 尼古拉微微仰头，眼神中透着向往，“听说那是个比漂亮国人还要强大的国家。” “额……” 沈墨不知道该怎么说。可能有部分宇宙国人是这么认为的，而且是真心的，但仅限于宇宙国人，毕竟大家都有脑子，基本判断力还是有的。尼古拉看着不像没判断力，那么真相只有一个：他和伊娃差不多，生活环境被限定在很小的范围里，接受的信息有限或经过筛选。 “我是复刻了徐硕宇能力的克隆人。” 尼古拉回归话题，平淡地说出奇幻偶像剧主角不纠结个三四个季绝对没完没了的事实。 “不过——” 他说，“我的能力不比徐硕宇差，只是容易失控。所以待会儿可能杀了你，提前说句抱歉。” “没关系。”沈墨说。 白静恩对于两人和谐对话的场面十分不满，喊道：“要不要你们先去咖啡厅喝两杯咖啡啊。” 尼古拉转身朝白静恩鞠躬：“非常抱歉。” 说完，眼神变得凌厉，朝着沈墨冲过来。 破绽太多了，以至于沈墨踌躇起该攻击哪一个。 算了，随便挑一个吧。他想。 然后……啪叽！ 沈墨不需要纠结了，因为尼古拉平地摔了，左脚绊右脚，脸拍在地上那种。 尼古拉手忙脚乱爬起来，鼻血窜稀一样流出来。 他抹了一把鼻血，用跆拳道的高段踢踢向沈墨脑袋。 据说跆拳道和国术一样，也分实战和表演性质。实战跆拳道沈墨没碰到过，但他肯定一件事：表演性质的跆拳道绝对不适合实战，如同此刻尼古拉将腿高高抬起，简直就是勾引沈墨攻击他的下盘。 沈墨表示没忍住，一脚踢在尼古拉的支撑脚上。在尼古拉的高段踢踢到沈墨脑袋之前，他就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沈墨后退了两步，看着挣扎着要爬起来的尼古拉，“据说徐硕宇的能力是超高级别的不死之身，而且每次复活之后能力都会变强，而且上不封顶。从你的情况看，这种变强不是永久的，而脱离战斗后就会变回原形。那么问题来了，如果对手不杀死你，而是控制你怎么办？还有，你能通过自杀变强吗？” 白静恩一愣，对哦，这样尼古拉貌似也没那么无敌。 尼古拉说： “自杀是行不通的。就算脑子想，身体也会自己阻止，这是本能。” “徐硕宇本身就很强，没那么好控制。所以很多时候逼得对手不得不杀死他。而我不一样，我很容易死，容易到稍稍受到一点伤害就会死，比如现在这样……” 说着，他哇地吐出一大口黑血，眼睛一闭。 ——死了。 沈墨：(￣ェ￣;) 特么这体质不去碰瓷真是可惜了。 念头一转，尼古拉眼睛一睁。 ——复活了。 沈墨眼睛发亮：“这样啊，还挺有趣的。” 下一刻。 一柄血刃贯穿尼古拉的心脏。 血刃抽出时，大量血液滞留在尼古拉体内，以血液中的细胞作为武器对尼古拉进行细胞层面的灭杀。 一开始很顺利。 尼古拉死了。 但是沈墨的血细胞也很快失去联系。某种奇怪的东西破开尼古拉死掉的细胞后，对沈墨的血细胞进行反击。 尼古拉又活了。 仅仅两次死亡，尼古拉已经从病痨变成超过常人的体质，关键是，明明生龙活虎，还是很容易死。 这就很无赖了。 沈墨眯着眼睛说：“病毒？” “没错。” 尼古拉道：“我是个病毒人。” 沈墨内视检查了一下身体，没有发现异常。 尼古拉说：“不用担心吧，这种病毒不会感染其他人。” 沈墨真没多担心，他可是通过超级病毒考验的男人。 “这一次，我会把你送入异维度。看你还能不能回来。”沈墨说。 沈墨抓住机会，用手触碰到尼古拉。 将他拉入异维度。 在白静恩的视野中，尼古拉就是“嗖”地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墨擦擦额头，抹去不存在的汗。 他看向白静恩：“围观有风险，驻足需谨慎。” 白静恩强自镇定道：“就算杀死我的这具身体有什么用，姐姐随时可以克隆出另一个。我是不死的。” “哦，那你抖什么？” 沈墨朝着白静恩慢慢走过去。 突然。 沈墨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他猛地回头，只见空气中漂浮的有机物正在聚合，此时凝成了人的轮廓，正在变成一个完整的人。 尼古拉没死！ 沈墨：“……” 这样都行？ 他意识到，如果不搞清楚尼古拉的能力本质，看来还真没法彻底杀死他。 不过—— 沈墨掏出一颗温压手榴弹，朝着正在凝聚的人形扔过去。 轰！ 人形被炸散了。 而沈墨的身影出现在奋力逃跑的白静恩背后，一刀子捅过去。 白静恩愕然地望着胸口冒出的刀尖，头上的蛇发试图撕咬沈墨，但距离不够。 “你，你 ……” 心脏被贯穿的白静恩死不瞑目。 沈墨：“呵~杀不了尼古拉，还杀不了你吗？” 人形换了个位置，还在凝聚。 这个时候沈墨面临着一个抉择： 目测尼古拉复活起码需要五分钟，是等着尼古拉复活解决他呢，还是趁着这段时间突袭蒙特利水族馆？ 解决尼古拉需要时间，这段时间里白美善和巴尔的摩可能已经不知道逃到哪儿去了。 如果趁着这段时间突袭水族馆，等尼古拉复活则可能面临前后夹击的情形。 略一思考，沈墨做出了选择。 他再次掏出一颗温压手榴弹，轰一声再次炸散只有轮廓的尼古拉，然后朝着水族馆前进。 路上，沈墨遭遇到了之前在小镇上遇到的居民。他们还是那么热情，掏出手枪、自动步枪，还有两架形成交叉火力网的机枪。 原谅沈墨没有重逢的喜悦，来不及寒暄，沈墨“虚化”，任由子弹穿过身体。他希望这些人知难而退。然而并没有，意识到子弹无效后，他们没有恐惧，而是拔出匕首。这让沈墨意识到，不解决他们不行。 这些人求仁得仁，消耗了沈墨足足……十秒钟，而他们失去的是生命。 不怪沈墨杀人如麻，他给过机会，不能奢求一个外人珍惜他们连自己都不珍惜的生命。 第472章 奇奇怪怪科学咖 没想到这么快能见到沈墨，正在指挥工作人员收拾、销毁资料的白美善微微错愕。 “没想到你这么快。” 白美善没有惊慌。 不要随便说男人快！沈墨在心里吐槽。有些话不要随便说出来，同一句话，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效果，熟的人觉得你抖机灵，不熟的人可能反感。 就像有些被投诉xing骚扰的，事后一脸懵圈，真觉得自己委屈：不就捏一下肩膀嘛~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所以沈墨正经地问道：“听你的话，似乎觉得我不会输？” 白美善说：“那你觉得自己会输吗？” 想了想，沈墨说：“不觉得。” 尼古拉也许不好杀，但他的缺点也很明显。就像游戏中某些坦克，肉得一匹，又是无敌，又是复活，但输出少得可怜，又没有消耗和留人能力，不理他就行了。 简而言之，优点与缺点同样明显。 这就是沈墨不惧腹背受敌的原因。 面对沈墨，白美善没有一丝慌张。沈墨心想，是她对自身能力有信心，或是“备份”了，甚至干脆这个白美善压根就只是克隆体。 唉~科学玩到了一定程度，堪比超凡能力的玄幻与难缠。 不管怎样，还是得动手。 就在这时，旁边一间房间突然打开，一个年轻男子走了出来。似乎不理解白美善和沈墨对峙的情况。 “白博士，什么情况这是？” 中年男子皱着眉头说。神情略微僵硬，显得别扭。 “巴尔的摩教授，他就是沈墨啊，你心心念念的研究材料。”白美善说。 “刚刚充能完毕，大脑还未完全开始工作，非常抱歉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你。” 巴尔的摩目光灼灼，解释道：“沈先生，能请你配合我进行科学研究吗？” “不行。” 一毫秒都不需要考虑，沈墨郑重拒绝。 “这样啊，真可惜~” 巴尔的摩说。他的的语气充满了遗憾。如果沈墨脑残一点，大概会萌生出不配合是一种罪过的想法。 沈墨此时一脑子疑问，巴尔的摩就在隔壁房间，为什么之前没感知到他的存在？ 难道巴尔的摩是能够屏蔽他的高手？ 沈墨随手甩出一把血飞刀。 刷！ 飞刀正中巴尔的摩心中。 巴尔的摩瞪大眼睛，迷茫地眼神似乎在说：“干嘛啊你？！” 事实上，沈墨也觉得不可思议。看得出来，巴尔的摩不是不躲，而是没有条件反射，也就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沈墨注意到，巴尔的摩伤口处流出的血液是……蓝色的。 荧光蓝的蓝色，看上去十分科幻。 巴尔的摩挣扎了两下，死了。 白美善没有一丝动容，反而像个解说员一样说道：“这只是个全新的人造人，刚刚充能完毕，还没上传信息，死了就死了。”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在宽慰沈墨呢。 白美善继续道：“约翰·d·洛克菲勒就是用巴尔的摩的人造人技术制造躯体，然后移植大脑。想必他已经完全掌握了这种技术，并且想要独占，否则也不会出卖这里。” 谈及被出卖，白美善仍旧没有一丝波动。 “你不仁我不义。” 白美善说： “那么——在这个身体死掉之前，免费送你一个情报好了。约翰·洛克菲勒是某种预知系的超凡者，能够预知未来，所以做生意无往而不利。当然，他本身也是智慧过人，且兼具资本家的冷血无情。” “据我猜测，他无法预知拥有神之碎片之人的未来，但可以通过相关之人进行推测。比如现在，他通过我知道你已知晓他的能力的事实。” “预知系的超凡者通常没有直接战斗力，但不意味着没有战斗力，不要小看洛克菲勒。如果预知到你会去找他，说不定他会在预设地点引爆一颗核弹。” 沈墨说：“多谢。不过，我更想知道你的能力是什么。” 白美善笑而不语。 沈墨注意了一下时间，尼古拉差不多复活了。 他朝白美善丢出两把飞刀。 叮！叮！ 白美善周围有个透明球体，只有在遭到攻击时才因为波动而显露出形状。飞刀撞在球体上，诡异地掉了个头。 “嗯？” 沈墨眯起眼睛，伸手抓住倒飞过来的飞刀。速度与他甩出去时一样。 沈墨又试了手枪、手雷和单兵导弹。 子弹触及球体，弹头没有发生形变，径直反弹回来。 导弹也没有爆炸，掉个头朝沈墨飞过去。 丢手雷时，沈墨控制了时间和力道，手雷提前引爆了。沈墨感觉到一股热浪和冲击波快速反卷过来。 尘烟散去，白美善意料之中的毫发无损。 远程攻击不行。 那就试试近距离攻击，沈墨朝着白美善走过去。 这时沈墨身后的墙轰然倒塌。尼古拉怒气max，大吼着：“决不允许你伤害大人。” 沈墨反身，眼神中带着不耐。几次的死亡之后，尼古拉变得强壮了，但还不够。至少在沈墨这里不够，他一把掐住尼古拉的脖子，手上覆盖着黑色气息。 毁灭的力量侵蚀着尼古拉的身体。尼古拉的目光放在白美善身上。从那双愤怒的眼睛里，沈墨似乎看到别样的情绪。 但与沈墨无关。 几秒钟后，尼古拉每一个细胞都死掉了，身体化为一堆黑色灰烬。 白美善依旧平静。 沈墨不由得怀疑，眼前这个女人还能定义为人类吗？ 沈墨用附带死亡之力的手掌伸向球体。 居然还是被挡住了！ 沈墨惊讶了。他又尝试从异维度接近白美善，这次倒是成功了。只是当他从异维度回归现实世界时，一股无可阻挡地力量将他驱逐出球体范围内。 沈墨愣了十几秒，似乎想通了一些东西。他猛地看向白美善，问道：“为什么不攻击我？” 没等白美善回答，他自顾自地说道： “超凡能力在定型的过程中，如果有意识地制定使用规则、限制或舍弃某方面的能力，就会加强其他部分的能力。” “所以，与其说不攻击，不如说是不能攻击——你的能力是完全的被动技能，所有攻击只能依靠反弹来完成。真是极端的能力。” “那么反弹的规则是什么？” 沈墨感叹着，隐隐觉得抓住了些东西。 第473章 尼古拉、白美善能力的本质 老实说，白美善的能力真的很奇葩，看似无敌，但和尼古拉一样，优点和缺点同样明显。 沈墨凝出一把血刃飞刀，然后甩出去。 不同的是，这次飞刀的目标是……天花板。飞刀柄砸在天花板上，震得墙灰簌簌。反作用力的作用下，飞刀折射下白美善。 飞刀被球体反倒到天花板，再射向沈墨。 精准地原路返回。 “还是不行吗？”沈墨并不在意。 “接近了。” 白美善说。仿佛沈墨攻击的不是她。 生命，在她眼里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概念？沈墨不由得好奇。 沈墨眼中闪过一丝红光，对白美善发动了精神魅惑。不出意外的，精神魅惑被反弹回来。只是这一次他没有躲开，本已猩红的眼睛红光更甚。 接着，他的眼神有些恍惚。 几秒后，沈墨晃了晃脑袋，似乎想晃掉精神魅惑的残留。 而白美善已经倒在血泊中，静静地看着沈墨。 “你的能力是将一切带着恶意，包括简洁的，潜意识的所有攻击原样反弹。我说得对吗？” 沈墨看着白美善问道。然而白美善没有说话，只是反过来静静地看着沈墨。她的眼神十分平静，内心同样古井无波，以至于沈墨无法使用常用的感知感知白美善的情绪。 或者说，她此时没有特别的情绪？ 沈墨继续道：“所以我深度催眠了自己，没把你当敌人，而是当成病人，杀死你是为你治病。所以我说得对吧。” 说着，沈墨沾了一点白美善的血，滴在舌头上，习惯性地闭上眼睛。 一段庞大的dna信息涌进脑中。 片刻之后，沈墨睁开眼睛，吐出一口灼热的水蒸汽。再看，白美善闭上眼睛死了。如果不是身下那一摊积血，更像是睡着了。 “大致上猜对了，只是这能力限制比想象中还多。” 维持能力时，白美善不仅不能主动攻击，还得保持心止如水的心态，否则能力会自动解除。 这样的能力，沈墨是不想要的。 正嫌弃着呢，背后传来一阵含糊不清的声音——尼古拉这货还没死呢，死亡之力也不行。此时，尼古拉只凝出了一半的实体，没办法正常说话和移动。又过了一会儿，尼古拉无视沈墨的存在，拖着残躯扑向白美善。 尼古拉抱着尸体，两行眼泪无声流下。 让沈墨没想到的是，他既没有暴怒，眼神中也没多少恨意。 这……这一票人瞅着都很不正常。 死者为大，沈墨觉得尼古拉应该不想被打扰，于是放轻脚步准备悄悄离开。 “等等。” 尼古拉突然出声。 沈墨停住。 尼古拉道： “刚才那种黑色的力量，让我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你能杀死我。杀了我。” 沉默了一下，沈墨说：“你应该知道的吧，白美善没有真正死去。” “我爱的白美善已经死了。” 尼古拉看着沈墨，“你不懂。” 沈墨确实不懂，他又不知道尼古拉与这个白美善的故事，怎么共情？再说了，爱人死了，沈墨只会选择疯狂复仇，以最残忍的方式将仇人送下地狱。 尼古拉见沈墨沉默不语，继续说道：“刚才我见你喝了美善的血，你能通过这种方式知晓对方的能力对吧？” “对。” 沈墨说，“但有限制，比如对方濒死或失去对超凡能力的控制，否则每次战斗也不用这么辛苦。” “我明白了。” 尼古拉用指甲在掌心割了一道口子，血液积了一小洼。 “我想这些血液能够满足你的条件。” 尼古拉说，“但我有一个条件，我不想美善的尸体死后还要被人糟蹋。” “可以。” 沈墨没有多犹豫，“你的呢？” 尼古拉没回答，手一甩。 沈墨接住血液。他能感觉到，这血液没有主人的印记和意志。 沈墨重复之前的步骤。 一段dna信息涌进脑中。 “原来如此。” 沈墨眼中总多一丝明悟。尼古拉的细胞中寄宿着一种能够与细胞共生的奇特病毒。这种病毒本身具有超强的求生欲，一旦宿主死亡，病毒就会从空气中汲取力量反哺细胞，最后复活死去宿主并让宿主变得更强大。 同时，病毒宿主无时不刻向四周逸出包含遗传信息和记忆的病毒。遇到沈墨这样将尼古拉直接拉进异维度，或用死亡之力灭杀每一个细胞时，空气中的病毒就会聚合在一起，接着汲取环境中的有机物、无机物进行细胞再生和肉体重构。 堪称生命的奇迹。 沈墨说：“所以就算杀死身体每一个细胞不够，还要破坏携带遗传信息和记忆的病毒。” 尼古拉点头，“希望你能遵守承诺。” “一具有价值的尸体而已，我的承诺不至于那么廉价。” 比起赌咒发誓，沈墨这样说反而显得更可信。 左手生之力，右手死之力。 缓慢将两种力量注入一起，形成一个漩涡。 在沈墨小心控制下，漩涡产生了宛如黑洞般的吸力，将尼古拉和白美善一起吸进去。又过了一会儿，一些肉眼不可见的东西也被吸进去了。这些东西太小，也就一百多纳米，超出了沈墨的感知范围，然而吸食了尼古拉的血液后，沈墨隐约能感知到它们的存在。 “搞定！” 漩涡消失，沈墨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原本做好了大费周章的打算，没想到事情远比想象中顺利。要是每个敌人都像尼古拉这样就好了。 不过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可能。 沈墨从空间中取出一袋血，一边吸溜，一边在水族馆的研究基地闲逛。 一个真正的水族馆员工和游客都没有。 沈墨找到一个哈兰德同款的八音盒——就是这玩意儿驱散了人群吧。 本着有用没用先拿走再说，沈墨将八音盒收进空间，回去交给装备部，看看能不能复刻出来。这东西用来驱散人群，可比作战小队的工作效率高多了。 感知之下，沈墨发现了一个地下基地。 一般来说，大部分组织就喜欢把据点往地下拓展，四圣兽是这样，五十一区也是这样。 水族馆都是低层建筑，沈墨却找到了一部货梯，从痕迹上看，明显经常使用。 第474章 数据生命 进入货梯。 电梯面板上没有往下楼层的按钮。这个沈墨不担心，因为四圣兽通往地下的电梯也没有这玩意儿，一般有个隐藏的面板，或是通过按一组楼层数字组合作为钥匙。 望着面板上只有“1”和“2”两个楼层按钮，沈墨倾向于隐藏面板。 找了一会儿，没找到。 沈墨沉默了一下，果然还是要用传统的暴力破门技巧——锁打不开，直接把门卸了。 正要动手，电梯自动往下运行，下降了十几米后停止。 叮！ 电梯门打开。 巴尔的摩正在入口处等着沈墨，他的模样和沈墨所杀的人造人一模一样，但身上没有一点人类的气息。 沈墨瞥了眼周围，发现几台光影仪器构筑了巴尔的摩超真实的全息投影。 “沈~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巴尔的摩上下打量着沈墨，眼神中透着欣喜与狂热，就像艺术家面对完美的作品。 “有人说过，科学的尽头是哲学，哲学的尽头是神学。” 巴尔的摩惋惜道：“你就是神学的作品，不能好好研究一下你真是太让人遗憾了。” 沈墨不高兴道：“巴尔的摩教授，如果有人一见面就说着要研究你，恐怕你也会不高兴吧。” 巴尔的摩歪着脑袋，说：“为什么要不高兴呢，为科学而献身正是我的期望。瞧！这就是我研究自己的成果。” 沈墨：“……” 忘了这也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家伙，对自己下手不是很正常么。 巴尔的摩说：“我带你参观一下实验室。” “好。” 沈墨说。他对实验室也有点好奇。 巴尔的摩像个导游一样带着沈墨在地下一层各实验室转悠，说着沈墨完全没听过的各种术语，介绍各种研究成果。 就像个炫耀自己玩具的小孩子。 你可以说他幼稚。 也可以说他纯粹。 然后进入地下二层。 整个地下二层和地下一层差不多大，半个足球场大小，中间放着几台超级计算机，剩下的多是服务器、存储器等设备。 各种颜色的信号灯将整地下空间置于严重的光污染之中。 这画面……沈墨眼熟啊。他记得有个叫任浩的超凡者，能够将自己的大脑当做生物脑，通过计算和改变环境中各种变量来制造事故，还能将大脑与其他大脑、其他计算机联结起来，收集、处理海量信息达到小范围内演算未来的炸裂效果。 “怎么样？” 巴尔的摩问。 “很……壮观。” 沈墨想到了一种可能，“所以你是将自己上传到计算机当中了吗？” “哈哈。” 巴尔的摩掩饰不住的得意，“对哦，而且是最新的量子计算机。” 沈墨倒吸了一口麻辣小龙虾，这是把自己弄成数据生命了呀，科幻小说或电影里才有的情节。 也就是说，巴尔的摩比白美善和尼古拉还难杀。想杀尼古拉和白美善，首先需要找到搞清楚他们的能力，抓住弱点，最后再摧毁他们的所有备份身体。 而巴尔的摩干脆就没有身体，只要有网线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甚至无线也行。只要有存储器，想备份自己就备份自己。 有点羡慕呢。不过沈墨也就想想，变成这样特殊的生命形式，想必不是容易的事，而且肯定付出了一些东西。巴尔的摩也许甘之如饴，换成沈墨未必能接受。 沈墨问：“巴尔的摩教授，那么你专门等在这里做什么?该不会是特地留下来见我一面，又或者是…” 斟酌了一下， 沈墨决定不用“炫耀”这个词，他说：“单纯展示一下您的研究成果？” 老实说，如果是炫耀，沈墨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对象，因为厉害归厉害，沈墨不至于震惊得像个乡巴佬。因为不懂，又不想装懂，也注定了他不是一个好的捧哏者。 “哦，差点忘了正事。主要是约翰·洛克菲勒的事。” 巴尔的摩说，“虽然大家只是因为利益而互相利用，但几十年下来，合作也还算愉快。有什么问题摊开来谈，谈不拢大不了一拍两散，一言不合就出卖算什么？” “你们夏国有句话叫‘来而不往非礼也’。” 夏国话部分巴尔的摩用夏语说的，说得字正腔圆，不看脸的话不会想到是外国人说的。 “我是科学家，只是不喜欢关注科学以外的东西，不是没脾气。” 巴尔的摩说：“被约翰·洛克菲勒利用不爽吧，我有办法揪住他的尾巴，你能躲过他的感知，不想给他一个大逼兜吗？” 沈墨被气笑了，说道：“你们这些人真有意思，把我当什么啊，利用来利用去。” 说起来招惹沈墨的是哈兰德，而他与约翰·洛克菲勒更像各取所需，而非被利用。要说利用，巴尔的摩这种空口白话才是利用，沈墨不可能轻易上当。 “刚才我得到消息，你带领狼人攻入洛克菲勒庄园，杀死了大量洛克菲勒家族的族人。 ” 巴尔的摩说，“以他的性格，不重要的后裔死再多他也不心疼。约翰·洛克菲勒就是条毒蛇，蛇早晚咬你一口。夏国话怎么说来着？先下手为强！” “有道理。”沈墨说。 “呵呵。” 见沈墨脸色淡淡，巴尔的摩知道挑拨没成功，心里不以为意。本来就是搂草打兔子——捎带活。接着，巴尔的摩一边走，一边诉说他与约翰间的故事。 故事很简单：一个科学家与一个资本家的拉扯。 科学家需要资金，需要仪器——尤其是用钱买不到的仪器，需要场地，需要员工，需要有人帮忙处理某些触犯伦理的科学实验的后遗症。 以洛克菲勒在世界范围内的财力、权势，约翰·洛克菲勒无疑再合适不过。 事实证明，巴尔的摩的选择没错。 合作，一开始很顺利，约翰·洛克菲勒第一个享受了巴尔的摩的试验成果。1937年，洛克菲勒“死后”，巴尔的摩便为定制一个中年外表巅峰状态的人造身体。 这些年，巴尔的摩也一直在为这具身体升级。上世纪七十年代，更是将约翰的预知超凡能力移植到人造身体上。 而转折点便发生在这不久之后。 第475章 交易内容 巴尔的摩与洛克菲勒，就像一对父母安排相亲而在一起的情侣，觉得对方条件不错，属于可以结婚、在一起生活的对象。但要说爱情，并没有多少。 本来日子就这样凑合着过呗，因为大家也没有更好的。 直到黑暗四圣兽出现。 怎么形容呢，干柴遇到烈火。巴尔的摩发现黑暗四圣兽不仅有着媲美洛克菲勒的资源，不不，在超凡方面，黑暗四圣兽是超越洛克菲勒的。 最重要的是，洛克菲勒是商人，提供的仅有资源。而黑暗四圣兽是带有浓重技术色彩的秘社，其提供的资料解决了巴尔的摩遇到的不少关键问题。 就像男人或女人，遇到了比现任物质条件更好的对象，关键还情投意合。那么心里做出选择并不难。 巴尔的摩本质上是个利己主义者，但良心还在，直接和洛克菲勒说开了。 ——你和我没有感情，我遇到了更好的，好聚好散吧。 至少不像某些人，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甚至干脆脚踩两只船。 巴尔的摩认为大家各取所需，洛克菲勒在他身上的投资不亏。但是呢，同样作为利己主义者，约翰·洛克菲勒属于只要利益，死几亿人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顶级资本家。 不亏？ 洛克菲勒要的不是回本，而是超额的利益。约翰提出条件：想走，行啊，净身出户。 这条件把巴尔的摩整不会了：咱们只是处朋友，哪有处朋友还净身出户的！ 双方拉扯了好一阵，没谈拢。 巴尔的摩毕竟不是商人，不想花费太多的心思在谈判上，于是单方面“分手”了。 接着，洛克菲勒就像偏执的恐怖前男友或前女友，时不时暗算一下，搞得巴尔的摩不胜其扰。就像这次将秘密研究所的位置出卖给沈墨。 当然。 巴尔的摩也不是面团，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洛克菲勒一族的年轻才俊哈兰德就是巴尔的摩给带歪的。 包括怂恿沈墨对洛克菲勒一族赶尽杀绝。 都不是省油的灯。 巴尔的摩琢磨了一下，说道：“出卖黑暗四圣是不可能的……” “他们有办法弄死你？” 沈墨打断巴尔的摩。节操什么，短短时间的接触，沈墨觉得巴尔的摩身上可能有，但绝对不多。也可能是如果再与黑暗四圣兽掰了，这个世界上不会有组织再敢与他合作。 以巴尔的摩的能力，搞钱轻而易举，但有很多东西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即便是美利坚这种资本为王的国家，单纯金钱所能发挥的天花板非常明显，更大的权力需要通过其他手段转化成诸如权力、武力等等，而这个过程需要往往需要几代人的经营。 于是诞生了军工复合体这种几乎形成闭环的团体，能够打败军工复合体的只有军工复合体。管你小扎、还是比尔，不将利益分润出来，想搞你你就搞你。当然，有点见识的便明白，首富什么的，就是给普通人看着乐呵的。 沈墨觉得黑暗四圣兽能够威胁到巴尔的摩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投影构成的巴尔的摩闪烁了一下，像是信号突然那不好。 ——沈墨猜对了。 “总之，出卖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巴尔的摩看着沈墨，“不过这不意味着我们没有可交易的东西。” “说来听听。” 沈墨没有马上拒绝。他与约翰·洛克菲勒没仇是没错，但也没好感。如果有足够的利益，他不介意当一回木得感情的杀手。 巴尔的摩道：“人造躯体技术怎么样？” “不够。” 沈墨摇头。人造躯体技术和克隆技术不一样，更像是培养出各种细胞后再打印出器官、血管、肌肉、骨头，比克隆便捷且diy难度低。 不过，人造躯体技术造出来的人体不会诞生意识，这点和克隆不一样。 四圣兽也在进行这方面的研究，只是远没到普及民用的阶段。 若是巴尔的摩早五十年提出这项交易，沈墨二话不说就接受了。 沈墨说：“加上你的意识剥离和上传技术怎么样？”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巴尔的摩使劲摇头。 看来触及巴尔的摩的底线了。沈墨笑笑，安静地等着下文。 巴尔的摩摩挲着下巴——明明只是投影，没有实体。过了一会儿，他的眼睛一亮。 “因为能力的关系，互联网大部分防火墙对我来说形同虚设，所以我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巴尔的摩说。 “比如？”沈墨问。 “比如我知道很多组织潜伏在四圣兽的间谍。” “这个我也知道。” 沈墨说。四圣兽之中肯定有其他组织的间谍，就如同其他组织也有四圣兽的间谍一样。甚至有些间谍已经露馅了，出于某些考虑而故意没有抓捕，等着某天阴对方组织一波。 这一点很正常，大家都这样做，谁也不比谁高尚，谁高尚谁吃亏，就这样。 “放心，绝对都是有价值的目标。” 巴尔的摩说。 老实说，沈墨心动了。这笔买卖对四圣兽来说，很划算，对巴尔的摩来说，不过是付出一些闲暇时搜集的情报，这些情报对有用的人价值连城，对没用的人宛如废纸。所以关键是买家要合适。就像套子再好，得卖给尺寸合适的男人，否则只能当气球玩。 “行。” 沈墨考虑了一下，说道：“不过得先给个名字。” “周天瑞。” 巴尔的摩说。 这个名字沈墨听过很多次，也接触过这个人。确切来说，周天瑞不是四圣兽体制内的人，而是星城分局与四圣兽对接的主要领导之一，经由警局转给四圣兽的案子他都有权限查询。 如果这个人是其他组织的间谍，那么他所经手的案子全部需要审核一遍，包括不涉及超凡者的案子。 “嗯。” 沈墨当着巴尔的摩的面与诸师常通话——反正一定会被窃听，还不如大大方方的。 巴尔的摩微笑着。 沈墨把当下的情况，如实简短描述了一遍。 “还真是意外收获啊。” 诸师常感叹，“这件事你看着办，量力而行。” “嗯。” 沈墨点点头，按掉电话，“巴尔的摩教授，基调定下了，接下来谈谈具体细节。” 第476章 各取所需 “周天瑞只是个普通人。” 沈墨用出了砍价的最常用招数：贬低商品。 “可他对四圣兽能造成的破坏可不低。” 论谈判，巴尔的摩也是懂得自家商品价值的。 “至少一份二十个等同周天瑞价值的名单。”沈墨说。 “哈哈。” 巴尔的摩笑道：“哪有那么多‘周天瑞’哦，如果有，四圣兽岂不是被人渗透成筛子了。” 沈墨正色道：“黑暗四圣兽都无法动摇四圣兽的根基，‘周天瑞们’更加不行。” 四圣兽的运作从来不是靠“周天瑞”这样的人。他们是蛀虫，之所以能够潜伏，多半是因为还没激活。 “一个成功的人，性格里往往带着某种偏执。越成功越是如此。而约翰·洛克菲勒绝对是有史以来最成功的商人之一。他一定会对你穷追不舍，直到找出找到办法最终除掉你。”沈墨说。 “你也是他的目标。” 巴尔的摩不为所动。 “夏国不在洛克菲勒的势力范围里，影响力有限。在美利坚都奈何不了我，何况夏国。” 沈墨不再废话，干脆道：“接下来我会开车回纽约市中心，搭最近的航班回国。在这之前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让你慢慢考虑。” 巴尔的摩摊手，“行。” “对了。” 离开前，沈墨摊开手掌，“初次见面，送你一份礼物。” 掌心有团光怪陆离的东西。 这是异维度的信息，曾因多瞅了几眼，沈墨昏睡了好几个小时，里面承载着许多人类所无法理解的知识。 “这，这是什么!” 巴尔的摩瞪大眼睛，投影生成的喉结上下滚动，无一不是在表明他的情绪有多激动。 “来自异维度，包含着无数晦涩知识的资讯团啊。” 沈墨微笑着如实告知。他笃定巴尔的摩无法拒绝知识的诱惑，哪怕明知有毒。 果然。 巴尔的摩眼中异彩连连，近乎呢喃地自言自语道：“多么完美，多么危险的东西，不可能有人能拒绝它吧。” 这是一个自我说服的过程。 一脸的迷醉，巴尔的摩的投影将颤颤巍巍，将手伸向异维度的资讯团，指尖触及的那一刻，无数数据直接冲散投影，更多的数据涌向三台超级计算机。 地下空间的信号灯发疯了一下闪烁，处理器全部超负荷运作。 二十几秒后。 超级计算机冒出白烟，所有信号灯在同一时间偃旗息鼓。 “不会就这样死了吧？” “巴尔的摩教授？” “还活着吗？” 沈墨一连三问，回应他的只有因短路而噼里啪啦的火花。 “那我走了？” 沈墨在地下室看了一圈，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随即离开地下室，一路向北，开了一百多公里回到了纽约。 订了机票之后没多久。 沈墨收到陌生短信：【成交】。 巴尔的摩——沈墨立即反应过来。这时手机震动，来显为“未知号码”。 等了几秒钟，沈墨这才按下通话键。 “沈~我是巴尔的摩。” 巴尔的摩的声音多了几分机械的味道，少了几分灵动。 “您没事吧，巴尔的摩教授，我很担心你。” 沈墨假惺惺的说，脸上没有一丝担忧该有的表现。 “我没事，就是差点死了而已。”巴尔的摩说。 因为机械音的缘故，沈墨听不出巴尔的摩是自我解嘲式的幽默，还是反话讽刺。沈墨干脆不管话里的潜台词。反正他又不是真想和巴尔的摩交朋友。 简单的寒暄之后，进入正题。 巴尔的摩发了一份文件到沈墨手机上。沈墨当即打开查看。这是一份名单，一共二十人，有超凡者，也有普通人，全是四圣兽成员或相关人员，多数有着相当高的地位。 沈墨脸色不由得阴沉下来，因为他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不熟，打过交道。他当时还觉得对方人怪好的咧。 “真不知道是怎么通过各种审查的。” 沈墨在心里嘀咕。下意识地，就想打电话询问诸师常，转念一想，诸师常说过，这件事由他全权处理。 沈墨闭上眼睛，简单权衡了一下利弊，回拨电话，“成交。” “非常明智的选择。” 巴尔的摩说，“接下来我会一步一步引导你找到约翰·洛克菲勒的藏身之所。这家伙的直接战斗力虽然不高，但十分谨慎。你不会以为这些年我没有想方设法杀掉他吧。预知能力太讨厌了，好不容易等到一个他无法预知的人。” “所以我这是卖便宜了？”沈墨开玩笑道：“你这么坦白，不怕我反悔吗？” “你会反悔吗？” 巴尔的摩反问。 “不会。” 沈墨摇头，他的信义没那么廉价，为了这点东西。而且最讨厌这种临场加价的行为了，他才不想变成自己最讨厌的人。 “那不就得了。” 巴尔的摩笑着说。他的笑声中夹着电流音，有点刺耳。沈墨不由得再次问道：“您真的没事吗？” “你是真的关心我吗？”巴尔的摩问。 “当然。” 沈墨说，“作为合作伙伴，不想因为你……出现故障导致出错，进而坑了我。” 想到巴尔的摩的生命形式，沈墨用了“故障”这个词汇。 “放心，不会出错。” 巴尔的摩没多做解释。 “约翰·洛克菲勒现在在哪里？”沈墨问。 “纽约。”巴尔的摩说。 “纽约？” 沈墨有点惊讶，又觉得不出意外。约翰·洛克菲勒这样的人，他才不会管开战会不会殃及纽约密集的人口。 “对，就是纽约。” 巴尔的摩说，“具体位置还在寻找，不过快了。你可能还要在纽约待几天。找到约翰之前的这段时间，你可以尽情享受一下纽约的风土人情。” “一天二十四小时置于监视之下，那还有玩的兴致。”沈墨吐槽。 殊不知五十一区的埃文中校正咬牙切齿，“明明远离了市中心，都进入康涅狄格州了，那里就不是我们部门的辖区，为什么要折返？！气死个人了。” 埃文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下天堂，一下地狱。 结束通话前，沈墨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直接把名单发过来，不怕我拿了名单不履行承诺吗？” 第477章 小动作 沈墨在丽思卡尔顿酒店高层园景房，纽约的标志性地标--帝国大厦、重建后的世贸中心、哈德逊河和东河，以及壮丽的城市天际线尽收眼底。 沈墨记得有人说过，站在高处会让人心胸开阔。 这话有一定的道理。 沈墨住了两天，大部分时间宅在酒店里，享受室内游泳池。 因为亚裔面孔，想搭讪的姑娘多数在犹豫，但总有吃螃蟹的人——就算脸蛋不符合审美，奈何身材太顶了。不要以为只有男人是好身材的女人，女人同样也是。 沈墨礼貌性地拒绝了。 过来搭讪的无一不是比较有自信的女人。有人对自己的身材样貌有信心，有人则对自己的财富有信心。 结果几个人遭到拒绝，这反而激起了其他女孩的好胜心——只要能钓到这个男人，岂不是说明比被拒绝的女人有魅力。 有些人就喜欢在莫名其妙的地方萌生不可理喻地胜负欲。 一个接一个，跟下饺子似的。 前面拒绝得越多，后面接力的愈加兴奋。 打了鸡血哈？ 更糟糕的是，不知道谁把这一幕传到了网上，很多人把这当成一种挑战活动，就如同之前的冰桶挑战，踢瓶盖挑战。 好消息是，沈墨的脸打码了。 坏消息是，一大波网红即将抵达战场。 谁说只有国人爱凑热闹的。这几天的经历告诉沈墨，美利坚人也爱凑热闹。只不过美利坚的热闹中经常有人一言不合冲锋枪扫射，风险太大了，群众不得不克制打酱油的洪荒之力。 沈墨不胜其扰，只能忍痛告别公用游泳池。 不然咧，真拿棍子抽肿她们？ 呵~长得不咋地，想得倒挺美。 叩叩。 “门没反锁，进来。” 沈墨说。一边拿毛巾擦头发。 “头发好像有点长了。” 沈墨思维发散。 这时走进来一个知性的女子，三十来岁，身穿墨蓝色职业套裙，胸口名牌写着：“酒店副经理-露易丝”。 “有什么事吗？”沈墨问。 “是这样的，沈先生。” 露易丝微笑着带着歉意，说道：“关于您游泳时被叨扰的事，是酒店方面做得不到位。为了表示歉意，酒店特意为您安排了一个单独的室内恒温游泳池。” 沈墨没有拒绝，泡在水里时，有种胎儿待在羊水里的感觉，就特别放松。 “可以，就按你们说的做。” “如果您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满足客户的一切要求是我们酒店一贯的方针。”露易丝说。 “一切要求？” “是。” “包括不合理的？” 说这话的时候，沈墨上下打量露易丝，像极了图谋不轨的lsp。 露易丝露出为难的表情，两颊绯红，咬咬牙说：“包括不合理的。” 老实说，露易丝的五官乍看之下并不精致，属于耐看的类型，且穿着、姿态和表情能够同时激起lsp的保护欲和征服欲。 不完美，但奈斯的那种轻熟女。 “这就是你们对我的侧写？” 沈墨忍不住笑了。 “沈先生，您在说什么？” 露易丝眼神茫然，身体特征也完全符合本该有的表现。 各种迹象表明，她只是个普通人。 然而沈墨不信。 这是个精心挑选出来，经过严格训练，并且非常有天赋的女特工。 类比的话，电影里的黑寡妇。 沈墨盯着露易丝的眼睛，问：“哪个部门的？” 露易丝有些生气了，提高音调道：“沈先生，您到底在说什么！” 沈墨伸手在露易丝耳后摸了一把。露易丝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沈墨手上多了个附带芯片的硅胶贴片。他将贴片贴在手背上，硅胶贴片逐渐变色，与沈墨手背皮肤完全融合，仔细看也看不出来那种。 而贴片上的芯片则能放出生物电微调生命体征。 “五十一区的？”沈墨再次问。 露易丝也不装了，不再扮演屈辱的女强人角色，变得媚眼如丝，风情万种。 明明是同一套五官。 却给人换了一张的脸的感觉。 难怪人们经常用“善变”来形容女人。 “是。” 露易丝点点头，老老实实承认。沈墨却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洛克菲勒？”沈墨问。 露易丝的瞳孔微微收缩、扩大。 沈墨笑：“表面五十一区的人，实际上是洛克菲勒的人。也不对……五十一区本身就是洛克菲勒与其他家族联合建立的组织。” 这种事其实也挺常见的。就算一个组织里的人也不可能完全一条心，否则这个世界就简单多了。 沈墨觉得挺有趣，负责监视并处理与沈墨相关事宜的埃文中校却气得快疯了。 埃文中校面色阴沉，露易丝隶属洛克菲勒家族不是重点，埃文就是摩根家族的支持者。露易丝本来的任务只有解决泳池这件事，可她擅自行动，试图勾引沈墨。 沈墨是宛如战术核弹般的存在。露易丝是特别行动小组的成员，假如她有意引爆沈墨这颗核弹，甭管他暗地里是谁的人，那些大人物才不会在乎真相呢，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平息事态的背锅侠。 指挥部其他人明显感受到埃文的低气压，均识趣地保持安静。 唯有克尔拉恍然大悟的样子。 “原来露易丝是洛克菲勒的间谍。难怪我一直觉得她怪怪的。” 仿佛没看到其他人的脸色，克尔拉眨眨眼，不顾气氛道：“你们又是属于哪个势力的？” 眼神清澈，仿佛在问“吃了吗”。 埃文压抑着怒气说道：“接下来的行动，必须每两人一组，如果再有谁敢私自行动，对上帝发誓，绝对利用权限激活杀手，让你和你的家人陪我下地狱。” “是，上官！”xn。 “克尔拉，接下来与我一起行动。” 埃文看了一圈，唯一能获得他一点信任的居然只有轻微自闭症的克尔拉。 另一边。 沈墨看着露易丝：“约翰·洛克菲勒让你传递什么消息吗？” 露易丝嘴巴张了张，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 约翰·洛克菲勒？ 不是死了近九十年了吗？ 沈墨将露易丝的神情变化看在眼里，顿时明白了。 “所以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包括你的指挥者。” 沈墨摆摆手，“走吧走吧。” 小喽啰一个，不值得浪费时间。 第478章 主人与猎狗 露易丝咬咬牙，“我的雇主乔治亚·洛克菲勒向您问好。” 沈墨愣了一下，随即恍然。 官方掩盖了洛克菲勒庄园发生的事，且因为某些未知的原因，约翰并没有将庄园发生的事告知其他当时不在庄园的家族成员。 与巴尔的摩合作那一刻起。 洛克菲勒便是沈墨的敌人。 知彼知己，百战不殆。因此沈墨觉得有必要全面了解一下洛克菲勒家族的情况。于是跟巴尔的摩提了一下，后者很快发来一堆洛克菲勒的资料，远比四圣兽储备的多得多。 由此可见，最了解你的往往是你的敌人。 乔治亚·洛克菲勒，洛克菲勒第七代家族成员，今年三十出头，耶鲁大学毕业，纽约的助理检察官，绝对的年轻有为。 没有意外的话，乔治亚将在四十岁之前晋升检察官，吃下一堆家族喂下的饼之后，获取巨大的名声后转入政坛，继续编织洛克菲勒家族的权力网络。 也不知道乔治亚怎么想的，居然觉得能用露易丝搞定沈墨。 “蠢货。” 经过调查，埃文大致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心里对乔治亚破口大骂。 居然想把政坛那一套搬到超凡者的身上。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沈墨摆摆手，打了个哈欠，“那个谁的问号，我受到了，你可以走了。” 露易丝明白，第二个任务肯定完成不了。回到小组行动指挥室，她见到了臭着脸的埃文中校。 “收拾东西，离开这里。” 埃文中校冷声说道。 对于这个结果，露易丝并不意外。关键时刻，埃文脑子坏了才会把一个违抗命令的人放在手下。 露易丝收拾了一下东西，装在牛纸皮盒子里。埃文中校没有给她面子，而是命令行动小组成员史蒂夫，“搜，仔仔细细的搜。” 史蒂夫眼中露出一丝快意，“露易丝，得罪了。” 臭娘们，让你平日里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史蒂夫严格执行了埃文中校的命令。牛皮纸箱里东西不多，只有几件私人物品。史蒂夫将口红拧开，压碎唇膏，拆卸掉机械钟，将小玩偶的棉花扯得到处都是。 史蒂夫装作无奈的样子朝露易丝耸耸肩，向埃文中校汇报，“没有异常，长官。” “嗯。知道了。” 埃文中校早有所料。露易丝在行动小组好几天了，想带什么出去总有机会。何况小组每天都要提交一份详细到咖啡加不加奶，加几颗糖的报告。如果上面有人想知道情况，直接调阅报告就行了，根本不需要露易丝多此一举。 他可以开除露易丝，但无法更进一步触发。因为庇护露易丝的人姓洛克菲勒。哪怕知道洛克菲勒庄园死了上百人，埃文也不敢放肆。 埃文中校知道一些内幕，洛克菲勒庄园的主要作用是圈养家族的废弃品。真正出色的人都在外面打拼事业呢？ 所以。 只能通过这样合乎规定，却显得幼稚的方法恶心一下露易丝。 露易丝全程冷眼旁观。 埃文中校只觉得意兴阑珊，挥挥手，“‘送’她下楼。” 史蒂夫和另一个同事一左一右，像押送囚犯一样将露易丝送到地下停车场。 露易丝这时开口说话了：“史蒂夫、詹姆斯，选择追随对象很重要。” 詹姆斯面无表情。 “你说得对。” 史蒂夫点头，“所以你的主人让你爽到了吗？” “噗！哈！” 詹姆斯爆笑出声，忙道：“抱歉，我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这样的，除非忍不住。” 露易丝淡淡地地看着两人，“有意思吗？” 场面断崖式的安静下来。 三人均一副古井不波的样子。也是，他们接受过最严格的特工训练，其中拷问和抗压更是 重中之重，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喜形于色。 除此“正规”课程，实战中他们更是数次经历九死一生。 对于他们这类，喜悦、羞赧、得意忘形、愤懑……多数只是伪装或达成目的的手段。 诡异的气氛持续了一会儿。 叮！ 又一趟电梯下到地下室。 三人的脸上再次有了喜怒哀乐。 史蒂夫说： “露易丝，你该很清楚，我们在主人眼中，只是猎狗。主人给的骨头才能吃，不给的不能主动要。你得清楚，我们的主人都不是爱狗人士，单单猎狗想要更高的地位这件事，对主人来说就是巨大的侮辱。” “露易丝，对我来说，为洛克菲勒家族或为亚当斯家族有什么区别吗？从猎狗便成人？亚当斯家族不允许背叛，我的价值大到洛克菲勒家族为了我也亚当斯家族交恶吗？” “不会，当然不会。他们是人，我们是狗。当利益足够时，大人物们握手言和，我们狗就会被杀掉，以见证他们的友谊。” 露易丝沉默了一下。 “再见。” 她说，摆摆手，掏出车钥匙。 史蒂夫和詹姆斯进入电梯。 詹姆斯道：“你今天话有点多。” 史蒂夫斜睨，“有什么话直说。” “嘿嘿。” 一直故意脸瘫的詹姆斯猥琐笑道：“你对露易丝有想法。” “当然有想法，大熊大p股大长腿，你不像被夹一下吗？” 史蒂夫大方承认，表现得像个lsp。至于内心的想法……不重要。 詹姆斯认同道：“那倒也是。” 沉默了一下，惆怅道：“可惜了。” 史蒂夫也沉默了一下，“是可惜了。” 他们看得出来，露易丝并没有听从劝告。 一辈子心甘情愿给人当狗？ 别人不知道，就算骨头再香史蒂夫也不想。可是他很清楚，现在的他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力。未来……多半也没有。 “真是悲哀呢。”史蒂夫心想。 叮！ 电梯门打开，两人回到行动小组办公室。史蒂夫仍旧是那副略微有点轻佻的模样，而詹姆斯一如既往的木讷。 晚上十点了，助理检察官办公室仍旧灯火通明。 乔治亚皱眉对着一份明天上庭要用的文件，没有下班回家的意思。 别人眼中乔治亚有个出身名门、温柔漂亮的妻子……呵呵，他在别人眼中还是个出身名门、绅士帅气的丈夫呢。 说到底，只是豪门联姻。 完成了繁衍任务，大家各玩各的，不要太出格就行。 第479章 原来是爱情啊 作为洛克菲勒家族的成员，乔治亚是不缺钱。尽管小时候做过各种兼职，但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了解底层的人、工作，以及金钱的流动方式。 说得高大上一点，就是了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律，以便作为“主人”管理和操纵。 乔治亚想要的是权力。 这也是家族对他的期望和倾斜资源的原因。 至今为止，乔治亚做得不错。 “沈。墨。” 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后，乔治亚拿出资料，看着沈墨的照片，一字一句说道。 眼中有恨意的火焰在燃烧。 外面传来敲门声。 “是我。” 露易丝在门外说。 “进来。” 乔治亚抬头望着门的方向。等露易丝进来时，他已经重新低头将注意力放在沈墨的资料上。 露易丝小心地关上门，站在一边，垂下眼眸，安静地等待着。 她偷偷瞥着乔治亚，眼中闪过一丝柔情。 爱情……好吧，只有爱情才能解释了露易丝为什么做出如此不理智的行动，将自己置身于极其危险的局面。 男女之间也就这点破事了。 不得不说，乔治亚这种高质量微熟男性确实有着不错的吸引力，连露易丝这样受过训练的特工也无法幸免。 故意晾了露易丝几分钟。 乔治亚这才说道：“任务怎么样了？” 露易丝道：“失败了。” “这我可没想到。” 乔治亚沉声道：“毕竟你的前上司对你的评价非常之高。” “是我的责任！” “失败是既定的事实，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乔治亚站了起来，走到露易丝跟前，两指抬起露易丝的下巴，“观察了这些天，你觉得沈墨是个什么样的人。” 露易丝想了想，说：“除了外貌，其他方面似乎与其他亚裔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却在不久前引起了女人的骚动。不过，情报分析小组认为，沈墨非常擅长实战，每隔一段时间便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所以……” 露易丝欲言又止。 “所以什么？！” 乔治亚眼神凌厉，“说下去。” 露易丝咬牙道：“沈墨的事情上，上面的处理方式处处透着不合理和诡异，我认为这个时间点与沈墨发生冲突并不明智。” “你在教我做事？” “不敢！” “哼！” 乔治亚冷笑道：“人越老胆越小！老家伙们忘了美利坚的今天是怎么来的。是从全世界其他国家掠夺过来的，只要稍稍露怯，那些被吸血的国家就会试图反抗。所以强硬，必须强硬。” 如果说乔治亚有什么毛病，自负就是其中之一。 另外一个毛病就是对超凡世界不够了解，否则怎么可能轻易想着针对沈墨。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乔治亚制止想要说话的露易丝，“超凡者又怎么样，还能抵挡整个美利坚的军队，还能抵挡核弹不成？任何个体，都将被国家机器碾碎。” 露易丝接触过不少超凡者，甚至亲手杀过好几个。许多超凡者面对热武器，确实没什么办法。否则他们怎么可能乖乖躺在实验台上。 然而超凡者之中，有些人的能力是真的犯规。 核弹……也许没有乔治亚想象中那么有威慑力。 何况在本土，尤其是世界经济、政治中心的纽约引爆核弹？ 就算白宫那位也不敢下这个命令。 纽约人要是真死光了，还可以宣传一下美利坚荣耀，要是被自家核弹炸死，甭管什么理由，白宫那位肯定要背负所有责任，然后被拉出来反复鞭尸。 这时。 “啧啧啧，真是勇气可嘉，可惜只是无知者无畏而已。” 沈墨推门走进来，手上抓着扭坏的门把手，问道：“这个需要赔偿吗，需要的话把账号发过来。” “你是谁？” 乔治亚大声呵斥，“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他才刚刚放下沈墨的照片没多久，怎么可能认不出来。他只是想大声说话引来安保人员。 然而外面一点动静没有。 乔治亚很失望。 而露易丝却明白，安保多半是被解决了。 沈墨暂时没打算理会乔治亚，而是转向露易丝，“又见面了。” 露易丝咬牙，尽量保持镇定，“是又见面了，还真是出乎意料。” “多亏了你我才能找到这里。”沈墨说。 乔治亚望着露易丝，恨声道：“你竟敢出卖我！” 露易丝心中悲凉。她为了乔治亚不顾个人安危，哪怕做到了这种地步，却没能获得多一丝的信任。 这个时候解释什么都没用，只能用行动来证明。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露易丝·奥尔森，原黑色行动小组第六小组成员，最近调进特别行动小组。” 露易丝笑着主动想和沈墨握手。 沈墨伸手。 露易丝手腕上的机关射出一根蓝幽幽的长针。 偷袭，是她唯一的机会。至少露易丝是这么认为的。 下一刻。 沈墨手腕一翻，两指捏住长针，放在眼前，“淬毒了啊。” 是淬毒了，而且是那种接触就会中毒的剧毒。看沈墨的样子，毒素对他是一点效果没有。 “这就是美利坚热情好客的方式？” 沈墨说，“礼尚往来。” 露易丝突然发现沈墨手中的幽蓝色长针不见了。她的手背像被蚊子叮了一下。 一根长针刺破皮肤，竖立在手背。 露易丝顿时感到非常的疲倦。 好想睡觉啊……她的眼皮睁不开了。 接着露易丝软倒在地。 嘴角吐着白沫，死了。 沈墨啧啧道：“还真是见血封喉。” 乔治亚见露易丝死了，心中骂了一句“废物”，色厉内荏道：“你想干什么，我可是洛克菲勒的人。” 沈墨替露易丝不值。 “本来没想杀人的。不过 也没善良到别人对自己下死手时还手下留情。” 从这点来说，可以说是乔治亚逼死了露易丝。 “你似乎和我有私仇？难道洛克菲勒庄园死掉的百来人中有你的兄弟姐妹？” 沈墨见乔治亚眨眨眼，不由得笑道：“原来如此，你不知道洛克菲勒庄园发生的事。相信我，你的级别还不够高。” 乔治亚瞪大眼睛，“什么洛克菲勒庄园死掉百来人……到底怎么回事？！” “我可没有必须解答的义务。” 说着，沈墨将乔治亚一巴掌拍地上，“现在我才是老大。” 第480章 不服气 卢克说，他打算研究母亲留下的恶魔封印的资料，进步一步完善封印。而在此之前，他和梅根将一起住在那栋房子里。 这是同居的节奏？ 沈墨好心提醒卢克—— 冥冥之中自有规律： 接触越多，懂得越多，与超自然领域的接触便越频繁、越深入。 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 这是一条不归路。 难有善终。 “谢谢。”离开前，卢克与沈墨握手，真诚地说道。 “再联系。” …… 派对的缘故，沈墨暂时没上猎魔人官网接任务。 日子安静平和地过了两天。 看着拿到眼前的燕尾服，沈墨道：“丽贝卡，我参加的是年轻人的派对，很随意那种，这太夸张了。你上次参加宴会是什么时候？” “两百年前？”丽贝卡不太记得了。 沈墨挑了件米白色棉麻小方领休闲衬衫，浅灰色九分裤，配小白鞋。 衬衫穿得好看的关键在身材，主要看胸肌，这也是为什么大部分女人穿衬衫比男人更性感的原因。 6点50，沈墨将车南希家外，发了条短信。 几分钟后，南希欢快地走出家门。 浅蓝色印花连衣短裙，褶皱公主袖，露出精致的锁骨。 斜挎太阳花图案粉色小贝壳包。 淑女中带着点小性感。 沈墨下车，“哇哦，这是谁家大明星？” 南希眨眨眼，“要签名吗？” 沈墨指着腮边，“当然，签这里。” 南希笑着用两指抵着沈墨的脸颊，推开。 “想得美。” “呵呵，必须想得美！”沈墨也眨眨眼，“万一实现了呢。” 沈墨帮忙打开副驾驶门，“请上车，公主殿下。” “谢谢，我的骑士。” 还早，距离派对还有一段时间。 沈墨问南希：“有想去的地方吗？” “马蹄湾。”南希想了想。 “行。” 马蹄湾，黑松镇与天堂镇的交界处，归属问题是两镇争端的主要原因，属于历史遗留。 除了沙滩，马蹄湾有一座黑漆漆的悬崖。 “你知道露西·塞布尔吗？” “很有名？” “嗯，在黑松镇、天堂镇的高中生群体中挺有名。” 南希用近乎呢喃的童谣腔念着： “露西·塞布尔曾能眺望大海， 有人将她推下悬崖， 如今永居深海。 数到五，赏风景， 愿那杀手不识你家路。 一，二，三，四，五， 你不会活着出去。” 说到露西·塞布尔，不得不提黑松镇与天堂镇联合举办的夏日节“海后小姐”选拔赛。塞布尔小姐是其中一届冠军，第二天被发现浮尸海面，凶手至今逍遥法外。 事后很多人信誓旦旦，说亲眼目睹露西·塞布尔的幽灵在马蹄湾游荡。 “哈哈。”南希朝沈墨做了个鬼脸，“露西·塞布尔就在你背后，怕了吧。” “我好怕~”沈墨故意板着脸，，道：“其实她在你背后。” 南希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小时候我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然后被当成想要大人注意的小孩，其他小孩眼中的怪胎、骗子。” 南希略微紧张地观察沈墨的表情变化。 然后故作轻松地问： “你觉得呢？” “嗯~” 沈墨斟酌了，说道：“看不见不等于不存在，不要轻易对自己不懂的东西下定论——我家长辈曾对我这么说，个人非常认同。” 玛丽说这句话时，一家子好像正在观看猎魔人与吸血鬼的实战录像。 还有。 关于塞布尔小姐在南希背后这件事，沈墨说的是实话——如果穿白礼服、戴选美皇冠的幽灵女孩是露西·塞布尔的话。 “对了。”沈墨问，“现在还能看到那些东西吗？” “不能，偶尔看到影子一晃而过。”南希摇头苦笑，“有时候在想，我到底是眼睛，还是脑袋出问题了。” 南希和卢克一样，具备超过普通人的灵感，却又不能直接看到幽灵本体，除非幽灵主动现身。这样的人如果没人引导，容易陷入困惑和迷茫。 南希无疑就是如此。 加上青春期问题、母亲过世、父亲沉沦，这个女孩的世界还未崩溃，她是真的坚强。 沈墨还是第一次对这个金发女孩，产生除了精致外貌和姣好身材以外的好感。 话匣子一打开，南希说了很多，说她如何向往外面的世界，想要到处走走看看，踏足从未见识过的风景。 南希挺……文艺的。 文艺…… 说到文艺，沈墨眼中一亮。 搬运工。 来了！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 而是爱到痴迷 却不能说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 而是想你痛彻心脾 却只能深埋心底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我不能说我想你 而是彼此相爱 却不能够在一起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彼此相爱 却不能够在一起 而是明知道真爱无敌 却装作毫不在意。” 南希果断迷失在优美的句子里，两颊通红，眼神水汪汪。 桃子熟了。 果然是大杀器。 沈墨挠挠头，脸皮不够厚啊，否则这个时候手指穿过金发，四片嘴唇轻触。 天雷勾地火！ “差不多到点了。”南希看了一下时间，“时间过得真快。” 肯定的啊。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原本对派对充满期待的，现在只能说兴趣一般。如果不是和乔治、贝斯约好，南希超想鸽了。 …… …… 沈墨开车，南希副驾驶兼人工导航，八点出头来到派对的地点： 一个废弃谷仓。 居然是那种主体钢结构，老式圆锥顶的谷仓。 附近没有停车场，荒郊野外的也不需要，哪有空地往哪停。路过时，沈墨发现有些车在晃动，剧烈程度不一，披露基本战况。 八点了，谷仓外还有人在排队。 戴墨镜的西装大汉把门。 架势跟高级夜店似的，偏偏青少年吃这一套。 沈墨皱眉：“以前也这样？” 南希茫然：“没有啊。” 排队固然不爽，来都来了，沈墨不想扫南希的兴致。 排了十来分钟，手背盖了个荧光章，两人才进入谷仓内部。 劲爆的音乐、炫目的灯光，确实有夜店那味儿。 第481章 非主动型打脸 “沈墨的目的是哪儿？”埃文中校问。 “劳伦斯威尔镇。”负责交通追踪的成员回答。 劳伦斯威尔镇历史悠久，可以追溯到17世纪。 ——好悠久！！！ 美利坚独立战争中，小镇作为重要的军事基地和战略要塞，留下了许多历史遗迹和建筑，在美利坚历史上具有非常特殊的作用。据说在这里，除了美丽的风景，还能感受历史的厚重。 厚重……要是去参观三星堆遗址，岂不是要压死？ “更具体呢？” “劳伦斯威尔高中。门卫直接放行了。” 小组成员问，“现在怎么办？” “上报。” 埃文中校无奈地说道：“和之前一样。我们做什么都是错的，什么都不做也是错的。真特么艹蛋！” 沈墨顺利进入劳伦斯威尔高中，这个仅有八百名的学校却一共有三十四栋教学楼。这里的学生每天都要学习大量的知识，不过和国内连十分钟课间都要剥夺不同，像劳伦斯威尔高中这种精英教育名校，更注重培养兴趣，学习以讨论和交流为主，而不是填鸭式教育，考完试了通通还回去。 沈墨此时站在一间教室外。 学校采用圆桌式教育，老师充当的更多的是引导者、解惑者的角色，而非灌输者。这里老师和学生是比较平等的。学生需要尊重老师，老师也是。学生不需要像木偶一样端正坐着。 让沈墨没想到是，约翰·洛克菲勒正以教师的身份，认真倾听学生的问题，并以过来者的身份给予建议。 瞥了沈墨一眼，约翰有点惊讶，但没有惊慌，而是礼貌地朝沈墨笑笑，指了指手腕上的手表。 意思是快下课了，让沈墨稍微等等。 沈墨指了指上面。 来到天台后。 他有点后悔，后悔没先感知一下天台的情况。 天台上摆着一些桌椅，有不少学生，有男有女，有的男女旁若无人抱着啃，有的神情陶醉，美滋滋抽叶子。还有三个穿着棒球夹克的高大学生正在和一个身材瘦弱的亚裔“开玩笑”。 沈墨的气质与在场学生迥然不同，且格格不入。 而人类本就是排外的生物。 敌意的产生，有时就是这么没有道理。 穿着棒球的夹克的杰森，戳戳亚裔，“你朋友？” “不是，不认识。” 亚裔说。看向沈墨的眼神充满了……仇恨。 “是吗，我不信。” 杰森搂着亚裔，眼珠子一转，“除非你证明给我看。嗯，你过去打他一巴掌。” 亚裔犹豫，杰森盯着他，“否则我打你十巴掌。” “天天。”杰森补充道。 想到每天被这些人纠缠，亚裔犹豫了一下，咬咬牙朝沈墨走过去。 与此同时，杰森打开了手机录像功能，对同伴说：“这下有好戏看了。” 他们的对话听在耳里，亚裔的仇恨看在眼里，沈墨只觉得不可理喻。有勇气过来对同为亚裔的人施暴，却没有勇气反抗对自己施暴的人。不去责怪歧视者，反而将一切归咎于肤色…… 啪！ 他的经历或许在某些人看起来很可怜，沈墨却没想惯着他，先发制人将他一巴掌呼地上。 亚裔瞪大眼睛看着沈墨，仇恨被恐惧所取代。 沈墨朝三个身材高大的学生勾勾手指。 “法克，我可是学校的橄榄球队的四分卫。” 杰森先搬出“免死金牌”，这个身份除了非常受女生欢迎之外，在学校里就跟夏国的“年级前十”一样，总能在学校管理者那里得到优待。 “我不是。” 沈墨说，然后一脚踢杰森小腿上。后者疼得弯下腰——这高度刚好适合扇巴掌。 啪！ 杰森只觉得天旋地转，一下子倒在地上。 “四分位应该对智商要求很高，你看着不太像啊，所以你爸妈给学校捐了多少？”沈墨问。 “法克，你死定了，你特么死定了。” 杰森愤怒地说道。 沈墨从旁边捞过一张椅子，作势要砸在杰森大腿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杰森吞了口唾沫，立即怂了，“我说我错了。” “错在哪里？” “不该招惹你。” “错误答案。” 沈墨狠狠踹了杰森一脚。 “不该欺负戴夫。” “戴夫是谁？” 杰森看了眼与他同病相怜的亚裔。 “错。” 沈墨又踹了一脚。 杰森疼得鼻涕都流出来，哀嚎道：“我不知道错在哪里，你告诉我我一定改。” 沈墨说：“我不喜欢你的棒球夹克。” 杰森懵了，这什么理由？ 还没来得及想太多，杰森又挨了一脚，脑袋也清醒了一点，不顾疼痛脱下外套。 沈墨看着畏畏缩缩的另外令人，笑着说：“你的兄弟可真讲义气。” 说完，又是一脚。 杰森怒道：“我都把外套脱掉了！” 沈墨道：“我就是想欺负一下你。平常你欺负别人时用的是什么借口，说出来听听，让我也学习一下。” “滚蛋！赶紧回家找你爹地说在学校被人打了。” 沈墨不耐地说道。他也踹了叫戴夫的亚裔一脚，说：“你被人欺负不是因为你的肤色，而是因为你是个只敢窝里横的软蛋！滚~” 沈墨拍拍手，“所有人离开天台，谢谢配合。” 有个女的站出来大声道：“天台是大家的，不是你一个人的，我有待在这里的权利。” “你说得对。” 沈墨说，“但你有维护自身权利的力量吗？纯靠一张嘴？信不信我两巴掌把你打对称了。” 女生脸色发白，脚步匆匆，下楼前特意喊了一句，“我是绝不会向强权屈服。” 我有点无语了。 劝离过程还是出了意外，那几个飞叶子的，除了叶子还嗨了一些东西，神志不清醒，还出现幻觉。沈墨只要物理把他们丢到下一层楼。 几分钟后，天台只剩下沈墨。 “不分出生死，你是决不善罢甘休了是吗？！洛克菲勒有上百人因你而死了！” 哈兰德出现在天台，愤怒地质问沈墨。 沈墨说： “第一，死的那不叫上百人，其中大部分是吸血鬼。再说了，动手的是狼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第二，我是接了巴尔的摩的教授的单子，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就这么简单。你有意见，那当成别来招惹我啊。别提什么扯平了，战争你挑起的，什么时候结束我说了算。” 第482章 被打破的现实 哈兰德无法形容用语言形容内心的愤怒。 出生伊始，他就处于他人可望不可及的阶层。 从小到大，他是天之骄子。 哪怕隐去洛克菲勒的身份，无论哪里，他总是万众瞩目。 他自信总有一天将比肩约翰.洛克菲勒，甚至将家族带到另一个高度。 哈兰德过得太顺利了，以至于无法接受失败。 难以接受更加耀眼的存在。 先是龙。 接着是沈墨。 哈兰德见过龙，不止一次。他为龙的气度和实力所蛰伏，但沈墨……他看过一些资料，只想问： 凭什么！ 他只看到了自己能看到的，想看到的。 哈兰德阴沉着脸说：“你要为自己的自大付出代价。” “是吗？” 沈墨表面上浑不在意，内心其实……也不在意。他只是腻了。 这副表情彻底激怒了哈兰德。 “我要杀了你。” 他咬牙切齿，面目狰狞。说着，伸出双手在身前做了个抱球的动作。 下一刻。 沈墨只觉得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空气似乎变得粘稠，限制住他的移动。 同时也无法进入异维度。 “这次和上次不一样了。” 哈兰德说。一次性输出大量能量让他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可他的神情却十分快意。 这时。 天空中突然剧烈的能量波动。金闪闪的能量聚成三把华丽巨剑悬浮在空中，剑尖朝下，品字形排列。 金色巨剑中，出现一个年轻男子，身穿浅金色教士服，左手拿着本黑色封皮圣经，右手拿着个银色十字项链，背后有六扇洁白的翅膀。 他目光漠然，视人如蝼蚁。 三把巨剑的剑柄不动，剑身向内倾斜，剑尖聚在一起，形成倒三角锥。 年轻男子轻声念道： “审判——裁决！” 三角锥射出一道圆形光柱，将吞没了沈墨。 三柄巨剑碎裂成光粒子消失。 以沈墨立脚点为中心，出现一个直径约两米的圆洞，内壁光滑无比，从楼顶直通地下，深不见底。 空气中弥漫着一蓬血雾。 年轻男子是美利坚年轻一辈超凡者中出色的一员，人如其名绰号“六翼天使”，被誉为欧米茄级别之下的最强候选之一。据说其全力一击，有欧米茄一级的水准。 六翼天使是个骄傲的人，听到需要与哈兰德合力伏击一个人时，他是反感的。无奈他曾经欠下一个人情，也正是骄傲让他无法拒绝约翰·洛克菲勒的要求。 但他说了，只有一击，全力的一击。 哈兰德正想说，谁知道你会不会真的尽力。被约翰·洛克菲勒一个严厉的眼神制止了。 这就是格局的差距。 六翼天使淡淡道：“两清了。” 哈兰德冷笑：“两清了。” 心里却想：“以后有你再次求到洛克菲勒的时候。” 天空中出现一道光门，六翼天使一只脚跨进去的瞬间，地上一道月牙形血刃冲天而起。 六翼天使连忙躲避。 刷！ 还是慢了一点，一扇漂亮的翅膀被切下，血液喷涌而出，染红了洁白的羽翼。 六翼天使一把抓住被切下的翅膀，瞥了眼汩汩流血的伤口，望着下方。 沈墨从地下“浮”了起来。 六翼天使望了沈墨一眼，似乎在说“我们也两清了”，脸色依旧寡淡得受伤的不是他一样。伤口很快止血，他提着血淋淋的翅膀，径直走进光门离开。 哈兰德见到沈墨，跟见了鬼似的，大呼小叫：“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挣脱我的束缚！” 这一次他将全部能力用于修改现实，创造一个禁锢沈墨的空间，然后将攻击交给六翼天使。因此他完全没设想过自己出问题的可能性，于是自然而然怀疑到六翼天使头上。 可惜六翼天使走了，哈兰德找不到人来质问，差点憋出内伤。 “看来你的实战经验比我想象中更少。” 沈墨轻轻摇头。那样子让哈兰德更生气了。 “挣脱束缚？” “你在说什么啊，从一开始出现在你的面前就只是一个用血液制造的分身而已。” 沈墨轻笑着说，你不会真没发现破绽？好像真是……如果不是更远处的六翼天使都能发现破绽，我都快以为自己用得不错呢。” 哈兰德的脸色阴沉得快滴出水。 “六翼天使！” 哈兰德忘了一件事，他与六翼天使的约定是，全力一击攻击被他束缚的目标。 六翼天使照做了。 问题在于，哈兰德束缚了一个分身，犯了个非常低级的错误。 ——对着分身狂甩技能。 这和空大有什么区别？ 这时。 沈墨开始在手掌上凝聚能量，左手白，右手黑。哈兰德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心脏狂跳，危险的预兆就像饿了三天三夜的啄木鸟，疯狂地戳他的大脑。 危危危！ 哈兰德不敢大意，修改现实，构筑了一个他不会受到伤害的空间。 紧接着他脚一软。 ——蓝条又见底了。 不过内心松了口气。 而这时沈墨猛地将双手拍在一起。 刹那间。 无与伦比的能量坍缩到一个点，继而猛然爆开。 沈墨的手掌被炸成漫天血雾。 哈兰德以为自己会听到巨大的爆炸轰鸣。 然而并没有。 不仅如此。 连原本其他声音也消失了，仿佛置身于寂静无声的世界。 “难道……声音的传播被截断了？” 哈兰德心想，吞了口唾沫。来不及多想，爆炸的波动瞬间波及他所在的空间。 咔，咔，咔嚓…… 原本细微的声音，在寂静的世界里变得明显和突兀。 哈兰德惊恐地发现一个事实：他所构筑的空间在碎裂。 先是一道不明显的裂纹。 随即如蜘蛛网般蔓延。 最后无数水片哔哔啵啵掉落。 感受到一股冲击力捶在身上，哈拉德哇地吐出一口混合内脏碎块的血液，只觉得天旋地转，仰面倒地。他似乎看到死去的多年的奶奶朝他招手，笑容和蔼可亲。 沈墨走到哈兰德身前。哈兰德已经从幻觉中醒转，他盯着沈墨。 “怎么办到的？”他问。 “没什么特别的。” 沈墨说，“既然技巧性质的能力没办法，那就使用蛮力——我只是用纯粹的力量打破了你所修改的现实。” “这样啊。” 哈兰德似乎陷入了走马灯。片刻之后，他说：“和龙一样呢。” 当初龙也是这样的简单粗暴。 第483章 青莲居士 沈墨说：“可以和我说说龙吗，老实说，我对他挺好奇的。” 哈兰德说：“不用好奇，也不用着急，时机到了他就会找你的——这是他的原话。” 沈墨凝出血刃，对准哈兰德头部。 “有什么遗言？” “动手吧。” 沉默半晌，哈兰德眼神变幻，最终趋于平静，接受了即将死亡的事实。 沈墨没有犹豫，了结了哈兰德的生命。 约翰·洛克菲勒刚好走到天台，就像掐着点打卡的上班族。他穿着一件灰色粗羊毛线衫，卡其色休闲裤和一双普通乐福鞋，手上抱着教案，像极了一个真正的教师。 他瞥了眼哈兰德，眼神没有波动。 大概是对哈兰德的死早有预知。 像约翰·洛克菲勒这样的人，也许早已无血无泪。 沈墨对约翰的镇定倒不觉得奇怪。像他这样的大佬，那是真大佬，不会像某些装出来的，遇到一点情况就大呼小叫。再者说了，约翰也许没有直接战斗力，但肯定有保命手段。 沈墨说：“你好像有话要说。” “是的。” 洛克菲勒坦然承认。 “所以，这是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 沈墨脑中闪过一道灵光，“从伊娃被送到夏国开始，直到我在美利坚所遭遇的一切？” 说完，他眯起了眼睛。 如果说一切的一切都在别人的算计当中，那这人也太可怕，太……讨厌了吧。 有那么一瞬间，沈墨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杀气。 约翰·洛克菲特淡定道：“谈不上策划，只不过是顺水推舟推了一把。” “然后呢。” 沈墨问，“为了见我一面？” “确实有想要见一面的人。” 洛克菲勒轻轻摇头，“只是不是你。” “谁？”沈墨问。 “你很快就会知道。” 洛克菲勒说。像他这样的人，最喜欢的就是说话留一半，急死你。 洛克菲勒蹲下帮哈兰德合上睁着的眼皮。 “下手的时候没有一丝犹豫。”洛克菲勒说，“你和我年轻的时候很像。” “不，我们一点不像。” 沈墨摇头，这一点他确定，“你无血无泪，而我杀人恰恰是因为敬重生命。” “以杀止杀？”洛克菲勒问。 说完，笑了笑。就像听到一个极其幼稚的笑话。 “人类这种生物，才不需要这种廉价的怜悯。” 洛克菲勒说，“第一次世界大战伤亡3000万，第二次世界大战伤亡7000万，实际数目远大于此。知道吗，大自然其他一些动物，当种群数量超过一定数量时，就会通过自鲨来减少数量，以达到种族延续的目的。人类的战争就是人类群体数量、自然环境、资源三者间的自适应。” 顿了一下，他像总结似的说道： “人类不比其他动物高级多少。现阶段，以及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想要结束这种互相残杀的局面只有一种方法——出现一个‘人间之神’，以绝对的武力镇压所有不同声音。” 沈墨知道洛克菲勒在说什么。不得不说，他说得正戳中了沈墨内心的变化。 就像量变达到质变一般，沈墨突然厌倦了杀戮。 短短一年时间，杀了那么多人。 扪心自问。 沈墨所杀之人没有不该死的，甚至只死一次太便宜其中的大多数人。因为杀人，他救了更多的人。 但就是厌倦了。 感觉到一股无力感：这个世界真的有改变吗？难道这样的日子要一直重复吗？ 所以。 一个人就可以杀穿洛克菲勒庄园，他却多此一举叫来了狼人。 这样的想法之前一点没有，很突兀地冒出来。沈墨甚至怀疑，是不是中了某种强大的精神攻击。 “呵呵。” 洛克菲勒说，“成为第一个托拉斯，成为全球最大石油产业之后，以为自己站在了世界最高峰，空虚了一段时间。” 他突然笑了，笑得像个孩子。 “好了，约翰·洛克菲勒。” 这时，一个女性声音在沈墨身后响起。 沈墨心中一跳。 这个声音近在咫尺，他却完全没有察觉。 对方没有刻意隐藏气息，也没有压抑身体特征，就普通地站在沈墨旁边，他的感知竟然没有半点反应。 沈墨立即反应过来，这个女人要么有着超强力的隐匿潜行能力，要么有着超出他的感知的能力。 沈墨更倾向于后者。 沈墨扭头，只见一个年轻女人站在他的侧后方，一身浅黛色古装，黑发及腰，气质出尘脱俗，美丽不可方物。 沈墨觉得有点……眼熟。 古装女人朝沈墨善意笑笑。 沈墨不动声色退后两步，又觉得有些多此一举。 而洛克菲勒却异常激动，“青莲！” 青莲？ 青莲！ 神下议会的青莲居士？ 难怪觉得眼熟，不就是她打破空间，隔空一剑杀死强弩之末的楚江王。 当年的惊鸿一瞥，沈墨惊艳至今。 青莲居士看了洛克菲勒一眼，嘴巴张了张。 “你是……谁啊？” 看她的样子不似作伪，而是真不记得洛克菲勒。 “约翰，约翰·洛克菲勒。” 洛克菲勒说。那副痴情男的模样让沈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没想到。 约翰·洛克菲勒竟然有恋爱脑的一面。 沈墨毛骨悚然，洛克菲勒暗地里推动了这么些不可理喻的事，不会就是想见眼前这个绝代风华的女人吧。 越想沈墨越觉得可能。 “原来是你啊。” 青莲居士想起来了，说道： “亚当的小跑腿，上次见你是什么时候来着，一百年还是一百五十年前？” “把自己改造得人不人鬼不鬼，别怪我没认出你。” “为了活下去，不得不付出一些代价。” 洛克菲勒眼中有狂热，“为了再次见到你，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青莲居士看着洛克菲勒，几秒后吐出三个字： “神经病。” 扭头朝沈墨道：“你得跟我走一趟。” 沈墨：“额……” “有意见？” “没有。” “有意见可以提，没关系，我是个非常皿煮的人。” “绝对没有。” 沈墨连忙摆手强调。隐约中，预感告诉他，是的，他现在又两种选择： 一、爽快跟青莲居士走。 二、被暴揍一顿，被人拖着走。 又不是选择困难症患者，选项摆在那里，做出明智的选择不难吧。 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至于打一场，一场一场的战斗给了沈墨面对敌人时充分的自信。 但不是自大。 直觉告诉沈墨，这不是一个好主意。 第484章 不堪一击 “去哪里？” 沈墨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去了你就知道。” 说了等于没说，青莲居士说，“还有我姓李，也就几百岁，还年轻，你可以像别人那样叫我李姐，‘剑仙’、‘青莲居士’那是官方称号，跟书面语似的，听起来怪怪的。” 都说到这份上了，沈墨从善如流，“好的，李姐。” 听人劝，吃饱饱。 最主要的原因是，各迹象表明，李青莲对他没有恶意。 那么沈墨也就不急了。 约翰·洛克菲勒的激动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轻，反而愈发激动。 “为了这一天，我足足等了上百年。” 瞧着李青莲无动于衷的样子，沈墨觉得，九成九是洛克菲勒剃头担子一头热，不知道脑补了什么。 李青莲郑重地对沈墨说：“人的寿命就那么长，活太久违反了自然规律，不能自我排解，又没有人帮忙好好疏导的人，多少有点大病，记得离远一点。” “嗯。” 沈墨好学生似的点头。突然他想到，李青莲自称活了几百年，会不会……额，算了，不要胡思乱想。 李青莲两指并成剑指，在前方一划。 空间被切出一道平滑的切口。 这时。 周围突然出现五面黑色屏障，笼罩着教学楼天台。 空间切口顿时变得不稳定，平滑之处冒出无数犬牙般尖刺，交错成恐怖的绞肉机。 好看的眉头微微一挑，李青莲看着洛克菲勒，没有说话，明媚的眸子似乎在问：“你在干什么？” 洛克菲勒道：“这是巴尔的摩研究出来的东西——科学铁幕，限制型结界。它能干涉你从宇宙空间汲取能量。” 李青莲开口：“所以呢？” 结界上方四角显出四个人。三男一女，女的是个酱油色黑人，一头脏辫，脸上布满了纹身。沈墨看过这个女人的资料，她是欧美这边老牌的超凡者。按这边的分法，属于欧米伽级别，绰号“巫毒女王”。 其余三个男的沈墨没印象，但是能够与巫毒女王一起，想来也是欧米伽一级的。 洛克菲勒道：“四个欧米伽……为了这一刻，我足足准备了一百多年。” 李青莲叹气，小声嘟囔道，“又是亚当在搞鬼。” 洛克菲勒：“什么？” 李青莲道：“你不需要知道。” 说完，她取下项链吊坠。 那是一把翡翠材质的绿色小剑，一开始小指头大小，随即变大成刃长十厘米的匕首。 见李青莲想动手，沈墨忍不住道：“李姐，我能先问洛克菲勒几个问题吗？” 李青莲点头，“可以。” 沈墨问：“巴尔的摩是你的人？” “不算。” 洛克菲勒摇头：“我只是告诉他，如果配合，科学铁幕结界的测试对象会是神下议会的成员。失败了就没什么好说的。但如果成功了，他就可以获得一名神下议会成员的数据。” 仅仅只见过一面，但沈墨确定，以巴尔的摩的疯狂，绝对无法拒绝这样的条件。 沈墨想知道，洛克菲勒凭什么觉得四个欧米伽和一个结界能够对付一名神下议会成员，加上他？ 但沈墨没问。 事到如今，洛克菲勒怎么会停手呢。 将巴尔的摩记在心底的小本本上，沈墨说：“我问完了。” 说完，手上凝聚出两把血刃，做好浴血奋战的准备。 欧米伽又怎样，今天就领教一下！ 而这时。 李青莲纤纤玉手拿着翡翠匕首。 就那么轻轻一划。 四个欧米伽，还有洛克菲勒身前出现一把一模一样的匕首。 五把匕首。 同样轻轻一划。 五人如临大敌。 有的身前凝聚出金属质感的盾牌。 有的伸出双手喝道：“我拒绝！” 有的取出双手大剑，以剑对剑。 最先中招的洛克菲勒。这家伙本身的直接战斗力不高。哪怕能够预测到李青莲的斩击，身体也无法做出能够闪避的动作。 第二个是巫毒女王。 她是那种攻高皮薄的诡异系能力者。 斩击落在她的身上。 砰！ 一阵白烟后，原地只剩下一个怪异的巫毒娃娃。 其他人没好到哪里去。 如果说洛克菲勒是豆腐，那巫毒女王就是老豆腐，其他三人顶多算牛皮纸。 薄薄一张牛皮纸，在锋利的刀刃前有什么意义吗？ 仅仅一击，四人浑身飙血。，当场“死亡”。 下一刻。 纽约市中心一处外表普通的公寓里。 巫毒女王凭空出现，“哇”地吐出一口红中带黑的鲜血。 替死巫毒娃娃相当于多了一条命，然而制作难度大，且无法消弭所有伤势。 “好危险！” 巫毒女王心中惊骇。参与这次行动，除了洛克菲勒开出让人难以拒绝的条件之外，还有两点： 一、作为老牌强者，想要测量一下自身与神下议会的成员之间的差距。 二、如果伏击成功，神下议会就会空出一个名额。他们就有了补缺的机会。 没预料到的是，预演中的计划缜密无比，然而对方只是一剑，什么阴谋诡计，什么憋了多久的大招……屁用没有。 巫毒女王此时恨透了洛克菲勒。洛克菲勒说过，他曾是神下议会的亚当的部下，了解这些人到底有多强。 四个欧米伽级别的强者，加上一些陷阱。 就够了！ 四人能够走到今天，自然是自信的人，也有一颗不断不甘示弱的心脏。 一想，神下议会的传说听了那么多，但毕竟是传说，不亲身试试就退缩了，简直就是有损道心。 没想到，真正面对李青莲，他们的脆弱，连婴儿都算不上。 试试差点当场逝世。 “现在最要紧的不是追究洛克菲勒的责任，而是应该赶紧回新奥尔良市。” 新奥尔良市是美利坚有名的怪物之城，也是巫毒女王的老巢，布置了许多保命手段。这个时候她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 只是下一刻。 一股冷战从尾椎骨直冲巫毒女王的天灵盖。 她顿时毛骨悚然。 不知何时，一根翡翠长剑悬在上空。 刷！ 巫毒女王一声惨叫，洒下一蓬鲜血。 原地留下一个差点被斩成两段的巫毒娃娃。 这一次，巫毒女王发动更加强大的替死能力，付出更大的代价之后，直接遁回新奥尔良市。 她的胸口赫然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第485章 答疑解惑 更让巫毒女王绝望的是，那柄翡翠长剑如附骨之疽，就那么安静地悬浮在她的上空。 就在巫毒女王以为必死之时，翡翠长剑逐渐消失。她松了口气，明白是对方放过了她。巫毒女王决定，接下来一段时间打死不出新奥尔良市。 与巫毒女王差不多，其他三个欧米伽级均伤重而不死。 唯有约翰·洛克菲勒站在原地，表面没有一点伤痕。可沈墨没在他身上感知到一点生命迹象。 这货死了，至少这具身体死得不能再死了。 沈墨不知道的是，洛克菲勒这具身体刚死，一处研究基地便立即收到信号，启动了一具新的身体。 新的约翰·洛克菲克从粘稠的营养液中坐起来，望着上空悬浮的翡翠长剑，一脸懵逼。 不等他搞清状况，长剑斩下。 新生的约翰·洛克菲勒立即领了盒饭。 不等下一具身体启动，分散在世界各地的人造身体同一时间遭到李青莲攻击。约翰·洛克菲勒就这么彻底死了。 李青莲对沈墨说：“巴尔的摩就交给你了，有问题吗？” 沈墨忙摇头，“没有。” “行。” 李青莲没有多说，划开一道新的空间切口。 沈墨犹豫了一下，跟着李青莲走进去。 下一刻。 沈墨进入了另一片空间，身体略有不适，很快适应。 他感知了一下。 自己此时置身于一座飘浮在空中的孤岛上。岛上寸草不生，中心有座简陋的凉亭，亮着一盏昏暗的马灯。 周围一片漆黑，漂浮着一些陨石。 “这是宇宙空间？”沈墨惊讶地问道。 “没错。” 李青莲道：“这里是象征希腊神话的英雄柏修斯的英仙座。” 沈墨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眼下的情况严重超出了他的认知。 半晌，他才问道 ：“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李青莲来到凉亭里，席地而坐。 不知为何，沈墨从她身上感知到了一股……疲惫？ “坐。” 李青莲拍拍前面的位置，说： “想必你心里一定有很多疑问。比如神下议会是个什么样的组织？目标是什么？成员基本不在地球露面，平时做什么？怎样才能加入神下议会？” 沈墨坐下，点头道：“是的，还有关于我身上所有的谜团，能为我一一解答吗？” 李青莲道：“那就从神下议会开始。神下议会诞生时间不长，也就两千多年。” 沈墨嘴角抽抽，你对时间不长是是有什么误解。不过沈墨没有出言打断，有种“你打断我说话，我打断你的腿”的感觉。 淦！ 好憋屈。 识时务者为俊杰和形势比人强的道理还是懂的。 好在李青莲没有卖关子的意思。 “神下议会，一开始不叫这个名字，而是叫‘弑神者’。初代成员们抱着必死的决心，策划了一场针对神的刺杀行动。”李青莲说着，露出讥讽的笑容，“行动当然失败了。神面前，初代成员们甚至不如蝼蚁。” “为什么要刺杀神？”沈墨忍不住问。 “因为未知，因为恐惧。” 李青莲道：“更因为无知。就像亚当的小跟班，完全错判了形势。” “不过。” 李青莲继续道： “不知道为什么，神没有杀死妄图刺杀他的蝼蚁。之后幸存的成员们组成了神下议会，工作是在尽量不干涉人类的情况下，不让人类自个把自个玩灭绝了。” “然而又因为无法理解的原因，某一天，神陨落了，将身体与精神分成许多碎片，散落于宇宙各处。一场关于神之碎片的争夺，自此开始。” “神下议会便多了一项任务：将来自宇宙的敌人阻拦在太阳系之外。” 沈墨吞了口唾沫，事情好像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至于你……” 李青莲道：“谁知道呢，神就是这么不可捉摸，不可臆测。说起来，你还是有一些可取之处的。” 沈墨：所以就只是“一些可取之处”这种程度的评价吗？ 好潦草。 李青莲道：“神之碎片散落于宇宙各处，其拥有者互相吸引，互相……残杀，以养蛊的形式集合神之碎片。新神诞生于旧神的遗骸之上。神下议会希望新神诞生于地球。” 李青莲望着漆黑、浩渺的宇宙空间，目光不知延伸到何处。她的情绪似乎多了一点惆怅。 “人类需要一个神。”她说。 瞥了沈墨一眼，“不要说什么掌握自己命运的就是神。” 沈墨：“额……” 我也就在心里吐槽一下。 严重怀疑李青莲有读心术。 李青莲道：“没有读心术，你的想法就差直接写在脸上了。” 说着，李青莲嘴角微微翘起，似乎勾起了一些愉快的记忆。 “心里很不以为然吧。” 李青莲说，“不要否认，让你看看为什么人类需要一个自己的神。” 她双手合十。 一柄数百……公里长的翡翠巨剑出现在宇宙中，散发着充满威压的淡淡荧光。 刷！ 巨剑划下。 切开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陨石载着沈墨和李青莲进入另一片空间。 他们处于大气层外圈，俯瞰着一颗黄色星球。星球上面没有植物，没有水，入目尽是狂暴的沙尘暴。 李青莲说：“这里曾是与地球环境非常相似的星球，生活着科技比人类更加发达的智慧生物。某一天遭到入侵，所有一切顷刻间毁于一旦。是如此的脆弱。” 这时。 地面上突然出现一道强光，紧接着刺目的电浆炮射出，水桶那么粗。眨眼间逼近陨石孤岛。 沈墨没见李青莲有什么动作，电浆炮化做漫天星光。 ——被切碎了。 沈墨毛骨悚然，隔着上万米，只见地面黄沙鼓起无数沙包，密密麻麻，就像一个人脸上长满了痘痘。 “咦~” 沈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如果是密集恐惧症患者，估计是当场暴毙。 沙包越鼓越大，沙子哗啦啦地滑下，露出底下生物的真面目。那是无数的虫子，大的有数公里长，小的就巴掌大小，有巴掌大的“蚊子”，小轿车那么大的“蝎子”和“蟑螂”，卡车火车那么长的“蜈蚣”…… 发射电浆炮的是一种甲虫，被捕甲壳有闪烁这蓝色光芒的纹路。 简直就是群魔乱舞。 第486章 入侵者 沈墨指着朝这边飞过来的虫子，颤声问道：“这，这什么东西啊？” 特恶心了这是。 “虫族啊。” 李青莲说，“游戏没玩过吗？” “玩过。” 沈墨表示，问题是那是游戏啊，哪知现实世界真的存在。 无数会飞的虫族朝着他们所在方向飞过来。 遮天蔽日。 李青莲不紧不慢道：“不仅是异虫，星灵同样存在。天使、恶魔……包括山海经中的神话生物，许许多多都是经过艺术加工的真实存在。然而恶魔也好，天使也好，都把地球当成了殖民目标，区别只在于手段的温和与残暴——他们都是敌人，懂吗？” “我明白了。” 沈墨觉得自己抓住了真相，“事先把这些种族以影视作品的形象呈现在世人眼前，当人类和这些种族作战时，大家就比较容易接受。” “呵。” 李青莲笑道：“神下议会是抵御外族入侵的第一道防线，也是最后的防线。当宇宙种族以军队形式出现在地球时，人类只有两条路可走：灭绝或者被奴役。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可不仅仅适用于人类。” “人类引以为豪的核武器，在很多外星种族看来，和大号的鞭炮差不多。别指望外星人跟电影里一样降智，居然因为各种脑残原因被人类最终打败。”她说，“不过是某个恶趣味的家伙的恶趣味而已。” 说话间，飞行的虫族已经靠近，沈墨甚至看到了“飞龙”狰狞的牙齿和垂下的涎液。 李青莲不慌不忙。她说：“这颗星球上的虫族数量大概是……一百亿。 异虫的卵可以在零下30度和两千五百度高温下完好无损。缺乏食物的时候，便会进入深度睡眠，将消耗降低到极低的情况。它们仅凭肉身就能横渡宇宙，能够吞噬基因或基因变异适应任何环境。” “一百亿，多吗？”李青莲问。 “多。”沈墨点头。 “比人类数量多得多。可这一百亿对虫族而言，仅相当于一个战斗单位，只要有资源，十天半月就能补充完毕。” “恐怖的生存能力和繁殖能力，让虫族打消耗战从没输过，让彻底消灭虫族变成一项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李青莲手上多了把翡翠长剑。 斩！ 每一只虫族前方都多出了一柄长剑。 不管是巴掌大小，还是数公里长的巨虫，地面的、天空的，没有一合之敌。 整个星球铺满了虫族尸体，残骸中流出黄绿色粘稠液体具有强烈腐蚀性，将黄沙腐蚀成黑色，并且不断冒出白烟。 整颗星球，转眼间从黄色 变成了黑漆漆的。 沈墨嘴巴张得大大的，合拢不上。 这可是一百亿啊！ 想必以同样的方式灭掉地球也不是难事。沈墨这时想清楚了一件事，神下议会对地球真没什么想法，否则何必搞那么复杂呢。毕竟李青莲这样强者，神下议会可不止一个。 李青莲道：“走吧。” 两人返回英仙座。 沈墨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李青莲不耐地说道。说话间脸上有一丝苍白闪过。看来一剑灭掉一百亿虫族，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轻描淡写。 沈墨问：“为什么神下议会这么拼命保护地球呢。我的意思是说，一墙之隔的邻居有时都因为鸡毛蒜皮而争得面红耳赤，甚至发生流血事件。如果神下议会成员的实力都如您一般，或差不多，只是自保或另外找颗宜居星球定居不难的吧，非要赶着保护地球人？” 李青莲沉默半晌，“是啊，自找苦吃……” 看她的样子，似乎不想解释太多。 “好吧。” 沈墨问道：“怎么才能加入神下议会？” “你想加入？” “额……就问问。” “呵呵。” 李青莲笑道：“加入神下议会第一步，能从虚空中汲取能量。你能办到吗现在？” 沈墨摇头。不知为何，他想到了混沌空间。也许混沌空间的获得并不是偶然。 李青莲道：“你的目标不应该是加入神下议会，而是成为神。” “神……吗？” 沈墨望着漆黑的星空，喃喃道：“神又是什么？” “不知道，也许是这个宇宙规则的实体化。也许是人类还无法理解的高纬度生物。” 李青莲说：“从第一代开始，神下议会成员便不曾停止过窥探神的领域。这也是造成神下议会减员的最大原因。仅仅窥视的程度就是巨大的危险。” 沈墨问：“窥视过吗您？” 李青莲点头。那次窥视让她获得了更强力量，也让她付出一些代价。 有得有失。 但如果时光倒流，她大概率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有时候看似有很多选择，抛开表象，实际上没得选。即便强大如她，也无法真正的随心所欲。 接下来的日子。 沈墨跟着李青莲一起训练。有时是与李青莲交手，然后被打个半死。有时是打各种觊觎地球的外星入侵者，经常累个半死。 好在进步非常明显，付出是值得的。 这一天。 李青莲说：“你的进步很快，该教的我都教了。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再待在这儿意义不大，该走了。” 沈墨心中刚生出一点离愁别绪。李青莲侧卧在凉亭中，不耐烦地摆摆手。 “滚滚滚！” …… 埃文中校很烦恼。 沈墨闹事。 烦恼。 沈墨失踪。 烦恼。 除了当事人，没有其他人确切知道劳伦斯威尔高中那天发生了什么事。 曾有军事卫星试图拍摄画面，结果当场变成了一堆太空垃圾，绝无可能修复，半边回收价值没有那种。 更别提普通摄像头了。 埃文中校只知道，当天出现了四个欧米伽级别的超凡者。他做好了替方圆十里内所有人收尸的准备。 甚至预测了尸骨无存的可能性。 然而并没有。 教学楼只留下一个深约千米的洞。伤亡“仅有”几个运气不好的师生，以及洛克菲勒的两个成员：约翰和哈兰德。 哈兰德是出了名的年轻强者，出了名的难搞。 后续事件可以说都是他的锅。 埃文中校恨不得他被沈墨打死。现在真被沈墨打死了，他又一个头两个大。 第487章 沈墨回来了 r 第488章 小约翰·洛克菲勒 结果上沈墨是不亏，可他不喜欢被欺骗。 很少有人喜欢被骗。 明白沈墨的态度之后，巴尔的摩问道：“怎么做才能平息你的怨气。” 沈墨道：“如果是半个月前，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不死不休。现在的我，不想因为一点破事蝇营狗苟。我提一个条件，你觉得行就行，不行拉倒。” “好。”巴尔的摩没有犹豫。 “第一、销毁你所掌握的有关四圣兽的资料，不能备份。第二、除非四圣兽针对你，否则不准再收集四圣兽的资料。夏国就是你的禁区。”沈墨说。 巴尔的摩讨价还价道：“你知道我所掌握的资料价值有多大吗？” 沈墨摇头：“你所掌握的资料的价值有多大，我不清楚，但我也无意否定它的价值。我的问题是，和你的命相比，哪个更有价值。” 巴尔的摩道：“为了这份资料，伊甸园之蛇或五十一区想必非常愿意为我提供庇护。” 沈墨冷笑：“那也要看他们能否真正庇护你。青莲居士的‘斩断根源之剑’，这些天我恰好领悟了一点。要试试吗？” 沉默半晌，巴尔的摩道：“成交。” 他又说：“还以为你会要求更多黑暗四圣兽的资料呢。” 沈墨说：“关于黑暗四圣兽，零散的资料对我来说用处不大。真正有用的情报你又没有……” 巴尔的摩不服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沈墨道：“那你有吗？” 两秒后，巴尔的摩才郁郁道：“没有。” “行吧，那就这样吧。” 沈墨挂掉电话。想了一下，给诸师常打了个电话，说是汇报工作，其实就是报个平安。 诸师常说:“你这次搞的事可不小，让七大财团之一元气大伤。” 沈墨说：“元气大伤又不是直接完蛋。有些人就是贱皮子，不打不行。” 诸师常感叹道：“真搞不懂约翰·洛克菲勒的操作。” 沈墨说：“是啊。” 谁能想到呢，一个如此传奇人物，竟然是个恋爱脑。也许在他的心里，潜藏着强烈的自毁欲望。不过涉及到李青莲这位大佬，沈墨聪明地闭嘴不谈。 诸师常问：“什么时候回来？” 沈墨说：“订了四个小时后机票。” “行，具体的事等你回来再详细汇报。” “好。” 想到任务报告，沈墨下意识地有点头疼。 有一说一，美利坚的基础设施落后了，八十多公里的路程，部分偏僻路段坑坑洼洼，车速一提起来，震得跟过震蛋似的，脑浆都给摇匀啰。 一个多小时后。 沈墨回到纽约，再次来到下榻的丽思卡尔顿酒店。埃文中校比沈墨晚出发，却更早回到市中心，因为他坐的是直升机。 事情距离发生已经过去了半个月，现场早就勘查了一百遍，之所以留在那儿，主要还是为了蹲一蹲，说不定就蹲到了沈墨。 至于蹲到沈墨之后怎么办，埃文中校也不清楚。那就赖着呗，总比回到纽约每天被上司骂得狗血喷头好。 沈墨刚回到酒店，埃文中校立即收到汇报。 “沈墨回到酒店，正在和前台交谈。”手下说。 “他回酒店干嘛？” 埃文中校问道。沈墨订了机票后，机场方面立即把信息反馈到行动小组这边。埃文中校激动得差点热泪盈眶。 煞神终于要走了。 沈墨订机票用的是本身信息，而不是入境时的马甲。按照正常情况，机场方面需要对沈墨的信息进行审查。 埃文中校一个电话打过去，劈头盖脸骂道：“审尼玛！” 机场方面负责人：“你怎么说脏话。” 埃文中校：“说尼玛！” 机场方面负责人：“……” 埃文中校单手支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怒吼道：“特么你要是该多逼逼，信不信劳资一颗花生米送你去见上帝。” 他的脸色十分狰狞，将这些人累积的负面情绪朝着陌生的机场方面负责人狂暴输出。谁让对面是埃文中校最近少有的、惹得起的人呢。 对方除了自认倒霉，要么默默承受，要么将负面情绪朝更低一级的人传递下去，还能怎样？ …… “准备退房。”手下说。 埃文中校：“……” 明明杀人如麻，却意外地在某些事情上特别守规矩。 比如要走了，还特意亲自去酒店退房。 比如偷车完全没有心理压力，却非常遵守交通规则。在美利坚前后开了几百公里路程，一个红灯没闯过。 对了，还把偷的车停到了原来的位置。 “真是莫名其妙的人。难道越强大的人越怪癖？” 埃文中校心想。他吩咐手下，“还有最后两个多小时，只要沈墨离开美利坚国土范围，我们的任务就结束了。所有人打起精神，站好最后一班岗，听到没有？” “是。” 众人应和，声音稀稀拉拉，不仅不齐整，还有气无力。站在特别小组成员的角度，沈墨才是那个反派。从结果上来说，反派笑到了最后，他们高兴得起来才怪咧。 埃文中校怒道：“法克，你们是没吃饱饭吗，还是天生娘娘腔。再问一次，听到没有！！！” “听到了！”xn。 他们不知道的是，沈墨的房间里多了个不速之客，而沈墨对于这个不请自来之人的出现似乎没有多少意外。 小约翰·戴维森·洛克菲勒，一个本该死了五十多年的人。 小约翰的长相随母亲，国字脸，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儒雅。他的性格也和父亲不同。比起金钱，小约翰更钟情艺术和文化。 当然，不是说小约翰不优秀。 相反，他很优秀。 只是父亲太过传奇，小约翰注定活在父亲的阴影之下。 小约翰对洛克菲勒一族最大的贡献是繁衍、教育了六个出色的孩子。 ——着名的洛克菲勒五兄弟。 “吸血鬼啊。” 沈墨在鼻前扇了扇，嫌弃道。他闻到了一股腐朽的味道。这种腐朽指的不是身体，而是精神上的。 “小约翰·洛克菲克。” 小约翰并没有因为沈墨的态度而动怒，郑重地自我介绍。 “我的父亲托我将一个东西交给你。” 小约翰指着桌上的盒子说。盒子比a4纸略小，材质看上去像黑檀木。 第489章 约翰·洛克菲勒的后手 “然后呢？” 沈墨问。他没有急着去打开木盒。 “没有然后。”小约翰说。 “不想替父亲报仇？” “不想。” 小约翰轻轻摇头，“单纯想要避免死亡的话，以他的能力，不难办到。既然做了，他就有心理准备。而且，他之所以把东西托付给我，主要因为我几乎与洛克菲勒家族脱离关系，东西放我这儿更安全。” “我还以为你们父子关系很好。” 沈墨笑着说，“《洛克菲勒给儿子的38封信》在夏国可是超级畅销书，被许多商界大佬奉为经典枕上书、商业圣经。” “写给儿子的私信怎么会被出版商大肆出版呢——所以啊，那些东西从一开始，就会写给‘儿子们’的。一堆道理，往往跟打鸡血一样，兴奋作用只持续一段时间，对有用的人有用，对没用的人没用。”小约翰明显对“商业圣经”不屑。 这个世界有太多懂得大道理，却将简单生活过得一塌糊涂的人。 “好吧好吧。” 沈墨听出了小约翰对父亲的怨气。小约翰“生前”为了家族事业奉献了一生，“死后”只想脱离卸下洛克菲勒的光环过平静的生活。 沈墨来到木盒边上，用手轻敲木盖。 叩叩叩。 声音深沉而扎实。 “难道你对盒子的东西一点不好奇？”沈墨问。 小约翰没有说话，眼中的异动表明了他的想法。 盒子没有机关，沈墨轻易地打开了，里面放着个平板。 与市面上的平板不同，盒子里的平板并不追求轻薄和精致，包裹在厚厚的迷彩色橡胶壳里，有指头那么厚。 这是一个军用级平板，防水防震。 盒子一打开，平板自动开机。 十来分钟繁琐的自检，界面是一幅电子地图。地图上有一个红色感叹号不停闪烁，旁边还有个蓝色问号和黑色按钮钮。 “原来是这样。” 略一思索，沈墨心里有了答案。说完，盖上盒子。 小约翰被沈墨的操作给整懵了。盒子一直在小约翰手上，尽管好奇，但他没想过打开一探究竟。盒子没有锁，也没有机关，从这点来说，他的父亲相当了解并信任他。 “所以到底是哪样啊？”小约翰忍不住问。 沈墨严肃地看着小约翰：“告诉你也无妨，问题是，你确定你真的想知道？” “额……” 被沈墨这么看着，小约翰心底毛毛的，顿时不确定了——由此可见，小约翰的成就比不上父亲和儿女是有原因的。 胸膛起伏，最终小约翰道：“算了吧。” 他放弃了。他是被父亲摆了一道，此时根本不想主动踏进泥潭里。 “我的任务完成了，那么再见。” 说完，小约翰朝沈墨微微致意，转身离开，毫不拖泥带水。 “再见。” 沈墨说。再次打开盒子，取出平板，点了一下蓝色的问号。 平板上弹出一份说明文件。 果然和沈墨猜测的一样。之前与巴尔的摩谈话中，沈墨了解到，约翰·洛克菲勒手中可能有掌握着足以威胁巴尔的摩性命的东西。 文件中，约翰·洛克菲勒说明，从与巴尔的摩合作开始，他就开始招募计算机方面的人才，投入大量资金购入设备，研发针对巴尔的摩的程序，并最终取得了一系列成果。 红色感叹号标记的是巴尔的摩实时位置。如果按下黑色按钮，则会启动一道程序，追踪并销毁巴尔的摩的所有备份程序，并将巴尔的摩本体困在一处半个小时。 沈墨拿着平板，思考了几分钟，之后在没人察觉的情况下再次离开丽思卡尔顿酒店。 …… 埃文中校的怒吼穿透玻璃传到外面，“你说什么，沈墨又不见了？！法克~你们到底是干什么吃的，能不能有点用！” 负责汇报的小组成员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任由埃文中校的唾沫喷到脸上。 “滚出去。” 埃文中校抓住一叠文件，发泄式的扬到空中。 小组成员如获大赦，连忙灰溜溜离开办公室。埃文中校像泄气的皮球，一下子瘫坐在椅子，望着散落一地的纸张愣了约半分钟。 大意了啊，以为沈墨马上就要离开美利坚，一下子放松了警惕。 埃文中校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物，板着脸走出办公室，说道：“我要知道沈墨回到酒店做了什么，弄清楚是他一开始就计划失踪，又或者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一分钟不到。 “埃文中校。” 一个小组成员举手道：“我这里有发现。” “干得不错。” 埃文中校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先不要钱地夸了一句，“投射到大屏幕上。” 这是一段酒店的监控。 一个中年男子不紧不慢走出酒店。他穿着复古的西装、马甲，手上拄着文明拐。 画面定格，截取面部图像，清晰化处理后与相关数据库对比，很快得到匹配结果。 ——小约翰·洛克菲勒。 又一个官方记录中死亡的人。 埃文中校都快习惯了，他的疑问是，洛克菲勒家族不是和沈墨闹翻了吗，小约翰他爹死了，是不是沈墨杀的暂时没有确切证据，但有关联是肯定的。小约翰在酒店和沈墨会面啥意思啊？ 难道又是一出弑父的戏码？ 越想埃文中校越觉得有可能，貌似这也不在他的管辖范围里。所以他只能抓住第二个问题：消失的沈墨在哪儿？ …… 纽约曼哈顿上城区晨边高地。 有一座世界闻名的顶尖私立研究型大学，常青藤联盟之一的哥伦比亚大学。大学的标志是一顶皇冠，因为这所大学始建于1754年，历史悠久，最初名为“国王学院”。 有人可能知道，二战时制造原子弹的着名的曼哈顿计划就诞生于哥伦比亚大学里。 哥大工程和应用科学学院的一栋大楼外。 监控盲区。 根据平板红色感叹号标记的位置，巴尔的摩就在这座大楼里。沈墨拿出约翰·洛克菲勒准备的平板，按下黑色按钮。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周围没什么动静。正当沈墨以为什么都没有发生时，几乎同时，大楼里许多人破口大骂：“网络怎么断了。” 然后就是一阵鸡飞狗跳。 沈墨随手将平板收进空间，消失在大楼外。 第490章 失踪的病人 好像大家都喜欢把秘密基地建在地下，可能因为地下深处本身就是天然的掩体。 坏处是，一旦被人找到、堵住，容易一锅端。 花了点时间，沈墨找到了巴尔的摩的机房。 就在地下二十多米的地方。 格局和进入方式蒙特利海洋馆的地下机房差不多。 沈墨再次见到了巴尔的摩。 这次的巴尔的摩不是年轻时的形象，也不是全息投影，而是有血有肉的人造人。他看上去五十来岁，爱因斯坦发型，身穿白大褂，胸口有个名牌：卢锡安教授。 卢锡安是巴尔的摩在哥大的身份，真正承担教职任务的教授。他见到沈墨时，明显有点惊讶，“你和洛克菲勒合作了？” “是啊。不行吗？”沈墨反问。 巴尔的摩道：“我们之间可是达成了交易。” “上次我们也达成了交易，你是怎么做的？” 沈墨笑了，“一个背叛者却要求别人遵守规则，真是可笑。夏国有句古话‘一次不信百次莫用’，而且吧，这是约翰·洛克菲勒留下的后手。” “还有什么话说吗？”沈墨问。 巴尔的摩没有放弃挣扎，既然道理讲不通，那就谈利益。他说：“别忘了，我的手上可是掌握了很多四圣兽的资料。” 沈墨道：“四圣兽也有很多计算机网络方面的天才，在你被隔离这半个小时里，你猜他们在做什么？” 巴尔的摩沉默。 沈墨取出手枪，对准了巴尔的摩。 砰！ 一枪精准命中巴尔的摩眉心，在后脑勺开了个大口。 巴尔的摩很快彻底失去生命体征。但沈墨知道，巴尔的摩没死，地下机房里的超级计算机才是他的本体。 沈墨用枪打在复杂的仪器上，爆出一团团火花。接着他又取出塑胶炸弹安装在各处，设置好引爆开关。 最后，沈墨回到地面，按了紧急避难按钮。等大楼里的人撤离之后，他按下引爆按钮。 轰！ 地底传出沉闷的炸响，随即剧烈震动，整栋实验大楼摇晃着塌陷。 混乱中，沈墨离开哥大，坐车来到机场离开美利坚。 …… 回到夏国已经一个星期。 沈墨的生活逐渐回到正轨。他知道，这种平静只是表面上的平静，实际上暗流汹涌。因为“养蛊”已经进入了最后阶段。 “新的案子，发你邮箱了。”张晟说。 沈墨打开邮件，看了一下，问道:“星城第四医院在哪儿，怎么一点印象没有？” 和第三医院倒是有过几次交集。 张晟道：“二级精神病专科医院，星城唯一一家。” 沈墨懂了，正常人没事哪会去关注精神病医院啊，除非自己或家人有这方面的需求。 沈墨查找了一下资料。 第四医院不在市中心，而是在下辖的四海区。 案件起因： 半个月前。 沈墨还在美利坚“友好交流”时，第四医院有个病人不见了。院方仔细看了监控，没有发现病人外逃。发动安保人员找遍医院各个角落，还是没找到病人。 院方决定暂不上报，看看情况，毕竟病人失踪有人要出来承担责任的。谁都不想背这个锅，加上失踪病人的亲属已经有一年多没来探访了，最终促成了这个决定。 然而天不遂人愿。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每隔几天就有病人神秘失踪。院方这时意识到，纸包不住火，于是报了警。警察例行调查之后，发现了许多诡异之处，于是案子自然到了四圣兽手里。 沈墨看了一下卷宗。 警察接到报案后，原本并没有太当一回事。 精神病人只是精神有问题，有些人不发病时往往与常人无异，智商完全在线。因此趁医生不注意病人出逃的事件偶尔发生。一般来说，病人没钱没身份证，大部分很快被抓回来。有些出逃回家后，由家属送回。 警察第一时间调取监控，发现没有人进出病房，病人却离奇消失了。 排除监控被人动手脚的可能性，警察也懵了，和院方商议后，在病房里临时安装了摄像头，终于拍到了一些端倪。 沈墨打开一段监控。 病房里。 突兀的多了个穿蓝白条纹病号服的病人，他先是与病房里病人们一一打招呼。 警察赶到病房后，突然出现的怪人和病房中一个病人消失了。 警察询问其他病人。这次终于有个愿意配合的病人。 根据那人描述，蓝白条纹病号服也是第四医院的病人，只是两年前神秘失踪了。当时病人家属闹得挺厉害的，最后以院方赔了一大笔钱和一个副院长调职告终。 病人叫高程，精神分裂症患者，一开始表现为敏感多疑，经过治疗后症状没有缓解，反而逐渐发展成妄想，并有泛化趋势，妄想内容日益脱离现实。最后，情感和行为完全受幻觉、妄想支配。 不过高程没有出现伤人和自伤行为，属于让医生省心的病人。 两年前某个夜里，高程神秘失踪。 “觉醒超凡能力的精神病人？” 沈墨猜测，问张晟和蒋清：“谁要出外勤？” 张晟和蒋清对视一眼，均摇头。 “没兴趣。”x2。 沈墨道：“听说智商越高，越容易得精神出问题，说不定以后那里就是你们的最终归宿，提前熟悉一下没坏处。” 回应沈墨的是四根中指。 …… 半个小时后。 沈墨开车来到星城第四医院。一个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和医院保卫科科长负责接待（应付）沈墨。 陈霖是刑侦口的老干警，接触过超凡者的案子，不会因为沈墨年轻而有所怠慢。第四医院是星城卫健委直属非营利性公立医疗机构，保卫科科长是妥妥的编制，高低是个官，刘强见到沈墨实在年轻，心里不免嘀咕：“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只一眼，沈墨便看出了刘强的心思。人之常情，只要不添麻烦，一般他是懒得计较。 “沈警官，麻烦你跑一趟。” 陈霖主动上前和沈墨握手。 “职责所在。” 沈墨说。见刘强背着手的样子，他也不惯着，点点头算打招呼了。 陈霖朝刘强使了个眼色，对沈墨道：“沈警官，你看现在快中午了，不如一起先吃个便饭？” 沈墨随便扯了个理由，“路上吃过了。” 第491章 找到一丝线索 陈霖和刘强带着沈墨简单熟悉了一下第四医院的环境。 沈墨表示接下来想自己一个人到处看看。 陈霖自无不可，正好去医院食堂吃个便饭。 刘强不屑道：“这就是你说的‘精兵强将’？” 陈霖“嘿”道：“年轻过头了对吧？” 刘强鼻子发出声音，像“嗯”，又像“哼”。 陈霖道：“你气什么气啊？” 刘强道：“我这是替你鸣不平。我说你一个老刑侦被一个小年轻抢了案子，不憋屈吗？” “不憋屈……有什么好憋屈，都是为了案子。再说了，案子是主动交上去的。有些事你不在体系里，不懂” 陈霖感慨道，“老刘啊，有些话咱俩是发小我才说的，可能不好听，你不要介意哈。” “没事，你说。”刘强大度地说道。 “那我就说了啊。” 陈霖乐呵呵地说：“我知道，医疗体系很封闭，一家医院有时候真的就像一个独立的小王国，以至于你对外面的人和事出现了误判……” 刘强知道陈霖在说什么，如陈霖所说，也就他俩是发小，否则刘强早翻脸了。不过他依旧觉得脸上无光，讪笑道：“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上纲上线啊这是。” 陈霖看出刘强的不以为然，叹了口气继续道：“你凭啥给沈警官脸色看啊。诶，你先别着急，听我说完。无非就是觉得我的案子被人抢了，又看他年轻，替我打抱不平——咱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这个我得承你的情。但是吧，之前我也说了，案子是这边主动报上去的。也就是说，不是我们不想要拿这个功劳，而是拿不到。多大的本事吃多少饭，吃多了容易撑死。” “人家年轻怎么啦，年轻说明人家有本事，又或者有个有本事的家庭背景。不管是哪种，你没事给自己招黑干嘛？膨胀了？” “这个……” 听陈霖这么一说，刘强觉得有道理，但拉不下脸认错，嘴硬道：“得罪就得罪了，又不是一个系统的。” 陈霖了解刘强，知道他这么说，就是听进去了，说多了反而挑起逆反心理——男人有时就是这么幼稚。别问陈霖怎么知道，他就是那样的人，不管多大，心里住着一个小男孩。 …… 陈霖和刘强在医院食堂吃了一顿还算丰盛的便饭。之后两人来监控室找沈墨。 只见监控室里沈墨和一个女医生正在看监控。沈墨坐在椅子上，女医生站在旁边。因为站得久了，女医生一手撑着桌面，半边身子靠在沈墨的椅背上。 可能看得太过投入，这一对男女靠得有些近了，外人看来，绝对暧昧了。 刘强刚抚平的心绪又被撩了起来。 这女医生三十来岁，面容姣好身材丰腴，戴着金丝眼镜，加上白大褂的制服加成，确实别有一番滋味。 她叫李繁樱，星城第四医院的一朵花，目前单身。刘强曾热烈追求过她，可惜人家明确拒绝了，连备胎的名额都不愿意给一个。 圈子封闭，又有点权力，刘强自然而然成了普信男。对于李繁樱的拒绝，他认为是欲擒故纵。好女怕郎缠，刘强刚决定实施“胆大心细脸皮厚”的战略，一个副院长便找上门，隐晦透露李繁樱的背景在卫健委。 刘强敢不鸟沈墨这个年轻警察，却不敢无视卫健委。 县官不如现管！ 刘强立马缩了。 如今看到好脸色不给一个的李繁樱，却与沈墨如此暧昧，他感觉男性尊严被踩在地上摩擦摩擦再摩擦。 “李医生！沈警官！” 刘强打招呼的声音近乎喊出来。把旁边的陈霖给吓了一跳，不知道这发小刚刚好好的，怎么又发神经了。 李繁樱回头，眼神淡漠，丝毫没有被吓到。她语气平淡问道：“怎么啦？” 像有盆冷水从头顶浇下，刘强清醒了。沈墨惹不得惹得起另外说，这个冰山禁欲系女医生她可惹不起。 “没，没什么，就打个招呼……你们吃了吗？”刘强讪笑着说道，退到一旁，尽量降低存在感。 陈霖上前道：“沈警官……” “叫我小沈就可以了。”沈墨客套着说，“陈警官。” “也行，我虚长几岁，那叫我老陈吧。” 陈霖老好人的样子，瞥了眼电脑，上面正播放之前的监控，于是问道：“有发现吗？” 也就随便问问，这些录像他和同事慢放着看了几遍，什么都没发现，因此不认为沈墨能发现什么。 果然。 沈墨摇摇头，“没有。” 这些录像来之前他和张晟、蒋清一起研究了。 没有异常。 只是实地勘查后，沈墨觉得再看一遍，可能有新发现。 看录像的过程中，李繁樱医生想起了一些事，过来向陈霖汇报。得知李繁樱是第四医院的主治医生，沈墨就一边看录像一边向她询问一些问题。 有了些意料之外的发现。 最近失踪的病人都是医院的“老客户”，均与两年前失踪的一名病人有关联。 沈墨看向陈霖，因为卷宗里并没有这些信息。 陈霖正欲解释，李繁樱道：“这些东西病历上没有体现出来，我也是无意间听一名老护士提起才知道的，刚准备向陈队长汇报。” 陈霖：“我比你还晚一步知道呢。” 李繁樱道：“两年前失踪的病人叫孙邈，是一个重度精神分裂症患者，具有严重的幻想症，突然有一天从病房消失了。” 陈霖道：“这个案子也是我们科负责的人，没有摄像头拍到孙邈离开病房和医院，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沈墨问：“为什么没有上报四圣兽？” 陈霖眼神躲闪了一下，还是说道：“当时院方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就赔了家属一笔钱……” 沈墨懂了。 李繁樱问道：“四圣兽是什么？” 沈墨回答：“你就当警局里调查奇奇怪怪案件的部门。” 李繁樱疑惑道：“还有这样的部门，我怎么没听说过？” 沈墨道：“都说了是奇奇怪怪的案件，调查过程和结果一般不会对外公布，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你不知道很正常。” “哦。” 李繁樱没打算在这事上打破砂锅问到底，转而进入正题，“接下来该怎么办？” 第492章 双相情感障碍 有一说一，夏国在精神健康方面做得不好。 原因有客观，有主观。 客观原因老生常谈了，无非就是钱的问题。有些病本身不致命，致命的是昂贵的治疗费用。难怪有人说，世界上只有一种病：穷病。 看得见生理疾病都没能得到有效治疗，谁会关注不直观的精神疾病呢。 至于主观原因……主要是夏国很多人直接把精神病粗暴的等同于神经病。病人也好，家人家属也好，讳疾忌医。 星城八百万人口，却仅有一家二级精神专科医院，且只有三百个床位，与大大小小、人满为患的其他各家医院形成鲜明对比。 沈墨和李繁樱走在医院的病区。 与影视作品中常见的精神病医院不同，实际上这里宽敞明亮，通风良好，没有目光呆滞如同行尸走肉、行为怪异的病人。 病人们有些显得憔悴，有些精神不错，像疗养院多过医院。 李繁樱介绍道：“咱们设有男病区、女病区、民政病区、儿童青少年病区、老年病区等病区。这里是女病区。” 沈墨问道：“男女病区是分开的，那孙邈又是怎么和女病区的病人产生交集的？” 李繁樱解释道：“我们医院虽然是男女病区分开，但日常也会组织一些男女都能参加的活动。比如读书会，一些简单的游戏等等。心理疾病，除了吃药、心理疏导，正常的社交活动也有助于治疗。” “嗯。” 沈墨点头，瞥了眼陈霖。 这个案件上，之所以信息量这么少，院方和警方都是有过失的。 院方害怕担责任，害怕事情闹大，而有些家属平常对病人漠不关心，一到了赔偿环节立即父慈子孝、上蹿下跳。 而警方派的人可能觉得功劳不大，又碍于院方人情，一开始疏忽大意了。 几个人来到一间病房外。隔着门上的透明玻璃，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坐在床边，朴素的病号服跟小了一号似的，完全没办法掩盖她的爆炸身材。她愣愣地望着窗外，仅从侧脸看，五官也应该相当漂亮。 吴丽娜，女病人的名字，今年三十六岁，出生于富裕家庭，从小衣食无忧，本人接受过专业的舞蹈、音乐方面的培训。 大学毕业后没参加工作，在父母的主导下与人相亲。对方是一家家族企业的继承人，比吴丽娜大了六七岁，相貌器宇轩昂，性格成熟稳重。见了几次面之后，对方对吴丽娜很满意，父母对男方也很满意，尤其是家世。 至于吴丽娜本人。 也没觉得男方有什么不好的。 于是双方确定了恋爱关系。 半年后，双方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接下来几年时间里，吴丽娜生下一对健康、聪明的儿女。 再然后就是吴丽娜发病，被母亲送到第四医院，前后治疗了两年多。 李繁樱叹气道：“导致吴丽娜发病的是环境，而环境一直没有改变，所以病情一直在反复。” 陈霖忍不住道：“吴丽娜得的是什么病？” “双相情感障碍，一种既有躁狂症发作，又有抑郁症发作（典型特征）的常见精神障碍。” 李繁樱解释道：“其临床表现复杂，体现在情绪低落或者高涨、反复、交替、不规则呈现的同时，伴有注意力分散、精神亢奋、睡眠减少和言语增多等紊乱症状。还常见焦虑症、强迫症、滥用金钱、幻听、被害妄想症等等。” 陈霖张了张嘴，“是不是他老公出轨啊？” 李繁樱摇头，“没有。他老公虽然热衷事业而没有将精力花费在家庭上，可是并没有出轨——也可能是没被发现。” 情感关系中，没被发现往往就等于没有。 所以才有人说，要骗干脆就骗一辈子。 陈霖道：“明明什么都不缺，怎么还会得病呢。” “是啊，什么都不缺……问题是，物质上什么都不缺就一定不会得精神上的疾病吗？” 李繁樱反问，“反过来说，物质上缺点什么就一定会得精神疾病吗？” 陈霖：“怎么可能！” 李繁樱：“那不就得了。” …… 医生值班室。 沈墨和李繁樱。 “李医生，晚上你应该不值班吧？”沈墨问道。 “本来是不值班，不过我和同事换班了。” 李繁樱笑着说，“怎么？和我一起值班不自在？” 说着，身体自然而然地前倾，黑框眼镜下的双眼水润清亮。因为角度问题，沈墨的视线刚好对着李繁樱的领口，刚好看到一抹雪白。 有点惊心动魄。 沈墨知道李繁樱在撩人。她确实有撩人的资本，而且资本胸口。 “咳。” 沈墨轻咳一声，把目光从深沟中拔出来。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这女人精明得很，而且懂得利用身为女人的优势，并不是迂腐的人。这样的糖衣炮弹，糖衣吃下，炮弹想还回去可不容易。 沈墨不想惹麻烦，所以过一下眼瘾就好。 见沈墨眼神清明，李繁樱就知道自己的色诱战术失败了。并且稍微自我怀疑了一下：难道阿姨的魅力值降低了。 不会啊……想到白天时陈霖和刘强在她背后贪婪的目光——两个蠢货，以为背后窥人就不会被察觉了吗？ 到处是反光玻璃！ 最终，李繁樱把沈墨的行为当成了“年少不知少妇好，错把少女当成宝”。 李繁樱脑筋一转，迅速调整战略，直接问道：“你们白天说的四圣兽是什么？”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沈墨说，“神话传说中的四种神兽，你不知道吗？” 李繁樱嗔道：“你明知我说的不是这个。” 沈墨道：“知道得太多对你没好处。” 李繁樱道：“我是个心理医生，接触过不少离奇的事件。有些勉强可以用科学能够解释，有些则完全就是超能力。” “很多超能力也可以用科学解释。” 沈墨道：“你就把四圣兽当成专门处理超能力的特殊部门，其实保密程度并不高。只要有心，又肯花时间和金钱，总能打听到一些消息。不过，知晓真相，却无能为力，往往更加痛苦。” “对我来说，无知才是痛苦。” 李繁樱眼睛闪闪发亮，自觉打开了新世界的窗户，充满了对未知的好奇。 第493章 瞠目结舌 “雪莉简直就是个天使，这种事情不该发生在她身上。” “目击者和dna表明汤普森就是凶手，可是酒店监控和参加会议的目击者又证明，案发时汤普森有确切的不在场证明。” 南希问：“你觉得汤普森是凶手吗？” 克莱尔道：“我看过汤普森的审讯记录，直觉告诉我，他不是凶手。” 南希对沈墨说明：“克莱尔的直觉非常准。” 沈墨笑道：“就像某种超能力。” 克莱尔道：“没错，就是超能力，只是偶尔自己冒出来，就像调皮捣蛋的小猫咪——让人又爱又恨。” “疑罪从无……汤普森过两天释放。”克莱尔苦恼地又说了一句。 “既然你觉得汤普森无罪，放出来不是好事吗？”沈墨问。 “直觉不能当证据，无法证明清白。” 克莱尔道：“雪莉的家人坚信汤普森就是凶手，当他们认为法律无法实现正义的时候，他们就会用用自己的方式复仇。” “如果汤普森真的是凶手，我也想对他的脑袋来一枪。可如果他不是凶手，那就是另外一场悲剧。” “所以，帮帮我南希。”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重。 童话镇以前不叫童话镇，有个娱乐集团想以国家森林为主体，建一个童话主题的小镇，小镇因此改名。后来项目不明原因搁置，最后不了了之。 雪莉的抛尸现场就在森林外围，一条小路边上的大树下。 每天有人跑步经过这颗大树。 也就是说。 凶手希望雪莉的尸体被发现。 这么做的理由无非几种： 内疚。 仪式。 挑衅。 路是土路，只有一米宽，车开不进去，好在也不愿。 那是一棵巨大的榕树，树冠如倒扣的碗，垂下无数气根。 周围有警方设置的隔离带，树下放了许多鲜花、蜡烛，还有牌子写着“愿天堂没有伤害。” 南希走到树下，低头望着地面，两行眼泪突兀地流下来。 “妈妈，我好痛。”南希喃喃说道。 克莱尔显然清楚南希的能力。 西蒙斯吓了一跳，“她在说什么？” 克莱尔瞥了他一眼，“嘘！” 示意他不要说话。 然后看向沈墨，她想看看他的反应。 这时剧痛袭来，像针似的扎脑袋，南希按着太阳穴。 嘶~南希感觉天旋地转，站不稳。 倒下。 后背却靠在一个堵坚实的胸膛上。 “没事吧。”沈墨的声音。 明明与平常无异，南希却觉得非常温暖、有力。 “没事，就是头有点疼，休息一下就好。”南希说。 某些时候，某些地方，南希能与亡者发生共情。亡者死前通常充满了恐惧、痛苦、不甘，这些负面情绪，连同一些画面短时间涌进脑袋里，南希不头疼才怪。 灵视视野下，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站在树下，胸前有野兽的抓痕和咬痕。 眼神迷茫，不理解死亡。 她只想离开这里回家，可是这棵树将她束缚在树冠范围里。 沈墨搀扶着南希，“先回车上。” 他看出来了，南希并不能控制“共情”的能力，再来一次的话，她估计要晕过去。 沈墨打开矿泉水，喂了南希一口。 过了好一会儿，南希道： “我看见了一些画面……” “杀害雪莉的个有着蜥蜴爪子、尾巴的人形生物。一开始没有脸，然后变成汤普森。” “雪莉很害怕。杀害雪莉之前，那人说了一句：‘她将成为导火索’。” 克莱尔沉吟半晌，并没有往超自然生物方向去想，她认为这是雪莉恐惧的形象化。 “导火索？”克莱尔没有头绪。 沈墨道：“我记得之前你说过，汤普森即将被释放，雪莉的家人一定会做点什么，警方肯定知道这一点，必须投入警力保护汤普森。最后大概率发生流血冲突。他说的会不会是这个冲突的导火索？” 克莱尔一锤掌心，“有可能。” 南希道：“问题是，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沈墨摊手，“不知道，疯了吧。” 克莱尔叹气道：“可是这些东西不能作为呈堂证供，对抓住真凶没有帮助。” “不一定。”沈墨说。 克莱尔和南希齐刷刷盯着沈墨。 “说!”x2。 不给沈墨卖关子的机会。 沈墨道：“既然真凶的目的是在童话镇制造流血冲突。如果知道有人可能破坏他的计划，不需要找他，他会自己找上门。” 两女目光灼灼。 问题是，该怎么自然、而快速地将消息传出去。 克莱尔拍着胸脯，“这个事包在我身上。” 克莱尔的老父亲是小镇警局的局长，手下数量高达5个。 ——这就是卡莱尔能拿到那么多案件资料的原因。 小镇唯一旅馆。 三只小猪旅社。 卫生间。 克莱儿看着南希，似笑非笑，“你们做了吗？” “什么？”南希不明所以。 “呵呵，别装了。”克拉尔右手握拳，左手食指做了个进去的动作，“就这个，嘿嘿。” 好吧，私底下女人也会讨论涩涩的问题。 有时尺度之大，足以让男人瞠目结舌。 南希有点不自然，“没有。” 克莱尔上下打量南希，“没道理啊，你这种身材，男人最喜欢了。是他没提出来，还是你不愿意？” 南希道：“我们只是想顺其自然，然后水到渠成。” “我不信。” “我……” “你在犹豫，害怕更深层次的交流。为什么？”克莱尔问。 不等南希回答，克莱尔自问自答：“因为你会参加大学秋季招生，你想逃离黑松镇，你想去大城市重新开始，你是害怕伤害沈墨，还是害怕投入太多让你对曾经的未来产生动摇。” “亲爱的，我最近在学校看了一场戏剧，女主角蝴蝶夫人说，‘所有的爱情都会消失，抓不住，拦不住，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握当下’。” 克莱尔和西蒙斯离开，接下来他们负责把消息传播出去，最好人尽皆知。 屋子里只剩下沈墨和南希。 沈墨觉得南希怪怪的。 怪可爱？ 克莱尔去了镇警局找了老爹，告诉他，她的朋友找到了证据可以证明汤普森的清白。 如克莱尔所料，古板的老爹根本不相信克莱尔，连问都没问一句，让克莱尔回家，不要再瞎掺和。 第494章 有所忌惮 叛逆的女儿、古板的父亲，理所当然地大吵了一场。 砰！ 克莱尔走出局长办公室，大力摔门。 砰！ 气呼呼地离开警局。 克莱尔嘴角立即上翘，事情进展得非常顺利。 走出警局时，她看到接线员、文员，探长、探员要么在打电话，要么正要打电话。 小镇生活很无聊的，瓜就那么一些，先到先吃。 镇子那么小，且娱乐活动匮乏，消息传遍童话镇，根本就是个把小时的事情。。 克莱尔回到三只小猪旅社。 开门的是沈墨。 “搞定了？” “当然！”克莱尔拍着胸前兔子，两只大白兔受到主人的鼓励，激动地跳跃起来。 “这里可是童话镇，克莱尔的地盘！” “嗯呐嗯呐。”沈墨敷衍的点头，“那位西蒙斯呢？” 只有克莱尔一个人进屋。 “他啊……”克莱尔不爽道：“他根本不相信我们能抓到真凶。不，他觉得汤普森就是真凶……算了，不提他。” 克莱尔将一个书包扔给南希。 “什么东西？”南希问。 “换洗衣物。” “不需要。” 南希又没打算在童话镇过夜，毕竟离黑松镇也没多少车程。想到那个曾经的精英律师，如今逐渐变成邋遢酒鬼的父亲，南希心底黯然，女儿夜不归宿他也不会发现吧。 拉开书包拉链，南希微微脸红，嗔怒瞪了克莱尔一眼。 书包里确实是衣物，但却是诸如黑丝、白丝、透明薄纱，还有些大人的玩具。 克莱尔嬉皮笑脸，朝南希做了个手势，“加油！” 南希：“滚！” …… …… 西蒙斯很生气，之前两人单独相处——就在克莱尔从警局出来的时候。他拉着女友，很严肃地质问，闹够了没？侦探游戏差不多该结束了吧。 对的，西蒙斯不相信怪物的存在。 所谓怪物，要么是幻觉，要么是有人为了哗众取宠而编织的谎言。 这是人之常情，也没错。 毕竟人对世界的认知，是基于所见所闻。哪怕全新的事物直接呈现在眼前，人也会下意识地否认。 克莱尔直视西蒙斯，片刻之后，眼神中流露出失望。 西蒙斯就像小时候不相信她的直觉、南希的共情的大人们。不信就算了，却连求证一下的念头都没有，直接予于否认，并责怪。 克莱尔并不怀疑自身时灵时不灵的能力，之所以没有像从前那样试图证明，只是因为她长大了，懂得表面上附和这个世界的规则，掩藏棱角，假装和别人一样。 克莱尔不生气，只是淡淡地对西蒙斯说，明白了，你先回旅社。 旅社，三只小猪旅社，这是镇上唯一的旅社。西蒙斯也住在这里，不过他没有和沈墨、南希打招呼，直接回房生闷气。 更气的是，克莱尔不久后也来旅社了，只是问他，他们要吃饭了，一起吗？ 居然没有道歉！！！ 西蒙斯更生气了，将被宠坏小孩的本质暴露无遗。 不吃！ 下午。 沈墨、南希、克莱尔三人去警局的停车场找到一辆破旧的面包车。 根据目击者报告，汤普森就是用这辆车接走雪莉，并且在车上将雪莉残忍杀害。 ——车上找到的证据说明了这点。 南希在车上呆了一会儿，摇摇头，表示能力没有发挥作用。 “这车的主人是汤普森吗？”沈墨问。 “不是。”克莱尔回答，“车主是菲尼克斯市人，不过早在案发前已经报失。那些坚信汤普森就是凶手的手认为，汤普森利用这辆车从菲尼克斯市赶回来作案，只是用了不为人知的方法。” “方法……给车装上火箭引擎吗？”沈墨说了个冷笑话。 晚饭后，南希决定不会黑松镇，沈墨自然不会有意见。 南希在犹豫要不要给父亲打个电话。 最终没有拨出那个号码。 …… …… 南希正在洗澡，浴室隔音不太好，听着哗啦啦水声，沈墨心猿意马。 沈墨在思考一个相当严肃的问题。 他……应该礼貌的问一句： 一起？ 有些事本来就是水到渠成，想来南希不会拒绝。问题在于，时机不好。 首先，两人正在调查小女孩遇害。 这是人间惨剧。 其次，他俩现在是诱饵，等待真凶上钩。 犹豫间，沈墨听到“砰砰砰”的敲门声。 以及克莱尔的声音： “开门，是我。” “知道是你。” 沈墨开门，“不是才刚走吗，回来干嘛？” 克莱尔道：“有件事我给忘了……” “什么事？”沈墨问。 然后一顿。 不知何时，黑色的眼睛变成了湛蓝色，低声道：“算了，不重要。” 右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扫在克莱尔脖颈上。 砰！ 后者如同被卡车正面上了。 顿时飞出五六米，落地后滚了好几圈，趴在地上没有动静。 她的脖子折成了诡异的角度。 目睹这一幕的有两个人：听到克莱尔声音，从怒气冲冲跑出房间的西蒙斯，以及裹着浴巾的南希 。 两人愣住了。 一是沈墨这一脚的威力太惊人。 二是不明白为什么沈墨攻击克莱尔。 南希脑中一片空白。 冷静冷静……南希深呼吸，让自己恢复思考能力。 这时。 脖子几乎折成九十度的克莱尔站了起来，眼神直勾勾地。 嘴角弯起，笑容僵硬。 南希瞬间明白了，她不是克莱尔！ 变化成汤普森的怪物，变成了克莱尔的模样。 问题是，沈墨怎么识破的。 这也是此时怪物的疑惑。祂自认为变形之术完美无缺，只要见过本人一次，就能完美模仿对方的动作、神态和声音。 绝大多数，连亲人也无法分辨，就算觉得异样，通常用身体不舒服、精神状态不佳就能搪塞过去。 咔！ “克莱尔”将弯折九十度的脖子掰正。 西蒙斯嘴巴长得老大，介于塞进鸭蛋和鹅蛋之间。 三观糊成一团。 “怪，怪物……”他看看“克莱尔”，看看一脚将“克莱尔”踢飞的沈墨。 不知道口中的怪物指谁，亦或者觉得两者都是。 “格林？”怪物问。 格林是猎魔行当中有名的家族，擅长对付土生土长的怪物。 沈墨知道，但没打过交道。 “不是。”沈墨否认。 看得出来，怪物对格林有所忌惮。 第495章 冒充 但沈墨有必要冒充格林吗？ 要知道，温彻斯特在猎魔行当中，名声比格林大得多，因为这个家族的主要对手是比土着怪物更加狡诈、残忍的恐怖恶魔。 “不是……那就去死吧！”怪物突然掏出手枪。 沈墨：“……” 比起人类的冷、热武器，多数超自然诡怪更喜欢用自身的天赋。 砰砰砰…… 枪声连绵不绝。 弹夹清空。 沈墨在怪物掏枪的瞬间，已经做好躲避的准备。 然而腿部发力的瞬间，沈墨没有躲开，而是双手交叉身前，护住心脏、双眼。 南希就在身后，沈墨不得不选择硬抗。 怪物纵然枪法稀烂，但两人距离十米之内，起码有半个弹夹的子弹倾泻在沈墨身上。 血液染红了白t恤。 疼！ 真特么疼！ 怪物清空弹夹后，也没想着确认战果，转身就跑，眨眼间隐入黑暗中。 这时旅社的其他房间窜出三个人，两男一女，朝着怪物消失的方向追过去。 “沈墨……” 就算是个侦探，南希何曾遇到过这种子弹横飞的场面。 一时间眼中噙满泪水，不知所措。 “我没事！”沈墨说。 就是疼！ 他脱下染血的t恤，将卡在肌肉里的弹头抠出来。 这下子南希更加不知所措了。 我家男友肉身抗子弹？ 怪物用的是点38口径自动手枪，只要不打中眼睛，无法对体质超过20点的沈墨造成一击必杀效果。 如果对方用的是步枪，沈墨想都不想，肯定直接解放禁忌咒纹。 扣下弹头，伤口已经止血。 沈墨看着南希，“男朋友不是正常人，怕吗？”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南希抱住沈墨。 “嘛~现在不是抱抱的时候，算了……”沈墨没有推开南希，拍拍她的后背。 几秒后，两人分开。沈墨发现，南希眼神中似乎多了异常的……炽热？ 沈墨拿出手机，等待电话接通时，他取出放在酒店衣柜的手提包。 南希看着男友将一件件冷热兵器取出来。 一件件检查之后，装备在身上各处。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不过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沈墨说。 “嗯！”南希重重点头。 像个乖小孩。 沈墨把破魔手弩装在南希手腕上，并将操作方法告诉她。 其实就三个步骤。 打开弩臂→手臂对准目标→下压手腕发射。 傻瓜式操作。 电话接通。 “沈墨！”凯特琳充满怒气的声音。 竟敢扰人清梦，最好有与美容觉重要性匹配的事。 “我现在在童话镇。”沈墨说。 童话镇……凯特琳立即抓住了关键字，“你接了那个任务？不对啊，我听说接受任务的是个格林。” 沈墨道：“说来你可能不信，就是刚好碰到。刚才与怪物过了一招，开枪了，估计警察快来了。” 凯特琳幽怨道：“知道了。” “还有，上个任务的赏金还没到账。”沈墨提醒。 “放心吧，这点钱，盖茨集团不至于赖账。”凯特琳没好气地说。 “呵呵，温彻斯特家最喜欢别人赖账了。”沈墨冷笑着说，“到时候还能多收一笔利息、误工费和教育费。” 敢于白嫖恶魔的猛人，岂容他人赖账？！ 挂掉电话。 南希望着沈墨，眼睛里满是小星星。 “有什么问题，问吧。”沈墨反而释然。 反正总会坦白，今天是个不错的机会。 “你是什么人？”南希问。 “沈墨·温彻斯特，一个猎魔人，但还没有考取正式的猎魔人执照。”沈墨说。 “猎魔人？正式执照？” “猎魔人，猎杀对人类有害超自然诡怪的群体统称。猎魔人执照由猎魔人公会提供，没有执照的人也能从公会接任务，但不能用积分换取特殊物品。” 沈墨继续道：“你想问猎魔人公会对不对？” “嗯。”南希乖巧地点头。 “猎魔人公会是由多个猎魔人组织联合创办的松散联盟。” “你怎么会成为猎魔人？” “家传。” “啊！”南希惊讶道：“约翰和玛丽也是猎魔人？” “对啊，不像对吧。” “是啊，感觉他们像学校里的老师，或作家之类。” 南希此时心中有一万个为什么，奈何有人敲门。 沈墨套了件完好的t恤去开门。 门外站着两男一女，依稀就是之前追着怪物而去的三人。 看来他们没能追上怪物。 “你好，我是尼克·布克哈特，一个格林。”站在前面的男子自我介绍，“方便聊一下刚才的事情吗？我们没有恶意……” 沈墨回头征询南希。 就算沈墨直接决定，南希也不觉得有问题，但是沈墨的做法就让人很舒服。 南希表示没问题。 “进来吧。”沈墨自我介绍，“沈墨·温彻斯特。” “温彻斯特！”x2。 另外一男一女同时惊呼。 总算识货的，最近报出温彻斯特名号，好像没人惊讶，一度让沈墨以为温彻斯特其实没有那么有名。 尼克显然是个新手“格林”，没听过温彻斯特，只是惊讶于两个朋友的激动。 激动得露出了原形：男狼人和女妖狐。 这种显形普通人看不出来，除非有格林血统。 尼克是具有格林血统的凯斯勒家族后代。 沈墨的灵视也能看到。 尼克敏锐地察觉到，朋友们的激动源于害怕。 “这是我的朋友，埃迪·门罗、罗莉莎·卡尔弗特。”尼克介绍。 “哦，格林的狼人和妖狐朋友，还真是奇怪的组合。” 沈墨这么一说，埃迪和罗莉莎更加紧张了。 尼克惊讶于沈墨居然看出埃迪和罗莉莎的身份。 “狼人……妖狐……”南希感觉全新的世界大门正在逐渐打开。 沈墨道：“放心吧，人有好坏之分，其他生物也是。温彻斯特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要打要杀的偏执狂。” 沈墨也想从尼克口中得知怪物的消息，因此没有保留地将他们吸引怪物上门，以及自己和怪物过了一招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是怎么认出怪物的？”尼克忍不住好奇。 “天赋。”沈墨微笑着说。 尼克还想问什么天赋，门罗拉了他一下。 天赋，是猎魔人的底牌之一，非常隐私。 除非很熟，否则不能随便问。 问了别人也不会说。 第496章 频繁 尼克·布克哈特，是个普通的警察，有个同居三年的漂亮女友。 尼克一直过着普通人的生活，直到不久前，许久未联系的姑妈告诉他，他是古老的凯斯勒家族仅存的后裔，具有格林血统的火眼金睛天赋，能够识破化身人形隐藏在人类社会中的超自然生物。 姑妈告诉尼克，他的天赋正在觉醒。 很快就有敌视格林的超自然生物找上尼克。 姑妈给了尼克一辆房车，里面放着许多猎魔用武器。 天生具有正义感和使命感的尼克，随着越来越频繁接触超自然时间，慢慢成了一名猎魔人。 一个月以前，尼克从猎魔人官网接了个人物。 根据调查，情况比想象中的难。 怪物是只变异的变形怪。 变形能力非常强大，不仅能够模拟外貌，连声音、动作，甚至dna也能模拟。假如接触到模拟对象，变异变形怪甚至能获得对方的近期记忆。 尼克知道变异变形怪就潜藏在童话镇。可是一个月时间过去，仍旧没有头绪。 两人交流了大约十分钟，尼克收获颇多，原本不想走，奈何门罗和罗莉莎坐立不安。 回到自己房间后，尼克问：“温彻斯特很有名？” 门罗答：“不能说很有名，只能说非常非常有名。你也开始接触这个行当，很快就会知道。温彻斯特……怎么说呢，评价两极，属于做事百无禁忌，管你是谁，敢惹就锤，又锲而不舍的猎魔人。据说他们做事讲道理有底线，但是一旦对手使阴招，温彻斯特比你更阴。要不……我们换一家旅社吧？” 罗莉莎白了门罗一眼：“童话镇就这一家旅社，难道你想露宿街头？” 门罗摸摸鼻子，“也不是不行。” 罗莉莎不说话了，作为血狼人，门罗真是异类：脾气温和，还有点怂。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才有血狼人与格林、妖狐成为朋友的一幕。 血狼人和其他狼人差不多，以“群”为单位，领袖为“头狼”。而门罗离群索居，主动将自己放逐。按他所说，不想再参与群体狩猎。 警笛响了，由远而近，尼克离开。 接到报案，探长从被窝里爬起来，十分钟后在半路上与两个手下汇合，然后一起前往三只小猪旅社。 童话镇这种小镇的警察，日常最多的就是处理噪音投诉、找找走失宠物。十分钟集结……效率很高了。若不是小镇最近气氛紧张，加上枪击，半个小时算快的。 半路上，警长接到来自局长电话，局长向他传达了来自更上面的指示，命令他们配合特殊探员调查。 “法克，又是这样。”警长马丁显然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 马丁原本是大城市的警长，脾气火爆，嫉恶如仇，上司和同事不喜欢他，甚至连他所服务的民众也不喜欢他。 所以，马丁一路被贬，最终落户总人口只有几百的童话镇。 粗话之后，马丁沉默。 深知马丁性情的局长说道：“马丁，你的正义感毋庸置疑。一个人人憎鬼厌，是不是该反思一下。不是目标对了，就可以无所顾忌。 你有能力，但不是只有你有能力，其他很多人也在认真活着。好好配合，除非不想做了……想想吧，除了警察，你有一技之长吗，靠什么养家？” “顺便一提，命令来自九号警署。” 马丁更加沉默。 九号警署非常神秘，据说连irs也不敢查的机构。 牛逼普拉斯！ “我知道了。”马丁瓮声道。 南希接到了克莱尔的电话。 “没事，真的没事，不用过来，真不用。不是……你来只会影响我们休息。” 克莱尔懂了，不是客气，而是嫌弃。 啧啧，重色轻友。 没过一会儿，警车停在旅社前，旅社老板指着沈墨的房门说了几句。一行人过去敲门。 沈墨开门，看到三个如临大敌的警察。 “马丁警长？”沈墨先开口问。 “我是。”马丁说。 “我是九号警署特殊探员沈墨·温彻斯特。”沈墨说。 “有证件吗？”马丁皱眉。 沈墨神色古怪，“有……不过你们能分辨真假吗？” “额……”马丁压根没见过九号警署的证件和警徽。 有点尴尬了。 不能承认。 等沈墨拿出证件，马丁装模作样检查了一下，得出结论：用料扎实，做工精美，真假……不知。 现场交给马丁勘查，沈墨和旅社老板友好协商，一不小心露出腰间的手雷之后，老板表示换房什么的，完全没问题，笑容里带着老实人的谄媚。 怪物具有相当完美的变身和模拟能力，甚至通过接触获得模拟目标的短期记忆，这么一来，普通警察的常规调查方法效果不大，因此沈墨没打算和马丁合作。 他对马丁的要求只有一个：加急弹道测试。对于马丁的问题，沈墨统一以“机密，无可奉告”敷衍。 差点把马丁的爆脾气给勾起来。 好在换了房间之后，沈墨与南希就呆在屋里，没有在马丁视线里晃荡，否则能把马丁给气到脑溢血咯。 马丁和他的手下，一共找到了15个弹壳，在墙上挖出了7个弹头。 马丁站在变形怪开枪的位置，代入变形怪的视角，抬手做出开枪的姿势。 “凶手朝房门位置开枪，可是枪法巨烂无比，所以有7发打在墙上。剩下8发呢？门上没有，房间里没有……奇怪。”马丁说。 马丁虽然经验丰富，却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有人肉身接子弹。 “干脆问问那个特殊探员算了。”马丁手下的警员说。 “他不会说的，那些自负的混蛋。” 马丁是自负的人。一个自负的人通常难以忍受其他人的自负。让人糟心的是，他拿对方没办法。 马丁深深地往着沈墨入住的新房间，低声道：“总觉得他们在隐瞒什么，真讨厌啊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证件是真的吗？”南希拿着沈墨刚才出示的证件。 “看情况。”沈墨说。 “嗯？”南希不明白什么意思。 沈墨解释：“证件真假，主要看九号警署。九号警署承认，证件就算用草纸做的也是真的。” 第497章 释放 第三天。 也就是汤普森被释放的日子。 沈墨检查完装备，郑重地看着南希，“准备好了吗，士兵？” 南希深吸了口气，大声道：“准备好了，长官！” 旅社的老板侧着耳朵，“年轻人真会玩。” 他以为沈墨和南希在玩什么角色扮演游戏。 童话镇没有单独的看守所。 长期羁押的嫌疑人需要转移到天堂镇。 沈墨和南希等候在警局外。 同样等待的还有汤普森的支持者与反对者。 两边以路为分界线，举着应援牌子，泾渭分明。 一辆警用押运车停在警局门口。 首先下来四个押运人员。 个个荷枪实弹。 汤普森的反对者顿时发出嘘声，显然对汤普森受到的严密保护不满。 汤普森从车上慢慢走下来。 与沈墨在照片上看到的变化很大，整个人清减矍铄，但两眼炯炯，站姿挺拔。 汤普森没有急着往警局里面走，微微站定，目光在反对者和支持者们身上一一扫过。 他的眼神似乎有种力量。 慑于汤普森气势，目光所到之处嘘声戛然而止，场面诡异地安静下来。 沈墨低声道：“汤普森有点不简单。” 克莱尔道：“苦难让人成长。” “也许。”沈墨若有所思。 汤普森没有说话，而是一步步走进警局。 背景萧瑟中透着坚毅。 只要签了文件，汤普森就能获得自由。 “汤普森，你不该回来。”局长长得……只能说幸好克莱尔不随他。 “文件可以在天堂镇签署，你应该暂时离开这里。米切尔一家没有孬种，他们坚信是你杀了雪莉，他们就算一家死光了也不会放过你的。” “我知道，但我必须回来。”汤普森拿起笔，缓缓写上自己的名字——是漂亮的花体。 汤普森昂起头，“我很清楚，我不是凶手。身为了解局内人，你也清楚，这次的事件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邪恶的力量正在入侵童话镇，必须有人站出来对抗魔鬼。” “你以前不信教……”局长说。 “现在也不信。”汤普森说，“但神是存在的，这点我坚信，因为我曾亲眼目睹。他将灾祸降临在我的身上是为了磨砺我的意志。” 局长严肃地看着汤普森，感觉他像变了一个人。 可能是监禁生活将他摧毁有重塑。 “需要派人将你送回家吗？”局长说。 “不需要。”汤普森拒绝。 汤普森逆着光，慢慢走出来的画面，就像电影画面的质感。 马丁和他的手下手放在枪套上，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暗暗祈祷米切尔一家不要出现。 他们是受害者。 非常痛苦。 可法律就是法律，疑点利益归于被告。 和普通人一样，警察同样持有各自的意见，他们作为警察，只能履行自己的职责。 变形怪就在现场，目睹众生相，享受将人类玩弄于股掌的快乐。 他在人群中看到了两个女孩：南希、克莱尔。 那个男的呢？他记得上次打中了好几枪，可是居然一点事没有的样子。 刚才还在。 变形怪微微皱眉，他擅长变化成其他人的样子，偷袭或制造矛盾、玩弄人心。 武力，只能算一般般，打两三个赤手空拳的普通人还行。 不过变形怪不是很担心。 上次被沈墨识破，他认为是变形时间太过仓促，变形不够完美导致。 望着站在警局门口用沉痛声音“演讲”的汤普森，变形怪开始有点烦躁。 ——米切尔一家怎么还不出现？ 他们的信念不是以牙还牙，血债血偿吗？！ 该死！ 变形怪将手摸向了腰间枪套，如果米切尔一家没出现，那么就由他来制造混乱。 想到这儿，变形怪不动声色地打开枪套。 手已经按在枪柄上。 “找到你了。” 突然。 身后传来让变形怪毛骨悚然的声音。他猛地扭头，只见沈墨站在身后，拿着个玻璃瓶。 不明液体泼过来。 变形怪被泼一脸。 “啊！” 如同被泼了硫酸，变形怪捂着脸大叫。 沈墨一脚踹在变形怪后腰上。 变形怪飞扑出去，落在人群前面。 变故发生在一瞬间，对于面前多了个人形物，大部分人是懵的。 愣了一两秒，马丁和在场其他警察才反应过来，将枪口对准沈墨。 因为变形怪变形了成了马丁的手下，也就是说，在其他人眼里，沈墨踹飞的是个警察。 “举起手！” “不准动！” 沈墨慢慢举起双手，笑着说道：“我觉得你们关注地对象不应该是我。” 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 只见被踹飞的警察体型膨胀，撑破了衣服，外形像直立行走的变色龙。 “天啊，你们这些罪人，对神做了什么？！！！” 汤普森大叫着。 原来他对局长所说的“神”就是指变形怪。 也就是说，汤普森确实如克莱尔的直觉那样，并不是杀害雪莉的真凶，但他并像自己宣城的那样无辜。 又愣了一秒，马丁等人终于反应过来。 纷纷调转枪口对准了变形怪。 变形怪怨毒地看了沈墨一眼，然后冲进人群中。 警察害怕误伤无辜群众，不敢开枪。 现场混乱至极，变形怪趁机逃跑，很快逃进了树林。 “到底怎么回事？” 马丁扭头看向沈墨，却发现沈墨原本站立的地方空空如也。 “如你所见，就是这么回事。” 回答马丁的是南希，“怪物变成了你手下的样子，当然也能变成汤普森的样子。不过汤普森与怪物同谋这点倒是出乎意料。” “你是谁？”马丁问。 “一个兴趣使然的业余侦探。”南希说，“追捕怪物的事建议交给专业人士。” “汤普森！”马丁突然想到。 然而汤普森也不见了。 汤普森追着变形怪跑了，跑进了森林，可是他的体力不行，很快扶着树干气喘吁吁。 “克莱尔？” 汤普森发现前面站着个人，正用冷冷的眼神看着他。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待雪莉？”克莱尔既愤怒又悲伤，“她那么小，那么可爱……” 汤普森道：“我也不想的，可是她被神选中了……” “神？！”克莱尔厉声道：“你说的是那个屎颜色的蜥蜴怪物？！” 第498章 一切 “你不懂，祂是神的化身，所以才能变化成任何人的样子，这不就是神话里所说的，神可以是任何人？” “神，降临世界，为污秽黑暗的世界带来光明与圣洁。雪莉的牺牲，我很抱歉，但并非没有意义。” 说着，汤普森陷入了某种狂热。 克莱尔盯着他，片刻后说道： “疯了。” “交给你们了。” 大树后面走出两个人，是雪莉的爸爸汉克和哥哥萨沙。 “谢谢。”雪莉的爸爸说。 这位失去女儿的父亲，双眼布满了血丝，手上握着尖锐锋利的屠宰刀。 “克莱尔，你不能这样。”汤普森绝望道。 “你知道吗，昨天我们就知道怪物躲在哪里，之所以选择在今天，在大庭广众之下，冒着无辜者受伤的风险揭穿怪物，就是为了证明你的清白。我的直觉没错，你确实不是真凶，却是帮凶，你和怪物一样可恨。” 说完，克莱尔转身离开。 汤普森大喊：“你不能这样，这是犯法。你会一辈子活在内疚当中。” “内疚……也许吧，但值得。”克莱尔的声音幽幽传来。 “汉克、萨沙，雪莉不会希望你们成为杀人犯。”汤普森可怜地望着眼前的父子。 “闭嘴！”汉克怒道：“不要从你肮脏的嘴里说出雪莉的名字。我的宝贝躺在冰冷的地下，她死了……” 克莱尔蹲在地上，头埋在膝盖间，无声地哭泣。 她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直到十几分钟前，她仍旧坚信汤普森的清白。 时间回到昨天。 克莱尔见沈墨看手机看得专注，凑过去，“看什么？” “弹道测试分析报告。”沈墨把手机递给克莱尔。 克莱尔只看了一眼，愣住了。 因为报告结果显示：昨晚的变形怪使用的枪支是证物，本该安静地躺在童话镇警局的证物室。 想要从证物室里拿东西， 说难不难，一般人第一时间肯定想到内部人员作案。 考虑到变形怪存在，大概率是变形怪变成内部人员。 “监控！”克莱尔想到，然后像泄了气的皮球，道：“既然能拿到证物室证物，抹掉监控也不难。” “我倒不这么觉得，从对方的恶趣味看，说不定顺便想要陷害一个无辜警员。正常情况下，童话镇做但到测试需要几天？”沈墨问。 “童话镇没有专门的实验室，需要把弹头送到天堂镇，一来一回加上测试时间，就算加急，最快也要明天。”克莱尔道：“怪物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拿到弹道测试报告……我这就去看监控……” “等等。”沈墨说。 “放心，保证不会被发现。”克莱尔干劲满满，且信心十足。 “额……我的意思是，监控……拿到了。”沈墨说。 克莱尔：“？？？” 童话镇警局的防火墙在乔瑟夫面前，宛如不着一缕的技师，鉴于乔瑟夫是个守法好黑客，沈墨加钱了。 问题是，监控量大管饱。 克莱尔道：“所以你叫我过来，就是让我看监控？一个人看完一个月的分量？” 沈墨道：“我不是那么残忍的人。不是有南希陪你吗？” “好吧。”克莱尔答应了，“不过我有个问题。” “说。” “变形怪变成我的样子，你怎么识破的？”克莱尔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有办法直接识破变形怪的伪装，何必这么麻烦呢？” 沈墨道：“我个人猜测，变形怪想完美变成一个人的样子，需要一定时间。那天他太仓促了，也可能太自信，破绽相当明显。根据尼克所说，这个变形怪的变形非常完美，否则他也不会蹉跎近一个月，毫无所获。” 克莱尔点点头，“明白了。” 拉着南希一起看监控。 看监控无疑是非常枯燥的事情，现实中侦查破案也是如此。 “谢了。”沈墨从尼克手里接过玻璃瓶，里面装着罗莉莎调配的药剂——使变形怪露出原形的药剂。 然后四个人晚上用尽可能友好的方式拜访米切尔一家。 发生在雪莉身上的悲剧，摧毁了这个原本幸福的家庭，整个屋子里散发着馊味和酒味。 雪莉的父母互相指责，各自内疚。哥哥则戴着耳机，面无表情地保养枪支。 “你们是……”在米切尔一家反应过来，沈墨、尼克和门罗各打晕了一人。 尼克问：“有必要这样做吗？” 沈墨反问：“以他们的状态，你觉得他们有可能好好听我们说话吗？再说了，他们凭什么相信我们这些陌生人？” 尼克无奈道：“好吧，你说得有道理。现在该怎么办？” 沈墨道：“把他们搬到警局附近，把面包车停在警局附近，让他们亲眼目睹发生的一切。” 然后在面包车里，米切尔一家目睹了警局门口发生的一切。 克莱尔切断米切尔一家身上的捆绑带。 与他们在森林守株待兔。 …… …… 沈墨一路追着变形怪，没有拉开距离。 突然间。 林中射出一支弩箭，钉在变形怪胸前。 奔跑中的变形怪翻滚在地。 尼克、门罗和罗莉莎从树背后慢慢走出来。 门罗抽着鼻子，“嘿嘿，让你现行的药剂中混入了我的血液，混蛋，这次你怎么有逃不脱我的追踪。” 门罗的是血狼人，狼人中的一种。他们对血液气味特别敏锐，能够嗅到三公里内的血液气味，并分辨其中的区别。 尼克将弩箭对准爬起来的变形怪。 “等等。”沈墨制止尼克，问道：“你的任务有要求手刃变形怪吗？” “那倒没有。” “哦，那能不能把牠交给我处理？” “额……没问题。”尼克爽快答应了。 他不是战斗狂，问题解决就行。而且他也想看看其他猎魔人的战斗方式。 这时变形怪把弩箭把出来，绿色的血液流了一些，便止住了。 “黑山羊。”沈墨默念。 “沈墨没问题吧？” 见沈墨手里突然多了根锤子，然后与变形怪近身搏斗，尼克有点担心。 他与变形怪有过短暂的交手，知道这怪物力量很大，而且体液具有麻痹作用。 …… 尼克是凯斯勒家族末裔，天赋觉醒得晚，也没有领路人，只能靠着姑姑留下的资料摸着石头过河。 第499章 蝇王 “不需要你瞎担心。”门罗说，“对方可是温彻斯特。” 罗莉莎白了门罗一眼，道： “沈墨的灵活度和战斗经验均在怪物之上，单单这两点，他已经处于不败之地。” “注意看，就要分出胜负了……” 话音未落。 沈墨找到一个破绽，一锤锤在变形怪的胸口。 这锤力度还行，让变形怪踉跄着退后两三步。 最重要的是，牠的破绽更大了。 沈墨一脚猛地跺在地上，脚踝直接踩进林间土地。 他双手握锤，侧身拉开275度角。 锤头宛如消失一般。 再次出现时，黑山羊锤头砸在变形怪胸口。 怒气爆发！ ——黑山羊的附加技能。 巨大的力量锤在胸口，透体而过。变形怪没有飞出去，后背猛地凸起篮球大小。 沈墨收锤。 变形怪软软跪在地上。他抬起头，望着沈墨，嘿嘿道： “你也是怪物。” 沈墨嘴角抽抽。 变形怪继续道：“怎么，说中你的痛处了？” “不，然而并不是。”沈墨嫌弃道：“你边说话边吐血的样子，我看着难受。” “怪物也没关系，怪物有好有坏。而且……像我这样的怪物，有一整个家族，完全不会寂寞。” “不会寂寞吗？”变形怪露出失落的表情，等死了。 以他现在的伤势，就算沈墨不补刀，也活不了。 破魔弩对准变形怪眼睛。 突然。 沈墨的手往上一抬，破魔箭擦着变形怪头皮，钉在后面的树干上。 沈墨望向树林暗处。 只见三个人走了出来。 黑兜帽披风。 纯白面具。 其中一个管家模样男子弯腰侧身，“尊敬的温彻斯特先生，请容许我向您介绍尊贵的皇室继承人维克多殿下。” 沈墨有点懵，皇室？ 尼克道：“格林生物确实有皇室的存在，只是权力嘛……呵呵。” 简单来说，就是格林生物中特殊一族，有财有势，招揽了一大批格林生物为其效命。 皇室的称呼，自娱自乐罢了。 考虑到沈墨没听过格林皇室，想必势力也没大到哪里去。 沈墨挠头：“所以呢，有事吗？” 管家道：“这只变形怪受到皇室的庇护，希望温彻斯特先生能给维克多殿下一个面子，您将获得皇室的友谊。” “要是不呢？”沈墨瞥向中间凹着姿势的男子，“你们家继承人是哑巴吗，不会自己说话？” “你！”管家呵斥道：“不得对殿下无礼。” “神经病……”沈墨表示心累，和不正常的人聊天好累。 手腕下压。 嗤！ 破魔箭射出，贯入变形怪眼窝。 变形怪硕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脑中提示： 【猎魔人经验+30】 叫维克多的皇室继承人，沉声，压抑着愤怒，说道：“你想和皇室开战吗？！” 沈墨笑道：“你能代表皇室吗？” 维克多没说话，那名管家道：“维克多殿下是皇室第一顺位继承人，当然能够代表皇室。” “我还以为国王才能代表皇室呢。”沈墨这话一出，维克多和管家脸色剧变。 “呵呵~”沈墨摸着下巴，“第一顺位继承人，也就是说还有第二，第三继承人咯。所以……第一继承人死了也没关系？事先说明，我代表不了温彻斯特一族，不过我能代表我自己。” “要战，便战！”沈墨才不怂。 维克多阴晴不定。 他当然知道温彻斯特一族的名声。和许多不曾与温彻斯特正面交锋的超自然生物一样，总觉得温彻斯特的名声言过其实，以讹传讹。 要碰一碰吗？ 维克多目光落在死掉的变形怪身上。 死掉的变形怪，意味着没有价值。 为了没有价值的东西，与一个强大的猎魔家族为敌，这种事情一旦发生，觊觎第一继承人位置的那些人只怕会笑出声音。 可是这么灰溜溜离开，似乎又挺没面子的。 所以。 维克多决定进入传统流程。 ——放狠话。 “年轻的温彻斯特，这件事没完！” 说完，用力一拉斗篷下摆，气势汹汹离开。 瞧。 皇室放的狠话，含金量和“放学后别走”差不多。 “呵呵。”沈墨冷笑两声。 不是自大，真不怂。 温彻斯特招惹的敌人，光是名字就足以让人头皮发麻。一个没听过的皇室，也要“以和为贵”的话，真不是温彻斯特的性格。 沈墨召唤出蝇王。有了召唤黑山羊的先例，对于突然出现的怪异吸尘器……好吧，还是接受不了。 黑山羊起码还是正经的羊角锤模样。 蝇王呢？ 尖牙大嘴，粉色倒刺舌头，还有两只复眼。 关键看到门罗和罗莉莎，蝇王两只复眼就盯着人家，舌头晃来晃去，发出嗡嗡嗡的声音。 ——这声音，明显在表达兴奋。 对了，蝇王胃口很好，荤素不忌，活的更好。 蝇王一口将变形怪吸进去，意犹未尽地盯着门罗和罗莉莎。 后两者只觉得冷气从尾椎骨窜到后脑勺，尤其是目睹了蝇王吞噬变形怪之后。 脑中提示： 【力量+1 敏捷+1 精神+1 体质+1】 加得非常平均，符合沈墨对变形怪的认知——除了变形，战斗力平平。 当然。 战斗力不代表变形怪对人类社会所能造成的破坏力。 这大概也是格林皇室想要救下变形怪的原因。 一张书签悬浮在空中。 【物品名称：奇趣的假面 类别：书签 效果：颜值+100%，xing能力-100%，有效期1天 备注：只能看，不能吃，气不气？】 “拾取。”沈墨面无表情。 习惯了。 反正这张书签绝对不会用在自己身上。 男人帅是好事，也许这不是一个纯看脸吃饭的世界，但谁能拒绝让自己帅气一点呢。 问题在于，男人不能只有帅——帅气的草包，还是草包。 “这是魔具——蝇王。”沈墨介绍自家吸尘器。 未来猎魔，不可能总是一个人，所以沈墨开始让魔具慢慢出现在其他人面前。 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见得多了，门罗和罗莉莎本身也属于怪物序列，对于魔具，他们倒真没大惊小怪。 “仔细看的话，蝇王其实有点萌。”似乎为了响应沈墨话，蝇王舌头一卷，口水四溅。 第500章 玛雅 门罗、罗莉莎吞了口唾沫，“是是，有点萌。” 几人离开树林，与南希、克莱尔会和。 一行人来到三只小猪旅馆。 尼克收拾完行李，向沈墨辞行。沈墨问尼克为什么不玩两天。 这才得知，尼克并非全职猎魔人，而是有本职工作。 他是一名警察。 只不过上司是一名男巫，两个亲密同事知道他的特殊身份，所以尼克才能鸽一整个月的班。 不过呢，以上均不是急着回去的主要原因。尼克有个同居三年的漂亮女友。女友不知道尼克的身份，要是他再不回去，女友极可能变成前女友。 克莱尔坐在屋里，旁边是坐立不安的西蒙斯。 这位大城市来的男朋友，自从见识到沈墨一脚把怪物踢飞之后，变得很老实。 克莱尔拍拍桌子，等沈墨坐下后，说道：“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 沈墨道：“这种事不该问我，有专门的心理医生。” 克莱尔瞪着沈墨。 西蒙斯：(o_o)? ，我错过了什么？ 后者摊摊手，说道：“我只说我个人的看法，至于怎么样，见仁见智，你是成年人了，自己判断。” 克莱尔点头，又摇头。 沈墨：？？？ 克莱尔道：“我还不是成年人。” “额……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沈墨道： “首先，怪物的事不会堂而皇之地搬上法庭，假如没有新的证据，仅凭几句话，汤普森甚至不会再上法庭。” “其次，就算上了被判有罪，汤普森刑期多久？比起雪莉所受到的伤害，他将受到的惩罚根本不匹配。汤普森在牢里吃好喝好，而失去雪莉的米切尔一家呢？活在地狱里。” “假如是我的话，不会问对不对，而是问值不值。我想，救不了雪莉，至少让雪莉的家人能够睡个好觉。” “走吧，我们去个地方。” 四人再一次来到雪莉被抛尸的那颗榕树下。 南希摸着雪莉血染的土地。 片刻后，南希笑了。 她说：“雪莉对我们说谢谢。克莱尔，她说谢谢你，她要走了，去一个温暖的地方。” 灵视视野下，雪莉发着光芒，逐渐透明最终消失。 “雪莉解脱了，值不值。”沈墨问。 “值！”克莱尔点头，露出了笑容。 西蒙斯抓狂，所以说克莱尔做了什么？ 他感觉一枚女朋友从手里滑开了。 何塞·洛萨诺今年26岁，是墨西国的普通人。他居住的小镇被盘根错节的势力把持着，年轻人要么加入帮.派，然后死于某一次火拼，要么进工厂，累死累活挣一份糊口饭钱。 何塞不怕辛苦，他怕的是看不到希望。 有一天，离开小镇的儿时伙伴埃文回来了。那是瘦弱的伙伴……依旧瘦弱，可是开上了好车，脖子上挂着拇指粗的金项链。埃文告诉何塞，鹰酱国到处是机会，到处是黄金，月亮是圆的，空气是甜的。 埃文笑着问：“要不要出去搏一搏？” 何塞不是崇洋媚外的人，鹰酱国确实比墨西国好，但他也清楚，富人处处天堂，穷人到哪里都是举步维艰。 埃文的话不能尽信。 埃文只劝了何塞一句：“还能比现在更糟糕吗？” 想去鹰酱国实现梦想的人比埃文想象的要多，不缺何塞一个。 这句话最终打动了何塞，还能比现在更糟吗？ 何塞把这几年的积蓄交给埃文，买了张“票”。 有一点何塞错了。 没有最糟，只有更糟……他们先是被蒙上眼睛塞进大巴车，运送到两国边境，通过地道越过边境线。然后又被赶紧一辆冷藏卡车。 五十几个人挤在卡车里，除了中途下车方便一次，十几个小时全挤在那么大一丁点地方。 更糟糕的是，换气扇不动了。 空气变得希薄。 卡车内温度急剧上升，宛如蒸笼。 很快有人热得晕阙过去。 一群人或试图开门，或拼命拍车壁，可是车门、车壁严严实实且隔音。 晕过去的人越来越多，何塞虚弱的倚在车壁上，握着奶奶去世前送给他的骨雕，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塞感知到一点光亮。他吃力地微微睁眼。 “该死，该死！”埃文的声音，“老大会杀了我的！” 埃文抓着脑袋，把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抓成鸡窝。 “现在该怎么办？” 说话的是卡车司机，一个络腮胡子光头，“送医院？” “已经死了这么多人，该怎么解释他们的来历？”埃文盯着卡车司机，“你想牢底坐穿？” 埃文点了支烟，默默地抽。埃文将烟蒂摔在地上，用前脚掌狠狠地碾。 何塞最后看到的是那点光，随着车门关上而缩小，最后只剩下黑暗。 希望，再次抛弃了他。 玛雅帮。 ——对外他们自称是合法的摩托车俱乐部，有证那种。 此时几个正式成员站成拉开的“v”型，中间是他们的领袖——大家长费力佩·雷耶斯。 费力佩50出头，，头发黑中夹着灰白，站在其他成员中显得儒雅斯文，其他成员显得十分尊敬费力佩。 “埃文，我交代过你，在货物送达之前，不许离开卡车20步，对吧？”费力佩问。 “是的。”埃文哭丧着脸，“抱歉老大，爱德华打呼的声音跟打鼓似的，车上空间又小，我就想着到旅馆睡一两个小时，下车之前，我吩咐过爱德华，让他呆在车上，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 费力佩转头问爱德华，也就是卡车司机：“爱德华，埃文离开前让你呆在车上吗？” “是的。”爱德华瓮声道。 “然后那些技师勾勾手指，你就走了？”费力佩。 爱德华低下头。 费力佩伸出手，手下把上膛的枪放在他的掌心。 “爱德华，技师长得怎么样？”费力佩问。 “不怎么样样，身材很好。”爱德华露出害怕的表情，“费力佩，我真的错了。” 埃文道：“费力佩，这不是他一个人的错……” 砰！ 埃文的话戛然而止。 子弹命中眉心，瞬间将他的脑浆搅成一团糊。 埃文走得一点痛苦没有。 费力佩道：“当然不是爱德华一个人的错。” “尸体处理干净，还有枪。”费力佩道：“最近低调一点。” 第501章 鬼使神差 r 第502章 神的仁慈 汤普森觉得，这是神的仁慈。 提亚塔愕然，大概是没想到随便扯了个犊子，居然有人就这么深信不疑。 或许是汤普森内心其实不想死，为了活下去，神必须存在。 提亚塔告诉汤普森，童话镇表面上平静宁和，其实信仰淡薄，已经被魔鬼盯上了，即将堕入深渊。 汤普森惶恐，祈求神的拯救。 牠告诉汤普森，只有打碎童话镇最美好的事物，沉溺于虚幻宁静的人们才会惊醒。 鬼使神差地，汤普森脑中浮起一个小女孩的身影。 ——如天使般的雪莉·米切尔。 接下来，真实的汤普森前往菲尼克斯市参加会议，并且故意多次出现在摄像头下，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了学术演讲。 同一时间，提亚塔用汤普森的样子诱拐、残忍杀害雪莉，并抛尸于榕树下。 小镇分成了两派。 在提亚塔的剧本中，汤普森被释放那天，他将死于米切尔家人的枪口下。届时，剧本主题得以升华。 沈墨的出现不在剧本之内，正是这个意外要了提亚塔的命。 退出提亚塔的记忆走马灯，沈墨擦干水渍，换上干爽衣服。 下楼。 喝着热乎乎的牛奶，与刻耳柏洛斯一起刷剧。 “又要出去？” 晚上快十二点时，刻耳柏洛斯见沈墨在换鞋。 “嗯，有点事。”沈墨点头。 “不需要装备？” “不是超自然方面的事。”沈墨解释了一下。 听说不是超自然方面的事情，刻耳柏洛斯扭头继续盯着电视屏幕，脸上露出痴汉般的笑容。 屏幕上，三个美少女又唱又跳出场。 没错，刻耳柏洛斯在追偶像。 一个恶魔？ 沈墨没有开车，路上冷清，昏黄的路灯孤零零立在路边。 不见行人，不见车。 特里家在黑松镇北角，一栋老房子。父亲早年是伐木工人，随着曾经欣欣向荣的伐木场的没落，很多人跟着沉沦。 酗酒……家暴……妻子逃离……更加严重的酗酒——所以说，不幸的家庭其实也是相似。 不过特里没有住在家里，而是住在南边公园的房车里。 沈墨毫不费力地进入房车。 特里歪靠在沙发上，发出蛤蟆叫似的呼噜山。电视开着，正在播放老电影。 他的脚下有个倒下的酒瓶，流出一滩酒水。 酒精的气味弥漫小小房车。 很奇怪对不对，明明深受酒精毒害，按理说应该讨厌酗酒才对，可是特里和他父亲一样，成了酒鬼。 年纪轻轻的酒鬼。 根据调查显示，家暴家庭长大的孩子，成为家暴者的比例远高于普通家庭。 明明是受害者，却成了加害者。 人类就是这么奇怪的。 一盆冷水浇在特里头上。特里手舞足蹈着醒过来。 “我@￥%*&……” 暴怒，出口成脏——特里的反应，很正常。他的酒意还在。 “特里。”一个沉稳的声音。 特里这才注意到屋中还有人。 没人的话，谁泼的水？！ 特里顿时酒醒了大半，双手撑着扶手，坐直了身体，这样显得比较……郑重。 不是特里有礼貌，而是面对黑洞洞枪口时，大部分人是比较克制和慎重的。 特里认得那把枪。那是他的枪，今天回来后，他好像随手放进抽屉，弹夹是满的。 他也认得持枪的人。 沈墨。 特里见过沈墨很多，或是面对面经过，或是远远看到他。 所以特里讨厌沈墨，非常讨厌。 有人喧哗如小丑，也没人注目。 有人安静地站着，照样瞩目。 更何况在谷仓，他和沈墨有过一次小小的冲突。 “是你！沈墨你想干什么，这是我的房车，你这是在犯罪。”特里强自镇定。 “噗嗤！” 审问的时候下，沈墨是比较严肃的，除非忍不住。 犯罪？ 从特里嘴里说出这样的话，多么可笑。 沈墨收敛笑容，“特里，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而来，今晚还有其他人要拜访，不要装傻浪费我的时间。” “我问。”沈墨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你答。” 特里沉默了一下，说：“我是玛雅帮的人。” “我知道。”沈墨说。 “不，你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玛雅帮代表着什么。”特里语气中带着一丝急躁。 “代表什么？不管玛雅帮代表着什么，我知道他们救不了你。你猜，如果你死在这里，尸体多久才会被发现。”沈墨说。 特里沉默。假如他死在房车里，大概只有等尸体发出臭味，被附近流浪汉闻到才会被发现。而流浪汉不会报警，他们只会搬走每一件值钱或不值钱的东西。 “好了，废话不多说，第一个问题：去利爪餐厅卖药，是你的主意，还是玛雅帮？不要说谎，我看得出来。” “杰弗瑞。”特里说了个名字。 从特里口中得知，玛雅帮的创始人有两个：大家长达内尔·图诺克和费力佩·雷耶斯。 达内尔死于一次枪战。 费力佩成为大家长。、 杰弗瑞是达内尔的儿子，也是费力佩的继子。 费力佩好福气啊。大哥一死，事业、家庭两丰收。 沈墨又问了一些玛雅帮的情报。特里只是个外围跑腿的，情报知道得不多，但对沈墨来说，够了。他不是警察，不需要呈堂证供。 “对了，最后一个问题，你打了乔治吧，那只手？” “额。”特里脸色变得难看。 慢慢地他伸出右手。 沈墨从桌子底下找到一本就杂志，封面女郎可能皮肤过敏吧，居然不穿衣服。 卷成一圈，递给特里，说道：“咬住，咬紧牙关。” 特里露出恐惧的表情，“不要，不要，我错了，我错了。” 沈墨朝特里掌心开了一枪。 砰！ “原谅你了。”沈墨说，“希望玛雅帮像我这么好说话……” 特里咬着杂志，发出呜呜的声音，眼泪鼻涕横流。 过了好一会儿，特里才缓过来。他从床底下拉出一个箱子，里面有消毒药水、纱布。 幸好子弹直接贯穿手掌。 特里咬着牙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收拾东西准备跑路。 假如有人知道他出卖了玛雅帮的情报，那些人绝不会像沈墨那么“好说话”。 后果很严重。 第503章 察言观色 可是特里有得选择吗？ 他是个卖药的，擅长察言观色。看得出来，沈墨握枪的手很稳，眼神淡定。 老手，狠角色——这是特里的判断。 特里自认为不是英雄好汉，所以，在托盘而出和严刑拷问后再说，特里从心地选择了前者。 小人物自有其生存之道。特里跑路的同时，沈墨来到了玛雅帮。 玛雅帮不是本地人，他们租了个大仓库作为据点。 仓库前是个停车棚，停着一溜各式酷炫的摩托车。 外面摆着各种废弃零件。 确实有摩托车俱乐部的样子。 对于沈墨来说，潜入这样的仓库，不比潜入特里的破房车难。 没过多久。 沈墨找到了费力佩的房间。他和老婆睡一个房间。 沈墨在费力佩老婆脖子上按了一下，后者脑袋一歪，睡得像死过去了。 打开床头灯。 沈墨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等待费力佩醒来。 很多人有过这么一种经历：你在睡觉，有人进入你的房间，站在你的床边，你有所感觉。 费力佩是个警醒、谨慎的罪犯，内心极度缺乏安全感，比一般人睡得不安稳。 费力佩睁开眼睛。 “灯忘了关？”他心想，目光瞥到一个人坐在椅子上。 床头灯瓦数低，加上视力老化，费力佩看不清那人的脸。 费力佩没有做出过激的举动。 他缓缓撑起，半坐在床头。 “你好，雷耶斯先生。”那人开口说话。 年轻的声音……费力佩想着，沉吟道： “年轻人，半夜闯进别人的房间可不是一件礼貌的事。” “哦，那还真是抱歉。”沈墨说，“不过我是个急性子的人，不想把事情留过夜。” “如果枕头底下的枪能给你安全感。我不介意你拿出来。”沈墨说。 表面若无其事，实际上不动声色把手伸到枕头底下的费力佩一僵。 沈墨感叹道：“这一点你们黑涩会和我们有点像呢。不知道敌人会从哪里冒出来，不得不抱着武器睡觉。” 这话说得没毛病，温彻斯特一族的人本身就是武器。 费力佩看了一眼身边的妻子，如果是平常，妻子早应该醒了。 沈墨道：“抱歉，为了让谈话顺利一点，让你妻子睡得更熟一点，不会有事。” 费力佩心中当然既愤怒，又无力。命被人捏在手里的情况不是第一次，可是无论经历多少次，这种情况很难谈得上适应。 “你到底是谁？”费力佩沉声问道，“想要什么？” 他还活着，证明有活着的价值。 说明对方想谈。 “沈墨·温彻斯特。”沈墨报上姓名。 这让费力佩有点惊讶，看来对方不怕他知道身份。 地头蛇，还是仇家？ 温彻斯特……费力佩一点印象没有。 “利爪餐厅。”沈墨提示。 费力佩恍然。 这事费力佩知道。 玛雅帮一共三架马车： 大家长费力佩·雷耶斯，二把手珍妮·雷耶斯，三把手杰弗瑞·图诺克。 大家长负责把控俱乐部方向和赚钱，二把手负责把钱弄干净，三把手负责为以上活动提供暴力支援。 珍妮，费力佩的前嫂子现妻子，看中了利爪餐厅，然后准备按照套路搞垮餐厅生意，当餐厅准备出售时，玛雅帮再排除其他买家，成为唯一买家去压价。 这一套，玛雅帮做起来驾轻就熟。 不久前，费力佩才对手下说过。 要低调！ 在他看来，买你家餐厅给钱了，还不够低调。 所以珍妮提起这事时，费力佩没放心上。 没想到。 碰到硬茬了。 硬茬半夜摸到床头了。如果对方的目的是杀人，费力佩觉得自己已经稀里糊涂死了。 想到这里，费力佩冷汗淋漓。 “利爪餐厅是你的产业？”费力佩问。 “那倒不是。”沈墨说，“街坊邻居而已，只是利爪餐厅物美价廉。如果尝过他们家战斧牛排和蛤蜊浓汤，没人认为这样一家良心餐厅关业是个好主意。” 这话费力佩肯定不信。什么样的人眼中，世界就是什么样。费力佩一辈子利益至上，理所当然然认为其中有什么他所不清楚的利益。 然而当务之急肯定不是查清楚这些，费力佩道：“谁能拒绝美食呢，我会试试。” “记得给五星好评。”沈墨胡乱说着，站了起来。 这时费力佩看清了沈墨的样貌。 人畜无害的年轻人。 门悄无声息地开了，费力佩看着沈墨消失在阴影中。 走出仓库，沈墨抬头望着天空，湛蓝色眼睛熠熠发光。 灵视视野之下，仓库上方漂浮着一大团浓墨似的黑雾。哪怕没有灵听，沈墨也能听到众多冤魂的嚎叫。 “这些家伙……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沈墨低声道。 随即离开。 几分钟后。 费力佩拿起枕头底下的枪，下床。 他很紧张。 这种只有面对玛雅帮生死存亡之际，才有的情绪，上次出现是什么时候？ 费力佩快记不清了。 门虚掩着，外面的空间黑暗寂静。 费力佩打开所有的灯，走廊上空空荡荡，仿佛之前所经历的一切只是幻觉。 第二天。 费力佩精神萎靡，珍妮红光满面。 “老大，老当益壮！”、 “节制啊老大！” “……” 成员纷纷出身调侃。 费力佩没有解释，而身为当事人的珍妮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微笑着和其他人打招呼。 饭后。 费力佩把老婆、儿子叫到办公室。 “利爪餐厅的事情怎么样了？”费力佩问珍妮。 “很顺利。”珍妮笑着说：“从今天开始，每天派两个人过去，我赌那几个小姑娘撑不过半个月。” 派过去的成员不需要使用武力，只要用凶狠的眼光把客人赶跑就行了，手段恶心又不犯法。 有时候，平头百姓对上黑恶势力很无力的。 正义也许不会缺席，却经常迟到。 费力佩想了想，对珍妮说道：“利爪餐厅的事先停一停。” “好。”珍妮没问为什么。她与费力佩相处几十年，清楚这个男人的行事风格。假如他想和你商量，会问“能不能先停一停”。不管费力佩语气严厉，还是宛如如常闲聊，一旦用肯定句，就表示他想清楚了，并决定了。 第504章 一举一动 佩珀·波茨穿着昂贵的风衣站在街边，双手插兜。 她的一举一动牵动着周围男性的目光。 如果和斯塔克的女人发生点什么，能吹一辈子……佩珀大概猜到某些人的恶心想法。 有两点佩珀想澄清： 第一，她不是斯塔克的女人。 第二，她对精虫上脑和满脑子功名利禄男人没兴趣。 “哈皮。”佩珀对身后黑西装保镖说。 哈皮上前一步，“波茨女士。” 哈皮·霍根，斯塔克的保镖兼司机。斯塔克失踪后，由他临时负责佩珀的安全保卫工作。 “私人空间……我需要一点私人空间。”佩珀低着头，低沉道：“我快喘不过气了。” 语气中的恳求让人听着心酸。 哈皮沉默。 作为斯塔克在集团中少数信得过的人，这意味斯塔克失踪后，佩珀成了显眼的攻击标靶。 瞧瞧佩珀的对手—— 华尔街鳄鱼，华盛顿豺狼，还有集团内部秃鹫。 堪称地狱难度。 还没崩溃，足以说明这个女人有多坚强。她需要放松一下，否则绷紧的弦会断掉……想到这儿，哈皮默默退了一步。 佩珀往前快走两步，生怕哈皮反悔似的。那里恰好停着辆黄色出租车。她拉开后车门，钻进去。 亚裔青年司机叼着烟，不太正经的样子。听到车门开关动静，司机扭头，吊儿郎当的表情剪辑般变成营业性微笑，热情地问：“您好，女士，去哪儿？” 佩珀目光落在司机指间夹着的香烟上。 “抱歉，抱歉。”亚裔司机敏锐地察觉到不悦的目光，将烟摁灭，烟头丢烟灰缸，再次问道： “女士，去哪儿？” “四处转转。” 想了想，佩珀说。 没有想去的地方……佩珀悲哀地想着。扭头望着窗外车流攒动，神色更加黯淡。 …… 佩珀上车时，沈墨一眼……还真没认出来。 作为mcu中数量较少且戏份较重的女性角色，佩珀·波茨是沈墨比较熟悉的角色。 之所以没立刻认出来，原因有二： 第一，真实的小辣椒与扮演者，相貌只有四五分相似，将两人放一起，没人会觉得是同一个人。 第二，镜头下的佩珀·波茨光鲜靓丽，精明干练。眼下的佩珀皮肤黯淡无光，双眼失焦，像是给公司当完社畜回家当家畜的职业女性。 …… 沈墨是个穿越者，酒醒后很快发现自己身处漫威电影宇宙。巧合的是，附身对象也叫沈墨，只是多了个英文名字：里奥（leo）。 原主生在洛杉矶唐人街，住在纽约唐人街，深受炎黄文明熏陶，不错的年轻人。 一个星期前。 原主偶遇蒙面团伙超市零元购。这种事情大家早习以为常。有保险保险赔付，没保险老板自认倒霉。 问题在于，零元购就算了，蒙面人见色起意，光天化日之下对漂亮收银员小姐姐动手。原主脑子当时一热，大吼一声，转身……就跑。 原主对自身武力还是有点逼数，所以选择利用超市货架秦王绕柱走。 战略核心三个字：拖时间。 哪知蒙面人不讲武德，一个人在后面追，另一个人绕路提前封堵。 duang！ 原主脑袋挨了重重一棒球棍。 醒来时，身体不变，灵魂换人。医生给出诊断书：轻微脑震荡。 “庸医！” 沈墨心里破口大骂。人都没了，居然只是轻微脑震荡？ 骂归骂，沈墨还是交了医药费出院。别问沈墨见义勇为为什么还要自己掏医药费，且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世上有种温度叫“人心冷漠”。 接下来两天沈墨陆续接收原主记忆，初步摆脱人生地不熟的境地。基于对漫威电影宇宙的了解，以及自身能力，沈墨完全有信心做个富家翁。然而这个世界，仅仅有钱是不够的。 你不知道哪天听着音乐吃着晚餐，天上掉下个超级反派。或是某天某个紫薯精啪的一个响指，把你或你珍视的人啪没了，然后呢……只能祈求和等待别人来拯救？ 将希望全部寄托于他人身上，不是沈墨的性格。 正琢磨着怎么提升战斗力呢，金手指到账。 【“使命必达”系统加载中……加载成功。】 【新手礼包发放成功。】 沈墨的脑子里多了个可通过意念操控的面板。 面板主要分为三部分：【属性面板】、【载具仓库】、【物品仓库】。 打开【属性面板】 【宿主：沈墨 种族：人类 年龄：22 性别：男 等级：1（0\/100） 属性：力量7，敏捷9，精神18，体质8 血统：无 技能：无 自由技能点：0 自由属性点：0 抽奖次数：0 状态：亚健康 备注：普通健康成年人属性平均10点】 然后是【载具仓库】。 载具仓库有三个格子，能将系统认定为载具和载具相关物品装进仓库中，并随时随地取出，不论体积大小。 就很神奇。 想想……穿越和金手指都有了，区区载具仓库没必要大惊小怪。 最后是【物品仓库】。 外观像游戏的4x4格子仓库，与载具仓库类似，只能收纳系统出品或认定的特殊物品。 物品仓库中有个礼包模样的图标，应该就是系统所说的“新手大礼包”。 意念集中在礼盒图标上，系统提示： 【是否打开新手大礼包？】 “打开。”沈墨默念，心中充满期待。 一阵白光过后，礼盒打开。 系统提示： 【获得物品“机械之神的万能修理锤”】 【获得技能：载具精通max】 【获得技能：万兽之王max】 下一刻。 沈墨脑中凭空多出大量与驾驶有关的知识，小到自行车，大到恒星级宇宙战舰。 突然。 饥饿感如潮水般涌上来，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声嘶力竭的呼喊： 饿！饿！饿…… 沈墨连滚带爬冲到客厅。 打开冰箱。 如同饿死鬼附身，抓起什么就往嘴里塞。也不管生的、熟的。 不到十分钟。 冰箱里吃的、喝的，蔬菜、水果、肉——足足一星期分量的储备粮通通塞进沈墨胃里，而肚子却没有一点凸起。 饥饿感缓解，沈墨忍不住对系统破口大骂。 第505章 无影无踪 睡过去的沈墨并不知道，微观层面，他的身体正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dna不停断裂、重组，修复缺陷……就像彼得·帕克被变异蜘蛛咬后所发生的一切。 ——只是沈墨体内的变化更加复杂。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墨悠悠醒转。他发现自己身上覆盖着一层发黑的分泌物，奇臭无比。 沈墨第一时间冲到浴室，打湿身体摸上沐浴露，狠狠搓了三遍。 打开花洒，沈墨对着镜子抹去脸上的冷水。他的五官变化不大，却给人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腹肌由一块变成八块。人鱼线、马甲线，线条优美。 沈墨再次进入系统，打开属性面板。 【宿主：沈墨 种族：人类 年龄：22 性别：男 等级：1（0\/100） 属性：力量21，敏捷24，精神40，体质23 天赋：无 技能：载具精通max、万兽之王max 自由技能点：0 自由属性点：0 抽奖次数：0 抽奖次数：0 状态：健康 备注：普通健康成年人属性平均10点】 首先，基础属性翻倍提高。 “嘶~” 沈墨吸了口气，充满力量的感觉太棒了。 这一刻，他膨胀了。 感觉绿巨人来了也能掰一掰手腕。好在这种错觉没有持续多久。 “醒醒吧，就算mcu的绿巨人也是能硬抗机炮，手撕坦克的存在。”沈墨给自己泼了盆冷水。 其次，多了两个技能：【载具精通max】和【万兽之王max】。 【载具精通max】：好理解，就是精通各种交通工具。上到宇宙飞船，下到自行车，甭管见过没见过，只要一接触，立马化身老司机。 【万兽之王max】：这个技能有被动和主动两个效果。 一，被动永久强化各项基础能力，以数值的形式体现在属性面板上。 二，主动进入万兽之王状态后，受伤恢复过程中，肉体会根据实时状况进行进化。只要不死，进化没有止境。 属实是越打越强。 缺点是进化只针对肉体。一旦肉体进化程度超过精神控制范围，沈墨便会变成敌我不分、只会杀戮的野兽，直到体能耗尽。 “还真是可怕的能力。”沈墨感慨。 一个不好，队友、对手一起团灭。 好在沈墨精神属性高。沈墨推测，应该是原主与穿越者的精神叠加。 魂穿的隐形福利？ 关于失控，沈墨不是特别担心。他的精神高达40点，肉体进化到何种程度才会失控？ 以mcu的武力程度，能把万兽之王逼到失控的不多。 反正前期够用，再说了这只是沈墨变强之路的第一步，不是终点。 未来可期。 傻乐了一会儿，沈墨进入【物品仓库】。 【机械之神的万能修理锤】的外观是常见的羊角锤，黑色包塑柄，原钢色锤头。 若不是物品说明明明白白，沈墨很难相信这是一柄神器。 咕！咕咕！ 正想验证万能修理锤的功效，肚子发出抗议。 饿得真快！ 沈墨点了三个鸡腿全家桶，一边吃东西一边琢磨事情。 原主是个出租车司机，勤劳加上省钱，账户里躺着三万美刀。考虑到阿美利肯不存钱还习惯超前消费，这笔存款真心不少。 只是沈墨不习惯坐吃山空，而且接下来花钱的地方很多。 沈墨和原主都不是商业鬼才，琢磨了一下，继续开出租呗。一来开出租车收入不错，二来与外界多接触，看看能不能触发系统任务。 沈墨万万没想到，今天下午第一个乘客居然是个名人——佩珀·波茨。 沈墨注意到，两辆车一直不远不近坠着。一辆枪灰色加长迈巴赫，一辆黑色凯迪拉克越野。 佩珀的座驾和保镖吧，沈墨心想。 豪车不坐，坐出租车？ 恕沈墨不能理解，可能因为他不是有钱人吧，无法易地而处。 “波茨小姐。”沈墨突然出声。 “什么？” 佩珀眉头微皱，她记得，没有将姓名告知年轻司机。不过也没想太多，只当被认出来了。 “请系好安全带，情况有点不对劲。”沈墨说。 哪里不对劲，佩珀没看出来，倒是觉得沈墨不对劲。 正想说话，电话响了，佩珀按了接通键，手机里传来哈皮焦急的声音： “波茨女士，代码：红色！” “红色代码”表示紧急情况。 佩珀扭头，看见几辆车对迈巴赫和凯迪拉克形成包夹，两辆黑色雪佛兰迅速前插，准备拦截沈墨的出租车。 这时沈墨脑中出现几行文字提示： 【e级订单生成中……订单生成成功。 客户：佩珀·波茨 地点：麦迪逊大道 内容：护送佩珀到安全的地方 限时：60分钟 奖励：1、升级经验，2、基础属性值增长，3、e级抽奖次数+1】 【是否接受订单？】 “接受。”沈墨默念。 下一刻，他的眼神变得无比犀利，宛如加装了防眩光高清高透膜。 “额，等一下。”气势一滞，沈墨在储物格子翻出一张cd，“这个时候怎么可以没有bgm呢。” 佩珀只觉得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垮了。 这人怕不是个……疯子。 cd放进播放器，发出“卡兹卡兹”的声音后，没动静了。 “法克。” 佩珀见年轻司机气急败坏的样子，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羊角锤，对着cd播放器咔咔就是两锤子。 疯了，一定是疯了，佩珀心想。让她三观碎裂的是，两锤子下去，cd播放器居然正常了。 喇叭里突然传出气势磅礴的唢呐声，如同泥石流从大脑里轰隆隆滚过，提神醒脑。 小刀会序曲！ 佩珀一个激灵，不得不承认，这音乐……带劲！ “哦豁，在我的bgm里，没人可以打败我。”沈墨咧着嘴说道： “波茨小姐，请坐稳了。” “我们……要起飞了！” 说完，一脚油门到底。 见鬼！ 佩珀居然在一辆黄色出租车上体验到了推背感，这里可是车流如织的麦迪逊大道！ 两辆雪佛兰本已靠近佩珀所在的出租车，正准备前后包夹，哪知黄色出租车排气管抖了两下，喷出一股黑烟，跟泥鳅似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进车流中。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506章 毫无底线 一阵狂飙突进之后，出租车恢复了安稳。 “口香糖吃吗？” 沈墨往自己嘴里丢了一粒，拿着瓶子问佩珀。 “不用，谢谢。”佩珀嘴角抽抽。 刚才的坐车体验，实在太刺激了，希望不会有第二次。 不愧是见过世面的女强人，吐了几口浊气，佩珀恢复了基本的镇静，若不是脸色还有点苍白，一点看不出来之前各种尖叫。 “甩掉了吗？”佩珀问。 “我猜没有。”沈墨回答，“光天化日下绑架一个知名公众人物，怎么可能虎头蛇尾。一击不成，肯定还有备用计划。” 滋~滋滋~收音机传出电流干扰音，随即一个机械的声音道：“他说得没错。” “贾维斯！”佩珀惊喜道。 “佩珀，很高兴你没事。” “我也这么觉得。”佩珀道：“贾维斯，说说你了解的情况。” “好的。”贾维斯道：“对方入侵并控制了交通系统……” “所以红灯那么多，不是我今天特别衰？”沈墨插话。 “是的。” “你现在正在和对方争夺权限？” “是的。” “贾维斯，这是你的名字？” “是的。” 三个问题均得到肯定的回答，沈墨郑重问出了第四个问题：“好吧，贾维斯，获得交通系统权限后，能帮我抹除违章记录吗？” 贾维斯：“……” 佩珀终于忍不住了，一脚踹在车座后背，怒道：“都这个时候了，说正事！” 沈墨嘟囔道：“这就是正事啊。” 佩珀问：“获得权限需要多久。” 贾维斯回答：“五分钟。” “也就是说，我需要至少撑五分钟？有点难啊……”沈墨摸着下巴，“再说了，对方肯定不止一个手段，说不定动用了卫星系统……” 话没说完，沈墨微微侧头，他的听觉较普通人敏锐得多，听到了轻微的嗡嗡声。 “法克！” 沈墨望着飞过来的军用无人机编队，一口闷气堵在胸口，“兄die，要不要玩这么大？！” 纽约当地人有一种说法：当出租车司机要比当警察危险得多。据说，每年出租车司机的死亡率比警察还高出一截。 许多出租车车身上甚至喷刷醒目字样——“司机身上只有5元现金”。 然并卵。 穿越第七天，对于这种说法，沈墨有了切身体会。 贾斯汀·汉默端着咖啡，坐在真皮大班椅上，双腿交叠，望着无人机编队堵在出租车前路，露出嘲讽的冷笑，“看你们往哪里逃，可悲的小老鼠。” 军事级别无人机的高清摄像头下。 黄色出租车速度渐缓。 “放弃了吗，倒是明智的选择。”贾斯汀继续冷笑。 车窗缓缓摇下，伸出一根……中指。 噗！ 咽到喉咙的咖啡直接喷出来，贾斯汀一脸阴沉的盯着屏幕，恍惚中似乎看到托尼·斯塔克那张嘲讽脸。 “发射‘前妻’，干掉他们！” 贾斯汀咬牙切齿。 “可是计划……” “没有可是！” “是。” 长相gai里gay气的男助理无奈地应下。根据团队分析，活着的佩珀价值更大。临时随意改变计划更是做事大忌。不过虽让人家是老板呢，有任性的资格。 老板多数时候狡诈如狐，一旦涉及斯塔克，哪怕只是稍微沾边，便直线降智。 单纯嫉妒，还是因爱生恨？ 出租车里。 “靠!”沈墨大骂。 佩珀：(￣ェ￣;)，竖中指挑衅的是你，怎么生气的也是你？ 经过万兽之王的改造，沈墨的视力堪比低配望远镜。他看到一架无人机展开小型导弹发射架。 不就是中指吗，这么小气！ 沈墨在车座位底下一捞，捞出一把柯尔特m1911。 嘴角一提，翘起代表死亡的44.4度，沈墨单手持枪，对着天空清空弹夹。 砰砰砰…… 一阵枪响 ，天空中的无人机……一架没少。典型“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战绩零杠五”。 不奇怪。 穿越前，沈墨生活的国家严格禁枪，恨不得菜刀实名制，沈墨没途径接触真枪，也没想——犯罪成本太高。 原主倒是有途径，只是被人忽悠得快成了爱与和平的战士。他和网络上那些“愿世界和平”人士差不多，不懂一个最简单的道理：和平从来不是“愿”出来的，而是有人在不起眼的角落里，为你流血， 替你负重前行， 扯远了…… m1911到手三天不到，沈墨没有惊才绝艳的射击天赋，能有什么准头？ 这点沈墨自己清楚。 他的目的不是击落多少架无人机，而是迫使无人机做出战术回避，从而中断微型导弹的发射。 他成功了。 无人机规避程序优先级在战斗程序之上，可能因为这些无人机造价……很贵吧。 沈墨趁机手脚并用，一顿让人眼花缭乱的操作，出租车几乎是原地180度甩尾掉头。 轰！ 微型导弹落在车后不远。 佩珀几乎抓狂了，“你为什么要挑衅？！” 沈墨道：“我不是在挑衅，而且在试探他们的底线。” “试探出结果了吗？” “嗯。” 沈墨点头，严肃道：“他们的底线是没有底线！这是个坏消息。不过有个好消息，听吗？” 佩珀下意识地点头。 沈墨昂起头，自傲道：“好消息是，我的底线也很灵活。” 佩珀：“……” 好想吐槽。 之前被沈墨甩远的雪佛兰重新出现在视野里，气势汹汹。 沈墨提醒佩珀：“抓紧了。” 佩珀以为沈墨想和雪佛兰来一场“狭路相逢勇者胜”的考验，要说不慌是假的。 沈墨却是猛打方向盘，穿过绿化带，窜到另一条路上。前方两辆雪佛兰如法炮制。 “还以为你要撞上去。”佩珀心有余悸。 沈墨道：“拿破出租撞改装suv，我又没疯。” 前进了一段距离，沈墨再次拐弯，将拦车栏杆撞断，进入一座大型百货超市的地下停车场。 沈墨解释道：“对方有无人机，说不定还能调用军事卫星，就算贾维斯夺取交通系统控制权，也很难摆脱对方，加上对方毫无底线，暴露在外无疑非常危险。” “下车。” 沈墨望着遍体鳞伤的车子，叹道：“付修理费时，我一定会心痛。” 第507章 龇牙咧嘴 电梯上行中，沈墨微微仰头，盯着天花板角落的监视器，突然开口： “波茨小姐。” “嗯？” 佩珀正想问什么事，电话响了。刚拿出手机，听到“砰”一声，佩珀扭头，看到沈墨手掌张开覆盖在男青年脸上，用力一按。 后脑勺撞在电梯不锈钢壁上。 咚！ 一声带空腔音的巨响。 男青年软软倒地。 惊愕的眼神中，沈墨一拳打在还未反应过来的女青年胸口。前者感觉打在一层颇有弹性的肉垫上，后者疼得龇牙咧嘴。 沈墨：“……” 一手刀，没晕。 再一手刀，总算晕了。 电影里随便一手刀把人打晕果然是骗人的。反正没有经过训练的沈墨没办到。可能是位置不对，也可能是下手太轻。 总之女青年也倒下了。 沈墨吐了口气，望着女青年一大一小的两只兔子，羞涩道： “对天发誓，绝对不是故意的。要不另一边也来一拳，免得不对称。” “咳咳！”传来佩珀的轻咳。 沈墨道：“总之，对不起。不出声当你接受我的道歉了。” 扭头朝佩珀笑道：“这姑娘真腼腆。” 佩珀抓狂道：“你干什么啊！” “他们是敌人啊，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沈墨指着两人的军靴，道：“ 换了衣服却没换鞋子。瞧，同款军靴。” 沈墨蹲下，掀开两人的衣摆露出腰带，腰带上别着格洛克92f。 证据确凿，佩珀没什么好说的，就是觉得沈墨有点可恶。 可恶在哪儿？ 不知道！ 无理取闹行不行，这是女人的专利！ “不接电话吗，响了好一会儿。”沈墨努嘴，佩珀的电话执着地响着。 佩珀按下接听键，贾维斯的声音传出来，“对方三个六人小队进入百货大楼，两人一组，这是其中一组。他们来自于一个私人军事安全承包商。” “私人军事安全承包商……哦，雇佣兵。”沈墨摸着下巴，“三六十八减二，还有十六个……可以接受。” 倒不是沈墨觉得一打十六轻松，而是百货商场够大，十六个人分散在几层楼，上万平方建筑面积里，少得可怜。 沈墨取下手枪，检查了一下，确保能用。 “会开枪吗？”沈墨问。 “当然。”佩珀嘴角抽抽，“就是准头差，瞄头打脚。” 想了一下，沈墨把其中一把递过去，道：“那就瞄准脚打，说不定能打到头。” 佩珀一愣，好有道理！ 电梯停下，打开。 门前有几个人等电梯，沈墨自然道：“这两人突然发疯一样互扇嘴巴，把对方打晕了，叫救护车。” 趁着人群发愣，沈墨和佩珀趁机挤出去，顺手牵羊一顶棒球帽，递给佩珀：“你的金发太显眼了。” 佩珀戴上棒球帽，问：“现在呢？” “额……” 沈墨看着佩珀昂贵的风衣，道：“还是显眼，把衣服也换了。” 两人走向服装区。 犹豫了一下，佩珀问道：“里奥，你不是普通人吧？” “肯定的啊。英俊如我，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佩珀白了沈墨一眼，似乎不经意地问道：“为什么冒这么大的风险救我？我的意思是，一般出租车司机碰到这样的情况，躲都来不及。” 系统任务我会告诉你？ 沈墨咧嘴笑道：“谁让我是个满腔腔热血、古道热肠的好青年。额……古道热肠划掉，网文看多了很多成语内涵得不能直视。” 佩珀道：“里奥，这话能看着我的眼睛再一遍吗？” 沈墨直视佩珀，眼神清澈，划掉古道热肠之后复述了一遍。 佩珀掩着嘴开怀大笑，“是不是好人我不知道，但你的脸皮是真的厚。” 离开服装区后，两人换了一套同系列的休闲t恤。 沈墨道：“接下来我们两个假装……” 佩珀插嘴，“假装情侣对吧，放心，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 沈墨惊恐地后退一步，做出防御姿势，“想什么呢你，情侣……这样占我便宜良心不会痛吗？姐弟还差不多，说母子也有人信，毕竟我童颜。” “等等……情侣也不是不能接受。”沈墨转念一想，嘟囔道：“顶多被人说吃软饭。软饭，它香啊。”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佩珀能听清。后者抬脚就是踹。 沈墨蛇皮走位躲开，正色道：“开个玩笑……吃软饭不是我的特长。吃软饭有什么了不起，软饭硬吃才是真本事。” 佩珀忍不住翻白眼。 “被人追杀呢，严肃点。”沈墨看着佩珀脚上的高跟鞋，道：“下一步：买双合脚的运动鞋。” “出发！” 接下来几分钟，两人真的像普通顾客那样逛专柜，看到喜欢就买下来。 佣兵们没想到追捕目标正享受购物的乐趣，没过多久便接到命令，撤离百货大楼。 两架直升机停在百货大楼前广场，以詹姆斯·罗迪上校为首的空军特勤鱼贯而出。 系统提示： 【e级订单已完成，使命必达！】 【等级经验+23】 【精神+1】 【抽奖次数+1】 沈墨不想和阿美利肯军方接触，不管是“正义”一方，还是“邪恶”一方，剖开来都是黑的。 正义以正义的名义牺牲你。 邪恶以邪恶的方式利用你。 甚至沈墨觉得，正义与邪恶界线模糊， 从一开始，本质就只有利益，只是做事风格不同罢了。 “那么，就此分别。”沈墨说。 “谢谢。” 佩珀落落大方拥抱沈墨。 “不用谢，记得把车费和修理费付了就行。”沈墨说。 佩珀打开钱包，里面有各种高级银行卡、贵宾卡，唯独没有现金。 连钢镚都没有。 沈墨一滞，无奈叹气。 遇人不淑啊。 …… 沈墨独自一人回到地下车库，掏出万能修理锤，咔咔一顿敲，出租车焕然一新。 修理费倒是省下了。 短短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不少事情，沈墨需要静静。 别问静静是谁…… 索性，沈墨亮起“载客中”的灯牌，将车开到哈德逊河边上，打开车窗，望着平缓的河面，一边思考。 首先是订单。 今天是第一次接到系统订单，或者说任务。 营业两三天，沈墨接送的客人超过五十个，男女老少，各种职业都有，一次系统订单也没有。 第508章 被愚弄了 精神小伙感觉到自己被愚弄了，转过头，露出……友善真诚的笑容，并慢慢举起双手，真心实意叫道： “哥~” 一支黑黝黝的格洛克92f——从雇佣兵身上摸来的，从车窗探出一小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精神小伙。 沈墨虎着脸，“谁是你哥！” “那……爸爸？” “我没你这么磕碜的儿子”沈墨呵斥道：“还是叫爷爷吧。” “爷，爷爷……” 精神小伙嘴角抽抽，“弟弟”没当成，一下降级到“孙子”，这个社会是怎么啦，卷得这么厉害？！ “瞧你这不要脸的样子，只要不死，以后肯定混出头，叫什么？” “拉塞尔。” “好吧，拉塞尔，你的同伙……不要告诉我你单独觅食。” “他们在那边，绿化带后面蹲着。” “把他们叫过来。” 拉塞尔瞳孔一缩，声调高了一些，“他们是我的兄弟！” “所以呢？” “没什么，我想提醒一下爷爷，他们带着刀。”拉塞尔谄笑着说。 兄弟如果不用来出卖，那结交的意义何在？ 拉塞尔朝着不远处绿化带挥手，还不忘向沈墨解释，“握成拳头表示目标是块硬骨头，啃不下。手指越多，目标越肥。” 沈墨看着拉塞尔伸出五根手指，嗤笑道：“原来我是个大肥羊。” 几分钟后，连同拉塞尔，四个小伙子跪成一排，高举双手。 ——动作娴熟，姿势标准，看来“无本生意”也不好做。 沈墨站在他们面前，一手持枪,一手在一堆物件里挑挑拣拣。 钱包、弹簧刀、打火机、烟、金链子……沈墨掂了掂金链子，轻得一匹，扔水里能给你浮起来。 四个钱包总共掏出不到六十美刀。 “穷鬼！”沈墨表示嫌弃，然后语重心长道：“这点钱我是看不上的，之所以拿走是为了你们好，免得你们被金钱腐蚀，失去上进心。创业期间，斗志是关键。” 瞧着沈墨一本正经瞎扯的样子，拉塞尔心悦诚服：论不要脸，甘拜下风，这声爷爷叫得不冤。 “哦，对了。”沈墨把手枪放在拉塞尔面前，“看好你，这把枪就当我的天使轮投资了。” 拉塞尔不敢置信，畏畏缩缩拿起伯莱塔92f，心中一个念头闪过，搏一搏，来个丝血翻盘？ 拉塞尔心脏砰砰跳，最终将手枪别在腰带上。 直觉告诉他，沈墨不是那种蠢货。 抬头，见沈墨似笑非笑，拉塞尔越发相信自己的直觉。 “没子弹的。”沈墨说。 拉塞尔心想，果然是陷阱，还好把持住了。旋即楞道：没子弹怎么做生意？” “问题是，被枪指着的人不知道啊，他们敢赌吗？” “额……有道理。”拉塞尔深以为然，刚才他们不就是被没有子弹的枪给唬住的？ 哈德逊河边上发生的事，对沈墨来说，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顺便把摸来的枪给处理了。至于“天使轮投资”什么的，瞎扯而已。人均一把ak47的地狱厨房，明明做的是无本生意，拉塞尔却连把左轮都没有。没钱没有靠山没超能力，这样的瘪三，出人头地的概率比彩票中大奖还渺茫。 草草吃了一顿，回到家中，洗了冷水澡。 房中。 沈墨盘坐在床上，进入系统，打开属性面板。 【宿主：沈墨 种族：人类 年龄：22 性别：男 等级：1（23\/100） 属性：力量21，敏捷24，精神41，体质23 天赋：无 技能：载具精通max、万兽之王max 自由技能点：0 自由属性点：0 抽奖次数：e级抽奖1次 状态：健康 备注：普通健康成年人属性平均10点】 “抽奖。”沈墨念道。 他尽量声音虔诚，表情郑重，显得有仪式感。 有用吗？ 多半没用……做着呗，反正不费功夫又不要钱。 话音落，沈墨脑中出现一个带指针的圆形转盘，分成十个扇区，内容暂时空白。 一阵白光后，每个扇区上出现备选奖品。 沈墨看了下奖品选项：秘书学，秘书写作，社会心理学、传播学、插花、行政管理学、公共关系学、计算机基础与应用、社交类礼仪、女子防狼术。 女子防狼术……沈墨心凉了半截。 虽然系统没有详细说明，但沈墨大致明白了。抽奖以客户的全部能力为奖品池，根据订单等级抽取十个作为备选，最后再随机十选一。 下一刻。转盘指针转动起来，由慢变快，再变慢，停到其中一个扇区：【计算机基础与应用】。 系统提示：【恭喜宿主获得计算机基础与应用】。 沈墨再次查看属性面板。 没有变化。 脑中多了不少关于计算机入门知识。 额……抽奖不能说坑，才e级嘛。不过倒是衬托新手礼包有多豪横。 ——一下子给了两max级超实用技能。 第二天。 沈墨照例在麦迪逊大道揽客。假如抛开生存需要，将开出租车当做一项兴趣的话，其实挺有趣的。 接触形形色色的人，看人间百态。 手机响了，沈墨瞅了一眼来电显示，备注陌生号码。 “哈啰，您好，这里gm出租车服务公司旗下出租车，有什么能为您服务吗？” 这套顺口的话术直接把对面整无语了。 可能因为预想中的对方不是这样的。 “不会打错了吧。”沈墨嘟囔，提高声音道：“喂！” “我是哈皮·霍根，波茨小姐的保镖兼司机。”哈皮说，“请问是里奥先生吗？” “所以要打车吗先生？” 哈皮·霍根……沈墨当然知道，漫威吉祥物嘛。不过好歹也是个剧情人物，有触发订单的可能性。沈墨一下子精神起来。 哈皮察觉到沈墨态度的变化，心里不由得怀疑，这个民间高手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怪癖？ “波茨小姐托我处理车费事宜。波茨小姐本想当面道谢，可惜有几个非常重要的会议无法延迟。不能亲自交给你，她表示非常抱歉。” “哦哦。” 车费也是沈墨感兴趣的事情。 两人约定在斯塔克大厦附近的一家咖啡厅见面。 沈墨提前五分钟到达咖啡厅。 第509章 受益匪浅 沈墨走进咖啡厅，一眼瞥见靠窗而坐的哈皮。西装革履完全无法掩饰哈皮的油腻气质，与田园风的咖啡厅格格不入。 哈皮主动站起来，摘下墨镜，换上得体的笑容，迅速进入角色。现在起，他不是保镖，而是替佩珀处理事务的助理。 文化人！ “你好。”哈皮主动伸手，“我是哈皮·霍根。” “你好，霍根先生，我是里奥。” 沈墨对电影中哈皮的外在印象是，介于肥胖与强壮之间的肥硕——很多运动员退役后放飞自我就是这种身材。 这点，电影做得相当写实。 托尼·斯塔克向来以貌取人，以哈皮的皮囊获得斯塔克的信任，说明哈皮是真的……心灵美。 两人落座。 “喝点什么？我请客。” “谢谢，温牛奶。” 哈皮拿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放到桌上，双手推到沈墨面前，“这是波茨小姐的一点心意。” 沈墨直接打开文件袋，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一把带四个圈的车钥匙，两份文件。 奥迪a8，经典车型，售价8万美刀左右起步，是《非常人贩》中郭达·斯坦森的座驾。只是主角的车显然经过大量改装和精心调教，也就剩下个皮肤了。 第一份文件是车子的改装清单。 引擎、点火、供油、刹车、进气排气、底盘悬挂……内外各个系统均进行深度改装。 改装费用完全足够再买两辆原装车。 且需要花费大量时间。 显然不是有钱就能立刻买到。 作为报酬，佩珀显然不仅给得多，还花心思了。 沈墨很满意。 第二份文件是份短期雇佣合同。 大致内容：斯塔克集团雇佣沈墨作为佩珀·波茨的专职司机，包吃包住，月薪10万美刀，为期一个月。 ——相当丰厚的offer。 10美刀……沈墨眼睛一亮。 咳咳，钱只是一个原因。他沈墨铁骨铮铮，视金钱为粪土，怎么可能为了钱而“摧眉折腰事权贵”。 嗯，就是这样。 根据沈墨猜测，剧情人物是订单生成的一个重要因素。以佩珀为桥梁，和斯塔克建立良好关系，进而打入复仇者联盟收割一波,岂不是美滋滋。 将合同仔细看了两遍，沈墨上签下名字。认真郑重的样子让哈皮想要吐槽，堂堂斯塔克集团还会骗你不成？ “以后大家就是同事了。”哈皮微笑着说。笑容里多了三分之一真诚。 “请多关照。对了……”沈墨问，“什么时候开始上班？” “越快越好。” “我随时可以。” “行。”哈皮放下名片，“手头上的工作交接完毕后联系我。那么，再见。” “再见。” …… 哈皮走路回斯塔克大厦，路上用手机向佩珀汇报工作。 “佩珀，搞定了，轻而易举。”哈皮说，“见到真人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 佩珀吐槽：“对啊，又不像某人，仗着智商和财富肆意妄为，说话做事完全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某人……说的明显就是托尼·斯塔克。两个都是哈皮的朋友兼老板，他能说什么呢。 “呵呵。”尴尬地干笑两声。 佩珀道：“虽然满嘴鬼话，又神经质，里奥是个好人，这点我确定，所以试探什么的，就省省吧。” “知道了。”哈皮说。回味了一下佩珀的话，到底是骂人还是夸人？ 离开咖啡厅，沈墨径直把出租车开回出租车公司。 交了租赁费和耗油费，回家收拾行李。当晚，沈墨联系哈皮，搬进佩珀楼下的豪华公寓，与佩珀的保镖做邻居。 昨天的事件发生后，佩珀的保镖由原先四个增加到八个，阵势吓人。其中四个举止尽是军人风格，是詹姆斯·罗迪上校派出的现役精英大头兵。 “这个浓眉大眼上校，该不会对佩珀也有想法吧？”沈墨心里嘀咕，“为什么说‘也’时脑中浮现哈皮那张大脸？” “斯塔克……詹姆斯……哈皮……不愧是是能玩到一起的，审美一致，癖好相同。” 奥迪被沈墨收进载具仓库。佩珀最新座驾劳斯莱斯库里南防弹版，改装后价格150万美刀左右，足够买三四辆基础版库里南。防弹板库里南是斯塔克集团为斯塔克准备的座驾。 这是斯塔克给佩珀的隐形福利，否则一个私人助理哪有资格享受如此规格的豪车。 类似的防弹车，车库里还有一辆奔驰普尔曼备用，同样经过“价格惨绝人寰”的改装。 “好车开起来就是不一样。”试驾后，沈墨对哈皮感叹。 佩珀是个工作狂，也可能是被迫成为工作狂，毕竟她现在是斯塔克在集团的唯一守门员。 每天在斯塔克大厦呆10小时以上，还要出席各种活动、接受采访。这工作强度，堪称勤奋的原主看了也麻。 作为佩珀的专职司机，除了不能下班之外，可自由支配时间巨多，沈墨经常泡在健身房，和保镖们学习拳击和实战格斗术。以沈墨如今的韧性、协调性、神经反应和野兽直觉，学什么都很快。 短短几天沈墨受益匪浅。 “我专门去唐人街给你带了炖汤，老鸭炖茶树菇。”沈墨把保温盒放在佩珀桌上。 “噫~”佩珀咧着嘴摇头，“太油了。” “特意让他们把油撇了，不油。”沈墨打开保温盒，用盖子做晚，倒出一点。 佩珀望着黑乎乎的炖汤，内心依旧是抗拒的。 “试试，一口，就一口。” 佩珀仍是摇头。 “哎呦，我这暴脾气！”沈墨叉腰指着佩珀，怒道：“你要不不喝一口，信不信我今天能烦死你？” 犹豫了一下，佩珀舀了一汤匙，小心翼翼喝下。这架势……知道的是逼人喝汤，不知道的还以为沈墨在逼良为娼呢。 一口喝完，佩珀眼睛一亮，咂咂嘴巴。 好像不错。 再喝一口。 就一口。 五分钟后，佩珀放下汤匙，摸了摸微微鼓起的腹部，心满意足。 呵呵，真香定律有几个能逃得过？ “喂，你这家伙在想什么失礼的东西。”佩珀用纸巾嘴角油星 ，不给沈墨争辩的机会，“算了，懒得理你，今天早点下班。” 凌晨……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早”。 第510章 一锤定音 上次做梦，梦的女主角是卡特琳娜小姐。 一位就职于圣费尔南多谷的女演员。 演技精湛。 梦里，炮火连天，根深蒂固。 ——不能直视的成语又增加了。 心理学家弗洛伊德认为，梦是人的欲望的替代玩，它以幻想的形式，释放那些因道德公俗的欲望之火，满足人类本能。 所以佩珀指责沈墨对着集团女员工乱抛媚眼是……对的。 但情有可原啊。 长期压抑只会让人疯狂。鲁某人说过，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恋.爱,就在沉默中变.态。 沈墨自认为只是为了世界精神文明建设做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贡献，为什么要承受那些不该承受的指责呢。 至于抛媚眼对象比较多，那叫“广撒网多捞鱼”，就算不合适，也是战术问题。 年轻人犯的一点失误，宽容一点，佩珀阿姨~ 然后…… 沈墨梦里出现了一副画面：一个戴着小圆眼镜，一看就是技术宅男的中年人，坐在轮椅上，手上夹着香烟，一地烟蒂，愁得五官快要挤在一起。 把沈墨直接整出了一身冷汗。 我……不会觉醒什么奇怪属性吧？ 沈墨正惊悚着，脑中系统提示： 【b级订单生成中……订单生成成功。 客户：查尔斯·阿什福德 地点：浣熊市 内容：护送安吉尔到安全的地方 限时：12小时 奖励：1、升级经验，2、基础属性值增长，3、b级抽奖次数+1】 【是否接受订单？】 原来不是潜意识，也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沈墨松了口气，下意识地说： “接受。” 说完之后，沈墨后悔了。 浣熊市的水，太深了。 …… 浣熊市周边地形负责，三面环山，通往外界的主要渠道只有黑门大桥。 大桥闸门一关，城市变笼子，所有居民宛如瓮中之鳖。这种半封锁的环境却正好符合保护伞公司建立隐秘研究平台的要求，于是保护伞公司投入巨资，将原本的边陲小镇发展成五脏俱全的工业城市，其中超过一般居民为保护伞公司员工。 表面上，浣熊市就像一个世外桃源。 而地底下是个巨型生化研究基地。 浣熊市的人们从不知道，他们踩在一颗巨大的定时炸弹上生活。 bang！ 现在这个定时炸弹炸了，然而习惯安逸的居民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浣熊市警局的警员也没有意识到，所以病毒爆发时，他们没有心理准备，浪费了无数子弹后才搞清楚丧尸的弱点是头部。 搞清丧尸弱点后，开枪还是不开枪又成了巨大的争议。不能怪警员们不够杀伐果断，浣熊市就这么大，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怎么狠得下心直接爆头？ 历史告诉我们：犹豫，就会败北。 混乱中，浣熊市警局没有调整战略战术，很快被丧尸吞没，幸存者寥寥无几，白瞎了武器库里的精良武器。 接受订单后，系统再次提示： 【传送倒计时，3，2，1！】 沈墨眼前一晃，脚下踉跄，没站稳差点摔倒，正好与一个丧尸四目相对。 “大姐，你这……白内障有点严重啊，还有口腔溃疡、牙龈出血……建议你先去医院做个诊疗。” 可能是体会到沈墨的良苦用心，丧尸大姐张开血盆大口，伸出双手想要拥抱他。 沈墨表示大家不熟，这样不好。 他抬手就是一枪，表示拒绝。 丧尸大姐胸口中弹，摇晃了一下身体，锲而不舍的朝沈墨扑过来。 哦，丧尸的头和脊椎是弱点……瞬间转换地图的沈墨马上反应过来，抬高枪口。 砰！ 丧尸大姐额头多了个窟窿。 咦，哪来的枪？ 还有……沈墨发现他穿着深蓝色警员制服。 “里奥，愣着干嘛！” 一声大吼打断沈墨的思绪。大吼的是劫案谋杀司第二分队的队长卢卡斯。他带领几个幸存者正用沙发、办公桌等物品堵住通往二楼的楼梯。 沈墨晃晃脑袋，现在可不是分神的时候，热情如火的不止丧尸大姐，还有丧尸大爷，丧尸小姐姐…… 记忆陆陆续续点亮，沈墨明白了，系统帮他安排了一个本土身份。他是浣熊市警局一名普通巡警。 沈墨和其他人花了几分钟在楼梯口构筑了防线，简陋至极，好在丧尸没啥智商，一时半会突破不了。 “干得不错，里奥。”卢卡斯拍了拍沈墨肩膀。 构筑防线是沈墨的想法，卢卡斯是支持者。目前来看，他们似乎没有白费功夫。 沈墨望着几米之外嗷嗷叫的丧尸，又看着十几个幸存者。他知道接下来的剧情。大概十小时后，一颗高精度战术核弹洗地，浣熊市的最终幸存者不超过两手之数，并且被污蔑成灾难的始作俑者。 “接下来该怎么办？”可能是刚才的行动，沈墨建立了一定威望，居然有人把希望寄托于沈墨身上。 “额……”沈墨甚至想说，要不你们躺平吧。 “别紧张，说说你的想法。”卢卡斯鼓励沈墨，他以为小伙子紧张呢。 理性告诉沈墨这些人九成死定了，一切只是徒劳，还不如抓紧时间做任务。望着他人希翼的目光，敷衍的话卡在嗓子眼里说不出来。 “我觉得，首先应该先确定我们之中是否有人被咬了。”沈墨说。 这话一出，有人立即变脸，“这是侵犯隐私，侵犯人权！你没有权力这么做！” 说话的是叫琳达的女律师，来警局保释嫌疑人。三十出头，灰色西装套裙，如果不是头发散乱，高跟鞋不知丢哪里去了，妥妥精英范。 让沈墨惊讶的是，她居然有不少支持者。 “你被咬了？”沈墨打量琳达。 “没有。”琳达断然否认。 说完撸起袖子，提起包臀裙，露出光洁的手脚，“如果你不信，我可以脱下外衣让你们检查。” 琳达的眼神让沈墨确定，这个女人确实没有被咬，她在维持自己的权利。所以她要么坏，要么真的脑袋有坑。 沈墨沉默。他的沉默在琳达看来是她的胜利。 “卢卡斯队长？”沈墨转头看向这里唯一能够一锤定音的人。 “这个……里奥，我们私下谈谈。” “好吧。” 第511章 复仇邪神 沈墨不是坏人，也谈不上好人，视具体情况而定。非要形容的话，只能说沈墨是个道德底线相当灵活的家伙。 救人，沈墨愿意，人皆有恻隐之心。 但不包括跪下来求你让我救你。 连做个好事都要这么卑微，活得太累了吧。 “抱歉，是我太自以为是了。”沈墨大大方方向琳达道歉。 比起愤怒，他更多的是不解。 这女人脑回路怎么回事？或者说，这群人怎么回事？ “没关系。”琳达微笑。 “年轻人吗，难免行差踏错，面对灾难，大家更应该不计前嫌，同舟共济。”有人说。 “对对对。”其他人附和。 卢卡斯示意大家安静，“好了，大家休息一下，不要分散。警员两人一组巡逻，清理二楼丧尸。里奥，你和我一组。” 警局二楼大部分是文职办公室，病毒爆发时人少，幸存者反而比一楼多。。 砰砰砰……零星枪响，巡逻的警员遭遇丧尸。普通丧尸动作迟缓，且没有智商，只要足够镇定，少量丧尸无法构成威胁。所以卢卡斯并不担心。 排查了附近的房间，沈墨靠在墙上，小口吃着饼干。这是他从办公室里收集的零食。 “放心吧，这里情况上面肯定知道了，肯救援队伍很快就到了，啃饼干只是暂时的。”卢卡斯见沈墨沉默寡言，以为他在忧虑，便出声安慰。 实际上，沈墨在想任务的事。 救援？ 没有……战术核弹倒是有一发。 “哦。”沈墨敷衍了一句。 “你不信？” “信，怎么不信。浣熊市有十几万人，难道上面的人还能放弃不成？到时舆论怎么办？”沈墨说出了卢卡斯心中所想。 “对对。”卢卡斯点头。 心里却反而不安起来。 他是结案谋杀司的队长，接触过的黑暗比普通人多。他知道，人命在大人物眼里，有时就是一串数字。 丧尸病毒大爆发之前，浣熊市的对外通讯全部被切断，包括卫星电话。而连同外界最主要的桥梁——黑门大桥完全掌握在安布雷拉手里。以前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仔细想想，黑门大桥的闸门怎么建得跟小型要塞似的？ 不会的，不会的……卢卡斯安慰自己。事到如今，除了自我催眠，他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卢卡斯正想说什么。 一声尖叫。 “发生什么事？！”卢卡斯和沈墨迅速冲过去。 幸存者中一个胖子，正趴在一个人身上，大口啃食，而其他人手足无措。 沈墨拔枪，上前，对着胖子后脑勺就是一枪。 “坚持住，你会没事的。” 卢卡斯握着被咬之人的手。这是一个年轻人，胖子的朋友。胖子被咬，以及出现异状，他应该清楚，只是抱着侥幸心理。 结果害了自己。 年轻人颈动脉被咬开，鲜血汩汩，不要说眼下这种状况，就算在急诊中心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年轻人的眼神慢慢失去了色彩，死了。 年轻人的身体突然抽搐几下。 “哈！” “复活”的年轻人直立坐起，双手抓向卢卡斯。 砰！ 早有准备的沈墨扣下扳机。 一堆红白之物喷洒在地上。 沈墨扭头看着脸色苍白的琳达，“琳达小姐，我不同意你的看法。我觉得涉及所有人的生命安全，牺牲一点隐私并不过分。” “卢卡斯队长……安布雷拉封锁了浣熊市，但山区的封锁肯定比较松懈，我的建议是从山区离开浣熊市。” 说完，沈墨打开窗户。 “你做什么？！”卢卡斯瞪大眼睛。 他觉得眼前的里奥好陌生。 “再见。” 沈墨抓住窗沿，双腿弯曲，缓解落地的冲击力。 几秒后，发动机轰鸣，一辆摩托车扬长而去。 “卢卡斯队长，他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琳达质问卢卡斯。 卢卡斯脸色苍白，道：“假如，我是说假如，上面打定主意放弃浣熊市，并掩盖真相，他们会怎么做？” “不可能！”琳达情绪激动道：“安布雷拉在浣熊市有大量资产……” 卢卡斯打断琳达的话，“如果安布雷拉是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呢？他们会怎么做？有没有能力那么做？” 琳达的业务基本全部与安布雷拉有关联，很清楚安布雷拉具有怎样的能量和影响力，哪怕她知道的只是冰山一角。 如果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安布雷拉，比起救援幸存者，“惨痛的事故”和“无人生还”明显更具性价比。 对的，就是性价比——这个词汇用活生生的人命上，是如此的冷血无情。 “不会的，不会的。”琳达喃喃道，她抓着卢卡斯的手臂，“告诉我，这不可能！” 卢卡斯沉默。尽管没有证据，但直觉告诉他，这就是真相，或者说一部分真相。 接下来怎么做？ 是三十多号人固守这里，赌一赌上层和安布雷拉的人性？还是冒着巨大的危险，自行离开浣熊市？ …… 城市里到处是燃烧的火光，其中大部分是人类造成的。 丧尸病毒爆发初期，居然有人趁火打劫。 路上车辆横七竖八，交通完全瘫痪。 沈墨庆幸自己往载具仓库放了一辆越野摩托车。 他现在正前往安吉拉所在的学校。 “唉~浪费了不少时间。”沈墨嘴上埋怨自己。 其实并没有多后悔。 车身倾斜，拐过一个街道，沈墨突然心有所感，望着街道前方，心跳加速。野兽直觉告诉他，阴影中潜藏着恐怖的存在。 预感越来越强烈。 沈墨不再犹豫，从车上跳下来。落地时他护着头脸，利用翻滚卸力，直到身躯撞到路边车辆车轮才停止。 黑暗中。 一枚火箭弹拖着尾焰。 撞上惯性行驶的摩托车。 轰！ 剧烈爆炸。 接着爆炸的火光，沈墨看清隐藏在暗处的危险。 那是一个身高两米多，面容丑陋，穿着军大衣的身影。他单手扛着火箭筒，身上缠着弹琏，腿上挂着加特林机枪。 喵的，复仇邪神！ 沈墨在心里破口大骂？ 复仇邪神不是最终boss吗，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还主动攻击？ 莫非是嫉妒沈墨骑摩托车的英姿？ 现在露出温顺的笑容来得及吗？ 第512章 波诡云谲 金属风暴倾泻而下的前一刻，沈墨狼狈地躲在大楼的水泥承重柱后面，尽量蜷缩身子。 哒哒哒…… 沈墨靠在水泥柱上，感受着子弹通过水泥柱传导过来的震动。连绵不绝的枪声持续了十几秒，他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子弹没有直接击中沈墨，但四溅的水泥块、玻璃碎片、木刺，在沈墨的手臂、脸上增添了许多小伤口。 “我英俊的脸庞哦。”沈墨咬着牙。 疼痛让沈墨镇定了几分。 他知道，必须做点什么。 “兽化！” 沈墨直接进入万兽之王的主动状态，这是他唯一的底牌。 下一刻。 身上发出爆炒豆子的声音，沈墨的身体发生剧烈的变化，模样像极了电影中直立行走的狼人。 沈墨的视觉、听觉、触觉、嗅觉同时得到极大强化，四种感官获得的信息经过大脑处理，世界在沈墨眼中变得大不相同。 沈墨伸出食指，似乎在胡乱比划。 尖锐的爪子却未卜先知般，将溅射过来的碎屑拨开。 加特林机枪空转的同时，兽化的沈墨从水泥柱后面冲出来。 先是手脚并用的四肢奔跑。 随着身体舒展。 直立奔跑。 反关节的双腿快得仿佛出现残影。 复仇邪神手上的加特林机枪射速达到了惊人每分钟6000发。 经过一轮射击后，枪管需要冷却。 为了弥补冷却时间间隙，复仇邪神同时携带两把加特林机枪。他毫不吝惜地丢掉手上的加特林机枪，拿起挂在大腿上的另一把。 咔哒！ 机枪保险打开，复仇邪神追踪猎物的所在，准备下一轮金属风暴。 ——整个过程用时多久。 一秒…… 两……不，绝对没有两秒。 二十几米长度，一秒多时间——这便是生与死的距离。 复仇邪神的眼睛只捕捉到一个模糊的影子，沈墨出现”在复仇邪神背后。 默默静立。 由静到动，再到静，突兀得像经过镜头剪辑。 ——何等的爆发力，何等肌肉强度。 复仇邪神扭头的瞬间，沈墨出手了。 五根利爪寒光闪烁，如同五根锋利无比的匕首，扎进复仇邪神后背，握住他的脊椎。 用力一扯。 整个脊椎、连同头颅被撕扯下来，场面之恐怕，难以用语言形容。 复仇邪神被……秒杀？ 连夹着指间的烟头掉在裤.裆上凯恩也没有察觉，直到昂贵的西裤被烫出个小洞，发出燃烧的臭味。 部下们反应很迅速，直接用手上的咖啡泼过去。 ——热咖啡。 好在不是特别热。 凯恩条件反射地跳起来，忙不迭地抖掉热咖啡，捏着裤子，尽量让布料不贴着皮肤。 “抱，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手下结结巴巴。 “我知道。”凯恩微微一笑，在生化实验的可使用材料名单上添加了一个名字。 不动声色擦掉咖啡渍，凯恩继续盯着屏幕。 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从很久以前开始，保护伞公司便在浣熊市安装了大量的摄像头，各种高科技感应器。加上卫星系统，可以说，整个浣熊市的一举一动均在安布雷拉的掌控者之中。 可以说，对于t病毒的泄露，安布雷拉从一开始就做了各种级别的预案。其中包括病毒大爆发，无法控制之后使用核弹或温压弹彻底消毒。 决定毁灭浣熊市，抹除幸存者那一刻起，安布雷拉秉承利益最大化原则，将浣熊市当成测试各种生化武器的实验场。 复仇邪神，暴君的一种，安布雷拉的新产品。本体是与爱丽丝一起逃出蜂巢的马特。逃出蜂巢的最后关头，马特被舔食者抓伤，细胞与病毒融合，发生变异。 别看复仇邪神外形彪悍，气势逼人，实际上只是安布雷拉未经测试的生化武器，看好的人并不多，否则也轮不到凯恩这种的中层全权负责。 沈墨与复仇邪神的相遇，只是一场巧合。 整个浣熊市完全处在安布雷拉的掌控之中，，骑着越野摩托车的沈墨属实有点拉风，很快被摄像头特别标注出来。 “幸存者？”凯恩瞥了一眼，随口问。 “是的，根据面部识别，他是浣熊市警员里奥·李。” “哦。”凯恩道：“复仇邪神呢？” “预计一分十二秒后双方接触。” “抹除。”凯恩的语气随意。 在他看来，杀死沈墨，和碾死一只蚂蚁差不多。他甚至解开火箭筒使用权限，不惜大材小用，只为给无聊的夜晚增加一点乐趣。 没想到，意外发生了。 沈墨不仅提前跳车躲开了火箭队，还利用大楼承重柱在加特林机枪弹雨中寻得一线生机。 “灵活得跟跳蚤似的，不过……此为止了。”凯恩微笑。意外发生确实增添了一点乐趣，只不过结果已然注定。 不过是蝼蚁的徒劳挣扎罢……罢罢罢……了了了…… 凯恩的思维出现了卡顿，实在是看到的一幕太过震惊。 一个狼型的生物从承重水泥柱后窜出来，一下子跨越二十几米，瞬移般出现在复仇邪神的背后。 通过复仇邪神的眼睛，凯恩看到最后画面是沈墨微微仰着的脸。 下颌突出，犬牙尖锐，两只眼睛散发着猎食者的犀利与冷漠。 两边额角似乎各有一个凸起……这是要长角？ 香烟无声无息燃烧，从指间滑落，差点完成“烧鸡”的壮举。 “不可能，这不可能，怎么可能！” 片刻之后，凯恩仍然不可置信。 那可是复仇邪神。 品种名为“暴君”的生化武器。 尽管不够完善，尽管还有弱点，但被秒杀？ 这是凯恩做梦也不曾想过的事。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t病毒二次变异的新品种？还是其他公司的竞争产品？” 彻底冷静下来的凯恩敲着桌面。 不会有人觉得这个世界只有安布雷拉在搞生化武器吧？安布雷拉有很多竞争对手，包括其他集团，甚至国家。只不过生化武器方面，安布雷拉始终走在其他人前列。 浣熊市的特殊之处，瞒得过普通人，瞒得过以大国为后盾的情报机构？ 凯恩心思千回百转，脑补了一部波诡云谲的谍战大片。 第513章 休息一下 “我们得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吉尔·瓦伦汀说。 她和佩顿·威尔士，泰瑞·莫拉斯离开黑门大桥。和其他人一样，他们试图从黑门大桥离开浣熊市。结果凯恩下令关闭闸门，并开枪驱散人群。 他们来到了一个叫偏僻的教堂，正与一个更早躲进教堂的路人对峙。 路人认为这是他的地盘，手里的枪给了他不多的勇气，但他还是紧张。 “我主判决， 看吧，我将恶灵降于蒙昧世人， 如果他们再不领悟吾之圣言。 魔鬼诱我不再信仰我主， 但我拒绝了。 醒悟吧……” 光头神父从黑暗中走出来，一边宣讲，情绪饱满，声音充满磁性。 可是在场的人明显不以为然。 叩！叩叩！ 突然的敲门声让神父一滞，将酝酿的情绪打成骨折。 如果可以，神父想骂人。 其他人警惕地看向大门。 灾难降临时，人类本身也是必须提防的部分。很多时候，人类自身造成的损害往往超越灾难。 叩叩叩！ 敲门声又起，这次伴随着人的声音：“哈喽，有人吗，查水表。” 泰瑞眼睛一亮，冲上去开门。 吉尔和佩顿想阻止。 来不及。 泰瑞抱住门外之人，激动道：“里奥，听声音就知道是你。” “泰瑞，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沈墨歪头，越过泰瑞的肩膀朝里看，“嗨，吉尔，佩顿，好巧。” “你们认识？”泰瑞松开沈墨，好奇地问。 “当然，我们是r·p·d的同事。”沈墨解释。 “谁跟你是同事了！”佩顿脸臭臭的说。 佩顿和吉尔隶属于特种战术及援救小组（s.t.a.r.s），浣熊市警局的精英。与做着类似居委会大妈工作的低级警员，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作为s.t.a.r.s唯二的女性（另一个是瑞贝卡·钱伯斯），吉尔人漂亮又有本事，堪称s.t.a.r.s的高岭之花，里奥居然公开追求？ 哪里的勇气？ 从第一束花开始，里奥已经成了s.t.a.r.s公敌。 沈墨也是无奈，系统安排的人设为什么要他背锅？ “不要这么凶嘛，威尔斯中士。” “还想在门口杵道什么时候？” “等等。” 沈墨转身从地上拿起两个手提包，这才关上门。 佩顿冷笑，“不知道的人以为你在郊游呢。” 沈墨耸肩，摊手。 你高兴就好。 打开其中一个手提包，里面是一些食物和水。 “经过一家便利店时，我顺手拿了一些。放心，我征求过店主意见了，他们表示只要两颗子弹爆头，就不咬我了，呵呵……东西不多，每人分一点。”沈墨笑着说。 佩顿嘟囔一句：“真是拙劣的笑话。” 泰瑞看不下去，说道：“威尔斯中士，里奥喜欢谁，追求谁是他的权力。你如果喜欢吉尔，也可以追求，一直阴阳怪气算什么男人。” 佩顿一僵，随即恼羞成怒，恶狠狠瞪了泰瑞一眼。 ——泰瑞说对了。 佩顿对吉尔有意思，只是吉尔明显把他当同事和朋友。佩顿不敢表白，生怕连朋友都做不成。屡败屡试，越挫越勇的沈墨，深深刺痛了佩顿的内心，将他的怯懦一次次挖出来鞭笞。 沈墨呵呵笑了两声，显得豁达。要不是看在佩顿被丧尸咬了且即将发作的份上，信不信沈墨立马锤爆他的脑壳。 沈墨拿起面包和一瓶水，扔给教堂的路人，“嘿，老兄，不要那么紧张，吃点东西？” “谢谢。”路人接过食物。 “怎么称呼？” “麦肯齐。” 泰瑞拍拍另一个背包，“哇哦，咯手……什么东西？” “一些玩具。”沈墨顺手打开提包，露出他挑选的“玩具”——大量手枪、步枪、冲锋枪、霰弹枪、子弹，还有一把双刃阔剑。 沈墨取出一把手枪。 瓦尔塔ppk。 精干小巧，性能可靠，便于隐藏携带，詹姆斯·邦德的最爱。 “会用吗？” “不会。” “那就学，我教你。”沈墨将ppk放到泰瑞手里，“完全依赖别人是危险的想法，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任。” 泰瑞下意识地点点头，望着沈墨。沈墨给她的感觉和以前不太一样。可能是成长了吧。 更可靠了。 突然。 教堂内部传来一阵低沉的嘶吼。 “那是什么？”佩顿问。 “没什么。”神父紧张地说，并挡在佩顿身前。 明显有鬼……佩顿朝吉尔使了个眼色。吉尔不理会神父，拔出手枪，小心地往里走。 沈墨没记错的话，里面有只被绑着的丧尸，是神父的妹妹。最大的问题是，神父用人肉喂食丧尸妹妹。 满嘴信仰的家伙，其实是个变.态。 砰！砰！ 里面传出两声枪响。 泰瑞吓得往沈墨怀里缩。 “不要怕……更可怕的还在后头。”沈墨搂着泰瑞肩膀，一样的手感，一样的气味。 突然，沈墨抽抽鼻子，松开泰瑞，举起步枪，朝着天花板就是三轮三发点射。 佩顿怒道：“你干什么？” “闭嘴！”沈墨沉声说道。他闻到了舔食者的气味。 舔食者什么气味？ 沈墨无法用语言形容，非要说的话，就是问了气味，脑中想起不小心踩到蛞蝓时的滑腻感。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是舔食者的血。 居然打中了。 沈墨惊讶到了，别看他三发点射有模有样，其实枪法还是臭。只不过从恶臭变成有点臭。既然打中了，只能说明歪打正着加上那只舔食者今天水逆吧。 借着蜡烛微光，佩顿发现教堂屋顶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移动，而且体型不小。 再顾不得找沈墨的茬，拿着枪，警惕地望着上方。 “麦肯齐。”沈墨突然出声。 “是，是，我在。” “麦肯齐，面对怪物时，恐惧是非常正常的反应。怪物隐藏在黑暗中，目的就是让你恐惧，然后失去理智，做出错误的判断。所以……” “所以？” “所以逃跑不能解决问题，落单只会死得更快，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 电影里，麦肯齐就是一个人逃跑，落单时被舔食者轻易捕杀。 沈墨看向泰瑞，无语了。她倒是鼓起勇气，拿起了……dv机。 第514章 警惕态度 一击秒杀复仇邪神之后，沈墨没有喜悦。 兽化之后。 暴戾。 冷静。 两种堪称极端的情绪糅合在一起，驱使着化身兽人的身躯。 而沈墨本人，更像是与第三视角注视着发生的一切。 这种感觉，难以用语言形容。 仿佛有另一种人格，在滋生，在成长。 所以沈墨有点慌。 说到底，可能因为成长在和平的国度，尽管见识了许多黑暗，但这些黑暗中所夹杂的血腥隐晦，甚至无色无嗅。 真正的血腥赤果果降临时，黑暗的街道，沈墨萌生了名为“孤独”的情感。 所以他没有按计划直接去学校接安吉拉，而是来到教堂。 记忆中，泰瑞·莫拉斯是前女友，吉尔·瓦伦丁是追求对象（她对里奥不假辞色），佩顿·威尔斯是关系不好的同僚。 沈墨和泰瑞交往了差不多一年。卧室、阳台、沙发、车里均留下需要清洗的痕迹以及很“深”的记忆。泰瑞是浣熊七台的气象播音员，这是个有理想，有事业心的女孩。 当感情与事业产生冲突时，泰瑞选择了后者。整体上来说，两人和平分手，分手还是朋友，只是联系少了。 来教堂之前，沈墨从一家超市拿了不少食物。店主夫妇变成了丧尸，想必不介意沈墨的零元购。 然后来到一家武器超市。 超市里没人。 沈墨挑了一手提包武器，大部分是热武器。现在派上了用场。 沈墨一脚把手提包勾过来，掏出洞穴探险用的荧光棒，用力折一下，朝不同方向丢出去。 教堂顿时亮堂了不少，而舔食者的丑陋模样终于暴露在所有人眼前。 全身皮肤腐烂脱落。 头盖骨消失，大脑直接暴露在外。 眼睛退化，一口尖牙，长长的口器晃来晃去。 四肢强壮，爪子巨大锋利。 总共五只舔食者，或蹲，或倒吊在天花板上，分部在各个位置，堵住了教堂众人逃跑路线。 ——说明舔食者具有相当高的智商，且懂得简单的团队协作。 泰瑞吓得一手捂住嘴巴，一手仍旧拿着她心爱的dv机。 沈墨：“……” 一只舔食者从天花板跳下来，落在众人对面。 可能因为后脚一直弯曲且伏低身子，舔食者给人体型小的错觉。实际上，将舔食者身体抻直，体长应该有两米高，体重300斤左右。 沈墨毫不犹豫一梭子过去。 舔食者快速横移。 沈墨的枪法一如既往地稳定。子弹要么落在地板，要么击中教堂的椅子。 稳定空军…… 砰！ 舔食者一巴掌拍在椅背上，一块木头朝沈墨飞过去。 好家伙，居然懂得利用工具。 沈墨低头躲过去。 噗！ 听到一声响，沈墨回头，瞥见木块插了麦肯齐胸口。这位原本死在教堂的路人终究没能逃过死亡的命运。 沈墨深吸了口气，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舔食者身上。 舔食者通过“之”字型移动，快速接近后，跳起来朝沈墨扑过去。 “有点像剥皮青蛙呢。” 沈墨感慨着，抽出背后阔剑。千钧一发之际，一剑劈下，将舔食者的脑袋劈成两半。 “枪法我可能有点烂，但近战还行。”沈墨踩着舔食者肩膀，拔起阔剑。 这个时候有支烟就更棒了。 然而并没有。 一只舔食者的死亡没有吓到剩下的，反而激起他们的凶性。另一只舔食者悄悄挪到沈墨正上方，直接跳下来。 通灵术·屋台崩坏之术是吧？ 沈墨五感敏锐，早有察觉，往旁边一挪，用阔剑将舔食者盯在地上。 沈墨一脚踩在舔食者背上，用拔出手枪对准舔食者暴露在外的脑袋，“这么近的距离，要是打不中，劳资……” 舔食者拼命挣扎，沈墨开枪时一晃。 子弹打在地上，挖了个小坑，沈墨心里卧了个大槽。 沈墨：(￣w￣;)，还好“倒立拉稀”这种话没说出口。 再看吉尔他们，三人正在被三只舔食者围攻，没空关注沈墨。 沈墨再次瞄准舔食者脑袋，开了七八枪，舔食者脑袋都成一团浆糊了，这才没有声息。由此可见，脑袋虽然是舔食者的弱点，但也不是一发必定能干掉。 突然。 教堂外传来摩托车发动机的轰鸣。 沈墨眼睛一亮，爱丽丝来了。 现阶段米拉酱的颜值是真能打。 一辆造型霸道的摩托车撞破交通的玻璃墙。爱丽丝站在摩托车上，双手各持一把霰弹枪。 砰砰砰…… 两只舔食者脑袋直接爆开。 好枪法！ 剩下最后一只舔食者倒退入阴影中，不知道是逃了，还是暂时撤退。 对于爱丽丝的到来，吉尔等人持警惕态度，“你是谁？” “你可以叫我爱丽丝，但这不是最重要。” “什么意思？” “舔食者会召唤同伴，刚才闹出来的动静也会吸引普通丧尸，这里很快就会被团团包围，建议大家还是尽快换个落脚点。” “舔食者？” “安布雷拉地下实验室开发的生化武器。”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 “因为我曾为他们工作，并发生了一点劳资纠纷。”爱丽丝扭头看了吉尔一眼，“你的问题太多了，还有吗赶紧问，大家一起死在这里前，我会尽量满足你的好奇心。” 沈墨道：“问题可以一边走，一边问，一边解答，当务之急还是赶紧离开这里。” 吉尔点头，佩顿这只隐形舔狗能有什么意见？ 爱丽丝看着沈墨拔出插着舔食者身上的阔剑，“干掉了两只舔食者……身手不错。”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沈墨笑着说，“你也不赖。” 两枪爆掉两只舔食者，效率比沈墨高得多。不过这两只的功劳不能完全算在爱丽丝身上，毕竟是吉尔他们三个吸引了舔食者的注意力。 吉尔问爱丽丝““既然你建议换个落脚点，有没有好的选项？” 爱丽丝摇头：“没有，走一步看一步。这个鬼地方，谁能保证绝对安全？” 吉尔看其他人，倒是佩顿提了意见，“浣熊市飞机场也许还有小型私人飞机或直升机能用。” 吉尔拿出地图，划了一下。 太远。 几乎横穿整个浣熊市。 “飞机场、火车站……安布雷拉肯定重兵把手，没那么容易突破。” 第515章 猝不及防 只要不是猝不及防和一窝蜂涌上来，二十几个普通丧尸不算什么。 五人杀掉大部分丧尸后离开教堂。 一路上，一开始有些沉默。 随后泰瑞拿出dv机继续拍摄视频，按她的话，假如他们之中有人幸存，希望这段视频能够曝光，让其他人知道这座城市，这段时间到底经历什么。 泰瑞问了爱丽丝许多问题，后者出乎意料地耐心和配合。甚至爱丽丝还拍了一段自述： “我是爱丽丝，曾经效力于安布雷拉安全部门……” 沈墨心情有点复杂。这些人冒着生命危险拍摄的真相，只需要几个新闻和公告，便成了“无聊的玩笑”、“没有证据的传言”、“骗局恶作剧”、“拿真实惨剧博眼球”。 一个拥有核弹，并且敢拿出来洗地的公司，混淆一段视频不要太简单。 叮铃铃…… 路边的电话亭突然响了。 阿什福德博士。 沈墨上前，拿起听筒：“不买保险！” 扣！ 不等对面开口，直接挂掉电话。 其他人：“……” 沈墨招呼其他：“继续走啊。” 叮铃铃…… 经过下一个电话亭是，电话又响了。 “不买理财！”沈墨又挂掉电话。 哼！ 阿什福德宅男，未经允许竟敢闯进我的梦里，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 沈墨第三次接起电话，对面突突突就是一串话：“不卖保险，不卖理财，该死，你能不能听我把玩完，或者换个人接听。” 沈墨捂住听筒，“呵呵，对面生气了。” 其他人齐齐点头，换我我也气。 沈墨放开听筒，说道：“给我一个听你把话说完的理由。你有一分钟！” “我是安布雷拉高级研究员，六级权限。你和爱丽丝已经被安布雷拉监控体系标记为最高级别。如果不是我做了手脚，你们的一举一动尽在凯恩的掌控当中。” “谢谢，然后呢？我不觉得你是因为善良或者觉得我们这一群帅哥靓女命不该绝，所以帮我我们吧。哦，对了把佩顿从帅哥靓女里划掉。” 一直冰霜脸的吉尔戳戳泰瑞，“他以前也这么贫吗？” “不是贫，是有趣。”泰瑞摇头，“没有，如果……算了，过去的事了。” 不可否认，以前的里奥温柔体贴，但是不够有趣，否则谁说事业与爱情不可兼顾？说白了，借口而已。 而爱丽丝关注的是，为什么沈墨也是安布雷拉的目标。难道他也是感染体？ 不是。 爱丽丝很快否认，自从与t病毒融合，她与特殊感染体之间隐隐有某种感应，一旦靠近，便能察觉到对方的存在。 她与沈墨之间并不存在这样的感应。 电话里阿什福德吐了口烟，感觉节奏回来了，他慢慢说道：“我是查尔斯·阿什福德，安布雷拉基因和病毒部分的主管 ……至少是表面上的主管。我的女儿安吉拉被困城中，安布雷拉原本应该撤离她，遇到了一点意外，安吉拉现在躲在学校里。找到她，我帮你们离开浣熊市，否则你们活不到明天。” “呵呵。”沈墨笑了两声。 “你不信？” “不，我相信。病毒爆发到这种程度，控制的成本远不如来一发战术核弹性价比高，这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以安布雷拉的尿性有什么做不出来？”沈墨说道：“但你要说逃不了，你是高估了安布雷拉的封锁能力，低估了我们的能力。知道我为什么被标记为最高级别监视对象吗？” “不知道。”阿什福德如实回答，“凯恩封存了档案，只有他和艾萨克博士有权限查看。” “哈哈。”沈墨笑道：“因为我把复仇邪神破坏掉了。” “不可能！” 阿什福德下意识地否认。他也是复仇邪神计划的参与者，知道这家杀戮机器有多可怕。 “没什么不可能的，谁没有一点底牌呢。若不是某些原因，我早就离开浣熊市。”说着，沈墨见吉尔眼神波动有点剧烈，挺挣扎的。 额……这酷妞不会觉得她就是“某些原因”吧。系统订单啊——这才是原因。不过吉尔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沈墨又不亏。 阿什福德道：“那你要怎样才肯帮忙营救安吉拉？” “这个……”沈墨挠挠头，“我也不知道。” 阿什福德：“……” “我们先商量一下吧，待会儿联系。” 挂掉电话，沈墨看看其他人，“你们听到了，大致就是这么个情况，你们觉得该怎么做？” 佩顿怒道：“想都别想！” “嗯，铁骨铮铮，佩服。”沈墨看向爱丽丝，“你觉得呢？” “单凭我们几个幸存者的视频，恐怕不足以扳倒安布雷拉。阿什福德是基因和病毒部分主管，肯定有安布雷拉非法生化实验的更详实证据。”爱丽丝说。 沈墨打了个响指，“所以你赞成营救安吉拉，只要阿什福德有并且愿意交出证据？” 爱丽丝点头。 沈墨转头问吉尔，“你怎么想？” 吉尔道：“可以试一试。” 沈墨看泰瑞，后者道：“不管怎么样，小女孩是无辜的。” “不需要投票了吧。”沈墨朝摄像头挥挥手。 公用电话立刻响了。 沈墨在电话里提出他的条件，考虑了一下，阿什福德答应了。 众人准备前往安吉拉所在学校，他们找了一辆厢车。 沈墨自然而然地坐上驾驶座。 佩顿不满道：“嘿！” 沈墨眨眨眼，“有什么问题吗？” “学过特种驾驶吗？没有吧？我学过！应该由我来开车。”不知不觉，沈墨在临时小团队说话分量越来越重，佩顿身为特种战术及援救小组的精英，自觉得风头被抢没面子，现在抓紧机会刷存在感。 “哦。”沈墨一脚油门踩到底。没坐稳的佩顿差点摔倒。 以如今的城中的路况，一路顺风抵达安吉拉所在学校是不可能的。虽说花了往常三倍时间抵达学校。不过，哪怕是抱着鸡蛋里挑骨头的佩顿也对沈墨的驾驶无法可说。 一行人下车。 望着眼前的学校，沈墨产生了个疑惑。 小学校门口为何停着两辆运送警犬的警车？ 为了给丧尸犬的出现埋个伏笔？ 也太生硬了吧…… 第516章 弯弯绕绕 安吉拉就在这所学校里，学校建筑面积有点大。没有广播和老师的帮助，想找到一个刻意躲起来的小女孩，费时间。 吉尔道：“分开寻找吧？” 沈墨点头：“我们有五个人，刚好两人一族。” 吉尔：(⊙_⊙)?。 五个人怎么刚好两人一组？ 沈墨伸手点点：“吉尔和爱丽丝一组，我和泰瑞一组，刚好啊。” “为什么我一个人一组？”佩顿：(o_o)? “泰瑞连开枪都不会，难道让她一个人一组？” “等等。”提出异议的居然是泰瑞，“纠正一下，我会开枪。” 泰瑞拔出ppk手枪，侧身标准站姿，往前跨出一步，持枪手伸直，另一只手包裹住持枪 手。 瞄准……三点一线！ 动作像模像样。 沈墨叹气。 “有什么不对吗？” “你得先打开保险。” 佩顿算是认可了泰瑞不会开枪的说法，转而说道：“那我可以和泰瑞一组，我会保护她。” 沈墨耸肩，“你倒是想得美，泰瑞不愿意啊。” 泰瑞不好意思笑笑，挽着沈墨胳膊。 答案非常明显。 沈墨叹气：“本以为佩顿一个人抵两个人用，唉，我的错。既然佩顿害怕，干脆不要分散，顶多多花一点时间，反正核弹砸下来，大家死得一样没有痛苦。” “哼！拙劣的激将法。”佩顿胸膛一挺，“我不是怕，更不是小气，只是在意公平。我一个人负责一楼！” 沈墨挑了挑眉毛，“我和泰瑞负责二楼。” “地下室交给我和爱丽丝。”吉尔说。 …… 毫无疑问，佩顿是一个相当正义、善良的人。 但正义之人的举动一定讨人喜欢吗？ 善良之人的道德就是完美无瑕吗？ 佩顿在黑门大桥是被咬了。 而那已经是好几个消失之前的事。 这意味着感染扩散，他随时可能变成丧尸，对同行伙伴的生命安全造成危害。 佩顿选择为了隐瞒。 为什么？ 比较复杂。 人就是比较复杂的生物，研究一辈子人类的人类学家可能最后连人性的尾巴都未能抓住一截。 可能害怕被抛弃，可能害怕被人用异样的眼神来对待。 有太多的不得已。 然而佩顿没有把沈墨当成朋友，作为利益受损的一方，沈墨有必要舔着脸替佩顿考虑吗？ 沈墨是那样的人吗？ 剖开了用漂白剂洗两遍也不是。 “我真是太善良了。”沈墨感叹着，“我没有戳穿佩顿被感染的事实，反而利用分组让他单独行动，最终还是我一个人承担了所有。” “哦。”泰瑞没想到一个简单的分组，居然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她想到一个问题，“佩顿的事，吉尔知道吗？” “你觉得呢？” “也就是说，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泰瑞黯然。 在沈墨来到教堂之前，泰瑞与吉尔、佩顿相处了很久，只有她不知道身边有颗定时炸弹。吉尔和佩顿是战友，是朋友。这就是亲疏有别。 电影里，吉尔给了泰瑞一把枪，让她独自搜索楼层。最终导致泰瑞被小学生丧尸咬死。 泰瑞的死能全赖在吉尔身上吗？ 不能。 从决策上来说，吉尔的做法没错。问题在于，泰瑞连开枪都不会，又没有作战经验，让她单独行动的危险有多高，吉尔想不到吗？ 沈墨认为想到了，只是需要这么做，那就这么做，颇有军人杀伐果断的作风。站在旁观者角度，当然相当欣赏。但加入那个被杀伐果断的是你或你的熟人，可能就没那么美妙了。 记忆里，泰瑞可是和沈墨经历了解锁所有姿势的浪漫。比起不假辞色的吉尔，沈墨当然更关心泰瑞，哪怕只是前任，又没有闹崩对吧。 泰瑞抓着沈墨的手臂，像是在抓住更多的安全感，“里奥，你变了好多。我就不行了，一年之前雄心壮志，现在还在播报天气预报。” “只要你手上的视频发出去，你就一举成名天下知啦。” 沈墨在心里补了一句，只要能活着离开浣熊市。 再一想，成名不成名的，有什么用呢。世界再过几个月就要变成烂摊子了。 世界会因为沈墨这个小小蝴蝶在避免毁灭的命运吗？ 不会……沈墨这么觉得。 人类这种生物，只要灾难没有降临在自己头上，那日子就是凑合着过吧，更多的是无奈。 走着走着，沈墨感受到泰瑞越贴越近，甚至咯手了。 感觉以前的平原变成了小山丘。 二十多岁了，还会再发育吗？ 还是说动手术了。 如果不是时间、地点不合适，沈墨甚至想鉴定一下。他对医美不甚了解，但硅胶的话，摸一摸还是能摸出来的。 这就是事业心女人追求事业线吗？ 大家都不容易啊。 “怎么啦？” “没什么？” 沈墨晃晃脑袋，将那点不合时宜的心猿意马甩出去。 二楼主要是教室，除了桌椅，一目了然，可以藏人的地方比较少。不过安吉拉藏在这里的概率挺大，因为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总是下意识地往自己熟悉的地方躲。 一路上，两人遇到了不少丧尸。 有教师，有其他工作人员，还有来得及逃离学校的……孩子。 两人轻手轻脚，避开僵尸。 “等等。我好像看到什么。”沈墨用手电筒照着一间教室的角落，哪里用桌椅堆成了一个简单的防御工事。 “安吉拉？”沈墨小声呼唤。 一个蓬头垢脸的小脑袋探出来，警惕地盯着沈墨和泰瑞，“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确定了，是安吉拉。 “一个戴小眼镜，坐轮椅的人让我们来救你，你认识他吗？” “他是我爸爸。” “是的，我们是你爸爸的朋友，现在来接你。我们得离开这里……” “可是，它们在附近徘徊着。”安吉拉害怕地说。 沈墨反应过来，安吉拉口中的“它们”，恐怕不是指普通丧尸，而是丧尸犬。 丧尸犬是安布雷拉最初的生化武器之一。丧尸犬身体多出腐烂，皮肤脱落，甚至能看到肋骨。和普通丧尸一样，它们没有视觉，嗅觉和听觉发达。不一样的是，丧尸犬动作敏捷，嗜血异常。 第517章 莫名的信任 “放心吧，哥哥对付狗狗有特殊的方法。” “嗯。”安吉拉重重点头。 可能是沈墨提起了她的爸爸，小女孩对沈墨莫名的信任。 沈墨把安吉拉交给泰瑞，“走，下楼和其他人汇合。” 泰瑞拉起安吉拉的小手，入手冰凉。 一个小女孩一个躲在黑暗的地方。 周围徘徊着嗜血的丧尸。 就算大人也难以承受吧。 泰瑞母性爆发，“相信……” 原本想说“相信我”，考虑到自己在临时小团队中的定位也是个累赘，这种话不好意思说口，她改口道：“相信里奥哥哥，一定会安全把你送到爸爸身边。” 小女孩露出一个相当勉强的微笑。 一楼。 除了佩顿，一楼还有三个人。两个穿着有红伞标志的作战服。一个戴着毡帽的黑人正在缓和气氛。 “嘿，兄弟，我们也是接受毁灭博士的交易，来学校找他的女儿。我们不是敌人，不要这么紧张。” 佩顿盯着其他两人，“你们是安布雷拉的人？” “曾经是，直到他们把我们丢在城里等死。”其中一个说，“我叫卡洛斯·奥利维亚。” 卡洛斯指着另外一个，“这是我的同事，尼古拉·基诺维耶夫。” 戴着毡帽的黑人：“我是l·j。” 佩顿不会因为别人三言两语轻信他人，但他还是把枪口下移。因为对方也用枪口对着他，而且是两把。一旦冲突，他才是弱势一方。 见佩顿枪口下移，卡洛斯和尼古拉也放下枪口。 这时沈墨带着泰瑞和安吉拉下楼。 “这是安吉拉？”佩顿问。 “对。”沈墨点头，“他们是谁？” “阿什福德另外找的人。” “哦。”沈墨朝他们点头致意，“爱丽丝和吉尔呢？” “还没回来。” 说来也巧，楼梯传来脚步声，爱丽丝和吉尔一起走上来。 吉尔问了一样的问题：“这是安吉拉？” 沈墨点头。 爱丽丝脸色怪异。 “有什么问题吗？”吉尔问。 “她是感染者。”爱丽丝说，“而且是高度感染者。” 靠近安吉拉的人——包括泰瑞，齐刷刷退了一步。除了沈墨，他伸手揉了揉安吉拉的脑袋。 手感还行。 小孩子的心灵有时候是非常敏感的。安吉拉低下头，眼神失落。 见沈墨没有特别的反应，泰瑞靠近安吉拉，诚恳道：“抱歉，安吉拉。” 安吉拉抬头，勉强笑，懂事地说道：“没关系。” 佩顿狐疑地看着爱丽丝，问道：“你怎么知道？” 安吉拉身上没有明显伤口，也没有感染病毒后的症状，比如脸色苍白，眼白充满血丝。 安吉拉回答了佩顿的问题，“因为她和我一样。” 这是属于特殊感染者之间的特殊感应。 吉尔看着爱丽丝，不满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才告诉我们？” 爱丽丝看着沈墨道：“我以为你知道。” 沈墨眨眨眼，“我为什么会知道？” “不觉得奇怪吗，我和你都是安布雷拉最高级别的监视对象。” “不奇怪啊。”沈墨摇头，“说不定你和我一样，干掉了安布雷拉的重要实验体。或者你是安布雷拉前员工，带走了绝密资料之类的。” 顿了一下，爱丽丝道：“放心吧，我和安吉拉一样，病毒与细胞发生细胞层面的融合，不会传染。” 沈墨笑了，“真是特么……在场九个人，四个感染者，法克！” 这话一出，佩顿和卡洛斯齐齐变色。 沈墨蹲下，从安吉拉背包中取出一个盒子。 打开。 里面储存着几只t病毒和相应解毒剂。 脑中提示：【发现特殊物品】 沈墨眼睛一亮，特殊物品可以收进物品仓库带离这个世界，这还是第一次碰到。 他不动声色地把盒子往自己这边拉了拉。 我的！ “解毒剂！”爱丽丝认得。 沈墨依依不舍地取出两支，一支给佩顿，一支给卡洛斯。 l·j吓了一跳，瞪眼道：“兄弟，你被咬了，竟然还这么靠近我？！” 佩顿接过解毒剂，不自然道：“谢，谢谢。” 吉尔道：“走吧，离开这里，赶紧离开浣熊市。” “恐怕没那么容易。”沈墨拔出手枪。 “是这样的。”爱丽丝给霰弹枪上膛。 就在其他人不明所以时，四头丧尸犬从黑暗中走出来。 丧尸犬的眼白中遍布血丝，看上去眼睛是红的。它们龇着牙，犬牙上挂着新鲜的肉丝。 沈墨挡在泰瑞和安吉拉面前，“说真的，如果可以，不想对狗狗下手。” 两分钟后，沈墨拔出阔剑对一头丧尸犬补刀。 丧尸犬对普通人自然非常可怕。 但是这里有四个枪法精准的精英，且武器精良。扑过来的丧尸犬在交叉火力中，要么被爆头打死，要么被打断四肢失去机动性。 沈墨也清空了一个弹夹，至于命中了什么？ 阿米豆腐……菩萨也不知道。 望着呜咽的丧尸，沈墨对未死的丧尸犬进行补刀。 又多了个锤爆安布雷拉高层的理由。 丧尸被枪声吸引，动作迟缓地走过来。趁着还没被包围，一行人赶紧离开学校。 来到一个电话亭。 电话没有意外地响起，阿什福德的声音：“让我和女儿说说话。” “一分钟。” “谢谢。” 沈墨朝安吉拉招手，把话筒递过去，“你爸爸。” 估摸着一分钟时间过去，沈墨走过去，安吉拉依依不舍地把话筒递过去，揉了揉安吉拉的脑袋。 咦，第几次了？ 揉脑袋这种事很上瘾耶。 “谢谢。”阿什福德再次说。阿什福德以为沈墨会利用这个机会好好讨价还价，然而并没有。很自然而然地把话筒拿给安吉拉，要说阿什福德有什么不满的话，就是限定一分钟太短了。 不过也能理解。相当于五千吨炸药的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砸下来，时间宝贵。 鉴于沈墨的敞亮，阿什福德决定原谅沈墨之前的逗比行为。 “市政厅有架直升机，用于回收投放的生化武器。55分钟后起飞，是核弹爆炸前最后一架飞机。你们最好快点。” “行。”沈墨挂掉电话。 阿什福德的电脑上出现“连接失败”字样，监视器画面变成黑白雪花。 第518章 狭路相逢勇者胜 “该死，总算可以离开这个地狱一样的城市。”佩顿激动得一拳锤在墙壁上。 嘴角抽抽。 想必很痛。 不过其他人倒是认同佩顿的说话，今晚的遭遇，宛如地狱。 不堪回首。 爱丽丝见沈墨脸色凝重，“怎么，离开这里还不开心了？” 沈墨摇头，“我怀疑市政厅是个陷阱。” “什么！”爱丽丝看了一眼乖巧懂事的安吉拉，皱眉道：““阿什福德没理由这么做。” “是的，阿什福德没理由这么做，也不会这么做。我猜他也被蒙在鼓里，不知不觉中成了别人的棋子。更糟糕的是，哪怕明知是陷阱，恐怕我们也得往里钻。” “这只是你个人的猜测吧，有证据吗？”佩顿忍不住插话。 沈墨白了他一眼，“当然只是猜测。证据……这里是法庭吗，要不要找几个陪审员给你？” “不管是不是陷阱，总之做好准备。就算是陷阱又怎么样，狭路相逢勇者胜，我们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沈墨眯起眼睛，“在此之前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五分钟后。 前往市政厅的路上，一行人停在一家食品店门口。 “这就是你说的‘更重要的事’？”爱丽丝忍不住翻白眼。 “人是铁饭是钢，拼命之前填饱肚子不重要？” “你高兴就好。” 说是这样说，但爱丽丝还是下车帮忙往车里搬了三大箱子的食物。 原本挤了八个人的车子，这下更挤了。 沈墨单手掌控方向盘，一手拿着牛排狂啃，旁边还有个泰瑞帮忙打开真空包装。 啃下第一块战斧牛排，爱丽丝觉得沈墨胃口真不错。 啃下第十块时，爱丽丝想起沈墨之前“羞涩”地说，“我的食量有一点大。” 其实是“亿点大”吧。 第一个箱子见底时，泰瑞忍不住去摸沈墨的肚子，依旧平坦。 泰瑞忍不住大呼小叫，“里奥，其实你是魔术师吧。” 第二个箱子见底时，爱丽丝想起沈墨被安布雷拉盯上的原因——干掉了安布雷拉一个特殊生化武器。这个特殊生化武器，不简单吧。 爱丽丝确定，沈墨虽然不是t病毒的感染者，怕也和“普通人”沾不上便。 沈墨盯上第三箱食物时，因为前途未卜而吃不下东西的众人，好像有点饿了。 …… 卡洛斯、尼古拉出身u·b·c·s。 u·b·c·s，全称安布雷拉生化危机紧急对策部队，安布雷拉旗下一支特种精锐武装。 得知被抛弃时，两人一起把雇主开除了。 爱丽丝，蜂巢曾经的安全主管。 这三人熟知安布雷拉武装的做事风格，因此安布雷拉的布防很快被沈墨一行人掌握。 此时距离核弹洗地还有三十分钟。 沈墨正在吭哧吭哧爬楼梯。 这是市政厅旁边的大楼，二十四层，天台正适合埋伏狙击手。 电梯是不可能做电梯的，一是容易被发现，二是被发现之后，容易被困住。 只能苦逼地走楼梯。 一点不帅。 好在沈墨现阶段体力很好，尤其是刚刚补充了两大箱食物。区区二十几层楼连汗都不出。 只是电影里悄无声息潜伏到敌人后面，帅气地打个招呼，然后“咔嚓”掰断脖子……有点难。 因为真实的狙击手不仅会在周围布置警戒陷阱——诡雷最常见，通常还会有一名观察手帮助和保护狙击手。 沈墨从顶层窗户，爬到天台，绕开诡雷。 明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对方的观察手却极其敏锐，在沈墨靠近到身后三米时，突然警惕地转身。 猫着身子的沈墨，如捕食的豹子般爆发，跨越三米距离，一拳打在观察手胸口，顺势一脚踢在趴着的狙击手的脑袋。 通话器里传来爱丽丝的声音：“这边搞定。” 爱丽丝负责市政厅副楼的另一组狙击手。她干脆利落地解决两人后，拿起狙击枪，准备支援沈墨，结果发现沈墨解决了对手，站在天台上愣愣的。 “里奥？” “哦哦，我没事。就是好像没控制好力度，把人打死了。” 沉默了一下，爱丽丝道：“你该不会是第一次杀人吧。” “是。”沈墨沉默了一下才说。 这话一出，其他人要么惊讶，要么不信。主要是沈墨打丧尸时候毫不留情。子弹爆头，大剑枭首做得贼溜。 没想到，居然是首杀。 自从打算深度介入mcu，尤其是获得系统之后，沈墨清楚自己以后可能和什么样的人打交道。 沾血，不可避免。 沈墨做了许多自我心理建设，甚至模拟了很多场景。比如为了救人，必须杀人。老实说，从思想上来说，沈墨没有太多纠结。 他本来就更喜欢快意恩仇，崇尚“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而不是救赎和宽容式的自我纠结。 只是现实与想象，总是存在差距。 沈墨觉得没那么容易。 沈墨这一拳一脚，一拳打断观察手胸骨，骨头倒插心脏，一脚踢到狙击手颈部，颈椎严重错位。 两人当场一命呜呼。 这是沈墨没想到的。 他的感觉很复杂，没有小说上说的恶心想吐。可能因为场面不怎么血腥吧，也可能是经过丧尸洗礼，有点习惯了。 总之，沈墨就是有点懵。 “确定没事？”爱丽丝再次问。 “必须没事。”沈墨舔了舔嘴唇，有点干燥，“行动继续。” …… 市政厅明面上有八个士兵把手，加上两个双狙人作为暗哨。 全部精锐。 这样的力量，远不是阿什福德博士所说的“防御松懈”。只是用来防御爱丽丝、沈墨，还有stars和ubcs精锐明显不够。但作为诱饵 ，投入又有点大。 只是沈墨知道，凯恩这家伙视浣熊市市民为实验材料，安布雷拉的士兵在他看来，也不过是随时可以补充的消耗品。 所以行动越顺利，心中的警钟敲得越响。 “咔！” 一声轻微机簧音。 沈墨顿觉不妙，硬生生停下脚步，一动不动。 一滴冷汗滴落。 踩地雷上了……当然，最近沈墨一直狂补“常识”，可进度还没涉及到地雷这一块。也可能不是地雷，就像大多数人不敢赌指着脑袋的枪有没有子弹，沈墨也不敢赌地雷真假。 第519章 同病相怜 “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51区的基因士兵？不不，有这么成熟的产品，白房子的蠢货肯定迫不及待的炫耀。天朝裔……emm～不能排除海那边那个古老国度的作品。难办呐，像你这样特工，很难用普通的方法撬开嘴巴…” 沈墨：o＞_＜o，自说自话个什么劲？ “走吧，你的同伴等着你呢。”凯恩挥手。 他的一个手下将一个金属颈环扣在沈墨脖子上。 “为了避免你乱来，提醒你一下，颈环瞬间释放的高温足以融断直径五厘米钢筋。” “谢谢提醒。”沈墨嘴角抽抽。为了对付他，凯恩真是费了不少心思。 天台入口，沈墨遇到同病相怜的爱丽丝。 “嘿嘿，我四你二。”沈墨朝爱丽丝挑了挑眉毛。用枪指着爱丽丝的士兵有两个。 爱丽丝白了沈墨一眼。这是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两人很快与天台的倒霉蛋回合。 吉尔领着佩顿、卡洛斯和尼古拉顺利解决了守在直升机外的士兵。佩顿嘟囔着根本没有陷阱。结果打开直升机尾舱，一排士兵用枪对准了他们。 “没记错的话，还有个黑人瘪三，女记者，还有你的女儿不在场，阿什福德博士。”小圆眼镜坐着轮椅，被人从直升机里推出来。 “阿什福德博士。你还好吗？”沈墨笑着挥手打招呼。 严阵以待的士兵立即举起枪逼近沈墨。 “喔喔，别这么紧张。” “这种情况下，你觉得呢？”阿什福德没好气地说。 沈墨上下打量阿什福德，“脸色发黄，眼袋浓重，嘴唇白中发紫，嘴角有白沫……不好，十分不好，我怀疑你肾亏！” 阿什福德：“……” 啪啪！ 凯恩似乎喜欢用这种方式引起别人的注意。往前一步，他西装笔挺，表情自信，就像社交晚宴中祝词的成功人。 他转向沈墨，用虚伪的腔调说道：“首先，很佩服在这种情况下，你依旧能够保持这种乐观心态，继续保持。接下来我们还有流程要走。毕竟距离预定的核弹爆炸还有……” 凯恩抬起手腕，看了下腕表。 “二十三分钟。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之前沈墨说过核弹洗地的可能性，并经过阿什福德博士佐证，但佩顿依旧抱有万一是假的呢的形态。此时亲耳听到凯恩这么说，他顿时控制不住情绪，大吼： “混蛋，你不能这么做，怎么敢这么做。媒体一定会大肆报道，舆论会喷死安布雷拉。你们……啊！！！” 凯恩抬手一枪打在佩顿膝盖上，吹掉枪口不存在的烟，冷笑道：“谁允许你说话了，黑鬼？！不过既然你说了，我不介意浪费一点时间说明一下” “媒体……你以为媒体是掌握在谁的手中？关键字：核反应堆泄露、一场惨绝人寰的意外事故……信不信安布雷拉招招手，多的是政客摇着尾巴感谢安布雷拉在事故中的快速反应、积极应对以及不遗余力的善后，虽然未能阻止悲剧发生，但安布雷拉所作所为和精神值得民众感激涕零……” “真相，呵呵。” “还有什么人想表达愤怒？” 凯恩环视一周。沈墨耸耸肩，佩顿在他面前三翻四次唧唧歪歪就算了。沈墨心里给他贴个“傻哔”标签，看在大家都不容易的面子上选择无视。凯恩难道也会给你面子？ 这膝盖的一枪……可以说是佩顿自找的。 没有眼力见。 人的勇气应该发挥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而不是不合时宜地无能狂怒。 一个士兵用枪对准佩顿脑袋，表示佩顿如果不停止扰人的哀嚎，就帮他物理消音。佩顿只得压着伤口，咬牙忍痛。 如果能够幸存，这个世界从此多了个瘸子。 凯恩转向爱丽丝，继续道：“原本计划的实验体意外损毁。好在艾萨克博士补上了替代品，虽然可能有所不如，将就着用吧。打赢了，你就能活。” “我是不会打的，死也不会。” “这点我相信。” “不过。如果死的不是你呢。”凯恩将江口再次对准了佩顿。 佩顿：喵喵喵？ 为什么又是我？ 得罪了主角，就要被作者这么针对吗？ 实惨！ 但凯恩又不会征询他的意见。 凯恩可以说一下子抓住了爱丽丝的弱点。 爱丽丝沉默。 凯恩笑道：“不说话当你愿意了。启动方舟b-002。” 后半句是对手下的命令。 直升机旁边两个长方形银色金属箱发出“滴”的声音。 金属箱一大一小，大的长2.5米，宽1.5米，小的……也只是相对较小而已——长2米，宽1米。 金属箱的尺寸让沈墨有种不祥的预感。 巨大的身躯从大号金属箱站起来。他戴着全封闭麻布头戴，脑袋、背上、肩膀无序地插着几根长铁钉——不知道这些东西具体什么作用，可能为了让大屠夫看起来更狰狞，设计者的恶趣味，也可能是为了固定大屠夫体内器官，增加一些防御。 他的胸前挂着黑色油布围裙，背后挂着两根十字交叉的超大钢钉，腰部横着根漆黑的三向勾爪——造型像鱼钩，尺寸……用来钓鲸鱼的吧。 大屠夫，又叫刽子手，安布雷拉的又一生化武器。 除了沈墨见过复仇邪神，其他人均被大屠夫的体型和散发出来的暴戾气息给惊到了，狂吸冷气，全球变暖的元凶又增加了。 沈墨目测，大屠夫比起复仇邪神还要高一些，少了些肌肉感，多了几分中年男人的小沧桑。 复仇邪神装备了火箭弹、加特林机枪等热武器，主远战能近战。而大屠夫的武器只有一柄怪异的斧头，唯一的原则手段怕是只有把斧头投掷出去。 至于实力对比……不好说。有一点沈墨确定，正面吃一轮加特林金属风暴或大屠夫一斧子，没几个敢说小菜一碟。 大屠夫走到小号金属箱前，探手抓起一柄巨大斧头。斧头锈迹斑斑还有疑似干涸的血迹。上端像肉锤，一锤一滩人类番茄酱，中间缠着粗大铁链，下端斧刃八十厘米长，并不锋利，一半呈锯齿形状。 第520章 人形坦克 “这是你的武器。”凯恩将两把尼泊尔弯刀丢过去。 后背弯刀落地。 铿锵！ 这是战斗开始的信号，大屠夫双手持斧，迈开两腿，朝爱丽丝冲过去。 所有人均明显感受到地面的颤动。 人形坦克吧这是！ 爱丽丝脸色一变，蹲下躲过斧头，往前鱼跃的时候顺势捡起地上的两把弯刀。 爱丽丝没有片刻停留，从大屠夫两腿之间钻过去。她才发现，大屠夫居然穿着西裤和皮鞋。 两把弯刀划过大屠夫后脚跟肌腱。 足以把人双腿废掉的伤势对大屠夫果然一点没有影响。 这家伙确实不能称之为“人”。 大屠夫利用横扫战斧的惯性，快速转身。 爱丽丝一道插进大屠夫心口。 大屠夫低头看了眼爱丽丝，后者暗叫不好，心脏也不是大屠夫的弱点。 爱丽丝想将弯刀拔出来，却被坚实的肌肉夹住。当她想弃刀时，大屠夫利用这点空隙，反手将爱丽丝拍飞。 噗！ 爱丽丝在空中做了个小抛物线，砸在地上。她已经尽力蜷缩身体，但被拍中的半边身子麻了，内脏受损。 感知到宿主的生存危机，t病毒开始迅速帮助爱丽丝修复身体。爱丽丝用手脚划拉，试图远离大屠夫，后退了一段距离，发现伤势似乎恢复了不少。 “怪物啊。”爱丽丝感觉得到，每一次战斗，每一次受伤，伤得越重，痊愈之后越强，同时体内属于人类的部分也在减少。 和沈墨不同，爱丽丝其实挺执着于生物学上的人类身份。 爱丽丝尝试着站起来，然后……真的站起来了。 凯恩眼睛一亮，他可是握有大屠夫的各项数据。就刚才那一拍，能把手臂粗的钢管给拍弯了。 两个体型相差巨大的t病毒感染体正面相对。 爱丽丝朝着大屠夫快速奔跑。她眼神决绝，双臂快速摆动。 大屠夫双手举起斧头。 下劈。 没中！几乎是贴着爱丽丝额头砸在水泥地面上。 沈墨看得清楚。爱丽丝利用变速跑，使得大屠夫预判失误。 斧刃砸开水泥地板，嵌入其中。 而爱丽丝踏着斧头钢管手柄，往上跑，然后如同杂技演员般跳起，将剩下的尼泊尔弯刀扎入大屠夫后脑勺，然后双手握住刀柄，利用惯性下拉弯刀。 大屠夫脑袋像西瓜一样被爱丽丝切开大半。 轰！ 大屠夫巨大的身躯仰面倒下。 爱丽丝喘着粗气，瘫软在地。 “厉害，真是厉害，不亏是唯一与t病毒完美融合的实验体。””凯恩对于大屠夫的败北没有生气。他是在测试产品，而是争胜负。 谁赢谁输安布雷拉永远不亏，凯恩是这么想的。 凯恩命令手下看管虚脱的爱丽丝，而后扭头看着沈墨。 “轮到我了，对手呢？”沈墨不觉得意外，只是他没看到还有装着生化武器的金属箱。 “你的对手是……我。” “嗯？” 凯恩上校明显军人出身，但有些本领早就随着跻身管理层日久而用进废退。不是沈墨自夸，这样的凯恩，哪怕没有兽化，仅凭基础属性他也能打个一两个。 没有理会沈墨的疑问，凯恩扯了两下领带，解开西装扣子，随手脱下扔到一边，然后将袖子挽到手肘之上。 ——整个过程充满了浓浓的精英范、装逼味。 如果不是颈环和被枪指着，沈墨绝对上前ke~tui。 凯恩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一支针剂。 针筒里有活物，一只蝎子状的白色软体动物。 拉斯·普拉格斯！ 凯恩将针剂扎在脖子上，发出疼痛的嘶声，随即表情惬意。 拉斯·普拉格斯是一种寄生虫，通过寄生在宿主神经中枢系统，以控制宿主意识，与宿主属于共生关系。 被拉斯·普拉格斯寄生的宿主不会死亡，且保留大部分智商和思维的同时，身体得到各项强化。 拉斯·普拉格斯的进化相当不稳定。假如宿主承受不住过大变异，便会死亡。凯恩给自己注射的寄生虫应该是特殊调制的。 凯恩闭上眼睛，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随即转为满足。让人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有什么怪癖。 “啊~就是这种感觉，浑身充满力量的感觉，真是太棒了。” “为此不惜变成怪物？” “怪物？哈哈哈……”凯恩大笑起来，“这是进化，人类未来的样子。而且说到怪物，你没资格这么说吧。” 沈墨摸摸鼻子，兽化后，他的样子于人类确实一点不沾边。不同的是，他对兽化持谨慎态度，而且当成一种生存工作。 瞧凯恩的样子，他把力量当“神明”崇拜了吧。更可悲的是，他的思想已经被寄生虫潜移默化改变了而不自知，而且拉斯·普拉格斯随时能够接管他的思想，控制他的身体。 获得力量必然付出代价。 沈墨的代价是存在失控的可能性，而凯恩变成了被控制而不自知的傀儡。关键是，后者还得意洋洋。 “啧啧。”沈墨轻轻摇头叹息。 “你！” 怜悯……是强者对弱者的施舍，凯恩不能接受。他的脸色阴沉下来，从手下哪里接过一把，扔到地上。 m1911，这枪沈墨熟，他也有一把，半自动手枪，性能可靠、异维修，作为美军制式手枪服役了74年。 缺点是弹容量只有七发。对于沈墨这种枪法比较差的人尤其致命。砰砰几声枪响，对手活蹦乱跳，弹夹空了。 就像赌徒总是想，下一把也许翻身了，枪法差的人会想，也许下一枪就命中了，所以执着于弹容量大一点的。 沈墨对自己的枪法有自知之明，同时也知道手枪难以对拉斯·普拉格斯的宿主造成致命伤，他用商量的语气道：“能不能换别的武器，我的双手剑，要不爱丽丝的硬币霰弹枪也行，我不挑。” 这还不挑？ 凯恩冷哼一声，自己领会精神。 沈墨对m1911不满意，但还是捡起来，有比没有好。 砰！ 凯恩装作走火，对开了一枪。 凯恩胸口中了一枪，身体往后顿了一下。血液在胸口晕开一个小圆圈。 ——这反应不像中枪之人。 第521章 公平的较量 从一开始，这就不是一场公平的较量。 真公平的话，沈墨戴着的高温爆炸项圈怎么说？ 还不能选择顺手的武器…… 沈墨脑袋被夹了才会想着在不公平的战斗中追求公平。 既然如此，自然是怎么灵活怎么来。 沈墨抬手，将剩余的六颗子弹一一打出去。 六声枪响，三个血洞。 没人吐槽沈墨的枪法，其他人的目光被凯恩吸引，或者说震惊。 凯恩前后一共中了四枪，全在躯干上，可以说枪枪要命，然而他就跟没事人一样。 明白了，跟凯恩注射的鬼东西有关。 凯恩伸出手，掌心向下。 当！当！当！当！ 他的掌心主动开了个口子，体内四颗变形的弹头从口子里依次掉落。 怪物！ ——吉尔等人终于明白为何之前沈墨把凯恩称为“怪物”。 他们脸色煞白。 之前中了陷阱，但吉尔、卡洛斯、佩顿和尼古拉身经百战，总觉得只要抓住机会就能翻盘。凯恩露这一手后，他们心拔凉拔凉的。 吉尔看了一眼失去意识的爱丽丝，又望着沈墨。她的心里重新升起了希望，爱丽丝战胜怪物大屠夫，沈墨能战胜凯恩吗？ 沈墨的镇定给了他几分信心。 凯恩指着沈墨手里的枪，“这种玩具可杀不死我，拿出你的真本事，杀死复仇邪神那个时候的本事。” “唉~”沈墨叹气，“b级订单和e级订单果然有着天壤之别，没那么容易啊。 那么……” 兽化！ 沈墨心中默念，身体发出爆炸豆大的声音，化身狼人。 吉尔、佩顿等人目瞪口呆。 “什么鬼东西啊这是！法克！法克！法克……”佩顿惊讶得暂时忘记膝盖的疼。接二连三毁三观，这位堂堂特种战术及救援小组精英很崩溃。 “闭嘴！”作为朋友，吉尔都看不下去了。他们存活的最大希望寄托在佩顿口中的“鬼东西”身上。吉尔不悦道：“口出不逊，信不信待会儿收拾了安布雷拉的人，顺便连你一块收拾了。” 吉尔注意力集中在沈墨化身的狼人身上。 充满野性，力量感爆炸。 眼神犀利但清澈，没有失去理性——至少吉尔是这么认为，并希望事实如此。 突然。 狼人反关节长腿猛地一蹬，水泥地留下爪子扣出来的沟槽。 一道残影闪过。 狼人与凯恩交错而过，交换了位置。 凯恩胸前出现三道从左肩斜贯至右肋下的伤口。 皮肉外翻，深可见骨。 ——十分狰狞。 凯恩将破烂的衬衫一把扯掉。他的肌肉十分结实，有许多刀枪留下的疤痕。由此这可见这位凯恩上校并非只靠嘴皮子的学院派。 勋章似的伤疤不是重点，而是无数黑色静脉血管浮于皮下，狰狞的伤口处肉芽蠕动、融合，伤口眨眼间愈合了大半。 寄生虫没有拖走凯恩的痛觉，所以这位上校痛并享受着。吉尔的判断没错，凯恩确实精神有猫饼，多少有点变态。 相比之下，沈墨也没多好过。他的胸口凹下去一块，有拳印。沈墨龇着牙，有血沫流出。 几乎是同时，两人同时转身。 也没有立即攻击。 “速度真的是很快啊，只是力量的话，还是我更强，所以我不需要锋利的爪子。” 一句话的功夫，凯恩的伤口彻底愈合，若非新生的皮肤颜色较浅，根本看不出曾经受过伤。 凯恩盯着沈墨胸口——这样说显得有点颜色，其实应该说沈墨受伤的地方，被打凹进去的地方鼓起来了。 “看来这是一场自愈力之争。”凯恩给出了结论。 分析小组根据沈墨秒杀复仇邪神得出详细数据，沈墨的速度和力量均与数据相符，在凯恩的意料之中，所以凯恩胸有成竹。自愈力是沈墨最新展现出来的，不过凯恩不慌，因为这也是拉斯·普拉格斯所擅长的。 “再来！” 寄生虫影响下，凯恩变得更好斗。 两人……已经不知是否能称之为人的两个再次战成一团，拳拳到肉。 爱丽丝悄悄睁开眼睛，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失去意识。一个昏迷的女人，更容易让她的敌人松懈。此时看押她的士兵的注意力几乎全部凯恩与沈墨的战斗所吸引。 吉尔敏锐地发现爱丽丝的动静。两个女人互相使了个眼色。爱丽丝突然发难，扭断一个士兵的脖子，抢夺另一个士兵的武器。 看押吉尔等人的士兵正想支援队友，吉尔一脑袋撞开他。卡洛斯和尼古拉也抓住机会对士兵发起袭击。 一分钟不到，形势逆转。 “废物！” 凯恩尤有余力注意周围情况。 “我也这么认为，克隆士兵固然听话的同时也失去了主观能动性。” 化身狼人后，沈墨还是第一次开口。声音嘶哑，并不好听，像粗糙砂纸摸过。 “还以为变成狼人后声带毁了呢。”愤怒归愤怒，凯恩并不觉得形势发生逆转。毕竟他也没想过依赖废物。 “可惜啊，这场战斗不能好好分出胜负。” “这点，我有不同意见。” “驳回。” 凯恩后退一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遥控器，用于引爆沈墨脖子上的项圈。 沈墨抓住项圈，用力一扯。 凯恩冷笑，暴力破坏项圈一样会引爆项圈。然而就在项圈即将爆炸那一刻，不知何时，沈墨手里多了把羊角锤。 铿！ 锤子砸在项圈上。 毁坏的项圈瞬间复原。 凯恩瞪大眼睛，这是科学的世界，你突然玩玄学，作弊啊。 凯恩终究还是按下了项圈。 项圈爆炸了。 范围小。 但瞬间高温将所在的水泥天花板融出一个直径一米的洞。 恐怖如斯！ 沈墨松了口气，这威力，兽化状态应该抗不过去吧。 万兽之王并非不死之身。 凯恩分神的瞬间，沈墨身形如同瞬移般出现凯恩身前。后者反应不慢，一拳锤在沈墨胸口。 只是这一次，触感奇怪，有种力气被卸掉几分的感觉。凯恩目光一凝，只见沈墨胸口长出了细密的青色鳞片。 怎么回事，之前明明没有……凯恩心中一惊，想要后退。打人的手腕却被沈墨钳住。 这力量也不对……变大了！ 第522章 核弹洗地 沈墨没有选择立即回归，开飞机呢正过瘾。 距离核弹洗地还有五分钟。 能够亲眼、近距离目睹小蘑菇云的机会一个人一生有多少次机会？ 距离核弹洗地还有30秒。 直升机停在阿克雷山区的某个低洼地。在所有人被核弹爆炸强光所吸引的时候，沈墨的身影渐渐虚化。 呼~ 沈墨警惕的看了看周围。熟悉的墙壁，熟悉的封面女郎海报，熟悉的床单触感……回来了啊，沈墨心想。他瞥了眼夜光电子钟，没记错的话，日期、时分数字没变，只有秒的数字往上涨了一两个点。 ——不同时空时间流速不一致？沈墨暂时只能得出粗浅的结论。 沈墨起床给自己倒了杯热牛奶。 他决定冷静一下，思考一会。 若非脑中系统数据变化明显，沈墨怀疑自己做了个真实而漫长的梦。 说不定自己的漫威世界之旅也是一场真实的梦，甚至是…… 缸中之脑。 噫~不能想太多。难怪古人曰：“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真正的哲学家都是疯的。沈墨只想做个司机，有限的驾龄里，多接触几辆车，测试一下性能和舒适度。 嘴角咧了咧，放松了一点，沈墨再次进入系统，首先查看基础属性。 【宿主：沈墨 种族：人类 年龄：22 性别：男 等级：2（69\/200） 属性：力量23，敏捷25，精神42，体质25 血统：无 技能：载具精通max、万兽之王max 自由技能点：1 自由属性点：10 抽奖次数：b级1次 状态：健康 备注：普通健康成年人属性平均10点】 等级加了一级，对应的自由技能点+1，自由属性点+10。 可以加点的技能，自由技能点只能攒着。 自由属性点……沈墨在思考加点方案。 其实和游戏加点差不多，大致就三种。 比较常规的——六边形战士。 优点是没有缺点，缺点是没有亮点。 比较个性的——主加一项。 优点是克制某些类型的敌人，缺点是被某些类型的敌人克制。 最后是——留点。 优点是以不变应万变，缺点是要是属性点没用完死了，岂不是太冤，和钱没花完人没了一样。 没有完美无缺的加点。 想了想，基于【万兽之王】的特性，沈墨选择精神+4，力量、敏捷、体质均+2。强化万兽之王的同时，又没有完全依赖。总体上倾向于实战。 接下来是传统抽奖缓解。 随着沈墨的操作，转盘指针快速转动，最终停留在其中一个扇区。 【阿什福德的基因与病毒知识精华液+1，已存放至物品仓库】 知识精华液？ 敷面膜用？ 沈墨进入【物品仓库】，仓库中多了三个物品： 【t病毒针剂x3】 【解毒剂针剂x5】 【阿什福德的基因与病毒知识精华液x1】 安吉拉携带的t病毒和解毒剂被系统认定为特殊物品，安全起见，沈墨把它们收进物品仓库。 福至心灵，沈墨将t病毒和知识精华液一同取出来，心念一动。 系统提示：【是否对t病毒使用阿什福德的基因与病毒知识精华液？】 芜湖~猜对了，果然可以这样操作。 “使用。”沈墨默念。 白光一闪。 知识精华液连液体带瓶子一同消失，t病毒液体颜色似乎变浅了一点。 【物品名称：改良的t病毒针剂x1 使用说明：口服、注射、煲汤 备注：改良过的t病毒无副作用，且不具备二次传播能力，可放心使用】 煲汤……感觉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看到无副作用和不会二次传播时，沈墨直接将针剂扎在手臂上。现在的他太太缺乏攻击手段了。 爱丽丝完美融合t病毒之后，具备超级力量，超级敏捷，以及心灵感应（主要是念动力）。沈墨不贪心，只要比爱丽丝获得的好处强个几倍就好了。 ——这叫不贪心？ 改良过的耶，比原版好处多一点过分吗？不过分吧。 下一刻。 ……什么变化也没有。 沈墨：喵喵喵。 获得万兽之王后，效果立竿见影，基础属性翻倍，现在怎么一点没有变化。 假的t病毒改良剂？ 沈墨进入系统，发现属性面板发生了变化。 【血统】由【无】变成【t病毒宿主】。【技能栏】多个了技能：【心灵感应lv1】。 沈墨有种奇妙的感觉，像是多了只无形的手。他将注意力集中在桌上的电子闹钟上。 无形的手托起电子闹钟，摇摇晃晃。 啪！ 电子闹钟掉在地板上，屏幕立即暗了。沈墨取出万能修理锤，两锤修好闹钟。 接下来，枕头、拖鞋、杯子、菜刀全部成为沈墨的玩具。经过一整夜的试验，沈墨发现念动力举起单个物体最重越1千克，可以同时举起五个物体——不算强力，但等级才lv1，沈墨没什么不满。 第二天。 沈墨扶着墙出门。他忽略了一件事：使用念动力消耗比想象的大。而且睡着之后，沈墨真的做梦了，他梦见了天台上杀死的那两个人。明明当时没有特别留意，梦里却重现了当时两人死亡的细节——充满血丝的双眼，临死前对生命的眷念，脖颈折断骨骼的凸起…… “矫情！”沈墨起床，看着镜子里灰败的脸色，骂了自己一句。现在的他，看起来像连熬两个大夜的阿什福德博士。 “里奥，怎么啦，你怎么啦！”哈皮一脸“关心”地说，声音特别大，生怕别人听不见，“哎呀，虽然年轻，但是要节制啊。” 沈墨翻了翻白眼，懒得理会哈皮。再说了，这种事情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心虚，没用的。 佩珀问了一句，“今天要不要休息？” “不用不用。”沈墨连连摆手。 今天要休息了，明天公司里不知道传成什么样。不要以为大集团精英就不八卦了，真要烧起来，那八卦之火仅次于菜市场大妈了。 “真不用？”佩珀低头瞅了一眼沈墨的腰，后者下意识地挺直。 男人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佩珀心想，找个时间和里奥好好谈谈，他还年轻，不要像托尼……想到托尼，佩珀脸色一黯。 第523章 以示尊重 上午。 斯塔克大厦。 “里奥。” “嗯？” 从这极简的一问一答，可以看出佩珀和沈墨相处自然，不像职场上一般的上下级。 按工作流程，把佩珀安全送到公司后，沈墨就可以摸鱼了。没人管他。 今天，佩珀特意让助理琳达小姐把沈墨叫来办公室。脸色有点严肃，谈正事的样子。沈墨不由得稍微坐直了身体以示尊重。 “别装了，把架在茶几上的脚放下了再谈对雇主的尊重。”佩珀无力吐槽。 随意一点——这是佩珀的原话。哪知沈墨当真了，并且随意得让佩珀……咦，佩珀发现自己不怎么介意。可能是办公室太闷了。 沈墨不动声色地把脚放下。 沉默了一下，佩珀刻意制造审讯的气氛，她突然来了一句： “听说你脚踏两只船？” “啊，谁说的？！” 不急于否认，反而用质问来转移话题，制造新的矛盾，典型的老司机了。佩珀心中冷笑。她不可能按照沈墨的节奏走，而是直接说了两个名字： “hr的莉娜、设计部克莉丝汀。” “啊！” 沈墨愣住，精准打击，这是内部出现了叛徒啊。 哈皮，有你的。 ——知道沈墨的事，又能和佩珀八卦这些的除了哈皮还能有谁！虽然没有证据，但沈墨把账记在哈皮头上。如果冤枉了哈皮，那……算哈皮倒霉吧。 沈墨的反应让佩珀嘴角不由得微微翘起。 “虽然是你的上司，但我不会，也无权干涉你的私生活。但脚踏两只船是不对的，无论站在公司的角度和身为女人的立场。” “等等，谁说我脚踏两只船？”沈墨连连摇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沈墨画了个三角形，“我决定再找一个，三角形最稳定。” “沈墨！”佩珀“咆哮”着把手头上的文件“砸”向沈墨。 一时间白纸纷飞，像是秋天里落叶缤纷的凄清，充满了对渣男的控诉。 “滚~~~” 上一刻。 佩珀满脸怒容。等沈墨“连滚带爬”跑出办公室，她又忍俊不禁。 突然。 办公室门打开一道门缝，沈墨探头进来。 佩珀连忙变成余怒未消的样子。 沈墨道：“事情不是哈皮说的那样，真的。” “是不是那样我不关心，别搞出乱子让我难做。”佩珀冷着脸说。 “yes！madam。”沈墨缩头。果然是哈皮，佩珀都没否认。 有一点沈墨没说错，他没有脚踏两只船。 用船……还是用车吧，作为车子，丽娜和克莉丝汀车身线条优美，刻意凸显的车前灯相当壮阔，底盘高，马力强，车前车后均加装了栏杆——像沈墨这样的年轻人，有时火有点大，难免粗暴驾驶，耐撞这点就很棒。 两辆车子磨合、调教太好了，作为老司机，直觉告诉沈墨，还有司机在驾驶这两辆车。所以，沈墨没有买车的意愿。试驾一下，帮忙加点油就算了，远谈不上“脚踏两只船”。 中午，哈皮吃饭时没摘下墨镜。拳击实战时，他的眼睛被沈墨打成了熊猫眼。尽管沈墨一再道歉，并表示意外，绝对的意外。 哈皮一个标点符号不信。 意外还能打得这么对称？ 如果不是打不过，哈皮肯定再来一场。他就纳闷了，怎么说也是前职业拳击手，怎么就打不过一个星期前明显萌新的沈墨？ 可能有种讨人厌的生物叫天才吧。 咦，这么一想，沈墨、斯塔克——一个身体上的天才，一个头脑的天才，共同点：欠揍。 更气人的是你不能对他动手，又或者干脆打不过。 哈皮有点自闭。 …… 回到工位上，琳达还在，且佩珀办公室门外杵着两个西装大汉，一看就是哈皮同行。 来者不善呐。 沈墨通过问琳达：“佩珀在？” “嗯。”琳达瞥了眼门口两个保镖，见他们没注意这边这才低声道：“奥巴代亚·斯坦尼。” “哦~” 不就是铁霸王嘛，托尼·斯塔克被绑架的幕后黑手。奥巴代亚的意思是直接嫩死斯塔克，不过负责动手的十戒帮觉得拿得太少了，想着再剥削一下斯塔克，结果玩脱了，玩出个钢铁侠。 当然，以上有些发生了，有些正在发生，有些……可能因为沈墨的乱入而改变。 “我过去看看，这么大阵仗。” “欸，别啊。” 琳达的意思是，人家集团高管交锋，你一个司机掺和什么。小心一个余波波死了。 “呵呵，你不说差点忘了，我一个短期临时工，无所畏惧。” 沈墨往办公室方向走去。 其中一个保镖伸手拦住沈墨，摘下墨镜，冷冷盯着沈墨。 人狠话不多的意思。 沈墨昂头，“我是老板司机！” 骄傲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老板本尊呢。 沈墨装出硬着头皮往里闯的架势。那保镖不耐烦了，推了沈墨一把。 哎呦喂，要不是年龄不达标，沈墨顺势就躺下咯。 讹死你！ 沈墨扭头问琳达：“琳达，看到了吧，他们先动的手。” 琳达点头。事情经过是这样没错，但什么用呢。 30秒后。 两个保镖倒地。击倒两人用了10秒钟，另外20秒用于把这两人摆成相亲相亲的模样。 琳达下巴快惊掉了。 沈墨推门走进去，“呼~热死了……诶，还有其他客人，那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好了，我就蹭空调。” 奥巴代亚则是懵的，忍不住伸长脖子往门口出看，他的保镖呢。 沈墨进来时顺手把门关上了，因此奥巴代亚注定看不到“男上加男”的友爱一幕。 佩珀差点笑出来，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她对奥巴代亚道：“斯坦尼先生，我不同意。” “这是为了集团利益。” 佩珀面带微笑，坚定地摇头。 奥巴代亚从佩珀的眼神中看出，今天注定无法打成目的。他恶狠狠地瞪了沈墨一眼，都怪这个谁破坏了他的压迫节奏。 沈墨：怪我咯。 奥巴代亚阴沉着脸离开。 “怎么回事？”沈墨问。 “奥巴代亚觉得托尼失踪太久了，为了集团好，应该尽快召开董事会，选举新的董事长。” 第524章 生死之战 半夜。 沈墨隐隐听到哭泣的声音。 “三个半夜的谁啊这是……”沈墨不满地嘟囔了一句。随即意识到，这套高级公寓隔音效果很好。不像沈墨以前公寓，时不时能听见“oh,my god!”“harder！！！”、“i am ing！！！”。如果以前英语老师教学也能如此激情澎湃，发音富有层次，沈墨英语高考分数不至于如此凄惨。 一道身影渐渐由虚到实。 佩珀！ 佩珀穿着米白色丝绸睡衣……这不重要，因为实在没啥看头。额，不对……沈墨嗅到了订单的味道。 佩珀曲起双腿，两手环着小腿，下巴搁在膝盖上。她在哭泣，清澈的眼泪无声无息流下。这样的场景，即便是沈墨这样lsp也无法生出邪恶年头。 沈墨叹了口气，斯塔克这个混蛋上辈子拯救银河系了吗。讲真，无论是花花公子托尼，还是钢铁侠托尼，都称不是好男人。当然你要说所有男人都不可靠，既然感情上找不到安全感，不如找个经济有保障的。这样的话，沈墨无法反驳。 脑中提示： 【d级订单生成中……订单生成成功。 客户：佩珀·波茨 地点：阿富汉兴都库什山区 内容：护送托尼·斯塔克到安全的地方 限时：12小时 奖励：1、升级经验，2、基础属性值增长，3、d级抽奖次数+1】 【是否接受订单？】 果然是任务，沈墨有点疑惑，怎么才d级？斯塔克如果没死的话，大概率被藏在阿富汉山区，这点不光军方知道，奥巴代亚也知道，可是拥有全球鹰眼和出动大量人力物力的双手找不到，沈墨凭什么在12小时内找到？ 再说了，从瓜迪奥拉飞阿富汉，前后耗时加起来不止12小时。 “接受。” 尽管有疑问，沈墨还是选择了接受。毕竟系统又没有明文规定的惩罚。 脑中系统提示：【传送倒计时开始，三，二……】 又来？ 精神一晃，沈墨发现自己身处一片不毛之地，近处怪石嶙峋，不远处是黄色沙漠。 一阵热风吹来。 沈墨风中凌乱。 啊这！ 大半夜醒来，还没来得及尿一泡，穿着睡衣呢。 沈墨听到脚步声，立即躲到一块大石头下。 糟糕的是，纽约与阿富汗山区存在大概9个时差。也就是说，这里是早上9点多，阳光刺眼。 “叽里咕噜……” “叽里呱啦……”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声音，越来越近。大概是普什图语或达里语，沈墨听不懂。两人语气猥琐，话题八九不离十关于女人。 一根吸到过滤棉烧焦的烟蒂从上方落在脚边，沈墨突然想到一种可怕的可能性，顿时脸色煞白。 这么巧？ 忍吗？ 忍的话，大概会成为一辈子的阴影。不忍，可能一下子暴露，由此引发一系列反应。 忍吗？沈墨再次扪心自问。 心脏砰砰砰，给出了答案。 哦，不忍~ 沈墨决定从心，他从岩石底下探出头，瞥见两个包着头巾的络腮胡子正解开裤腰带。 果然！ 沈墨猜对了。两个络腮胡子大概没想到有人躲在这里，没什么警惕性，他们依旧沉迷于女人的话题里。 直到沈墨借力跳上接近两米高的巨岩。两人见到沈墨，懵了起码一秒，当他们意识到状况不妙时，沈墨按住他们的脑袋，撞在一起。 砰！ 两人眼中现出蚊香眼，晕了过去。 【你获得颇具民族特殊服装x2】 【你获得半包香烟】 【你获得老旧ak47x2】 【你获得土制手枪x2】 【你获得斯塔克工业出品手雷x4】 这是沈墨从两个络腮胡子身上收到的装备，至于提示……属于沈墨苦中作乐，这些人大概不洗澡吧或者说没条件洗澡，熏人的气味差点直接对沈墨造成致命一击。 望着躺到在地两人，沈墨终究没法像电影里特工那样干脆利索地扭断脖子，即便他知道这些人是十戒帮的恐份。叹了口气，沈墨用多余的腰带，布条将两人捆结实了，并塞上泥垢板结的袜子。 做完这些，沈墨让自己尽量放松走路自然——事实上，无论怎么看都很别扭。好在这群人白天睡觉夜晚活动，以躲避无人机和卫星。从这个角度看，白天对沈墨未必是坏的时机。 这里是一处小山谷。 谷底对着乱七八糟的各式武器，覆盖着迷彩网，不少十戒帮士兵就这么抱着步枪，倚在导演或手雷箱边上睡着。 除了沈墨打晕的两个，山谷另一边还有两个哨兵，他们正在聊天抽烟，警惕性同样不高——这里是他们的地盘，从未被人找到过。 沈墨站了起来，往关押斯塔克的山洞里走。一个哨兵发现了沈墨，他站起来喊了一句。 沈墨朝他挥挥手。 然后那个哨兵就坐下来。 额……做好暴露准备的沈墨就这么一路畅通无阻地进入山洞。洞口有人在睡觉，察觉到有人经过，不耐烦地嘟囔了一句，翻个身继续睡觉。 这个山洞应该天然形成加人工开凿而成，不算大，只有几个分岔。斯塔克被关押在最里面的房间。 站在铁门前，沈墨只觉得不可思议，什么时候潜入这么儿戏了？ 铁门上有个旋转把手，可以打开铁门。不过沈墨没有直接进去，里面有监控。他打开探视窗，从小口子往里看。 斯塔克和伊森正在忙活马克一号。两人脸色疲惫，默默无言。今天是交出杰里科导弹的日子，也是马克一号完成的日子。 生死之战即将到来。 与伊森心存死志不同，被关押的这一个多月，斯塔克想了很多，或者说远离灯红酒绿、滚滚红尘后才有机会思考，关于人生、事业、亲情、爱情、友情……挺普通的东西，然而和大多数人一样，正因为普通、常见，所以他们往往就在眼前，反而经常被人忽略。 越想越觉得有很多未竟之事。 斯塔克不甘心就这么死去。 叩叩！ 斯塔克听到敲门声，突然反应过来，这些残暴的恐份不可能敲门。 “别转头！”压低的声音传过来，“保持动作，不要有异常表现，听我说话。” “你是谁？” 第525章 火力掩护 拉扎是十戒帮的一名成员，比较边缘的那种。有点能力，有点狠劲，在阿富汉拉起了一只百来人的队伍。 有些人有点权力就膨胀，说的就是拉扎这样的。明明连周边几个小镇都未能彻底掌控，野心已着眼亚洲，立足世界。 按照约定，拉扎根据奥巴代亚提供的信息截杀斯塔克，事成后报酬是一批斯塔克集团出品的武器。然后拉扎反悔了，觉得奥巴代亚给得太少。他将斯塔克囚禁起来，逼迫斯塔克为他制造杰里科导弹。 至于承诺的放人，拉扎不打算遵守。这点相信斯塔克也清楚。 拉扎给出的期限是七天，今天是最后一天。他觉得斯塔克造成的东西怪怪的，不像杰里科导弹，但斯塔克说是，他能说什么呢，又不懂。 来自“文盲”的气愤。 忍着吧，反正就七天。 半个小时前，属下汇报，两个人失去联络。 失去联络可能逃了，可能擅离职守，这并不常见，如果是前者，抓到了毫无疑问当众处决，杀鸡儆猴。如果是后者，全看拉扎心情。毕竟由土匪组成的队伍，要求他们军纪严明不现实。 “找到他们！”扎拉今天有点心神不宁。倒是没想过有人居然潜入山洞。连首领都没啥警惕性，难怪沈墨颇为戏剧性地潜入、离开。 监视屏幕上，斯塔克和伊森突然失去了身影，他们隐藏在一个架子后不知道在干什么？ “有情况，去看看他们在干什么？！”拉扎用通话器对手下大吼。有野心的人通常有掌控欲，事情失控的感觉让他十分不安。作为头目，拉扎不能让手下看出他的不安，所以他大吼，制造恐惧。 拉扎吼着，拿起冲锋枪，离开监视器房间，准备亲自查看。 哒哒哒…… 山洞外传来一阵枪声。拉扎一个激灵。他可是知道外面堆着多少武器，一个爆炸足够把所有人炸上天。 “怎么回事？”拉扎压抑把来人爆头的想法。 “有敌人。” “多少人？什么人？从哪来的人？”拉扎问了三个关键问题。答案关系到接下来该打还是该撤。 手下懦懦地回了一句，“好像只有一个。” “只有一个？”拉扎被气到了，“赶紧抓不住他。不要闹出太多动静。” 动静越大，被卫星侦测到的可能性越大。 想了想，拉扎拐了个方向，“走，跟我出去看看。” 在他看来，斯塔克关在铁门牢房里，那是瓮中之鳖，还是外面的情况比较重要。出了山洞，拉扎看到二十几个手下对着山谷的高地开枪。 “敌人呢？”拉扎生气地问。 不需要手下回答，当开枪的人试图接近高地时，上方打下一梭子弹。子弹四大皆空，但进攻的人不敢赌，谁知道子弹会不会突然长眼了。 拉扎阴沉着脸，点出三个人，“你们从左翼突进。” 又点出三个人，“你们从右翼突进。” “其他人分成两组轮流火力掩护。” “抓活的。” 这个山谷易守难攻，当他们作为进攻者时，这种体会更深。然而二十几个人对一个，居然不能立刻拿下，拉扎无疑既愤怒又失望。 这时，一颗手雷划了个抛物线落在拉扎附近的武器堆，那是几箱子弹。 拉扎眼疾手快，一脚踹在一个手上身上。那个手下扑在手雷上。 轰！ 一身沉闷的炸响，血肉四溅。 拉扎在脸上抹了一把，抬高枪口，“不想死就上！” 该死！拉扎心中怒骂。他看得很清楚，刚才那颗手雷是堆在山谷里的武器之一。 沈墨躲在岩石后面，从缝隙中看到手雷爆炸，以及血肉横飞的场面。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死就死吧，反正我不想死。”沈墨从箱子里又取出两颗手雷，拔掉插销，左右两边各扔一颗，“屎大颗，敢掉链子，信不信把你打出热翔。” 沈墨与斯塔克约定时间，他在外面制造混乱，斯塔克从里面突破，里应外合。 计划通！ 斯塔克正在伊森的帮助下穿上马克一号，扳手、螺丝刀人工拧螺丝的画面太美。最后伊森操作电脑启动软件系统。 系统加载到50%时，外面的爆炸声传到山洞里。 “呼~”斯塔克明显松了口气。他也不敢完全信任连面都没见过的沈墨，只能试一试了。 情况还能更糟吗？ 谁知道呢，这个世界有太多的可能性。两个月之前，他是万众瞩目的亿万富翁、天才，现在呢，一个衣衫褴褛、两个月没有洗澡的囚徒，扔在纽约街头绝对会被人当成乞丐。 60%。 70%…… “开门，快开门。”外面的人一边用力拍击铁门，一边大声说。 斯塔克问伊森，“铁门不是只能从外面打开吗？” “是啊。”伊森点头。 “所以他们是糊涂了吧。”斯塔克笑了起来。 斯塔克听到绞盘转动的声音，显然外面的人反应过来了。伊森连忙蹲下。门后绑着炸药，斯塔克从火箭弹上拆下来的玩意儿，正好做成陷阱。 轰！ 开门的动作引爆炸弹，一声巨响之后，铁门连同门口的人一同飞出。 80%。 斯塔克笑道：“所以说，不要在未经主人同意下进入别人的房间，尤其那个主人是该死的军火贩子。” 以前斯塔克认为，他涉及的武器维护了和平，保护了阿美利肯在全球的利益。如果阿美利肯是正义的一方，这么想倒也没什么猫饼。 问题是阿美利肯发动的战争中，几乎全部以自身利益为驱动，“正义”从来只是一个幌子，一面旗帜，一个煽动热血青年上战场的谎言。 结果就是给予了所谓皿煮自由的同时，夺走了一切，留下满目疮痍的烂摊子。此时宛如地狱的阿富汉就是活生生的证据。 也许来不及看清这个世界，斯塔克至少看清了自己——军火贩子。 烟雾渐散。 99%…… 突然，所有仪器骤然变暗，屋子里漆黑一片。 100%！ 马克一号双眼亮起。 传奇第一步。 拉扎欣喜地看着几个手下攀上山谷高地。突然山洞里传出爆炸声，他才意识到里面也出事。 两边同时出问题，怎么办？ 第526章 绵绵不绝 拉扎的手下应该叫“拉胯”，欺负一下平民或打打顺风仗还行。 一对二十，依靠高地优势以及一把手枪、一挺机枪、一支步枪、一箱手雷，沈墨硬生生守了十分钟。 马克一号现身。 没我什么事了吧，沈墨心想。他的作用就是为斯塔克争取一点时间，作战主力是马克一号。难怪只是个d级订单。 沈墨坐在高地的岩石上，看着斯塔克大杀四方。 这一刻。 传奇属于钢铁侠。 嗯，就是这样，绝不是沈墨想看戏。 他摸了摸口袋，掏出瘪瘪的烟盒。 不知名的香烟。 最后一支了。 烟、酒和故事最配了。 斯塔克穿着马克一号，宣泄着近两个月来的郁闷。 呼~ 马克一号抬手，绵绵不绝地喷出火焰，将来不及逃跑的十戒帮士兵点成一根根蜡烛。 场面甚是残忍。 考虑到十戒帮在这里的所作所为，以及下手的不是自己，沈墨精神上支持斯塔克复仇。 斯塔克瞥见一道身影。 从高地上冲下来。 是他！ 马克一号很粗陋，没有电子屏，视野全靠两只眼。沉迷电子数十年的斯塔克视力居然2.0。他看到沈墨冲下来的速度极快，内心有种感动冉冉升起。 兄弟，来支援我啦！ 只见那人冲到谷底，突然俯身点了只香烟，然后又飞快地跑回高地。 斯塔克：(′⊙w⊙`)，这位朋友怕是多少有点猫饼吧。 十戒帮的坚持没多久，拉扎带头跑了，其他人也就溃散了。 对别人狠的人，未必对自己狠。 马克一号的续航只有15分钟左右，问题是十戒帮不知道啊，他们只看到斯塔克如天神下凡，斗志崩了，战斗力也就崩了。 望着一地狼藉，斯塔克脱下……根本脱不下马克一号。 最后伊森和沈墨用扳手、螺丝刀等工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斯塔克从钢铁壳子里拔出来。 斯塔克汗如出浆。 前一刻天神下凡。 下一刻累如老狗。 “有冰可乐吗？”斯塔克四仰八叉，躺在地上。 “没有，不过有82年拉菲，来一杯？”沈墨吐槽了一句，把水壶丢过去。 顿顿顿~ 斯塔克喝了一大口，拿给伊森。 “谢谢。”这位科学家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保持绅士，他小口抿着。 斯塔克显然没get到沈墨的梗，“没记错的话，比82年的评分高的年份不少，05年，09年拉菲被誉为拉菲最近30多年以来最伟大的代表作。另外，我个人更喜欢罗曼尼康帝。” 沈墨：“……” 谁跟你探讨红酒了。 沈墨表示，超过100美刀的红酒，他就没沾过。 “走吧。”沈墨走到斯塔克身前，一把拉起斯塔克，“现在还不是躺尸的时候，我们得赶紧走。那群二傻子反应过来，你就走不到了。” 斯塔克纠正，“是我们走不掉了。” 沈墨再纠正，“是你。没有累赘的话，我还是能跑的。” “累赘……”斯塔克咀嚼着这个单词，不高兴全写在脸上，“喂喂，这样说是不是太过分了。” 伊森安慰道：“斯塔克，累赘的路上，你并不孤独，我也是。” “抱歉。”沈墨为伤及无辜像这位老者道歉。 “没关系。”伊森笑着摆手，“你救了我们。” 沈墨瞥了眼地上那堆钢铁零件，说了句实话，“没有我你们也能逃出来。” “至少不会这么顺利。” 这倒也是实话。 斯塔克不满道：“你先伊森道歉了，是不是也该向我道歉。” “哦哦哦，抱歉。” “好敷衍。” “走吧。”沈墨再次提醒。 “好。”斯塔克点头，“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事没做。” 他的目光落在堆积如山的武器，还有解体后的马克一号。 几分钟后。 沈墨、斯塔克和伊森，三人走出山谷。 轰！ 山谷发生剧烈爆炸。 沈墨带人走到一块内凹的岩石下，一屁股坐下。 热死了。 “现在怎么办？”斯塔克问，“你的计划呢？” “等。”沈墨望着腾起的“蘑菇云”，“动静这么大，军方就是瞎的也不至于看不见吧。 还是说你想顶着烈日走个几公里？” 斯塔克摇头，然后打量沈墨，“看来你真的是单枪匹马找到我们的，你到底是谁。” “你会知道的。”沈墨决定不马上告诉斯塔克。碰到断章狗、谜语人有多难受，沈墨深有体会。 斯塔克当下就是便秘一样的表情，憋了好一会儿，哼哼道：“只要离开这里，只要你还在地球上，就算埋在土里，我也能把你挖出来。” “挖出来干嘛？” “满足好奇心。” 十五分钟后，一架直升机从沈墨他们头上经过。斯塔克激动地想要跑出去，被沈墨一把拉住。 “干嘛？”斯塔克不悦道。 “你是记吃不记打吗？”沈墨严肃道：“你怎么知道来人是想救你，还是再绑架你一次？” 斯塔克道：“那是军方的飞机。” “所以呢？” 斯塔克是个天才，只是不擅长权谋，或者说不屑于把脑子浪费在这上面。见沈墨表情认真，他脑子一转，想通了。他的行程严格保密，可是绑匪明显精确掌握，也就是说，有人把他卖了。 是谁？ 一长串名字在脑中走马灯闪过。 直升机垂直降落，詹姆斯·罗迪上校率先走下飞机。 “他能信任吗？”沈墨问。 “可以。”斯塔克想了一下，点头。他往前走了几步，朝着好友挥手。 “哦，祝你一路顺风。” 声音从后面传过来，斯塔克察觉到有异，扭头，只见身后空空如也。 “里奥人呢？”斯塔克问伊森。 伊森摊手，你问我我问谁。 “我特么不会是在做梦吧。”斯塔克瞪大眼睛。 “如果是梦，那我们的梦居然联在一起。”伊森说道：“我猜这位朋友有些不为人知的特殊本事，你觉得呢。” 斯塔克若有所思地点头，这样就能解释很多事情。 “我们很快就会再次见面。”斯塔克喃喃道。 “嘿，还坐不坐快乐吉普了？”罗迪上前拥抱斯塔克，“下次坐我的沉闷吉普好吗。” 这是在调侃斯塔克。 第527章 使命必达 系统提示： 【d级订单已完成，使命必达！】 【等级经验+85】 【精神+2】 【d级抽奖次数+1】 白光一闪，照例是精神恍惚，沈墨出现在他的房间里。 看了看时间，他在阿富汗呆了43分钟26秒，电子钟走了43分钟26秒。 ——时间流速一致。 一股臭味钻进鼻子，沈墨离开赶紧脱下一身烂衣服。 冲进浴室，洗了个冷水澡。 要准备的应急包，以免突发订单，传送到陌生地方，却两手空空。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不过传送到异世界，除了系统认定的东西，貌似什么东西都不能带过去，也带不回来。否则随便在浣熊市装一麻袋金银珠宝回来，岂不是发了？ 洗完澡，沈墨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出浴室。 拉开窗帘。 外面是纽约的天空。 灯红酒绿不夜城。 坐在床上，沈墨开始抽奖。 转盘指针慢慢停下。 系统提示： 【恭喜宿主获得马克一号的制造方法。】 【备注：只要材料齐全，用锤子敲出装甲不是梦。】 沈墨脑中多了许多新的知识，按理说，他原本不懂这些，可是现在不仅在脑子里，而懂了。 知其然，知其所以然。 与之前的《计算机基础与应用》类似，只是更高深和复杂。 这奖励……沈墨仔细体会了一下，不包括小型方舟反应堆技术。也就是说，沈墨就算敲出一架马克一号，也是不能动的超级大玩具。 对沈墨来说，暂时用不上。 睡觉。 一夜再无梦。 叩！叩！叩！ 沈墨照例和四个保镖在楼下等佩珀。四个保镖护送佩珀下楼梯，引得公寓其他住户频频侧目。 佩珀不喜欢这样的阵仗，但她清楚。 适应才是最佳选择。 佩珀依旧是淡妆，可能是昨晚哭过的原因，戴了墨镜。佩珀不喜欢谈工作，但她的生活大部分时间被工作所占满。日常生活中佩珀远不像宴会、聚会中那样长袖善舞。 显得沉默和文艺。 “吃早饭了吗？”沈墨透过后视镜看着佩珀。从佩珀的表现看，不论是罗迪还是斯塔克，两人都没有联系佩珀。 大概是出于安全因素的考虑。 他们相信佩珀，不见得相信佩珀身边的人。 “吃了。”佩珀说。她知道沈墨这么问的理由。 关键不是她吃了没。 而是他吃了没。 “你吃了吗？”佩珀问。 必须问。 否则沈墨能烦死她。 “没有。”沈墨说，“我们能去顺路去唐人街吗？” 佩珀能说什么呢，司机很任性，她拿他没办法，只能点点头。 “中餐实在太麻烦了。”佩珀见过包子，烧麦的制作过程。 所谓麻烦是相对的。 阿美利肯是移民国家，纽约更是杂烩中的大杂烩，想吃什么几乎都能找到。 只是在家吃的话，大部分打工人基本就是牛奶、果汁配麦片、小饼干。烤两片吐司、剪个鸡蛋香肠、鲜榨果汁称得上用心。 沈墨在一家包子铺买了包子、油条还有两杯豆浆。 一杯豆浆照例给佩珀。 十一点。 佩珀按了内线电话，“琳达，给我一杯咖啡。” “我也要。”沈墨笑着比划两根手指。 “两杯。”佩珀无奈道。 “好的。”琳达说。 “今天怎么没去撩妹？”佩珀语气不善。 “你希望我去撩妹？”沈墨反问。 “比起影响我办公，是的。”佩珀说道，“脚踏两只船，还是三角形最稳定我都没意见。” “女人真是善变呐。”沈墨感叹。 佩珀正准备和沈墨斗嘴，手机响了，看了眼来显，显示未知的受限电话。 佩珀按了接听键，等着对面先开口。 “佩珀？我，詹姆斯。”詹姆斯·罗迪的声音。 “听出来了。”佩珀说。 “方便接电话吗？”罗迪问。 “方便。”佩珀的心脏砰砰砰地跳，她有种预感，接下来的话题极有可能与斯塔克有关。 好消息？ 坏消息？ 纷杂的念头在脑袋里一闪而过，佩珀突然好害怕。 害怕听到让人绝望的消息。 “我们找到斯塔克了，他还活着，一切都很好。”罗迪说，“非常抱歉没有第一时间通知你，你知道的，安全起见。” 一只手伸过来，抢走罗迪的电话，“还是我来说吧，佩珀，隔了这么久听到老板的声音有没有非常激动啊。喂喂，怎么不说话。” 佩珀瞪大眼睛，捂着嘴巴。 “正激动呢，怎么说话。”她笑中有泪，“现在在哪儿？” “飞机上，待会儿降落爱德华兹空军基地。用罗迪的话说，那里是他的地盘。”斯塔克说道：“然后转机到纽约，可能还需要几个小时。” “嗯，慢慢来，安全第一。” 佩珀和斯塔克说了一会儿话，又和罗迪沟通了一下，主要是关于斯塔克的行程和安全问题。 ——这些才是私人助理的本职工作。 挂掉电话。 “斯塔克？”沈墨心知肚明。 “嗯，他平安回来了。” “这我一点不意外，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他没那么容易死。” “你说得对。”佩珀抹了抹眼泪，“我看起来怎么样？” “额……” 沈墨认真地看了眼，“发质干枯分叉，皮肤黯淡无光，眼袋肿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眼睛底下放了两个枕头。还有，嘴唇起皮了。整体上，拍鬼片不用化妆。” 佩珀恶狠狠瞪了沈墨一眼，“你也一定会长命。” 潜台词是沈墨也是个混蛋。 沈墨哈哈一笑，“谢谢夸奖。” “滚！”佩珀咬牙切齿，心情愉快。 沈墨识趣地离开办公室。 佩珀解开丸子头，捋顺之后麻利地再次扎起高马尾。 虽然外表依旧憔悴，整个人却由内而外散发着斗志。 “哈皮！” 哈皮正在健身房奋发图强，从手机里，他听出佩珀的声音很不一样。 “我在健身房！”哈皮的声音不由得跟着变化。 “给你十五分钟。”佩珀说，“然后到办公室见我。” “没问题。” 挂掉电话，哈皮嘀咕，“发生了什么，不过听佩珀语气，不像坏事。” 冲凉，换衣服，检查装备——十分钟内，哈皮来到了佩珀办公室外。他看到了沈墨把琳达逗得直不起腰。 第528章 错综复杂 詹姆斯·罗迪上校的直升机载着斯塔克来到巴格拉姆空军基地。 这是军方在阿富汉最大的军事基地。 最大，意味着各势力错综复杂。 詹姆斯以最快的速度安排一架专机，飞往加州的爱德华兹空军基地。直到半程，詹姆斯才给佩珀打电话。 斯塔克的回归必然引起轩然大波，他需要佩珀这个保姆安排好斯塔克回归后的方方面面，直到舆论逐渐平息。 考虑到斯塔克高调爱作秀又任性的作风，可以预见，这是一项长期而艰难的工作。 爱德华兹空军基地。 一架军用小型飞机悄无声息降落在的跑道上。周围看似松散，其实戒备森严。斯塔克可以死，但决不能死在军方的保护之下。 劳斯莱斯幻影停在跑道外的安全区域。 “是这架吗？”佩珀问。 “是的，是这架。”沈墨不耐烦地回答。 “可是你之前也这么说。”佩珀不满。 “因为你已经是第七次这么问。”沈墨抓狂道：“这个问题每架飞机降落你都要问一次，你让我怎么回答，我也很绝望啊。” 佩珀失落地低下头。 沈墨叹气道：“告诉你哦，感情战争中，患得患失的一方，战败的概率远高于另一方，清醒一点波茨女强人，这不是你的风格。” “你，你说什么啊。”佩珀矢口否认，“我和托尼只是老板和助理的关系。” 沈墨似笑非笑。 “……还有普通朋友。”佩珀补充了一句 “是是是。”沈墨敷衍地说。都说爱情是盲目的，自己看不见就算了，当别人瞎啊。 沈墨下车，帮佩珀打开车门。 佩珀：“？？？” 沈墨道：“这次我没瞎说，确实是那架。” “啊！”佩珀慌忙下车，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裙摆，“我看上去怎么样？” “眼眶红红的。” “该死！” “要不要我给你来两拳，用黑眼圈遮挡红眼睛。效果很棒，这点哈皮可以作证。哈哈，我真是个天才。” 哈皮双手交叉在身前，不说话。 我似鸽保镖，木得感情。 飞机最终停在跑道上，尾舱缓缓放下。罗迪陪着斯塔克走下来。 斯塔克突然瞪大眼睛，朝着佩珀方向快步走过去。 情绪是相当激动。 罗迪上校没有阻止，斯塔克的心情他理解。 实际上心里卧了个槽。 佩珀原本只想和斯塔克礼节性拥抱一下，见斯塔克如此激动，有点忐忑。 要是他想吻我怎么办？ 朋友之间接吻…… 不好吧…… 这样吧，适时低头，吻一下额头好了。佩珀给自己的临场反应点赞。 佩珀伸出了双手。 下一刻。 走近佩珀的斯塔克从佩珀身边径直走过去。 佩珀手伸一半，僵在原地，尴尬得手脚不知道该怎么放。降低了0.001度的空气中，似乎有根理智的弦绷断了。 什么情况？ 罗迪、哈皮是懵的。他们眼睁睁看着斯塔克越过佩珀，来到劳斯莱斯幻影边上，瞪着司机，大呼小叫： “法克，是你吧，果然是吧。穿上西装，戴上墨镜我就认不出你了吗？” 斯塔克有一点点气恼。他说过，一定会把沈墨找出来，很快。 没想到这么快，没想到不费吹灰之力。 斯塔克的预想中，一番不大不小的操作后，找到沈墨，然后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用戏谑的语气说，小样，还不是被我找出来了。 装哔的乐趣被剥夺了啊！ 斯塔克不嗨森。 沈墨：“……” 不想说话。 “喂喂，就是你吧。” “不说话？” “不说话也没有用，我有证人。” 斯塔克以为沈墨想用沉默否认，他往回走，拉过落在后面伊森，“伊森，这是里奥吧，没错吧，我没认错吧。” “你好，又见面了。”伊森微微躬身。动作、神态与他在被关押在山洞时并无二致。 “伊森。”沈墨微笑着问候，“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就知道是你。”斯塔克跳起来，随即反应过来，“不对！你这是区别对待！不要否认……” “对啊，就是区别对待。”沈墨一脸的无所谓。 “你……”斯塔克表示有被噎到。 佩珀上前，问道：“你们认识？” “萍水相逢吧。”沈墨瞥了眼斯塔克道：“不过是看在某人的面子上救了某个没礼貌的家伙。” 这点斯塔克无法否认。以他的高傲，也不允许去否认。但—— 难受啊！ 沈墨继续道：“你当然可以说，就算没有我，靠自己也能顺利逃出来。” 斯塔克确实想这么说，经沈墨之口，如果再提，显得无理取闹。 要说斯塔克绝对是那种得理不饶人，死鸭子嘴硬的家伙，何曾被人这样阴阳怪气，郁闷得很，反手伸进口袋，就像使出常用的“钞能力”，发现口袋空的。 佩珀道：“你们说什么啊，怎么我越听越糊涂。” 斯塔克深吸了口气，眼珠子一转，“说来话长，上车再说。” “对，先上车再说。”哈皮觉得气氛不太妙，连忙拉开车门。 斯塔克坐在真皮椅上，挪动屁股，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原来你是斯塔克的员工，这下子真的是来日方长。” “并不是。”沈墨摇头，“严格说起来，我是佩珀的专职司机，领的是佩珀发的工资，而且合同期限只有一个月，算下来没剩几天了。” 听沈墨的意思，不想续约了。 关于这个，佩珀和哈皮听了一点不意外。平常沈墨没提过，也没表现出来，但他俩就是这么自然而然地这么觉得。 斯塔克突然道：“我们这是去哪儿？” “回家啊。”佩珀说。 “不。”斯塔克说，“我还有两件事，首先，我想吃个芝士汉堡，然后帮我召开新闻发布会。” “新闻发布会？”佩珀皱眉，“现在你应该先休息，新闻发布会想做什么？” 斯塔克道：“不要问，马上办，到时你就知道了。” “呵呵。”沈墨冷笑。 斯塔克怒道：“你笑什么？！” “我笑某人智商高，情商低。”沈墨笑道：“你想做什么，太好猜了。” “你说，说中了我……” “给我介绍《格言》的封面女郎，新鲜的。” “一言为定。” 第529章 轻飘飘 斯塔克集团是综合性集团企业，涉及生物、材料、金融、建筑、媒体……直接或间接关联各行各业。 但最挣钱的无疑是武器开发部门。 作为上市公司，斯塔克轻飘飘一句话把集团最赚钱业务给关了？ 涉及诸多股东利益，哪有那么简单…… 简单来说。 所谓新闻发布会的效果最终有三： 一，将斯塔克和斯塔克集团捧上热搜，热度经久不息。 当然了，斯塔克本人关上手机，“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让支持他的人焦头烂额。 二，斯塔克集团股票断崖式下跌，将中立一方全部推向对面。 三，武器开发部门照常营业，只是转入地下，避开监管，非法交易更加肆无忌惮。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召开新闻发布会”都是一步臭棋。 沉默了一下，斯塔克突然大吼：“停车！” 斯塔克怒气冲冲下车，走进一家汉堡王。 “芝士汉堡！” “双层的！” 斯塔克气吞万里如虎，吓得想要签名的服务员赶紧放下纸笔，装作很专业的样子。 “炸鸡腿套餐。”沈墨也进来了，伸出三根手指在斯塔克面前晃了晃，“三份。” 斯塔克立即把这看成挑衅，冷着脸道：“哼，汉堡再加两个。” 佩珀无语道：“你们两幼稚不幼稚啊。” “哼！”斯塔克。 哈皮表示这波不看好自家老板，他太知道沈墨的食量了，饭桶跟他一比不算什么。因为跟沈墨一起吃自助餐，已经有两家餐厅顺便把他也加入了黑名单。 出了餐厅，沈墨哼着歌，斯塔克黑着脸，倒是没再提新闻发布会的事。 劳斯莱斯最终停在斯塔克在加布里的悬崖豪宅。 斯塔克王者归来，一天二十四小时几乎全泡在实验室，一天之后，新款小型方舟反应炉问世。斯塔克开始折腾他的马克二号。 佩珀更忙了，除了集团事务，还要处理斯塔克的私人事务，办公地点由斯塔克大厦搬到马布里豪宅。 作为司机，沈墨当然只能跟着。 豪宅住两天还不错，新鲜感过了，沈墨甚是怀念大楼里水灵灵的妹子。豪宅没有美女，就跟奶茶少了珍珠，总感觉少了点东西。 奈何豪宅不是自己的，不好把妹子叫进来愉快地玩耍。说到豪宅，沈墨倒是想起一件事，原来的公寓他给退了，现在住的是佩珀的公寓。合同快到期了，得找新的住处。 斯塔克端着红酒，在旁边坐下。 沈墨丢了支烟过去。 “吸烟有害健康。”斯塔克弹开香烟，“抽雪茄吧。” 考虑到斯塔克提供的雪茄一支一千美元左右，沈墨也就懒得驳斥他的歪理邪说。 两个人吞云吐雾。 “你到底是什么人？”斯塔克问。 能查的他都查了。 综合所有资料得出结论，“里奥”普普通通，就像纽约八百万人口里的大多数。一点异常没有本身就是最大的异常。 “想知道？”沈墨两指搓搓，“钱到位，一切好说。” 竖起一根手指。 “一万美刀一个问题……没问题。”斯塔克见状，干脆地取出支票本，刷刷写下一串零，“先充一百个问题。” 沈墨的意思是，一个问题一百美刀，没想到斯塔克这狗大户直接翻了一百倍。 格局。 格局还是小了。 “这怎么好意思呢。”沈墨“矜持”地夹过支票，折了两折，放进口袋，“多还少补，童叟无欺。” 难怪那些女人见了斯塔克跟蜜蜂见了花蜜一样。男人豪爽花钱的时候，真的会发光！ 沈墨对斯塔克的态度柔和了1%。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老实说，一开始，我和伊森甚至怀疑你是拉扎的人。事实证明你不是，不过显然你也不是接受佩珀的委托帮忙救人的吧？不要否认，我和佩珀沟通过了，她知道的不多。” “沟通，面对面开诚布公地聊聊那种沟通，还是不停试探地那种沟通？”沈墨笑呵呵地说。 斯塔克不悦道：“是我在问问题。” “好吧，你说了算。”沈墨摊手，“不过你错了，确实是佩珀的委托，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 斯塔克表示不明白。 沈墨解释：“当一个人的愿望足够强烈，就有可能被我感知到，形成委托。” “阿拉丁神灯？” “啊~”沈墨一拍手，“没错，就是这样，非常贴切。” 斯塔克白了沈墨一眼，“你以为我会相信这么荒谬的话！阿拉丁神灯，我还天使恶魔呢。” “你问我答，至于信不信……在你。”沈墨道：“至于怎么找到你，你就当我有点特殊的本领。” “比如？” “比如……”沈墨伸手，念动力“抓”起桌上的高脚杯，稳稳当当送到手里，“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更广阔。超能力、魔法、天使、恶魔、外星人全部真实存在。” 斯塔克怎么可能轻易想象，他从椅子上坐起来，瞪大眼睛，试图找出透明细线。 又问了几个问题，斯塔克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既然你有特殊的能力，能不能帮我找出这次袭击的幕后黑手？” “这个问题可有点超纲了。”沈墨说。 斯塔克二话不说，又是一张百万美刀支票。 钞能力恐怖如斯。 “丈夫出轨，妻子其实能感觉得到。只是潜意识里不愿意相信，甚至替丈夫脑补了一个个理由。人类的第六感非常奇妙。想必你的脑子里有个名单，经过排除，名单上只剩下几个人。” “当你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无论多么难以置信，必然是真相！” “需要我帮忙筛选一遍名单吗？” 斯塔克摇头，“不需用，我已经有答案了，只是下意识地不想相信。” 奥巴代亚……名单上最后的名字。 一个像父亲一样的长辈。 真相，有时候真的让人痛苦，所以才有那么多人下意识地回避，甚至否认。 斯塔克站起来。 “不问了？” “不，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对我意见有点大，理由？” “啊，这个啊，第一，怼一下着名亿万富翁感觉还……不错。第二，佩珀这段日子过得很难，她是我的朋友，你不是。” 第530章 虔诚 迷糊中，沈墨看到一个画面： 昏黄的灯光下 憔悴的中年女子跪在地板上，捏着十字架项链，虔诚祈祷。 “主啊，求你在十字架上担当我女儿的罪，求你在十字架上所流宝血洗去我女儿的罪，使我的女儿成为圣洁，无所瑕疵。 主啊，你亲自成了血肉之躯，在十字架上藉着死，败坏那掌死权的，就是魔鬼。 并要释放那一声因怕死而为奴仆的人。 愿主的宝血得胜。 愿主的圣名得胜。 愿主彰显大能，出去魔鬼的一切作为。 哈利路亚，感谢主，愿主得胜在今日。 阿门。” 最后女子虔诚地亲吻十字架，她抬起头。 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 嘴唇干裂。 脑中系统提示： 【c级订单生成中……订单生成成功。 客户：玛格丽特·怀特 地点：缅因州老鹰镇 内容：舞会后护送她的女儿平安归来 限时：三十天 奖励：1、升级经验，2、基础属性值增长，3、c级抽奖次数+1】 【是否接受订单？】 玛格丽特，被认为高贵优雅的名字，然后就逐渐烂大街了。 怀特，同样常见的姓氏。 常见的名和姓组合一起，沈墨只觉得陌生。 “接受。”沈墨没有犹豫。b级订单都接了，c级算什么。 他就是个司机，有什么危险呢？(???) 系统提示：【传送开始，三，二，一。】 白光一闪，照例是精神一晃。 之前碰到这种情况，沈墨都是闭着眼睛，花费一到两秒适应这短暂的眩晕。这一次，他睁开眼睛。他也不确定系统会不会把他传送到为什么危险的境地。 哪怕闭眼才是人类本能，沈墨得学着适应，免得眼一闭，永远闭上了。 恍惚中。 一道白影扑过来。 好家伙，带球撞人！目测是大凶之兆。 沈墨觉得这个应对太明智了。作为一个面对危险决不退缩的男人，他选择了正面硬刚。 排山倒海！ 沈墨伸出两手。 嗯，兔子？ 手感不对，太过软弹，沈墨心生疑窦，用力抓了一把。 雀食是兔子。 “抱歉，非常抱歉。”被人推了一把的女孩羞赧地向沈墨道歉。 “没关系。”沈墨说。既然对方道歉了，那就是对方的错。原谅你了，带球撞人的女孩。 他上下打量眼前的女孩，脑海里浮现出这个女孩的名字： 珍妮特。 时尚博主，学校社交女王。 此时的珍妮特穿着橙色比基尼，酒红色丸子头戴着巴掌大的向日葵头饰。 五官精致，葫芦身材。 整个派对所有男生的目光，或光明正大，或偷偷摸摸落在她的身上。 女王今晚没有男伴。 男生多少希望幸运女神降临自己身上。 梦想破灭。 女神和一个男生聊了起来，而且聊得蛮融洽的样子。男生们除了羡慕嫉妒恨之外，还有个问题： 特么这是谁啊？！ “以前怎么没见过你？”珍妮特问出了男生们的心声。 见过的，无数次的擦肩而过。只是女神与书呆子中间隔了千山万水。 “我不喜欢派对。我的父母有开不完的会，应酬不完的派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半在私人飞机上。”沈墨摊手，直视着珍妮特，遗憾道：“现在才知道，到底错过了什么！” 珍妮特心砰砰砰地跳。她敏锐地抓住了关键字。 ——私人飞机！ 作为社交女王，珍妮特无疑比普通高中生更加成熟，也更加…… 现实！ 所以除了帅，有才，潜力，上进心……等等，有财也是珍妮特的考核项目之一。不像沈墨那么单纯，脸漂亮、身材好就够了。 珍妮特试探了一下，她发现沈墨对红酒、香槟、雪茄非常有研究，绝不是从杂志上背两段糊弄人那种。 废话。 有斯塔克言传身教并实物教学，沈墨的水平不骗骗高中女生还不是手到擒来。 珍妮特给沈墨贴了个标签。 宝藏男孩。 很快，珍妮特“不胜酒力”，左半球压在沈墨胳膊上，严重变形。 一男一女走了过来。 克丽丝、比利。 ——坏女孩、坏男孩组合，终日以欺负其他学生为乐。只不过她的父亲是律所合伙人，有钱有势。克丽丝至今没有受到过像样的惩罚，于是越发肆无忌惮。 珍妮特比克丽丝大了一级，两人以姐妹相称。 明显的塑料姐妹。 “嘿，克丽丝。”见克丽丝走过了，珍妮特顿时精神一震，进入一级战斗准备。 “珍妮特。”克丽丝笑着说，“派对怎么样？” “非常棒，不愧是你。”珍妮特说，露出克丽丝同款假笑。 不愧是姐妹，塑料的。 克丽丝看着沈墨，落落大方道：“不介绍一下这个帅哥吗？” 珍妮特“震惊”道：“克丽丝，你在开玩笑吧？里奥——他和你同级。” “里奥？”克丽丝见了鬼的表情，“里奥·李？！！” “对。”沈墨站起来，“好久不见，克丽丝。” “里奥，你，你的变化太大了。”克丽丝惊叹。 “暑假健身了一下，效果怎么样？” “bang！”克丽丝看着沈墨的八块腹肌、人鱼线、马甲线，再次表示更加深层次的惊叹，“哇哦~简直爆炸！” “真的吗？谢谢。”沈墨抿着嘴微笑。 “这是比利，我的男朋友。”克丽丝说。 她的男朋友是那种倒三角的健美身材，如果没有沈墨对比，他大概就是今晚最靓的崽。 没有如果。 见克丽丝毫不掩饰地欣赏，比利心里吃味。 “你好。”他伸出手。 “你好。”沈墨伸手。 两只手握在一起，晃了三下，分开。 比利露出勉强的微笑。就刚才，他觉得两手被老虎钳给夹了，差点忍不住痛呼出声。 克丽丝瞥了眼比利，“我去和其他人打招呼，你们玩得开心。” 珍妮特拉着沈墨往别墅里走。 走得有点急。 砰！ 珍妮特猛地关上房门。 沈墨有点懵，根据他对珍妮特的了解，这个女人属于那种一步一步抛下诱饵，慢慢把猎物引进陷阱的类型。 这么猴急，不对啊？ 珍妮特抓着沈墨的领口，笑眯眯道：“克丽丝很中意你？” 沈墨：“啊？！” 转念一想，倒是明白了，塑料姐妹的喜欢，将她刺激得荷尔蒙泛滥。这姑娘绝对有猫饼。 快是快了点，不过这波不亏。 下面。 见朕骑技的时刻。 第531章 不容拒绝 第二天。 沈墨打着哈欠起床，洗漱，然后从衣柜里挑衣服。 好不容易挑出一件米白色衬衫。 然后是咖啡色九分裤。 小白鞋。 照了照镜子，沈墨将乱糟糟的长发扎成狼尾头。 不错……望着镜子中那种年轻了六七岁的脸，沈墨小小自恋了一下。 他走出房间。 沈墨父母跟追踪激光似的，他走到哪两个人的目光跟到哪。 沈墨白了原主的父母一眼，“闹够了没有，你们两个？” 原主母亲梅担心道：“儿子，你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了？被甩了？不对啊，你没有女朋友。”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女朋友？” “你的日记里……” “嗯？”沈墨斜眼。 梅伸出三个手指，“对着我的液相质谱仪发誓，帮你收拾房间时日记掉地上，不小心看了一页。” 沈墨不置可否。 原主父亲卢克一锤手心，“该不会是女朋友没有，有了男朋友吧。我的七舅老爷呀，我怎么跟他爷爷和死去的奶奶交代啊。” 沈墨无视耍宝父母，按部就班，淡定地吃完早餐。 然后从抽屉里挑出一串车钥匙。 “卢克，车钥匙我拿走了。” “哦。”卢克说。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问自家老婆，“儿子不是不喜欢开车吗？” “对啊。” “拿走哪一辆车的钥匙？” “不懂。”梅对车了解不多，“你送给他的十六岁生日礼物，一次都没开过。” 卢克沉默半晌，叹气道：“看来里奥的问题很严重呐!” 梅深以为然，重重点头。 “得治！” 原主父母确实是亿万富翁，私人飞机也是有的。他们并非沈墨口中那种日理万机的商人，而是拥有大量发明专利的科学怪人。 钱有多少，沈墨不清楚，按照卢克和梅的说法，以他们的花钱能力，这辈子花完有点难。 有其父必有其子。 原主的智商和古怪之处还在父母之上，完全不像亿万富翁的孩子。这一点，沈墨表示模仿不了，他只是个会单手开兰博基尼的普通人。 干脆就不装了。 昂~ 雷文顿v12自然吸气发动机的轰鸣真是让人着迷。枪灰色的兰博基尼甩尾停在车位上时，一群人迅速围过来，咔咔咔一顿无情拍照。 飞翼式车门打开。 沈墨淡定下车。 “里，里奥是你吧。”人群里一个不敢肯定的声音。 “哟，彼得、米歇尔。” 彼得，金发泡面头瘦弱男生。 米歇尔，爆炸头黑发女生。 两人穿着打扮无不透着书呆子气息，和原主如出一辙。 他们是原主的死党。 昨晚原主出现在克丽丝家的派对，就是彼得和原主打赌，然后沈墨接管了。 “真的是你！”彼得走过来，看着充满科幻感的兰博基尼雷文顿想摸又不敢。 “当然是我。” “你变了好多。” “有吗，换了个发型，练了下肌肉，也就稍微ps一下的程度吧。” “什么稍微ps，重新建模了好吧！”米歇尔吐槽。 彼得瞪大眼睛问：“这车……你的？” “对啊，今年生日礼物。”沈墨回忆了一下，“不是说过吗，我家超级有钱。” 彼得嘴角抽抽，沈墨确实说过。当时沈墨一身超市打折衣服，“超级有钱”的说法实在没有说服力。 只能说，真话有时因为太过荒诞而不敢相信。 米歇尔道：“不对啊，你生日不是还没到吗？” “对哦~”沈墨摸了摸下巴，“可能他们想送礼物，随便找了个借口吧。这不重要。” 围着的人群突然自动朝两边分开。 珍妮特走过来，气场十足。 哦，还有克丽丝。 这个少女嫉妒得快要质壁分离了。 “珍妮特。”沈墨笑着上前。 “沈墨。”珍妮特主动拥抱了一下沈墨，目光落在枪灰色兰博基尼上，“你的车。” “是啊，想兜风吗？” “现在？” “择日不如撞日。”沈墨食指套着车钥匙甩动。 “有道理。”珍妮特大大方方坐进副驾驶。 沈墨按了下喇叭，“各位，我要带美女兜风，麻烦让一下。” 周围顿时一阵口哨声和怪叫。 埃文高中的校长，亨利·格雷尔端着咖啡站在窗户边上，望着远去的跑车，“麻烦人物又多了一个。他叫什么来着？” 校长助理莫顿先生摇头：“不知道。” 亨利校长皱眉，道：“不知道？你这个校长助理可一点不合格。” ”你说得对。”莫顿先生翻白眼道：“那么合格的校长先生，请在十秒钟内说出三个学生的名字。” “克丽丝……比利……” “时间到。” “我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亨利校长委屈地说，“唉，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是是是。”莫顿先生敷衍地说。记性不好和懒得去记是两回事。 …… 沈墨收起跑车硬顶，迎着风。 “感觉怎么样？” “棒极了。”珍妮特站起来，张开双臂，激动地大叫：“喔！喔！喔！” 张伯伦镇只是缅因州的郊区小镇，珍妮特还是第一次见到百万美元级别的跑车。 沈墨绕着小镇开了一圈。 小镇的模样和原主记忆力一模一样，应该说和原主一年前搬到小镇时几乎没有变化。 这是个封闭，滞后的小镇。 充斥着死气沉沉。 卡林街。 跑车停在路边，沈墨下车买了汉堡和可乐。珍妮特在减肥，视垃圾食品如洪水猛兽。 沈墨靠着车门，望着对面的干洗店。 “你对玛格丽特·怀特了解多少？”他突然问。 “啊？”珍妮特不知道是没听清，还是不敢相信从沈墨嘴里说出那个名字。 “谁？”珍妮特问。 “玛格丽特·怀特。”沈墨再说了一遍，吐字清晰。 “她啊。”珍妮特露出厌恶的表情，“老教徒，可怕的老女人，还有她的女儿，噫~” 珍妮特搓着手臂，似乎想要搓掉鸡皮疙瘩，“问她干嘛？” “随口问问。”沈墨打开车门，“回去吧。” 他的目的达到了。 “哦。”珍妮特有点失望。 兜风……就这？ 十点半。 沈墨驾车回学校，相当低调。然而胖胖的校长带着年近五十的校长助理堵在楼下。 “年轻人，办公室聊聊？”校长一副老眼昏花的样子，语气却不容拒绝。 “ 第532章 严肃又活泼 张伯伦镇和着名的篮球皇帝张伯伦一毛钱关系没有，可能有过想蹭热度的想法。 缅因州的郊区小镇，突出一个字： 穷！ 埃文高中是穷镇的穷公立高中，每年经费就那么一点，抠抠索索还是不够用。 当沈墨把四个零的支票放在桌面上时，亨利校长的心脏不争气地多跳了两下，挤出的笑容既严肃又活泼。 “我是个简单的人。”沈墨说，“就是这么直接。” “直接点好，直接点好。”亨利拿起支票，“这笔来自令尊的慷慨捐款将用于操场橡胶跑道和教学楼的修葺，绝不会浪费一分一毫。” “那么我走了。今天旷课的事……” “你旷课了？”亨利校长眨眨眼。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可以理解吧。 沈墨表示这钱花得值。 花得爽。 反正带不回去，他完全不介意替原主父母花掉一些。 沈墨在走廊上碰到珍妮特，她正拿着手机自拍，笑得灿烂。叫家长——放在天朝宛如核弹般的战略武器，在珍妮特看来毫无威慑力，她的父母不管她很久了，当然生活费还是给的，可能因为愧疚吧，给得还挺多。 旷课两节，顶多停课几天，珍妮特毫无心理压力。 “怎么样？”见沈墨走出来，她以沈墨为背景，自拍最后一章，这才把手机收起来。 “搞定！”当了一回货真价实的坏学生，有点小小的刺激。沈墨当年也是坏学生。 做了什么坏事吗？ 没有。 就是成绩不好。 在他所读的学校，成绩差是原罪，就是“坏”，导致沈墨毕业后，一次也没回高中缅怀逝去的青春。 校长室的门打开，莫顿先生严肃地朝珍妮特招手。 “轮到我了，宝贝。”珍妮特当着莫顿地脸狠狠吻了沈墨一下。 比起沈墨，珍妮特算是校长室的常客。她拍的视频经常在违规的边缘游走。比起克丽丝以欺负同学为乐，又没那么恶劣。 校长照例强调珍妮特的行为影响有多不好。见珍妮特无所谓的样子，亨利校长懒得多说。 他从事教育事业二十几年，见过的大小刺头无数，像珍妮特这样的，每年都会冒出一茬。 躺平了。 于他而言，就是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 “珍妮特。” 校长助理在走廊叫住珍妮特，认真道：“不要过火，学校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退学，以前你不怕，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里奥……”严肃的莫顿嘴角扯出一丝笑容，“当你离开学校之后，你猜你的小姐妹们会不会‘贴心’地替你照顾你的新男朋友？” 珍妮特脸色一滞。 那群碧莲，当着她的面对沈墨放电！ “谢谢提醒，莫顿先生。”珍妮特笑着说。 转身，莫顿脸色变得阴沉。 “亨利对学生太仁慈了，迟早出大事。只想着安稳退休的老家伙，该死该死该死！”他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 …… 嘉莉·怀特是个矮胖的姑娘，脸上、脖子长着青春痘，黯淡无光的长发垂下来。 她穿着灰布衬衫、蓝色吊带裤，独自坐在最后一排，与其他同学有条泾渭分明的分界线。 仿佛她是瘟疫般。 嘉莉想不明白，她的同学、陌生人，为什么要这么欺负她。 无理的谩骂、讥笑，就像一根根长针扎进心脏。 无数个夜里辗转难眠。 本该保护她的母亲，比起对抗外界的伤害，更想把她关在与世隔绝的壳子里。 “天啊，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做错了什么？！”嘉莉痛苦地想。 无数痛苦，想遗忘却忘不了的记忆涌上来。 把她写给男孩的情书拿出来公开信。 偷走她的内裤。 往鞋里放蛇。 把她按到水里，再按一次。 把花生酱涂在他的头发上。 掐她。 在走廊里伸出腿绊倒她，然后所有人恣意的、讥讽的、夸张的大笑。 给他起了几乎所有难听的、恶毒的外号。 把她的课本藏起来。 从小到大，数不清的肆意欺辱、捉弄、恶言相向的记忆涌上来，嘉莉只觉得天旋地转，她的灵魂似乎正在从身体里抽离出来。 世界变得轻飘飘的，没有重量。 嗤！ 线路爆出一团火花，吓得学生们尖声惊叫。 “安静安静。”数学老师雷普丽小姐敲着黑板。 教室逐渐安静下来。 “有人受伤吗？”雷普丽小姐问。 “没有。”稀稀拉拉的回应。 “那就好。”雷普丽小姐说，“现在所有人，有序地离开教室，等电工确定线路没有问题，或者修好之后再回来上课。” 之前被吓到的学生立刻欢呼雀跃起来。 “真是见鬼了。”雷普丽小姐嘟囔。 雷普丽小姐经常去教堂，但她其实偏向于无神论。礼拜……对雷普丽小姐来说，更像是一种社交，为了融入大家。 当这间教室频繁的短路、灯泡坏掉、天花板掉灰之后，雷普丽小姐也不由自主地朝着宗教和超自然方向联想。 雷普丽小姐看到落在最后面的嘉莉，不由得提高了声调，“速度快点，嘉莉。” 真让人不省心，雷普丽小姐心想。 被欺负的反而成了麻烦…… 这个社会到底怎么啦？ 嘉莉磨磨蹭蹭地走出教室，生怕被注意到。 没人注意到她——嘉莉松了口气。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走廊的一个男生身上。 里奥·李。 隔壁班的男生，昨天之前默默无闻。直到昨天珍妮特发了一张和男生贴脸的亲密照片。 事实上，没有人把男生和埃文高中的里奥·李联系起来。 连里奥的好友彼得也没认出来。 以为只是眼熟的幸运混蛋。 今天沈墨开着兰博基尼高调现身，所有人疯了，尤其是里奥同班女生，恨不得拿头撞墙——怎么就错过就在身边的宝藏？ 同时埋怨沈墨，藏得也太深了。 嘉莉只敢远远地望了一眼。 不敢靠近。 她垂着头，小心翼翼地从头发的间隙看了一眼。她发现那个帅气的男生嘴角噙着笑意，和她四目相对。 一瞬间。 嘉莉赶紧低下头，心砰砰砰地跳，像受惊的小兔子。 没有恶意，这是嘉莉从沈墨眼神中读到的信息。 第533章 没有恶意 当沈墨说“谈谈”时，嘉莉警惕的望向四周，试图找出躲藏着的人。 类似的事情曾经发生过，不止一次。 最后证明只是一个又一个圈套。 嘉莉没看到人。 她垂着头，手指使劲揉捏裤缝，显示内心的不安。 “我，我要回家。”她结结巴巴地说。 “我没有恶意。”沈墨说。 “我要回家。”嘉莉重复着一句话，带着哭腔，“我要回家。” 她望着不远处的房子。 妈妈似乎站在窗户后面，表情严厉。玛格丽特禁止嘉莉与其他人往来，尤其是举止轻浮的男生。 如果让玛格丽特给沈墨加个标签。 大概属于应该丢火山熔岩净化的污秽。。 然而个性张扬又自信的学生，总是特别受欢迎——至少在学校里是这样的。 “抱歉，我没有恶意，真的。”沈墨让开路。 嘉莉迈着步子，小跑回家。 开门。 钥匙插进锁眼这样简单地动作，嘉莉“奇迹”般失败了好几次。 好不容易开门。她“嗦”地一下从门缝里钻进屋子，后背顶着门 。 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噗通！ 噗通！噗通！ 深吸了几口气，嘉莉小心翼翼地走到窗户边，偷偷地往街道上看。 那个叫里奥的男生张开双手活动了一下，踩着滑板离开。 “为什么？”嘉莉轻轻地问。问的是为什么里奥想和她谈谈，为什么她要拒绝。 这不正是她所渴望的吗？ 像个正常人一样社交。 嘉莉突然鼻子酸酸的，她抹了抹眼睛，才发现全是泪水。 房子与街道只隔了一道墙，几米的空地。 可是—— 房间灰暗，古旧。 街道阳光，鲜活。 宛如两个世界。 …… 手机响了，沈墨看了眼来显。 珍妮特。 接通。 “你在哪儿？”珍妮特有点生气。 她认为自己有权力生气。 放学后，她跑到沈墨的教室里。结果沈墨的朋友告诉她，沈墨走了。 走了怎么没说一声？ “我在街上，准备理个头发，顺便买几件衣服。”沈墨没打算考虑珍妮特的心情。 不过末了，他还是加了一句，“要来吗？” 沉默了一下，珍妮特说，“好。” 沈墨把地址发给她，然后找了家理发店。 娘炮发型师试图说服他不要糟蹋了这一头柔顺黑发。 沈墨坚持剪了两寸圆头。 感觉清爽了好多。 剪得差不多的时候，珍妮特来了，瞅了了沈墨的圆脑袋，给出了较高的评价。之后两人一起逛街，沈墨买了几套简单的日常衣物，花了15分钟。珍妮特一件没买，逛了两个小时，最后沈墨看不下去了，刷了个包送给她。 “帅炸了。”珍妮特这么夸沈墨。 瞧她说的……豪爽付款的男人有不帅的吗（心有没有在滴血就不得而知了）？ 珍妮特问沈墨，“晚上有派对去吗？” 又是派对。 高中生活这么单调的吗？ …… 接下来每天放学，沈墨就在路上堵一下嘉莉，说两句话。嘉莉依旧低着头往家里小跑。 似乎没什么改变。 沈墨不急。 首先他的任务不是和嘉莉成为朋友。 其次离毕业舞会还有三个星期。 “我每天缠着你你也烦对不对？” “就聊几句话。” “又不会吃了你。” “大家是同学，你这样不理不睬不好吧。” “说句话啊。” 放学后。 沈墨等在卡林街，跟着嘉莉，例行“话聊”。好女怕郎缠，恶狗怕蛮棍，闲着也是闲着。 嘉莉不讨厌沈墨，尽管不止一次落入圈套。可是善良的她，依旧对这个世界，对人们抱有期望。 一开始惶恐，不知所措。 然后变成期待。 这短短几分钟，成了嘉莉少有的快乐时光。 “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见。”沈墨突然一顿，对嘉莉说。虽然他知道这个女孩不太可能回应他。 自从精神突破40点，沈墨对注视的目光特别敏感，哪怕没有目光接触。 他察觉到有人正注视着这边，且充满恶意。 “目标是我，还是嘉莉？” 沈墨猛地扭头。 二十几米外，一栋房子的墙角有道黑影缩进去。 沈墨不假思索地冲过去。 一个黑衣人正在逃跑。 “站住！”沈墨吼了一声。 那人跑得更快了。 沈墨：“……” 好在沈墨的速度远超常人，他很快逼近斗篷人，准备一把揪住。 黑衣人突然转身，手一扬。 “生石灰！” 沈墨赶紧遮住头脸，“不讲武德啊。” 终日打雁,终被雁啄。 这么一耽搁，黑衣人冲进一片树林中。 “今天要是没抓住你，我是你爹，抓住了就是你爷爷！” 发了个怎么都不亏的誓言，沈墨进入小树林，追踪痕迹一路前进。 没过一会儿，他来到一片明显人为清理出来的空地。 泥土黑漆漆的，似乎有虫子在底下蠕动。 中间用白色的不明物质画了个巨大逆五芒星。 黑衣人站在阵法中心。 沈墨发现黑衣人是个光头男子，没有眉毛，没有胡须，脸色苍白，半透明的皮肤下透着青黑色血管。 他手里拿着山羊头手杖，指着沈墨，大声说话。 沈墨一个标点也听不懂。 不过从语气和表情判断，肯定不是好话。 作为一个爱好和平，性情温顺的美少年，沈墨回以一根无论角度还是长度均符合国际标准的中指。 宇宙通用的手势，黑衣人懂了，暴跳如雷。 用山羊头手掌对准沈墨。 口中念念有词。 沈墨有种不祥的预感，非常强烈。。 “兽化！” 默念的同时，他飞身鱼跃，以躲避未知的风险。 噼里！ 一声尖利的炸响。山羊头手掌射出一道闪电。这闪电会……拐弯，蜿蜒着击中还在空中的沈墨。 噗！ 沈墨跌落在地上，冒着黑烟。 “啊！！！” 尖利的女声。 嘉莉？ 她也跟过来了？ 他应该化为狼形了吧，吓着小姑娘了？ “里，里奥，你没事吧？”嘉莉推着沈墨已经不能称为人类的身体，“我，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我我我……” 小姑娘抽咽着说不出话。 明明胆小如鼠，居然不怕狼人化的他？ 也许在她眼里，人类才是这个星球最可怕的生物吧。 沈墨一动不动，电击摧毁了他的大部分肌肉、神经和大部分器官。 第534章 筛糠似地发抖 一息。 两息。 三息。 黑衣人、嘉莉目瞪狗呆中，化身为狼的沈墨站了起来。 浑身焦黑，散发着肉香。 沈墨瞥了眼嘉莉。小姑娘仿佛这个时候才知道害怕，浑身筛糠似地发抖。 “嘉莉，躲起来。”沈墨说。他的声音有种撕裂般的沙哑。 ——声带还未完全修复的缘故吧。 嘉莉鼓起勇气，抬头看了沈墨一眼——事实上，她不知道眼前的生物是不是沈墨，也许是附身沈墨的某种邪恶生物。 刚好对上狼人冰冷锐利的眼神。 嘉莉如坠冰窖。她倒是想躲，可是手脚完全不听使唤。 “妈妈，嘉莉可能要死了……”嘉莉崩溃地想。 额……沈墨嘴角抽抽。敏锐的嗅觉告诉他，这个刚才有勇气冲到他身边的小姑娘真·吓尿了。 他拎起小姑娘，将她放在一棵大树后。 而黑衣人没有阻止他，一双眼睛在震惊、疑惑、恍然、欣喜中不停变幻。 沈墨的固有印象中，《魔女嘉莉》讲述的是一个小姑娘被无底线“恶作剧”后崩溃，用鲜血作为毕业舞会的压轴。 校园题材恐怖片，居然有校园以外的剧情变化。 “大意了啊。”沈墨暗自懊恼。也许电影剧情只聚焦于郊区小镇，可小镇不等于全世界。 这个时候懊恼无济于事，沈墨很快收敛情绪。他用力拍了下胸口， 砰！ 沉闷的声音。 沈墨抖了抖身体，像刚洗完澡的狗子抖水。 焦黑的皮肤裂成小块飒飒掉落，黑色粉末纷纷扬扬。 之前沈墨变成狼人身高在两米二左右。 此时。 他身高一米八，体型瘦削，如钢针般的黑色短毛变成了白色柔顺长毛。 少了几分彪悍。 多了几分优雅。 “你是什么人？”沈墨问。 “桀桀。”黑衣人发出怪笑。 ——长得这么奇怪，还笑得这么阴间，要说没病沈墨是不信的。 黑衣人再次用山羊头手杖对准沈墨，“痛苦吧，哀嚎吧，尖叫吧，永恒的黑暗里永世沉沦。” 这不是会说人话嘛。 只是忘了刷牙吧。 黑衣人说完，再次念着晦涩的语言。 这一次。 沈墨感觉到了。 无形地能量从四面八方飘过来，没入黑衣人脚下的逆五芒星阵，传导到黑衣人身上。 最终汇聚到山羊头手杖。 魔法？ “死吧。”黑衣人尖叫着。 山羊头手杖尖头骤然亮起白光，比之前粗大十倍的闪电喷射出来。 沈墨没有躲闪。 就觉得奇怪， 野兽的第六感并没有提示危险的到来。 对着闪电。 有点亲切呢，沈墨莫名地想。 呲啦！ 噼啪！ 水桶粗的闪电撕裂空气，准确的落在沈墨身上。 黑衣人露出僵硬的微笑。 狼人的恢复力虽强，但是他的最大功率“宙斯之怒”曾把一只重达两吨的科迪亚克棕熊电成焦炭。 变成尸体就不能恢复了吧。 耀眼的白光一闪而逝，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臭味——这是闪电电离氧气产生的臭氧。 沈墨站在远离，伸出一只手，似乎想抓住什么。 最重要的是，他毫发无伤。 毛发之间有细微的电流游走。 如果这是《猫和老鼠》或《兔八哥》的世界，黑衣人的两眼大概已经飞出眼眶，下巴“duang”一下掉在地上。 明明之前还能电个六七分熟，怎么威力加大版反而屁事没有？ 幻觉？ 黑衣人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这种事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此时沈墨感觉酥酥麻麻，还……挺舒服。 被电一次后，他的身体发生了细胞层面的变化。一部分细胞拥有了储存电能的能力，几十万亿的变异细胞或串联或并联，将沈墨变成了可蓄电放电的人形生物电池。 蓄电……放电…… 可太酷了。 这一刻，沈墨脑中想的居然是给这个新的形态取个名字： 闪电狼？ 银狼？ 月狼？ 月狼不错，这个名字让他想起“啸月天狼”。如果不是啸月天狼不够贴切，他就用了。 决定了，就叫“月狼”。 明明只是取个名字，没有任何实际用处，沈墨就是很兴奋。 可能因为男人至死是少年吧。 “你的形象让我想起来飞段。”沈墨说：“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不死之身？” 黑衣人再次念了一段咒语。他的逆五芒星阵具有五种力量，分别是： 风、水、土、火和雷。 其中雷的破坏力最刚猛。 雷击无效。 黑衣人换了最锋利的风刃。 随着咒语完成，黑衣人挥动山羊头手杖。 沈墨侧身、蹲下、跳起来。 躲过了三道无形的风刃。 噗！噗！噗！ 风刃越过沈墨，斩在后面的树干。 躲在树后的嘉莉看到一颗树，大腿粗，直接被懒腰斩断。 “妈妈呀，我为什么还不晕过去？”嘉莉缩成了一团，身体还是剧烈发抖。 沈墨回头看了一眼，嘉莉没有好奇心作祟，乖乖缩在树干后。 这点就做得很棒。 沈墨注意到，风刃破坏了地上的逆五芒星阵，但黑衣人没有受到影响——相比之下，飞段就显得有点低端。 刷！ 沈墨朝着黑衣人冲过去。新的咒语完成之前，他瞬移般出现黑衣人面前，一把掐住脖子，举起来。 “桀桀。”黑衣人怪笑着，化成一滩水。 沈墨：(* ￣︿￣) 搁我这玩水分身之术呢！ 沈墨鼻子一抽，敏锐地嗅觉捕捉了黑衣人的味道。 兽化之后的追踪能力与之前可是有着天壤之别。 两个腾挪，利用水分身转移视线的黑衣人再次出现在沈墨的视野中。 只需要再……沈墨手刀都准备好了。 刷！ 沈墨微微一顿，发现一支弩箭迎面射来。 黑衣人也听到了破空声，想躲开，身体却跟不上脑子。 弩箭扎进他的脖子。 黑衣人直接扑倒在地，滚了两圈，抽搐几下之后不动了。 沈墨停下脚步。 一个身穿猎装的年轻女人从树后面走出来，她一手端着手弩，一手握着骨质匕首。 手弩对准沈墨，年轻女子山前用脚踢了踢黑衣人，确定他死了之后才抬头盯着沈墨。 眼中惊讶、好奇。 “喂，抢别人的怪就算了，还用弩箭对着别人什么意思？”沈墨不满道。 女子更加惊讶了，手弩垂下30度，“你的神志……清醒？” 第535章 凉飕飕 年轻女人脱下猎装丢过来。 沈墨接住，围在腰间。 下方凉飕飕的。 真是一言难尽。 “你是什么人？”沈墨问。 “我是范海辛。” “范海辛？” “没听过？” “听过。”沈墨点头又摇头，“不过我所知道的范海辛是个男人，而且是几百年前的传说人物。” 传说中，范海辛是加百列的化身，吸血鬼猎人，后来变成了狼人，继续猎杀吸血鬼——总之跟吸血鬼杠上了。 “我是范海辛，不是名叫范海辛。范海辛是猎魔人的学派分支，起源于你口中的那个范海辛。”年轻女人说，“你可以叫我安娜。” “里奥。” “你好。”安娜好奇地看着沈墨，问道：“你是狼人？” “额，我也不知道。”沈墨说。严格来说，他是兽人，“毕竟我也没见过其他的，你见过？” “是的。”安娜点头，“不过我见过的狼人通常被狼性占据理智上分，神志不清，嗜血暴戾，极具攻击性。像你这样的……体型‘袖珍’、银白色毛发还带电的，一次没见过。” “蟒蛇有白化蟒蛇、老虎有白化老虎、豹子有黑豹……狼人出一只白化狼人不奇怪吧。”沈墨说道：“我想我们彼此有不少疑问，找个地方坐下来，喝杯咖啡慢慢聊怎么样？” “行。”安娜豪爽地说。 “在此之前……” 还有两件事要处理： 一，兔子嘉莉。 二，一身衣服。沈墨现在可是货真价实的真空。 回到逆五芒星处。 大树后。 “喂喂，居然没趁机逃跑。” 沈墨看着树后瑟瑟发抖的嘉莉，无力吐槽。 “跑不动。” 嘉莉居然回应了。 这倒是沈墨没想到的。 “能站起来吗？” “不能。” “不能的话，只能抱着你走了，总不能把你丢在这儿吧？” 也不知道嘉莉想到了什么，满脸通红。 居然颤颤巍巍站了起来。 她低着头，不敢看人。 闻着空气中的尿骚味，沈墨：(?_?)。 嗅觉灵敏不好的地方就在这儿。 犬冢牙怎么输给鸣人的？ 一个屁崩的！ 一路上。 沈墨注意到，安娜一直在观察嘉莉，且不忌讳这种行为被沈墨察觉。 来到男装店。 沈墨随便给自己挑了身修身装，然后把嘉莉送到她家附近。 “这次能谈谈了吧嘉莉同学？”沈墨说。 嘉莉犹豫。 沈墨做出张牙舞爪的样子，她立刻点点头，然后用比平常更快的速度跑回家。 “欺负人家小姑娘有意思吗？”安娜似笑非笑。 “有意思啊。”沈墨恬不知耻的样子让安娜无语。 “不过她可不是普通的姑娘。”沈墨笑了笑，说道：“你和着黑衣光头为了她而来吧？说起来，我只是被无辜波及的倒霉蛋吧？” 咖啡厅。 靠窗的座位。 安娜正在向沈墨讲述这个世界的真实。 这个世界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有天堂，下有地狱，人类当中混有吸血鬼、狼人等等超自然生物。 诸如猎魔人，巫师猎人、圣堂骑士等等应对超自然生物的职业，及其组织便应运而生。 隐匿在黑暗中的厮杀，不为普通人所知。 黑衣人隶属于一个名为“十巫团”的邪恶阵营组织。他们擅长黑暗魔法，经常进行血腥的献祭。 安娜是猎魔人教团的一名范海辛——猎魔人学派之一。她追踪十巫团很久了，得知十巫团正在进行一项实验。 “与嘉莉有关？”沈墨问。 “是的。”安娜说，“【多明我会】，主持异端裁判所，残酷迫害异端的派系。他们中某些人见识了巫女、狼人、吸血鬼的厉害之处，产生了以异端制裁异端的想法。” “三十年前，多明我会启动了一项名为【黑暗圣女】的实验。他们挑选一批虔诚、纯洁的女孩，向他们灌输原教旨.主义，培养成狂信徒之后，以她们的身体为容器注入魔力。” “这些可怜的女孩多数承受不住魔力而死亡，少数幸存者也没能达到实验预期。上层得知后，决定终止实验。” “玛格丽特。”沈墨说。难怪玛格丽特如此偏执、保守、排外和攻击性，原来是原教旨.主义狂信徒。 原教旨.主义者认为《圣经》是神的启示，是绝对真理。 除此。 皆为异端。 这也就能解释玛格丽特为何如此教育和对待女儿。她是爱女儿的，同时也坚信自己才是对的，她的做法才是真正为了女儿好。 沈墨尊重他人，但实在难以认同玛格丽特的做法。 一次偶然的机会，十巫团得知【黑暗圣女】，他们认为实验并没有失败，于是到处寻找回归社会的幸存女孩。 十巫团是对的，多明我会的实验成功了。魔力改变了幸存女孩的身体，实验的效果体现在幸存女孩的后代。 十六年前，十巫团找到了怀孕三个月的玛格丽特。 安娜拿出一份发黄的报纸——缅因州韦斯托弗每周一期的《企业报》，上面刊登了一则新闻：“张伯伦镇名为拉尔夫·怀特的建筑工人，在波特兰从事一个住宅项目时，被一根从吊索上掉下的钢梁砸死。他可怜的妻子玛格丽特·怀特太太刚刚怀胎三月。” 安娜道：“我怀疑拉尔夫·怀特的死不是意外，而是十巫团的手笔，为了刺激怀胎中的玛格丽特。” 沈墨倾向于安娜的说法。 安娜又拿出一份报纸，同样是企业报，刊登了另一则新闻：《石头雨事件》。 报道中提到，张伯伦镇卡林街上，一场诡异的石头从天而降，砸在马特里特·怀特太太的房屋之上，致使屋顶严重受损。怀特太太寡居，与三岁的女儿嘉莉相依为命。 安娜道：“三岁的嘉莉已经展现了无与伦比的潜力。” “然后呢？”沈墨问。 “如此强大的能力必须得到控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哦，控制……什么程度的控制呢？”沈墨问，“一辈子关起来，被人当成小白鼠？” “不排除这种可能。”安娜说，“不过我们猎魔人教团比较开放，各种学派并存。其中有拿钱办事的熊学派，作风偏激的邪眼学派，亲教会的狮鹫学派，还有疯狂的猫学派……加入范海辛学派是个不错的选择。” 第536章 浑浑噩噩 嘉莉打开花洒，增压后的水丝碰下来。她将头发捋到挠头，露出整张脸。除了青春期的青春痘，嘉莉的脸并不难看，甚至可以说几分可爱。 她们家没有高科技产品，她妈妈认为——电视、电脑、手机等等是魔鬼诱惑人类堕落的陷阱，艰苦、朴素、回归原始的生活有利于坚定信仰。 花洒。 可能是玛格丽特最用心挑选的家具。她觉得用心洗掉尘垢是虔诚伺奉主的表现。女人一定要保持纯洁。 嘉莉听人说过母亲的一些传闻——用嘲笑的语气。她们说母亲没有常识，怀孕三个月了却不懂，把渐渐凸显的肚子当成一种“女人的肿瘤”。 嘉莉和玛格丽特一样，缺乏基本常识。很难想象网络时代，居然存在这样的人。小镇居民对玛格丽特一家的恶意不能完全归咎到居民们头上。事实上，玛格丽特对其他居民一样排斥和充满了攻击性。只不过从一开始，她就属于弱势的一方。 电影里，玛格丽特的悲剧、嘉莉的悲剧和小镇的悲剧最初的起源是玛格丽特对嘉莉的教育，以及她与其他人的对抗——小孩子对嘉莉的“恶作剧”，可以说是大人之间“斗争”的延续。 沈墨改变不了玛格丽特。大概嘴强王者来了也没用，玛格丽特会让他见识到什么叫偏执。 偏执的人，一旦理屈词穷，他们不会反思，而是闭上眼睛，堵住耳朵，把自己关在重重的障壁里，一遍又一遍用自己的理论和逻辑洗脑自己，直到再次坚定或更加坚定。 现实不是漫画，一通话扭转别人三观不太可能。 温水淋下，嘉莉浑浑噩噩的脑子清醒了几分。想起今天的遭遇，简直像在做梦。 噩梦。 她怎么就脑子一抽，跟着沈墨跑进树林呢？ 沈墨、黑衣人明显不是普通人。 他们是怪物吗……和我一样？ 就挺奇怪的，嘉莉对狼人化的沈墨感情复杂，既害怕又好奇。 明天他还会来吗？嘉莉心里期待。 …… 安娜毫不吝惜地向沈墨普及了这个世界的真实世界观和猎魔人教团。 其实这些东西的隐秘性只是相对普通人，一旦沈墨涉及超自然领域，便能轻易获得。安娜不介意“慷慨”一回。 沈墨结合原主记忆，编了个不能查证的故事。 简单来说，不久之前，他的身上发了某些变化。最初是五感逐渐增强，然后身体开始出现更加直接的变异。 安娜听得很认真，偶尔提出问题。 “直系或旁系亲属中有狼人吗？” “祖先出过狼人吗？” “变身前一段时间，是否被犬科动物咬伤或抓伤。” 安娜解释说，狼人的起源多种多样，有倾向科学的基因变异，有倾向黑暗魔法的诅咒。不同的狼人之间，特性不尽相同。 “范海辛学派对猎物向来管杀不管埋，对于猎杀以外的知识，我懂得其实也不多。” “想要知道更多的话，还是咨询科学部那些怪咖比较好。”提到科学部，安娜打了个寒噤。科学部家伙目光渗人，看谁都想解剖玩玩。据说，有些审讯部门没辙的家伙，交给科学部，一刻钟后哭爹喊娘问什么招什么，只求速死。嗯，只是据说…… 看样子猎人教团科学部是个不折不扣的火坑。沈墨在给心理给科学部打了个大叉号，有多远离多远。 安娜说她会在张伯伦镇呆一段时间，她就住在卡林街的一家旅馆，时刻关注着玛格丽特一家，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找她。 沈墨笑着说好。 心里却微微一凛。 他和嘉莉接触好几天了，发现了黑衣人——显然黑衣人是布置好陷阱故意引沈墨上钩。只是黑衣人明显低估了猎物的杀伤力，以至于猎人与猎物身份反转。 沈墨根本就没察觉到安娜的存在。 呼~呼~不要小瞧天下人，沈墨又一次提醒自己，变强才是王道。 末了，安娜问沈墨，要不要加入猎魔人教团。沈墨没有立刻拒绝，而是说会认真考虑一下。 “是应该慎重考虑一下。”沈墨的答案在情理之中，安娜严肃道：“不过提醒你一下，一旦踩进超自然圈子，哪怕你想远离，超自然事件也会找到你，并且越来越频繁。好的地方在于，一旦接受了适应了，超自然世界的刺激远超普通人的世界。” “这样哦，谢谢提醒。”沈墨觉得有点遗憾。订单完成后，他就走了，没机会领略超自然色彩的世界呢。 回家。 开门，卢克和梅正襟危坐。 情况不妙。 “里奥，我们谈谈。”梅说。 “行。”沈墨在沙发上坐下。 他想起一件事，黑衣人的尸体貌似没有处理。 安娜会处理的吧，沈墨想。 卢克开口：“皮埃尔老师打电话过来说，你有好几天没有参加社团活动了，有这回事吗？” “嗯。”沈墨说。原主参加了一个制作机器人的社团，皮埃尔是社团指导老师。说是社团，总共只有五个人，目标是参加全国机器人大赛。 “什么原因？”卢克问：“遇到技术上的困难，还是不感兴趣了？” “有点事情要办，社团的事不要担心。”沈墨说。 “这样啊……既然你这么说，当父母的只能相信你。不过呢，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向别人求助也是一种勇气。” 卢克正说着，梅突然一个激灵，插话道：“你说的‘有点事’，和女孩子有关？” 那小眼神，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沈墨嘴角抽抽，“可以这么说吧。” 梅点头，“我懂了。” 沈墨：“……” 你懂什么了？ “放心吧，皮埃尔老师那边交给我和卢克，放心大胆地追求你的爱情吧。”梅一脸激动。 “哈？”沈墨一脸懵逼。也不知道梅脑补到什么程度了。 算了，随便他们怎么想吧。 第二天。 又到了放学时间。 嘉莉照例没有参加社团回头，首先玛格丽特决不允许，其次也没有社团愿意接纳她。 和往常一样，她低着头，尽量走行人稀少的路线，遇到了路人，就尽量往路边靠。 至于指指点点，和小孩子投过来的石头，她……还是不习惯了，但能怎么样？ 忍着。 和过去十几年一样 第537章 德古拉 沈墨像往常一样，在卡林街入口守株待兔。安娜也在。两人正讨论吸血鬼的话题。 德古拉，这个世界吸血鬼的源头。 据说。 德古拉死，吸血鬼灭。 然而历史记载中，德古拉不止一次被砍头、刺穿心脏、烧成灰。然而短则十年，长则百年，德古拉便会重现时间。 德古拉似乎不死不灭。 沈墨不信。 连死亡本身都会死亡，何况德古拉。杀不死，大概有两种可能： 一，难杀。 二，没找对方法。 安娜提醒沈墨，小心吸血鬼。吸血鬼和狼人，就像水和火。 水火不容。 明明无冤无仇，只要碰见，立即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种族间的仇恨，似乎篆刻在基因和灵魂上，完全不讲道理。 越是低级，越是难以控制厮杀冲动。 这个世界的水远比想象的深。 说话间。 嘉莉低着头，从远处走过来，也看到沈墨和安娜。她没意识，自己的脚步加快了许多，轻快了许多。 “嘉莉，你还好吗，昨天没吓到你吧？”等嘉莉靠近了，沈墨说着没期望得到回应的话。 旁观者清，安娜远比沈墨清楚嘉莉的心态和想法。 “如果你是在担心怀特太太，大可不必，她今天的活很多，很晚才会回家。如果你现在回家，饭桌上有你母亲提前准备的三明治还有字条，告诉你晚餐一个人吃，叮嘱你不要忘记餐前祈祷，一定要虔诚。” “走吧。” 说完，安娜不由分说拉起嘉莉，往之前的小树林里走。 嘉莉一脸慌乱，嘴里“呀呀”叫了两声，就没啥像样的反抗。 沈墨：“……” 所以面对兔子型女孩，想要提高效率，有时需要适当霸道一点，是这样吗？ 来到昨天黑衣人画逆五芒星的空地。 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落叶。 也是靠近阵法，树木枯萎越严重。这是逆五芒星强行从周围抽取能量造成的后果。 难怪安娜称之为“黑魔法”。 “黑衣人的尸体呢？”沈墨问。 “有人处理。” “哦。” “你真的是第一次杀人？”安娜见沈墨表情坦然，忍不住问。 “纠正一下，人是你杀的。‘咻’的一箭把人射没了。”沈墨无语道，“就昨天的事，不要告诉你忘记了。” 安娜一锤手心，“还真是这样，抱歉，我才是凶残的那个人，哈哈。不过，你也太淡定了。” “哪一局我没有补个一两百的兵，早就满手血腥了。”沈墨抬头望天，唏嘘道：“罪孽深重啊。” 安娜翻了个白眼，朝含胸低头，试图用缩小面积来缩小存在感的嘉莉努努嘴。 “有话赶紧说，我看她快要晕过去了。” “不会吧？”沈墨眨眨眼。 毕竟昨天又是狼人，又是闪电，风刃还劈在嘉莉躲藏的树上，场面辣么大没晕，今天晕？ 不至于吧？ “怀特同学，我不是什么好人……呸呸，坏人，我的意思是我是坏人……额……”沈墨一拍额头，“我勒个去，把自己给绕晕了。” 安娜瞅了瞅沈墨，切，演技差了点。 不过，嘉莉确实没那么紧张了。 “嘉莉……差不多该察觉到了，隐藏在你身上与众不同的力量。不要怕，也不要哭……”沈墨看到嘉莉咬着嘴唇。小姑娘低着头，沈墨不用看也知道她的眼睛里必定泪水打转，忍得辛苦。 “算了，你想哭就哭吧。”沈墨无奈道。 嘉莉抽了抽鼻子，低声呜咽。 沈墨一副被打败的样子，肩膀垮了。这个情况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看到沈墨这么郁闷，安娜的心情变得非常愉快。 “不是啊，你哭什么，我不骂你，也不打你，好声好气跟你说话的。要是不了解情况的人看了，还以为我对你怎么了呢。”沈墨忍不住说。 嘉莉突然开口，“我是不是要死了？” “啊？” 沈墨低头，正好对上嘉莉通红的双眼，“谁告诉你的？” 转念一想，顿时明白了。 嘉莉虽然像其他孩子一样上学，但她没有朋友。 一个没有。 除了玛格丽特，还有谁能向她灌输奇怪的思想呢。 玛格丽特首先是个教徒，然后才是个母亲。她爱自己的女儿，但主的地位在女儿之上。 嘉莉开口了，说了第一句，第二句就简单多了。 她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她以为自己被恶魔附身了。 主即将降下神罚。 她快死了。 “不，不……你身上的异常不是恶魔附身，而是觉醒了魔力。” “真的？” “真的。”沈墨说，“还是你更希望被恶魔附身？” 嘉莉忙不迭的摇头。 “停停停。”沈墨制止了嘉莉，“再摇下去脖子给摇断了。” “什么是魔力？”沉默半晌，嘉莉怯生生的问。 “魔力……”沈墨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伸出一只手掌，念动力托起地上的落叶，“大概就是这种力量。” 沈墨扭头看安娜：“你来解释？” “可以啊。”安娜似笑非笑，“在此之前，解释了刚才的力量怎么样？” 沈墨：“我说突然觉醒的，你信吗？” “我像傻子吗？”安娜瞪了沈墨一眼，“不想说算了，超自然圈子里十分忌讳窥视别人的秘密。保持好奇心的同时，把好奇心控制在一定程度，是活得更久的一个小诀窍。” “谢谢。”沈墨真心实意地说。 一刻钟后。 向嘉莉普及魔力的安娜彻底震惊了，她怀疑嘉莉是不是原始人，别说超自然知识，就算普通人的常识也极度匮乏。 “你不看电视的吗？”安娜问。 嘉莉摇头。小时候她曾偷偷跑到别人家后院，透过窗户看过几次。直到被电视的主人抓住，把她拎包到妈妈面前。 那一次。 玛格丽特关了六岁的嘉莉一个小时禁闭。事后她抱着女儿痛哭流涕，大声祈祷。 “嘉莉，我认为力量部分好坏，就像枪支弹药一样，它们用来除暴安良还是胡作为非，取决于使用它们的人。你的力量很强大，但如果不能好好控制的话，会伤到自己和身边的人。”沈墨道：“所以你需要学习如何控制力量，你觉得呢？你也不想无意间伤到妈妈，伤到同学……” 第538章 以理服人 第二天。 沈墨塞给了嘉莉一个平板，里面下载不少关于常识书籍和画册，中小学生级别的，刚好似乎嘉莉。 第三天。 沈墨问嘉莉看了多少。 小姑娘的脸“刷”地红了，精神力量剧烈波动。 沈墨：emmm~ 他问了什么奇怪的问题吗？ 没有啊。 大概某些中小学生级别的常识，对嘉莉而已，冲击力太大了。 沈墨正要开口，嘉莉身上的魔力猛然爆开。 砰！ 沈墨如同被大锤砸中胸口，破麻袋一样飞出去，撞到树上，然后“啪叽”掉下来。 “咳！咳咳……”饶是两倍于常人的体质，沈墨也是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 骨头、肌肉、内脏无不哀嚎。 “没，没事吧你？”嘉莉对天发誓，她绝不是故意的，甚至不知道怎么发生的。担心又自责，眼泪哗啦啦地流。 “嘶。”沈墨倒吸了一口酸辣面，忍住痛，“还好是我，换成普通人，估计要躺一两个月。运气差点，人就没了。嘉莉……意识到控制力量有多重要了吗？” 嘉莉抹着眼泪去练习控制魔力。沈墨靠在树干上，后背火辣辣地。 “啧啧。”安娜走过来，一脸揶揄，“如果不是清楚你是个外貌协会，我肯定认为你对小姑娘动心了。这么好心？” “是啊，谁让我是个宇宙超级无敌大好人呢。”沈墨没好气道：“我想跟耶哥混行了吗。” “切，好人？你？”安娜撇嘴道：“一个标点符号我都不信。” “信不信随你。”沈墨问道：“对了，十巫团怎么还没动静。”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猎魔人教团和教会几百年不遗余力的追杀下，几百年了，仍旧活蹦乱跳，十巫团战斗力怎么样不说，至少逃跑和隐匿功夫肯定一流。 这样的敌人躲在暗处，让人不安。 “我怎么知道十巫团在想什么。”安娜道：“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来十个，我……先溜为敬。” 见沈墨无语的样子，安娜道：“放心吧，我的雇主正在往这里赶，剩下的交给他就行了。” “有人雇佣你？” 安娜道：“真稀奇，当然有人雇佣我了。没事我呆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干嘛？不用工作挣钱啊？猎魔人也要恰饭的。” 对了，安娜确实说过，大部分猎魔人加入教团原因有三： 一，寻求大组织庇护。 二，享受组织便利。 二，挣钱。 是的，安娜和沈墨帮助嘉莉一样，目的并不纯粹。 一个为了订单。 一个为了金钱。 只不过两人有底线。 沈墨好奇安娜的雇主是谁。安娜笑笑，说了你知道吗？ 沈墨一想，也对。 日子一天天过去，嘉莉在改变。 变好。 只是这种改变如细雨润物细无声。 暂时还不明显。 假以时日，嘉莉会想丑小鸭那样变成白天鹅。 她，从一开始就是白天鹅。 课间。 米歇尔把手机拿给沈墨。 “太过分了，克丽丝那群人。”她气愤地说。 沈墨拿过手机，点开视频。 地点在操场。 体育课。 学生们正在玩躲避球，克丽丝拿着球砸向嘉莉的头部，明显故意的。事实上，每次体育课都会发生类似的“恶作剧”，嘉莉并不意外。 这不是你的错，嘉莉脑中浮现出沈墨身影。他对她说了这句话。 这不是我的错，嘉莉心想。 她的胸腔里，有颗种子。 名为勇气。 迅速生根发芽。 “这不是我的错。”嘉莉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虽然声音小到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请不要这样。”嘉莉说。 “嗯？” 克丽丝饶有兴趣，没想到嘉莉的反应和以前不同。 “不要这样……不要哪样？”克丽丝推了嘉莉一把，“这样？” “还是这样？”克丽丝更用力推了一把。嘉莉后退的时候踩到地上的坑，摔倒是手按在砂砾上。 破皮流血了。 克丽丝道：“你们都看到了，不管我的事，是她自己没站稳。” 这时，不知何故离开的德雅尔丹小姐回来了，克丽丝才消停下来。 沈墨把视频看完，最后看了下视频上传时间。 一个多小时以前。 居然很多点赞。 “谢谢，米歇尔。”沈墨把手机还给米歇尔，阴沉着脸来到隔壁教室。 差不多该解决克丽丝的问题了，沈墨心想。 来到隔壁班，嘉莉的座位是空的。 “嘉莉呢？”沈墨问露丝·戈根，克丽丝的小跟班，沈墨在视频里看见了她的脸，她笑得很开心。 “回，回去了。”露丝原本不想搭理沈墨。只是见到沈墨面沉如水，她心中一颤，说道：“发生了一些事，她的母亲把她带回家了。” “克丽丝·哈根森呢？” “她也回家了，停学两天。” 两天……还真是笑话。克丽丝的父亲插手了吧。 拼爹？ 有点意思。 “哪里能找到克丽丝？”沈墨问露丝，“不要告诉我她会乖乖呆在家里。” 露丝摇头，“不知道。” “真不知道。”见沈墨面露不虞，连忙强调了一遍。 沈墨目光转向旁边的女孩，“海伦·谢尔顿。” “谢尔斯！”海伦不满道，“我也不知道，克丽丝从来不带我们去她的秘密基地，说那是独属她和比利的秘密基地。” 沈墨目光再次转移，“苏·斯涅尔。” 苏的男朋友愤怒地站了起来，“里奥，你在干什么？这里轮不到你像审讯犯人一样对待同学。” “那我倒想问问你们是对待嘉莉的。这样就受不了？”沈墨冷笑，“真是双标啊你们。汤米，你也嘲笑过嘉莉吧。” “那时我还小……” “是的，那时你还小。那么，现在已经十六岁的你，道歉了吗？”沈墨说。 “我……” “汤米。”苏示意男朋友不要继续争辩，她说道：“镇子南边有个废弃的修车厂。我见过比利和他的朋友们在那里玩车。” 得到答案的沈墨直接转身往外走。 “你想干什么？不要乱来。”苏急忙问，“你只有一个人。” 沈墨笑道：“我只是想和克丽丝谈谈，以理服人，人多人少有什么关系呢。” 错觉吧……苏觉得沈墨的笑容阴森森的。 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第539章 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比利·诺兰不是克丽丝·哈根森的第一个男朋友，却是第一个她不能随意摆弄的男朋友。 克丽丝之前的男朋友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五官清秀皮肤白皙，多数是妈宝男。只要她招招手，他们就像狗一样摇着尾巴跑过来。克丽丝觉得无趣，却习惯在身边养一只。 比利·诺兰那些养尊处优的妈宝男不一样。 钢针般的短发，油腻的皮夹克，话不多且直来直去，举止粗鲁。他还有一辆破的好像随时解体的车，坐着他的车，每一次都像在冒险。 比利就像闯进羊群里的熊。 克丽丝喜欢！ 可是克丽丝最近不太好。看着老对头珍妮特小日子过得不错，她就难受。 珍妮特最近找了一个男朋友。 里奥。 曾经非常不起眼的书呆子，一夜之间蜕变。而且克丽丝看得出来，里奥对她一点兴趣没有。 我没有更换男朋友想法，可是你怎么可以对我没兴趣——这是克丽丝对里奥心生怨气的原因。 就挺离谱。 但是在克丽丝这种人看来，却理所当然。 嘎吱~ 修理厂生锈的大门被人推开。 “克丽丝，你在这儿，真是太好了。”沈墨走了进来，“能聊聊吗？” “我和你可没什么好聊的。”克丽丝冷淡地上说。 “话题是有的。”沈墨微笑着说：“比如嘉莉，能不能请你以后不要再做哪些无聊的‘恶作剧’？” “那个丑八怪自己都没意见，需要你来出头？”克丽丝脸色一变，“哼，我又没做错什么！” 沈墨挠挠头，“是不是因为我用了‘请’字，导致你对我的态度有所误解？” 比利拿着沾满油污的扳手，气势汹汹逼近沈墨，“你什么态度？” 论体型，比利是熊，沈墨是狼。 熊比狼大了两个码。 按照比利的经验，沈墨这个时候应该惊慌失措的往后退。 退。 再退。 然后狼狈地跌坐在地上。 这个时候比利和他的朋友们便可以哄堂大笑了。 然而。 沈墨不退反进，伸出一只手掐住比利的脖子，往上一提。 比利被提得双脚悬空。 怎么可能！ 一只手？ 他的体重可是180斤。 这一提，沈墨其实调动了腿、腰、肩、手的力量，技术含量不低的。借着惯例，沈墨将比利猛地掼在地上。 砰！ 地面微微一颤。 比利眼睛差点凸出来，由此可见这一掼对他伤害有多大。 “比利，比利……”克丽丝焦急的叫着。 然而他的男朋友痛得嗷嗷叫，没有回应他。 “你们看着干嘛？！”克丽丝对着比利的两个朋友大吼。 比利的两个朋友看出来了，沈墨不好惹。可是他们和比利一起玩，花的可是克丽丝的钱。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这个时候要是直接逃了，以后怎么好意思蹭吃蹭喝？ 两人找了武器，一根镀锌管，一根撬棍。 ——都是街头茬架的神器。 可能是神器给了他们勇气，两人一左一右朝沈墨包抄过来——瞧这架势，一看就知道是有经验的。 啪！啪！ 两个有经验的年轻人，被沈墨两拳打中腹部，倒在地上嗷嗷叫。 “……你，你！”克丽丝惊惶道。 “别怕。”沈墨微笑着说，“我说了聊聊，那就不打算对你动手。” 沈墨拿出手机。 “喂，阿尔弗雷德是你吗?” “是的，里奥少爷。” “少爷什么的，就不要叫了，听着非常奇怪。有几件事我想问一下。” “您说。” “家族企业中，有没有和lgh(罗杰斯&戈登&哈根森)有业务往来的？” “有那么几家。” “哦，那就通知lgh，暂停业务往来，并且务必让哈根森先生和他的合作人知道，之所以暂停业务，与哈根森先生女儿克丽丝·哈根森在学校的胡作非为有关。” “好的，我马上办。” “我这样太任性了，给大家添麻烦了。” “也仅仅只是麻烦而已。再见，里奥少爷。” 沈墨挂掉电话，对克丽丝道：“听懂我和我家管家的对话了吗？” 克丽丝失神道：“不，不可能的，你只是是高中生，那能做这么重要的决定。” 沈墨道：“我的家人比较……不一样。比起金钱，他们更注重支持家人。再说了，我们是甲方，损失不大。还有，别急，很快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在吹牛或装腔作势。” 克丽丝绝望了，“你，你不能这样做。” “为什么？” “他会打死我的，他真的……”克丽丝颤抖着说不下去。 财富、声望、地位……这些在他父亲的心目中，均排在“女儿”之上。 “所以我说不会碰你，子女问题果然还是由父母亲自教育比较好。” 克丽丝瘫在地上。 沈墨看着比利，他的眼神仍旧充满了恨意，“你瞧，一个小小‘恶作剧’你们就受不了，真的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提醒你一下，比利小子，不要选择一个财力、智力、武力都远远超过你的人作为敌人。” 沈墨离开修车厂。 他用手机给嘉莉发了信息：【还好吗？】 过了很久，嘉莉才回三条信息—— 【嗯，很好。】 【只要勇敢，她们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妈妈来了，不能发了。】 沈墨回了一条：【行，你休息一天。】 又过了一天。 哈根森带着女儿来学校，当着全班的面向嘉莉道歉。至于是不是真心道歉，对沈墨来说不重要。 据说当时克丽丝两边脸颊肿得跟馒头似的。 接下来。 埃文高中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克丽丝退学了，在距离毕业只有半个月的时候。 第二，里奥宣布嘉莉为舞会女伴，珍妮特气疯了，当场分手。 距离舞会还有三天时，安娜告诉沈墨，他的雇主来了，要见一见吗？ 废话！ “卡尔德。”安娜的雇主自我介绍。 他是个身材高大、肌肉壮硕的光头，穿着手工缝制的中长款风衣。 声音嘶哑。 “里奥。”沈墨说。 卡尔德不是独自前来，他还带着一个人。 一个自称“多兰”的老迈神父。 卡尔德道：“安娜说你很年轻，但是她没告诉我这么年轻。” “高中生？” 第540章 巫师猎人 安娜告诉沈墨，卡尔德是个巫师猎人，活了八百多岁，被圣教会的长老们成为“冷血武器”。 多兰是圣教会的人，负责安排、记录卡尔德的任务。白发老者是第36任“多兰”。 八百年猎杀巫族生涯，让卡尔德的战斗经验、技巧几乎无懈可击，不老不死且拥有快速自愈能力——这就是安娜对卡尔德充满信心的原因。 …… 5月27日早上，嘉莉第一次穿上了新买的抹胸长裙，粉色的，安娜陪她一起挑的——这样说并不准确。实际上，走进店里的时候，她一眼就被这条裙子深深吸引。 “就是你了。”嘉莉心想。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词“命中注定”。 “这条裙子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制的。”销售员略显浮夸地说道。 这样的话，她每天要说好几遍。 对象不一样。 推销效果极好。 安娜也觉得不错，最终嘉莉用存了不知道几年的零花钱买下了这条“命中注定”的裙子。 叩叩。 轻微的敲门声，然后门锁咔哒一声，身后的门开了。 嘉莉转身。 玛格丽特站在门口，穿着白色毛衣，一手拿着黑色笔记本，一手拿着《圣经》。看这架势，像是要驱魔。 嘉莉和玛格丽特对视着，没有退缩。 “妈妈。”嘉莉挺直后背。清晨的阳光从窗户斜照进来。女孩逆着光，阳光像天使的翅膀一般讲她包裹起来，温柔的，慈悲的。 玛格丽特微微一愣，旋即是更加深切的苦痛。 “嘉莉，脱下那件衣服。”玛格丽特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脱下它，烧掉它，然后忏悔，祈求宽恕。” “不，妈妈。我没有做错什么。”嘉莉眼中闪过一丝黯然，“我只想和普通女孩那样，哪怕只是短暂的一刻。” 砰！ 门自动关上。 “嘉莉，嘉莉……”玛格丽特在门后不停呼唤她的名字。 嘉莉痛苦地闭上眼睛，“对不起，妈妈。” “上主，你因你圣子的苦难使世界与你和好，我们谦恭地恳求你：勿使你的救援远离你的仆人，求你垂顾她、保顾她，救助她摆脱那要夺去她的狮子的口。” 玛格丽特没有离去，而是站在门口一句一句的祈祷： “万军的上主，你是神圣的， 上天、下地充满你的光荣， 因为是你创造了宇宙中的一切。 你坐于革鲁宾之上，并居住在高天， 你俯视诸天和大地，并透视深渊， 上主，请张开眼睛， 垂视你的受造物的苦难， ……” 只要涉及信仰和考验信仰，玛格丽特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迸发出超脱尘世而热切的活力，也只有这些时候，她才像活生生的人。 玛格丽特的祈祷持续了一个整个白天。 时而歇斯底里，时而梦呓般呢喃。 时间来到七点。 嘉莉的嘴唇因为一整天没有喝水而显得发白。 “还有半个小时他就要来了。” 嘉莉再次换上了新裙子，别上沈墨送的胸花。 腰部似乎比早上更紧…… 因为紧张吗？ 嘉莉紧张得快要忘了怎么呼吸，生怕这一个月的经历只是一场梦。 她想象着有只无形地手，托起台灯。 很快，屋里的小物件都漂浮在空中，像音符一样跳动。她用这种方式来释放压力和缓解情绪——事实证明，还挺有用的。 七点二十五。 嘉莉听到了车子的声音，她跑到窗边，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家门口。 “他来了。”嘉莉兴奋地说。她提起垂到地板上的直筒天鹅绒裙摆，准备出门。 哐！ 门从外面锁上了，用锁链。 “妈妈。”嘉莉高兴的表情遭到了重创。 她深吸了口气。 “这阻止不了我。” 说话间，拇指粗细的锁链陡然绷直，随即被一股无形的巨力扯断。 嘉莉下楼。她看到母亲倚在厨房门口，冷冷地注视着大门。 敲门声。 “里奥。”嘉莉迫不及待地打开门。 小脸通红。 “嘉莉。”沈墨捧着鲜花站在门口，“怀特太太。” 沈墨打招呼。 玛格丽特怨恨地盯着沈墨，“都是你，都是你，你是魔鬼！万能的主不会被愚弄，你终将因你的罪而受到惩罚，你会下地狱的。” 沈墨微笑着，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把我召唤到这个世界的，正是你心中的母性。 “我会把嘉莉安全送回来。”沈墨说。 玛格丽特转身。她走到二楼，进入女儿的房间，从窗户望着沈墨替女儿打开车门，女儿上车，车子启动。 直到车尾灯消失，一直面无表情的她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些难以言喻的复杂变化。 “喜欢吗？”沈墨说。 “嗯。”嘉莉捧着花，嗅着白色郁金香的芬芳，“第一次有人送花给我。” 车子没有直接开往埃文高中的校礼堂。 而是停在一栋旅馆的后巷。 安娜等在那里，她在外面套了件风衣，遮挡腰上的手枪、腿上的匕首。她的手提箱里则放着附魔手弩。 “卡尔德呢？”沈墨问。 “他先过去了。”安娜朝嘉莉说，“嘉莉，恐怕要破坏你的舞会了。” 卡尔德和安娜一致认为，十巫团在舞会动手的可能性极大。 十巫团主要使用强行抽取生命力的黑暗魔法，而校毕业舞会聚集了超过400的师生和家长——400多个人形电池。 舞会上的杀戮，又能进一步刺激嘉莉，壮大她的魔法。 一举两得。 “没关系。”嘉莉说，“已经像做梦一样了。” 车子停在校礼堂外的停车场。 安娜打开车门，隐入黑暗中。沈墨完全察觉不到她的气息。 沈墨下车，打开副驾驶，“走吧，公主殿下。” 嘉莉红着脸，伸手搭上沈墨的手背。 公主与骑士……嘉莉心想。 两人走进礼堂，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珍妮特死死盯着沈墨和嘉莉，嘴上笑着，心里用最恶毒的诅咒诅咒这一对男女。 彼得用手肘碰碰女伴米歇尔，“发现没有，嘉莉好像变了很多。” 米歇尔点头。 长高了，变瘦了，脸上、脖子的青春痘消失了，皮肤光洁细腻。 她不敢相信这竟然是嘉莉。 这是魔法吧，一定是。 米歇尔无意间真相了。 第541章 磨磨蹭蹭 “比利，不要磨磨蹭蹭。”消失了半个月的克丽丝出现在校礼堂外。 克丽丝身后的人是比利·诺兰。 他提着……一桶汽油。 克丽丝转身，不满地看着男朋友。 “克丽丝，这样做有点危险。”比利说。 “不会的。”克丽丝说，“我们只是点一些冒烟的垃圾，吓吓他们。” 比利默然，水火无情，它们可不会随便遵从人的意志。 “比利。”克丽丝踮起脚尖，捧着男朋友的脸庞，“我什么错都没有，可是你想想，沈墨对我做了什么？还有嘉莉那个碧池，我不会让她好过，决不！” “比利，现在我只剩下了你了。”克丽丝望着男朋友，“你会为我做任何事对不对？” “好吧。”比利点点头。 两人继续往前。 “这是什么鬼东西？”克丽丝吓了一跳。 地上有棵怪树，半米高，没有树叶，树枝像藤蔓，看上去像在舞动。 “唔！！！” 克丽丝突然听到比利的声音。她转头，看到了令她浑身战栗的一幕。 一根扭曲的树枝贯穿了比利的胸口，将他叉到半空中，另一根树枝从嘴里伸进去。 肉眼可见的，比利整个人干瘪下去。 克丽丝正想尖声惊叫。 一根藤蔓堵住了她的嘴，另一根卷住她的腰。 克丽丝感觉她像牙膏，生命力一点点被挤出来。 好痛苦！ 恍惚中，她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朝她跑过来。 “唔唔唔！”克丽丝说的是——“救我！” 高大身影一剑斩出，同时将两个树枝砍断。 “瘟疫树！”卡尔德面色凝重，“十巫团果然和女巫皇后有关。” 八百年前，卡尔德杀死了女巫皇后，同时被诅咒不死不灭，孤独地活在这个世界。 他蹲下来，拔出克丽丝口中的树枝。 没救了，卡尔德有了判断。瘟疫树抽取了她太多的生命力，她快死了。 “我没有做错什么……” 克丽丝拼尽全身力气说出最后一句话。 卡尔德不知道这句话的含义。他叹了口气，伸手帮克丽丝合上死不瞑目的眼睛。 “可以请你跳第一支舞吗？” 音乐响起。 沈墨上前邀请嘉莉。 “可，可以。”嘉莉低着头。 好几次半夜睡不着，她起来偷偷练舞。明明脸的滚瓜烂熟，事到临头却仍旧紧张得肌肉僵硬。 “对，对不起。” 这是嘉莉第三次踩到沈墨的脚。 “我有个办法。”沈墨说。他让嘉莉前脚掌踏在他的脚背上，相当于沈墨抬着嘉莉跳舞。 也正因如此，两人靠得更近了。 “十巫团的人来了。”沈墨说。 “哦。”嘉莉有点恍惚，随即反应过来。 “看来舞会到此为止了。”沈墨说着，“本来还想和苏、汤米竞争一下舞会国王和皇后呢，可惜。” “谢谢。”嘉莉鼓起勇气，抬头和沈墨对视。沈墨发现，嘉莉的眼睛很好看，像装入了星辰，亮得他不自然地移开眼睛。 “谢什么？”沈墨问。 “所有。”嘉莉慢慢地说。 周围的人发出低呼，纷纷软倒在地——安娜做的，她在空气中释放了无色无味的气体，不仅使人晕倒，事后还会丢失一小段记忆。 沈墨和嘉莉提前服用了解药。 所以没事。 突然，灯光瞬间全灭。片刻后，又亮起几盏。 四周出现了一些黑衣人，面容笼罩在斗篷之下，身上散发着丝丝黑气。 啪！ 一束灯光照在舞台中央，一男一女站在光圈中——这是舞会国王和皇后设计中的登场方式。 男的是个中年男人，头发往后梳得一丝不苟，一身燕尾服，拄着文明拐。 女的三十出头，烟视媚行，高叉亮片的鱼尾裙与她的高挑身材相得益彰。 她微微抬着下巴，手上的长柄烟斗白眼袅袅，“查理斯，两个人类幼崽……是不是有点大题小做了。” “事关女巫皇后，再怎么小心也不为过。”男巫查理斯淡淡瞥了躺了一地的人，“出来透透气，还有这么多新鲜食物，还有什么不满呢，朵拉。” “说的也是。”名为“朵拉”的女巫笑着点头，“这种气味……如果没记错的话，维勒利斯家的秘方。” 朵拉抬手，袖子中游出一条青色的小蛇。 青蛇昂头吐着信子，发出“嘶嘶嘶”的声音。 朵拉亲昵地摸摸小蛇脑袋，取出一颗红色药丸放在掌心。小蛇一口叼起药丸，缩回袖子里。 朵拉看向其中一个黑衣人，笑道：“找到你了……” 黑衣人扯掉斗篷。 安娜。 她不知何时，不知用什么手段，神不知鬼不觉替换了其中一个黑衣人。 “你知道维勒利斯一族？”安娜看向朵拉。 维勒利斯一族在猎魔界并不出名。 朵拉用缅怀的语气说道：“有过一次交集，一百年前？还是两百年前？唉~年纪大了，记不清了。维勒利斯家的小丫头，不去讨伐吸血鬼，竟敢掺和巫族的事，谁给你的勇气？” “我也不想。”安娜摊手，“谁让我欠了某人一个大大的人情，而且他……给得太多了。” “他？”朵拉眯起眼睛，“谁？” “你想知道？”安娜笑了起来。 “卡尔德！”朵拉突然失态地大叫，“他在哪儿？！” 嗤！ 一截双刃剑从朵拉后背刺入，前胸传出。卡尔德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听说你在找我？” 朵拉喉咙发出“咯咯咯”的声音，身体突然垮掉，化为数十条大小不一，色彩斑斓的蛇。 蛇群分散游走，又聚在一起，化为朵拉的模样。 “蛇巫朵拉，十巫团十巫之一。” 卡尔德冷笑。 朵拉脸色苍白，面带惧意。卡尔德，以人类之躯击败女巫皇后的存在。他是十巫团如下水道老鼠般东躲西.藏的主要原因。 卡尔德没有乘胜追击，而是看向查理斯。 “蝠巫查理斯？” “正是在下，区区名号从大名鼎鼎的寇特·卡尔德说出来，真是荣幸。”查理斯彬彬有礼。 说完，嘴里发出一道龙卷风般的超声波。 卡尔德似乎非常了解查理斯，从背后双手剑。 双手剑竟然像切实体般切开超声波。 面对当头一件，查理斯身后长出一对翅膀，化为巨大的蝙蝠，猛地扇动翅膀往后飞。 第542章 一锅端 蝠巫查理斯本不该死得如此轻易。之前监视人员的报告中只提到了里奥——疑似普通人。 十巫团是为了共同目标而结盟的组织，彼此关系不见得多好，甚至有嫌隙。因此很少一起行动。 ——也是为了避免被一锅端。 十巫出动两个，相当重视了。 没想到。 卡尔德来了。 八百年专注猎杀巫族，卡尔德对巫族的威慑力简直达到小儿止夜啼的程度。 按照卡尔德的说法，如果不是部分巫族对人类抱有善意，愿意跟人类和平共处，他早就一个人将巫族杀个干净。 沈墨：→_→ 吹牛的吧。 不过安娜似乎对此深信不疑。 “卡尔德！”蛇巫朵拉尖叫着。 吐出绿色剧毒烟雾。 卡尔德不慌不忙，手握着拳头，伸到嘴边。 摊开手掌，掌心有一抹灰色粉末。 呼~ 卡尔德吹了口气。 灰色粉末扬到空中，迎面扑上绿色烟雾，引起点点火花。 空气中顿时弥漫着股酸臭味。 沈墨觉得……还能接受。毕竟经历过毛孔喷粪的男人。 卡尔德冲入烟雾中。 在火花中疾驰。 别的不就说，视觉效果拉满。 朵拉见势不妙，想用之前的方法再次逃生。面对密密麻麻蠕动的蛇群，卡尔德眯着双眼，突然出剑。 剑尖刺中一条胳膊粗的灰蛇。 嘶嘶嘶~ 灰蛇拼命扭动身子，被卡尔德甩在地板上。 正游走四散的蛇又爬回来聚在一起。 化为蛇巫朵拉。 她捂着腹部的伤口，“卡尔德，不管怎样，女巫皇后必将复活，届时人类灭亡，巫族统治这片大地。” “从个人角度来说，倒是希望她能复活，以便再杀她一次。”卡尔德没将朵拉的威胁放在眼里，“想统治这片大地的超自然种族多了去，巫族算老几？排队去吧！” 剑光一闪。 朵拉头颅飞起。 落地后变成了狰狞的蛇头。 沈墨有点担心嘉莉，又是砍成两半，又是枭首，这得造成多大心理阴影。瞥了一眼，发现小姑娘猫在沈墨身后探出两只眼睛。 像那些看恐怖片的女生——既害怕又兴奋，舍不得关掉视频， 沈墨想起与他与黑衣人交手的那个傍晚，嘉莉缩在树后，闭着眼睛瑟瑟发抖的样子。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 说时长，那时短。 卡尔德现身一分钟，看着神秘、高端的蝠巫、蛇巫相继殒命，毫无还手之力，给沈墨一种虎头蛇尾的感觉。 沈墨和安娜对视一眼。 总不能全程看戏吧。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场中的黑衣人。 领头的巫死了，这些黑衣人站在原地，似乎没想过逃跑。 这么勇？ 安娜似乎看出沈墨的疑惑，解释道：“这些只是巫族用魔法控制的傀儡战士。主人一死，他们就会执行主人预先下达的指令，至死方休。” “哦。”沈墨表示懂了。想来蛇巫和蝠巫不会下达放下武器投降的指令。 黑衣人纷纷扯下头蓬，亮出兵器。 清一色的光头。 武器有沈墨之前见过的山羊头手杖，有双手剑，也有一手锤一手盾的。也就是说，这些战士中有坦克、战士、法师等等不同职业。 “兽化！”沈墨化身月狼。 银白色毛发间电流闪烁。 电流活化身体细胞。 沈墨感觉胸腔膨胀，有种想要仰天长啸的感觉。 卡尔德饶有兴趣的大量着月狼化的沈墨。 他的主要任务是追捕违反规则的巫族。 不代表他没接触过其他超自然生物。 沈墨化身的狼人确实不一样，浑身带电。 且不像一般狼人那样嗜血狂暴。 沈墨动了。 他如同一道银色闪电，欺身黑衣人，一爪子掀飞一个。上一个黑衣人还未落地时，他已经捏住下一个黑衣人的脖子。 咔嚓！ 颈椎折断的声音。 这时，黑衣人才反映过来，他们或持武器逼近沈墨，或退后施展魔法。 “喂喂，你们的对手可不止一个。”安娜说了一句。 身形渐渐变淡、消失。 黑暗中不时射出一支弩箭，又准又狠，没一支弩箭必定带走一个黑衣人。 ——有点厉害。 个体实力差距有点大，数量多寡意义不大。 片刻之后。 黑衣人全部扑街，沈墨两下跳出小礼堂。 “他怎么啦？”卡尔德望着狼人消失的方向，“不习惯以这幅姿态见人？” “对，也不对。”安娜抿着嘴。 “嗯？”卡尔德表示不解。 安娜忍不住笑出来：“哈哈哈……他对狼人形态没有心理障碍，只是不想被人看到光屁.股的样子。” 几分钟后。 恢复人形，穿上衣服的沈墨重新回到礼堂。 沈墨白了安娜一眼，他听到了安娜肆无忌惮的笑声。 “尸体怎么处理？”沈墨问。 总不能放任不管吧。 卡尔德道：“交给多兰。” 替卡尔德善后是多兰的职责之一.数百年，三十六代的传承，擦屁.股,多兰敢自豪的说一句：“我是专业的！” 礼堂大门打开，多兰侧身站在门口，一群穿着雨衣的蒙面人鱼贯而入，一声不吭地将尸体装入裹尸袋，清除血迹和垃圾。 确实专业。 “里奥，上次的提议怎么样？”安娜问。 “什么提议……哦，你是说加入猎魔人教团 。”沈墨反应过来，“我先过来，暂时还不想加入。” “行。”这个答案在安娜的预料之中。上次问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沈墨的敷衍。 沈墨还有一个问题，“女巫皇后又是什么鬼？” “你来，还是我来？”安娜看着卡尔德。 “你来吧。”卡尔德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 女巫皇后是巫族的首领，一个强大的女巫，曾经用瘟疫树培养了瘟疫苍蝇，释放了一种可怕的疾病——黑死病，造成五千万人以上的死亡。 最后女巫皇后被卡尔德打败，死前诅咒卡尔德不死不灭。 额，这是诅咒？ 好吧，对卡尔德来说，永生确实是一种痛苦。 十巫团的目的是复活女巫皇后。 而黑暗圣女体内的魔力，是为了让复活的女巫皇后变得更强。免得再次被卡尔德打败——巫族真的是对卡尔德有心理阴影…… 这些话同时也是说给嘉莉听的。 这件事还没有结束。 第543章 洗清罪孽 黑色轿车，车子还没启动。 沈墨打算送嘉莉回家。 “嘉莉……” “嗯？” “你是不是没听懂安娜在说什么？” “懂了啊。” 嘉莉眨眨眼。 唉~沈墨明白了，这傻姑娘只懂了表面，根本没听懂安娜的潜台词。 想了想，沈墨叹气，“嘉莉，事情没那么简单，今晚的袭击只是第一波，以后可能还有第二波，第三波。而卡尔德和安娜不可能永远呆在这个小镇保护你。” “那你呢？” “额……这是重点吗？我的意思是，你不能把自身安危寄托在别人身上。接下里卡尔德大概会向你提出几点建议。我猜……”沈墨说道： “第一，抽出你身上的魔力，没了魔力，你就和其他女孩一样，十巫团不会再盯着你。不过，抽出魔力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第二，跟随卡尔德离开张伯伦镇，直到有力量保护自己。你的潜力巨大，相信这一天不会远。” 嘉莉张了张嘴，脑中一片茫然。 “和其他女孩一样”——这时嘉莉曾经梦寐以求的东西。嘉莉偷偷瞥了沈墨的侧脸。如果离开超自然圈子，以后还会有交集吗？嘉莉内心矛盾至极。 至于离开张伯伦镇，离开妈妈，这也是嘉莉从未想象过的未来。 “当然，以上只是我的猜测。有空你不妨想一想该怎么选择。”沈墨补充了一句，启动车子。 黑色轿车慢慢离开学校。 卡林街。 嘉莉家。 玛格丽特站在窗户后面，从嘉莉离开家之后，她就站在那个地方，一手黑色笔记本，一手《圣经》，像个雕塑。 黑色轿车进入卡林街时，玛格丽特仿佛重新活过来，眼中有了生气。 “舞会应该不会这么早结束。该死，一定出事了，我就知道上主会惩罚他们！”玛格丽特的表情像哭又像笑。她想冲下楼，又忍住了，“我说过，不再管她了，不再管她了。” 黑暗中，玛格丽特抬手，狠狠地连扇自己两巴掌。 啪！啪！ 嘴角鲜血溢出。 玛格丽特没有感觉到痛，她用手指沾了点血，在《圣经》封面画了个血点，喃喃道： “用羔羊的血洗清罪孽。” 她这才慢慢走下楼，倚在厨房门口，对着大门——就像目送嘉莉离开的时候。 车子停在嘉莉家房子门前。 沈墨下车帮嘉莉拉开车门。 嘉莉提着裙子跳下车。 跳……从前的嘉莉可不会如此跳脱。她像做错了事一样，张望了一下，发现附近没人时才松了口气。 “进去吧。”沈墨笑着说，“我看着你进门。” “明天见。” 嘉莉抱着沈墨送地鲜花走到门前，她回头，看见沈墨仍在车门前。 她走进屋里，溜了一道门缝，看着沈墨上车，直到车子最终远去消失。 “啊！” 嘉莉打开灯，看到倚在厨房门口的玛格丽特，她吓了一大跳，“妈妈，你在这儿，怎么不开灯？” 一场特殊的战争在母女之间展开。 关于—— 信仰、亲情、友情。 可能还有……爱情。 嘉莉进门的瞬间，沈墨脑中提示： 【c级订单已完成，使命必达！】 【等级经验+154】 【精神+4】 【c级抽奖次数+1】 【宿主等级+1，自由技能点+1，自由属性点+10】 【倒计时开始，三，二，一】 白光一闪。 沈墨回到了卧室，和往常没什么区别。他瞥了眼电子钟。 他在张伯伦镇呆了近一个月,mcu世界却只过去了一两秒。 呼~ 沈墨来到窗外，望着……咦，一望无际的大海？ 哦，忘了他现在住在斯塔克的马布里豪宅，面朝大海的房间。 沈墨换上泳裤，到室外游泳池游了两圈。 然后躺在沙滩椅上数星星。 斯塔克端着杯咖啡走过来。 沈墨吐槽：“三更半夜喝咖啡，是不想睡了吗？” “对啊。”斯塔克有气无力道：“熬夜不好，所以通宵。” 说得好像通宵有益身体健康似的。 “是不是闭上眼睛就看到无数冤魂啊，他们死在了斯塔克工业制造的武器之下。”沈墨笑着说。 斯塔克斜睨，“医生说我最近不宜激烈运动，而我又习惯睡觉时身边有个人陪或……几个人陪，所以睡不了，理解了吗？” “理解。”沈墨认真地点头，“就是不行了。” “呸，什么叫不行了？！”斯塔克怒道：“只是最近不宜激烈运动。最近……懂什么叫最近吗，只是暂时的！” “急了，急了，你急了。” 斯塔克：凸(艹皿艹 ) 他拿出手机，亮出文字记录，“看见了没有，约会预约到下下个月了。” “哦。”沈墨笑着说：“佩珀，听到了吗？” 咔！咔！ 斯塔克机械地扭头，发现身后鬼影子都没有，拍拍心口：“吓死我了。” “切~装什么装！”沈墨突然道：“我有个问题？” “什么？” “假如现在有人一心想干掉你，然后控制一架携带导弹无人机，‘咻’地发射，你觉得你活下来的概率比在阿富汉高多少？” 斯塔克沉默了一下，骂道：“法克，你就不能想点好的吗？” 嘴上这么说，他决定停下手上的工作，优先提高别墅的防空安保等级。 “呵呵，欠我一个人情？” “行。” “那帮我找一种超级纤维布料或其他什么高科技产品也行，帮我做条四角裤。” 斯塔克：“……” 挖了挖耳朵，他眨眨眼，“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四角裤？” “对，四角裤。” “认真的？” “废话！”沈墨认真道：“要求透气性好，防火耐高温，耐低温，耐腐蚀，拉不断扯不坏。” “这个倒是不难。”斯塔克道：“贾维斯，列出具有制造超级纤维能力的公司或实验室，下单。” “好的，先生。” “贾维斯，等一下，待会儿我挑一款喜欢的四角裤样式一起发过去，让他们直接成品。”沈墨制止了贾维斯。 贾维斯没有出声。 “就这样吧。”斯塔克答应了，“不过不要以我的名义下订单，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呢？” “没有？” “没有！。” 第544章 朋友的基础 报纸给托尼·斯塔克贴了许多标签。诸如：【自恋狂】、【花花公子】、【亿万富翁】、【超级天才】。 真实的斯塔克和报纸上、电视里差不多。 表里如一的混蛋。 和斯塔克相处，不想被他气死的方法——先气他，杠他。 反正吧，沈墨觉得能处就处，不能处也不至于因为钱或钢铁侠身份就硬舔怎么的。 咱还是个有系统的穿越者呢。 牌面也不小好吧。 不得不说。 怼一个喜欢怼人的人，感觉还……挺过瘾。 话说回来，斯塔克气归气，却只想着找回场子。 不像有些人，我怼你没问题，你怼我我翻脸。 这就失去了做朋友的基础。 斯塔克喝完咖啡，准备回实验室继续肝。 “干嘛？”斯塔克停住，扭头看着跟在后面的沈墨。 “参观一下你的实验室。”沈墨斜眼，“怎么？怕我偷看你的技术秘密啊？” “哈哈哈。”斯塔克大笑，“看得懂吗你？” 沈墨翻白眼，tui!天才了不起啊？ 天才真的了不起，斯塔克表示。 斯塔克的实验室在地下，车库改装而成——也可以理解为斯塔克的实验室面积大得能当车库。 “哦豁！” 钢银色的钢铁战衣——马克2型。 沈墨眼睛布灵布灵。 钢铁战衣！ 哪个男人小时候没有幻想过身穿战衣，成为正义的小伙伴呢。 太酷了。 “怎么样？”斯塔克的语气掩饰不住的得意。 就像炫耀新玩具的小男孩。 “非常棒。” 面对马克2型，沈墨很难给出违心的评价。 不过，距离马克2型真正完成，起码需要一到两个月时间。 沈墨在实验室逛了一圈。他对高精尖实验仪器和工具没有太大兴趣。 有个锤子就够了。 他的主要兴趣集中在车身上。 32年的福特老爷车。 67年谢尔比·代托纳·库珀——唯一一辆获得世界巡回赛冠军的阿美利肯产赛车。 金橙色赛麟s7。 特斯拉路特斯原型车。 纯电奥迪r8。 还有两辆霓虹产零式摩托车。 参观了一圈，沈墨离开地下实验室。 经过大厅时，沈墨抽抽鼻子，他闻到了佩珀常用的沐浴露的味道。 他望向一根柱子。 佩珀无语地走出来，“你的鼻子这么灵的吗？” “是啊，我也不想。”沈墨无奈道：“有时候鼻子灵的痛苦你想象不到。” “比如？” “财务部的维罗妮卡有狐臭、法务部的大岛有希一紧张就放臭屁，连环屁。”沈墨惋惜道：“多么年轻漂亮，可惜我的鼻子顶不住。” 佩珀：“……” “还有事吗？”沈墨打了个哈欠，“没事的话我回房间了。” “等等。”佩珀叫住沈墨，“你刚才和托尼接触，他的状态怎么样？” “很正常啊。” 已经在预约封面女郎了，目测很快恢复炮火连天的正常节奏。 “就是正常才不正常啊。”佩珀担忧道：“你想啊，被人绑架，受重伤差点死掉，关在暗无天日的山洞里两个月。托尼的心理问题相当严重，表面装作若无其事，心里憋着，迟早憋出问题。” 沉默了一下，沈墨说道： “托尼有什么好焦虑的？他有就业压力吗？需要三代人凑首付吗？有彩礼压力吗——阿美利肯没彩礼这回事，当我没说——生病了怕治不起吗？要还房贷吗，要还车贷吗，要存小孩的教育基金吗？” “没有中年秃头危机就算了，知道我有多努力才做到脚踏三只船吗，他勾勾手指，夜夜当新郎。” “他焦虑个毛线啊。知道我最近经历了什么？被机枪扫射，被人锤到胸口凹进去，被闪电劈到六分熟。虽然死不了，但是疼啊。知道胸骨倒插进心脏有多等吗，知道六分熟有……这个倒是不疼，但是闻着自己身上散发出肉香有多恐怖吗？” “经历了这些，我焦虑了吗？我焦虑了吗！” 佩珀：“……你，没焦虑吗？” “当然没有。” 沈墨长长吐了口气。 “等等。” 佩珀转身回房拿出一张名片，“这是托尼的心理医生，很专业。” “我又没焦虑，给我名片干嘛？！” “是是是，没焦虑。” “别总拿心理问题说事，托尼又不是三岁小孩，他四岁了……不，他四十岁了，应该学会承受压力。” “是是是，你说得有道理，名片拿好别丢了。” 沈墨回房，随手将名片夹在书里。 他！ 没有！ 焦虑！ 再说了，真专业的话，斯塔克还需要佩珀担心？一看就是名气大于实际的庸医。 哼！ 沈墨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半个小时睡不着。 干脆坐起来。 进入系统。 抽奖！ 指针最终停在一块扇区上。 【恭喜宿主获得精装《圣经》一本，已存放至物品栏。】 物品栏中果然多了一个书籍图标，将意念集中在图标上。 【《圣经》：狂信徒玛格丽特信仰加持的圣经，对邪灵、驱魔具有一定加持作用。】 心念一动，沈墨手中多了书。 黑色硬皮，表面有暗刻花纹浮雕，金色十字架印在中间。 内容倒是和普通圣经没有区别。 “一定加持作用”是多少啊？ 最讨厌这种模糊的措辞了。 将圣经收入物品栏。 以后说不定有用。 抽奖环节到此结束，没有惊喜也没有失落，毕竟只是c级抽奖。 接下来进入属性面板，查看基础属性。 【宿主：沈墨 种族：人类 年龄：22 性别：男 等级：3（104\/300） 属性：力量23，敏捷25，精神48，体质25 血统：t病毒宿主 技能：载具精通max、万兽之王max、心灵感应lv1 自由技能点：2 自由属性点：10 抽奖次数：c级1次 状态：健康 备注：普通健康成年人属性平均10点】 升了一级，自由技能点+1，自由属性+10。 连同之前的留点，自由技能点有2点，沈墨决定用掉1点，加在心灵感应上。 心灵感应lv2！ 他的脑中多了一些知识，关于心灵感应。 之前有五根无形之手，每根最重举起1kg物体，范围是视野内2米。 升级之后无形之手没有增加，每根最重举起2kg物体，范围是视野内2米。 第545章 侥幸心理 昏暗的小巷中，四个小混混拦住了一个年轻姑娘。 “你们干什么！！！”年轻姑娘大叫。 试图引起注意。 注意……倒是路人注意到了。 只是走得更快了。 地狱厨房就是这样的，活得久的诀窍之一：少管闲事。 年轻姑娘此时心中无比后悔。 上完夜班太累了，抄个近路。 夜晚的地狱厨房群魔乱舞她当然知道，只是抱着侥幸心理。 不会这么倒霉吧？ 根据墨菲定律，果然坏事了。 “嘿嘿嘿，劫个财。”小混混头目上下打量了一下年轻女子，“顺便劫个色。” 心中哀叹，如果不是长得安全，怎么会走这种乌漆嘛黑的小巷呢。 emmm~遮住脸的话，可以接受。 一般情况下，他不做劫财之外的事。 除非憋得久了。 年轻姑娘一步步后退，后背靠着墙。 退无可退。 她看了两边，两个混混堵住了逃跑路线。 绝望了。 看来今晚要1v4，压力有点大啊。 明天能起床上班吗——姑娘的担忧中透着一股地狱厨房女子生存智慧和……彪悍。 小混混头目腰带都解开了，正拉拉链，突然小弟一声喊：“大佬，有人！” 混混头目一个哆嗦，匆忙拉上拉链，然后夹住了。 夹住了什么不可描述。 但有些男生是经历过的，那酸爽，语言难以形容。 “哎呦喂。”混混头目踮着脚尖内八字腿，小心翼翼再小心翼翼地拉下拉链。 他先是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小弟，决定让这个小弟的小弟弟待会儿只能看不能吃。 然后往外望去。 只见巷子口有个人，侧着身子，手里拿着根棍子。 那人犹豫了一下。 走进巷子。 混混头目拿出强光手电筒，对着来人眼睛照过去。 “地狱四魔王办事，闲人滚远一点。” 混混头目厉声道。 地狱四魔王……这名字潦草得让人惨不忍睹，估计是几个混混脑袋一热成立的组织。 “嗯？” 混混头目眉头一皱。一般人被强光手电筒照射，第一反应便是抬手挡住眼睛。走过来的人似乎对强光毫无反应。 那人走得近了——墨镜，还有盲人手杖。 “是个瞎子。”混混头目松了口气。 “喂，臭瞎子，滚蛋，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一个混混道。 “对送上门的客人，你什么态度？！”混混头目扇了他的脑袋，扭头朝年轻姑娘道：“你先等会儿，这边有加急业务，不急吧？” 这话问的，让人家姑娘怎么回答？ 瞎子拿出钱包，“放了那姑娘，钱归你们。” 混混头目怒道：“要钱我们自己抢，你这算什么？侮辱我们的职业道德吗混蛋！” 这话一出，直接把瞎子给整无语。 这些人脑袋被门夹了吗？ “给他一点颜色瞧瞧！”混混头目示意一个手下。 “是！” 一个较靠近的瞎子的混混朝瞎子一巴掌扇过去。 瞎子敏捷地躲过那一巴掌，顺势用导盲杖点在动手混混的喉咙上。 “再这样我不客气了。”瞎子沉声道。 回应他的是一拳。 啪！啪！ 导盲杖一下抽在动手混混手臂上，另一下抽在他的额头上。 下手力道挺重。 动手的混混捂着脑袋嗷嗷叫。 混混头目见瞎子动作敏捷，立即叫道：“是个装瞎的，特么一点不尊重盲人，不用跟他将道义，一起上！” 这混混也不知道那里学的，一套一套的。从他嘴里说出这些话，贼别扭。 他的三个小弟朝瞎子围过去时，他却退后一步，把锋利的小刀劫持年轻姑娘。 “你敢还手，我的画花她的脸。”混混头目大喊。 “啊！！！” 面对劫财和劫色仍算淡定的姑娘，面对毁容威胁时，终于失去了理智，一脚抬起，无意中施展了对男人有百分百伤害加成的断子绝孙脚。 其他人，包括那瞎子，听着混混头捂着裆部，发出的“唔唔唔”声音，也跟着夹紧双腿，目送年轻姑娘尖叫着逃跑。 一时间，巷子里五个男人。 一动不动。 …… 沈墨跟着佩珀一起回到纽约，乘坐斯塔克的私人飞机。 斯塔克和沈墨又谈了一次，关于合同。 按沈墨的想法，他是不想续签的。 又不缺那10万美刀。 结果，斯塔克在10万美刀的支票上又添了个零。 沈墨犹豫了，他的银行账户有几百万美元。对普通人来说，够多够用了，问题沈墨不是普通人啊。假如他想买振金锻把刀，岂不是还差亿点点？ 斯塔克又在支票上添了一个零。 妈个姬！ 别拿美刀不当钱啊！ 沈墨怒拍桌子，“你当我是什么人，我里奥不是那种给人打工一辈子的人！” 斯塔克道：“所以呢？” 沈墨道：“我想问合同期限到什么时候？” “直到我揪出这次事件的幕后黑手。” “哦，那就不是一辈子。”沈墨拈起那张写了一大串的支票，弹了两下，发出咔咔脆响，“真是美妙的声音，成交。” 距离振金刀，又近了一小步。 沈墨仍住在佩珀楼下那套公寓。斯塔克回归后，佩珀保镖减少。 首先是哈皮，继续给斯塔克当司机兼保镖。 其次是罗迪上校派来的四个军人，也归队了。 佩珀仍旧觉得四个保镖太夸张了。 斯塔克的坚持下，保留两个。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 一个月过去。 沈墨跟着佩珀加州、纽约两头跑。 斯塔克的马克2型接近尾声。 沈墨也没闲着，花了大量时间练习枪法。据说神枪手是子弹喂出来的。 沈墨深以为然。 耗费了以吨计的子弹后，他的枪法有了质的飞跃，甚至有了枪感。 枪感不是玄学。 它是无数次练习之后形成的肌肉记忆。 除了用手，沈墨尝试用心灵感应的无形之手开枪。 想象一下—— 两只手两支枪。 五只无形之手五支枪。 七枪流…… 就问你帅不帅！ …… 迷糊中。 任务来了——沈墨有经验了。 漆黑的小巷。 空气中漂浮着滑腻的水汽，像梅雨季节。 很少有人喜欢这样的环境。 垃圾桶边上。 有个人靠在墙上，意识模糊，喃喃说道：“默多克家的男人可以被击倒， 但不会被击败。他们一定会再次站起来。” 沈墨：“……” 第546章 烂醉如泥 出租车司机做得久了，什么破烂事都会遇到一点。 比如捡尸。 为防止有读者不是lsp，特意解释一下：这个“尸”不是指“尸体”，而是指喝得烂醉如泥，意识模糊或完全没有的酒鬼。 原主见过很多别人捡尸，男捡女，女捡男，男捡男，女捡女。 所以说。 出门在外一定要学会好好保护自己。酒吧里，不要喝陌生人的饮料，不要喝离开视线的饮料。 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和可爱的男孩子。 否则，一觉醒来，可能就成了国产原创区的主角。 熟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 有时候不发生点事，你根本不知道身边藏着什么样的妖魔鬼怪。 发生点事，又为时已晚，后悔莫及。 沈墨穿越前，身边发生过一件真实的事。 他的两个高中同学。 一男一女。 女的快结婚了，和男的喝醉了，然后被男的带到宾馆。 逼波！逼波！逼波！ 救护车、警车一起来了。 女的送医院，男的送银手镯。 面对警方讯问，男的说，一个女的和他喝到那么晚，喝了那么多，他以为她对他有想法。 警方又问，到了宾馆，女的不愿意，你为什么又用强了。 男的说，房间开好，钱付了……来都来了。 神特么来都来了。 判决下来，男的包吃包住三年六个月。 女的不仅身心受伤，婚事还泡汤了。 订婚男方问了个问题：你一个过两天结婚的女人和一个男的单独一起喝到半夜？ 这件事在当地闹得沸沸扬扬。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谁也没说服谁。 直到新的大瓜出现，才渐渐平息。 扯远了…… 除了见过别人捡尸，沈墨被动捡过。客人上车后，就睡死过去，完全没有知觉。 一身酒气，嘴角还有呕吐残留物。 再漂亮，他也下不了嘴。 没有lsp想象中的香艳。 主动捡尸，沈墨还是第一次，而且还是男尸。 黑色奥迪a8开出豪华小区。 同在曼哈顿，有人说，上东区和地狱厨房就如同硬币的两面。 一面天堂。 一面地狱。 沈墨不认同，上东区的恶魔们用金融手段，甚至战争吸食灵魂、血肉，只是披着合法的外衣。 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下是累累白骨。 地狱厨房。 正式名为克林顿区或俗称西中城，大体上是南北以59街与34街为界、东临第八大道、西抵哈德逊河的一个长方形区域。 着名的贫民窟和罪犯巢穴。 夜晚进入地狱厨房，最直观的便是灯光。亮着的路灯一下子少了一大半。弥漫在空气中的水汽给灯光蒙了层薄纱，让人瞬间恍惚、迷离，像进入了某种半睡半醒的梦境。 出租车司机把地狱厨房成为“出租车司机黑洞”。到了晚上，很多司机宁愿少挣钱或不挣钱，也不愿意做地狱厨房的生意。 经过小巷时，黑洞洞的巷子里似乎有一双双充满恶意的目光正在往外窥探。 沈墨原来世界的地狱厨房当然没这么糟糕。 但这里是漫威世界。 这个曼哈顿区的一个长方形区域里，警方记录的帮.派超过5百个，而以多种族聚集和混乱的整个布朗克斯区却只有2百多个。 地狱厨房居民，超过三分之一与犯罪活动有直接或间接关联。 乱不乱，nypd说了不算。 跟着导航走，二十分钟后，沈墨来到三路酒吧，花了几分钟找到那条阴暗潮湿的小巷。 气味如预想中的那么糟糕。 沈墨进入小巷，来到垃圾桶边上，见到了马特·默多克。 也许有人对马特·默多克这个名字有点陌生，但他的另外一个称呼知道的人肯定比较多。 ——夜魔侠。 一个不温不火，捧不火的超级英雄。 眼前的马特非常年轻，比沈墨大个一两岁模样，洋溢着象牙塔青春气息。想来这个时候马特还没穿上紧身衣，化身夜魔侠打击罪犯。 沈墨试图叫醒马特。 失败了。 他比划了一下，抱……抱是不可能抱，但握着脚踝往外拖会不会太不人道？ 想了想，沈墨拆下垃圾桶盖，把马特放上去，往外拖。 拖到巷子口，三个从三路酒吧走出来的年轻人刚好经过，愣了一下。 赶紧低头准备离开。 他们以为碰到“清道夫”善后呢。 在地狱厨房，目击者同样高危。 “等等。” 沈墨叫住那三个人，他觉得其中有个人还有点眼熟。 沈墨不确定，“马塞尔？” 那三人脚步顿住，其中一个手伸向后腰，哪里有把伯莱塔92f，然后看清了叫住他的人。 哦，这不就是“资助”伯莱塔92f的那个人。 “拉塞尔。” 可能是枪，也可能是身在地狱厨房，拉塞尔胆子大了一点，他纠正了沈墨的叫法。 “无所谓。”沈墨想起了来。 他和这个精神小伙在哈德逊河边有过一面之缘。 沈墨直起身子，“刚好，帮我把这人搬到车上。” 拉塞尔想拒绝，但回忆了一下上次的经历。 他自我催眠：算了，谁让我脾气好。 拉塞尔和一个小弟去抬马特，另一个去开后备箱。 沈墨眨眨眼：“诶诶，开后备箱干嘛？” 开后备箱那人看向马特。 沈墨觉得他可能误解了什么。他指了指后车门，“放后座。” 帮拉塞尔抬着马特的人突然吓了一跳，道：“拉塞尔，尸体动了。” 拉塞尔如果不是空不出手，肯定抽他一巴掌，怒道：“尸体怎么可能动！” 他的手下杠道：“活尸就能动！” 这话一出，拉塞尔心里毛毛的，感觉手上的特别软，完美没有尸体那种僵硬和冰冷。 沈墨确定了，这些人想歪了。不过他懒得纠正，你想歪就想歪呗。 等拉塞尔心惊胆战地把马特抬到车后座，沈墨指着小巷问：“这是谁的地盘？” “老卡。”拉塞尔说。 “你认识。” “不熟。”拉塞尔不忿道：“老卡的势力只比我们大一点，凭什么有固定地盘？！” “势力大一点？” “我们三个。”拉塞尔说，“他们四个。” “额~”感觉“势力”这个词一下子变得好low，沈墨掏出100美刀，晃了晃，“找出老卡的情报，比如做什么勾当，跟谁混，住哪里……事成之后再给100。” “好的。” 第547章 来对了 黑色的a8停在一栋楼前。 这是一家小型医院。 梅林诊所。 “醒了。”沈墨说。他能从心跳和呼吸判断出马特的状态。 当然，这点能力在马特的超级感官面前， 纯属关公面前耍大刀。 “唔！”马特刚想开口，嗓子眼往上顶，差点吐了。 “这是脑震荡。”沈墨属实有经验了，原主就是这么没的，“通常症状就是恶心干呕。” “医院来对了这次。” 沈墨补充。 他打开车门，下车，掏出烟，熟稔地抽出一支。 叮！ 朗声机声音清脆隽永。 白烟袅袅。 沈墨拿着烟盒敲敲后车窗，“来一根？” “不了，谢谢。”马特婉拒。 “不抽也好。”沈墨认真地说，“吸烟有害健康。” “额……”马特无语。 有害健康你自己抽，还递给别人。 从马特的表情，沈墨大致猜出他在想什么。 唉~少年，你不懂。 烟，又不是想抽才抽的。 沈墨的朋友中，大致有三种抽烟的原因： 第一，年少不经事，见别人吸烟觉得帅气，跟着学。 第二，社交需求。 第三，缓解压力。 当沈墨想戒时。 就像。 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地方黑了就粉不回来一样。 戒不掉了。 现在。 尼古丁、焦油无法对他的身体造成伤害。 不需要戒了。 一根烟抽完，沈墨用拇指扣住中指，将烟蒂弹出去。 烟蒂划着弧线，飞跃十几米，准确地落入垃圾桶。 马特愕然。 虽然失明，但雷达感官让他清晰地“看到”烟蒂的路径。 烟蒂轻飘飘，扔出十几米已经非常困难，何况准确扔进垃圾桶。 他忍不住想启动感官雷达探测沈墨的身体。 “走吧。”沈墨说，“身体缓过来了吧。” “去哪儿？” “医院啊。”沈墨看着马特，“来到医院门口，难道只是为了闻闻消毒水的气味。” 沈墨拉开车门。 马特稀里糊涂下车，这才问道：“请问你是……” “哦。”沈墨说道：“是我把你从小巷子里拖出来的。” “拖”这个字，他自认为用得十分妥帖。 沈墨继续道：“然后把你送到这里。你可以叫我里奥。对了，还记得在小巷子里发生什么吧？” “嗯，记得。我叫马特·默多克。”马特点头，“谢谢，里奥。” “没失忆就好。”沈墨笑着说，“电视里最流行这种戏码了。至于谢，duck不可。有个姓鲁的长者说过‘世界上没有陌生人，只有还未认识的朋友’。帮一下朋友……应该的。” 来，马特，喝下这碗浓鸡汤！ 马特一脸感动。 稀里糊涂就进了梅林诊所。 “马特，发生了什么？” 这里的护士玛丽莲认识马特，语气关切的同时，又没有大惊小怪。 显然。 马特是这里的常客。 “没事，看着……有点糟糕而已。”马特可是躺在垃圾桶边上，此时浑身脏兮兮的。 “又多管闲事了对吗？”玛丽莲道。 马特笑笑，没说话。 “这次伤到哪儿了？”玛丽莲对马特的反应也习以为常。 “真的没事……” “后脑勺。”马特正说着，沈墨插话。 玛丽莲注意到了沈墨，“您好，你是？” 马特道：“这是里奥，是他把我送到这儿。” 沈墨道：“没想到选了最近的诊所，居然有马特的熟人。” “谢谢你把马特送过来。”玛丽莲严肃道：“马特，脑袋受伤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你根本不知道有没有后遗症。” “做个脑部ct！”语气不容置喙。 马特苦笑道：“您又不是医生。” “医生来了也听我的。”玛丽莲抬起下巴，大声道：“伊丽莎白，带马特去做ct。” 年轻的医生伊丽莎白小跑过来，“好的妈妈。马特，走吧！” 跟押犯人似的。 玛丽莲自豪道：“我说了，医生也听我的。” 阿美利肯普通家庭培养出一个医生，那是真的非常非常不容易。 这位妈妈有理由自豪。 “从杰克开始，默多克家的男人就是这家医院的常客。对了，杰克是马特的父亲，一个拳击手。”玛丽莲和沈墨聊了起来，“马特是个棒小伙，明明是个盲人，却正义感过剩，这在地狱厨房可不是好事。我担心……算了，我再担心他也不会听劝。默多克家的男人就是这样。哎呀，抱歉抱歉，我是不是太啰嗦了。” “没有没有。”沈墨连连摆手。 玛丽莲说了几句，就去忙了。 沈墨坐在椅子上玩手机。 “里，里奥？”有人说道。 一个漂亮的姑娘。 谁啊这是？眼熟……沈墨心想，一时记不起名字。 “是我，这么巧。”沈墨说。 “抱歉。”姑娘说，“我当时太害怕了。所以没有陪你去医院，也没有去看你，真是非常抱歉。” 哦~沈墨想起来了。 原主怎么没的？ 英雄救美！ 眼前的姑娘就是那个漂亮收银员。收银员估计只是兼职，现在成了护士。 “哦，没关系。”沈墨露出公式化的微笑。 虽然救人不该抱着想要回抱的念头，但是原主人都没了，沈墨躺在医院一个多星期，这姑娘一次都没出现，什么理由都说不过去吧。 如果不是原主对翠西抱有特殊感情，信不信沈墨当场龙抓手，抓爆她的硅胶。 呼~沈墨心中吐了口气，帮原主做个了断吧。 “我送一个朋友过来检查，没想到你在这儿上班，真是缘分。”沈墨看了下时间，“这么晚了，不然请你喝杯咖啡，说起来我们有两个多月没见面了把，如果不是太晚，真想请你喝杯咖啡。” 百达翡丽的鹦鹉螺——佩珀挑选，斯塔克买单的入职礼物，价格六七万美刀。 以斯塔克的金钱观，六七万属于不会太便宜掉面子，又不会太贵让对方不好意思收的价格。 以普通人目光，这腕表就有点耀眼。 翠西果然敏锐地捕捉到沈墨腕表的品牌型号，甚至连价格都猜了个大概。 翠西的歉意，顿时多了几十个百分点的真诚。 这小子不是个出租车司机吗？ 突然发财了。 还是扮猪吃老虎，玩富人装穷的把戏？ 翠西的目光又柔和了几分。 第548章 早餐服务 马特头上缠了圈纱布，和伊莉莎白一起走到大堂。 伊丽莎白叮嘱了几句，然后就去忙了。 马特犹豫了一下，朝沈墨走过来。 “这是马特，我的朋友。”沈墨向翠西介绍马特。 明明只是互通姓名的程度……马特不太适应沈墨的自来熟。不过这种情况下，他也不可能脑瘫到否认沈墨的话。 社牛的话，大概会板着脸说，我们不是朋友！然后直角拐弯式变脸说——我们是兄弟！ 气氛就来了。 然而马特并不是，他笑了笑。 礼貌中带点小尴尬。 翠西和马特打了个招呼，也去上班了。 “没想到了这里也有我的熟人。缘，妙不可言。”沈墨感叹了一句，“对了，你的检查呢，就这样？” 按急诊处理的话，半个小时能拿到ct结果。沈墨都做好了订单超时的准备。 “这里离我家很近，我走回去就行，不麻烦你了。” “不麻烦，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沈墨开玩笑道：“你该不会想剥夺我做好人的权利吧。” 总之，出了医院楼，马特继稀里糊涂下车后，又稀里糊涂上车，这次马特坐副驾驶。 翠西出现在诊所二楼，目送沈墨和马特离开。她想看看沈墨的座驾。 奥迪! 翠西认得那个车标，面向中产阶级往上的一个汽车品牌。至于什么型号，翠西不懂。不过互联网时代，不懂就谷歌。 奥迪a8——翠西找到了答案。入门级8万美刀的一款车。 翠西对这个答案很满意。 阿美利肯历史短暂，车文化和车历史是这个国家少有的，称得上世界领先的历史文化。 名副其实的车轮上的国家。 最简单的证据——驾照是这个国家通用的有效身份证明。 然而经过公知之口，传着传着到了天朝，变成阿美利肯人只是把车子当成普通交通工具，不在汽车上攀比。 对此，沈墨就呵呵了。 就这样说吧，假如沈墨把法拉利恩佐停在斯塔克大厦附近。美女路过的频率起码增加二十倍。两个小时内，起码收到五个模特级别美女的兜风邀约。如果沈墨不是亚裔，这个数量大概会再翻一倍。 单手开法拉利，无论放在哪个国家、哪个种族，无疑都是非常引人瞩目和令人艳羡的特长。 奥迪a8是款针对公司高层和百万富翁营销的入门级豪车。 因为定义不同的缘故，沈墨生活的世界，北上广市区中心有套房子就能自称千万富翁。然而在阿美利肯，百万富翁的“百万”指的是年收入在百万以上，而不是总资产百万。 翠西暗暗握拳，“差点错失钻石王老五，这次一定要抓紧、锁死！” 斗志昂扬！ “到了，就在这个街角。”马特说。 他的住处确实里梅林诊所不远。 就在街道转角的公寓，窗户正对着一块巨大的led广告牌，光污染严重，所以租金特别便宜——刚好适合马特。 “要不上去喝杯咖啡再走？” “算了，我还有有约。” “谢谢你，里奥。” “那么再见。”沈墨夹住名片，当成飞镖丢出去。 马特轻松接住。 “有事打我电话。”沈墨挥挥手。 黑色奥迪很快消失在街道尽头。 回到公寓。 马特将钱包、钥匙和手机放在桌上。 现金、墨镜、导盲杖都被小混混们拿走了。 不幸中的万幸——信用卡和身份卡补办起来挺麻烦的。 手机因为款式太久逃过一劫。 马特坐在沙发上，摩挲着沈墨的名片。他的超级触觉是使他能够感知到油墨印刷的凹凸不平，从而阅读盲文一样阅读普通文件。 出租车司机？ 马特猜过沈墨的身份——他当然会猜，毕竟一个陌生人，突然对你异常热情、自来熟，正常人都会觉得怪怪的，并且做出揣测。 他倒不觉得沈墨心怀恶意。 一种直觉。 从逐渐掌控雷达感官之后，马特的第六感特别准确。 想了想，马特觉得是“超能力”。沈墨应该也是有超能力的人。 对了！ 马特之前就觉得别扭，但说不出别扭在哪儿。 原来如此！ 他的眼睛看着明显有问题，然而沈墨从始至终没把他当成盲人。 “他想干什么？”马特心想。 …… 沈墨将车停在梅林诊所前，拨打翠西的电话。 “翠西，我在附近，下班了吗？” “里奥，突发状况，得延迟下班十五分钟……非常抱歉。” “工作重要，下班给我电话，我就在外面。” “行。” 挂掉电话，换好常服的翠西正不紧不慢地化妆，将自己打扮成邻家女孩。 他下班一会儿了。 故意晾着沈墨。 这是翠西常用的微操。 简单且有效。 说十五分钟，翠西十分钟下楼。 提前五分钟。 就像你和别人约好了。第一种情况：对方突然说要迟到一个小时，四十五分钟后到。第二种情况，对方直接说迟到四十五分钟。 明明同样晚到四十五分钟，大部分就是比较容易原谅第一种情况。 只能说，翠西身上全是戏。 接下来—— 两人在咖啡厅买了两杯热牛奶。 一边喝，一边散步。 经过一家小酒吧时，翠西多看了两眼。 沈墨犹豫着问，要不要喝一杯？ 翠西似乎经过了天人交战，艰难地说：“好吧，平常我不怎么喝酒的，谁让今天遇到熟人高兴呢？” 一切按照翠西的计划进行。 然后，翠西不胜酒力。 沈墨帮她在附近酒店开了间大床房。翠西适时醒来。 四目相对。 第二天。 天亮。 沈墨正在穿衣服，翠西把玩着床头的百达翡丽鹦鹉螺，“真精致。” 她轻轻抚摸着手表，并展示她纤细漂亮的手，最重要的是手腕上空空荡荡，缺一枚女士腕表。 ——这接近明示了吧。 “当然精致。”沈墨说，“贵嘛……” “哦。”翠西说。 “……花了我三百美刀。”沈墨拿过鹦鹉螺，似乎没注意到表情僵住的翠西，“不过一分钱一分货——仿得超级真。不拆开的话，百达翡丽的专家都不一定能分辨真假。” 咔！ 翠西脑袋里有根弦断了。 沈墨继续道：“我帮你叫了早餐服务，抱歉不能陪你一起吃，再联系！” 第549章 财富密码 完成马特订单，直接奖励是： 【等级经验+21】 【体质+1】 抽奖奖励是【熟稔《阿美利肯联邦刑法典》】 没错，就是广为人知的财富密码之一。 e级订单……这奖励没毛病。 另外。 沈墨一整天没有接到翠西的电话。 没有意外的话，以后也不会有。 这样挺好。 …… 马特醒过来，睡眠像往常一样不足。 习惯了。 超级感官给予马特超能力的同时，副作用明显。 醒着的时候，马特基本能够控制超级感官只用在需要的地方。 只是。 一旦睡着，听觉、嗅觉、触觉就像脱缰的野马。 马特不得不戴上最好的耳塞、鼻塞和真丝睡衣睡觉——即便是最柔软丝滑的睡衣，对马特来说，跟粗糙的砂纸似的。 吃了早餐，马特打开抽屉，里面整齐地摆着几副同款墨镜。 墨镜坏了或丢失不是第一次，也绝不是最后一次——只要他还执着于“多管闲事”。 出门前，顺手从鞋柜里取出新的导盲杖。 天色还早。 马特走路去梅林诊所，取了ct片子。 结果显示没有什么大问题。 不过伊丽莎白还是叮嘱马特，不要剧烈运动。 “好的。”马特乖乖的。因为他感知到伊丽莎白之母玛丽莲正对他虎视眈眈。但凡他说个“不”字，这家小医院的大恐怖就会立即冲上来对他进行字面意义上的耳提面命。 地狱厨房这个地方，罪犯和冷漠麻木的人占了大多数，“还是好人多”这句话，马特说不出口。 但是。 只要还有玛丽莲、伊丽莎白这样的人存在，马特就地狱厨房有拯救的希望和价值。 他能做什么？ 马特不知道。 也许微不足道，但做一点是一点。 离开梅林诊所，马特搭车前往上城区晨边高地。 他是哥伦比亚大学法学院的一年生。 哥大法学院是历史悠久的精英法学院。各大权威机构评选中，哥大法学院经常霸占第一宝座，且从未掉出过全美前五。哥大法学院毕业生大型律师事务所就业率排名也是常年第一。 雷夫森广场法学院大楼西口。 巨大的青铜雕塑下。 马特的好友福吉·尼尔森，一个胖在脸颊的男生，他见到马特头上的纱布，担心道：“马特，你怎么了？” “你觉得呢？”马特抱怨道：“就不该喝那杯白兰地，后劲太大了，不小心摔了一跤。” 这话半真半假。 因为超级感官，酒精对马特的影响比普通人更大。否则他也不至于被四个小混混一酒瓶敲后脑勺上。 “抱歉，昨天应该送你回去的……” “得了吧。又不是第一次摔倒，都习惯了。还有，不要露出那种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俩有什么特殊关系呢。”马特转移话题，“对了，昨晚那女孩呢？” “那女孩”就是福吉没有和马特一起回公寓的理由。马特没有怪福吉重色轻友，毕竟福吉又不是自己的保姆。 “芜湖~我拿到她的电话号码了。”福吉高兴地说。 马特嘴角抽抽，费了大半个晚上，就拿到电话号码？ “是在说出你是哥大法学院学生之前还是之后？” “之后。” 这话说出来，福吉自己都沮丧了。 马特心情好了许多。 傍晚。 马特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马特·默多克。” “是的，请问你是？” “这不重要，知道得太多对你没有好处。”对方神秘兮兮说，“这里有你的包裹，你在哪儿？” 马特想了想，“三路酒吧知道吗？” 对面一愣，“行，晚上七点。” 挂掉电话，直觉告诉马特，与沈墨有关。他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拨号。 晚上六点半。 马特提前来到三路酒吧。就靠在不亮的路灯下，等待打电话的人。 七点。 马特“看到”三个年轻人站在三路酒吧的招牌下，一点不神秘。其中一个拿起手机拨号。 马特的手机响了。 “你在哪儿，怎么没看到你？”不耐烦的声音。 “七点钟方向。”马特说。 然而那三个年轻人明显不知道七点钟方向是哪个方向。不过不要紧，转一圈就行。 三个年轻人就是拉塞尔和他的两个小弟。 “是你啊。”拉塞尔认出马特就是昨晚他们抬上车的人。 “你们认识我？”马特皱眉。 拉塞尔还没说话，他的小弟口无遮拦，“当然了，昨晚还是我们把你抬……” 拉塞尔不满地看了小弟一眼。 小弟连忙噤声。 拉塞尔拿出一个大信封，“这是你的。我们只是跑腿的，什么都不知道。” 说完转身就走。 两个小弟连忙跟上。 马特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打开信封。 仔细“阅读”。 只有薄薄几张纸，马特很快读完 ，是四个人的资料。 昨晚四个小混混的资料，马特猜测。 这下子，他不再犹豫。 拨了沈墨的电话。 “喂！”手机响了十几秒才接通，“我里奥，什么事说。” “我是马特。” 马特听到手机里传来沈墨的声音，“等我一分钟。” 沈墨捂住了话筒，但马特还是清晰地听到了声音。 “ 往右往右，哎呦，过了过了，往左往左。诶，诶……小心小心。” “轰！” 重物坠地砸在地上的声音。 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你特么到底行不行啊，瞎指挥！” “是你没领会我的意图，看我眼神……懂？眼神！” “特么我只看到了眼屎！愣着干嘛，扶我起来！” “有本事跌倒，没本事自己爬起来。” “还不是你的锅。” “这锅我不背。” 一阵鸡飞狗跳，手机那边放开了话筒，“马特，抱歉，刚才在测试一个大玩具。” 另一个声音道：“去尼玛的大玩具，这是战衣，足以改变世界格局的发明。” 沈墨忍不住了，又捂住话筒，“改变世界格局……你的格局只有鼻屎那么大吧？” 又是一阵口吐芬芳式的斗嘴。 “抱歉抱歉。”沈墨道：“说服一个四十岁老小孩，太难。我放弃了，选择武德充沛。关于那份文件的事吗？” “是的。”马特没想到沈墨这么坦诚。 沈墨道：“没什么特别的目的，测试一下跑腿的。” 第550章 针刺般疼痛 “哦，又来了。” 这种感觉很熟悉，每次来异时空订单就这样——精神恍惚、口干舌燥。 就像宿醉刚醒。 恍惚中，沈墨看到一个面熟的女孩正在祈祷。 神态虔诚。 系统在脑中提示： 【c级订单生成中……订单生成成功。 客户：嘉莉·怀特 地点：冷泉镇 内容：帮助里奥·李脱离危险 限时：30分钟 奖励：1、升级经验，2、基础属性值增长，3、c级抽奖次数+1】 【是否接受订单？】 真的是嘉莉。 只是变瘦了长高了，头发短了，与之前矮胖还有许多青春痘完全不同，神似科洛·莫瑞兹。 但是。 “帮助里奥·李脱离危险”是什么鬼？ 自己救自己？ “接受。”沈墨没什么犹豫。 系统提示： 【传送开始，三，二，一。】 白光一闪。 沈墨感觉不对劲。 难受…… 胸口像压着千斤巨石，脑袋针刺般疼痛。 “啊……” 沈墨想大口呼吸，嘴一张开，味道奇怪的液体涌进口鼻。 他猛地睁开眼睛。 沈墨发现自己处于玻璃容器中，蜷缩着身体，口鼻插着导管，身上到处插着用途不明的电线。 周围满是粘稠的液体。 “怎么回事？”沈墨挣扎起来。 身体的条件反射。 花了十几秒，脑袋才重新接管身体。 记忆……没有记忆涌上来。 和往常不一样。 透过玻璃，沈墨观察周围。 这明显是个实验室。 摆着各种不明觉厉的实验仪器和瓶瓶罐罐。沈墨显然就是那个被研究对象。 法克！ 沈墨总算明白订单内容的意思，真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自救。 沈墨一拳打在容器玻璃壁上。 咚！ 玻璃壁微微颤动。 进入系统一看。 果然。 基础属性下降三分之一，状态显示：【虚弱（营养不良）】 加上粘稠液体的缓冲，想暴力击破特制的钢化玻璃，唯有兽化。 这时。 实验室的大门推开，研究员基里安走进来。 基里安人到中年，身型消瘦，手长脚长，脖子前倾，顶着颗地中海脑袋，宛如竹节虫成精。 走到玻璃容器前，他看着眼睛紧闭的沈墨，似乎自言自语： “体质确实超出常人两到三倍，基因却没什么异常。银白色的狼人，夹着闪电风驰电掣……多么优雅、高贵、强大的生物。”基里安苍白的脸颊泛红，眼神中透着病态的狂热，“真想剖开看看。” “可惜，直到被捕，一次变身也没有……不想？还是不能？告诉我，编号,我知道你醒了。”基里安淡淡地说。 沈墨睁开眼睛，冷冷地盯着基里安。 他没有关于基里安的记忆。 可是见到他，听到他的声音，沈墨便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呵呵。”基里安笑着说，“我与你没有任何私人恩怨，存粹科学研究,可能残忍，却是必须的。不要怨恨……你的牺牲并非没有价值。” 说完，基里安心满意足。 离开实验室。 这是精神病人混进科学家队伍了吗？沈墨心想。 他在不明液体中吐了个泡泡。 让自己更加冷静。 想要逃离容器，并非一定要打破容器。 就像离开房间，一定要打破墙壁吗？ 人家房间有门的……只是锁上了。 容器也有进出口，在容器上方，被设计成只能从外面打开。 沈墨人在容器里，但他有心灵感应啊。 无形之手握住容器顶部一个像车子方向盘的开关。 用力拧。 所幸这是为了手无缚鸡之力的研究员而设计的开关，不需要多大力量。 五只无形之手够用了。 方向盘开关转了三圈。 听到咔哒轻响，沈墨试着推顶部的门。 开了。 沈墨爬到容器顶部，动作帅气地往下跳。 他忘了浑身不明液体，黏黏滑滑。 脚下一滑，后平沙落雁式。 五肢朝天…… 不过无所谓，没人看到。只要站起来，那就是没摔过。比那些耍帅翻栏杆卡到蛋的好很多——沈墨安慰自己。 沈墨不急着逃，而是拿起干净的玻璃器皿，从水龙头接水清洗掉浑身黏液，然后撕下窗帘，给自己做了条围裙。 做完这些，他打开电脑。 发现需要输入密码。 破解密码什么的，只有《计算机基础与应用》程度的沈墨，表示臣妾做不到。 突然，走廊外警报声大作，红色灯光闪烁。 “我这是暴露了？”沈墨皱眉，“不是。” 如果是他暴露了，应该有一队全副武装的保安堵在门口，而不是鸣警报。 这种情况更像是有外部入侵者。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快，快。”基里安的声音。 他带着两个安保人员，匆匆推门走进实验室，然后望着空空如也的玻璃培养槽，愣住了。 咔咔……他如同生锈的机器般僵硬扭头，看到倚在门上的沈墨。 “嗨~”沈墨笑着朝基里安挥挥手。有条件的情况下，他对快要死的人，向来和颜瑞色。 基里安吞了口唾沫，脸色难看。 两个保安盯着沈墨，手按在枪套上，随时可以拔枪。他们倒没有多紧张，毕竟面对的是个赤手空拳的人。 “把手举起来！”其中一个保安眼神凌厉，大声警告。 “不然咧？” 那保安也不啰嗦，刷地一下拔出手枪，对准沈墨。 “不要瞄准要害。”可能是安保人员的镇定和专业给了基里安勇气，他开口道：“编号是研究所重要资产，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损坏。” 重要资产…… 不要损坏…… 还真是谢谢你全家啊基里安。 “手，慢慢举起来，跪在地上，趴下！”保安再次警告。 “我！偏！不！”沈墨在笑，眼神却没有任何笑的温度。 持枪保安将枪口稍微下偏，果断开枪。 只是扣下扳机的瞬间，无形的力量拍在他的手上。 砰！ 枪响了，子弹打在地板上。 枪被打飞。 然而枪没有落地，而是飘在空中，枪口掉了个头，砰砰两枪，分别击中两个保安。 两个保安穿着防弹衣。 沈墨往前几步，抓住漂浮的手枪，对准两人额头，面无表情地连开两枪。 “居然习惯了杀戮……人类真是可怕呢。”沈墨心想。 第551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假如有机会重来，沈墨还是会选择用两颗子弹解决问题。 这种时候，杀戮恐怕是最高效的方法。 再说了。 这些安保人员恐怕不是什么无辜群众。 “稍等一下。”沈墨对僵在原地的基里安说。他蹲在保安的尸体前，搜出一把枪，四个备用弹夹，两个匕首，还有强光手电筒。 “没有手雷，可惜了。” 沈墨表示遗憾。 “别那么怕嘛。”沈墨收拾完战利品，站起来，似笑非笑地盯着基里安，“不要否认，你的心跳出卖了你——我最近跟一个叫马特的小伙子学了点使用小技巧。老实说，我以为像你这种对别人残忍的人，对自己也会残忍一点——事实证明，并非如此。” “既然你不是硬汉，直接跳过恐吓、用刑环节怎么样？” “不说话就当你当你答应了。” “问题一：外面怎么啦？” “入，入侵者。”基里安偷偷瞥了沈墨一眼，“安娜·维勒利斯、嘉莉·怀特。她们来救你。” 沈墨摸着下巴，“所以你是来转移我，还是来清理‘痕迹’？嘛~算了，这个问题不重要。” 他指着实验里的电脑，“输入密码。” 基里安犹豫。 沈墨把枪口对准他的大腿，“一，二……” 基里安立即上前，输密码。他的手指一直在抖，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有帕金森综合征呢。 沈墨在电脑桌面上看到了一个的文件夹，以“里奥·李”命名。 双击图标进入文件夹。 里面又有许多子文件夹。 其中—— 有沈墨的详细资料， 有血液、脊髓的化验结果。 有各种测试，如注射不同剂量不同毒素，高压电击，极限窒息，冰水失温、高温脱水、水刑。 只为逼出月狼的狼身。 最近，基里安还清除了沈墨的记忆。 这就是沈墨没有接收记忆的缘故。 因为没有！ 呼~吐了口气，沈墨转身，说道： “照理说，我不该让你死得这么便宜，谁让我时间有限呢。” “有遗言吗？” 基里安身体抖得像筛子，“人类的进化停滞了，如果不寻求突破，迟早有一天会被其他物种灭绝。我是为了整个人类而做事。上，上帝会宽恕我的……” “上帝他老人家会不会宽恕，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不过没关系，我送你去见他，自己问吧。” 砰！ 沈墨一枪……打中基里安左眼。他瞄准的是眉心，可基里安抖得太厉害了，骗了。 都怪基里安！ 作为轻微强迫症，沈墨又开了一枪，打中右眼。 对称了。 舒服了。 沈墨找不到移动存储设备，索性把硬盘直接拆走。 他换上离开房间。 这栋建筑房间装修相似，走廊错综复杂，跟迷宫似的。那么问题来了，出口在哪儿。 算了，朝枪声最密集的地方去就对了。 一路上，沈墨顺手干掉了几个保安。 这个真没办法留手，这些人不仅有手枪，还有自动步枪、手雷。这些装备在狭小空间里，无疑非常凶残。 沈墨只能先下手为强，让他们没机会用出有威胁的武器。 …… 安娜和嘉莉被堵在了走廊。 他们利用走廊上的铁柜子暂时守住了。 不过情况很糟糕，敌人越聚越多。如果敌人绕到走廊另一端两面夹击，那就真的是陷入绝境了。 “必须在陷入那样的境地之前想出办法。”安娜尽量让自己冷静，观察周围，寻找可以利用的东西，“该死，圣教会一定把我当成假想敌，建立了应对机制。” 安娜的最强之处在于隐匿术，且大部分能力以隐匿术为基础施展。对方针对性地使用了一种特殊荧光照明，破解了她的隐匿术。 “安娜。”嘉莉突然开口。 她的样子相当疲惫。 “嗯？” “走吧，任务失败了。”嘉莉说。 “你在说什么啊，都到这种地步，哪里还有退路。”安娜苦笑。 嘉莉勉强笑笑，“我恢复了一点魔力，我挡住一波，然后趁机逃跑。” “能行？”安娜问。 “没问题，交给我。” 嘉莉的话充满了力量。安娜不由得感慨，很难想象这个嘉莉和一年前的嘉莉是同一个人。 有些人就像好树苗，给它一点空间，不需要怎么施肥，它自己就噌噌噌地长！ 太让人省心了。 “好。”安娜选择了相信。 “三，二，一！”嘉莉倒数。 安娜转身狂奔，将后背暴露出来。她选择相信嘉莉，将性命交到嘉莉手上。 嘉莉从柜子后现身，张开手掌在身前撑起了一块无形盾牌，挡住了倾泻而来的子弹雨。 奔跑中的安娜，眼角余光看到有个人单膝跪地，肩膀上扛着rpg。她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她知道，嘉莉的能力还不足以抵挡rpg。 安娜看到嘉莉回头，眼中满是哀求，哀求她不要停下来，赶紧逃。 逃……这个时候，逃一个是一个，明显才是最理智的选择，可是…… 安娜感觉有只手紧紧拽住了她的心脏。 好痛苦！ 安娜低下头，不想让嘉莉看到她的眼泪。 这时。 哒哒哒…… 一阵超级密集的枪声，以及子弹如肉的声音和惨叫。 没有rpg爆炸声。 安娜顿住。 扭头。 只见沈墨只围着条窗帘，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双手持手枪，身边漂浮着五把自动步枪。 子弹倾泻而写。 他一个打出一支小队的效果。 攻击安娜和嘉莉的保安根本没预想来自背后的攻击，直接全军扑街。 红色的血液迅速铺满走廊。 “唉~” 沈墨笑着搓了搓鼻子，“没想到劳资也有这么帅气的一天。” “嘉莉！” “安娜！” 沈墨用力挥手。 嘉莉低着头，脸红得快冒蒸汽了。 沈墨：“……” 额，要不要这么害羞啊。 安娜无语道：“你围着的窗帘掉了！” 沈墨：(^_^;) 赶紧蹲下，重新围上窗帘。 帅不过三秒。 早知道应该扒一身死人衣服。 “谢谢，你们来救我。”沈墨假装一切正常。 “谢就算了。”安娜豪爽地摆手，“折现就行。” 沈墨斜睨，“之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贪财呢？唉~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 “滚！”安娜一脚踹过来。 沈墨蛇皮走位躲过。 第552章 秘密实验室 冷泉镇，距离纽约一个小时车程，哈德逊和上游一个历史“悠久”的小镇。 谁能想到优美，宁静的旅游小镇地下居然有座秘密实验室呢。 而且建立者是圣教会！ 事情发生在一年前，蛇巫、蝠巫捕捉黑暗圣女失败。以多兰为首的善后团队，在埃文高中校礼堂发现了一个银白色狼毫。 银白色狼毫被送往圣教会，辗转落入浴血骑士手中。 【浴血骑士】，着名的三大骑士团之一的医院骑士团的分支机构。说是骑士，更像研究超自然生物的学术机构。 浴血骑士从毛囊上提取到了非常惊人的dna，将之命名为：“进化基因”。 私底下，基里安称它为“神之基因”。 神之基因一旦被动触发缺陷，便立即进行重组或朝有利生存方向突变。浸淫生物领域的专家基里安大受震撼。 可是有两个问题。 第一，神之基因无法使用现有技术进行复制。 第二，没过多久神之基因全部自毁，无法逆向修复。 基里安将情况上报，最终圣教出动【圣灵骑士】，捕捉进化基因原生体。捕捉过程中，原生体虽然体质超强，但是没有变身，并且记忆与事实不符。 并且原生体似乎失去了变身能力。 以上是沈墨根据安娜的情报，结合他在电脑上看到的资料得出的推测。 八九不离十。 “卡尔德呢？”沈墨不满道：“这光头也特不仗义了。还是说他是教会的人，屁股偏向教会？” “那倒不是……寇特忙着拯救世界。”安娜淡定地说道：“女巫皇后复活了，正毁灭世界呢。” “哈哈。”沈墨笑着拍拍安娜肩膀，“世界都快毁灭了，你们还优先救我，讲义气啊姐们。大恩不言谢，记下来了。” “空口支票……”安娜撇撇嘴，“如果不是某人说如果你死了，世界毁灭了也无所谓，我才懒得来救你呢。” 旁边的“某人”头低得下巴快戳到胸口了。 安保人员几乎被沈墨一锅端，三人在实验基地畅通无阻，沈墨找了一套合身衣服，又补充了弹药。 浴血骑士的基地建在地下，地上部分是栋有历史感的别墅。 系统居然没有提示订单完成，沈墨觉得有点奇怪，莫非女巫皇后搞出来的灾难也属于订单的一部分？ 他进入系统，查看订单信息。 发现时限变成【12小时】。 还有这种操作？ 渐渐远离别墅，安娜回头看了一眼，奇怪道：“居然这么放过这些人，这可不像你的风格。” “不然咧？血洗整个实验基地？我不是那种人……”沈墨拍了拍背包，“我这里可是有好多圣教会进行非法研究的证据。” 安娜撇嘴，“你觉得靠这些东西能扳倒圣教会？” “我没那么天真。” 安布雷拉往一个城市投核弹都能洗白。圣教会怎么可能因为一些实验记录被扳倒，要么掩盖、混淆视听，要么找人背锅，不要太简单。 沈墨冷笑道：“不过想要彻底掩盖，有些人不那么重要，又恰好知道得有点多，免不了被人毁尸灭迹。比起被杀，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被自己忠诚奉献的组织所杀。” “教会的事先放一边。”沈墨的意思是账慢慢算，来日方长，“说说卡尔德的情况。” 安娜叹气，“说来话长。八百年前女巫皇后释放黑死病，杀死了几千万人。卡尔德和第一代多兰奉教会之命率领领圣殿骑士团麾下圣灵骑士，医院骑士团麾下浴血骑士，条顿骑士团麾下黄金盾骑士，讨伐女巫皇后。付出了巨大牺牲之后，卡尔德成功击败女巫皇后。女巫皇后浑身化为灰烬，只留下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临死前，女巫皇后诅咒永生不死。” “不过，事实证明，所谓诅咒只是个谎言。女巫皇后只是将永生的力量寄宿在卡尔德体内，与她的心脏链接在一起。只要毁掉女巫心脏，女巫皇后就会彻底死亡。同时，卡尔德也会死。当时，第一代多兰暗中将心脏保留下来。他认为巫族只是人类所面对的诸多超自然威胁的其中之一。圣教会或者说人类需要一个强大的战士，一把冷血无情的武器。”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也就是说，圣教会欺骗了卡尔德？”沈墨问。 “是的。比起孤独地永生不死，卡尔德更希望得到解脱。”安娜说。 “懂了。不过，这样的诅咒，我倒是不介意来一套。”沈墨伸了个懒腰，“既然八百年前卡尔德能以凡人之躯杀女巫皇后一次，女巫皇后复活就复活吧，再杀一次呗。” 安娜苦笑，“八百年前卡尔德杀了女巫皇后，但没有诸多骑士的牺牲，卡尔德办不到。这一次，在讨伐女巫皇后这件事，圣教会内部有了不同意见。” “部分红衣主教认为，民众对圣教会的信仰日益减少、敷衍。圣教会需要一场灾难——女巫皇后的黑死病就是上帝降下的焚城天火，而纽约就是另一个索多玛。到时圣教会再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届时无数人将重拾信仰。” “三大骑士团，出手帮助卡尔德的只有圣殿骑士团的圣灵骑士。圣灵骑士原本驻扎在浴血骑士的实验基地。他们走了，我和嘉莉才有可能硬闯实验基地。” 沈墨笑了笑，“人类死到临头还在内斗。” 安娜道：“现在毕竟不是八百年前，人类对黑死病不再束手无策，至少不会像八百年前那样只能等死。根据圣教会预测，即便事情失控，也就死个一两百万吧。” “也就死个一两百万……真的是把人命当成一串数据。”沈墨目光一凛，“既然世界面临如此危机，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吃一顿。” “吃一顿……哈？” 安娜以为自己听错了，却见沈墨已经朝着一家餐厅走过去。 “喂喂，你是猪吗，点这么多。” “别这么说，猪可没我能吃。” 安娜：(╬￣皿￣)，沈墨吃得多她没意见，关键沈墨身上没钱啊。看着嘉莉还在那儿低头数蚂蚁，付钱的重担是落在她身上了。 可恶啊！ 第553章 浴血骑士 军绿色直升机停在浴血骑士实验基地前的空地上。 舱门打开，首先下来一个穿着风衣的大汉跳下来。接着是戴红帽，穿红色教服的老者。 突然风衣大汉警惕地盯着前方。 手伸到后腰拔出……一把锤子。 这么流行锤子的吗？ 沈墨也有一把。他有点像掏出来，大家切磋一下。 沈墨和嘉莉从正面走过来。 嘉莉伸出双手。 风衣大汉只觉得周围空气变得粘稠，一股无形之力将他团团围住。 “圣父、圣子、圣灵在上！”风衣大汉大吼一声：“谦恭，正直，怜悯，英勇，公正，牺牲，荣誉，灵魂！” “三圣盾！” 三面子弹头形状的金色盾牌将风衣大汉和红衣主教周围。 “他是黄金盾骑士，专职守护！”之前没有现身的安娜出现在直升机门旁，她用手弩对准了驾驶员，出声提醒沈墨。 金黄色盾牌与嘉莉的无形魔力势均力敌。 黄金盾骑士无不是千挑万选，且从小接受培养，信仰坚定，实力高超，负责圣教高层的护卫工作。 这样的天之骄子，面对嘉莉居然不能占据优势…… 由此可见，嘉莉的潜力有多惊人。 红衣主教脸色平静，他望着沈墨，“你们居然留在这里？” 嗯？ 沈墨歪着脑袋，“你知道我……”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孩子。”红衣主教的声音充满磁性，很有感染力，“你所经受的苦难是主对你考验。” “哦，看来你不仅知道我，还知道我在实验室里的遭遇。”沈墨眯起眼睛，“以防万一，我问题一下，是你下令抓我？” “是。我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红衣主教点头。他不屑于在这种事情上说谎。 “懂了，多谢坦诚。”沈墨放下背包，拉来拉链。 不紧不慢，一个手雷一个手雷往外掏。 十几个手雷堆成迷你山丘。 “我也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当然，你也可以认为这是主对你的考验。”沈墨说。 红衣主教面色不变，“纽约城内有一个百人圣灵骑士中队，一旦你对枢机主教动手，不管他们隶属哪个部门，是谁的部下，他们都将成为你的敌人。” “谢谢提醒。”沈墨朝嘉莉招手，“准备溜了。” 这时，直升机驾驶员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改锥，对着飞机面板狠狠捅了两下，然后被安娜射了一箭。 安娜大怒，揪住痛呼的驾驶员，一把丢出去直升机，“法克，大意了。” 沈墨瞥了眼冒烟的仪表盘，淡定地掏出万能修理锤。 “喂喂，它已经坏了，鞭尸泄愤是犯法的。”安娜以为沈墨气糊涂了。 铿！铿！ 沈墨对着仪表板敲了两下，仪表盘不仅正常工作了，还新得跟刚打蜡抛光了。 安娜目瞪口呆，“你这锤子哪里买的？还有卖吗？多少钱？” 购物狂三连问。 沈墨道：“别做梦了，这是神器，有钱买不到。拥有类似物品的聊聊无几，我知道的只有兔八哥、灰太狼、汤姆、杰瑞。” 直升飞机升到半空。 沈墨道：“嘉莉。” 嘉莉闻言，立即撤掉魔力。 轰！ 手雷小山丘剧烈爆炸。 “呼~贼刺激。”沈墨说：“这种规模的爆炸，黄金盾骑士顶得住吗？” “鬼知道。”安娜摊手，“以前虽然也有人试图杀死教宗、红衣主教，但这么大动静，还是第一次。这下你出名了，恭喜。” 根据安娜的指引，直升机停在一处公园草坪上。 将公园游人搅得鸡飞狗跳。 “卡尔德说，前面的圣尼古拉教堂实际上是一个监狱，用于关押违反规则的巫族。” “发动瘟疫的魔法，需要非常强大的魔力，一个巫师办不到，强如女巫皇后也不行。所以十巫团盯上嘉莉体内庞大的魔力。” “圣尼古拉教堂关押着八百年来卡尔德抓捕的巫族，其中有些非常强大，刚好用来联合吟诵瘟疫魔法……卧槽，这特么说巧合我真不信，圣教会内部绝对有人和女巫皇后狼狈为奸。” 安娜越说越生气，没想到圣教会糜烂到这种程度。她的家族和圣教会曾经羁绊深厚，心中不免唏嘘。 两个公园管理员气势汹汹跑过去。 沈墨心虚，“赶紧溜！” 安娜在后面看着沈墨狼狈逃跑，只觉得很神奇。明明面对十巫，面对黄金盾骑士、红衣主教半点不虚，却被两个普通人狼狈追赶。 三人没花什么力气便摆脱了公园管理员。 “咦？”沈墨疑惑地看向嘉莉，“体力变得这么好了吗？” “嘉莉的魔力一直在改造她的身体。说真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神奇的魔力。”安娜帮嘉莉解释。 看来嘉莉的来历也不简单。 三人顺利进入圣尼古拉教堂，里面一片狼藉，空无一人。 墙壁上攀附着奇怪的灰色树枝。 屋顶悬着蜂巢一样的东西。 “这是瘟疫树。”安娜说，“一旦魔法吟诵完成，便释放出瘟疫苍蝇传播疫病。” “不能直接砍掉或浇上汽油烧掉吗？” “不能。” “为什么？” “这些不是普通的树，只要魔法效果还在，眨眼就能再长出来。” 三人往里走，来到隐秘的房间。圣教会负责处理巫族事物的长老就在这里开会，发布任务，处置活捉的巫族。 长老们都死了，这些平常高高在上的家伙，毫无亮点地被掩埋在一堆废墟之下。 想必死得非常不甘心。 房间里有个圆洞，通往关押巫族的监狱。平常洞口是封闭的，此时被人破坏了，完全暴露出来。 “女巫皇后就在里面，不想进去的话，现在退出还来得及的。”沈墨吸了口气。 安娜道：“红衣主教都炸了，还怕啥。对不对，嘉莉？” 嘉莉点头，“嗯！” “怎么怕了？”安娜斜睨。 沈墨笑，“听说女巫皇后巨丑无比，我怕你们被吓到。” 沈墨一马当然，三人往里走。 走了一会儿，传来打斗的声音。 卡尔德被什么给拍飞了，落在沈墨他们前方。 沈墨上前，蹲下，对着卡尔德那颗大光头，“卡尔德，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卡尔德爬了起来，“见面就让你看到这么狼狈的可以一面，见笑了。” 第554章 自律型炼金 和卡尔德对打的是巫族监狱的哨兵——自律型炼金物品，外形是只巴掌大的长口器多足虫。一旦巫族越狱，哨兵吸附山洞里的骸骨，变成巨大的六足怪物，直到重新收押越狱巫族。 之前卡尔德和哨兵交手一个回合。 结果卡尔德被拍飞。 哨兵被打散。 卡尔德小亏，他没了不死之身，纯靠肉身硬抗。而哨兵只要核心多足虫没死，不管是打散还是打折，很快就会恢复原状。 沈墨和卡尔德说话间，哨兵恢复原状，迈着六足朝这边靠近，速度越来越快。 哨兵没有五官，整个头部就是个圆形口器，周围镶嵌着几颗头颅骨。 “这家伙交给我。”沈墨主动请缨。意思是，赶紧去和你的女巫皇后单挑去。 “多谢。”卡尔德没听过沈墨的潜台词，小心点，这家伙力气，只有破坏核心才能彻底破坏这个家伙。” “嗯。”他不说沈墨也清楚。 “安娜。”卡尔德不废话， “女巫皇后就在这里，帮我把她找出来。” 安娜善于隐匿，同样善于找出隐匿的敌人。她做了个“交给我”的手势，身形渐渐与黑暗融为一体。 卡尔德朝着洞穴深处大步前进。那里有和他一起来的克洛伊——一个善良的年轻女巫。 克洛伊通过一个囚犯，进入了女巫皇后构筑的心灵世界。她试图从内部破坏巫族囚犯的心灵链接。 想法不错，却没有实施的基础。 首先，女巫皇后构筑的心灵世界是女巫皇后的地盘。 其次，女巫皇后的实力比克洛伊强大得多。 在敌人的地盘，和一个比自己强的敌人战斗，胜算渺茫。更大的可能是，克洛伊被同化成心灵链接的一环。 还有个年轻牧师，他是新的多兰，第37代。 第36代多兰遭遇袭击，陷入假死状态。 …… 沈墨和嘉莉挡住哨兵的去路。 哨兵抬起一只前足，朝沈墨砸过去。 “兽化！”沈墨化身月狼。 侧身躲过哨兵的前足攻击，在前足再次抬起来之前，沈墨一把抱住它。 “嘉莉，帮我固定住它的身体。”沈墨说。 嘉莉原本就蓄势待发。 闻言。 当即按沈墨说的做，用无形魔力将哨兵身体定住。 沈墨用力一拧、一扯，像吃螃蟹时那样，一下子将蟹钳拔下来。 紧接着，如法炮制拔下另一只前足。 对称了。 内心舒适。 “朋友，请你跳支舞！”沈墨咧嘴。 双手按在哨兵是身上，五指指尖闪电喷涌而出，将整只哨兵笼罩其中。 哨兵浑身剧烈抽搐，宛如出尼古拉斯·赵四附体。 世界舞王！ 沈墨放开双手，呼~，张嘴吐出热气。 嘉莉也收回魔力。 哗啦啦…… 哨兵灯饰散架。 一地骸骨。 沈墨恢复人形，用脚踢开几根骨头，露出哨兵的核心——那只多足昆虫。它仰面朝天，还在抽搐当中。 沈墨心有所感，捏起多足虫，脑中提示 【哨兵：自律型炼金傀儡，已损坏（可修复）】 系统认定的特殊物品！ 也就是能够放进物品栏，带回漫威世界。 沈墨眼睛一亮，这收获说不定比订单奖励还要强。他忍住拿出万能修理锤直接给哨兵两锤子的冲动，“嘉莉，我们走，看戏去。” 看谁的戏？ 当然是卡尔德和女巫皇后的相爱相杀小剧场。 两人走到洞穴的最里面，也就是囚禁巫族的监狱。 这巫族监狱不同于一般监狱。 没有栏杆。 没有锁。 整个监狱就像浑浊的大冰块，巫族罪犯横七竖八地被冻在冰块里。 透过浑浊的冰块，甚至能看到巫族只有眼白的眼睛，苍白的皮肤，浮起的青色毛细血管，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像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尸体。 ——然而他们是活的，或者说灵魂还在。 将灵魂囚禁在尸体里——这不是监狱，而是刑场。可以预见，只要这里的巫族重获自由，重获身体，他们对人类无疑只剩下滔天的怨恨。 沈墨第一眼看到了洞口附近的安娜。 她脸色苍白。 “我收回那句话。”安娜看到沈墨时，说的第一句话。 “什么？” 没头没脑的，沈墨怎么知道她说的啥意思。 “就是那句‘红衣主教都炸了，还怕啥’。”安娜干呕了两下，说道：“你说女巫皇后丑，可没说这么丑啊。那浑身就跟火烧过再浇上硫酸，我当时距离她的脸只有两公分……” “然后亲上了？” “滚！！！”安娜怒视沈墨。想起近距离看到的女巫皇后的脸，顿时又干呕起来。 不过这不是安娜精神萎靡、脸色苍白的原因。吓了一跳之后，她被女巫皇后的精神冲击正面击中。 若不是猎魔人魔抗高，安娜脑子已经糊了，以后只能一边阿巴阿巴，一边流涎水。 嘉莉握住安娜的手，帮助安娜恢复精神。 “还是嘉莉最好。”安娜顺势倚在嘉莉胸口，像小奶猪蹭了蹭，然后朝沈墨得意地笑。 沈墨仿佛看到安娜光月桃之助附体。 顿时杀意凛然。 场中。 卡尔德手持双手剑。 这把剑跟随了他八百年，一开始没有名字。 赫克森之剑，屠巫剑，圣火剑……等等。 女巫皇后是巫师，并不擅长近战——她的样子和安娜说的差不多，像火烧之后泡过硫酸。 这是人类的审美观。 然而在巫族中并不是这样的，巫族一开始和人类一模一样，随着力量增长开始产生变化，越是强大，变化越大。 人类眼中的“丑陋”，在巫族看来—— 是强大。 是优雅。 女巫皇后身边围绕着数根藤蔓一样的触手，触手末端有尖牙利嘴——卡尔德身上沟槽样的伤口就是它们的杰作。 两人正忘我厮杀。 另一个洞口，第37代多兰正搀扶着克洛伊。 这个年轻女巫试图破坏女巫皇后的心灵链接，但失败了。 遭到反噬，伤情和安娜极为相似。 不过嘉莉只有一个。 世界都快毁灭了——好吧，这么说有点夸张，但是数百万人生死攸关之际，嘉莉选择了趁机救沈墨。 简单来说，嘉莉是那种先救朋友有余力再救别人的人。 很巧。 沈墨也是。 所以克洛伊就继续萎靡吧，反正死不了。 沈墨多看了眼年轻的多兰。 他是没有魔力的男巫。 一个二五仔。 第555章 卡尔德 “我们……就这样看着他们单挑？” 卡尔德肩膀上又添一道血口后，安娜忍不住问。 “他看上去像需要帮忙吗？”沈墨反问。 安娜的目光落在卡尔德身上。 卡尔德脸色有点苍白。 ——血流得有点多。 但他的眼神清亮、坚定，注意力高度集中。 这个男人不认为自己会输。 他不希望别人插手他的战斗。 也许会死，但他也不会有什么怨言。这是他的选择，不是什么最优做法，甚至可以说不理智。然而同为男人，沈墨却能理解他的做法。 有时候男人就是会做一些显得愚蠢， 却让人热血沸腾的事。 “那也不能这样干看着啊。”安娜嘟囔。 “你可以闭上眼睛。”沈墨说。 安娜翻了个白眼。 这时战斗进入了白热化，卡尔德的双刃剑上符文亮起，燃起了火焰。 曾经。 女巫皇后就是被燃烧着火焰的屠巫剑钉在墙上，惨叫着“诅咒”卡尔德，然后死去。 对卡尔德来说，八百年过去了。 然而对刚复活的女巫皇后，事情就发生在近前。 伤口仍旧隐隐作痛。 “啊！！！” 女巫皇后厉啸着，嘴里喷出宛如风刃般的音波。 卡尔德持剑挡在身前。 手掌宽的剑怎么抵挡音波？ 下一刻。 卡尔德身上飚起一阵血雨。 但是。 强风之下，剑上的圣火没有熄灭。 卡尔德的血液化为血雾，如同被圣火蒸发，，笼罩整个洞穴。 火光之下，一片血红。 卡尔德平举屠巫剑。 血雾作燃料。 腾！ 屠巫剑化为三米长的火焰巨剑。 这一刻，女巫皇后感觉到了巨大的生存危机。她没有闲暇考虑什么复仇，没有闲暇考虑消灭人类，君临地球。 这一刻，只是为生存而战。 女巫皇后身边冒出铺天盖地的瘟疫苍蝇，将她彻底掩盖。 “以我之血……” “斩！” 火焰巨剑一刀横斩。 空气中迸发出烧焦的臭味。 无数凭空出现的苍蝇，又凭空消失。 女巫皇后站在原地。 她死死盯着卡尔德。 手伸到一半时。 脑袋掉落。 身体一下子塌成一堆灰烬。 死了。 砰！ 卡尔德壮硕的身躯跟着扑倒在地上。 同时，他身上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伤口开始愈合。 卡尔德又恢复了不死之身。 他沉着脸，缓缓站起来，走到女巫皇后化成的灰烬前，掏出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 只要这颗赫克森心脏还在，女巫皇后总有一天会复活。 卡尔德将剑尖对准了心脏。 “不要！”克洛伊大喊。 “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卡尔德平静地说。 克洛伊黯然道：“可是我还没有。” 不长的相处过程中，这个年轻的女巫对卡尔德产生了特殊的感情。 卡尔德看向克洛伊，眼神变得复杂。 “卡尔德，我只想说……”安娜突然中气十足，“这次任务酬劳你特么还没给，你死了谁付账啊？该死，你丫想赖账是吧？！” 说到钱，安娜就精神了。 “卡尔德……”年轻的多兰说着，突然从后面挟持克洛伊，用枪抵着克洛伊脖子。 “多兰！”卡尔德怒道：“你想干什么？” “在我小时候，你从巫族手中救了我。他们没杀我的双亲，他们就是我的双亲。”多兰激动地说道。 卡尔德是杀死他父母的仇人！ “你是男巫？” 卡尔德并不愧疚。他没有滥杀无辜。那对巫族夫妇违反了人类与巫族的和平条约，并且试图杀死追捕他们的卡尔德。 “是的，我没有魔法天赋。”多兰说。巫族中有人天赋异禀，如女巫皇后，也有人没有魔法天赋，无法诞生魔力，如多兰。 他绝望地说道：“皇后答应赋予我魔法天赋，让我变成完整的巫族，可是你杀了她！你毁了我的梦想。” 没有魔法天赋的巫族，就跟精灵没有尖耳朵，矮人不长胡子，独角兽没有角……从小到大，数不尽的同族歧视。 不过…… “我还以为你的梦想是替双亲复仇。”卡尔德静静地看着多兰。 多兰不觉得有问题，他说：“记得吗，那天你是从小黑屋里把我救出来的。” 只能说，不是所有父母都无条件的爱着自己的孩子。 卡尔德问：“你想干什么？” 多兰道：“把皇后的心脏给我。” “你想再次复活她？” “复活她再让你杀第三次？”多兰冷笑。他有自己的计划，但不会傻到这个时候说出来。 卡尔德沉默了片刻，将女巫皇后的心脏丢过去。多兰伸手去接心脏时，克洛伊趁机仰头，后脑勺撞在多兰鼻子上。 克洛伊趁机挣脱挟持。 混乱中，多兰胡乱朝开了两枪，拼尽全身力气往出口跑。 离洞口越近，多兰越是欣喜，只觉得逃离在望。 突然。 一根手贯穿多兰身体，后背刺入，前胸穿出，手上捏着颗血淋淋、仍在跳动的心脏。 那只手十指纤纤，骨节分明，指甲尖锐如小匕首，鲜血滴淌。 安娜突然想炸毛的猫，右手手弩，左手骨匕，瞬间到位。 完全没有之前的虚弱。 沈墨也有中心脏停跳一拍，短暂窒息的错觉。 卡尔德脸色凝重，默默地将克洛伊拉到身后。 那只穿心的手慢慢缩回去，多兰扑倒在地。 一个人影。 从黑暗中走出来，他容颜俊美异常，微微抬着下巴，举止优雅中透着傲慢，瞳孔散发着若有若无的猩红光。 他的手上还握着血淋淋的心脏。 “不能吃，一股巫族的臭味！” 噗！ 将多兰的心脏捏碎。 “你是谁？”卡尔德沉声道。 那人没有回答卡尔德，完全没将卡尔德放在眼里，目光转向安娜，突然大笑：“哈哈哈，居然还有维勒利斯的血脉存在。” 安娜脸色不好看，“你是德古拉？” “对！我就是德古拉，你们维勒利斯一族誓言铲除，否则不上天堂的德古拉。我又从地狱回来了。”德古拉盯着安娜，“维勒利斯一族还在，我回来了，范海辛呢？为什么我感应不到他的存在？” 安娜道：“19世纪末，范海辛杀了你一次后，并没有返回教廷，而是在世界范围内行走，之后逐渐销声匿迹。有人说德古拉死了，范海辛也失去了永生，死了。有人说范海辛陷入了沉睡，等待德古拉再次复活。” 第556章 倒计时 “就知道有问题。”沈墨心想。 以往只要完成任务，系统基本立即提示任务完成，准备倒计时。 安娜这时扯开了卷轴，一股奇特的能量自卷轴蔓延开，像石子投入平静水面引起的涟漪。 时空停滞。 卡尔德、嘉莉、克洛伊一动不动。 沈墨看到，安娜和德古拉身后同时出现黑色的漩涡，将两人拉进去。 脑中系统提示： 【c级订单已完成，使命必达！】 【等级经验+145】 【力量+2，敏捷+1，精神+1，体质+1】 【c级抽奖次数+1】 紧接着又是一条提示： 【s级订单生成中……订单生成成功。 客户：沈墨 地点：特兰西瓦尼亚 内容：护送安娜·维勒利斯回归原世界 限时：无限期 奖励：1、升级经验，2、基础属性值增长，3、s级抽奖次数+1】 【是否接受订单？】 【特别说明：假如宿主不接受订单，将立即传送回主世界。】 b级订单是沈墨至今为止接过的最高等级，谈不上多危险，收益也不错。s级订单……直接跳过了a级，没猜错的话，搞不好要死人的。 沈墨挠挠头，要说毫不犹豫那是假的。 不接订单又不会有惩罚。 但看到客户居然是自己，还真是……沈墨清楚，这就是他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没想到刚说欠个人情，这么快就要还了。”沈墨叹了口气，拨开嘉莉习惯性垂下来的头发。 手指顺着她的脸颊滑过。 嗯，豆腐吃完。 真想。 “接受！” 说完，沈墨也被吸进黑色漩涡中。 洞穴中，一下子少了三个人。 卡尔德环顾四周，八百年的生命，让他阅历丰富，他曾经遇到过类似的情况。 嘉莉摸着左脸颊，那里似乎有道特殊的温度——这种形容很怪，但她就是这么觉得。 “他们会回来的。”卡尔德严肃地道：“如果他们不回来，我就去把他们揪回来。” 他的表情不多：不那么严肃、严肃、非常严肃。 给人非常可靠的感觉。 嘉莉点点头，她对沈墨有信心。 …… 沈墨恢复意识地时候，他靠在墙角。 随即闻到了尿.骚味。 他默默站了起来，扶着墙。 一个人摇摇晃晃走过来，隔着几米，瞥了沈墨一眼，“嘿，你的穿着真是奇怪。” 奇怪的口音。 然后一手撑在墙上，对着墙根滋起来。 沈墨算明白了尿.骚味的来源。他望了望四周，发现还有数个酒鬼正在坐着同样的事情。 完了。 整个城市都是这个味道。 “嘿，朋友，问个事……”刚才和沈墨已经完事，哆嗦了一下，正在拉链。 见到沈墨走过来。他脸色剧变，叫道： “黄皮猴子！” “滚远一点。” “我竟然主动打招呼了，该死！” 沈墨一顿，笑容褪去，“你这么说的话，我对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没有一点心理压力了。” 清法战争没过去几年，清政府不败而败，法国不胜而胜，高卢公鸡自认为雄起了。 十五分钟后。 酒鬼鼻青脸肿，跪坐冰冷的地上，双手居高，浑身上下只剩一个裤头。 他的大部分衣服转移到了沈墨身上。 还挺合身。 沈墨的手指有节奏地拍着褡裢钱包——几分钟之前，他还不是钱包的主人。 琢磨从酒鬼口中得到的消息。 时间：1888年秋。 地点：巴黎。 酒鬼是个做英伦生意的生意人——也就是说，又巧了，刚好会英语，而且热情的送上褡裢钱包。 钱包里有200多法郎——沈墨对1888年的法郎购买力没有概念。他拿起一枚100法郎的天使金币，放在手里掂了掂。 直径3.5厘米。 重量越30克。 他笑眯眯地把天使金币放进口袋，酒鬼露出痛不欲生的表情。沈墨笑了——恐怕是一笔巨款。 嗨！出来喝酒就喝酒，带这么一笔巨款，猫饼啊！ 沈墨觉得有必要给酒鬼一个痛入骨髓的教训，让他意识到自己错误。 所以沈墨挑出所有金币，一枚一枚，不紧不慢放进口袋。。 然后是银币、铜币。 最后——沈墨手上只剩下一枚面值1法郎的银币。正面是一个女人头像，背面是橄榄树枝，面值和日期：1888——今年刚铸的新币，还有几个法语铭文。 不懂就问。 “她是谁？我猜……圣女贞德？” 关于圣女真德，沈墨只知道，她在英法战争中被推出来当精神象征，18岁被俘，被英格兰控制的的宗教裁判所以异端和女巫罪判处火刑，19岁遇害。 然后英军被彻底逐出法国时，罗马教廷果断下令重审贞德一案，最终为她平反。 沈墨：→_→ “谷物女神。”酒鬼说。 “哦，猜错了啊。”沈墨问：“铭文呢？” 酒鬼回答：“上帝不会宽恕使用暴力的人。” “呵呵。”沈墨被气笑了，“就三个单词，你给我整这么长一句话，特么当我傻啊。” 说完一脚把他踹倒，“再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敢再说谎，就和身上最后的遮羞布说再见吧。明天报纸头条预定：《酒鬼醉酒午夜luo奔，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缺失？》，主角是你，想想是不是还有点小兴奋？” 恶魔，恶魔，这个人一定是恶魔……酒鬼心里咬牙切齿，嘴上道：“自由，平等，博爱。” 沈墨又踹了他一脚。 “我没说谎。”酒鬼委屈得想哭。 “我知道。”沈墨冷笑道：“平等，博爱，你做到了吗，黄皮猴子……竟然从嘴里说这种话，哪里平等，哪里博爱了？这是上帝借我之手，惩戒你，告诉你，你不配拥有平等博爱之币，你这个傻币！” 说完，沈墨不解气，又踢了两脚。 “呜呜呜……”酒鬼终于绷不住了，三十多岁的他呜呜哭泣，“我爸爸都没这么打过我，呜呜呜……” 沈墨：“……” 有那么一瞬间，他在想，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想了想，他把空了的褡裢钱包丢还给酒鬼。 “钱包虽然没钱……额，鱼香肉丝没有鱼，老婆饼没有老婆，钱包没钱很正常，不要太伤心。”沈墨用鞋底抚摸酒鬼的脑袋，安慰道。 第557章 落地生根 卢浮宫、巴黎圣母院、巴黎歌剧院、凯旋门、凡尔赛宫、奇迹之金币圣母院……等等闻名世界的名胜已经在巴黎落地生根。 至于埃菲尔铁塔……去年开工，预计明年完工。这座高达300多米的铁塔的批准和建造，可是引起了轩然大波，超过300名着名名人签名反对，其中包括着名作家莫泊桑。 1888年的巴黎无疑已经跻身世界上最繁华、最具文化底蕴的城市……之一。 然而这座城市依旧尿骚味十足。可能正如钱币上的“自由”铭文所说，巴黎人觉得自己拥有“自由”大小便的权力吧。 不过，比起半个世纪前污秽围城，上街下脚必然爆浆的情况，确实好了很多。 沈墨现在没有心情游览风景名胜。 他得赶紧找到安娜。 问题是怎么找？ 此时的巴黎人口百万级别的吧。想在一座偌大的陌生城市里找到一个人，有点海底捞针的意思。 要不登报？ 沈墨只能漫无目的地在街头游走，并且避开偶遇的啤酒肚巡警。 他打算找个旅馆或桥洞过夜。 看到昏暗路灯下、穿着束身衣将自己绑成葫芦的女人时，他当然也想过是是否来一场古今大战。想了想，算了，毕竟这个时期的欧洲，*毒（主动河蟹，完形填空）正肆虐着呢，不想下半身带朵花菜回去，憋着！ 以至于目睹冷风中穿着清凉的姑娘不能帮助，沈墨内心愧疚。 那干脆直接给钱啊！ 不行啊……这就好比只看了书名，内容还没看呢直接投票打赏订阅，这样会宠坏作者，使它（没错）滋生不劳而获的心理，进而咕咕咕地鸽。 投票打赏订阅务必在看了书之后，就如想给[女票]资最好要有“深入”地交流。相反地，咱也不能白[女票]。 没有帮助到她们，她们反而帮了沈墨。帮助沈墨了解巴黎的物价。 “一次一法郎。” “我只要五十生丁！” “碧池！” 打起来了，一个年轻，但深谙见缝插针道理的姑娘凑过来，“先生，五法郎，今晚我是你的人。” 咦，不是巴黎吗，怎么讲英语。难道和漫威一样，全宇宙讲英语？沈墨反应过来。 不懂就问。 姑娘告诉她，这是英伦人聚集区。 沈墨掏出一个铜币——5生丁，“你知道这附近哪有适合外乡人住的地方吗？” 意思就是店主不在意客人身份，也没有警察来盘查。 姑娘眼睛一亮，接过铜币，帮沈墨指了条路。 姑娘说的旅馆，就在街边，但连个招牌都没有。 沈墨敲门。 “谁啊？”门后传来苍老的声音。 “有灯不愁火！” 这是暗号，这是姑娘告诉沈墨的——5生丁花得值。 门上拉开一道窗口，一双浑浊的眼睛警惕地望着沈墨和周围。沈墨的亚裔身份固然让他有点惊讶，但没说什么。 “干什么？” “住店。” 大门打开，门后是个佝偻着身子的老头，一脸褶子，提着煤油灯。 性别不对，但沈墨脑中就是浮现出龙婆的样子。 “进来吧。”老头领着沈墨穿过一道狭窄幽暗的过道，来到一个酒馆。 一个三层层高的酒馆兼旅馆。 穿着清凉的女侍者端着就美酒游走在各桌之间，时而有人伸出咸猪手，她们大声尖叫。起哄声中，女侍者一巴掌甩过去。打人者扭着腰肢施施然离开，被打的人哈哈大笑。 沈墨来到柜台前。 “一间房。”沈墨说。 “十法郎一晚，房间随便挑。”柜台的酒保小姐姐笑容可掬，但开口就是宰人的刀。 两个技师过夜费，黑啊！ 好在沈墨的钱来得快，花得不心疼，所以他没打算讨价还价。他拿出一杯金币，放在桌面上，推过去，“希望物有所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酒保小姐姐笑着说，“和平旅馆是中立地带，不管你是狼人、吸血鬼、女巫，猎魔人还是教会骑士，和平旅馆一律平等看待，除非想被丢出旅馆，否则不要先动手。” 沈墨撇撇嘴，“还以为附赠技师服务呢。” 酒保小姐姐把标注房间号的钥匙和加冰的威士忌一起推到沈墨面前，“和平旅馆免费赠送，祝您住宿愉快。” 沈墨端着酒，目光在酒馆里逡巡。 最终落在角落里小圆桌旁， 独酌的女士。 灰绿色的眼睛。 黑发。 红唇。 哥特式的黑暗中透着纯真，纯真中散发着原始的狂野和魅惑。 美不美受个人主观审美影响，但你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很特殊，像磁石，吸引男人的目光。 沈墨上前打招呼，“女士，您好，您和我一个朋友长得很像。” 套路有点老，好用就行。沈墨的话半真半假，他说个那个“朋友”名叫： 伊娃·格林。 女士抬头瞥了沈墨一眼，“长得和我很像，那她真是走运。” 这么自恋的吗？ “我可以坐下吗？”沈墨没有被吓到。 女士没有说可以，也没有立刻拒绝，灰绿色的眼睛上下打量沈墨，“一个美人在男性顾客为主的酒馆，却没有人上前搭讪，说明了什么？” “说明她不好惹——带刺的玫瑰。”沈墨说。 “既然你知道，居然还过来招惹，要么自恋，要么蠢，或者……” “或者头铁！”沈墨让没她继续说下去，“或者有其他目的。比如……” 沈墨目光落在桌山上的一份报纸。这是一份全英文报纸：来自伦敦《每日邮报》。 沈墨掀开报纸一角，露出一张通缉令—— 【范海辛】 【2000法郎】 【死活不论】 “我也在找他。”沈墨微笑，“我可以坐下吗，女士。” “整个巴黎的赏金猎人都在找他。”她冷笑着说。 这话没错。 2000法郎，足够在巴黎过上一段纸醉金迷的日子，或到乡下买一个大农场，过上安稳的退休生活。 “里奥·李。”沈墨报上姓名。 “凡妮莎·艾维斯。”凡妮莎打量沈墨，“你不像是为了赏金。” “确实不是，钱对我来说，意义不大。” 反正带不走。 只是在别人听来，那就是不缺钱的意思。 沈墨继续道：“我在找一个朋友，我想找到范海辛多半就能找到她。” 第558章 熟视无睹 沈墨招来女招待，“我想请这位迷人的女士喝杯金汤力，帮个忙，谢谢。” 沈墨在托盘上放了一法郎银币。 “剩下的是小费。”沈墨说。 女招待顿时眉开眼笑，弯下腰致谢，让沈墨见识到了欧派加束腰胸衣挤出来的事业线有多残暴。 酒入喉，好开口。 凡妮莎说她是灵媒，来自伦敦。 说到灵媒，她眼神微微一黯。 强大的通灵能力让她目睹了残酷、血腥的黑暗。偏偏她无法熟视无睹，做不到铁石心肠，只能越陷越深。 凡妮莎指着报纸的一个版块，说：“因为这个和范海辛，我从伦敦来到巴黎。” 报纸的头条报道发生在伦敦白教堂区的血腥案件，其中至少五个技师被残忍杀害，凶手自称：“开膛手杰克”、“调皮的杰克”。 “难道范海辛是杰克？”沈墨惊讶。 是真惊讶。 没想到这个世界的白教堂血案居然和超自然扯上关系，还和范海辛有关。 “不是。”凡妮莎摇头，“开膛手杰克并非一个人，而是一个撒旦崇拜团体——生命会，其中有医生、律师、作家、职业骗子、鞋匠……成员遍及各个阶层，男女老少皆有。” “这么一来，加入把开膛手杰克当成一个人，许多证据便会自相矛盾。”沈墨说。 “是的。”凡妮莎说，“苏格兰场那群脑袋僵化的大肚腩官僚，直到现在没反应过来。，然而凶手已经全死了。” “范海辛杀的？”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凡妮莎说，“他破坏了生命会与召唤出来的恶魔之间的契约，恶魔毫不留情的将召唤者们杀个干干净净。然后再将恶魔送回地狱。” “干得漂亮。”沈墨眼睛一亮，赞赏道：“有机会请他喝一杯，我俩应该合得来。” 凡妮莎盯着沈墨看了好一会儿。 沈墨摸着脸，笑道：“被我的气质惊艳到了，emmm~正常。” 凡妮莎泰然自如的垂下眼睛，说道：“看来你和范海辛一样，喜欢践踏法律。” “法律很重要，这点毋庸置疑。但它是人——一小撮人制定的，有意无意肯定偏向制定之人的利益，以及必然存在的漏洞。”沈墨道：“如果不是媒体突然的‘关心’，几个[女支]女，你觉得有人在乎她们的死活吗？” 这是1888年。 沈墨原来的世界，即便是引起了维多利亚女王的关注，该案件仍然于1892年停止调查，对外当然是一番冠冕堂皇的说法，实际上就是觉得为了几个[女支]女耗费大量警力不值得。 没有范海辛，正义会得到伸张吗？ 有一点是确定的。 凶手会不会下地狱不知道，但不会有人因为这件血案而受到法律上的惩罚。 当然啦，沈墨的正义感不至于蔓延到十九世纪，素不相识的人身上。 套个人设便于撩妹而已。 凡妮莎问：“你呢，东方的来客，真的只是为了单纯找人？” “是的。”沈墨点头。 “爱人？” “不\\是，朋友。”沈墨苦笑着说，“我这个人吧——有时为了活下去，嘴脸丑陋得自己看不下去，有时又为了奇奇怪怪的准则，又把自己陷进死亡的泥潭。比如有人情就得还，否则活下去也不爽利。你说是不是有病？” “是有病。”凡妮莎微笑着说，“而且是绝症。” “有得治吗？”沈墨可怜兮兮地说。 “没得治。”凡妮莎站起来，一脚踏上椅子，将三分之一金汤力仰头喝下，气势恢宏。她用力拍了下桌子，睥睨四方。 酒馆为之一静。 凡妮莎眼神倨傲，食指遥遥在其他酒客身上一一划过，“你瞧瞧这些人，整天醉生梦死，空有躯壳，其实什么都没有！” 顿了一下。 “但你不一样。” “你，有病！” 沈墨内心狂吐鲜血二两三千。你这娘们，信不信劳资一棍子抽死你！ 凡妮莎放下脚，恢复冷艳魅惑。 仿佛之前的泼妇只是错觉。 “那么，不胜酒力，告辞了。” 她双手提起长裙摆，咚咚的上楼。男人的目光随着她的身影而动。 直到凡妮莎进入二楼房间，砰的关上门，一楼酒馆才恢复喧哗。 沈墨回到柜台。 酒吧小姐姐对沈墨说，凡妮莎之前已经喝了两杯白兰地。 金汤力虽然适合女士引用，但却是烈酒。 白兰地也是。 所以其实沈墨过去搭讪时，凡妮莎已经有五六分醉了。 看着不像啊…… 沈墨没有再喝酒，只是和酒吧小姐姐聊了一会儿素的，打听了一些情报。放下一个法郎银币当消费，沈墨回到自己房间——三楼的一个房间。 房间不大，一张床，一张书桌，一个简陋至极的盥洗室 干净就行。 沈墨坐在床上，首先从物品栏取出万能修理锤和炼金傀儡哨兵。 抡起锤子对着哨兵就是粗暴的两下。 万能修理锤就是这样的。你温柔地敲，效果不如粗暴地好，原本两下能搞定的事情，得三下四下。沈墨怀疑所谓机械之神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但他没证据。 哨兵核心就巴掌大小，握着有金属的冰凉感。这东西本身没什么攻击力，顶多就蜇你一下。沈墨握紧了它，主要修好之后乱跑。 事实证明，沈墨纯属杞人忧天。 哨兵躺在手心，一动不动。 沈墨把意念放在哨兵上。 一行字出现在脑中：【【哨兵：自律型炼金傀儡，请宿主输入指令。】 指令？ 想了想，沈墨默念： “我让咬谁就咬谁。” 系统提示：【指令初始化失败，请宿主重新输入。】 “变身。” 【指令初始化失败，请宿主重新输入。】 “学狗叫。” 【指令初始化失败，请宿主重新输入。】 “握手。” 【指令初始化失败，请宿主重新输入。】 沈墨琢磨了一下，想到这个炼金傀儡的名字——哨兵。 “攻击未经主人允许进入这个房间的陌生人，直到主人下令中止或陌生人退出房间。” 系统提示：【指令初始化成功。】 沈墨笑了笑，果然如此。 哨兵是自律炼金傀儡，实际上叫防御型自律傀儡更准确。 第559章 s级订单 处理完哨兵，沈墨再次进入系统。 之前为了应对突发状况。 他特意留了点：1自由技能点，10属性点，还有来不及抽取的c级抽奖。 什么是突发状况？ s级订单就是！ 沈墨不想像某些人，人没了，钱没花光。 ——那是真悲催。 自由技能点没什么好说，现在只有一个心灵感应能加。 底牌还是有点少。 但是这点，沈墨不好抱怨系统，毕竟他从完全普通人成长到现在，才用了多久？ 呼了口气，将杂念驱出脑外。 沈墨开始试验lv3的心灵感应能力。 无形之手仍旧是五根. 单根负重4kg——作为触手怪只能做做马杀鸡了。 范围由四米变八米。 “基础能力一次两倍属性成长。”沈墨脑子里多了玄之又玄的能力。 ——催眠！ 【催眠】：消耗宿主10%精神力，对使用对象进行暗示。 必须有眼神接触。 催眠成功与否，取决于对方意志力。 一旦催眠失败，消耗的精神力将转化成精神攻击，攻击催眠对象。 “还不错。”沈墨评价。 接下来便是10自由属性点。 以前沈墨的加点方法是主加一项，剩余的视情况分配。 这一次。 他选择梭哈！ 全加精神。 面对s级订单，沈墨必须提高战斗力天花板。此时他的最强战斗力无疑就是万兽之王。万兽之王极限在哪儿。 沈墨不知道。 他有预感。 这次可能会被动被人压榨至极限。 有点莫名的，面对未知的恐惧。 又有点……小小的兴奋。 最后是抽奖。 c级抽奖。沈墨抽到了一个……炸弹。 【嘉莉的魔力炸弹：嘉莉无意识地日常过剩的魔力浓缩成一团又一团，储存在精神世界。她就是一颗行走的战略核弹。 备注：想要原地螺旋升天吗？满足你哦。】 额……嘉莉小秀儿，一段时间不见，你已经这么优秀了吗。 战略核弹，恐怖如斯。 处理完这些，沈墨犯困进入梦想，但睡得不是很踏实。 毕竟不是自己的家，自己的床。 多少有点没安全感。 所以沈墨起得挺早。将哨兵放回物品栏，稍微洗把脸，他走到一楼。 吧台换了个小姐姐，同样漂亮。 嗯，这就够了。 沈墨打着哈欠问，“提供早餐吗？” 小姐姐道：“有，旅馆为住客免费提供一份早餐，但只有法棍、牛角面包和牛奶。想要更丰盛的早餐，旅馆出去右拐有几家不错的面包店。” 沈墨想出去吃，免费早餐虽然量大，但他的胃更大。 只是来到街上。 一群人怼着墙根“滋”，还有人提着裤腰带往河边或树下跑。沈墨默默退回来，放下20生丁，“多给我两份。” “好的。”小姐姐笑容甜美。 付钱就好说话。 羊角面包是粗粮做的，一个字硬。小姐姐提醒他，用牛奶泡着吃。 沈墨慢条斯理地将三分早餐吃完。 垫垫肚子。 然后向吧台小姐姐打听，想在巴黎找一个外乡人，怎么办？ 小姐姐笑而不语。 沈墨掏出两个铜币，放桌面上。 这次小姐姐只拿了一枚，她从柜台下拿出一本硬皮书。 “情报、寻人、中介和物品收购都是我们旅馆的主要业务。”小姐姐说。 “活该你们发财。”沈墨说。 “谢谢。” 沈墨拿起硬皮书，这是一份报价单。 标注了各种交易或物品的价格。 沈墨最先关注寻人，寻人的价格细分许多档次，比如长得漂亮或英俊，辨识度高的，寻人价格会低一个档次，对方有刻意隐藏意图和隐藏技巧的，档次又会提高。 感觉相当科学。 沈墨代入安娜，算了一下，500法郎。 真特么黑！ 沈墨以为身怀200法郎巨款，起码几天不用为钱发愁。只能说他还是太年轻了。 得赚钱！ 硬皮书里提供了一些赚钱方法。 接受委托除掉一些怪物。 怪物某些部位还挺值钱。 比如——吸血鬼獠牙，狼人爪子，巨怪头皮，女妖心脏，墓地乌鸦的红眼睛……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要么满足某些奇怪家伙的收藏癖好，要么用于炼金或巫术。 “狩猎？我劝你不要，至少最近这几天不要。” 说话的是个身材魁梧的络腮胡子，他的脸颊有道疤，腰间挂着两把斧子。 看着狰狞，但没有恶意。 “为什么？”沈墨不懂就问。 络腮胡子瓮声道：“你和凡妮莎搭讪了……所有和凡妮莎搭讪的男人都会倒霉，短则几个小时，长则数天。做着危险的工作，最怕的就是倒霉。” “所以胆大包天的赏金猎人、雇佣兵，口水都快浸没裤裆了也不怕靠近凡妮莎。”沈墨恍然。 “后悔了吗？”凡妮莎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 “后悔啊。”沈墨笑着说，“早知道注定倒霉，昨天就不该放你走，或者跟着你走？” 凡妮莎笑着，缓缓拉起裙摆，露出匕首，“试试？” “有机会的话。”沈墨回以微笑。 沈墨雇了一辆马车和一个车夫，在巴黎的大街小巷走了一个早上，中午休息之后，继续游巴黎。 事实证明，这个大海捞针方式果然行不动。 “果然还是挣钱雇人找吧。”沈墨吃了晚餐，回到和平旅馆。 他又看到了凡妮莎。 她依旧坐在小院子旁，独酌，仿佛夜里独自盛开的红玫瑰。 凡妮莎见沈墨端着酒杯走过来，有点诧异。 “你是真不怕啊？” “怕啊。”沈墨说，“吓得我喝了被威士忌压惊。对了，有范海辛的消息吗？” “没有。”凡妮莎摇头，“不过快了……法文版本的通缉令很快就会贴满大街小巷，2000法郎，有几个人能拒接这样实在的诱惑呢。” “雀食。”沈墨赞同。 “你呢？” “音讯全无，意料之中。” 沈墨早早回到屋中，放出哨兵，听着一楼传来的喧哗，慢慢入睡。 半夜。 沈墨惊醒。他听到有人从屋顶跑过去。 “芜湖，来抓我啊。”听到一个孩子气、有点欠揍的声音。沈墨打开窗户。 身高2米5的“孩子”，从一个屋顶一跳，跳到另一个屋顶——弹跳力惊人。 另一个人在追那个“孩子”。 第560章 海德巨人 在屋顶跳来跳去当然比街上来得快，问题是那个2米5的巨人没有跳直线，有时绕圈，有时反复横跳。 戏弄追踪的范海辛吧？ 乌漆嘛黑的，沈墨跑着跑着，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了。 直到他来到一处广场，看到一座熟悉的建筑。 岛上有座巴黎圣母主教座堂，俗称巴黎圣母院。 白天经过这里时，沈墨特意多停留了一会儿。 作为非信徒，沈墨对这座后世的世界文化遗产不多。只知道这是世界上第一座完全意义上的哥特式教堂，里面存有大量艺术珍品——沈墨脑中冒出圆明园，物品栏里那颗【嘉莉的魔力炸弹】蠢蠢欲动。 听说，艺术就是爆炸? 范海辛和他所追踪的怪物，最后就是进了这座古老的建筑。 广场上，仍有数量不少的信徒。 几个巡警漫不经心地散步。 沈墨顺了顶宽沿毡帽，低着头来到教堂底下，顺着一股若有如无的玫瑰精油香气，找到了凡妮莎。 凡妮莎正靠在墙上，额头香汗淋漓，捏着根细长的女士烟斗。 她穿着紧身衣，那一双健美的腿终于摆脱大裙摆，暴露无遗。 嘶~ 沈墨倒吸一口老坛酸菜牛肉面，这双腿……他愿称之为“腿界夹子”。 是你吗，阿夹？ “又见面了，凡妮莎？”沈墨抬头，听到乒乒乓乓的声音，上面打得正热闹，“不上去瞧瞧？” 凡妮莎翻白眼道：“我是灵媒，不擅长战斗。” “那你还抽烟？”沈墨说。 虽然有“事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的说法，但剧烈运动后——不管是哪种运动，不宜抽烟。 “这是女巫特制的烟，有助于恢复体力和凝神静思。”凡妮莎示意，“要试试吗？” “算了，我都还没热身完成呢，不需要恢复。”沈墨摆手婉拒，鬼知道女巫炼制的东西含有什么奇葩成分。 “上面的怪物什么情况？”沈墨问。 “它自称‘海德’。善良和温文尔雅的医生杰基尔，因为一种神奇的药剂，诞生了恶之人格——海德。”凡妮莎说:“海德获得主导权时，他的身体也随之化为巨人，力大无穷，不知疼痛……” 据凡妮莎所说，海德之恶与一般罪犯的恶不同，不为利益，是一种纯粹的、原始的，本能的、超级任性的恶。 恶得理所当然。 毫无愧疚感。 海德认为，他才是真我，杰基尔只是外在。 突然。 沈墨听到物体下落的声音——范海辛和海德打斗导致的结果。 他一把拉过凡妮莎。 砰！ 砖头大的木头落在凡妮莎原来站立的地方。 “谢谢。”凡妮莎说。 “不用谢。”感受着手上的紧实，沈墨表示报酬受到了。 微微一硬表示尊敬。 “那还不放开。”凡妮莎没好气地说。 拉过来时，沈墨顺势搂住凡妮莎，姿势相当暧昧。虽然可以用念动力拍走坠物，也可以拉人时主动退一步。 然而。 谁让他是个暖男呢。 甘当缓冲肉垫。 豆腐也吃了……不，好事做完，正想放开凡妮莎，沈墨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凉意从后脑勺直窜天灵盖。 强大的意志力，沈墨才没有一把将凡妮莎丢出去。 沈墨慢慢放开凡妮莎。 此时的凡妮莎给人一种不可直视的错觉，若不是沈墨有着高达58点精神，他应该直接跪下了。 沈墨强忍着不适，直视凡妮莎的眼睛。 灰绿色的眼睛只有茫茫的眼白。 “你是谁？”沈墨问。 “凡妮莎，应该说我才是真正的凡妮莎。”凡妮莎笑了，笑声中蕴含的却是愤怒。这个愚蠢的凡人，居然想要把她赶出身体。 笑了两下，笑声戛然而止，“凡妮莎”打量着沈墨，阴恻恻道：“来自异世界的外乡人，不要多管闲事，否则你会死得很凄惨。” 说完，凡妮莎浑身剧烈颤抖。 软软倒地之前，沈墨一把扶住她。 “你见到她了？”凡妮莎眼睛恢复了原状。 “是的。没想到之前才说到双重人格的怪医，你居然也是双重人格。” “不是。”凡妮莎摇头，“我的情况和杰基尔不同。他是一个灵魂分裂出两个人格，我是一个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所以，我才想找范海辛。” “哦，我以为你想追捕范海辛呢？” “我说过吗？” “没说过吗？”回忆一下，沈墨道：“还真没说过，主要你带着范海辛的通缉令，我就自然而然那么想了，抱歉。” “算了，这也不是需要道歉的事。”凡妮莎感慨道：“她似乎不喜欢你，靠近你的时候，她就会比较老实。” “哦，这样啊……哈哈，还以为我魅力爆表呢。” “说起来，我也不讨厌你。做为一个灵媒，我能感觉到，除了男人的那点小心思，你并没有其他坏心思。” “额……”这么说的话，沈墨就……好吧，一点不尴尬。这种程度就尴尬，怎么当lsp-plus? “不是我的错，怪你太有魅力了。”沈墨厚着脸皮说。 “哼哼。”凡妮莎鼻腔发出意义不明的哼声，“扶我起来。还有，如果你的手能老实一点，我的感谢会真诚一点。” 她拿出之前的烟斗。 沈墨拿出火柴，帮忙点上。 “她是谁？” “一个女神。” “哦。” “你不怕？” “怕有用吗？如果怕有用，我现场给你表演个摸到蟑螂的女孩的尖叫。” “我想没有。”凡妮莎笑了笑，“她和你说了什么？” 想了想，沈墨说：“没什么特别的，她好像在忌惮我，虽然我也不知道原因。” 凡妮莎若有所思。 沈墨继续道：“神啊，恶魔啊，我通常把他们理解为比人类强大的另一种生物，强大到人类暂时无法理解的程度。如果真的是无所不能的神，她又怎么会困在一个人类的身体呢？这么一想，是不是好很多？” 犹豫了一下，凡妮莎点头。 沈墨抬头。 范海辛和海德巨人已经从阁楼打到了楼顶。 范海辛被好海德巨人从楼顶。 巴黎圣母院尖塔高约96米，此时范海辛所在楼顶，七十米高总有吧。 落地前，范海辛逃出钩绳枪，射中海德巨人腹部。 第561章 反复横跳 海德拉着范海辛往上提了两下，站稳脚跟后，像钓鱼那样将范海辛往上甩。 完全不顾刺穿腹部的钩爪。 只觉得好玩。 范海辛感觉到一股巨力。 下一刻腾空而起。 而海德用力过猛，踉跄着倒退，从另一边屋顶掉下去。 就这样，范海辛和海德，如同一个绳子两端的两个球，以屋顶为支点，一个朝上、一个朝下做圆周运动。 范海辛被甩到屋顶后，顺势抓住砖头，稳住身形。而海德从下方撞破两扇玻璃窗，出现在另一边。 如果没有意外，海德会再次被甩上屋顶上。 这么说就是意外发生了。 扎在海德腹部的绳枪脱钩了！ 海德往下掉。 更加意外的是，掉落期间，杰基尔再次夺回主导权。他绝望地望着天空，摔在广场上。 杰基尔只是个普通人。 从那么高的地方后脑勺着地。 当然死了。 一同消失的还有海德。 只是看得出来，杰基尔想要活下去。 “抱歉。”范海辛从楼顶往下看了一眼。 转身离开。 有点懊恼。 首先，圣灵骑士要求他活捉海德。问题是海德哪有那么好活捉？ 其次，海德与杰基尔两位一体，海德至少犯下了17宗谋杀罪，但杰基尔只是个善良的医生。 但有什么办法呢，海德又不是那种可以轻易制服，想活捉就活捉的对手，否则他也不至于和海德从伦敦纠缠到巴黎。 范海辛闷闷不乐，拉上面罩，往行人稀少的小巷里钻。 范海辛突然拔出特制的左轮手枪，警惕地盯着巷子深处，“什么人？出来！不然我开枪了！” 一男一女从黑暗处走出来。 男的还在嘟囔，“肯定是你的精油香气暴露了，所以靠近点不是为了吃豆腐，而是让我的男人味中和掉精油的气味。” 女的斜睨，没搭理男的。 范海辛认出来了，正是之前站在巴黎圣母院墙根的一男一女。 “不要告诉我这是巧合。”范海辛阴沉着脸说，“很不巧，我的心情现在不是很好，最好别来招惹我，懂了吗？” “懂了。”沈墨举起双手，做出害怕的表情，十分浮夸。 凡妮莎绷着脸，免得笑出来。 范海辛：(╬￣皿￣)。 好想直接开枪。 “你们找我干什么？如果是为了赏金，劝你们识相点，有钱也要有命花才行。”范海辛露出凶狠的表情。 顶着休·杰克曼几分相似的脸，做出凶狠表情时，是真的蛮凶悍的。 “哦，我好怕。”沈墨放下手，毫无诚意。他说道：“事实上，我不是来找你的，只是我想找的人大概率会来找你……安娜，我知道你就在附近，玩得差不多就出来吧。为了找你，我可是吃了不少苦头。” 范海辛警惕的注意周围，发现没人，以为沈墨使诈分散他的注意力。 凡妮莎望着范海辛身后的黑暗，面露疑惑。 沈墨也不确定安娜在不在，只是他都能找到范海辛，擅长隐匿和追踪的安娜更不在话下吧？ 猜一下。 诈一下。 反正又不会掉块肉。 “切！”安娜的声音从范海辛被后传出来。 范海辛像炸毛的猫，猛地往旁边跳开。 安娜从黑暗中走出来，未开口之前似乎与黑暗中融为一体。 “你说的苦头指的是黑灯瞎火，吃女孩子豆腐吗，那还真是辛苦你了。”她撇撇嘴，语带嘲讽。 安娜瞥向范海辛，“放心吧，想干掉你，昨天起码有一百次机会，睡桥洞的时候，偷人家面包心虚的时候，随地大小便的时候……” 范海辛的表情是这样的： (??_?) 沈墨明白了，安娜昨天就找到范海辛。 有没有一种可能。 安娜的传送着陆点就在范海辛附近，毕竟卷轴就是出自范海辛。 沈墨道：“堵在小巷子也不是办法，建议大家找个地方一边喝酒，一边说话。你觉得呢？” 最后的话是问范海辛，“还是你想回去睡桥洞？” 犹豫了一下，范海辛点头。他能感觉到，这些人没有敌意。 当然，该不爽还是不爽。 凡妮莎在前面带路。 不是沈墨不想走前面，他很像小时候，拆玩具是把好手，但装回去之后往往还剩下若干零件。 追人时他很猛，回去的路给忘了。 “你怎么也来了？”安娜问。 “还人情咯。”沈墨吊儿郎当地说：“你要是死在这个世界，你的人情我怎么还，岂不是要膈应一辈子。” “说得好像没有你我就做不好似的。”安娜不高兴地说，“说不定是你给我增加了任务难度。” 沈墨一僵。 额，安娜这话也许真相了。他的出现让事情出现了非常多的变数。 进入和平旅馆。 突然安静。 然后—— “范海辛！” “2000法郎！” “哈哈哈，发了~” “……” 各种枪，左轮、步枪、猎枪，手弩、弓箭……以及刀剑、斧头等等近战冷兵器，全都对准了范海辛。 哦，忘了这里是赏金猎人的巢穴。 加上范海辛的辨识度极高。 不过沈墨不慌，看向吧台的小姐姐。 这和平酒馆日进斗金，他可不觉得酒馆会为了“区区”2000法郎坏了规矩。 酒吧小姐姐拿出一把木锤子——锤子又见锤子。 她抡起锤子砸在吧台上。 砰！ 沈墨：→_→，别这么瞎敲，把人吓手抖了怎么办？ “这里是和平旅馆，想想以前破坏规矩的人什么下场。特么给老娘坐下乖乖喝酒！”吧台小姐姐一改之前的营业性笑容，霸气侧漏。 有人立刻放下武器。 有人犹豫了一下，放下武器。 有人盯着范海辛，既不放下武器，也不攻击——可能觉得这样比较有面子吧。 沈墨招呼范海辛坐下，用所有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说是赏金猎人，来这里的谁身上没挂点悬赏。想动手明天啊，等我们离开旅馆……刚好钱不多，就等几个傻逼来送人头。” “这波仇恨拉得怎么样？”沈墨问安娜。 安娜竖起大拇指，“很有你的风格——作死流。” 凡妮莎不理解，“为什么挑衅他们？” 沈墨低声解释：“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需要一些有胆识，有本事的人。” 凡妮莎没有继续追问。 这时一个壮硕的络腮胡子走过来，瓮声问道：“你们需要保镖吗？” 第562章 包吃包住 沈墨没有立刻答应雇佣莫玛。 不过心里有了决定，只要莫玛的能力有他说的一半，就雇佣他。 莫玛看上去有点憨。 有时候，雇员全都是聪明人也不是好事。 最重要的是，莫玛要的薪资条件很低，就两条。 第一，有肉。 第二，吃饱。 沈墨：“……” 真是应了那句话——熊人族永不为奴，除非包吃包住。 穷成这样，莫玛怎么住在和平旅馆的？一问才知道，莫玛算是和平旅馆的临时雇员，旅馆包吃包住，但人家正式员工快回来上班了，他即将失业了。 沈墨比较遗憾的是，此熊人族不是外表憨厚呆萌实则凶猛强悍的食铁兽，而是棕熊。倒不是说棕熊战斗力不行，只是谁能拒绝黑白萌兽呢。 凡妮莎告诉范海辛，她之所以从伦敦一路追踪到巴黎，是为了解决她身上的问题。 范海辛很懵，你的身体有问题，找我干嘛？ 凡妮莎说，她是灵媒，在他身上感知到了神性。 范海辛很激动，就问了，你是灵媒，能不能帮我找回记忆。 凡妮莎苦笑，自己的问题还没头绪，范海辛倒是先找她解决问题。 凡妮莎说：“我试试。” 试试差点就试试逝世。 握住范海辛的手，凡妮莎浑身颤抖，眼睛翻白，然后“咚”一下，额头撞桌面，趴在桌上。 沈墨眨眨眼，问安娜：“灵媒通灵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安娜摇头：“不，我见过几个灵媒，就没这样拿额头自残的。” 这时凡妮莎幽幽醒转，捂着额头，痛苦道：“谁打我？” 你自己打自己咯，有什么好说的。 一通解释之后，凡妮莎苦笑：“说明夺走你的记忆的存在远比我体内的女神强大。” 凡妮莎表示无能为力。 范海辛脸色不太好看，不是因为凡妮莎帮不上忙。四百多年过去了，范海辛尝试了许多方法，都失败了。他对凡妮莎并不抱多大的希望。 只是教会承诺，只要条件成熟，一定会帮范海辛取回记忆。 太过信誓旦旦，反而让他有种被骗的感觉。 事实上，哪怕教会没有承诺帮忙取回记忆，范海辛一样义无反顾地猎杀怪物。 因为他觉得自己做的是正确的事。 教会的做法让他很不是滋味。 轮到你们了……范海辛看向安娜和沈墨。 沈墨表示，我是个耿直的人，不善言辞，让安娜解释吧。 安娜和凡妮莎齐齐翻白眼。 “我是来可以一百多年后的猎魔人。”这是安娜的第一句。 沈墨愕然，旋即观察范海辛和凡妮莎的表情变化。 两人均是微微皱眉，然后“哦”地就释然了，接受了穿越这个概念。 如果放在沈墨原来生活的世界，哪怕“穿越”、“重生”的网文满大街都是，假如有人说，他是异世界穿越或重生的，大家会怎么觉得呢？ 要么开玩笑。 要么精神病。 甚至往电信诈骗上联想。 没想到1888年的“古人”反倒容易就接受了。 哦……沈墨一想，也对，毕竟这个世界天使、恶魔都是真实存在的，。哪像沈墨原来的世界，说鬼的人多，见鬼的一个没有。没有亲眼所见，大部分人肯定持怀疑态度啊。 凡妮莎看向沈墨。 安娜想了想，“他就是一个意外卷进来，有点特殊能力的倒霉蛋。” 凡妮莎笑笑没有说话，沈墨身上的秘密多着呢。至少她身上的女神也没能窥探出他的秘密。 沈墨也笑，说出来你不信，可能你才是那个倒霉蛋。 然后安娜讲述猎魔人教团和圣教会中记载的范海辛。两个不同组织中，记载的范海辛共同点是： 一，加百列化身。 二，一生致力于猎杀怪物，直到失踪。 不同的是。 教会记载中的范海辛失去记忆，如迷途中的羔羊，最后在主的感化下，成为为主劈开黑暗迷雾的武器。 而教团对于圣教会时期对范海辛的记载倾向于事件： 如范海辛于x年x月x日击杀德古拉，x年x月x日击杀食人巨怪。 直到脱离教会，范海辛的形象才逐渐鲜活起来——像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杀戮机器。 记载什么的，沈墨觉得只能信个五成。 安娜提到，德古拉是范海辛的宿敌，杀死他之后，范海辛的记忆也就慢慢取回了。 “记载中，我成功杀死了德古拉？”范海辛问。 “是的。”安娜点头，“可也没有真正杀死，根据教团分析，德古拉的灵魂在魔鬼的手中，活跃于人间的只是一个活死人。范海辛确实杀死了德古拉，只不过又被魔鬼通过不知道什么手段送回人间。至于魔鬼为什么执着于将德古拉送回人间……可能是为了恶心最上面那位吧。毕竟德古拉为了传播主的荣耀而征战四方，结果回家一看，妻儿全死了。” 说了一大段话，安娜停下来喝了口酒润润嗓子，继续道：“教会方面说，这是为了考验德古拉的信仰……呵呵，哪有拿人家妻儿性命作考验的。额，还真有，圣经里就有。算了，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德古拉和魔鬼达成了交易，复活成吸血鬼。从此，德古拉变成了主在人间的一个污点。俗话说，主辱臣死，加百列作为上帝左手，唯有替上帝除掉德古拉才能重回天堂。” “我明白了。”范海辛点头，郁闷道：“就是说，这是我的宿命。” 听安娜说起这些时，范海辛心里就跟被万斤巨石堵着、压着似的。记忆没了，可身体的本能反应还在。 老实说，比起宿命说，他更愿意抱着“保护普通人不受怪物伤害”的信念而战。 安娜有一点没说，否则范海辛更难受。 范海辛与德古拉是十字军东征时的战友。德古拉竖起反基督大旗时，率领军队与德古拉作战也是范海辛。战争血流成河，最后范海辛拿下德古拉一血，并砍下德古拉无名指，带走象征荣誉的家族戒指。 也有一种说法，范海辛的记忆在德古拉手上。 范海辛拿起酒杯，将三分之二被的威士忌一口闷掉。 沈墨拦住他，“不能再喝了。” 范海辛道：“我没醉！” 第563章 天人交战 范海辛醒过来，感觉有什么东西压着胸口。 吓了一跳。 旋即看清楚，不着寸缕的女人趴在他的身上，瀑布似的金发铺散开，像光芒四射。 可能是察觉范海辛的动作，女人像小奶猪似的努努嘴，继续睡。 ——昨晚打了一夜扑克，累。 范海辛回忆起昨晚，喝得有点多。他看到沈墨朝一个漂亮女招待手里塞了一枚金币，然后朝他挤挤眼。 范海辛还没完全理解这一番操作的深意。女招待扶着他来到二楼一个房间。 大床房！ 把范海辛送回房后，女招待没有离开，而是在屋里把门反锁了。 范海辛完全理解了，内心天人交战。 理智告诉他，这有违教规。 然而。 自从加入教会，他一直过着苦行僧般的生活——除了烟酒。想象一下吧，四百多年的“手艺人”有多压抑。 女招待一扯腰上的一个绳结，衣物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件一件往下掉。 这设计……喵喵喵！ 随着衣物掉落的还有范海辛的理智，最终他躺平了，说：“姑娘，请坐。” 观音*莲的坐。 又躺了一会儿，见女招待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范海辛架住她，挪动身子想在不吵醒她的情况下起床。 女招待恰好就醒了，睁开漂亮的眼睛。 想明白范海辛的意图之后，她笑道：“你真是个绅士。” 晚上野兽，白天绅士。 难得……她舔了舔嘴唇，“赠送的。” 说完。 整个人往下滑，吸取精咽教训。 范海辛下楼时，脚下有点飘。他装作不经意地搭在扶手上。 沈墨拍拍旁边的座椅，示意范海辛坐下。 “床，它没事吧。”他殷切地问。 “没，没事。”范海辛不自然地说。 “呼~”沈墨吐了口气，“还以为要赔一张床呢，跟你说喔，这店家贼特么黑。” 他扭头问吧台小姐姐，“你说是不是。” “是，客人说得对。”小姐姐依旧笑容可掬。 沈墨叹气道：“最糟糕的是，明知道它黑又偏偏拿它没辙。” 沈墨把特意留下的羊角面包和牛奶推给范海辛。 范海辛就没沈墨调试，拿起粗糙的羊角面包就往嘴里塞。 也可能是昨晚运动量太多。 饥不择食。 范海辛吃东西，沈墨和安娜把各自的武器拿出来放在桌上。 沈墨有两把格洛克19，六个备用弹夹，四颗手雷，还有一把绿柄兰博刀。这些是他从浴血骑士实验基地搜刮来的，还有一些自动步枪，霰弹枪，可惜被黑洞吸进来是没有随身携带。 除了手弩、骨质匕首，安娜就只有一把漂亮得不像话的柯尔特龙骑兵左轮和一些特制子弹。 “火力不足啊。”沈墨感叹。 进入吸血鬼大本营，要是有加特林菩萨念念经就好了。 高爆手雷，高爆榴弹最好来一箩筐。 云爆弹、温压弹……算了，这些和平使者威力不亚于战术核弹，不好搞。 “这是枪？”范海辛拿起格洛克19，好奇地掂了掂。 “嗯。不过最初的自动手枪好像还要几年才诞生。”沈墨道：“有机会试试？” “好。” 范海辛虽然是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古董，但是他并不排斥科学的进步。这点从他的武器就可以看出来——最新式的左轮和连发手弩。 “接下里你打算怎么办？”沈墨问。 “按照原计划，我会和圣灵骑士在本地的联络人联系，然后返回梵蒂冈。如果你们没骗我的话，圣灵骑士应该派我去罗马尼亚协助维勒利斯一族讨伐德古拉。”范海辛说。 “任务不任务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补充足够的武器。”沈墨强调。 范海辛点头又摇头，“圣灵骑士没钱。” 沈墨不信，“教会怎么可能没钱！” 范海辛怒道：“天堂的门票握在手里，教会当然不会缺钱，我说的是圣灵骑士。教会下属骑士团的一个机构而已。” 这个时期的教会上层之奢靡，各国皇室看了都默默流泪。 偏偏斩妖除魔的圣灵骑士像下水道老鼠一样，什么都缺，堂堂王牌猎手范海辛一边猎杀怪物，一边被人类通缉。 上哪说理去？ 吃完“早餐”，范海辛拍了拍肚子，“吃饱了，该走了……”他问酒吧小姐姐，“这里有后门吗，可以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偷偷溜走那种。” 范海辛只是随便问问，哪知酒吧小姐姐认真地点头，“有，只要100法郎……每人。” 饶是对金钱没什么概念的范海辛也是瞪大眼睛竖起大拇指，“真黑。” 沈墨道：“我们走正门。” 范海辛没意见。 过了一会儿，莫玛背着个包裹走出来。 “老板，我收拾好了。”他瓮声道。 沈墨瞥了眼超级大的包裹，问：“你搬家啊？” 莫玛道：“这是我的全部家当。” 沈墨试着提起包裹，挺重的。 “能打开看看吗，什么东西？”沈墨问。 莫玛二话不说解开包裹。 几件衣服。 铺盖。 还有大铁锅、汤锅、碗、铲子。 沈墨：“……” 见沈墨盯着大铁锅看，莫玛可怜兮兮道：“不能带吗？” “倒也不是不能。”沈墨道：“不过你得自己背。” “没问题。”莫玛把胸口拍得砰砰响，，“熊人族有的是力气。” 一行人走出和平旅馆。 沈墨伸了个懒腰，感受了一下来自四面八方充满恶意的目光，说道：“来的人比想象中的多，要钱不要命吗？” “金钱使人失去理智——这个我有经验。”安娜轻松地说。 这时一个老妇人拉着四轮车，车上有个圆桶，散发出恶臭。 老妇人旁边跟着七八岁小孩，流着鼻涕傻笑，智力不太健全的样子。 “漂亮阿姨……”小孩伸出脏兮兮的手，想抱抱的样子。 安娜皱眉，“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 她拿出手弩，“……射死你！” 一箭射中小孩腹部。 “该死！你怎么识破的？！不可能！”小孩发出粗砾声音。 原来是伪装成小孩的侏儒。 他的计划是伪装成小孩，靠近并劫持其中一人，让范海辛束手就擒，没想到还没靠近就被识破了。 安娜撇撇嘴，“你身上的血腥臭味，一百米外我就闻到了。还有，是漂亮姐姐，不是漂亮阿姨，懂？” 第564章 隐蔽位置 刷刷刷…… 数支弩箭从街角窗户后射出来。范海辛上前，表演了一番单手抓弩箭。 “我……”范海辛发现身后空空如也，除了他，其他人早找好隐蔽位置。 “你们！”范海辛无语。 沈墨掏出手枪，连开三枪。窗户后发出短促的惨呼。 “莫玛！”沈墨使出新学的招式：放莫玛！ 莫玛窜上楼房，不一会儿提下来个垂头丧气的年轻人，他的左腿有个血洞。 “你的同伙呢？”沈墨问。 “他们抛弃了我，该死，不讲义气的禽兽。”年轻人破口大骂。 沈墨没理会他，朝和平旅馆的收货员招招手。 收货员打量了一下，“豺狗三兄弟的老三，20法郎吧，不能再多了。” “行吧。”沈墨叹气，“这届赏金猎人不行啊。” 技艺太差。 打打普通人还行，对上吸血鬼就是给对方送吃送喝的。 人品不行。 就盯着安娜和凡妮莎看。 比如一个叫达达尼昂的少年。 沈墨当场否决了，臭不要脸的，这是组团讨伐吸血鬼，你丫小白脸来泡妞啊？！ “第五拨了，有胆子、有实力的都出手了一遍，剩下的差不多该知难而退了吧。结账吧。”沈墨算了一下，500多法郎吧。 客串收货员的男服务生拿出三个面值200的金币，“600法郎，我们老板说交个朋友。” “行。”沈墨也不矫情，收下三枚金币。 他心有所感，望向和平旅馆的其中一扇窗户，窗帘背后有个阴影——大概就是素未蒙面的旅馆老板吧。 有实力开这样一家旅馆，不是普通人。 一行人买了辆两驾马车。 目的地：梵蒂冈。 梵蒂冈地处意大利罗马城西北角的高地上，面积仅0.44平方千米，自14世纪以来一直是教廷总部，圣教会的中枢。 这个时代是有火车的，而且相当发达，全国线路几万公里，主要用于货物运输和远程出行，只是舒适度很低。 一个多月后，历经波折的五人终于抵达梵蒂冈。 一路上遇到了好多波劫匪。 劫匪大致有两种： 一种是战场上的逃兵，这些人从战场上逃离之后，不敢回故乡，于是仗着有枪占个地方作据点。 战场上孬怂，打劫平民勇猛。 一种是土地被占又没有活路的农民。武器是削尖的木棍，个个面黄肌瘦，搞得沈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众人客串了几波猎魔人，杀了一些食尸鬼、女巫、巨魔，还遇到了一个独自生活在森林里独眼巨人。 独眼巨人胆小怕生，吃素，还会嘤嘤嘤。 让沈墨大跌眼镜。 唉，白长了三米身高。 “这就是圣伯多禄大教堂吗？哇~” 如果不是朝圣者太多，安娜立即就拿出手机一阵咔咔咔。 “我还以为你不信圣教呢。”沈墨说。 “多少信一点，我相信圣父的存在，只是不相信传达圣父旨意的人——人啊，很容易有点权力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以为自己也是神。所以傲慢是七大罪之首。”安娜耸耸肩，“反正我是白嫖党。再说了，我可不止信这一位。” 莫玛问：“里面有免费吃的吗？” 之前经过教堂，其中有些向穷人提供一些简陋吃食。 穷人和莫玛哪管简陋啊，有得吃就不错了。 如果不是不管饱，圣教会立即就能多一个熊人族信徒。 “没有。”沈墨说。 可能有圣餐，但指甲盖那点面包给莫玛塞牙缝都不够，索性打消莫玛的念头。 “哦。”莫玛果然兴趣索然。 凡妮莎道：“你们要是想进去玩就进去吧。我在外面等。” 来到梵蒂冈后，凡妮莎的状态就不太好。 凡妮莎体内有个女神。 而圣教会是一神教。 也就是不承认除三位一体之外的其他神。 不是神那就是异端。 异端就该烧掉。 ——逻辑简单清晰明了。 “我就算了。”沈墨摆手。有点兴趣，但也就那样。 安娜也摆手，“以前参观过了。” 沈墨等人在圣彼得广场闲逛时，范海辛正在西斯廷教堂告解室内接受枢机主教乔瓦的质询。 是的，就是质询。 乔瓦用怒其不争的语气指责范海辛毁了巴黎圣母院几百年的玫瑰花窗。 “怎么不说话？！”乔瓦见告解室另一边许久没有动静。 怎么不说话？ 范海辛被气得说不出话呗。 他那边拿命去猎魔，这边居然在计较一扇玻璃窗——几百年的玻璃窗它也是玻璃窗。 要说古董，他还是活了几百年的人呢。 再说了，破坏玫瑰窗的是海德！ 凭什么要他背锅？！ 范海辛只是长生，但没有超能力，猎魔靠的只是几百年的经验和技巧。被箭射中会飙血，被拳头打中会骨折……有时候受伤疼得恨不得咬掉舌头来以痛止痛。 呼~ 深呼吸。 呼~ 吐气。 范海辛知道，整个圣灵骑士，不，应该说整个教廷知道他的存在的人，要么把他当武器、工具，要么把他当怪物，没几个当他正常人。 安娜说过，他可能是加百列的化身之一。教廷高层知道吗？ 假如知道…… 细思极恐啊！ 范海辛第一次萌生了离开教廷的想法。他又想起安娜说过，未来的他也离开了教廷。 嗯，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不愧是我。 乔瓦见范海辛不吭声，以为他觉得自己理亏，那就加大唠叨力度。 范海辛神游物外，回想这一个多月来的经历，忍不住微笑。 除了长生，范海辛本质上是人。 他也有社交需求。 仔细想想，几百年的生涯，不如这一个多月值得回忆的东西多。 乔瓦终于停止唠叨，出告解室时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 范海辛黯然，我退一步，你进一步是吧。 两人来到地下。 圣灵骑士基地。 接下来如安娜所说，枢机主教派他去支援远在罗马尼亚的维勒利斯家族。 德古拉出身维勒利斯一族，维勒利斯一族的祖先向上帝发誓，不消灭德古拉，一族的灵魂永不上天堂。 一年前，特兰西瓦尼亚公国的国王吉普赛王失踪，只剩下王子和公主。圣教会不能坐视虔诚侍奉上帝的维勒利斯一族九代人落入地狱。 范海辛想吐槽。 第565章 穷途末路 范海辛误会了。几百年来，圣教会多次讨伐德古拉，只不过均以失败告终。 失败的事，谁没事拿出来宣传啊。 关键是。 维勒利斯一族虽说也没能杀死德古拉，却把他暂时封印了。 这让教会多少有点没面子。 有没有一种可能，教会故意等维勒利斯一族穷途末路才出手？ 再说了。 维勒利斯一族倔得很，根本没有求援。如果真的一族绝后，九代下地狱，怪不到教会头上吧。 范海辛和往常一样接下任务，然后到圣灵骑士所属的武器部门挑选武器。 据范海辛所知—— 黄金盾骑士主修圣光术、圣言术，以及骑士战技。 浴血骑士研究怪物，利用怪物的力量。 圣灵骑士针对不同怪物的弱点研究开发武器。 和范海辛对接的是武器研究部门的卡尔。 ——一个修道士。 自诩天才，武器研究部门的异类、怪胎，也是枢机主教头疼的存在。一次将两人让人头疼的存在丢到吸血鬼老巢，主教这会儿心情好得哼歌呢。 “卡尔，这是和我们一起前往特兰西瓦尼亚的伙伴。”范海辛向卡尔介绍李奥。 “你好。”卡尔目光在李奥身上停留片刻，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安娜和凡妮莎。 不管什么时代，什么地方，这都是相当没有礼貌的行为。 范海辛推了卡尔一把，“没见过世面！” 一夜之间见过很多世面，包括但不限于观音*莲、老树盘根、死亡缠绕的范海辛，恼怒的同时还带着迷之优越感。 一行人先从梵蒂冈来到威尼斯，坐着教会渠道的船，穿越亚得里亚海，克罗地亚里耶卡上岸修整，经过长途跋涉横穿小半个巴尔干半岛最终抵达特兰西瓦尼亚。 到处白雪皑皑。 “范海辛，我们似乎不太受欢迎。”卡尔胆子小，对敌意的眼光特别敏感。 “自信点，把似乎去掉。”接触久了，范海辛说话沾染了李奥的气息。 居民的敌意毫不掩饰，男女老少都一样。 这就很奇怪了。 “为什么？”范海辛皱眉。 “对啊，为什么？”卡尔牌复读机。 两人下意识地看向李奥。 李奥道：“我又不是本地人，我怎么知道。不过我都是有几个不成熟的猜想，你们听一听就好。” “一，德古拉肆虐已久，总会吸引一些勇者。德古拉还好好的，说明勇者失败了。那有没有可能，勇者失败了，又不想空手而归，恶龙打不过，打村民总没问题吧。” “二，根据情报，德古拉和她的三个新娘每个月捕食一两次，一次两三个人。然而勇者的到来，使得吸血鬼因战斗消耗或负伤，从而增加食量，或者来都来了，顺便抓两个回去加餐。也就是，外来者给本地居民带来了额外的破坏和伤亡。” “最后一种，既然吸血鬼每月定时定量进食，那本地人会不会想，如果吸血鬼吃了外来者，那本地人岂不是安全了。” “我的猜测暂时三个，你们挑一种喜欢的相信。” 李奥说完，一时间有点安静。 “不，不会吧。”卡尔仍是不相信。不管是关于勇者的猜测，还是本地居民的。 虽然平常唯唯诺诺，又涩涩的，长期缩在教廷的卡尔反而是最单纯的。 范海辛不仅被通缉，还经常杀完怪物被他救的人当成怪物。 安娜猎魔过程中，不止一次遭遇黑吃黑。她的导师告诉她，猎魔过程中，除了怪物，还要小心人，有时候人比鬼恶。 凡妮莎是面向高端的灵媒，那些英伦贵族满嘴仁义道德，剖开来比墨水黑，比下水道臭。 至于莫玛……中午才吃三斤肉的他，饿得没有脑子思考。 一行人来到维勒利斯城堡。范海辛刚拿出教廷公函，守卫城堡的卫兵小跑过来，一手握拳按在胸口，朝安娜低头致意，“公主殿下，您回来了，狩猎这么快结束了吗？” 范海辛：“……” 安娜脸上一喜，问守卫：“我像公主吗？” 守卫莫名其妙，但还是回答：“您就是公主。” 安娜：“不，我不是。” 守卫：“？？？” 安娜问：“狩猎的地方在哪儿？” 守卫指着一个北方，“靠近悬崖的树林里。” “去看看？”安娜询问其他人意见。 没人有意见。 比起坐着干等，大家更愿意到处走走。 马车进入树林，马儿显得很不安。 范海辛道：“看来他们狩猎的不是一般的野兽。” 说完拔出手枪，“我们去看看，卡尔你守着马车。” 卡尔认真道：“放心，我一步都不会朝那边靠近。” 怂得这么狠？ 范海辛一马当先，安娜紧跟其后。 李奥作为绅士，要照顾没啥战斗力的凡妮莎。 莫玛是李奥的保镖。 “莫玛？” “嗯？” “先把你的铁锅放下，不会有人偷……”考虑到铁在这个时代还挺值钱的，说不定真有人顺手牵羊，李奥道：“要是丢了，我陪你个更大的。” 莫玛这才安心放下吃饭家伙。 …… 威廉王子和安娜公主确实在狩猎。 他俩经常狩猎。 不是为了玩。 而是猎点兔子、獐子、鹿之类的野兽，给自己补充蛋白质。 一国之王子公主落魄至此，让人唏嘘。 不过。 他俩今天的猎物比较特殊。 一只听命于德古拉的狼人。 威肯王子以自身做饵精心布置了笼子陷阱。可是各种意外频出。 先是陷阱各种出问题，然后是唯一装有银弹的左轮枪掉地上。 安娜公主去捡时，铁笼子刚好掉地上。 狼人破笼而出。 狼人与安娜公主面对面，安娜清楚地看到狼人嘴角的涎水和犬牙上的肉丝。 “糟了。”安娜公主直接转身就跑。 一同四散逃跑的还有两人带来的护卫和猎户。可是狼人就认准了安娜公主追。 “趴下！” 安娜公主看到两个人反方向跑过来，其中一个人手持手枪。她下意识地往前一扑。 砰砰砰…… 安娜公主听到一连串枪声。 还有狼人惨叫的声音。 “没事吧。” 安娜公主听到非常熟悉的声音，抬头。 只见一个和她长得非常非常像的女人正俯下身，伸出来手要拉她一把。 安娜公主愣愣地伸出手，被她一把拉起。 第566章 刺猬狼 “不是变形怪。”安娜公主朝哥哥说。 变形怪能够变成任何人的模样，同时模仿声音，但体温低，且皮肤有种油腻感。 安娜公主这么说，是避免哥哥一枪指着救命恩人的头。 然而威肯根本没往那边想。 范海辛这边清空了两把左轮的子弹，不多也就12发。狼人倒在地上，他不慌不忙从后腰取下连发驽，如果不是弩箭数量有限，狼人新品种——刺猬狼就诞生了。 哎呦~就这还没死。 不亏是狼人么。 范海辛拔出银椿，扎进狼人心脏。 狼人这才彻底停止挣扎，身体缩小，恢复人形。 范海辛在胸口划了个十字，“阿门”。这才有空关注大眼瞪小眼的三个。 “咳咳，这个狼人解决了，尸体怎么办？” “啊！” 威肯王子反应过来，看向尸体——曾是他父亲忠诚的骑士，与父亲一起失踪，没想到被德古拉转化成狼人。 威肯王子心里一沉。 …… 落在最后的沈墨和凡妮莎看到了不知道该说什么的一幕。 威肯王子拿着小刀，从尸体上扣银弹头，嘴里念叨着：“不能浪费，不能浪费……” 旁边还有拔出来，带着血迹的银合金弩箭。 沈墨表示理解。 明知银器克制狼人的情况下，这么多人一起出来狩猎狼人，居然只有一把银弹手枪，可见穷到了什么地步。 两个安娜。 一个有点不知所措，另一个带着恶作剧的俏皮。 两个安娜长得很像，但区别明显，主要体现发型、服饰、妆容。 两人站在一起时，熟悉的人便不至于混淆。 不过为了区别，沈墨在两人身上分别贴了标签： 安娜公主——大安娜。 猎魔人安娜——小安娜。 沈墨的到来，终于让威肯王子恢复了一点风度。 ——也可能是银弹头抠得差不多了。 “我是特兰西瓦尼亚的合法统治者维勒利斯一族的威肯·维勒利斯，这是我的妹妹安娜。谢谢你们，外来者，感谢你们救了安娜，等于这是救了我的命。” 作为一名妹控，威肯的感激发自内心的真诚。 “不用客气。”沈墨说，“任何心存正义的人，都不会眼睁睁看着美丽的女士遭到怪物毒手。” “我是里奥，他们是我的同伴凡妮莎、范海辛、莫玛，还有……安娜。”沈墨最后介绍小安娜。 威肯和大安娜脸上怪异更甚。 沈墨朝范海辛努努嘴。 “啊？”范海辛没反应过来。 “教廷公函啊。” “哦。” 范海辛拿出教廷的公函，递给威肯，“奉枢机主教乔瓦·方济各之命，前来协助维勒利斯一族讨伐德古拉。” 范海辛说得比较客气，但公函显然从实力和地位出发，阐述了伟大的教廷出于责任和公义，不吝向特兰西瓦尼亚播撒主的荣光。 看完之后，威肯不出意外地沉默了。 德古拉出身维勒利斯一族。 是一族之耻辱。 历代维勒利斯皆以杀死德古拉为毕生责任。 假手于人……威肯难以接受。 这个时代的有些人，把荣誉看得比生命还重要。也许在现代人看来显得迂腐，不知变通，但沈墨对这样的人是怀着敬意的——他不是那样的人，但很清楚，这个世界需要这样的人。只剩蝇营狗苟的世界，未免太可悲了。 沈墨道：“我理解维勒利斯一族的坚持，佩服维勒利斯一族的牺牲。我毫不怀疑两位的勇气和信念，但事情发生了巨大的、未知的变化，仅凭两位，恐怕无法对付……不要急着反驳，请听我们讲述其中因为，相比……” 他看了眼小安娜，“想必你们也有一些疑问想要得到解答。” 维勒利斯一族的古堡。 偌大的城堡空空荡荡，除了零星守卫，只剩下几个老仆人。 德古拉封锁了特兰西瓦尼亚的商路，只有看上去轻装简行的人能进，且只进不出。 不仅如此，德古拉不时派出吸血鬼新娘和狼人袭扰农事、掳走牲畜。整个特兰西瓦尼亚的经济和日常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若不是维勒利斯扎根特兰西瓦尼亚数百年，且善待平民，早被民众绑起来送到德古拉的城堡里。 以德古拉的实力，不能一举灭掉维勒利斯？ 不！ 轻而易举。 德古拉认为，他在前线为了上帝荣光和家族荣誉浴血奋战，可是他的妻儿却死了非命，他的家族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然而这个时代，对主和家族的忠诚的重要性在个人人伦之上。 因此。 德古拉反而被认为是叛逆，遭到唾弃。 于无尽的愤怒中被谋杀。 最终与恶魔做了交易。 至此，抛开时代的禁锢放在现代人眼中，德古拉更像是时代局限性中悲剧主角。 不过。 变成吸血鬼，以鲜血为食的德古拉彻底成了反派。 他要复仇。慢慢将曾经效忠的维勒利斯一族拖入绝望的深渊，还要杀人诛心。 他要复仇。他要将这个世界变成地狱，报复曾经侍奉的主。 …… “什么？两个德古拉！！！” 小安娜一如既往地简单粗暴，直接将她和沈墨的身份，还有所知道的历史和盘托出。 并且说了，卷轴将现代的德古拉也拉进了这个时代。 一般穿越者、重生者为了剧情，恨不得将秘密带进坟墓里，小安娜完全不按套路。 不过也对，毕竟小安娜知道的，现代的德古拉也清楚，剧情还是不剧情的，根本不重要。 “照你说，我和安娜最后都死了，维勒利斯一族上了天堂，那你是怎么回事？”威肯问。 “不知道。”小安娜摇头。 “你不好奇？”大安娜问。 “好奇……一直在调查，没停过，没找到答案。”小安娜乐观地说道：“我不想把这份好奇变成苦恼和困扰。我过得不错，没有因为身处阴谋之中而苦大仇深。” 大安娜问范海辛：“你为什么留下那个卷轴？” 范海辛无辜道：“那是未来的我。” 顿了一下， 他说道：“不管未来我与圣教会发生了什么分歧，但这么做，一定是为了对付吸血鬼。” “接下来该怎么办？”范海辛下意识地询问沈墨。 沈墨道：“是不是可以认为现代的德古拉和当前的德古拉还没有接触？” 第567章 不安的预感 夜。 弗兰肯斯坦堡。 德古拉倒吊在城堡的穹顶，脸色阴晴不定。派出去的狼人没有如期返回，多半是被抓，或死了。 他不在乎狼人的死活，一只听话的大型犬而已。养着狼人，不是因为德古拉喜欢狼人。而是预言中，他将死于狼人之手。 所以德古拉将狼人养在手下。 将危险至于眼皮子底下。 并特意储存了狼人解毒剂。 不安的预感始终缠绕在德古拉心头，脑中尽是排解不掉的烦躁。 嘶哈~ 德古拉张开嘴，露出四颗尖牙。他对三个吸血鬼新娘说道：“你们去抓几个人类！” “是，主人。”三个吸血鬼新娘展开蝠翼，飞出城堡。 如释重负……今天主人的气场太可怕了。 希望鲜血能让主人开怀。 “谁？！” 德古拉心里微微吃惊，居然有人如此悄无声息靠得这么近才被他发现。 只见黑暗中，露出一张苍白、俊美的脸。 “我是你，你也是我。”来自未来的德古拉露出尖牙，手指在尖牙上划过。 一滴鲜血渗出，漂浮在空中，飘向另一个德古拉——后者伸出手指接住血滴，在舌头上一抹。 无数记忆片段涌上来。这个时空的德古拉从鲜血中获得未来德古拉的记忆和想法。 他的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未来德古拉没有打扰他。 许久，这个时空的德古拉说道：“失败了啊，就如同预言中那样死在狼人手里。既然如此，我……同意你的计划！” “谢谢。”来自未来的德古拉对“自己”说。 他们同时化为蝙蝠，两群蝙蝠混为更大的一群。 最终，所有蝙蝠聚合，化为一个德古拉。 合二为一！ 新生的德古拉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双眼变得猩红，“范海辛，不管你在谋划什么，在我的力量面前，没有意义！” …… 当当当…… 响亮、急促的钟声响起。 沈墨探出窗外。 月亮很圆，很亮，上面有三个黑点。 黑点越来越大。 有客人来了……不知道吃了没？ 想请他吃几颗子弹。 沈墨检查了一下武器，走出房间，刚好碰到范海辛和小安娜。 这是吸血鬼来袭的钟声，威肯和安娜从小听到大，他俩拿起武器，冲了出去。 整个特兰西瓦尼亚乌漆嘛黑，入夜后，活在吸血鬼恐怖下的居民早就锁好门窗。 但吸血鬼不是普通野兽。 ——没有主人的邀请，吸血鬼不能进入人类住宅。但是强大的吸血鬼狡猾奸诈，他们会欺骗你，魅惑你，让你主动邀请他们进门或自己走出去。 所以锁好门窗并不安全。 但居民们能怎么办呢，只能瑟瑟发抖祈祷吸血鬼不要选中自己家。 连生命都不能掌握在自己手里……真是可悲。 可即便如此可悲，大多数人还是挣扎着，想活下去。 这是天性。 大安娜跑出城堡时，没有看到吸血鬼的鬼影。 可是她知道——吸血鬼就潜藏在黑暗中。有残忍、嗜血的目光挑选猎物。 这样的夜晚，这样的事，安娜经历过很多次，每次吸血鬼新娘都抓着小镇居民离开。 安娜几乎被气疯了。 可是无能为力。 夜晚，是吸血鬼的主场。 “该死的怪物，有种出来和我决一死战。” 大安娜怒吼着。 “嘻嘻嘻……”黑暗中传出女人的怪笑，“彻底绝望的灵魂才是最美味的果实，还不到时候，而且……你是主人的猎物。” 大安娜朝传出声音的暗处射出一箭。 哚！ 弩箭射中木头的声音。 没射中……大安娜相当遗憾，同时也明白：吸血鬼要是这么好对付，早没了。 大安娜正代重整旗鼓，突然听到黑暗传来弩箭如肉，以及翅膀扑棱的声音。 一个人，不，一个吸血鬼新娘被人从黑暗中扔出来，扑在地上。她的翅膀，手脚、胸口分别插着几支银合金弩箭。 吸血鬼新娘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刷！ 黑暗中又射出一支弩箭。 将还没爬起来的吸血鬼新娘钉在地上。 “黑暗也是我的主场。”小安娜从阴影中走出来，将一根银椿丢给大安娜，“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大安娜一愣，旋即感觉鼻子有点酸，等这一天太久了！ 吸血鬼新娘化为人形。 是个风华正茂，窈窕娉婷的年轻姑娘。她一脸哀求，“不要，不要杀我~” 大安娜冷笑一声，一脚踩在吸血鬼新娘胸口，银椿恶狠狠地刺入她的心脏。 “啊！！！” 吸血鬼新娘发出尖利的惨叫，皮肤下无数囊肿此起彼伏，接着整个人直接炸开。 场面之惨烈， 让大安娜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 谢谢你死得这么难看！ “玛丽卡！” 看到玛丽卡受伤，同为吸血鬼新娘的艾丽拉心都快碎了，你们人类怎么这么残忍？！ 她朝着玛丽卡扑过去，试图拯救同伴。 一只手恰到好处地出现在艾丽拉前进的路上， 精准地掐住她的脖子。 猛地掼在地上。 颈椎发出咔咔的声音，折断了。 这种能让人类死两次的致命伤，对吸血鬼新娘来说，连轻伤都不算。 下一刻。 拳头如雨点般落下。 并伴随着奇怪的声音：“欧拉欧拉欧拉……” 认真殴打系列！ 沈墨：哼！ 吸血鬼新娘身体强度肯定是超越普通人类的，但依旧挡不住弓箭和子弹。沈墨的全力殴打之前，吸血鬼新娘全身骨折，内脏糊成了一团。 艾丽拉疼得无法忍受，却无法惨叫。 她的喉结每次即将恢复，便会遭到终极。 她躺在地上，眼角瞥见玛丽卡化为炸开，化为灰烬。她竟然觉得……这样也好。 沈墨揪起艾丽卡，像拿起一团软硅胶，然后丢到大安娜身前，说了和小安娜一样的话：“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大安娜高高举起银椿：“这是为了这些年丧生在你们手中的无数子民！” 银椿落下，刺穿艾丽卡心脏。 又一个吸血鬼新娘丧生。 “玛丽卡！艾丽拉！” 最后的吸血鬼新娘薇罗娜出现在屋顶，她哀伤地呼唤同伴的名字，但却没有其他动作。 被吓破胆了。 她双翅一振，窜上天空。 “等你好久了。”猫在塔楼的范海辛抓住机会投出一根拳头粗木尖枪！ 这么粗，这么长……有谁受得了？ 尖枪贯穿薇罗娜腹部。 第568章 无形的力量 吸血鬼新娘是德古拉“亲口”制造的“作品”。她们一死，远在弗兰肯斯堡德古拉就感应到了，他面露悲伤，“你们的死亡并非完全没有价值，我会为你们复仇。” 问题在于， 狼人失踪，加上新的记忆，德古拉清楚——范海辛来了，吸血鬼新娘有危险。 德古拉本有机会召回吸血鬼新娘。 可是他没有那么做。 所以。 悲伤是真的。 复仇的心真的。 用吸血鬼新娘的命却试探范海辛的虚实也是真的。 德古拉擦掉并不存在的眼泪——变成吸血鬼之后，他就没流泪这个功能。 他恢复冷峻。 注视着忙碌的血仆和矮灵族，德古拉道：“所有人停下，打包所有设备，我们准备离开这里。” 血仆伊戈尔不解道：“主人，实验已经进行到了关键时刻，这个时候停下来……” 话说一半，德古拉挥手。 无形的力量隔空将伊戈尔拍飞出去。 “我的命令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质疑？卑贱的仆人……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吗？” 仰面朝天摔在地上的伊戈尔手脚并用，把自己翻了个面，像乌龟一样匍匐在地，瑟瑟发抖，“不，不敢，我的主人。” 直到德古拉离开很久，伊戈尔才抬起头。 他的右脸肿得馒头那么大。 看上去很滑稽，然而他的表情并没有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恐惧。不能说没有，但更多的是黯然落寞，以及……迷茫。 伊戈尔原本是特兰西瓦尼亚的居民。他看上去十分苍老，实际上只有三十多岁。他曾是维勒利斯城堡的马夫，他和城堡里的年轻人一样，深深被安娜公主的美貌和英气所折服。 他的罪在于，他将这份爱意记录在纸上，并且被人发现。 一个驼背的、肮脏的马夫，竟敢爱慕公主。 亵渎！ 亵渎！ 这是亵渎！ 如果不是吉普赛王仁慈，伊戈尔甚至可能会被直接打死。 他被赶出了城堡。 所有人嘲笑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于是他主动投靠吸血鬼，成了一名血仆，替德古拉处理阳光下的事物，只为获得力量。 伊戈尔分不清他想向特兰西瓦尼亚报仇多一些，还是想要拥有追求安娜的力量多一些……不重要了，他们在伊戈尔心中消失了，现在的他，只是单纯活着而已。 …… 白天。 范海辛领头，从窗户小心翼翼进入弗兰肯斯堡。他猫着身子查看了一圈，垂下枪口，做了个手势：“安全！” 不知从什么途径爬到顶楼的小安娜，说了一句：“安全。” 沈墨施施然从正门走进来，后面跟着莫玛，还有大安娜。 城堡的主人维克多·弗兰肯斯坦接受德古拉的资助，进行科学研究。他从坟地里刨出七具尸体，缝合成人形后与机械结合，创造出了科学怪人。 创造生命，历来是上帝的领域。 弗兰肯斯坦以凡人的智慧竟敢踏足上帝的领域，假如被教会知晓，那妥妥的点蜡好材料。即使到了现代社会，克隆人依旧不被允许。 原因？ ——除了伦理，便是宗教。 然而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但凡有资金、有能力的国家、研究机构、个人，私底下哪个没在研究？ 这简直是公开的秘密。 得知德古拉想用科学怪人复活他的子嗣后，出于良知，弗兰肯斯坦不想将科学怪人交给德古拉。 德古拉是个讲民主讲自由的好天使投资人，当然不会强抢。 他杀了弗兰肯斯坦。 主人死了，科学怪人成了无主之物……嗯，拿走无主之物确实不算强抢。 弗兰肯斯堡内部一片狼藉，显然有人匆匆将所有能够搬走的实验物品搬走了。 沈墨循着一股浓重血腥味，来到城堡内部的露天院子。 岩石铺就的地面凿出了一个直径五米的阵法。 沟槽里注满了血液。 人血。 几具被放干血液的尸体随意地堆积在角落里。 “这是魔法阵？”沈墨看向小安娜。 “血魔法——吸血鬼擅长的魔法，黑魔法的一种。”安娜绕着魔法阵研究了十五分钟，说道：“以诺文配合逆五芒星，还真是奇特的组合？” “哪里奇特了？”沈墨配合着问。 “以诺文是天使的文字，而逆五芒星是撒旦的标志，代表地狱。天使与恶魔的结合，你说奇特不奇特？” “奇特……厉害，不愧是专业猎魔人。”沈墨顺便夸了小安娜一句。 “那是！”小安娜抬了抬下巴。 “那这个魔法阵用来干嘛？”沈墨问。 “时空传送类型的魔法阵。”小安娜道：“至于传送目的地在哪儿，我就不知道了。” 说完，小安娜和沈墨对视一眼， 异口同声： “冰封城堡！” 弗兰克斯坦堡之行，没有收获。回到城镇时，整个特兰西瓦尼亚乱成了一团。 趁着沈墨他们离开之际，一队吸血鬼袭击了城镇。 沈墨见到了留下来守卫城镇的威肯王子。 威肯王子脸色发白，他被一只吸血鬼抓住，从半空中丢下来，摔了个七荤八素。 “威肯，没事吧。”大安娜担心地问。 “没有大碍。” 威肯脸色黯然，看向空地上摆放了长长一排尸体。 十二个人当场死亡。 十二个人被绑走。 十二……故意的吗？影射十二门徒？ 死者的家属红着眼睛，充满了愤怒。 而家人被抓的，更多的是彷徨。 其他人沉默着，内心无助、绝望。 见到沈墨，人群突然激动起来。 “是你们！”有人愤怒地叫了起来，“你们来了之后才发生这样的事，外乡人的错！” 说完，他疯狂地扑向沈墨。 沈墨拔出范海辛的左轮，枪管塞进他的嘴里，冰冷的枪管，顿时浇灭了他的愤怒，让人清醒了很多。 范海辛：“？？？” 你也有枪，为什么用我的？ 沈墨眼神近乎冷漠，慢慢说道： “吸血鬼在我们来了之后才开始吸人血的吗？” “不是吧？” “难道因为以前每个月只死几个人，所以可以接受？因为还没轮到自己可以接受？” “只有懦夫才会把怒气撒在无关之人头上，而不敢对真正的凶手吱声。现在……” “告诉我！杀死你的亲人的是我们，还是吸血鬼？” “吸，吸，吸血鬼……” 第569章 冰封城堡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这句话其实什么都安慰不到。 真正失去过挚爱的人就明白。 但沈墨还能怎么说呢，他把这句话当做了结尾。然后留下大安娜在城镇广场处理死者身后事和安抚民众。 其他人回到城堡，坐在椅子上。 气氛一时间相当沉闷。 小安娜见沈墨在想事情，她拿起一颗坚果，丢过去。沈墨眼皮都没抬一下，伸手接过坚果。这才反应过来，他看看手里的坚果，又看看小安娜，斜睨，“干嘛？欠揍就说。” 小安娜不屑，“说得好像能打赢我似的。” 沈墨：“呵呵。” “呦呵，你这态度，不练一场，你是不知道姐的厉害。”小安娜撸起袖子，“还是说你有什么底牌我不知道？” 沈墨继续：“呵呵。” 安娜决定了，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 范海辛问：“你们不是说，特兰西瓦尼亚只有德古拉和他的三个吸血鬼新娘吗？这些袭击镇子的吸血鬼从哪里冒出来的？” 说完，他和威肯王子一起望着沈墨和安娜。 沈墨回答：“如果没猜错的话，来自未来的德古拉来罗马尼亚前去了一趟布达佩斯。” “布达佩斯？”威肯不解。 “你该不会天真地以为吸血鬼只有德古拉和三个吸血鬼新娘吧？”沈墨觉得威肯被困特兰西瓦尼亚太久，对这个世界所知太少，“布达佩斯的吸血鬼成百上千，随时可以组成一支吸血鬼军队。” “啊？！”威肯被吓了一跳。 “如果不是德古拉不想让维勒利斯灭得那么轻松，你真觉得凭你们兄妹能抵挡德古拉这么久？”沈墨提醒了威肯一句。 然后也提醒自己一句：这个德古拉会魔法——不是他印象中那个德古拉。 这会不会是个变数呢？ 沈墨不担心……担心也没用。 “一定要把人救回来了，不然特兰西瓦尼亚人心就散了。”两个小时过去了，大安娜不顾疲惫，回来就说道：“你们商量出什么好办法了吗？” 沈墨摇头：“有一个，找到科学怪人，然后和德古拉交易。但是由此又产生了几个问题。” “一，科学怪人躲在弗兰肯斯堡附近某个地方没错。望山跑死马……同理，弗兰肯斯堡周边虽小，想找到一个存心躲着的人也不容易。” “二，人家科学怪人不欠特兰西瓦尼亚人什么，甚至可以说有仇，他凭什么牺牲自己去交换人质？” “三，科学怪人是德古拉复活子嗣的生命之钥，落到德古拉手里后果很严重。一个不好，以后人间不止一个德古拉，而是成千上万个。所以交换完人质，我们还得把他救出来。既然都是救人，何不直接省略交换人质的步骤？” 沈墨干脆道：“冰封城堡一开始虽说是放逐德古拉的牢狱，现在反而成了德古拉的地盘。进入他的地盘作战，计谋的意义不大，不如晚上睡个好觉，明天白天团战一波。赢了会.所嫩.模，输了下海干活。” “你们觉得呢？” 范海辛赞同沈墨的意见，“我看行。” 他本来就是那种用脑的人。真是为难未来范海辛居然还懂得谋划？ 小安娜道：“我没意见。” 沈墨看威肯兄妹。 威肯犹豫了一下，点头。 莫玛：“？？？” 怎么没人问我的意见？ 沈墨道：“晚上让你吃个饱。” 他对威肯道：“城堡里还有什么吃的，全部拿出来，不要留了。打赢德古拉，粮食问题总有办法，打输了，死了越不需要担心没吃的。” 威肯道：“道理是这么说没错，但你的理由有点渗人。” 沈墨对莫玛道：“把我们的存货扛过来。” 大安娜心想，用抗会不会太夸张了啊。 结果莫玛不仅扛了，还分两趟。 第一趟，扛了两扇野牛后退。 各100斤吧。 第二趟，扛了一只鹿。 冰天雪地的，挖个雪坑一埋，根本不怕食物坏掉。 威肯提了一大袋粗粮，一小袋精面粉，还有一罐珍藏已久的蜂蜜。 没有肉食。 见莫玛扛了这么多肉出来，他笑道：“不用这么夸张吧。” 两个小时后。 望着一大一小两个滚圆的肚子，威肯目瞪狗呆，起码三百斤肉食进了沈墨和莫玛的肚子里。 莫玛个头那么大，吃得多点，可以理解。 但沈墨…… 事实上，沈墨吃得比莫玛多得多。 “呼~好久没吃得这么撑了。”沈墨站了起来。 拍拍那颗西瓜那么大，与身体不协调的大圆肚子。 伸了个懒腰。 滚圆的肚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憋下去。 十秒后。 沈墨的小腹已经变得平坦。 小安娜感叹：“看了不止一次，每次都觉得很神奇呢。你这胃什么牌子啊，哪里有卖吗？” 第二天。 大厅中，巨大的特兰西瓦尼亚地图前。范海辛拿出红衣主教交个他的卷轴。 卷轴刚好贴合地图左下角的缺失部分。 这卷轴大概是维勒利斯一族向教廷请求宽恕时，主动交给教廷，避免后代随意进入冰封城堡，不小心把德古拉放出来。 谁知魔鬼给了德古拉翅膀，自己溜出来了。 卡尔逐行念出地图上的拉丁语。 范海辛则念出卷轴的那部分： “以上帝的名义打开此门！” 地图逐渐隐没，露出一面镜子。 沈墨手指轻触镜面，镜面出现无数蛛网般的裂纹，随即，他把整只手伸进镜面。 “对面在下大雪。”沈墨把手伸回来，手上落了几片雪花。 “准备好了没有。”沈墨问其他人。 “准备好了。”xn。 “你可以不用跟过去。”沈墨对卡尔说。 说完，拿着火把，一马当先穿过镜面，来到一处山崖边上，面向所谓的冰封城堡。 卡尔咬咬牙，也跟了过来。他说：“谢谢关心，我不会退缩。” 沈墨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不是在关心你，只是单纯觉得你跟过来也没什么用，说不定还会拖后腿。” 卡尔一僵。 “哈哈。”沈墨笑道：“开个玩笑，勇气可嘉，值得夸奖。” 冰封城堡建立在四周壁立千仞的悬崖之上，由一座主城堡，和两座尖塔装卫星城堡组成。 沈墨他们刚进入冰封城堡范围，身在主城堡的德古拉立即感知到了。 第570章 城堡进攻 冰封城堡卫星城堡外墙冒出了一百多个吸血鬼，他们穿着这个时代贵族的服饰，无视重力站在城堡外的墙上。 两个吸血鬼，一男一女从塔上跳下来，落地过程中变成吸血本体，两只翅膀滑翔，落地后又恢复人形。 动作相当飘逸、优雅。 沈墨眼角瞥见莫玛在擦口水，估计又想到烤鸡翅膀了吧。 沈墨低声问小安娜：“你觉得这两货来干嘛，劝退还是劝降？” “根据我的经验，这两个货是来给予仁慈的。”小安娜嘴角翘起——根据过往经验判断，这是嘲讽的弧度，“本身是贵族，又变成吸血鬼，他们的脑子……” 她伸出手指对着太阳穴作搅拌状，“……就是脑子不太正常 ，你懂的……” 两个吸血鬼走到沈墨他们二十步之外，停住。 男吸血鬼再往前一步，战术后仰，“卑贱的人类，竟敢闯入尊贵的德古拉伯爵的领地，给你们一次机会，乖乖投降，献上鲜血，这是高贵血族最后的仁慈。” 小安娜朝沈墨眨眨眼，意思是，瞧，我说得没错吧，这是一群脑瘫。 “跪下！”男吸血鬼突然大喝。 声音中混合着吸血鬼天赋的精神魅惑。 不过，在场的人—— 莫玛不太准确，应该除了吃的，其他方面一向迟钝，吸血鬼的魅惑攻击宛如碰到一块陈年榆木，半点效果没有。 连看上去没啥战斗力的凡妮莎也没事。 ——她的体内可是沉睡着一个女神，吸血鬼的魅惑有用那才叫有鬼。沈墨大胆猜测一下，德古拉来了也没用。 唯独卡尔迷迷瞪瞪地想下跪，被范海辛一把搀扶，并用力捏了一下他的手臂，将他从魅惑状态疼醒。 沈墨不是那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人。感知到魅惑攻击时，他条件反射用了【催眠】。 男吸血鬼的精神属性大概两倍于常人，在几乎六倍于常人的沈墨面前，不够看了。 他的眼神立即变得迷茫。 催眠成功！ “鸭子舞……”沈墨下暗示。 男吸血鬼显然是不知道鸭子舞的，但不妨碍他外八字下蹲，两只手掌放在身侧假装鸭翅膀。他嘎嘎两声，扭着身子动起来。 “哈哈。”沈墨忍不住大笑。 小安娜白了他一眼，你的脑回路也不正常。 女吸血鬼狠狠剁了男吸血鬼一巴掌。 将他从催眠中打醒。 沈墨却从嘻嘻哈哈转瞬变脸，掏出手枪，两轮三发点射。 二十步的距离，以沈墨现在的水平，打死靶子命中率完全没毛病。 两只吸血鬼头部、心脏中枪。换成以往，头部和心脏虽说是弱点，但只要及时把弹头挤出去，身体很快就会恢复——獠牙是吸血鬼身上唯一不会再生的部位，也是死后唯一完成保存的东西。 两只吸血鬼想将子弹挤出体内，然而他们感觉中弹之处异常灼热，像烧红的针扎进肉里。很快，这种灼热迅速扩散。 “银弹！”这两只吸血鬼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伸手去扣子弹，可是手伸到一半，直接掉到地上。 惨叫声中，两只吸血鬼化为灰烬。 “该死的人类，竟敢杀了杰克和露丝！”冰封城堡上的吸血鬼们勃然大怒。 他们当然不是因为同伴的死而愤怒，而是因为高贵的吸血鬼竟然死于人类之手。 这些吸血鬼也曾是人类。 他们以人类为食。 同时拼命否认曾经的人类身份。就像那些实现阶级跃迁的人，拼命否认曾经所在的底层，甚至通过更加恶毒的践踏和压榨来作为证明——想想有一些从底层升上来的管理层，明明更了解底层的难处，不该更为了底层着想，怎么更狠呢。 可能这就是屁股决定脑袋吧。从这点来说，倒不难理解吸血鬼的做法。 问题在于，理解归理解，理解那些拼命让你加班的人，哪怕你知道假如易地而处，说不定你也会那样，甚至做得的更绝，但妨碍你骂他祖宗十八代了吗？ 一百个多个吸血鬼从城堡上跳下来，半空中化为巨大的人形蝙蝠，竟然给人一种遮天蔽日的错觉。 “傻逼！”小安娜骂了一句，从包里取出一个炸弹——卡尔做的。成分由维苏威火山岩浆和戈壁沙漠纯碱混合萃取，引爆后发出具有强烈紫外线的强光。 相当过时的装备，用来对付脑袋僵化的吸血鬼正好。 小安娜的世界中，德古拉一脉的吸血鬼并非唯一的吸血鬼。小安娜接触过吸血鬼起码五种，具有较强种族意识的除了德古拉吸血鬼，还有两个分支： 起源马库斯的病毒吸血鬼。 起源真祖的寄生虫吸血鬼。 起源德古拉的吸血鬼力量源于魔鬼，可以说是魔法侧的力量，而另外两支偏向科学侧的力量。 可能正因为如此，德古拉一脉吸血鬼食古不化，到了现代社会仍然以爪子和獠牙作武器，被人类压制得跟下水道老鼠似的。 不像马库斯吸血鬼全员使用热武器，并使用人类特种部队的编制和训练方法。 而真祖吸血鬼更绝，披着成功商人的身份，人脉遍布政商各界，用人类的力量对付猎魔人。 ——真·高端玩家。 天上的吸血鬼看到小安娜朝天空扔个东西，其中一个吸血鬼甚至接住那个东西——一个造型奇特的玻璃罐。他看到底下的人类，纷纷转过头，扑倒在地。 轰！ 罐子炸裂。 刺眼的白光瞬间铺满这一片空间。 所有的吸血鬼化为飞灰，混合在雪花中飘落。 灰色的雪。 白光一闪即逝，沈墨像咸鱼那样翻了个面，仰面躺在雪中，忍不住用中文哼起了歌： “雪下的那么深， 下得那么认真， 倒映出我躺在雪中的伤痕。” 小安娜也翻了个面，学沈墨那样把手枕在后脑勺，道：“唱的什么啊？” “不好听吗？” “歌词听不懂，曲子不错，唱的人一般……” “你这是嫉妒。” 沈墨坐了起来，再不起来，灰色的雪就落嘴里了。 冰封城堡主城堡。 德古拉坐在宽大的椅子上，两双放在扶手上。往常这个时候，吸血鬼新娘便会捏肩的捏肩，捏腿的捏腿，分工协作，和谐的很。 可惜死了。 第571章 风格粗犷 冰封城堡建筑风格粗犷，砖石黑漆漆的，有种难以言喻的油腻感，给人难以言喻的压抑感。 沈墨问小安娜：“关于冰封城堡，记载的资料多不多？” “怎么？”小安娜没有马上回答。 “就是觉得作为放逐地，这建得也太壮观了吧……” 主城堡加两座卫星城堡，只为囚禁德古拉，这让还大半辈子房贷的房奴情何以堪？ 小安娜道：“根据记载，德古拉死后，再也没有人找到冰封城堡。” 沈墨：“你们说，冰封城堡在地球上吗？” “当然……”小安娜说到一半，停住了，从城堡的窗口往外看。 进入冰封城堡时，外界是白天。然而冰封城堡天空灰蒙蒙的，一轮明月躲在乌云后。 四周群山环绕，不见一丝灯火。 小安娜不确定了，也许这里是地球另一边的某处，也许不在地球上了。 她扭头看威肯兄妹。 威肯摇头，“我们对冰封城堡几乎一无所知，除了德古拉囚禁在这里，否则也不至于连入口所在都不知道。” 说得有道理。 沈墨不认为冰封城堡是特兰西瓦尼亚人建造的，如此险峻和巨大的城堡，肯定需要大量人手和旷日持久的建造，肯定留下了不少传说和记载。 “你问这个干什么？”小安娜问沈墨。 “我就是觉得，这么好的地方，遗失在历史长河中太可惜了。等打败德古拉，拿来作组织秘密基地再合适不过。” “对啊。”小安娜拍手。 “哈哈哈。”上方传来一阵大笑，容貌俊美，衣着得体的德古拉走出来，他拍手鼓掌，“你们人类真是擅长白日做梦，把想象中永远不可能达成的愿望当成现实。人类，也就这一点值得称赞了。” 沈墨抬头打量德古拉，感觉到一股有若实质的能量围绕着他，气势汹涌澎湃。 “人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万一实现了呢？”沈墨挺起胸膛，声音中气十足。 “咦？”德古拉瞥了沈墨一眼，“你的精神力很强大。” “谢谢夸奖。” 为了表示感谢，沈墨掏出手枪，请德古拉吃花生米。 德古拉身前红雾涌动，化成一面血色的半透明盾牌。 银弹头嵌入盾牌，将盾牌融出一个个洞，滋滋声中冒出白烟。 银弹头纷纷落地。红雾蠕动，盾牌的洞瞬间补上。 唉~沈墨心中叹了口气，攻击并非没有效果，只是火力不足。如果放在现代社会，德古拉这面盾能挡得住火神炮3000 发\/分吗？ 这个时候，沈墨不免埋怨现代的范海辛，为什么把德古拉送到1888年？！ 德古拉云淡风轻，挥挥手，“有概率实现，哪怕无限接近于零，那才叫梦想。如果是零，那就只是单纯的白日做梦。你很不错，我可以原谅之前你的无礼，做我的部下怎么样？” “呵呵。”沈墨冷笑，“我啊人帅心灵美，有钱又有才华，唯一的缺点恐怕就是歧视吸血鬼了。” “哼！” 德古拉可不是那种宽容大量的人。 无形的精神冲击如涟漪般扩散。 看似绵绵，却让蕴含巨大威能。 凡妮莎上前一步，撑开一把黑色蕾丝边雨伞。 黑色的伞，哥特式的美女。 无形涟漪撞上黑伞。 顿时消弭于无形。 凡妮莎退后两步，沈墨扶住她，感觉到凡妮莎的无力。 凡妮莎苦笑道：“我累了，可能要休息一会儿，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 说着慢慢闭上眼睛，晕过去。 沈墨脱下所有衣服——反正待会儿也要爆衣，铺在地上，然后将凡妮莎轻轻放在地上。 “我要杀了你。”沈墨语气平静。 像在陈述事实。 “呵呵。只有狼人才能杀死我。”德古拉露出讥讽的笑，“范海辛，你在哪里，还不现身吗？” 德古拉口中的“范海辛”当然指那个来自现代的范海辛。 德古拉的声音在城堡中回荡。 现身吗？ 身吗？ 吗？ 回音袅袅，来自未来的范海辛却没有现身。 沈墨举起枪，将弹夹里的子弹清空。 小安娜趁着德古拉防御分神时，隐入黑暗中。 “牵制他！”沈墨一边往前冲，一边大吼。 “交给我！”范海辛举起连发驽。 威肯和大安娜也举起枪。 他们不知道沈墨有什么意图，处于信任，直接照做。 子弹和弩箭贴着沈墨，后发先至，击中德古拉身前那面盾。 而沈墨跑到一半，身形已经化为两米多的狼人形态。 狼人？ 狼人！ 不说德古拉，威肯兄妹、范海辛他们也是吓了一跳。 德古拉自不用说，基于预言，他一直提防着狼人，甚至到了有些病态的地步。在沈墨身上，他没闻到狼人那股味道，怎么突然就变身了呢。 德古拉心里发憷。 张口。 红色的血液不要钱似的注入那面盾牌中。 沈墨冲到盾前，盾牌突然伸出无数血液尖刺。 盾牌变海胆！ 无数尖刺刺入沈墨体内。 “啊！！！” 疼啊！ 沈墨将疼痛化作力量，不顾身上的伤，尖利的双爪刺入海胆中，然后掰开。 沈墨与德古拉面对面。 人形的德古拉在沈墨面前显得瘦小。 沈墨捏起德古拉脖子。 一爪掏心。 血淋淋的心脏在沈墨手里跳动两下，化为一滩血水。 德古拉突然大笑，“哈哈哈，你不是狼人，你不是狼人！” 笑声中，他现出吸血鬼原形，任由沈墨将他的颈椎捏得节节错位。 德古拉伸出同样壮硕手臂，抓住沈墨双肩，振翅飞出城堡，飞上高空，然后放开双手，一脚踹在仍抓着他的沈墨。 沈墨几乎将德古拉脖子掐断，但终究脱手了。 他往下一瞥。 五百米，还是一千米？ 心里拔凉拔凉的。 德古拉望着直直下坠，消失在悬崖下的沈墨，飞回城堡中。 “那个嘴臭的小子已经摔成肉泥了。你们打算怎么死？”德古拉说着，后腰剧痛。 扭头。 只见之前消失的小安娜拿着一柄银刀出现在他的身后。 银器对德古拉也有效，只是不像普通吸血鬼那么致命。 小安娜眼角有泪，“里奥他才不会这么容易死，不会的。” 莫玛“┗|｀o′|┛ 嗷~~”一声，浑身长出如钢针般的棕毛，化为一只棕熊。 第572章 白骨巨人 沈墨醒过来，不知道过了多久。 应该没多久。 因为血还未结冰，雪花没将他掩埋。 沈墨不能动。 他的身体，糊了一大半。 可是没死。 没死就死不了，死不了就进化。 身体坏的部分在重组。 没坏掉的自己散掉，也在重组。 极致的疼什么感觉？ 一个字：麻！ 精神麻了。 这种经历放在一般人身上，真的可能一次就崩溃了。 所以说。 穿越前的沈墨其实也不算普通人。 至少求生欲超级可怕。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墨又能动了，摸了把脸，湿漉漉的。他现在体温异常，可能有七八十度，雪花落在身上，很快融化成水。 他躺的地方也变成了小水坑。 沈墨站起来。 咦。 感觉周围的树木岩石变矮了。 不，是他变高了。 沈墨打量自己。 身高三米。 没有毛发的地方覆盖着细密的青色鳞片。 手脚明显大了两圈。 爪子闪烁着金属光泽。 他感觉背后有异样，念着塑料保鲜膜的感觉。 轻轻活动肩胛骨。 两片骨膜翅膀展开。 沈墨仰望着冰封城堡的窗口，猛地振翅，直窜天空。 …… 面对众人的围观，德古拉没办法做到无伤，可是他的自愈能力让他乐于以上换伤。 最烦那头棕熊了。 皮糙肉厚。 好在作为胜利者，德古拉有心情，有耐心戏耍。他抓住那头笨熊的攻击空隙，爪子划过皮毛，只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 伤痕由浅变深，又少变多。 莫玛处于失血过多的状态。他当然还能坚持，但只是被人温水煮青蛙。 情况似乎陷入了绝望之中。 “差不多该给自己一点奖励了。”德古拉露出小孩玩腻了玩具的表情，目光在所有人身上逡巡。 “三个女的，还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安娜，刚好补上新娘的位置，真是太棒了。” 德古拉落在范海辛身上，“美味应该留在最后面。” “至于大笨熊，我可能需要一只新的宠物。”德古拉想到了死掉的狼人。 “昂~”莫玛朝德古拉大吼。 德古拉毫不在意，掐住威肯的脖子，一把提起来，“只能是你了，尊贵的威肯王子殿下。” “tui!”威肯吐了口唾沫，被德古拉侧头躲过，“魔鬼的爪牙，你会下地狱的。” “地狱？”德古拉突然大笑，眼神狠厉，“我已经身在地狱了啊。不过很快，我也会将这个世界变成地狱，让所有人体会到和我一样的感觉。” 说完，他一口咬在威肯脖子上。 威肯的眼神渐渐失去神采，尸体被随意丢下。 “不！！！”大安娜发出悲鸣。可是她受了重伤，只能匍匐在地上试图靠近威肯。 德古拉走到范海辛前面。 他伸出少了无名指的手掌，“是你杀了我，还拿走我的戒指，夺走我的荣耀。我发誓要亲手拿回来。” 德古拉当然能够再生无名指，可是他没有，而是用断指不断鞭策自己。 他并拢手掌，五指如刀，准备刺穿范海辛心脏。 呼！！！ 突入袭来一阵强烈的风。 德古拉僵住。 巨大的身影挡住了洒进城堡的月光。他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生存危机。 他头也不回，振翅想要离开阴影范围。 他的身体刚刚腾空，后背剧痛。 德古拉如同离弦的箭，砸在城堡厚实的墙上，如果面皮般贴着，最后掉到墙根底下。 德古拉整个人扁了，身体恢复的时候，他倚着墙支撑着站起来。 “是你？”德古拉也不太确定是不是沈墨。 眼前的怪物身高超过三米五。 黑毛混杂银毛，远看灰色。 浑身覆盖青色细密鳞片。 背后翼展超过五米的骨膜翅膀。 额头两只山羊弯角。 ——这形象……简直就是地狱里的恶魔。 德古拉见过真正的恶魔，他很想说，像，真的像，尤其是那对角。 德古拉吞了口唾沫。 沈墨瞥了眼威肯的尸体，跨步到德古拉身前，捏住他的头。 啵！ 德古拉的头颅如西瓜般爆开。 那些血肉、脑浆、头骨,落地时便化为血水。德古拉的脖颈涌出血水，凝成丑陋的蝙蝠头。 “你杀不死我。” “那你怕什么？”沈墨开口，声音粗粝，出乎意料的响亮。 见沈墨变成这样后仍然可以交流，德古拉稍微松了口气，“我不是怕……你的这个样子，和恶魔有关吧。我们是同类，不应该互相残杀。” 沈墨随口道：“我和恶魔势不两立。” 啪！ 一巴掌将德古拉的头颅扇成血水。 几秒后，德古拉头颅再次成型，他恼怒道：“你这个肮脏的野兽，你……” 啪！ 啪！ 啪……这个啪很正经，就像人拍蚊子。 数十次之后，德古拉生无可恋。 沈墨道：“每次头颅重生或恢复伤势都会消耗能量，只有一点点，少到让人几乎忽略它的存在。你并非真正的不死，只是非常难用常规的方法杀死。这样枯燥的拍头，我可以持续一万次，直到你的能量消耗殆尽。” “不过……我有一个猜测……” “范海辛！”沈墨将德古拉提到范海辛前。 沈墨道：“西方的传说中，鬼魂天生惧怕谋杀自己的凶手和凶器。吸血鬼怕不怕呢？” 这时范海辛挣扎着站起来，双手握住银椿。 戳进德古拉心脏。 德古拉剧烈颤抖，“你们以为我没有准备吗，我在地狱等着你们。总有一天恶魔会将我再次送上人间。” 砰！ 德古拉炸成飞灰。 那些飞灰没有飘散，而是在空中盘旋着，墙缝中飘出汩汩鲜血，与飞灰混合在一起，形成血色的漩涡。 “这？”沈墨有种毛骨悚然地感觉。 感觉漩涡中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即将出来。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他知道，如果对面的东西来到这个世界，就惨了。 沈墨身上银白色的毛发电光闪烁。 “哈！”他张嘴。 手臂粗的电流柱击中血色漩涡。 漩涡一阵混乱，缩小了一点。 “有效！” 沈墨心中一喜，蓄力再来一发。 漩涡中伸出一只巨大的白骨手掌将电流柱一把拍散。 接着是白骨大腿。 十米高的白骨巨人半边身体穿过漩涡，将圆形的漩涡扩大成一道巨大的门。 一个仅仅常人大小的黑色身影飘过巨大的门。 第573章 白骨王座 “有人破坏了我的玩具。”白骨王座上身影似乎由黑雾组成，没有五官。双腿交叠，手放在扶手上，他歪着脑袋，“更重要的是，区区凡人竟敢惊扰的我睡眠。” “不可原谅。” “跪下。” 两个安娜和莫玛扑腾直接跪下，以额头抵着地面。昏迷中的凡妮莎眼皮底下眼球剧烈转动。 唯有范海辛和李奥在抵抗。 范海辛汗出如浆。 李奥梗着脖子，心里破口大骂。 恶魔？ 难怪是s级别订单，特么这是蕴含恶魔本源力量的投影吧…… 淦！ 这让娃怎么整？ 李奥进入系统，瞥了眼仓库。圣经、t病毒、t病毒解毒剂、万能修理锤和魔力炸弹。 圣经……来自玛格丽特——一个虔诚的、偏执的原教旨主义信徒。她的物品要是能够对付这种级别的恶魔，天下早就太平了。 pass! t病毒……李奥心里一沉。他注射过改良过的t病毒药剂，无副作用的同时，削弱了变异能力。 就算变异成暴君又怎样还能怼死传说中的恶魔不成？ pass! 万能修理锤……神器没错，但不适合战斗。 pass！ 嘉莉的魔力炸弹。 李奥原本想用在德古拉身上，但德古拉不够给力。用在恶魔身上，魔力炸弹又显得不够给力。 叹了口气，李奥抬头望着白骨王座上的恶魔，艰难而坚定的问道：“你！是！谁！” “竟敢直视于我！”恶魔冷哼一声，巨大的压力排山倒海压下来。 就在李奥即将支撑不下去的时—— 一个黑衣人从黑暗中走出来，他手持圣经，大声祷告： “我们在天上的父， 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 愿你的国降临， 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 如同行在天上。 我们日用的饮食， 今日赐给我们。 免我们的债， 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 不叫我们遇见试探， 救我们脱离凶恶。 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 直到永远。 阿们！” 金黄色的光芒自圣经上绽放，落入李奥身上。他只觉得肩上、背上一送，浑身暖烘烘的。 李奥瞥了一眼基础属性，看到精神的基础属性：126。 这buff的增益效果是基础属性直接翻倍，这也太牛了。李奥踌躇，以前对耶哥是不是有偏见啊。 要不多少信一点？ 来人顶着和“休·杰克曼”有几分相似的脸与范海辛一模一样。 ——来自未来的范海辛。 “抱歉，小哥……”范海辛没啥诚意地说，“把你拖进这么可怕的事件。” 李奥能说什么呢，对付恶魔还得靠人家，算账也得事后再算。 李奥裂开嘴笑笑，表示不介意，日后算账。就他现在这样子，笑起来跟要吃人似的，不，应该是刚吃过人似的。尽管没在李奥身上感觉到恶魔气息，范海辛也觉得格外渗人。 “你休息一下。”来自未来的范海辛拿出十字架，按在圣经上，大声吟诵： “离去！邪灵， 以天父之名，以圣子之名，以圣灵之名！ 以此被赐福的十字架， 以我们的主耶稣基督， 上帝，圣灵，命令你！ 殉道者的血命令你！ 因主之名，魔鬼 我驱逐你！” 圣光更盛，直刺白骨王座上的恶魔。 恶魔手一挥，黑雾涌动，将圣光完全吞噬，“唬人的玩意儿。” 唬人……刚想多少信点耶哥的李奥又陷入踌躇了。 “靠这些借来的力量，确实没啥用。”范海辛将圣经和十字架一丢，“利用犹大贪欲，致使圣子被杀的地狱之子——玛门，交出德古拉的灵魂。” “原来是你，上帝左手加百列。”白骨王座上的玛门盯着未来的范海辛，“虽说只是个不中用的玩具，但是你要就必须给你，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想要，来抢！” 被叫出名字后，玛门的五官组建清晰，脸色苍白瘦削，总是挂着病态的笑容。 未来的范海辛走到这个时代的范海辛前，伸出手，掌心是一团光芒，“这是我的记忆。” 这个时代的范海辛犹豫着触摸了光团，瞬间明白了未来范海辛的计划。 想要彻底消灭德古拉，只有从恶魔手里拿到德古拉的灵魂，否则消灭的永远只是一具躯壳。 两个德古拉合二为一，拥有了将恶魔本源召唤到人间的能力。 而德古拉为了将其他人拉入地狱，毫无意外地这么做了。 那么接下来……两个范海辛掌心抵掌心，同时念叨： “经我而入无尽痛苦之城， 经我而入永世凄苦之坑， 经我而入万劫不复之人群， 我乃神权、神志、神爱之结晶 在我之前未有永恒之创造， 我将于天地一同长久！” 一团白色的光芒将两个范海辛包住。 光芒渐散。 原地只剩下一个人类模样，六翼的炽天使，隐约有范海辛的模样，却没有胡渣，眉目间散发着圣洁。 “切，不过是个化身。”玛门不屑道：“能奈我何？” 加百列继续念叨： “傲慢，戒之在骄-负重罚之。 嫉妒，戒之在妒-缝眼罚之。 暴怒，戒之在怒-黑烟罚之。 懒惰，戒之在惰-奔跑罚之。 贪婪，戒之在贪-伏卧罚之。 暴食，戒之在馐-饥饿罚之。 色欲，戒之在色-火焰罚之。 以上帝的名义—— 神之囚笼！” 白骨王座底下突然显出繁复的阵法，升起一座牢笼，将玛门连同白骨王座一起围住。 “以我的力量确实无法杀死你。”加百列说道：“可是神之囚笼却可以断开这具分身与潘地曼尼南的联系。这具分身蕴含多少本源力量？百分之一？德古拉的灵魂值得你付出百分之一的本源力量吗地狱之子？” 李奥愕然，所以眼前恶魔只有本体百分之一的力量？ 真是强得离谱！ “签订契约吧。”加百列说道。 宇宙间越是强大的个体，越是遵守契约。哪怕满嘴谎言的恶魔，一旦订立契约，便只会利用漏洞，而不是轻易违反。 违反契约，要付出代价的。 ——大宇宙意志说的。 越是强大的个体，代价越严重。 沉默半晌，玛门倒是干脆：“行。” 一个超级繁复的契约出现在空中，玛门正想印上灵魂印记。 一把火炎剑穿过神之囚笼，从背后刺入玛门，前胸穿出。 “加百列！！！”玛门愤怒地大吼。 第574章 恶魔化 这个女人眼熟啊……沈墨将她的头发自动fps掉，感觉更眼熟了。 同样加百列分身，光明的，一身黑衣。黑暗的，一身白衣。 黑暗加百列身上圣光一闪，伤口和伤口处的火焰完全消失，就像不曾出现过。 玛门就惨了，火炎短剑拔出，他整个人炸成一大团黑雾，双刀哐当掉地上，青色和黄色火焰熄灭。 空气中残留着玛门的声音，“这事没完，我还会回来的~~~” 光明加百列盯着，恍然：“是你……没想到你一直就在身边。” “是我。” 幻化出一个穿红衣的白发老头——负责圣灵骑士的枢机主教乔瓦·金内特。 一个范海辛不曾怀疑过的人。 光明加百列质问她，“为什么？我们下凡，是替圣父铲除黑暗……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为什么？……是的，一开始是这样。”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可是你看看人类，愚蒙残忍，看看他们做了什么？‘什一税’、‘猎杀女巫’、‘十字军东征’、‘迫害进步人士’……区区人类竟敢假借上帝的名义满足私欲。” “所以！！！”黑暗加百列突然怒气爆发，“这个世界需要消灭的不是怪物，而是如同癌细胞般的人类。这个祸端不是一场索多玛焚城火能够的解决的。它需要的是一场灭世洪水。” 沈墨注意到，黑暗加百列的六翼翅膀逐渐变黑。 光明加百列想通了一些事，“背后协助女巫皇后的是你？” “没错。”黑暗加百列面露鄙夷，“可惜一群废物，给多少次机会都不能成事，浪费我的资源。” 黑死病直接致死5000多万，连一个小目标都没完成，黑暗加百列表示嫌弃。 “那德古拉……我明白了！”光明加百列脸色剧变，“你竟然亵渎圣父，我明白了，你想成为新的上帝的！傲慢之罪，不可饶恕！” 黑暗加百列道：“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她瞥向沈墨，“还有几个碍眼的东西。” 翅膀一扇，无数的黑色羽箭刺向沈墨等人。 沈墨能够轻松躲开，可昏迷和受伤的人怎么办？ 这时光明加百列竖起一道光盾，挡住了羽箭。 沈墨松了口气。他发现，地上有道巨大的漆黑如墨的影子伸了个懒腰。 最重要的是，这个影子也有三对翅膀。 沈墨麻了。 又来一个？ 这个影子源自凡妮莎身下。 两个加百列同时注意到了黑影的存在。 黑影化作六翼天使的样子，是个表情慵懒的美男子。 他的翅膀也是黑色的，比起黑暗加百列的灰黑，他的翅膀简直就是烟墨染过。 “路西法！” 两个加百列显然没预料到路西法的出现。 路西法·晨星，因为拒绝臣服于圣子，率天众三分之一的天使于天界北境举起反旗，最终战败，堕入地狱。 “别慌别慌，只是路过，顺便看场好戏。”路西法摆摆手，他指着凡妮莎，“这个人类女性体内躲藏着我中意的女神。给我个面子，不要伤到她。” 两个加百列面对上帝如今的首要之敌，只是两个分身的他们性格温和，不说话表示同意。 路西法看着沈墨。 沈墨眨眨眼。 “搬啊，难道让我动手。”路西法说。 沈墨小心抱起凡妮莎，腋下各夹一个安娜，然后对奄奄一息的莫玛道：“抱着我的腿。” 莫玛撑开眼皮，动不了。 沈墨道：“吃烤肉去了，油滋滋撒上香料的烤肉。” 莫玛吞了口口水，力气回来了一点点，伸手抱住沈墨小腿。 最后沈墨一脚爪勾起卡尔。 一拖四，一趟将人带到冰封城堡入口。 沈墨一巴掌呼在卡尔脸上。 卡尔迷迷糊糊醒过来，觉得脸上麻麻的，一点知觉没有，他正想用手摸，却看到沈墨宛如恶魔的形象，吓得一哆嗦，差点再次晕过去。 沈墨道：“打开入口，把他们带回特兰西瓦尼亚。” 卡尔狂点头。 沈墨飞回冰封城堡内部。 路西法见沈墨飞回来，有些诧异，“人类，天使的战斗不是你能参与的。” 沈墨点头：“我懂，围观有风险。资深吃瓜群众须知第一条。” 倒不是沈墨自不量力，只是系统没有提示订单完成。而他没有将性命完全寄托在别人身上的习惯。 说白了，就算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 路西法对沈墨有了一点兴趣，道：“你是上帝的信徒？” 沈墨摇头，“之前想过多少信一点。” “哈哈。”路西法似乎很喜欢这个答案，他说道：“信不信无所谓，上帝他不在乎。” 说着，路西法手上燃起一朵圣焰，“瞧，恶魔也能使用圣光的力量。我以前嫉妒上帝偏爱人类，后来才明白，上帝谁都爱，也谁都不爱。” 沈墨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脑中浮起一句话——天地以万物为刍狗。 路西法神经质的笑起来，“我的时间到了，离别之前送你一道礼物，当然，前提是活下来。” 说完，他屈指一弹。 一朵黑色火焰落在沈墨身上，迅速蔓延至全身。 路西法随即消失。 沈墨则惨叫一声。 黑色火焰消失。 不，不是消失，而是由体表转移到体内。每个细胞单独一朵黑色火焰炙烤。 全身上下百万亿细胞，每一个细胞都在哀嚎。 有些在黑色火焰炙烤下，化为黑灰。 有些存活下来，细胞膜、细胞质和细胞核发生了变化。 细胞以新生的细胞为模板进行增殖，补充死去的细胞。 从整体外观上，沈墨的身体由三米五缩小到两米出头，身体表面焦黑。 咔嚓！咔嚓！咔嚓…… 焦黑的壳表现露出无数裂痕，一只爪子伸出来，沈墨整个人破壳而出。 “真没想到咱也有卵生的一天。”沈墨感觉状态好到爆炸。 此时的他，胸口、四肢的毛发全部消失，完全被细密鳞片取代.头发垂到腰间，一根根坚挺如同刺猬的刺。 “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 沈墨忍不住瞥了眼系统，基础属性：【属性：力量？？？，敏捷？？？，精神？？？，体质？？？】 【状态：恶魔化】 第575章 六翼天使 卡尔，一个缺乏锻炼的实验室理工男，虚得很。他费了很大力气把大安娜拖过那么镜子，准备对拖小安娜时，她醒了。 小安娜踢了卡尔一脚，示意他先搞定莫玛。 瞧着莫玛小山般的体型，卡尔表示，给我跟尴尬我也撬不动。 小安娜丢给卡尔一个金币，“去买点吃的，放在另一边。” 一动不动的莫玛懂了，菜青虫一样，一拱一拱，拱到另一边。 “不用管我。”小安娜说。她倚着石柱，望着冰封城堡，只看到黑白光芒炫目。 好在这种情况没持续多久。 先是一个黑翅膀六翼天使撞到一面墙上，开了个直径几米的窟窿。 接着是个黑乎乎的人形被撞出穹顶。 通风了这下子。 沈墨？ 小安娜有点不敢认。才晕了一会儿，你的形象又变了。 最后冰封城堡主城堡承受不住了，哗啦啦彻底垮了。 只剩地基桀骜不驯。 小安娜想起沈墨提过，把冰封城堡当秘密基地。呵~也许那时就注定了被强拆的命运。 乌鸦嘴沈墨名不虚传！ 三个非人的家伙悬浮在空中。 纯白的加百列和沈墨明显在围攻黑翅膀加百列。 沈墨手握双刀——刀是玛门的刀，拿在手里时，系统提示： 【玛门的双刀：青色的欲望之刀，超高温之炎。黄色的斩念之刀，超低温之炎。】 沈墨差点当场笑出声。 这也行？ 不过他不会刀法，就瞎几把乱砍，至少超锋利的，砍城墙如切豆腐。 黑暗加百列被两人围攻得有点狼狈，打不过就开始使坏了，“哈哈，你也堕落了，竟然和一个恶魔并肩作战。” 挑拨离间……沈墨立即反击，“你一个天使还用圣光杀人呢！tui~双标狗！” 光明加百列沉默，加大了攻势。 “圣光·审判！” “圣光·裁决！” 两个加百列各用出大招。百米高的圣光十字架和圣光剑撞在一起。 两道攻击威力不相上下，冲击波激起阵阵狂风。 沈墨身在空中，更加确定了，圣光力量的使用与信仰无关。趁着黑暗加百列攻击的间隙，他扇动翅膀，靠近了之后就是掏？ 黑虎掏心。 回首掏。 掏得黑暗加百列烦不胜烦，更烦的是玛门的双刀。这刀物理伤害不高，特殊效果贼恶心。 ——青色火焰引燃色.欲，她这个天使看着恶魔都觉得眉清目秀。黄色火焰一沾身，又进入贤者时间，做啥都没劲。 不处理不行。 黑暗加百列大致明白了，败亡不可避免。他盯着沈墨，似乎在寻思着什么，最后哂然一笑，“我好像失败了这一次。” 笑得沈墨头皮发麻。 有种被变·态盯上的那种毛骨悚然。 黑暗加百列蜷缩着身体，六翼裹住身体。 “不好！他要自爆！”作为同源体，光明加百列很了解自身黑暗面想做什么。他大声提醒沈墨，“走！” 不需要光明加百列提醒，注意到黑暗加百列能领凝缩于一点时，沈墨就想到了迪达拉。 明明没到山穷水尽……一言不合就自爆。你们这些艺术家，把生命当成什么了啊！ 一边吐槽，一边往冰封城堡入口飞。 沈墨一把拖着小安娜穿过入口。 轰！ 他感觉到，入口的镜子直接碎了。 可光明加百列还没出来呢…… 这家伙恐怕不是来不及，而是留在入口抵挡能量爆炸波及这边。 沈墨恢复人形，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死里逃生…… “那个天使……”小安娜话说一半。 沈墨摇头。 一个六翼天使分身自爆，怎么也有战术核弹的威力吧。光明加百列能不能抗下，沈墨也不知道。 大厅里躺着一圈人，谁也不想说话。 半个小时过去。 沈墨突然坐了起来，盯着原本镜子的所在。 一阵空间涟漪。 出现一个光点，继而扩大成光圈。 光明加百列从光圈后跨步进来。他的样子挺凄惨，六只翅膀尽数折断，身体焦黑。 可是他的脸上没有露出丝毫的痛苦。 白光一闪。 光明加百列不见了，再次分成两个范海辛。 这个时代的范海辛看上去没什么大碍。 未来的范海辛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他拿出一个卷轴，“时间不多了，你们有什么告别的话，尽快。” 小安娜拥抱了一下大安娜，“节哀顺变。” 她指的是威肯牺牲的事。 沈墨道：“啊，我还有几百法郎，记得帮我喂熊。” 莫玛止不住哗啦啦地流，包吃包住木有了。 伤心！ 沈墨最后拥抱了一下凡妮莎。 很香。 范海辛撕开卷轴，黑色的漩涡将三人吸进去。 沈墨只觉得精神一晃，人已经回到了圣尼古拉教堂底下洞穴——关押巫族的监狱。 脑中一连串提示： 【s级订单已完成，使命必达！】 【等级经验+1024】 【力量+11，敏捷+11，精神+13，体质+12】 【s级抽奖次数+1】 【订单已完成，是否选择传送？】 【备注：最多停留24小时。】 可以选择停留了？ s级订单的缘故？还是系统服务升级？ 沈墨没有立即选择回归，他还有些事情没搞清楚。 沈墨问道：“那个加百列和德古拉怎么样了？” 范海辛叹气道：“德古拉再次下地狱了，只是他害得玛门损失一具本源分身，在地狱的日子恐怕会非常非常难过。某天德古拉重临时间一点不奇怪。” 沈墨冷笑道：“来就来呗，再杀一次就行了。老实说，我还不够解气呢。” 范海辛脑中有沈墨化身恶魔的样子，脸色复杂道：“他恐怕没有胆量出现在你面前了。” 沈墨问：“那个加百列呢？” 范海辛轻轻摇头，“我身上的加百列只是从本体剥离的一个念头，一道分身，知道得并不多。” 沈墨正想再问，突然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小队全副武装的战士，手持奇特的枪支对准了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为首的骑士借着灯光，不确定道：“范海辛？” 范海辛道：“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认得我。你是圣灵骑士？” “是！我是圣灵骑士第三分队队长纳坦。” “能帮我联系负责圣灵骑士的枢机主教吗？看来我们有些误会需要解除。” 片刻之后。 圣尼古拉教堂。 沈墨拿着平板。 他们在1888年过去了几天，这个世界就过去了几天。 也就是说，他们从洞穴消失后，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 超自然领域发生的事情对普通人世界没有影响，纽约人甚至不知道，一场让全城死光光的灾难差点落到他们头上。 圣尼古拉教堂简单修葺后，照常营业。 不少富豪想要捐款，教区全部拒绝，然后不知道怎么传着传着，圣尼古拉教堂的信众反而翻了几番。 纳坦队长联系上枢机主教后，沈墨问了个问题：“嘉莉和卡尔德呢？” 从枢机主教方济各以人格担保，卡尔德和嘉莉就在骑士驻地，享受贵宾待遇。 这也是沈墨乖乖玩平板的主要原因。 半个小时后。 方济各在三大骑士团团长护卫下，与卡尔德、嘉莉一起来到圣尼古拉教堂。 范海辛低声道：“方济各获得了三大骑士团的拥趸，没意外的话，下一任教宗就是他了。” 沈墨笑道：“没有意外的话，一点会出意外。” 范海辛道：“怎么说也是教宗，给点面子。” 沈墨叹气：“之前和大恶魔玛门，堕落天使路西法、六翼天使加百列打交道，教宗什么的，感觉不够入味啊。” 范海辛瞥了眼，见安娜没有注意这边，他低声道：“你自己可能无所谓，你离开之后呢，结个善缘，让嘉莉和安娜在这个世界多个背景，少个敌人，你觉得呢？” 沈墨盯着范海辛。 范海辛道：“加百列分身当然没有本体的力量，却有本体的见识，看出异世界来客还是能办到的。路西法赐予你恶魔力量，肯定不安好心，说不定觊觎你所在的世界……” “行！”沈墨沉默了一下，点头。 方济各和其他枢机主教一样，穿红衣戴红帽，脸上有皱纹，却不显老态，给人和蔼长者的敦厚感。 之前女巫皇后事件中。 激进派认为，应当降下灾难，这样人类才会从物欲横流的世界中重拾信仰。 温和派认为为了信仰而放任灾难发生，与恶魔行径有什么区别？ 还有中立派，等着两派分出胜负后，站队胜利的一方。 方济各是温和派首领。卡尔德消灭女巫皇后，意味着激进派失败，意味着成王败寇，作为温和派首领，方济各距离下一任教宗位置最近。 教廷的权力斗争与政客相比，一样尔虞我诈，一样刀刀见红。 如果是激进派获胜，等待沈墨他们的将是枪火炮弹。 当然。 沈墨不会束手就擒，更不会被动挨打。 范海辛暗暗舒了口气。因为某些秘辛，他对圣教会没了虔诚的信仰，然而他认为，教会有存在的必要性，这个世界的人无法承受信仰骤然崩塌的后果。 感谢温和派赢了。 否则……想到沈墨力量弱小时便不忤玛门、加百列和路西法，怎么可能屈服圣教会呢？ “范海辛。”方济各握住范海辛的手，激动得颤抖起来——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他说道：“圣教会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猎手，你的回归是圣教会的荣耀。” 简简单单一句话，给范海辛套了起码三个笼子： 一、猎手。 你就是个猎手——打手而已。 二、回归。 范海辛还没表态呢。 三、荣耀。 荣耀是值钱的，也是不值钱的。忽悠别人送死时，教会从不吝啬给予荣耀。 荣耀可以有，权力……对不起，没有。 乖乖当个精神象征行吗？ 范海辛只是笑笑，不表态。 只要没有明确表态，那就还有转圜的余地……他表示心累，只想踏踏实实做事就这么难吗？ 接下来方济各握着沈墨的手，说道：“圣教会中混进了邪恶的人，这是圣教会错误。但是请相信，圣教会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什么时候？”沈墨眨眨眼，貌似天真地问，“还有……交代，什么交代，写个800字以上检讨？” 方济各是温和派，表面上也是个和蔼老头，但那是人设。 真正的大人物给你几分颜色，你开染坊试试？ 试试就逝世信不信？ 沈墨没有感恩戴德就算了，居然还语带嘲讽，方济各当即……微微一笑，表现与一般政客无异。 范海辛心中一叹，比起投靠一样的背景，沈墨还是更喜欢打出来的背景——这样的背景才足够坚实。不会因为一点利益就崩塌。 范海辛只要当着下一任教宗的面，无奈道：“里奥，别闹了。” 说话时，他的背后展开六翼翅膀。如以赛亚书中所言：两个翅膀遮脸，两个翅膀遮脚，两个翅膀飞翔。 切，样子货……沈墨心道，除了威势，根本不能用于战斗。 问题是，方济各和负责守卫的黄金盾骑士、圣灵骑士不知道啊。 天使降临——而且是六翼炽天使，对于虔诚信仰的人冲击是何等之大。 此时范海辛说一句“撞死在墙上”，那群专修圣言术的黄金盾骑士绝对不带一丝犹豫的。 如果说教宗是圣父在人间的代言人。 那加百列是名副其实的上帝左手。 方济各作为枢机主教，接触过其他降临的天使，但六翼炽天使，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 沈墨点头，“好吧，听你的。” 范海辛转头看着方济各，“里奥愿意给我个面子，你呢？” 方济各想到了两点。 第一，眼前这个惫懒年轻人何德何能竟然让六翼炽天使开口。 难道我看走眼了？ 第二，如果不给六翼炽天使面子，以天使的威望，会不会把确定的下一任教宗重新变成变数？ 作为权力斗争的胜利者，除非你死我活的死敌，否则对于认输的一方，胜利者不仅不会赶尽杀绝，而且还会进行安抚。 毕竟教宗轮流做，不知何时变你家。 还是留点余地比较好。 对于负责浴血骑士的红衣主教，如沈墨猜测，方济各就是打算叱责一番，把浴血骑士负责人换成自己人。 脑瓜子一转，方济各严肃道：“当然，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第576章 个中老手 政治的特色在于妥协，妥协的底线区分了政治家和政客。 方济各无疑是个中老手。 且无底线。 这样的人不能信任。若想要他不背叛，得让他觉得背叛得不偿失。 所以范海辛越过方济各，朝着护卫方济各的黄金盾骑士走过去，很神棍地在每个骑士额头上画十字，“主，会保佑虔诚的信徒。” 不保佑？ 说明你不虔诚，自个找原因去，别来污蔑主。 黄金盾骑士神情激动地一个个单膝跪下。 然后是圣灵骑士。 圣灵骑士的表现比黄金盾骑士更加不堪，因为范海辛就是这些人从小的膜拜的偶像和劳模。 范海辛不是加百列，翅膀于战斗没什么用处，却有着圣光安抚和温暖人心的本质。 他轻易地复活了在场骑士的忠诚。 方济各脸色复杂，将一些小心思掐掉，虔诚仿真度往上提高三分之一。同时切身体会历任教宗为何对天使降临这件事又爱又恨。 天使降临无疑增加信徒，增强信仰……但是天使就是总部下来考察的人员，不管职位高低，作为地球区的总经理，教宗本来是土皇帝，结果来了个太上皇。 增加信徒，增强信仰……不香了。 又过了一会儿。 卡尔德和嘉莉来了。 嘉莉朝着这边跑过来，沈墨张开双手，然后……安娜截胡了，她抱住嘉莉，坚决帮助好友远离渣男。她还特意用得意的目光挑衅沈墨。 好想锤爆她的脑壳。 张开双手的沈墨就有点尴尬了。 卡尔德木着脸，“该不会想和我拥抱吧。” “介个，介个……算了吧。”沈墨呐呐收回两只猪蹄子。 嘉莉的发育日新月异。 他只是想亲身感受一下其中变化，绝对没有腌臜的念头——这个可以对耶哥发誓，嘻嘻。 沈墨没有呆到时间用完，便传回漫威世界。 他在房间里看着夜光电子钟，愣了片刻，便走出房间，来到露天泳池游泳。 对沈墨来说，泳池太小了。 好在这里靠海。 “先生，里奥有点不对劲。” “嗯？” 3埋头调试钢铁战衣的斯塔克没有在意，“他不对劲的时候比对劲多吧……” “他在干嘛？”斯塔克随口问了一句。 “游泳，刚刚。现在的话，推测要跳海。” “哦~”斯塔克手一抖，“什么！” 这才反应过来。 “调出画面。” 马里布悬崖豪宅公共场合均安装有摄像头，这点入住这里的人都清楚。斯塔克没有窥私癖好，只要没有异常，影像资料便由贾维斯保存一段时间后删除。 实时画面中，沈墨站在悬崖边上，寻找跳下去的角度。 斯塔克舒了口气，假如想不开，何必找角度呢，信仰一跃不久完事了。 转念又一想，沈墨这家伙根本就不可能想不开! 怕就怕沈墨没有常识。 人从高处掉水里，如果角度不好，接触面积大，那跟摔水泥路面上差不多。 斯塔克从车库冲到游泳池。 却只看到沈墨的两只脚丫子——脚心朝上。 咚！ 斯塔克隐约听见生硬，再次舒了口气：还好不是“噗”——这代表沈墨没有落进水里，而是落在岩石上。 斯塔克探头往下看，一朵巨大的水花。 这技术……差评！ 十几秒后，他看到沈墨从水里冒出头，朝他挥手。斯塔克忍不住回以中指。 佩珀走出来。她已经从贾维斯口中得知前因后果。 “你们这一大一小，起码有个共同点：一样喜欢乱来，让人操心。” 这话斯塔克没法反驳，鬼神神差地说了一句，“他可没我让人省心。” 佩珀无语，斯塔克明明就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之一，却总是在某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上表现得非常幼稚。 沈墨也是！ 斯塔克和佩珀说了一会儿话，佩珀说困了，明天班，不能熬夜。作为顶尖打工人， 小辣椒表示，就是这么自律。 斯塔克搓了搓鼻子，心情不错。虽然佩珀说的只是些生活上的琐事，甚至像个小女人那样抱怨这抱怨那。在他看来，这是关系变得亲近的证据。 “嘿嘿嘿……”斯塔克不由得笑起来，想找两个美女庆祝一下。 这就是渣男，he~tui！ “笑得这么猥.琐，不用想也知道是瑟瑟的事，说说来听听。” 沈墨的声音突然从后面冒出来，斯塔克吓了一下，发现沈墨徒手从悬崖底下爬上来。 这身体也太棒了。 斯塔克年过四十，加上夜夜做新郎，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了。沈墨的身体明显超越了正常人的极限，他还挺羡慕的。 想到这儿，斯塔克没好气道：“都知道是龌龊事，还想听？” “男人嘛，不喜欢瑟瑟的事，那应该上医院检查一下生理或心理。”沈墨笑嘻嘻地说。 这点斯塔克倒是赞同，他寻思着从其他方面噎沈墨一下，却觉得胸口发闷，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 “咳咳咳……”斯塔克剧烈咳嗽了一阵子，端起放在一边的绿色蔬菜汁，一口喝光。他脸色不太好看，好一会儿才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年纪大咯，免疫力下降，容易感冒，感冒了又不容易好。” 沈墨笑道：“我还以为是中毒呢？” 斯塔克僵了一下，“怎么可能是中毒，我又……靠，你知道了是吧？” 沈墨指着斯塔克胸前，“经脉发黑，还不明显，可我的眼睛比较敏锐——这个你知道。瞒得过佩珀，瞒不过我。” “钯中毒。”斯塔克说。 “哦。”沈墨问：“还有救吗？” 斯塔克道：“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 顿了一下，他继续道：“不过医生持保守意见。要么钯中毒死掉，要么摘下方舟反应堆，弹片进入心脏死掉。” 沈墨道：“你可以不用钯元素啊。” 斯塔克摇头，“没用的，元素周期表上的元素我都试过了，无法取代钯。” 沈墨噗嗤笑道：“你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吗？方舟反应堆是够强劲的，但其他替代品真的一定不行吗。之前在阿富汗山洞，你用的还是汽车蓄电池呢。哦，汽车蓄电池功率不够，以你的智慧，造个功率足够，一年一抛，或一个月一冲的不行？非要执着方舟反应堆？” 第577章 不可直视 斯塔克连夜造了个替代品，还是沈墨帮他安装上去的。装完之后，斯塔克看上去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这个能坚持多久？”沈墨伸手敲了敲。 叩。 叩。 斯塔克怒视沈墨，“这又不是西瓜！” 之前他见过沈墨抱着西瓜敲，说能够通过声音判断西瓜有没有熟。 还说这是一门绝技。 这可是高科技产品，还能敲一敲判断好不好不成？ “最少一个月。”斯塔克一边退后，一边回答沈墨的问题，“一个晚上搞出来的东西，有点粗糙。” 这话让其他电子工程师听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泪目。 关键字：一个晚上。粗糙。 这就是天才与凡人的区别吧。 沈墨一点不羡慕。他不是理工男，吃的是神秘侧的饭。不过……多一碗饭也无妨。 他瞥了眼斯塔克换下的微型方舟反应堆。 察觉到沈墨的目光，斯塔克赶紧抓着方舟反应堆，“想都别想！给你你也没用。” 沈墨环视四周，“接下来是见证神迹的时刻。” “喂喂！”见沈墨手里突然多了柄锤子，斯塔克慌了，“大家都是文明人，动锤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结果人家沈墨就没理他，从实验里搜集各种材料，堆在一起——甚至还拆下了布加迪超跑的车门、引擎盖和尾翼。 斯塔克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沈墨抡起那跟造型和普通羊角锤没有区别却不可能是普通羊角锤的羊角锤（绕口吧），叮叮当当……十五分钟后，一架崭新的马克1型钢铁站立矗立在地下车库。 斯塔克使劲揉了揉眼睛。 又酸又涩。 ——这很正常，任谁整整十五分钟目不转睛，谁眼睛又酸又涩。 “贾维斯，我这是在做梦吗？”斯塔克问。 “先生，根据您的各项体征……没有，您没有做梦。”贾维斯一本正经地回答。 就算这样……用一把简陋的锤子，敲纳米级芯片，这，这…… 斯塔克摸了摸马克1型的胸甲，从涂装上看，应该是布加迪超跑的引擎盖敲击而成。 没错，就是碳纤维的触感和质感。 “怎么样，还行吧。”沈墨擦掉不存在的汗，“呼~累死我了。怎么样？‘给你你也没用’，确定？” 斯塔克吞了口唾沫，拿起螺丝起子、扳手，猜下胸甲，将微型方舟反应堆撞上去。 马克1型战衣启动了！ 特么启动了，自检中…… 不是样子货！ 不，就算样子货也很不可思议。 斯塔克想起沈墨之前说过的话，“接下来是见证神迹的时刻。” 神迹？ 不，不！……作为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斯塔克总觉得还有其他解释。 比如魔术？ 不，不，哪有这么夸张又真实的近景魔术。这里是斯塔克的实验室，沈墨根本就没有时间做准备。 斯塔克目光落在沈墨手上的羊角锤，没记错的话，羊角锤是突然出现在沈墨手上的。 他再次吞了口唾沫，问了许多人问过的问题，“这锤子哪里买的？还有卖吗？” “价格不是问题。”最后这句和其他人就区别开了，很有斯塔克特色。 沈墨心里一动，拿起桌上一块电子元器件，不知道是什么，反正一定很贵。 啪！ 沈墨一巴掌拍下，电子元器件当即碎成几块，属于修好还不如买件新的那种损坏。 斯塔克：“???” 沈墨抡起锤子，砸了两下。 碎成几块的电子元器件居然完好如初。 斯塔克气喘得有点粗。 像发q的公牛。 沈墨将锤子递过去，“试试……使用时想象将坏掉的东西恢复如初。” 斯塔克颤抖着接过锤子，目光扫过桌上一件件东西。 马克杯！ 砰！ 斯塔克敲。 没复原。 再敲。 还是没复原。 斯塔克看向沈墨。 “只对机械电子物品有效。”沈墨解释。 “哦。”斯塔克没在意那个被“误杀”的马克杯，兴致勃勃地去砸坏又修复其他东西，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小孩子。 沈墨见斯塔克一时半会儿不会从“发疯”状态恢复过来，他干脆转进马克1型，试驾这件颇具赛博朋克风格的钢铁战衣。 没过一会儿。 佩珀穿着家居服，收拾煎铲，怒气冲冲跑下来，“大清早的，你们干嘛，拆家啊！！！” 沈墨和斯塔克动作一顿。 沈墨扭头看斯塔克，摇头道：“你这实验室隔音不行啊。” 斯塔克道：“不可能，我用的是最好的隔音材料。” 他看向佩珀，“你听到什么声音？” 佩珀：“我感觉到地板在震动。” “哈哈。”斯塔克得意道：“我就说不是隔音的问题，马克1型太笨重了。” “抱歉抱歉。” 沈墨尴尬道，“可能不是自己家，拆起来没什么心里压力。” 被两人一打岔，佩珀消得差不多了，“15分钟后上来吃早餐，不要让我下来再叫一次。否则你们看到的不是煎铲，而是菜刀，哼！” 强大的气魄下，千亿富翁兼天才重重点头,“嗯！” 沈墨揭下面甲，“我要吃牛肉。” 佩珀道：“大清早吃牛肉，也不怕消化不良……行！” 佩珀离开，斯塔克也玩得差不多了。 拿起锤子，敲出一根机械臂。 “这锤子好用。” “嗯。” “有知识的人才能发挥更好的作用。” “嗯。” 沈墨一把将万能修理锤从斯塔克手里拽过来。 小样，还抓得挺紧。 不过力量上的差距明显，给斯塔克多两只手有没用。 沈墨只是想试试万能修理锤在别人手里能不能用。 答案是能。 万能修理锤在斯塔克手里无疑能发挥更大的作用……但如果因为这种理由，沈墨把神器送给斯塔克，脑袋绝对是被门夹了。 他和斯塔克的关系还没到这种程度。 在斯塔克依依不舍的目光中，锤子被沈墨收进物品栏。 “锤子偶尔借你玩玩可以，买就别想了。知道这锤子全名叫什么吗？机械之神的万能修理锤，妥妥的神器。”沈墨事先说明，绝了斯塔克砸钱的想法。 “机械之神？”斯塔克的脑回路和普通人果然不一样，“神真的存在？” 沈墨道：“存在。这点我非常肯定。不过在我的理解中，神明就是远比人类强大的存在，无法理解，不可直视，不可名状。” 第578章 喜欢出风头 斯塔克显然是那种非常喜欢出风头的人。 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 无疑戳中了他心中的那个点，兴奋得差点立定跳远。 唉~这定力，要是碰上“手握日月摘星辰，世上无我这般人”此等特级装逼场景，岂不是当场心梗？ 看了看时间，距离佩珀的最后“通牒”还有一段时间，沈墨索性就直说了，“你的钯中毒我能解，心脏的弹片我也能帮你取出来。” 斯塔克看着沈墨。 沈墨摊手，“别这么看着我，没有趁火打劫的意思。事实上，昨晚以前我也没办法，信不信由你。” 斯塔克想了一下，点头。 “我信。” “开个价吧。”说到开价，斯塔克明显更有底气。 在米国有一点：在商言商，不必扭捏。像斯塔克这样就挺好，坦然询价，也不觉得沈墨这样有什么问题。 沈墨其实没想好，琢磨了这段日子的一些想法。 “你该不会是临时起意吧？”斯塔克见沈墨沉吟了好一会儿。 “不然咧？”沈墨解释了一下，“首先，注意到你钯中毒是最近的事。其次，虽然注意到了，其实我也没办法，直到这两天。” 确切的说，是昨晚。 回归之后，沈墨照例是冲澡、发呆、盘点收获、加点、抽奖，流程没什么特别的。只是s级订单收获有点大。 物品栏最大收获无疑是玛门的双刀，还有一颗魔力炸弹没用——也不知道哪位朋友有兴趣，可以请他品尝一下。 然后是加点。 【宿主：沈墨 种族：人类 年龄：22 性别：男 等级：6（99\/600） 属性：力量36，敏捷37，精神72，体质39 血统：t病毒宿主、 技能：载具精通max、万兽之王max、心灵感应lv3（念动力、记忆读取、催眠）、恶魔化lv1（地狱之火） 自由技能点：3 自由属性点：30 抽奖次数：s级1次 状态：健康 备注：普通健康成年人属性平均10点】 高风险高收益。 力量、敏捷、体质达到了一个美队，精神则远远超出。 何况还有3点自由技能点和30自由属性点未加。 沈墨有种直觉：某种属性达到100时，将产生质变。 技能栏多了【恶魔化lv1(地狱之火)】。 【地狱之火】：以人类灵魂为燃料，附着于宿主体表，增加宿主火焰抗性和属性。属性增加值与灵魂质量和数量（lv1上限为10）有关。 沈墨摸摸鼻子，以人类灵魂为燃料……暂时不去想。他很清楚，真需要用时，他不会犹豫。 正义还是邪恶，留给别人评价吧。 我先活下来。 接下来就是抽奖。 指针停在转盘扇形区时，沈墨承认，那一刻他的心脏砰砰砰地跳。 s级，怎么说也是s级,奖励不至于太差吧。 沈墨目光落在转盘上，看到了他的奖品。 ——【天使之翼lv1（圣光·治愈）】 天使和恶魔这是杠上了吗？ 【圣光·治愈】以圣光为能量，治疗肉体上的伤病。只要圣光足够，除了死亡，没有绝症。 圣光·治愈，是沈墨治疗斯塔克的底气。 “据我所知，你没有医学背景。所以是神秘侧的能力？”斯塔克问。 “嗯。” “有几成把握？”事关自己生命，斯塔克不得不谨慎。 “九成九。”沈墨没有把话说满。他对系统有信心。 斯塔克盯着沈墨，从后者的眼里看到了信心。 “好。”斯塔克下定决定。 “行。你做一下准备。” “什么准备？” “遗书之类的。” “……” “开个玩笑。” 沈墨看了下时间，“走，吃早餐去。” “喂喂，吃早餐比我的生命要紧吗？”斯塔克抱怨。 “那倒没有。”沈墨道：“不过待会儿佩珀杀下来，你来对付。” 斯塔克沉默了一下，“治疗的事可以慢慢商量，早餐要紧，你不是经常挂在嘴边吗——‘人是铁，饭是钢’。” 沈墨：“呵呵。” 斯塔克急道：“你‘呵呵’什么，我不是怕她，好男不跟女斗。” “是是是。” …… 曼哈顿中城50街和51街之间，洛克菲勒中心对面。 圣帕特里克大教堂。 托马斯神父正在布道：“……让我们祷告，感谢神，因他奇妙的恩典藉着慈爱的吸引使我们相聚在这里，让我敞开心扉，让我们赞美主，我们是他的子民，也是他草场的羊。” 底下齐声：“阿门。” “我们有一位真神，他曾经创造了宇宙，是他创造了天地，是他掌管着万有，让太阳照耀大地，让大雨从天而降……” 这时。 “嘎吱”一声，哥特式的大门被人推开。 来人身材笔挺，穿着大衣，五官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下。 布道被打断，生气的不止托马斯神父，还有底下的信众。他们扭头，只见那人—— 站在大门口， 逆着光， 影子在地上拉长。 竟然给人一种神圣之感。一时间没人出声。 作为侍奉主的托马斯神父最先从那种神圣感中剥离出来。他竟然隐隐有些心虚。 为了掩饰心虚，托马斯暗暗咒骂教堂的警卫——圣帕特里克大教堂位于第五大道最繁华的地方，除了教堂本身职能，同时也是着名旅游景点，有几个荷枪实弹的警卫很正常嘛。 大门再次“嘎吱”一声关上。 从大门照进来的光消失了。 不知为何，信众们心里发出一声叹息。 兜帽男沿着中间过道，慢慢地往前走，一步一步地接近托马斯。托马斯感觉喉咙发干，“这位新来的兄弟，请坐找个空着的位置坐下，与我、大家一起沐浴主的荣光。” 然而兜帽男仍旧按着步调往前走。 托马斯的两个助手想要上前拦住兜帽男。可是一股无形地力量将他们推开，同时他们看到了兜帽下的眼睛，不由得生出一股想法：“我等竟想拦下主的使者，有罪！” 在信众们眼中，他们只见托马斯的助手往前几步，然后分列两边，胸前划十字，低着头不停祷告，神情无比的虔诚。 不像阻拦，更像是恭迎。 托马斯愕然，正想开口，却精神一阵恍惚。等他清醒过来时，兜帽男不知何时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他的额头。 第579章 圣帕特里克 你！ 有！ 罪！ 如晨钟暮鼓般敲击在托马斯神父心头上。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这里是神圣的教堂！” “你也知道这里是神圣的教堂……”兜帽男语气说不出的嘲讽与冰冷。 地狱之火以人类灵魂为燃料，那圣光·治愈需要什么？ 从沈墨身上抽取能量？ 不，它需要的是一种名为“信仰”的特殊能量。 收集信仰，当然到教堂最合适了。沈墨搜索了一下曼哈顿的着名教堂：圣约翰大教堂、三一教堂、圣帕特里克大教堂。 这三个教堂集中在曼哈顿。之所以选择圣帕特里克大教堂，不是因为其他两个教堂牌面不够。 圣约翰大教堂位于阿姆斯特丹大道，1892年开始设计建造，堪称历史“悠久”，占地约11万平方，为当今世界第三大教堂。 三一教堂位于百老汇大道79号，是纽约最大的土地拥有者之一。考虑到纽约如今寸土寸金，用“肥得流油”来形容三一教堂，一点不为过。 沈墨之所以选中圣帕特里克大教堂，是因为离得近，且周围刚好有个大型游戏展。 是的，沈墨身上那套充满游戏风格的兜帽是某个刺客类型动作游戏的周边。 原本他只想装个哔，从耶哥碗里分一杯羹就算了。可是当然接触到托马斯神父时，他不由自主地使用了心灵感应。 沈墨读取了托马斯的记忆。 那一刻。 他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一个口口声声引人向善，全身心侍奉主的神职者怎么可以怎么肮脏。 最近的记忆就在早上，他把一个唱诗班一个叫吉米的男孩子叫到办公室单独传播福音。 类似的记忆最早可以追溯到十几年前。 那个时候托马斯三十多岁，有一个漂亮的妻子和可爱的孩子。他心惊胆战地把一个叫艾略特的男孩子——和她女儿一般年纪，叫到办公室。 事后，托马斯又心虚又懊悔，他甚至拿鞭子抽打自己的后背。他真心的忏悔，祈求主的原谅。十几年过去了，时至今日，托马斯坚信，自己会上天堂。 任何群体都是这样的，有好有坏。 ——无可厚非。 只是为何像托马斯这样的人，在教会里的比例却如此之高呢。原因很多，比如—— 受害者年龄小，搜集证据不容易。 出于信仰原因，有些父母并不愿意相信他们眼中慈爱的神父会做出那样的事。 “是的，孩子只是想引起注意。”有些孩子比较调皮，他们的父母甚至可能这样认为。 而证据确凿时，比起其他罪犯，他们总是更容易原谅神的代行者，甚至贴心地帮忙找了理由： “孩子年纪小，很快就往忘了。” “神父一定也很痛苦。” 再加上教会一贯掩盖丑闻的态度。 于是恶行得到包庇，甚至纵容。 “你是谁！”托马斯惊恐地问。 “艾略特、阿尔伯特、科尔……吉米”沈墨说得很慢，一个一个名字从他的嘴里念出来。他们全部都是受害者，隐藏在托马斯记忆力最阴暗的角落。 每念一个名字，就如同解开托马斯灵魂上的一块脓疮。托马斯捂着耳朵，“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认识这些人！不要再念了。” “托马斯……艾略特死了， 善良、无辜的灵魂滞留人间，无法安息。艾略特死了，你知道的，托马斯。”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托马斯变得歇斯底里，“魔鬼，魔鬼，你是魔鬼……对，你是魔鬼，一定是这样。” “是吗。”沈墨慢慢摘下兜帽，心里默念： “天使之翼。” 六扇洁白的翅膀展开，全身笼罩在柔和的白光中，五官朦胧。 偌大的圣帕特里克大教堂主座出现短暂的的嘈杂。 “不可置信”、“不可思议”、“震惊”之类的词汇从人们嘴巴里说出来，有人捂住嘴巴，有人掏出手机……更多的人跪在地上，虔诚地祈祷。 托马斯长大嘴巴，望着飞在飞在半空的沈墨，整个人瘫了。 “吾乃掌管地狱之火、支配地狱之智天使——乌列。”沈墨照本宣科念出维基百科搜索到的东西：“太阳下的统帅者，以神的名义审判你，有罪！” 他的手上燃起一朵黑色的地狱之火。 传说中，乌列负责开启地狱之门，并以火焰焚烧罪孽深重的人。 托马斯最后挣扎道：“你不能这样，我祈祷了，虔诚祈祷了。” “乌列”道：“你祈祷了，可是赎罪了吗？” “我……”托马斯绝望地说不出话。 黑色的地狱火落在托马斯头上。 轰！ 黑色火焰熊熊燃烧。 一秒钟。 托马斯烧得连灰都没有，地上留下一个十字架形状的灼烧痕迹，以及其他人看不见的红光。 沈墨招手，红光落在手上，凝成拇指头大笑的红色晶体。 系统提示：【灵魂结晶+1】 沈墨将灵魂结晶放进物品栏。 望着圣帕特里克大教堂，只有极少数几个人战战兢兢地站着，其余的人均跪在地上，头上冒出金黄色的光芒。 沈墨再次伸手，金黄色光芒如同受到强烈吸引一般，飞到他的掌心，凝结成小指头大小的金黄色晶体。 系统提示：【信仰结晶+1】 原本想要直接离开的沈墨，在底下的人群中看到一双怯怯的眼睛。 他收起翅膀，走了过去。 蹲下去。 用光芒包裹住一个小男孩。 “小吉米……”沈墨握着拳头，伸出小指。 小吉米的父母激动万分，小吉米却往后缩了缩。他看着沈墨的小指头好一会儿，似乎明白过来了。他伸出了自己的小指。 拉勾！ 晃了三下，然后对拳。 “天使赐予你勇敢的面对生活的力量。”沈墨说道，然后冷冷地瞥了小吉米父母一眼，“愚信者，你们两个距离地狱只有一步之遥了。” 沈墨收起翅膀，重新戴上兜帽。 走到大街上，融入路人。 圣帕特里克仍旧安静得仿佛能听到一根针掉下去都能听得道。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不敢置信地问：“刚才的经历是真的吗？” 有人拿出手机观看之前拍下的视频。视频里最显然的仍旧是那三对洁白的天使羽翼。 第580章 委婉的措辞 拍摄视频的人中有一个旅游博主，一个户外直播网红。其余人影响力也还行，爱旅游的人，人际关系通常不会太差，网络好友几百上千很平常。 这些视频投入网络中，迅速在某些群体中引起波澜。 “游戏cg吧，只能说还行，细节不够到位——天使的脸糊成一团了。” “呵呵，每次拍怪兽啊灵异啊，相机像素立即换璞归真到20年前的水平，佩服佩服。” “大导演爆炸贝新作，宣传物料而已。” “我就在现场，当时我都懵了，以为是大型魔术。” “现场+1，懵了+1。” “视频上传起码二十个，视角各不相同，有点脑子就知道真假了。” “……” 讨论进行得如火如荼，然而当有些人觉得有必要再看一遍时，他们发现网络上的视频消失了，图片消失了，评论消失了，连那些下载到电脑里的视频也不翼而飞。 这下子，哪怕最坚定认为视频造假的人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难道视频里的天使是真的？ 否则何必删除视频呢。 这个自由国度的网民顿时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许多住在纽约的网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浩浩荡荡奔赴第五大道。只是他们再快也没接到报警后赶到的警察快——毕竟这是第五大道，富豪云集，警局肯定得拿出区别于对待地狱厨房的态度。 所以。 迎接热情网友们的是黄色隔离带，以及不近人情或者说尽职尽责的制服警。这些人尽职尽职的主要原因在于，曼哈顿分局的局长助理和警监一起来了现场。 局长助理听起来像销售经理或账户管理经理那样，有点low，实际上不是。警局的权力架构中，局长助理能排第三或第四，有实权有牌面。局长助理的到来，代表了局长对事件的关切，又避免卷入因为关注度过高又破不了案子的漩涡。 至于警监……据说与圣帕特里克的主教彼得有不错的私人交情。 随着证据越来越多和笔录的进行，事件的脉络越来越清晰，完全确定了奇幻的走向。也因此，主教彼得陷入了苦恼之中。 托马斯死了，众目睽睽之下被烧成灰烬。这毫无疑问是刑事案件。问题在于，“犯罪者”是一名天使，自称“乌列”，神下四大天使之一。 让警察缉捕天使？ 由人类审判天使？ 为了自身名誉，教会断然否认luan童案造成的严重后果，事后也没有采取有效措施保护孩子。 让天使接受人类审判？ 从来不在选项当中。 更大的问题在于，托马斯神父在最近的一连串指控中，被证实是“清白”的。教会方面严厉谴责“污蔑者”，保留反诉的权利，呼吁信众相信全身心侍奉主，品行无瑕的托马斯神父。 态度相当之强硬，并尽快安排了托马斯的布道会，以示心中无愧。 然后。 啪！ 天使降临，反手一巴掌判决托马斯神父有罪。 是教会错了，还是天使错了？ 也正是如此，神迹降临时，教会才没有欣喜若狂的昭告全世界。短暂的沉默之后，教会便有了决断——毕竟是一群神权型政客，本质上深得政客擅长甩锅的精髓。当即甩锅 托马斯的错！ 都是托马斯的错！ 他用无辜的眼神欺骗了教会，欺骗了曼哈顿兢兢业业的警察。 但他只是暂时逃脱了制裁。 神，不会放过一个好人……不，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正组织人手准备上网“控评”时，教会神奇地发现，网上的视频消失了。同时网上开始流传一些疑似片场拍摄的小视频，以及二十一世纪福克斯的公告，谴责泄露影片片段的某工作人员，并附上律师函。 “哈哈，就知道是电影。” “别装了，自导自演的泄漏事故吧，宣传电影的手段而已。” “唉~我果然是天真了，居然信了。” “……” 中间夹着少量“真的，骗人人我是xxx”之类信誓旦旦的发言，但网友们自然而然地将其归入“五毛党”，舆论瞬间反转。 紧接着某当红明星发了张拍戏受伤的图——约莫指甲盖大小的淤青，所谓“天使降临”的新闻便淹没在粉丝的殷殷关切中，满屏都是“心疼”、“工作重要，但要小心保护自己啊”之类。 教会方面一时间有些楞。 于是再次……开会。 化名格雷戈的科尔森探员对着警戒线外的制服警亮出联邦调查局的证件，露出客气的笑容，“你好，我是fbi高级探员格雷戈。” 制服警是个老资格了，拿过证件，重量和质感告诉他，是真的。伪造执法人员是重罪，但那又怎样？抢银行也是，一样有人去做。出于谨慎，他对科尔森说了句“稍等”，然后将证件编号上报。一张照片发到他的手机上，制服警一看，这发际线，是本人没错。 “抱歉，我们还没接到上级通知。”制服警说了一句。 “谨慎一点是好事。”科尔森微笑着说，语气带着上级对下级的鼓励和表扬，同时他心里补充了一句，“恐怕你的上级也没接到通知。” 就这样，科尔森来到圣帕特里克大教堂门口。门口有两个便衣探员，他们全程观看了制服警的操作，以及科尔森的从容。 于是科尔森主动亮出证件后，他们只是瞥了一眼，然后侧开身子放行。 阿美利肯执法机构众多，且部分执法范围和执法权产生重叠，由此引出了许多冲突。联邦调查局从各级警察机构抢走案件已经不是新鲜事了，尤其是某些侦办到证据链几乎完成，只差最后一步的案子，简直让人恨得牙痒痒。 科尔森一边往里走，一边观察着四周。来到局长助理前，局长助理的助理拦住了他，于是他第三次亮出证件，报出身份。 局长助理眼睛一亮，问：“你是来接手案子的吗，格雷戈探员？” 他的态度和语气让科尔森略微有点诧异。通常情况下，警察对抢走案子的联邦探员并不友好——并不友好是一个非常官方且委婉的措辞。 第581章 天道轮回 天使？ 科尔森笑了笑。即便是看过不同视角的所有视频，在他的选项中，超能力者，甚至是外星人的优先级都在天使之上。 作为负责处理超自然事物的神盾局特工，科尔森可谓见多识广，且亲身经历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事件。他对事件的认知肯定与普通人不同。 科尔森停留在托马斯被杀死的地方。 那里有个浅浅的十字架。 科尔森神情严肃，“究竟什么样的武器，竟然能把人瞬间烧成灰……不，连灰都没有。” 如果不是有那么多目击者，托马斯甚至不会被当成谋杀案的受害者，因为没有尸体，也没有能够证明托马斯遗骸的东西。 比起天使的身份，科尔森习惯性把注意力先放在行凶的“武器”上。这不仅是科尔森的习惯，而是所有阿美利肯人的习惯。 当阿美利肯大兵把贫铀弹、白磷燃烧弹毫无心理压力用在他人国土、国民上时，哪怕无数次催眠自己，这是为了皿煮和自由，是正义的事业。他们的潜意识肯定明白——瞎几把扯！ 当别人有机会时，一样会把贫铀弹、燃烧弹扔到他们头上。 所以。 阿美利肯人对武器、对霸权，有着无与伦比的病态执着。他们害怕报应不爽，害怕天道轮回。 科尔森忙着调查的时候，沈墨来到了三一教堂。三一教堂正在宣讲的神父和三一教堂有个共同点——肥的流油。老实说，一个肥头大耳、脑满肠肥的神职人员站在台上布道，台下信众看着不别扭吗？ 比如老师穿着比基尼去上课……额，这个时候辩解穿什么衣服是自由，信不信家长咬死你。 所谓“自由”，首先得限制在一个框架里。 有限制的自由才更加自由。 比如阿美利肯的自由，首先你得承认除了阿美利肯及其狗腿子属于文明世界，其余国家全部水深火热，需要阿美利肯飞机大炮的帮助……等等，然后你就可以自由地……枪击了。 三一教堂神父的奢靡生活，讲真，斯塔克也自叹弗如，毕竟斯塔克偶尔也会吃个路边汉堡，哪像这位神父鱼翅漱口，鱼子酱开胃。不过，沈墨没有再次上演审判的戏码。 人家腐蚀的是教堂的收入和信众心甘情愿的捐献，沈墨何必多管闲事呢。 收割完一波信仰，马不停蹄赶往圣约翰大教堂。 圣约翰大教堂，圣约翰大教堂支持布道神父也叫彼得。他没有犯罪，只是有点小小的、特殊的xp，比如喜欢穿上黑色紧身套头胶皮衣，请求主人无情践踏。 当然，沈墨清楚地知道，所有群体成员必然好坏参差，只是一连三个，让他有点难以承受。可能因为人们对特殊的职业，如神父、医生、教师……的品行有着特别的期待和要求。当然他们发现寄予特别期许的那些人达不到要求，甚至比不上普通人时，难免因为心理落差而异常愤怒。 沈墨是个成熟的人。成熟的人的标志大概就是能够对社会上浅而易见的黑暗保持冷漠，乃至视若无睹。好在这里是阿美利肯，他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归属感。 但还是辣眼睛。 所以，沈墨决定放松一下。放松的方式有很多种，有宁静致远的，有喧嚣放肆的。他选择了比较适合年轻人的。 他在网上挑选了一家适合年轻人的酒吧。 酒吧不是重点。 重点是酒吧里的年轻人。 一个帅气自信的年轻人，多少会引起一些女孩。不要以为只有男孩会关注女孩，不少女孩们同样甄选猎物的目光在男孩子们身上游走 据说，厉害的夜店咖，十秒，只需十秒就能估算出你身上所有服饰加起来的价格，且误差不超过百分之十。 沈墨身上最贵的是裤衩——绿巨人同款超级纤维裤衩，防火、防腐蚀、高弹力耐撕扯。t恤、裤子和鞋子只能说一般，加起来不超过一千刀，好在百达翡丽腕表加分不少。 百达翡丽腕表就那么好用吗？ 说好用好用，说不好用也不好用。 就像学历。 学历就像一张入场券，不能代表能力——这话应该很多人听过。但是假如没有进门的门票，岂不是连向“伯乐”暂时才华的机会都没有。 好在学历只是门票的一种，不是全部，也不是通往成功的唯一路径。 扯远了。 沈墨这块看起有潜质的肉，在盯上别人前，被人先盯上了。拉丁风情的女孩坐在他的旁边，眉目流转，落落大方，“请我喝一杯？” 第二天。 沈墨拿出钱包，数出十张百元美钞，放在床头。 对了，有时候你得分辨，她们是馋你的身子，还是单纯馋你的钱包，避免发生不愉快。 沈墨用富兰克林对昨晚的死亡缠绕打五星好评。 这样挺好。 科尔森探员等在四季酒店大堂，从七点等到将近十点，愣是不见目标的影子，不免埋怨：“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可以睡到这么晚，浪费大好时光。” 他忍不住问技术人员：“目标该不会是退房或从其他通道溜掉了吧。” “根据各路摄像头，没有，科尔森探员。”技术员脑中浮现与目标过夜的女人的五官和身材，补充了一句，“目标可能操劳过度……” “好吧。”昨晚忙到半夜，孤单入睡的科尔森瞬间情绪低落到不想说话。 啪的按掉通讯开关。 说起来能这么快找到沈墨，一是巧合，二是依赖于神盾局巨大的权限以及海量资源。 就在昨天，一个叫里奥·菲兹的神盾局实（苦）习（力）生发现，“天使”身上的兜帽非常眼熟，像是游戏人物的外套，继而联想到第五大道的游戏展。 根据探员调查，确实有一套兜帽制服失踪过一段时间，不过后来自己出现了，所以最终没有报警。 神盾局调取了大量摄像头，最终锁定了一张亚裔面孔。 当时科尔森觉得很眼熟，想了一会儿，恍然道：“是他啊，里奥。” “我在，长官。”通话器里传来腼腆的声音。 “不是说你，菲兹。”科尔森无声地笑了一下，“说来真是巧，我们的嫌疑人也叫里奥。被里奥找出来的里奥，呵呵~” 第582章 秀色可餐 不要小看国家级别情报机构的能力，尤其他们把力气往一个人身上使的时候。对于被找到，沈墨倒没觉得多惊讶，毕竟他只是临时起意，没有进行专业的伪装。 只是他有点不服啊。 其他超级英雄蒙个眼罩，好几年没被人发现真面目。他穿了兜帽衣，全程不露脸，居然只撑了一个晚上？ 所以当沈墨看到迎着他走过来的科尔森，有点惊讶，又有点小小的郁闷。他没有掩饰心里的想法，而是自然而然地通过五官表现出现。 不会有人觉得一个完全没有经过训练的“普通人”，有能力在一个浸淫特工领域多年的老特工面前玩深沉吧。 沈墨惊讶的表情让科尔森嘴角微微一√，十几个因为熬夜而牺牲的毛囊表示死得其所。同时，科尔森心中敲响警钟，因为除了惊讶和郁闷，他并没有看到罪犯被揪住尾巴时，露出的不安、惶恐和狂躁。 “你是那个国土战略……” “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 “哦，对对，是这个什么局——名字太长，有点难记。不过我记得你。” 说这话的时候，沈墨“不经意地”瞥了一眼科尔森的额头。 咔嚓！ 科尔森感觉理智线断了一根，额头冒出：“###”。 当然。 表面上他不动声色，仍是那副容易亲近的样子。 沈墨伸出手，“你好，科尔森探员，有什么事吗？” 科尔森道：“我想和你谈谈关于昨天第五大道游戏展蒙特利尔工作室一件离奇失而复得的兜帽外套。” “恐怕不行，至少现在不行。”沈墨解释了一下，“我赶飞机。对了，你们那个什么局业务范围这么杂的吗，连失窃案也归你们管？” “是的。”沈墨的从容，让科尔森有种不妙的预感，于是他觉得通过更多的接触来获取情报。他问道：“坐飞机？那个航班？我马上订机票，我们可以在飞机上聊。” 沈墨道：“你订不到机票。” 科尔森自信道：“我们部门和各大航空公司都有点关系，且不错。相信他们会卖个面子，卖张票给我。” 与其说是关系，不如说是特权。 沈墨眨眨眼：“私人飞机。” 科尔森自信的神情仿佛被人抽了一巴掌，特么忘了还有私人飞机这回事。在神盾局的调查中，沈墨没有私人飞机。那么答案就很明显了。 都怪斯塔克！ “哈欠！”正在进行全方位体检的斯塔克打了喷嚏。 几句话时间，沈墨从大堂走到酒店外。 “先生，您的钥匙。”门童微微躬身，双手奉上车钥匙，然后接过小费，真心实意说了句谢谢。 沈墨上车，启动，拍拍副驾驶，示意科尔森上车。 斯塔克的私人飞机停在肯尼迪国际机场，二十分钟路程。沈墨拐了个小弯，去唐人街买早餐。 “早餐吃了吗？”沈墨问科尔森。 “没有。” “来一份？” “行。”科尔森犹豫了一下。作为满世界跑的特工，哪个国家的食物没尝过。他甚至能够直视“仰望星空”里那些死不瞑目的沙丁鱼的眼睛。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科尔森点餐方式和大多数不懂中餐的歪果仁一样，点点点大法。 “好吃！”科尔森竖起大拇指。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为了接下来更好地交流沟通，“你很喜欢中餐？” “是的。”沈墨说，“天天吃的时候没感觉，甚至有时觉得腻。但是一段时间不吃，又想念得很，感觉吃什么都不如这个香……” 沈墨突然笑了一下。 科尔森用充满求知欲地眼神看着沈墨。 很多人有个误区，以为社交达人都是能说会道、巧舌如簧的类型。 其实不一定，有些社交达人，他们善于倾听，并且懂得适时发出疑问。可能整个聊天过程他们只说了几句，诸如“哦”、“啊”、“原来是这样”、“为什么呢”……聊聊几句。然而和他们的人事后总是夸赞，“某某某真是会聊天。” 对于科尔森这种特工，让对方听进去多少和从对方嘴里掏出多少，一样重要。 可能是他的眼神太过诚恳，沈墨继续说道：“空心菜知道吗？斯塔克请了个米其林厨房，他先是往空心菜菜杆里注入精心调制的肉末和蛋液，然后用和迷迭香、小茴香等等放入烤箱烤制，最后撒上鱼子酱，浇上精心调制的酱汁……那味道，不如我用大蒜猛火爆炒的空心菜，哈哈哈……” “哈哈哈……”说实在的，科尔森完全不知道笑点在哪儿。 就尬笑。 甚至在想，有没有可能沈墨只是单纯调戏他。但沈墨又笑得那么开怀，眼里有股浓浓的缅怀。 二十分钟。 眨眼过去，沈墨说了挺多。让科尔森对“里奥”这个人物有了清晰、立体的认知——简单来说，不再是二位数据，而是活生生的人。 这让科尔森确定了一件事，沈墨绝不是什么天使。同时也让怀疑，沈墨真的是那个在圣帕特里克将人烧成灰的凶手？ 注意，科尔森用了“凶手”这样词汇。 肯尼迪国际机场。 机长携乘务长、空姐站在舷梯前迎接沈墨。事实上，沈墨迟到了大概五分钟。 可是私人飞机的意义之一不就在于它得等主人来了才能起飞吗？ 哦……沈墨不是主人。可机长见过斯塔克和沈墨的相处模式。他相信，只要沈墨一句话，他立刻就会丢掉这份轻松而薪资不菲的工作。 几分钟的等待，完全不能抹去机长的真诚笑容。 “先生。” “准备出发，刘易斯。”沈墨想起了科尔森，“多个人没事吧。” “没事，只需要走些流程。” “行，麻烦你了。” “不麻烦。” 确实不麻烦，因为这种事机长不会亲力亲为，而是交给乘务长去办。乘务长也可以交给底下空姐去办。 科尔森的身份信息很快核对完成。 沈墨开了瓶威士忌。斯塔克的藏品之一，想来不会太差。 最重要的是，空姐秀色可餐，好佐酒。 喝了口威士忌，一路上听了一堆杂七杂八的科尔森觉得有必要开门见山，“里奥，我想我们还是得谈谈那件……兜帽。” 第583章 先礼后兵 一路上，沈墨其实是故意插科打诨。 他一点不担心。 科尔森单独露面且先礼后兵，不是因为神盾局是讲道理的机构，而是说明他们有所顾忌，或者还在评估风险。 至于法律……？ 众所周知，阿美利肯的法律很灵活，有时灵活到为了某个人、某件事直接废黜某个条文，或找个工具人提出某个法案，再通过。 当然。 只要不触及利益，大部分时候法律还是很公正的。有时候为了彰显公正，甚至会丢出一两个斗争的失败者来证明“天子犯法与庶民”，塑造出皿煮与自由的气氛。 本质上一样的，无论哪个国家。 面对科尔森的直球，沈墨恍然，“哦，圣帕特里克大教堂……有什么问题吗科尔森探员？” “你杀人了，里奥。”科尔脸色一敛，变得严肃。 “所以呢？” “你杀人了！”科尔森再次强调，并且身体前倾，用肢体语言加强压迫。 “所以呢。”沈墨说着同样的话，浑不在意科尔森的变化。他一口抿掉杯中的琥珀色的威士忌。 随着音乐起舞的空姐，一边扭动水蛇腰，一边替沈墨续上酒。 ——真敬业。 沈墨先对彬彬有礼地对倒酒的空姐道谢，然后说道：“科尔森探员，有个问题，你杀过人吗？” 科尔森点头。 “还记得他们吗？”沈墨问。 “记得。” 沉默半晌，科尔森的声音略显低沉，似乎陷入了某种不愉快的回忆。 “我……大部分不记得，有些我没看到他们的脸，想记也记不起来。”沈墨说道：“咔嚓！颈椎断掉的声音。当时没啥特别的感觉，就在以为遗忘的时候，他们的脸出现在我的梦中，眼神似乎在质问我：‘为什么杀了我？’。” “醒了之后，脑中一直回响着这个问题。我问我自己，如果有机会重来，我还会杀了他们吗？答案是肯定的。因为他们把枪对准了我的伙伴，对准了我。他们的生命、我和同伴的生命，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托马斯神父的受害者达到了惊人的二十多名，他们多数没有生活，只是活着……不，有些跨不过去的，已经死了。托马斯神父和未来可能出现的受害者，我选择了后者，仅此而已。仔细想想，其实我没有选择不是吗？” “不不，你还有其他选择。”科尔森摇头道。 “比如……报警吗？”沈墨反问。 “这个……” 科尔森查过一些托马斯的记录。之前不是没有人报警，可是一次也没有立案，要么报警人撤案，要么上面有施压。除非有确凿的证据，否则这一次报警的结果会有什么不同吗？ “对了，科尔森探员，为什么你杀了人没有进监狱？”沈墨说道：“因为合法？法律是你的后台？如果是，那么很遗憾，我的后台是耶哥，他老人家比法律来头更大。” 科尔森道：“前提是你是真的天使。” 沈墨道：“我是不是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信徒怎么认为。” 是的，这就是神盾局和教廷烦恼的地方——“天使”的个人武力他们不清楚，但没怕过。他们怕的是那些脑子容易发热的信徒。 见科尔森脸色不好看，沈墨便明白了，他抓住重点了。 沈墨倒是希望科尔森霸气地来一句，“这里是阿美利肯，上帝也得遵守法律。” 但终究不是电视剧。 科尔森意识到一个问题，沈墨不是那种别人灌几句鸡汤，便立马愿意抛头颅洒热血的自由主义战士。 这种人往往很难搞。 科尔森坐直了身体，喝了口酒，脸色恢复如初。 飞机降落在马里布的机场。 科尔森仍旧坐在副驾驶。 座椅的触感和熟悉的气味，让他迷惑。没记错的话，这辆奥迪a8应该停在纽约郊区的肯尼迪国际机场。 …… 马里布悬崖豪宅。 斯塔克刚刚又进行了好几项身体检查，整个人蔫蔫的。 “我在这里抽血做各种检查，你呢，自己跑去纽约潇洒，法克鱿。”斯塔克不满道。 “我到纽约不是却潇洒，而是为了你的伤。”沈墨说。 “呵，看我眼神。”斯塔克冷笑，“你觉得我会信吗？” “以你的智商……不会！好吧，我的错。”沈墨投降。 斯塔克像是这时才发现科尔森的存在，“他谁啊。” “这是那个什么局的科尔森探员。”沈墨介绍。 “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菲尔·科尔森，我们见过两次。”科尔森上前。 “没有印象的部门，完全……没印象的人……不过不要觉得我不尊重人。事实上，除非你是个女人并且很漂亮，否则只见过两次很难留下印象。” 斯塔克真是一如即让地欠揍，“好吧，有什么事吗柯尔特探员？” “科尔森。”这下连沈墨都有点忍不住想一拳叩在斯塔克脸上了。 但科尔森依旧淡定。 “我的错，科尔森探员。”斯塔克说，“这下应该可以留下一点印象。” “他是来找我的？”沈墨解释道：“昨天惹了一点麻烦，现在我和科尔森探员正在讨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可能性，是吧，科尔森？” “是的。”科尔森点头。 斯塔克看着科尔森，“好吧，我和里奥有点事……” “你们聊。”科尔森识趣道：“我到外面四处逛逛。” 望着科尔森背影，斯塔克道：“没有麻烦吧。” “应该没有。”沈墨也不太确定。 “没事，我的律师团不是养着玩的，有谁想找麻烦，让他放马过来。”斯塔克拍拍他的肩膀，“现在，先解决我的麻烦。” 斯塔克带着沈墨来到一个房间。房间被改造成了手术室，佩珀和几个白大褂说着什么。 原本，斯塔克不想搞那么大。 斯塔克相信沈墨没想要他的命，否则不需要这么复杂。但他对成功率没有沈墨那么乐观，于是叫来律师，立了一份遗嘱。 然后在一系列可以写成悬疑小说的巧合下，被佩珀发现了。 佩珀勃然大怒。愤怒于斯塔克居然隐瞒中毒的情况。她气得当场抽了张面巾纸甩在斯塔克脸上，然后几通电话打出去。 第584章 金钱的力量 阿美利肯是个资本为王的国度。这个国家，金钱就是力量，金钱就是权力。打工人在资本面前，不免低一头，除了医生。 确切地说，是顶级的、不可替代的医生。 可能因为他们手里掌握着救人一命的钥匙，也可能因为他们见过太多富豪在疾病和死亡面前，和普通人并无二致的脆弱与不堪。 手术室里的医生是整个阿美利肯各自领域的佼佼者，他们之中大部分不缺钱——当然也不会嫌钱多烫手。事实上，这些人齐聚一堂的主要原因就是斯塔克给得很多，并且在佩珀亲自致电中多次提到了“友谊”。 一个亿万富翁的友谊，如果不是特殊情况，谁会拒绝呢？ 史蒂芬·斯特兰奇是纽约，乃至阿美利肯最好的神经外科手术专家，被誉为“神经外科手术界的上帝”。 如果让斯特兰奇评价话，他会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好的外科手术专家。 ——非常自负的一个人。 但是他的自负和傲慢是建立在实力之上，且无可替代，那么很多时候你就不得不忍受他的臭脾气。 就像斯塔克。 史蒂芬·斯特兰奇身材高大，天然卷，鞋拔子脸，一举一动透着股英伦范。佩珀告诉他，需要一名助手时，斯特兰奇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并且感觉到了一种侮辱。 如果对方不是大名鼎鼎的波茨小姐，斯特兰奇恐怕第一时间不那么“绅士”的挂掉电话。 有钱有势有个好处，哪怕冒着心血管爆炸的风险， 对方也得把话听完。 论难搞和任性，斯塔克绝对是世界级的，斯特兰奇在他面前就是个弟弟。所以佩珀能够想象到手机那边，斯特兰奇的脸色有多臭。 但她不慌。 经验丰富。 首先，佩珀盛赞了斯特兰奇医生在神经外科手术取得的辉煌成绩，但斯塔克先生这次手术属于胸外科领域。之所以邀请斯特兰奇医生，是专家一致认定，斯特兰奇医生手术时敏锐的嗅觉、常人无法企及的视角、堪称神迹的临场应对，极有可能在斯塔克的手术过程中提供不可替代的作用。 斯特兰奇嘴角一√，并不认为佩珀的话存在“奉承”的地方。 他接受了波茨小姐的赞美，将“不假思索的拒绝”降低为“考虑一下”。 接下来佩珀说了个数字，报价约等于两场“颅内动脉瘤栓塞术”，且附加如私人飞机接送之类的服务。 有人可能会问了，斯塔克的私人飞机不是沈墨在用吗？ 答：不会有人觉得斯塔克只有一架私人飞机吧。 相比斯特兰奇所要做的工作，以及承担的责任，这个报价无疑非常有诚意。出于矜持，他考虑了大约三十秒，就答应了。 斯特兰奇是个及时享乐主义者，赚多少花多少。上东区顶层大平层公寓、豪车、名表、好酒……有钱人的享受，斯特兰奇样样没有落下。所以电影中，斯特兰奇遭遇意外后，生活质量断崖式下降，为了治伤，不得不变卖家产。 对于胸外科手术请了神经外科医生当外援，斯塔克表示不理解。 但这次，佩珀的女子力爆表，强硬地表示“听我的”，并威胁斯塔克，“信不信我把肛肠科医生也请过来”。 斯塔克罕见地妥协了，并且毫无逻辑的甩锅。 ——都怪沈墨！ …… 斯特兰奇与其他医生相处还算……愉快。毕竟梅奥诊所、克利夫兰医学中心、约翰·霍普金斯医院是阿美利肯乃至全世界排名靠前的医院，来自其中的医生无一不是各自领域的顶级专家。 斯特兰奇的傲慢无礼，通常只针对“凡人”。 当他看到沈墨时，心里一股点燃一股怒火。他粗鲁无礼地从人群中挤出来，怒气冲冲的站在沈墨面前。 “把手伸出来。”斯特兰奇说。 “什么？”沈墨其实听清了斯特兰奇的话，同时也明白话里的意思。 “把手伸出来。”斯特兰奇再次说。 沈墨没有动作，而是笑看着斯特兰奇，“你的礼貌呢？” “这是史蒂芬·斯特兰奇医生，神经外科手术天才。”佩珀连忙出来充当润滑剂。她知道斯特兰奇难搞。 问题是，沈墨也不好搞。他是那种看起来随和，但倔强起来谁的面子也不好用。 简单来说，吃软不吃硬。 沈墨不会因为斯特兰奇是未来的奇异博士而区别对待。 这一刻。 沈墨甚至产生了一种奇特而危险的想法：斯特兰奇如果这个时间点死了，未来会发生何种变化？ 这个想法迸发时，沈墨同时释放出只针对斯特兰奇的强烈杀意。 在其他人看来，沈墨只是气势一变，收敛起笑容，变得严肃。 然而斯特兰奇产生了幻觉。 他躺在手术台上。 意识清醒，手脚却完全不能动弹。 他看到一个医生。虽然戴着口罩，但斯特兰奇只用了零点一秒，就识破了医生的真面目——对，沈墨，就是你。不仅如此，他还清晰地感知到口罩下逐渐变态的嘴角。 斯特兰奇想大喊，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眼睁睁地鬼畜医生手持开颅锯步步靠近。电锯转动的声音清晰且真实…… “斯特兰奇医生，斯特兰奇医生……” 有人见斯特兰奇不太对劲，摇了摇他的翅膀……不，肩膀。 “啊！啊！啊……” 斯特兰奇手舞足蹈，用王八拳将身周清理出两米真空地带。 这时他才从幻觉中回归现实。 “斯特兰奇医生，你没事吧。”有人关心地问，并且跃跃欲试，大有斯特兰奇一说有事，立马帮他做手术的冲动。 “没，没事。”斯特兰奇摸了摸额头，抹到一把凉凉的汗水。 如果说是幻觉，未免也太真实了。 斯特兰奇偷偷瞥了眼沈墨——甚至不敢直视，那种躺在意识清醒被人开颅的感觉太可怕了，他是真的怕了。 这个时候来句“要相信科学”显然无法达到立竿见影的笑容。就如同女鬼都脱了，你跟书生将“子不语怪力乱神”？ ——咦，这个比喻不贴切耶。 反正就是这么意思，精神自己体会。 只一眼，斯特兰奇便确定，绝对与沈墨有关，那嘴角微微的√，弧度一样不说，变态的赶脚也一“毛”一样。 第585章 名医荟萃 “真没事？”佩珀问。有事也不怕，这里名医荟萃。 “我很好。”斯特兰奇站直了身体，吞了口唾沫，“我只是觉得他的手不像……一个外科手术医生的手。” 这个时候斯特兰奇仍旧倔强地维护英伦气度，但再没有之前的盛气凌人。 “是吗？”沈墨伸出双手。他的手指纤长，指关节分明，没有任何扭曲或伤疤。 这无疑是一双非常漂亮的手。 甚至完美得不像人手。 但作为一名医生，绝对不会觉得这是一双做手术的手。外科手术医生固然会像珍宝一样养护自己的吃饭的手，但他们是用刀，手上不可避免地被针刺伤、刀割伤而留下微笑的疤痕。 而且因为长时间用固定方式持手术刀，手指关节总是会发生微笑的变形——普通人可能不会注意，注意了也察觉不到其中的区别。 但斯特兰奇这种追求完美，或者吹毛求疵的人注意到了。房间里的人，经斯特兰奇一提醒，也注意到了，并认可他的说法。 难道是……骗子？ 如果是骗子，胆子未免太大了……骗到千亿富翁头上，而且事关生死…… 屋子里是一堆技术型的医生，相对纯粹，如果是政客，此时脑中大概已经演绎了一万种阴谋诡计。 唯有沈墨依旧淡定。 之前，对斯特兰奇释放杀意的时候，他察觉到了一种窥视，一种精神上的摸摸你的头，“小朋友，别开玩笑，我要是误会了，你就惨了。” ——就是这种感觉。 呵呵~沈墨乖乖收敛了杀意。 非常从心。 他和斯特兰奇初次相见，怎么会因为一点礼貌问题就血溅五步呢？ 试探一下而已…… 结果很明显，斯特兰奇此时已经在光头大佬那里挂上号了。 对于怀疑，沈墨没有马上做出澄清，而是伸出手看了看，“真不像外科手术医生的手？” 他的手原本也是有老茧的，只是在再生中被新的肌肤取代而脱落。以沈墨现在的体质，也不容易生成老茧之类的东西。 没有人回答沈墨的话——这其实就是一种回答。 不过，这些人的态度不重要。 沈墨看向佩珀，佩珀眼中有担忧，但这件事最终决定权在斯塔克手上。 斯塔克呢……他盯着沈墨的手，皱着眉头，好一会儿才说：“卧槽，以前怎么没注意到，你的手怎么这么娘，哈哈……” 不知道戳中了斯塔克哪个笑点，旁若无人地大笑了几声，发现旁人奇怪地看着他，他奇怪地问：“怎么啦？有什么问题吗？” 见斯塔克这个样子，跟随他这么多年的佩珀立刻就知道斯塔克的想法，于是不再多说。 沈墨花了一点点时间看完顶级专家们的各种检查和分析报告——一堆不明觉厉的专用名词，看不懂，也就不用花多少时间。 最后，沈墨宣布，准备晚饭饭后解决钯中毒的问题。 此时斯塔克的钯中毒还没多严重。 医生建议保守治疗，也就是通过体循环慢慢排掉。这个过程中不可避免地对身体造成伤害，有些甚至不可逆，但不致命，医生们普遍认为可以接受。 除了草药汁难喝得要命，斯塔克也觉得可其实没意见。 离开“手术室”，沈墨和在外面假装欣赏风景的科尔森打了个招呼，径直回到房间。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塑料盒子，倒出几个……小铁片。 这些小铁片的材质、大小、形状和重量与斯塔克心脏里那些弹片完全一样，是沈墨让斯塔克3d打印出来的。 他利用心灵感应的念动力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这些弹片。 沈墨在练习。 尽管对圣光·治愈有信心，但他还是准备了备选方案。 感觉到念动力的操控还不够精细，沈墨进入系统，按照之前的设想，将28点自由属性点加在精神上。 100点！ 沈墨的基础精神属性达到了100点。 如他所想，100点是个临界点。 量变引起质变的临界点。 刹那间。 如同有颗炸弹在沈墨脑海里引爆。 轰！ 他的精神宛如发生了宇宙大爆炸，由一个封闭的点炸成开放一片，宛如海洋。 世界还是那个世界，但是在沈墨的感知中，与之前截然不同。 像马特的雷达感官。 不，不仅如此。 沈墨看到的是这个肉眼所看不到的能量，还有这个世界运行的规律。 他，窥见了，这个世界的真理。 就像那里有扇门，打开了一个死不足道的小缝隙。 沈墨产生了理智所无法控制的渴望，想要推开那道门。 砰！ 下一刻，门彻底关上。 沈墨怅然若失。 “原来只是入门了……” “不过比起连门都不知道的大多数人，我还是好的。” 沈墨把手指放在嘴角，往上一推——笑！ 当沈墨重新用念动力操控小弹片时，笑容变得真正的灿烂。 明明心灵感应还是lv3，但操控的精细度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如果说之前还有点阻滞，现在完全如臂指使。 而且，触手的数量一下子变成了10根。 触手怪升级! 饭后一个半小时。 临时改造手术室。 斯塔克因为禁食12小时和禁饮4小时而显得萎靡不振。他躺在手术床上，看着沈墨—— 拿起胸骨刀，放下。 拿起胸骨剪，放下。 拿起凹凸齿……斯塔克忍不住了，“喂喂我说，不是说解决钯中毒的问题吗，不用用到这些器械吧？” “是啊。”沈墨放下凹凸齿止血钳，“以前没见过这些东西，好奇。” 这话一出，让手术室外的斯特兰奇脸一黑，走到佩珀前，义正言辞道：“波茨小姐，这完全是在拿病人的生命在开玩笑。我承认报酬非常诱人，作为医生，我实在无法忍受……” 说着，他看到佩珀捂住嘴巴，通过玻璃望着手术室里，神情激动。 不止佩珀，手术室外的其他医生、护士、安保人员，他们比起佩珀失态得过。 有人捂着胸口，一副心脏受不了的样子。 有人想佩珀那样捂住嘴巴，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有人跪在地上，双手紧握，虔诚祷告。 有人目光呆滞……嗯，说的就是科尔森，他签了一份保密合同后，被特许观看手术过程。 第586章 天使降临 有人说，科学的尽头是哲学，哲学的尽头是神学。 许多科学家，诸如牛顿、爱因斯坦到了人生最后阶段，研究领域从科学转入神学，并坚信神的存在。 为什么呢？ 沈墨不知道。 可能人到了一定年纪，对生命有了不同的看法。科学家也是人，普通人仰视、崇拜的过程中，难免蒙上了一层滤镜。 也可能是他们窥见了普通人不曾窥见的世界，给“未知”安上神的名义。 斯塔克才四十岁，属于壮年。如果让他承认上帝的存在，那么他一定会认为，他就是上帝。 就是这么自负。 所以当沈墨“rua”一下展开翅膀，斯塔克瞪大眼睛，“垂死病中惊坐起”，那表情……每一帧都是表情包。 “喂喂，干嘛这个表情，太夸张了吧。”沈墨做个敲的动作。 斯塔克明白沈墨的意思：万能修理锤——一把神器。照理说，他并不是第一次见到不科学的东西。 用锤子修好纳米级工艺的芯片，你敢信？ 当时斯塔克是懵的。 可是见到沈墨的天使模样，斯塔克还是非常震惊。这是一个强调信仰的国家，信与不信，从小耳濡目染，天使的地位自然与众不同。 “不，不一样。”一向能言善辩的斯塔克呐呐道。 沈墨没有解释，他从物品栏取出信仰结晶，小指头那么大。 结晶化为光芒没入身体。 沈墨产生一丝丝饱腹感。 这就是信仰结晶的另一个作用——作为普通能量补充身体所需。 想必灵魂结晶也有同样的功效。 这很大程度上解决了沈墨的一些问题，至少不用每次能量消耗过度后，像饿狼一样绿着眼睛寻找食物。 随着信仰能量的吸收，沈墨整个“天使”显得更加圣洁，一举一动仿佛带着某种玄妙的旋律，使人想要膜拜。 ——这卖相厉害了。 难怪圣教是世界第一的教会。 圣光·治愈。 充满生命力的能量没入斯塔克胸口，那些如同树丫分叉般的黑色毛细血管，逐渐变淡，直到完全恢复正常。 “感觉怎么样？”沈墨问。 “emmmm```”斯塔克深呼吸一下，“非常棒，整个人轻松了非常多，感觉能打死一头狮子。” “相信我……”沈墨说。 “嗯？”斯塔克。 “那是你的错觉，绝对。”沈墨说。 “额……”斯塔克(￣w￣;) 沈墨只是解了钯中毒，顺便消除中毒的负作用。 打死一头狮子？ 信不信狮子一爪子扣鼻屎一爪子拍死两个斯塔克？ “要不干脆把心脏问题顺便一起解决？”沈墨提议。 “行啊。”斯塔克干脆地点头。 沈墨拿出其余两块信仰结晶，一并吸收了，然后“拔”出斯塔克胸口那块“电池”。 圣光·治愈……沈墨再次使用。 同时感知斯塔克心脏那些弹片的位置。 圣光能量没入斯塔克的心脏，将弹片挤出心脏，并修复受损的心肌。 在念动力控制下，那些弹片飘出斯塔克体内。 望着斯塔克胸口那个碗大的洞，算了，送佛送到西……一股圣光能量再次送入斯塔克胸口。 碗口大的胸口流出散发臭味的黄色脓水，斯塔克感觉胸口又痛有痒。 “忍住。”沈墨说。 “卧槽。”斯塔克咬着牙，“说得轻巧，要不换你来。” 沈墨伸出手刀，“要不帮你来个物理麻醉？” 沉默半晌，斯塔克道：“我觉得我可以……” 胸口处肉芽蠕动。 讲真，这场面让人不适。好在只持续了一分钟左右，碗口大的伤口长出了新的肌肉。若不是新生的皮肤颜色与周围泾渭分明，谁能想到之前胸口有个那么大的伤口呢？ “神迹！”外面的人有人近乎呢喃地说道。 “神迹。” “神迹。” “……” 越来越多的人 这么说，看向沈墨的眼神越来越狂热。 斯塔克摸着胸口，信心若狂。 其他人。 或许觉得胸口有个日夜发着白光的东西很酷炫，但是指甲缝扎了一点木刺有时就让人痛不欲生，胸口塞着碗口那么大玩意儿，不疼吗？ 人类这种生物，不是所有地方都能往里面塞东西，尤其是原本没有口子的地方。 不仅如此，斯塔克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脚，仿佛回到了二十岁那个时候，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沈墨收起翅膀，打开房门，招招手，“那个……谁，麻烦进来一下，帮斯塔克检查一下身体。” 一群反应过来，看着沈墨的眼神非常不对劲。 这很正常。 天使就在眼前耶，就像粉丝见到了偶像。有人甚至想要匍匐在地上表达自己的虔诚。 沈墨早有准备。 催眠！ 那些人便定定地站在原地，直到沈墨离开好一会儿才有人反应过来。 所有人面面相觑。 斯塔克检查完身体。各项指标表明，他的身体健康得令人艳羡。 不说手术室内外诸人的反应，科尔森在悬崖边上的露天泳池找到了沈墨，后者躺在躺椅上，旁边放着加冰的威士忌。 “感觉怎么样？” 沈墨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但科尔森懂。沈墨说的是手术室里的那一幕。 “我差点就信了，真的，就差那么一点点。”科尔森苦笑。 沈墨帮科尔森倒了酒，“不要慌，这不是没信吗？来，喝杯酒压压惊。” 科尔森一口闷掉整杯威士忌，冲掉口腔里的苦涩，让火辣辣的感觉顺着食道延伸到胃里。 感觉好了一点。 “那你是吗？”科尔森问。 “你不确定？”沈墨反问。 “是的，不确定……但必须不是。”科尔森的话似乎自相矛盾。 其实很好理解。 某富豪在乡下有栋别墅，只在每年度假住上一个星期，平时只有一个仆人打理。 富豪过来度假的那个星期，仆人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愤怒。 为什么？ 因为住得久了，仆人产生了一种错觉——别墅是我的。 人类口中称颂“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 直到永远”，但是一旦神灵真的降临。 人类统治者的心态就像那个仆人。 害怕属于神灵夺走国度、权柄、荣耀……对人类统治者来说，最理想的神灵写在书里、画在墙上，或作为雕塑摆在人前。 这就是教廷为何对“天使降临”事件表现得如此踌躇。同样的，白房子那边也一样。 第587章 钢铁战衣 所以天使不能是神话中的天使。 这天晚上，沈墨和科尔森聊了一些……合作。 第二天。 来自各大医院的医生、护士还有安保人员全部被要求额外再签一份保密合同。 保密合同是法律框架下的东西，但总有人对法律不感冒，或者将自身凌驾于法律之上。 也就是说。 发生在马里布豪宅里的奇幻事件，有能力知道的其实都知道了。他们更关注斯塔克的伤情，至于“天使”，多数人只是哂然一笑，觉得是某些混淆视听的把戏——如科尔森所料，有些事情假如没有亲眼所见，只会以自身的常识来做判断。 拿着技术惨不忍睹的画——姑且称之为设计稿吧，斯塔克皱眉道：“这就是你要的报酬……一辆车，一套钢铁战衣？” “车的话，除了那辆福特老爷车（那属于导演他爹），随便挑。如果车库里没有喜欢的，立即下单或订制也行。至于钢铁战衣……”斯塔克咬咬牙，“也行。” 以沈墨的神奇程度，也许钢铁战衣对他没那么重要。 不过斯塔克立即补充了一句，“不过你得承诺，不得将战衣用于对付阿美利肯。” 沈墨不置可否，而是反问：“托尼，你为什么制造战衣？单纯为了保护自己，还是想要做更多的事，比如对付恐.怖份子？” “为了保护自己，也是想要让那些混蛋付出代价——两者并不矛盾。”斯塔克非常愤怒。沈墨的话让他再次想起阿富汗那段糟糕的记忆。 “我可以告诉你，绑架你的人是十戒帮的外围组织‘自由战士’，首领叫‘拉扎’，一个克什米尔人。”沈墨慢慢说道：“但这不是我想说的。” “贾维斯，阿美利肯在伊拉克杀死了多少无辜平民？”沈墨之没有以阿富汗作例子，是因为阿富汗战争还在持续当中。 “20万以上。”贾维斯说：“根据官方报告。” “20万……不包括军队和警察，根据官方尿性，这个数据翻个一倍不过分吧。”沈墨说，“那么问题来了，阿美利肯在伊拉克找到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了吗？” “没有。” “那阿美利肯给伊拉克人民带来了皿煮和自由了吗？” 沈墨打开一个士兵私下拍摄的视频，几个孩子在破旧的房屋空地前踢足球，他们跑着，跑着，在绝望的战争中汲取仅有的快乐。可是下一秒，一发榴弹炮击中了房子。 最后的画面只有废墟和尸体。 “也许伊拉克人民之前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但是阿美利肯军队来了，生活是更好还是更差，他们不是傻子。” “这是一场单纯为了利益而发动的不义战争，甚至不是为了国家利益，而只是为了某些人的利益。” “斯塔克……你可能不愿意承认，但事实是，阿美利肯是这个世界最大的恐.怖分子。一个恐\/怖分子把枪口对准了我，让我乖乖束手就擒？答案是不可能。所以你让我保证‘不得将战衣用于对付阿美利肯’，那么不可能——这就是我的回答。” 沈墨把斯塔克独自留在车库。 一个小时后，沈墨再次来到车库，他看到了头发乱糟糟的斯塔克。 讲真，作为资.本家，斯塔克单纯得过分了。他没有将金钱和影响力转化为实实在在的权力。如果不是有着天才的头脑，早被人生吞活剥了。 “感觉怎么样？”沈墨问。 “不怎么样？” 斯塔克白了沈墨一眼。 “呵呵。” 沈墨笑笑。他当然不会觉得能够立即扭转斯塔克的观念，但种子种下了，慢慢等着发芽就行了。 沈墨重新拿起图纸，告诉斯塔克，他要的不是一辆车和一套钢铁战衣。 他要的是—— 变形金刚！ 平时是海陆空三栖的轿车，战斗时变形成大号钢铁战衣。 “这个……实现起来倒是不难。” 别看沈墨的要求很多，但实际制造起来，不会比马克2型难。按照设计，沈墨要求的钢铁战衣体积比铁霸王还大，意味着可操作空间更大。 “给我一个月时间。”斯塔克拍着胸脯保证。 “不过……把外壳材料换一下。”沈墨说。 斯塔克：“？？？” “这个……你好像没考虑高空结冰的问题。”沈墨解释了一下，“嗯，换成金钛合金吧。” “emmm~我还真没考虑高空结冰的问题。”想象了一下自己穿着马克2型飞上高空，却像个冰坨子一样掉下来，斯塔克打了个冷战。 斯塔克总觉得哪里不对，“等等……其实你早就知道这个缺陷对不对，就等着看我出丑对不对？” 沈墨摆手，“怎么可能？” “真的？” “以上帝的名义发誓？” “行。” “不行！靠……忘了你不信那一套。” …… …… 马特·默多克抬头“望”着眼前大楼——大名鼎鼎的斯塔克大厦。 昨天，沈墨给他打了电话，说是帮他找了份工作。 一开始，马特想拒绝。 但沈墨说，等见了面再说。 挂掉电话之后，马特在想，沈墨还真是个自来熟的人。 不过他不讨厌这种自来熟。 人类通常会有社交需求，马特也不例外。但除了福吉，马特没有说得上话的朋友。他知道沈墨也是个“与众不同”的人。 多个朋友总不会是坏事吧……马特心想。 沈墨提供的见面地点在斯塔克大厦。 之前听沈墨提前过，他是专职司机。 不会真是司机吧？ 不是歧视，只是他觉得沈墨不像是那种安安分分给人开车的类型。 “我找里奥·李，我和他约了下午三点的会面。” “请问您是……？” “马特·默多克。” “请稍等。” 前台小姐确认了信息，说道：“里奥在董事长办公室等您。” 前台小姐注意到马特是个盲人，贴心地帮马特按了楼层——顶层。 马特本想问一下，董事长办公室在顶层那个位置，但……怎么说呢，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整层都是董事长办公室。 马特租下了地狱厨房的一个街角公寓，对面就是一个巨幅广告牌，堪称光污染十级，好在他是个盲人。 第588章 特殊能力特殊用途 当秘书告诉马特，整层都是董事长办公室时，他大受震撼。毕竟，他和福吉计划中办公室，大概60平方，可能还不如这层楼的茶水间大。 “马特。”沈墨热情地和刚进门马特打招呼。 “里奥。” 相比沈墨的自来熟，马特显得腼腆、拘谨，一点不像法学院的学生。 “不会吧？！他就是你说的那个人？”斯塔克不满地对沈墨说道。 之前，沈墨说，给他介绍一个特别的调查员，非常优秀。 斯塔克看到了什么？ 墨镜。 导盲杖。 也就是说，沈墨口中的“马特”是个盲人。盲人……斯塔克没有歧视盲人的意思，但一个盲人怎么可能是一个优秀调查员呢。 “没错，就是他。”沈墨高兴地说，“马特，很高兴你能过来。这是托尼。” 马特对斯塔克并无恶感，也谈不上好看，出于礼貌，他主动伸手，客气地说道：“你好，斯塔克先生。” “你好，马特。”斯塔克握住马特的手。相比之下，他就显得随意、自然。 马特扭头看向沈墨——这个动作让斯塔克觉得马特一点不像盲人。 “难道是调查人员的伪装？”斯塔克猜测。 “好吧。”沈墨拍拍手，引起两人的注意，“想必你们两个都有些疑惑，请容许我说明一下。” “马特……托尼被绑架的事情你应该知道的吧，他一直在调查幕后真凶。凶手是谁很明显，可是一直找不到证据。” 说到“证据”，沈墨撇撇嘴，如果是他，只要确定是谁干的就行，证据不重要。 复仇难道还要以德服人、以理服人不成？ 这说明斯塔克仍旧坚持法律层面惩罚奥巴代亚。这就……双标了。毕竟他只想一炮轰了“自由战士”的恐·怖分子，却又想将奥巴代亚绳之以法。 讲真，幕后资助、操控恐·怖分子的资本家不是更加恶劣吗？ 马特倒是略微惊讶地“看”了斯塔克一眼，显然没想到斯塔克这么“知情达理”。他学的是法律，本身更希望在法律框架内解决问题。化身夜魔侠，是因为他明白，法律和锁一样，防君子不防小人，作用有限。 “我就先想到了马特。马特，用你的特殊能力做个兼职怎么样？”沈墨问。 马特下意识地摇头，“抱歉……” 单纯只想搞钱的话，他的超能力还是很简单的，比如听骰子，开保险箱等等。 听到沈墨说“特殊能力”，斯塔克反而变得有兴趣，“为什么？不喜欢钱？” “不是。”马特否认。 “觉得用特殊能力赚钱不公平？”斯塔克笑了起来，“那你觉得我这种超级天才利用自己的头脑也是一种作弊咯？” “我不是说非法挣钱是对的，但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钱就是钱。如果利用能力赚来的钱烫手不想用，你可以给需要的人用。对于饿肚子的人来说，重要的不是钱从哪里来，而是有没有面包。”斯塔克突然一锤手心，“这也太特么有哲理，真是佩服我自己。” 马特嘴角抽了一下。 大概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对了，你的特殊能力是什么？”斯塔克问得很自然，问得马特很不自然。 主要是斯塔克接触过沈墨，而沈墨展示过不止一种超能力。以至于他对超能力有种特别的淡定。 而马特对于斯塔克的问题则相当猝不及防。盲人身份、以及敏锐的感官，让他窥见许多人们不为人知的一面。 从小到大的经历让马特明白，一个强大的时，人们会恐惧你打压你、一个人弱小时，人们会嘲笑你欺负你。只有你平凡了，普通人了，人们才会舒一口气，说，“哦，我们是同一类人”。 这就是马特从来不曾主动向人倾述自身能力的原因，包括最好的朋友福吉。 斯塔克用平常语调去询问特殊能力是什么的态度，让马特久违地感到安心。 沈墨虚踹了斯塔克一脚，“哪有人见面就询问别人隐私的。” “哦哦，抱歉。”斯塔克非常真诚地道歉。 真诚得一点不像斯塔克的风格。 这反而让沈墨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 “既然你对调查员这份工作没有兴趣，那对其他工作有兴趣吗？比如……” “比如？” “比如被研究……” 斯塔克话说到一半，被用酒杯扣在嘴上。 再一拔！ 啵！ 想象一下拔罐。 “靠！”斯塔克怒道：“我说的研究当然是正常的研究，不会对身体和精神造成损害的那种……” 说着说着，他发现马特的表情有些奇怪，像在忍着笑。马特戴着墨镜的缘故，斯塔克看不太清楚。 斯塔克发现沈墨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发出“库库库”的笑声。 这时斯塔克才发觉嘴唇不对劲，好像没了知觉，又好像火辣辣的。 他抓起一面镜子。 只见嘴唇四周有个酒杯大小的印，而嘴唇发红发胀，像……香肠。 斯塔克眼睛冒火，朝沈墨扑过去，“你死定了，斯塔克说的。” 10秒后。 斯塔克被沈墨反剪双手，压在沙发上，嘴里发出：“嗯哼哇哈，叽里咕噜……” 沈墨帮忙翻译：“他说有种放开我。” 马特：→_→，这能翻译？ 马特觉得，沈墨应该是从斯塔克倔强的眼神里读出了基本意思。 沈墨放开斯塔克，表示有种。 斯塔克反手就是一招海底捞月。 5秒后。 斯塔克再次反剪双手，整张脸埋在沙发里，哼哼唧唧的机会都没有。 片刻。 斯塔克憋不住气了，用手拍拍沙发。格斗场上表示投降的意思。 “呼~呼~”斯塔克大口呼吸时突然再次出手。 猴子偷桃！ 2秒后。 斯塔克反抗过于激烈，沈墨没控制好力度。 咔~ 一声轻响。 斯塔克：(＞﹏＜)，算你狠！ 沈墨：(￣ェ￣;)，不是故意的。 马特：(o_o ||) ，玩这么大？ “脱臼了？” “脱臼了。” “……” 斯塔克生无可恋脸，“叫医生吧。” 马特道：“让我试试？” 斯塔克：“你行。” 马特解释道：“我的父亲是拳击手，经常受伤，又没有钱去医院，很多伤只能自己处理。其中包括脱臼。” 说完，马特笑笑。 笑得很心酸。 第589章 久病成医 有一说一，阿美利肯是这个世界上医疗技术最先进的国家。 一般的商业医疗保险在300美刀左右，对中产家庭来说，是笔不小的支出，但却是必要的。比如感冒，如果没有医疗保险，需要几百上千美元，有医疗保险的话，一般也就交个挂号费。 问题是，不是所有人都能承担得起商业医疗保险。 好在还有政府医疗保险，这类保险主要针对教师、军人等公务人员以及孤寡老人、流浪汉等等。 阿美利肯的的无医保比例大概在10%左右。有人问了，这部分人得了大病怎么办？ 绝大多数……等死。 马特的父亲杰克·默多克显然没有医保，受伤了要么忍，要么自己处理。 马特经常帮助父亲处理伤势，属于久病成医。 “不要乱动。” 马特捏住斯塔克的肩膀，感知错位骨骼的位置和肌肉状况。 斯塔克问： 马特说：“不严重。” 斯塔克郁闷道：“不严重你这么严肃干嘛？” 想了想，马特回答：“假如你有亲人在医院过世，然后碰到有人在医院嘻嘻哈哈，你的心情会好吗？” 斯塔克道：“有道理。” 马特稍微用力，“咬牙忍着点，我喊一二三，帮你骨骼复位。 斯塔克重重点头，“来吧。” 慷慨就义的样子。 “一……” 咔~ 喊到“一”的时候，马特抓住斯塔克的臂膀，一拉一送。 “啊哦咦~”斯塔克疼得表情贼搞笑，简直就是表情包达人。 斯塔克破口大骂：“混蛋，不是说一二三吗？你特么……” 马特笑道：“这是转移注意力和放松的小诀窍。” 斯塔克一想，好像真是这样哦。 他活动了一下肩膀。 没有任何异样。 斯塔克竖起大拇指，“好手艺。” 马特勉强笑笑，“如果可以，我不希望有这样的手艺。” “你已经来不及了，但是地狱厨房的其他孩子还来得及。”沈墨插了一句。 斯塔克把大拇指转向沈墨，然后掉转180度向下，“如果让你当推销员，你绝对是最成功的那一小撮，同时也是心最脏的。” 马特沉默了一下，沈墨说得也有道理，他已经没救……不，回不到过去了。但是地狱厨房的其他人还有机会改变命运。 而这，需要钱。 钱，在这个国度，比在其他国家能发挥更大的作用。有钱和没钱，就像硬币的两面，天堂与地狱的区别。 “我再考虑一下吧。”马特慎重地说。 “行。”沈墨也不强迫。 斯塔克递给马特一个文件袋，拿到一半，又拿回去。之前他可不知道马特是个瞎子，所以打印的正常的文件，不是盲文。 “没关系，我可以像普通人那样阅读。”马特说。超级敏锐的触觉使他能够感知油墨印刷的凹凸变化，从而像普通人那样“阅读”。 斯塔克凑近马特的脸，试图从墨镜的缝隙观察他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没发现。 斯塔克道：“所以你的眼睛其实没有问题对不对？” 马特笑了笑。 马特带着文件袋离开。 斯塔克问：“你觉得他会答应吗？” 沈墨摇头，“不确定……不过应该会吧，毕竟你给得还蛮多，而且是‘正义’的事业。” “是啊，谁没事跟钱过不去呢。”斯塔克翘起二郎腿，“对了，他的超能力是什么？” “你猜？” “和五感有关对不对？” 沈墨没有给出确定的答案。隐藏超能力还有一个原因，避免对手根据情报制定针对性措施。 假如战斗时，突然在马特耳边突然来一唢呐，你猜他会不会吓得立定跳远？ 好吧，唢呐属于开玩笑。 那震撼弹呢？ 简直就是马特的克星。 同理，刺激性气体、刺激皮肤的喷雾也对马特具有非常大的限制作用。 …… 出了斯塔克大厦，马特微微仰头。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这里给人的感觉，与地狱厨房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明明同在一片天空下，仅隔了几条大道， 回到公寓，马特脱下外套，把文件袋放在桌上，倒了杯水。 他打开文件袋，倒出里面的东西。 最先掉出来的是一个硬塑包装的员工证——假如他接受调查员的工作，这是他的伪装身份。 然后是一张支票。 为何轻飘飘的支票比其他纸质文件先落下呢？ 1后面的五个0让它变得厚重？ 10万美刀。 这个数字让马特心中仿佛压着万斤巨石。 喘不过气！ 父亲用生命换来的遗产甚至达不到这个数字。 这个世界！ 地狱厨房！ 马特咬着牙，过了很久才恢复平静。 他将拽出褶皱的支票放在桌上，抚平，然后拿起剩下的文件。 文件是关于调查目标的——奥巴代亚·斯坦。 摸了摸照片，大光头、络腮胡子的形象逐渐在马特脑中成型。 根据材料，这个人暗中将斯塔克集团的武器违法卖给恐·怖分子，同时也是斯塔克被绑架的幕后元凶。 找到奥巴代亚勾结恐·怖分子或违法出售武器的证据，还有任务尾款90万美刀。 马特拿出手机，拨通了沈墨的号码，接通后说道：“这个任务我接了。” “明智的选择。” 电话里，沈墨说道：“你说过的吧，想要改变地狱厨房。地狱厨房的腐烂是全方位的， 黑·帮只是其中一个脓疮，恕我直言，孤胆英雄式的单打独斗只能救一个是一个，想要彻底改变地狱厨房……有生之年系列吧。” 第二天。 斯塔克集团收发室多了个兼职员工，穿梭于各个楼层送信。 年轻帅气。 可惜是个瞎子。 瞎子能做好送信的差事吗？ 事实证明，做得比之前的人都好。然后……没然后了。 斯塔克集团那么多员工，谁没事盯着个瞎子兼职啊。事实上，一开始就只是几个肉食系女职员在茶水间的闲聊。 第五天。 马特给沈墨发了条信息：【目标电脑上可能有疑似证据的资料，已‘听’到密码，是否获取资料？】 这是马特的超级听觉立功了。 斯塔克瞥了眼沈墨的手机，沉默了一下，“有进展了，这么快？啧啧，性价比真高。” 连同尾款也才100万…… 第590章 最好的机会 物美价廉的马特此时正在奥巴代亚办公室的正下方。超级听觉让马特能够听到几个街区外嘿咻嘿咻的声音。隔着一道天花板的办公室在他面前，就跟赤果果的漂亮姑娘没有区别。 事实上，马特在收发室就能监听奥巴代亚办公室的一举一动。之所以在这儿，是因为今天有特别的行动。他的手里拿着一个u盘模样的东西。 几天前斯塔克把这个交给他，说是用来破解奥巴代亚电脑的安全系统。 如果说之前只是赤果果的漂亮妞，那现在付了一笔过夜费，想要吞吞吐吐就吞吞吐吐，想要进进出出就进进出出。 凸显一个为所欲为。 哦~原来不是有密码就够了。马特这时才明白——他的职业目标是律师，对电脑的了解仅限于日常使用不是很正常吗？！ 斯塔克还说了，今天是最好的机会。 “嗯嗯，行，我不会错过的，怎么可能，放心吧亲爱的。” 奥巴代亚正在和他的太太通话。语气亲昵得不像结婚三十多年的夫妻。假如没有那个伏在办公桌底下的年轻女孩，这一幕堪称家庭和谐的典范。 放下电话，奥巴代亚靠在舒适的椅子上，继续享受有钱人的乐趣。 呼~奥巴代亚抓住女孩的头发，“碧池！” “我错了，papa。” 女孩仰着头，无辜眼神。 楼下的马特嘴角抽抽，有钱人真会玩。 手机又响了。 “你特么最好有重要的事！” 打电话的是他的助理，奥巴代亚顿时火冒三丈，剥掉温和厚重的外表。 奥巴代亚的助理和佩珀一样，不是普通的私人助理，他是奥巴代亚的心腹，知道奥巴代亚几乎所有的勾当。他了解自家老板，比如他手机接通，奥巴代亚怒气冲天的样子，他清楚，这个时间点老板大概在酝酿蛋白质，准备年轻的秘书敷面膜。 真是一个关心爱护年轻下属的好老板。 正常情况下，助理不会傻到打扰自家老板雅兴。 “奥比！”助理直呼奥巴代亚的昵称，用以表示事态的紧急，“我得到消息，斯塔克想要关闭集团的武器部门。” 奥巴代亚沉默了两秒，“芬奇，这个笑话一点不好笑。” 武器部门是斯塔克集团最赚钱的部分之一，但是武器部门的作用不仅仅是赚钱，它和石油等资源一样，具有战略作用，代表着权力。 在奥巴代亚看来，武器部门就是斯塔克集团的核心，斯塔克也是受益人之一。 关掉武器部分……斯塔克疯了吗？ 所以奥巴代亚第一时间觉得自己听错了，第二时间觉得他的助理开了个荒谬的玩笑。 助理芬奇沉重地说道：“奥比，我没有在开玩笑，这是真的，我不可能拿工作……不，性命开玩笑。” “消息来源可靠吗？” “斯塔克那个狗杂种让他的金发秘书起草文件，她的秘书让底下文员打印文件，那个文员刚好是我的人。我觉得消息非常可靠。最重要的是，佩珀通知了媒体，他们今天就会召开发布会，想给所有人一个出其不意的炸弹。奥比！斯塔克那个狗杂种想要毁了斯塔克集团，想要毁了你的心血！” 奥巴代亚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但是他在斯塔克集团上确实投入了大半生的心血。 听完助理的话，奥巴代亚阴沉得乌云密布，一副随时狂风骤雨的样子。 他一脚踹在“女儿”身上，“滚出去，碧池！” 女孩见奥巴代亚须发皆张的恐怖模样，吓得气都不敢穿，捧着衣服狼狈离开。 结束了助理的通话后，奥巴代亚踹走人之后，强忍着怒气拨打了斯塔克的视频电话。 电话接通之前，奥巴代亚深吸了口气，怒气冲冲的脸转为笑容。 而且笑容真诚得毫无破绽。 “嘿，托尼。” “奥比……”斯塔克那张欠揍的脸出现在手机屏幕上，“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能不能等会在说？” “来嘛，喝一杯嘛~”旁边传来甜得发腻的声音。一个穿着制服的空姐端着酒杯靠过来，一副不胜酒力，任你为所欲为的样子。 斯塔克道：“胸，真是太胸了，有点承受不住了。” 奥巴代亚道：“你在飞机上吗？” “对。”斯塔克说道：“我很快就会到纽约。有事等我到了再说。” 奥巴代亚道：“行，等你到了，我去你办公室谈。” 斯塔克为难道：“抱歉，奥比，我今天有其他行程，不去集团大厦。事情很重要？” 奥巴代亚道：“那倒不是，只是有几个文件非要你签字不可。算了，等你有空再说，玩得愉快。” “你也是。” 挂掉视频通话，奥巴代亚脸色又变得阴沉。 ——真·变脸大师。 他慎重地琢磨了几分钟，打开最底下的抽屉。这是一个设置了机关的抽屉，底下有个隐秘的小隔层。 隔层里有几个款式复古的实体按键直板手机。这些手机只有最简单的通话功能，好处是不会被窃听。 只是奥巴代亚想不到，居然有人直接用耳朵在“窃听”。 电话接通后，对方先开口，“斯坦先生。” “菲斯克先生。”奥巴代亚说道：“我听说你有几个手下，他们有一些普通人没有的本事。” 菲斯克先生说道：“是的。” “我需要他们帮我做一件事。我需要最好的。” “没问题。” “我欠你一个人情。” 马特觉得，电话里的声音有点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来。 他打电话给沈墨，“沈墨，奥巴代亚好像联系了可怕人。” 沈墨就坐在斯塔克的私人飞机里，说道： “商业竞争中，使用盘外招很正常，只有天真的人才会把‘公平竞争’放在心上。不，应该说，公平竞争本身就是个伪命题。但是呢，盘外招归盘外招，除非能够将对方一棍子打死，否则大家有着约定俗成的底线，比如不伤及性命，不祸及家人……” “以上只是一般情况……曾经突破底线的人，再次突破底线会变得比上一次更容易。又或者被逼到绝境，所谓竞争便会撕下所有的虚伪，变得纯粹、野蛮、血淋淋、不顾后果。” 第591章 躲狙击手 马特担心道：“那你们怎么办？” “当然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咯。”沈墨轻松道：“这就是我们为啥特意将情报泄露出去。” 没错，召开新闻发布会的事是故意泄露出去的。 奥巴代亚被逼到绝境了了吗？ 不，远远不够。 然而仓促之间，他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找杀手。 成功了还好。 一旦失败，哪怕没有任何证据，奥巴代亚也会很被动。斯塔克在阿富汗遭到袭击，锅可以甩到恐·怖分子身上，可是在皿煮自由的阿美利肯，一个亿万富翁遭到职业杀手刺杀，那绝对是撩拨到所有有钱人的神经。 如果马特能够从奥巴代亚身上找到一些证据，那奥巴代亚非常难以翻身，因为他的对手和合作伙伴可能一致认为他是个危险人物。 危险人物就该直接灭杀。 瞧，阿美利肯如此自由和强大，入侵伊拉克还编了个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借口呢，你奥巴代亚光天化日之下雇凶杀人？ 马特仍旧担心。 保镖工作兢兢业业23小时59秒，松懈1秒，加入杀手抓住那1秒空隙。 砰！ 保镖兢兢业业的23小时59秒全是无用功。 破坏远比建设容易，大概也是这个道理。 沈墨干脆道：“要是不放心，完成调查员工作后，顺便过来客串一下保镖？” 马特沉默了一下，“好……吧。” 挂掉电话，沈墨道：“马特真是一个好人。” 斯塔克撇嘴道：“好人就活该被你欺负？” 沈墨道：“不会吧，你想来到人家当保镖的薪水？” “怎么可能！”斯塔克怒道：“看不起谁呢，我怎么可能吝啬那点钱。” 沈墨摊手，“这不就得了，给钱了啊，给钱的事能叫欺负吗？” “也对。”斯塔克点头。资本家本质暴露无遗。 但他自认为是个有良心的资本家。 所以。 没人认为他是合格的。 …… 马特在楼下安静地“监视”奥巴代亚。 一个个电话打出去。 一件件事情安排下去。 让马特见识了奥巴代亚在这个城市的人脉。 大概半个小时后。 一个戴着全遮蔽式头盔的同城快递员来到斯塔克大厦，来到奥巴代亚办公室。 “我为菲斯克先生工作。” “快递员”自始至终没有摘下头盔，但奥巴代亚没有责怪他，反而相当欣赏这种谨慎的态度。 奥巴代亚将一个平板拿给“快递员”。快递员没有打包平板，而是直接拿起平板看了起来。 里面包括斯塔克乘坐的私人飞机的外观，降落的时间、地点，斯塔克的座驾，斯塔克工业园的平面图——斯塔克选择在这召开新闻发布会，召开新闻发布会大厅的位置、平面图，设计图等等。 那人抬手，看了下时间，说道：“距离飞机降落还有半个小时，时间太仓促了。” “是的。”奥巴代亚认可那人的说法。 “路上的话……能确定斯塔克的行进路线吗？”那人问。 奥巴代亚摇头，时间充裕的话，当然能确定。找个黑客入侵交通摄像头，甚至直接从交通厅获得消息都可以，办法多的是。还是那个问题，时间太仓储了，马上能用，又不牵连自己的办法，奥巴代亚一时半会没有。 “斯塔克的座驾是辆防弹车。” 奥巴代亚以此否决了那人的提议，随后调出一张召开新闻发布会大厅的图纸，“到时候斯塔克会站在这个位置侃侃而谈，我认为非常适合用一颗子弹来打断他的屁话，你觉得呢？” 那人道，“可以，附近有好几栋适合狙击手的建筑。” 奥巴代亚道：“如果狙击手失手了呢？” 那人冷笑：“如果你了解我们的狙击手，那就知道不会失手。他，从不失手……不过，为了让您安心，我们会做一些后备计划，保证斯塔克不会活着离开斯塔克工业园。斯坦先生，菲斯克非常重视与您之间的友谊。” 奥巴代亚沉默了一下，道：“既然你这么说，提前帮我谢谢菲斯克先生。” 那人道：“我会向菲斯克先生传达您的谢意。” 奥巴代亚伸出手和他握手， “友谊万岁。” “友谊万岁。” 奥巴代亚没有把平板交给那人，而是当着他的面，将所有资料删除。 那人离开，奥巴代亚松了口气，望着天花板，喃喃道：“托尼，是你逼我的……” 立即又是一通电话打过来，对方是安德鲁·琼斯，来自德拉姆堡基地。 表面上，他是一名前途无量的年轻少校。 出于某些众所周知的原因，作为武器商人，奥巴代亚与军方的某些人不太适宜频繁、亲密的接触。所以安德鲁少校是某些人的代表。 “奥比，我认识的几个记者，他们说接到来自波茨女士，也就是斯塔克的那个金发小宠物的信息，今天斯塔克会发表一些不成熟的决定。”安德鲁沉稳地说道：“我需要知道，那些不成熟的决定是否会伤害国家利益。” “这是斯塔克一个人的决定，事实上，我也是刚刚知道消失，从记者的嘴里。我的愤慨不绝不会比你少，我的朋友。” 奥巴代亚先把自己摘出去，他郑重地说道：“相信我，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绝不会让斯塔克做出有损国家利益的事。” 安德鲁少校道：“最好如此，我会持续密切关注此事。” 结束通话，奥巴代亚破口大骂：“持续尼玛，密切尼玛！一群吸血鬼、蛀虫，还特么有脸提国家利益。” 下午两点。 随着一辆奔驰普尔曼开进斯塔克工业园，记者们沸腾了。 车门打开。 数不清的话筒直接怼到后车门。 一个保镖钻出来。 又一个保镖钻出来。 后座没人了……斯塔克呢？ 黑西装的保镖板着脸，道：“斯塔克先生已经抵达工业园，发布会之前不接受任何采访。” 一辆奥迪a8停在地下车库，斯塔克、佩珀、哈皮先后下车，最后才是司机沈墨。 斯塔克抱怨：“需要这么躲着那群记者吗？” 沈墨道：“不是躲着记者，是躲狙击手。不得不说，你的危机意识有够垃圾的。能活到今天，高低是个奇迹。” 第592章 自求多福 很久没有出场的哈皮问了沈墨一句吗，“你怎么就确定有狙击手呢？” 沈墨撇嘴，“不确定。要不我们回去，在记者面前走一圈红毯，看看有没有狙击手？” “这个……” 哈皮见斯塔克面色不善，立即挺起胸膛，“这个不行，绝对不行，托尼的安全是第一位。” 不过来不及了。 斯塔克一胳膊肘勒住哈皮的脖子，“你个混蛋，是不是想换工作了，顺便把老板也换掉？” 哈皮用求救的眼神看佩珀。 佩珀做了个自求多福的表情。 最终哈皮惨遭蹂躏，表情委屈得像被欺负的小媳妇。 展厅前的保镖和记者们说了一句，便不理会杵到嘴边的表情，面无表情上车，将加长奔驰防弹车开到无人的角落。 他们迅速观察周围，确定没人之后，从车上抬下几个铝合金大箱子。 打开箱子。 露出一架架折叠起来的小型四翼无人机。 无人机上小小红灯一闪。 启动。 升空。 发出的声音细若蚊呐。 在贾维斯的控制下，无人机朝四面八方进行地毯式搜索。 这些无人机是斯塔克工业为军方设计的产品，主要应用场景为巷战，旨在减少士兵伤亡。问题在于，斯塔克工业将无人机设计得技术先进、功能完善、质量精良，导致造价高昂。 对比了一下士兵的抚恤金，军方觉得还是人命性价比高，加上总得给愿意为阿美利肯付出生命的士兵们一个牺牲的机会，于是否决了斯塔克工业的方案。 斯塔克想要加强马里布悬崖别墅的安保时，便想起来这些造价高昂的无人机。经过改装，被斯塔克命名为“蜂群”的无人机性能进一步提高——当然，造价也更昂贵了。 展厅旁边的休息室。 斯塔克拿出平板电脑，问道：“贾维斯，有发现吗？” “有，先生。”贾维斯回复，“发现了四辆可疑车辆，均为失窃车辆。根据热成像，每辆车上藏有数个持有武器的武装人员。” “狙击手呢？” “暂时没有发现。不过已经锁定几个适合狙击的地点。” “做得不错，贾维斯。” “谢谢。” 哈皮嘟囔道：“所以我就说嘛，哪有狙击手，自己吓自己……” 也就是哈皮，换成其他保镖，仅凭这句话足以丢掉工作。 保镖本身是一项防范于未然的工作。做得最好的保镖不是在袭击事件中保护雇主，而是将所有可能的袭击扼杀在萌芽状态。 最重要的是，决不能心存侥幸。 心存侥幸，那不就是那雇主生命开玩笑吗？ 有几个雇主能忍？ 哈皮与其说是斯塔克的保镖兼司机，不如说是司机兼保镖。 事实上，斯塔克历次遭受劫难时，哈皮身为保镖的职能基本没有发挥作用。当然，这也不能全怪哈皮。斯塔克是难搞的雇主，常常将自身置于险地。再说了，成为“钢铁侠”后……哈皮拦一下记者、粉丝或扔过来的臭鸡蛋尚可，对付钢铁侠的敌人……这不是为难哈皮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距离发布会开始，只剩下十分钟。 守在门外的保镖敲门，推开一道门缝，“斯坦先生来了，想和斯塔克先生谈谈。” 斯塔克瞧着二郎腿，将嘴里的香槟咽下——发布会结束前，佩珀不让他和烈酒，怕他在发布会上嘴瓢。 “不见，就说我很忙，忙着为发布会做准备，好好转达我的歉意……” 话说一半，奥巴代亚的脸出现门缝里，那颗锃光瓦亮的光头登时让房间亮了好几瓦。 四目相对。 斯塔克“哈哈”笑道：“奥比，你怎么来了？” 奥巴代亚哪怕气得火冒三丈，脸上还是挂着笑容，“托尼，你要召开新闻发布会的事，怎么没跟我说一声呢？” “一点小事……你那么忙，怎么好意思惊动你呢。” 一点小事……关闭武器部分是小事？ 奥巴代亚恨不得把光头当锤子，一锤子当场锤死斯塔克。饶是他再能演，此时不免笑得僵硬，“听说你要关闭集团的武器部门？” 斯塔克霍地站起来，厉声道：“谁说的！” 这姿态，让奥巴代亚以为传言有误。 斯塔克继续道：“说得真准。” 奥巴代亚差点一口老血直接喷出来。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将血管扎住，免得像喷泉一样喷出来。 “托尼，为什么？这不是一件小事……” “我知道不是小事。”斯塔克打断奥巴代亚的话，“所以我非常非常慎重地考虑了十五分钟。” 奥巴代亚仍旧没有放弃，苦口婆心道：“武器部门占集团营收的比重有多大你知道吧。一旦关停武器部门，斯塔克集团甚至可能直接破产。” “哦。”斯塔克也演了起来，他抓住奥巴代亚的手，“奥比，感谢这些年对我，对斯塔克集团的付出，我不会忘记。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斯塔克集团破产。” 奥巴代亚愣了一下，“你有计划？” “当然有，我不是那种恣意妄为的人。” 这话让沈墨、佩珀和哈皮齐齐翻白眼，是谁从阿富汗归来就立即想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关闭武器部门的？ 如果不是当时沈墨一顿嘴炮，今天这场新闻发布会应该发布在两个多月以前！ 不是那种恣意妄为的人……最没资格说这句的就是托尼·斯塔克。 一点逼数没有的人呐！ 奥巴代亚连忙问道：“什么计划？” 斯塔克道：“计划啊，就是……不能说。” 咔嚓！ 奥巴代亚理智线断掉的声音。 “奥比，发布会就要开始了，我需要整理一下发型。”斯塔克用毫无诚意地理由感人。 奥巴代亚出了门，脸色阴沉得快要滴水，“斯塔克，今天你死定了，奥巴代亚说的！！！” “专业”发型师哈皮吐了口唾沫在手心，似模似样地搓了搓，想帮斯塔克整理发型，被后者嫌弃地踹到一边。 “马特不是说要过来吗？”斯塔克突然道：“奥巴代亚都来了，他怎么还没到，不会是遇到什么麻烦吧？难道奥巴代亚的办公室有什么陷阱，或者遭遇强大的敌人？” “不会吧。”沈墨说，“但凡奥巴代亚手下有什么高手，你能活到今天？” 第593章 有被冒犯到 “额……”斯塔克道：“虽然你说得有点道理，但我感觉有被冒犯到。” 小机灵鬼哈皮道：“给他打个电话不久行了。” 沈墨道：“也好。” 刚拿出手机，手机响了，来显正是马特。 沈墨按下接通键，“嗯嗯……知道了……好。” 沈墨放下手机，一脸凝重，“马特他……堵车了。” 斯塔克倒吸一口香槟，“堵，堵车？！” 沈墨道：“马特是个盲人，当然没有驾照，只能打车，纽约堵车不是很正常吗。不过快到了他说。” 沈墨开门，让一个保镖去接马特，免得到了之后又被挡住门外。 发布会前两分钟。 马特终于赶到。 他挺淡定的，没有一丝尴尬。 “没必要赶过来的。”沈墨说。 “闲着也是闲着。” 老实孩子马特给出了一个不老实的答案。 这么几天时间，就被斯塔克和沈墨给传染了？佩珀心想，同时下意识地远离两人。 “你就是马特？哈皮·霍根，托尼的贴身宝宝。”哈皮上前，很没礼貌地上下打量马特。他是第一次见马特。 哈皮对于斯塔克没将调查奥巴代亚的任务交给他有点介怀——又是一个心里没逼数的人。 没交给他就算了，居然交给一个瞎子，哈皮表示不服。 “你好。”面对陌生人，马特恢复了腼腆，“霍根先生……” “叫我哈皮就行了。” “好的，哈皮先生，你的胃肠蠕动的声音有点异常，最好趁‘火山爆发’前去趟洗手间。” “额，呵哈哈，马特你真幽默。” 哈皮闭嘴不再说话。这表现，分明就是马特说对了。 斯塔克叹气道：“快去快回。” “我马上回来！”哈皮说。 那语气……就像动画片坏蛋被踢飞时说道那句“我还会回来的”，有点心酸的味道。 斯塔克整了一下衣领，“走吧。” 出乎意料地，奥巴代亚没有离开，而是就是展厅里等着斯塔克。 见斯塔克带着一串人走出来，奥巴代亚连忙迎上去，站在斯塔克的左手边，搂着斯塔克的肩膀，神态亲昵，像父子。 这是一直以来，媒体眼中奥巴代亚与斯塔克的关系——情同父子。甚至有无良媒体编排出奥巴代亚与斯塔克母亲玛丽亚不得不说的故事。 不过没几个人当真，可能大家普遍觉得奥巴代亚生不出斯塔克这种头脑的孩子，更大的可能是，托尼·斯塔克几乎是霍华德·斯塔克的翻版，肉眼可见的父子。 由此可见，无良媒体就是能够面不改色地睁着眼睛说瞎话。 当然，那家小报被斯塔克买下，所有员工被解雇，并且得不到一分钱补偿。这是违法的……斯塔克就嚣张地说了，“我知道啊，来和我的律师团打官司啊。” 斯塔克一现身，媒体们蜂拥而上，七嘴八舌问出准备好的问题。 一时间跟到了鸭子场似的。 佩珀往前一站，明明就是个柔弱女子，却仿佛闸门般将记者与斯塔克隔开。 她微笑着说道：“发布会前，斯塔克先生不接受提问。” 这些记者多数是接到佩珀的信息赶过来的，相当于欠她一个人情。听到佩珀这么说，也就给她一个面子。 斯塔克走到台上，拿出演讲稿，看了两眼，撕掉，笑呵呵地说道： “有人是不是想说，看，斯塔克又把稿子撕掉了，不按稿子来。很兴奋吧你们，不按稿子来简直就是斯塔克搞事的前奏。请容我解释一下，之所以撕掉稿子，只是因为不需要，接下来我要说的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可以说是刻骨铭心，不需要稿子。” “四个月以前，我在阿富汗遭到绑架——没人不知道吧？当时我坐着快乐吉普，车队遭到了埋伏……” 底下有记者道：“斯塔克先生，你说埋伏，这是指控有人泄露了你的行程和路线吗？” 斯塔克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道：“我不喜欢别人打断我的话，但这次原谅你了，下次问问题前请先举手，像乖乖学生那样。” “关于你的问题，是的，有人泄露了路线。” “有怀疑对象吗？”那个记者又问。 斯塔克笑而不语。 那个记者举手。 斯塔克示意他可以问了。他重复了一遍问题：“有怀疑对象吗？” 斯塔克回答：“有，不仅是怀疑，我已经拿到了证据。至于是谁，暂时保密，你们会知道的。接下来希望各位尽量不要打断我的话。” “车队遭到伏击，我离开吉普车，一颗榴弹刚好落在我的身边，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我在榴弹胖胖的弹身上看到了‘斯塔克工业’。那一刻，我只觉得无比的讽刺，特么我就是个小丑。” “榴弹爆炸了。我现在活生生站在你们面前，说明我活下来了。几个弹片扎进我的心脏，有人救了我一命，当时我是真不想活了。他告诉我，上天让我活下来是有理由的。他激发了我的求生意志。” “我告诉我自己，如果活下来，我将尽力弥补斯塔克集团的武器所造成伤害。今天就是第一步，我以斯塔克集团董事长宣布，关闭集团的武器部门。斯塔克说到做到!” 尽管之前已经小道消息在传播，但也没几个人当真。 关闭集团利润最大的部门，斯塔克才会这么做吧。 现在看来，斯塔克是疯了？ 有人甚至想，今天不是四月一号吧。 刷刷刷…… 所有的记者举起了手。 “克莉丝汀。”斯塔克指着漂亮的金发记者。两人老朋友了，曾经进行过非常深入的交流。 上过床的优先。 克莉丝汀道：“关闭武器部门势必对斯塔克集团造成巨大冲击，你有对策吗？” “不是势必，而是已经造成巨大冲击。”斯塔克拿出平板，展示几乎是垂直下降线条，“不过不用担心，当然有对策。相信我，因为我是斯塔克！” 刚回答我，底下又全部是举起的手。 斯塔克正要点人，马特突然侧头，推了斯塔克一把。 他听到了枪械部件耦合的声音! 同时，马特的第六感疯狂警报，汗毛倒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危危危！ 第594章 蠢人做蠢事 枪战片里，经常有主角听到枪声后，通过一系列动作，于千钧一发之际躲开子弹。 很潇洒，很帅气…… 然而现实生活中，大部分狙击枪子弹出膛速度倍超音速。 也就是说，当你听到枪声时，子弹已经抵达目的地。这个时候做出战术躲避动作，躲的不是第一发子弹。 至于第一发子弹，只能祈祷敌人手滑。 马特……马特是真的了不起，他不仅过滤掉现场声音，而且听到了几百米枪簧耦合的声音——这个绝对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就是不知道是马特自己练习的，还是棍叟传授的。 被马特连推带扑，斯塔克倒地之前。 哗！ 一颗子弹击中了展台前的透明玻璃。奇怪的是，玻璃并没有像正常情况下被击穿，而是瞬间产生无数蜘蛛网般的裂纹，而后像涟漪般扩散开。 子弹就那么镶嵌在玻璃上，而冲击造成的裂纹缓缓消失。 枪声从远处传来。 这时斯塔克才被马特扑倒在地。 “咦，地面怎么是软的……哎呀，奥比你怎么跑到我底下当人肉垫子呢”斯塔克装模作样地说道。 他故意慢吞吞地站起来。 “不要拉一把吗？” 嘴上这么说，斯塔克却完全没有伸出手的想法。 奥巴代亚之所以站在斯塔克身边，为的就是狙杀斯塔克后方便洗清嫌疑——瞧，斯塔克被杀时我就在旁边，我也处于危险当中。从这点来说，奥巴代亚确实有魄力。 只是他漏了马特这个意料之外的因素。 奥巴代亚的关注点没在斯塔克身上，而在“坏事”的玻璃上。 他早就注意到挡在展台的玻璃，很薄，透明的、且很大。许多有“争议”的公众人物，发表演讲时会布置这么一块玻璃，防止黑粉丢臭鸡蛋，丢矿泉水瓶。 奥巴代亚万万没想到，如此不起眼的一块玻璃，竟然挡下了重型狙击枪子弹。 哗！ 又是奇怪的声音。 又是一颗子弹。 又是枪声。 第二颗子弹击中了第一颗子弹的位置，分毫不差。说明对方真的是一个超级神枪手，想通过这种方式击穿防弹玻璃。 这块特殊的防弹玻璃没有碎掉。 斯塔克神色泰然地站在玻璃后，朝着子弹射过来的方向竖起中指。 隐形耳机里响起贾维斯的声音：“发现狙击手，在一辆改装的雪佛兰上，正在逃离现场。” 斯塔克道：“跟踪上去，注意保持距离。” “是，先生。”贾维斯回复。悬浮在空中的两架微型无人机跟上一辆并不起眼的雪佛兰旅行车。 斯塔克则拉了一把马特。 “谢谢。” 从不轻易说这个词的斯塔克对马特这么说。 事实上，以刚才的情况，马特其实仍旧慢了半拍。以刚才狙击枪的威力，哪怕没有命中要害，也足以将人打死。如果没有特殊防弹玻璃，马特不仅救不了斯塔克，还得配上自己的性命。 斯特克谢的是马特毫不犹豫救人的精神。 ——这个世界太黑暗，但就是有人愿意为了不相干的人而牺牲自己的生命，我们称之为伟大。 马特发现，除了自己，沈墨很淡定，佩珀被子弹吓了一跳，至少没有尖叫。她甚至在斯塔克摔倒之后，很好地旅行了私人助理的职责，帮斯塔克整理了衣服。 至于底下的记者，在第一声枪响之后，便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一般，卧倒的卧倒，寻找掩护的寻找掩护，熟练得让人心酸——这是经历了多少枪击时间才养成的习惯啊。 斯塔克笑眯眯地对奥巴代亚说：“奥比，这款纳米防弹玻璃，作为关闭武器部门后第一款新产品，你觉得怎么样？” 奥巴代亚道：“很棒。” 有了斯塔克亲身示范的狙击事件，可以预见这将会成为斯塔克集团的又一款明星产品。和武器部门的产品不同，这款防弹玻璃可以作为高端民用产品销售。想必有钱人不介意多花点钱来给自己宝贵的生命上一层保险。 “这就是你的计划？”奥巴代亚说道：“但是一款防弹玻璃无法抵消关闭武器部门的损失。” “当然不是。”斯塔克摇头，“只是我的灵机一动。” “你说得对，一个新型防弹玻璃项目确实无法消除关闭武器部门对集团的负面影响。但是谁说这样的灵机一动只有一次，别忘了，我可是斯塔克，超级天才斯塔克。”斯塔克挺直了身体，压低声音，“杀死斯塔克的机会只有一次。错失了，就乖乖夹起尾巴做人，居然还想着搞死，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声音不高，只有台上几个人能听到。 但非常有力。 而且。 罕见地，斯塔克脸色狰狞，像择人而噬的猛兽。 这是奥巴代亚从未见过的斯塔克的一面。 他瞬间失神。 斯塔克直起身子，微笑着拉了下西装下摆，恢复成风度翩翩的样子。 “各位。” 斯塔克笔挺地站在台上，望着惊惧不定的记者们，“有人在想，发生了什么？我们是不是经历了一场枪击事件？刺客在哪儿，是谁？又或者觉得这是不是斯塔克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今天斯塔克有问必答，绝对是你们的幸运日。” 也许是斯塔克的镇定给了底下记者们勇气。 展厅了立即长满了手臂。 “就你吧。”斯塔克破天荒打破了女士优先→美女优先→滚床单优先的原则。他点了一个啤酒肚秃头中年记者。 可能因为这位记者来不及从地上爬起来，趴在举手的样子让人心生恻隐。 “刚才发生了什么？”中年记者问。 “你浪费一个好机会，问了个显而易见的问题。”斯塔克撇撇嘴，“就在刚刚，有人远距离朝……” 斯塔克站在刚才的位置比划了一下，“我的心脏开了两枪，幸好我提前布置了防弹玻璃。” 下一个问题，斯塔克点了穿包臀裙的美女记者。 “为什么提前不止防弹玻璃，你是预见了有人会发动袭击吗？”美女记者问。 “是的。”斯塔克眼光瞥向奥巴代亚，“有人蠢事做了一件又一件，没有一件能够成功。真是蠢人做蠢事。” 第595章 有仇报仇 斯塔克点了个眼熟的记者。 “你的意思是，这次狙击事件和绑架事件的主谋是同一个吗？” “我觉得是。” “有证据吗？” “证据是警察该做的是，我负责怀疑。” “……” 发布会按照原计划结束。 休息室。 哈皮一张苦瓜脸，斯塔克被袭时，他正在厕所隔间蹲着坑，用手机播放轻柔的音乐，试图安抚翻江倒海的肠胃。从他的狰狞的表情来看，没有奏效。 斯塔克大概也就指望哈皮帮他拦一下不懂规矩的记者，不抱希望，也就没啥好失望的。 他拿出平板。 调出画面——几辆车停在路边，只等斯塔克的座驾出来，立即堵住路口，用各种枪械乱扫。同时，他们还有手雷和rpg。 “白痴。”斯塔克骂了一句，“可以发动攻击了吗？” “没问题。”贾维斯评估了一下周围环境。 斯塔克按了攻击按钮，悬浮在车辆周围的无人机顿时发射出激光，直接穿透车辆外壳铁皮，击中车内的人。 因为有警方参与，斯塔克并没有使用致命攻击。 车内手上的人顿时鬼哭狼嚎。 还有人慌乱中拔掉手榴弹插销。 轰！ 一辆车，连同车内的人一起报销。斯塔克没有因为间接杀人而产生表情波动。那段山洞的生活，让他对生命有了不同的看法：有些人就是不配活着。 斯塔克道：“通知警方洗地。” 云淡风轻处理掉对方埋伏的后手。 继续看平板。 斯塔克调出狙击手的视频，狙击地点并非在评估中那几栋适合狙击的高楼。 居然在一辆雪佛兰旅行车上。 开枪时，雪佛兰正经过一座高架桥，与展厅直线距离约五百米。正常行驶过程中，狙击手以神一般的技术，从不可思议的地方，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开了两枪。 若不是刚好有架无人机在附近，很难让人相信枪手竟然选择这种方式开枪。 偏偏两颗子弹神准地打在同一个地方。 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这样的杀手着实可怕，绝对不能让他跑掉，否则日后恐怕寝食难安，所以斯塔克授权贾维斯，“贾维斯，我允许你用任何方法，绝对不能让他逃脱追踪。” “好的，先生。”贾维斯依旧是那副平淡的语气。 但这一刻，他解开了所有的枷锁。 这意味着所有的公共摄像头、私人手机，甚至军用卫星都将成为贾维斯的眼睛。 对方很小心，雪佛兰像正常车辆一样在路上行事，斯塔克差不多结束演讲时，车子进入布朗克斯区。 布朗克斯区是纽约五大区之一，人口大约120万，以非裔、拉丁裔为主，隐藏大量非法移民，鱼龙混杂，是阿美利肯名列前茅的犯罪地区。 比地狱厨房还乱吗？ 那倒没有。 不过地狱厨房只是曼哈顿区的一个区域，面积和人口比布朗克斯区小太多。隐藏的话，布朗克斯区不比地狱厨房差。 一个带着毛线帽的高大男子，穿着皮夹克，从雪佛兰车上走下来，谨慎地左右看了一下，低着头往前走，进入一个小商场。 几分钟后，一个男的从小商场另一边走出来。 他戴着纽约洋基队\"ny\"标志的棒球帽和蓝白棒球服——这里是纽约洋基队的主场，棒球才是这里最受欢迎的运动，这样的穿着随处可见。 如果追踪者不是贾维斯，其他人可能跟丢了。 接下来，那人又变装了一次，换成了嘻哈风格。 最后，他进入一栋不起眼的三层公寓，再也没有出来。 “等等，往后退。”沈墨让斯塔克回放视频画面。 “停。”沈墨说。 画面停在那人进入公寓前，他观察了一下四周，发现没人后，把帽子摘了下来，光头脸刚好被无人机清晰地拍下来。 这人长得一副不好惹的样子，最显然的是额头上的十字圆圈靶眼标志。 “是他啊。”沈墨不陌生，瞥了眼马特。 马特只觉得莫名其妙。 “谁？你认识？”斯塔克问。 “不认识，但知道有这么个人，了解不多。他叫靶眼，是个职业杀手。” 其他宇宙中，靶眼额头上的靶眼疤痕是夜魔侠所致。 mcu中，靶眼未曾出场。从目前的情况判断，靶眼额头的标志似乎是自己刻上去的。 作为一名职业杀手，将显眼标记刻在显眼位置，其实是不太专业的做法。考虑到靶眼的枪法，可以理解为自信。 靶眼是马特的宿敌之一，相爱相杀。 ——这就是之前沈墨瞥马特一眼的原因。 沈墨开口：“把他交给我。” “哇，难得你这么主动。”斯塔克一副被惊到的样子——表演痕迹太重。 沈墨道：“超视距杀手太可怕了，我只想以后能睡个好觉。” 为了睡眠，只好请靶眼牺牲一下生命。 尤其是靶眼作为杀手，不止专业，而且变态。 他可没有祸不及家人之类道德底线。 如果斯塔克不给他刺杀的机会，他会用尽一切不人道的办法，比如从斯塔克身边的人入手，随机射杀等等，只为逼出斯塔克。 斯塔克的车队顺利回到斯塔克大厦。 短短时间，关闭武器部门和斯塔克被袭击的消息早已通过新闻和网络传遍了半个世界。 斯塔克集团人心惶惶。 大厦外挤满了记者——有些是从工业园发布会赶过来的，斯塔克的新闻从嫌多。有些是之前没吃口热乎的，他们必须拿点东西回去交差，不然明天就要找工作了。 可惜，酷爱表演的斯塔克没有给他们机会。 他正在看马特从奥巴代亚电脑里拷贝的证据。 这些证据足以证明奥巴代亚将武器出售给恐·怖分子，并主导了绑架斯塔克的阴谋。 “他人呢？”斯塔克已经从嘴里说出奥巴代亚的名字，更不用说昵称。 “联系不上了。”佩珀说。 “逃吧，从今天开始逃吧，像下水沟老鼠一样躲起来吧。”斯塔克冷冷地说道。 是的，他故意放走奥巴代亚。 对奥巴代亚这样的人来说，坐牢太舒服了，太便宜他们了。 在奥巴代亚的事情上，斯塔克有黑化的趋势。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这样……挺好。 第596章 苦大仇深 “嗨，好久不久科尔森。” 沈墨对于科尔森的出现并没有意外。尼克·弗瑞一直有在关注斯塔克。 只是斯塔克之前的作风确实让人失望。 弗瑞心想，也许遭逢大变会改变斯塔克。 他想的没错。 斯塔克确实变了。他对斯塔克的关注也在逐步升级。斯塔克遭到袭击时，科尔森和同事刚好在纽约，弗瑞便把他们拍过来看看情况。 上次的“天使事件”，弗瑞决定冷处理，将所有关于事件的情报设为十级权限。 科尔森乐得如此。完成任务报告后，他获得一个假期。 结果，假期还没过。 又出事了。 晦气！ “这是我的同事克林特。” 克林特是个……怎么说呢，五官个个都挺优秀的，但凑在一起时便显得苦大仇深。“” 克林特·巴顿，外号“鹰眼”，未来妇联主力之一。 他是个超级神射手，与“靶眼”一个级别。说明尼克·弗瑞不是随便挑个人凑数，而是找专业对口的人。 只不过弗瑞想不到，斯塔克已经从被动转为主动，他的一番算计注定表演给瞎子看。 克林特主动和沈墨握手，“你好。” 握手接触的瞬间，克林特生出疑惑，这不像是握枪的枪，难道是单纯靠特殊能力吃饭？ 不过克林特没有因此轻视沈墨。 一个特工，太轻易下结论容易害死自己。 更何况今天的工作重点的是斯塔克。 “你是那个什么局的科尔森探员？”斯塔克仍旧没记住“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 以他的智商，没记住只有一种可能性。 ——懒得记。 “对。”科尔森提醒，“神盾局。” “我记得名字很长来着？” “我们意识到这个问题，并做了简化。” “神盾局……名字不错。那么你们来干什么，过来炫耀新名字？” 瞧瞧，这是人话吗？ 科尔森嘴角抽抽，“我们看新闻了，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对了，克林特是狙击方面的专家。” 斯塔克瞥了眼克林特，“他？” “对。”科尔森点头。 斯塔克打开平板，把无人机拍摄的画面拿给克林特看。 克林特脸色变幻。 斯塔克道：“你也能办到了吗？” 克林特闭上眼睛，代入靶眼的角色，片刻之后慢慢道：“不可能做得比他还好。” 这话除了赞叹靶眼之外，其实还有层意思，他也能办到。 不过。 比起枪械，鹰眼更喜欢使用弓箭。 克林特道：“据我所知，全世界能够做到的不超过十个。” “竟然有十个。”斯塔克惊讶道：“也太多了吧。” 克林特想纠正斯塔克，他说的是“不超过十个”。考虑了一下，纠结这个好像没意义。 沈墨插话道：“世界那么大，人口几十亿，出几个天赋异禀的不奇怪。” “也对。”斯塔克抬起下巴道：“像我这么聪明绝顶的人都有了，确实不该大惊小怪。” 沈墨对于斯塔克的自恋，只“tui”一口。 凌晨三点。 人最容易困顿的时间点。 黑色的奥迪a8如同黑色幽灵，行驶在布朗克斯区的路上。 沈墨将车停在靶眼所在公寓一条街外的路灯下。 下车。 点了支烟。 几分钟后，果然有五个嘻哈装的拉丁裔青年朝这边靠过来。 为首之人叫卡塞米罗，是这条街道的头目。卡塞米罗接着灯光大量沈墨，发现沈墨很镇定，说话就客气了一点，“嘿，这是拉丁国王的地盘，有什么事？” 沈墨：“你是这条街的头？” 卡塞米罗的小弟上前，瞪着沈墨，“亚洲佬，卡塞米罗是老大，这条街他说了算，放尊重点。” 说着，他拉起衣摆，露出插在裤腰带上的沙漠之鹰。 沙漠之鹰……他是认真的吗？ 几分钟后。 五个人鼻青脸肿趴在地上，沈墨拇指食指拈着沙漠之鹰的枪把，踩着卡塞米罗小弟的后背，“就你这火柴手臂，还沙漠之鹰，电影看多了是吧。还有，手枪随意插在裤腰上，走火了怎么办，鸡飞蛋打懂不懂啊傻叉？！” “啐！” 沈墨两下将沙漠之鹰拆成零件，弹夹随手丢掉，“你叫卡塞米罗。” “是。”卡塞米罗阴沉着脸，倒是有点胆识，“你很厉害，但我是拉丁国王的人。没有人得罪拉丁国王之后可以安枕无忧。” “哦，我好怕。”沈墨冷笑着道：“很好，我要去办点事情，车停在这里。一会儿回来，如果少了零件，你也会少零件懂吗？” 沈墨没等卡塞米罗的回答，从后备箱中搬出一个长方形箱子。当着这些人的面将组装好榴弹发射器。 卡塞米罗就不再提拉丁国王了。 沈墨提着榴弹发射器，徒步走到靶眼所在的公寓楼下。 沈墨按了下耳机，“贾维斯，目标在房间里吗？” “综合摄像头和热成像信息，目标正躺在床上，处于清醒状态。”贾维斯提醒，“但是公寓里楼里还有其他住户，不建议使用大杀伤力武器。” 沈墨道：“放心，这是催泪瓦斯弹，直接杀伤力很弱的。” 沈墨将发射器对准靶眼所在房间的窗户。 砰！ 榴弹击碎窗户，打进屋里。 没有大的火光，只有大量白色浓烟冒出来。 贾维斯道：“他打开天花板的出口，跑到天台上了。” 沈墨道：“果然有其他出口。” 既然这里是靶眼的安全屋，入口肯定涉及了诡雷之类的陷阱，一旦触发陷阱，靶眼刚好趁着混乱从其他出口逃跑。 沈墨就想了，我为什么要闯，非要在敌人主场作战，把他逼出来不就行了。 把人逼出来，一颗催泪瓦斯就够了。 如果公寓楼里没有其他人，一颗高爆榴弹就把靶眼解决了，何必那么麻烦呢。这就是阿美利肯官方面对超凡群体时依旧保持强硬态度的原因之一：大部分超能力者仍旧是血肉之躯，无法与热武器抗衡，强大的终究是少数。 话说，靶眼算超能力者吗？ 沈墨觉得算。 除了精准的投掷、设计能力，靶眼的精神感知也不一般。 事实上，沈墨发射催泪弹时，靶眼已经察觉到了危险，提前做出反应。所以沈墨认为解决靶眼需要“高爆榴弹”而不是普通榴弹。 第597章 不好的预感 靶眼失手了，客观上来说，不是他的问题，两枪都没有偏，问题在于对方提前准备了特殊的防弹玻璃。 通过瞄准镜，他看到斯塔克镇定自若，嘴角隐隐有嘲讽的笑意。 对于一个从未失手。心高气傲的杀手来说，这不能忍。但他也知道事不可为，果断离开，小心谨慎地回到安全屋。 但是一整天下来，靶眼仍旧心绪不宁，有种不好的预感。 靶眼决定，明天就换个安全屋。狡兔三窟，这样的安全屋，靶眼准备了好几个，其中有的连他的老板金并都不知道。 下半夜凌晨三点多。 正是人类正常生物钟最困顿的时候，同时也是靶眼最警惕的时候。 突然，一阵心悸。 靶眼想都不想，直接从床上弹跳起来，拉下天花板的把手，露出通往顶楼的出口。 爬上出口时，靶眼看到一颗榴弹打破窗户，落到地板上。 “完了。”刹那间，他生出绝望的想法。 这个距离，如果是高爆榴弹，就算没有弹片击中，也能活生生把他内脏震成一团浆糊。 好在榴弹喷出催泪瓦斯。 靶眼松了口气，发现额头满是冷汗。 看来。 他也还不想死。 靶眼只迟疑了半秒钟，立刻将出口关上。同时猫着身子往屋顶水塔跑。哪里不仅能遮蔽身形，还有他藏匿的武器。 靶眼背靠水塔，从底下拉出一个防水袋。里面装着两把手枪和一大把飞刀。 “人呢？”靶眼心想。照理来说，敌人应该追击过来了。 “如果你想找我的话，我在这儿。” 头顶上传来声音。 靶眼看都不看，直接朝声音的源头开枪。 砰砰砰。 三枪过后，靶眼这才抬头看说话之人和战果。 一个人影站在水塔上。 靶眼疑惑，按照刚才射击的角度，应该每一枪都命中了，为何水塔上的人毫发无伤。 靶眼正准备继续开枪。 却刚好对上那人的眼睛，精神一振恍惚，食指按在扳机上，怎么也扣不下去。 他中了沈墨的催眠。 沈墨从水塔上跳下来，平稳落地。他一指按在靶眼头上。 “你在干什么？！”靶眼居然还能开口说话。 “你的精神力量果然远超常人，不过也就那样。”沈墨回答了靶眼的问题，“我在读取你的记忆。” 靶眼叫“莱斯特”，一个几乎不为人知的名字。他拥有与生俱来的投掷天赋，谋生于他而言，并不困难。可是他很快不满足于现状，他从杀戮中找到了快乐，于是成了一名职业杀手。 他经常为金并效命，其余时间是个自由身。 他是那种非常冷血的杀手。 给钱就杀。 加钱连家人也能杀——他爹不行，因为童年时靶眼已经把他爹淦掉了。 做杀手，既是为了靶眼赚钱的财富，也是满足神经病一样的杀戮欲望。 从靶眼的记忆中，沈墨还看到了几段靶眼为官方机构做脏事的片段——这也是为何官方情报机构没有靶眼任何记录的主要原因。 记忆读取得差不多了，靶眼逐渐清醒。 他恶狠狠地瞪着沈墨。 “我记得你，之前站在斯塔克附近的人。” “你可以多看两眼，记住杀死你的人。” “嘿嘿，我在地狱等着你！” 说完，靶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丢出八把飞刀。 沈墨轻松躲过。 飞刀沈墨身后对撞之后，其中一把居然朝着沈墨后背飞过去。 漫威版本宇智波投掷术？ 然而沈墨如今精神高达100点，飞刀动向根本逃不过他的感知。沈墨探手抓住飞刀，一把丢出去，扎在靶眼胸膛上。 “唔！” 靶眼十分硬气，忍着剧痛没有叫出来。 “希望你一直这么硬气。” 飞刀上突然腾起一点黑色的火焰。 黑火灼烧着靶眼的皮肤，一点点，慢慢地扩散，就像燃烧弹的火焰，无论靶眼如何扑、如何滚。他拔出胸口的飞刀，扎在水塔上，似乎用水浇灭火焰。 然而没用。 黑色的火焰是来自路西法的地狱之火，他以人类的灵魂作为燃料，燃烧的是人类的躯体。 “啊！！！” 靶眼终于发出惨叫。 沈墨这时说道：“很遗憾，你不会下地狱，你的灵魂归我了。” 随着靶眼的惨叫，地狱之火熊熊燃烧，很快将他烧到……什么也没有。而沈墨手上多了颗红色的灵魂结晶。 这一颗颜色比托马斯神父那颗更加显眼，蕴含的能量更多。沈墨舔了舔嘴唇，生出将灵魂结晶吞下去的冲动。 吐了口浊气，他拿起放在一边的榴弹发射器，跳下公寓楼顶。 靶眼的惨叫肯定吵醒附近的一些人，但没有人亮灯。 没人敢“多管闲事”。 等他回到奥迪的停放处，卡塞米罗带着他的三个手下恭敬地站在车边上。 恐怕他们听到了靶眼的惨叫，于是帮忙看车的心情变得越发心甘情愿。 “辛苦了。”沈墨说了一句。 拆卸榴弹发射器，装箱，重新放进后备箱。 一气呵成。 “不辛苦。”卡塞米罗恭敬中带着点讨好。 沈墨坐进副驾驶座。车子启动，开出几米后，停下。 车窗降下，沈墨朝卡塞米罗招招手，“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但是你们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懂？” “懂，懂。” “最好是真懂了，否则可能真的变瞎、变聋。” 说完沈墨关上车窗，离开布朗克斯区。 阅读别人的记忆并不是一件好玩的事，尤其对方是个神经病。 回到斯塔克大厦。 佩珀正坐立不安。 她当然不是担心沈墨，而是担心斯塔克。 贾维斯追踪到了奥巴代亚的藏匿之处，斯塔克决定穿上特意空运过来的马克3型，去给奥巴代亚一个惊喜。 “不会有事的。”沈墨安慰佩珀。 “你怎么知道？” “我对斯塔克有信心。” 没过五分钟，斯塔克穿着钢铁战衣平安归来，一身弹痕让人看着胆战心惊，其实毛事没有。 “老家伙躲在长岛，该死，逃亡还敢住别墅，必须让他尝尝我吃过的苦头，十倍！”斯塔克开心地说，看来钢铁战衣的实战测试也让他十分满意。 他见沈墨脸色郁郁，“怎么啦，靶眼很难搞？” “难搞？怎么可能！”沈墨摆手。 不想多提。 第598章 兄弟会 迷糊中，沈墨看到两张脸。 一个中年人。 五官硬朗不显老，表情焦急、担忧。 一个年轻人。 二十五六岁，长得不差，廉价的衬衫西裤说明他只是个底层打工人。 年轻人走在路上，眼中透着生无可恋的气息，与疲惫得随时猝死的表情相得益彰。 【b级订单生成中……订单生成成功。 客户：克洛斯·贝莱苏曼 地点：纽约 内容：保护韦斯利·贝莱苏曼。 限时：30天 奖励：1、升级经验，2、基础属性值增长，3、b级抽奖次数+1】 【是否接受订单？】 “接受。”沈墨很平静。 下一刻。 照例是精神一恍……一恍本身就是形容时间短。然而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沈墨明显感觉到，这次一恍时间比以往短了一些。 精神属性增加的缘故？ 来不及细想。 有人推了推沈墨，“喂，菜鸟，没事吧你。” “没事。” “最近气氛有点不对劲，伶俐一点懂吗？” “知道了，谢谢。” 随着记忆的消化，沈墨知道了自身的处境。他是一名纺织工人，同时也是一名杀手。 所在组织名为“兄弟会”。 通缉令……这是一部正能量满到溢出的励志片。 主角叫韦斯利。 韦斯利的父亲也是兄弟会的杀手，为了让儿子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他在儿子出生七天后，不告而别，并且彻底从儿子的生活中消失。 也许是生活中缺少父亲的缘故，韦斯利变得逆来顺受，不敢表达真实的想法。 不过。 还好，韦斯利找到了一份工作……什么工作？ 这是个街上到处是流浪汉的年代。 有份工作就不错了。 韦斯利是个账户服务代表，主要工作是处理一堆没有感情，没有灵魂的数据，以及承受老板和客户的双重怨气。 接下来才是重点——韦斯利的老板贾妮丝。 金发。 皮肤白皙。 超级大柰子。 如果只看以上三点，有人说不定已经朝着圣费尔南多谷的女神想象。 事实上，得加上腰围180，体重180的数据。 这不是一辆车。 这是坦克。 除非特殊爱好，否则一般司机难以承受。 虽然是个肥婆，但贾妮丝是个好老板，为了增强员工的业务能力和心理素质，她不断增加韦斯利的工作量，从996增压到007。 但凡韦斯利工作稍有延误或差错，贾妮丝便极尽尖酸刻薄的语气，疯狂试探韦斯利的心理承受能力。 同事们的打赌的方向也从韦斯利什么时候辞职，变成什么时候上天台。很多人看来，迟早的事。 韦斯利有个个女朋友，叫……坦白来说，像韦斯利这样没钱没房，还没前途的年轻人，有个女朋友，就算硅胶的也该庆幸一番。何况她的女朋友，长得还不错。 然而韦斯利做得不怎么样，从未生理上和心理上满足过女朋友，甚至觉得女友喜欢抱怨，爱唠叨。 这对年轻男女之所以没有分手，主要感谢韦斯利的好友巴里。 作为朋友，作为同事，巴里很清楚，韦斯利正处于事业的上升期——离天台越来越近，没有时间管理和服务女朋友。 这个时候，作为朋友，当然义不容辞。 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 也许巴里看上去有点虚，实际上战力不错。韦斯利公寓那张四条腿摇晃的的宜家实木桌可以作证。他就是在这张桌上替好友疏通他家深不见底的管道。 沈墨想着韦斯利的奇妙人生，虽然不厚道，他的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 “里奥。”有人在二楼与一楼楼梯之间招手。 那人叫修理匠，兄弟会核心之一，喜欢夏威夷衬衫，主要负责通过拳头纠正新人的坏习惯。 沈墨停下手上工作，走了过去，“什么事？” “斯隆找你。”修理匠说。 “好。”沈墨冷漠点头。 修理匠不满道：“你不尊重我！” 沈墨看着修理匠两米，说道：“好吧，我不该不尊重你，抱歉。” 这话虽然是在道歉，但修理匠听了非常别扭。 等沈墨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修理匠突然握拳，食指关节凸出，刺向沈墨肋下。 这一拳下去，如果沈墨是普通人，至少断两根肋骨。 沈墨后发先至，一拳砸在修理匠鼻梁上。 “唔！” 被人打到鼻子的酸爽，很多人有体会。更别提打断鼻梁，普通人可能就此失去反抗能力。修理匠受过这方面的训练，他只是一手捂着鼻子，恶狠狠瞪着沈墨，从一手伸向后腰。 沈墨道：“尊重是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修理匠。还有，你确定要拔枪吗？” 这时。 一个女人靠在二楼栏杆，“修理匠，别让斯隆等太久。” 如果放在其他地方，这话的意思是不要惹事。 但这里是兄弟会——杀手的巢穴。 意思是，要么赶紧拔枪，要么直接认怂，犹豫尼玛呢。 修理匠慢慢放下捂着鼻子的手。 口中突然吐出鲜血，直喷沈墨的眼睛。 一般人面对这样的袭击，大部分的反应是眨眼，然后条件反射躲开。 但是沈墨迎着血水打出一拳，重重打在修理匠嘴巴上。 修理匠根本没有拔枪的机会。他咕噜噜滚下楼梯，吐出混合许多牙齿的血水。 “你教得不错。”沈墨真心实意地说，“但是别指望我会感谢你。” 控制条件反射是修理匠的一部分课程。 上楼。 “福克斯。”沈墨和二楼的女人打招呼。她叫福克斯，兄弟会核心之一，对斯隆深信不疑。 以前沈墨挺喜欢福克斯的，受古墓丽影的影响，他总觉得福克斯身上有种帅气野性的美。 但现在不行了。 看着这张脸，他总是想到“这里的民众失去了一切，虽然他们一无所有，但他们自由了。” 福克斯点点头，朝三楼努努嘴。 意思是，别让斯隆等久了。 三楼是斯隆的办公室，同时也是命运织布机的所在。 沈墨敲门。 叩！叩！ “进来。”斯隆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门虚掩着。 沈墨进门。 斯隆背着门，背着手，透过窗户望着缓缓流动的伊斯特河水。 “斯隆先生。”沈墨开口。 “坐。”斯隆转过身，露出颇具亲和力的眼神。 第599章 一碗鸡汤 不得不说，斯隆是个有魅力的首领，所以稳坐首领位置二十年不动摇。 “你知道我在看什么吗？”斯隆问。 见沈墨摇头，他说出了答案，“伊斯特河水。二十几年前，我接手兄弟会首领时，我就站在刚才的位置，看着河水流动。时间过得真快啊，我老了，河水还是那样的流。” 沈墨没有说话。 这突然的就来一碗鸡汤啥意思。 “所以有时我就问，我们这群命运的武器，做的事情真的有意义吗？每天都有人死，战争依旧在爆发。” 哦，原来是毒鸡汤。 斯隆突然咧嘴笑道：“原谅我吧，一个人老了，难免神神叨叨。” 他拉开抽屉。 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里面装着几份文件。 这是大家称为“命运订单”的文件，包括从命运织布机上裁剪下来的布块，斯隆解读出来的名字，以及兄弟会搜集到的关于目标的情报。 “这是我的任务？”沈墨问。 斯隆点头，又摇头，“是，也不是。你先看看再说。” 沈墨抽出文件，首先查看斯隆给出的名字。 手写的“里奥·李”赫然映入沈墨眼帘。 这个时候该给出啥反应。 震惊？ 不敢置信？ 沈墨低下头，沉默了片刻，抬头问斯隆：“这是什么意思？” “如你所见，你的名字出现了。一般情况下，我会把单子交给福克斯。由你仰慕的福克斯来终结你的命运，这个怎么样？”斯隆笑着说道，“但是这么些年，我得出了一个结论——命运不公平。所以我决定给你一些不同的选择。” 斯隆拿出一把m1911a手枪，放在桌上，推到沈墨面前，“你可以遵照命运的安排，给自己脑袋来一枪。。” 沈墨望着改装过的m1911a手枪。 终究没有拿起来。 斯隆嘴角一√，继续道：“我们有世界上最好的杀手，我们可以自己挑选目标，赚大钱，改变自己的命运。” 沈墨非常入戏的样子。 “为什么是我，你不怕我嘴上答应，然后出去把发生的一切告诉别人吗？”他说。 斯隆胸有成竹道：“你觉得只有你的名字出现在命运织布机上吗？你知道外面的人，有几个人选择了自己活命？你敢信任谁？枪匠，还是和你最亲近的罗德尼？” 斯隆道：“我研究过你，你是萨拉·热窝围城事件的幸存者。当时你还是孩子，为了活下去，经历了无数可怕的事情。你比任何人明白，活下去不容易。” 沈墨进入角色，“我活下是因为有很多人牺牲自己，把活命的机会留给我。我不能轻易死掉。” 斯隆拍手，“对，就是这样。问题是，有人发现了我在做的事，他想要杀死所有出现在织布机上的名字。” “谁？” “克洛斯，他是你的师父。” “克洛斯……”沈墨摇头，“正因为他是我的师父，我了解他的实力，我不是他的对手。如果说兄弟会里有人能够和克洛斯较量，我想只有x先生。” 放在以前，克洛斯确实和x先生一时瑜亮，难分高下，问题在于，x先生加入了斯隆，有了钱开始享受。x先生已经不是从前的x先生。 斯隆道：“克洛斯躲起来了……敌在明，我在暗。你的任务不是杀死克洛斯，而是找到他的藏身之所，找到他的破绽。” 沈墨点头，“只能说试试。” 沈墨准备离开时，“等等。”斯隆叫住他，指着桌上的m1911a手枪，“这是专门为你订制，算是欢迎礼物。” “谢谢。”沈墨拿起手枪，“我很喜欢。” 沈墨离开，斯隆瞥了眼房间里那台老式织布机，说了一句， “命运就是个碧池！” 两天后。 城市铁路29~30号线。 火车上。 沈墨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旁边座位上放着个大背包。整个车厢只有他一个人。 福克斯穿着鲜艳的红色高叉长裙，一步步走到沈墨面前。 她冷漠地盯着沈墨，“你也背叛兄弟会了？” “没有。”沈墨歪了歪脑袋，“看来斯隆没有把我上了命运织布机的事情告诉你，否则以你性格，肯定二话不说打死再说。” 福克斯眼睛陡然变得锐利，“你的名字出现了？！” 沈墨摊手，“谁知道呢，也许出现了，也许是斯隆伪造的，这就要问斯隆了。” “你什么意思？” “不够明显吗？我的意思是，斯隆在伪造命运织布机的名字。” “你有证据吗？” “没有。”沈墨说道：“一直以来斯隆拥有命运织布机的最终解释权，没有任何监管的权力，这就是问题的所在。我没有直接证据，但间接证据有。很简单，只要把最近几年的名单列出来，你就会发现，所有死亡的背后都有直接或间接的受益者。” 沉吟片刻，福克斯仍旧倾向于相信斯隆。也对，毕竟沈墨是个新人，而且只是他的一面之词。 “你跟我回去，你说的那些，我会调查清楚。”她说。 “如果你的名字出现在织布机上。你会朝自己开枪吗？”沈墨问。 福克斯脸色平静。 “那其他人也会吗？”沈墨又问。 “不知道。”福克斯说，“但前提是斯隆像你说的那样。” “而我没有证据。”沈墨苦笑，“所以说到底最后还是得打……” 话没说话，福克斯劈腿朝沈墨砸下来。 沈墨双手架住大长腿。 以他那个角度，往上一瞥。 阿米豆腐，果然也是红色的。 福克斯拔出枪。 沈墨双手猛地一掀，让福克斯后仰失去平衡。福克斯另一脚顺势一蹬，整个人与火车过道平行往后飞。 她准备开枪。 人呢？ 她失去了沈墨的踪影。 排除了其他可能性，福克斯立即想到——底下。 瞬间，大量肾上腺素素进入血液，她的身体和大脑处于高效、高负荷运转。 身在空中的福克斯扭转身体，右手狠狠地往后肘。 “喂喂，往哪肘呢姑娘。” 那里可是肾！ 沈墨顿时想八爪一样缠住福克斯，胳膊肘压迫福克斯的颈动脉。 “一，二……”数到二十时，福克斯才晕过去。 沈墨站了起来。 拍拍身上的灰尘。 “不要以为女人就可以偷袭。”沈墨从背包里拿出绿色胶布，一圈一圈缠在福克斯身上。 第600章 子弹时间 克洛斯来到沈墨所在车厢时，首先看到的被是福克斯。她被沈墨用胶布缠成了毛毛虫。 一拱一拱往外逃离。 沈墨也不管，等福克斯离得远了，几个跨步上前拖回来。 克洛斯眼中满是震惊。 “你……你这是求爱不成，因爱生恨吗？” 一时间。 克洛斯痛心疾首，眼中满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如果没有嘴角那抹幸灾乐祸的笑意，沈墨就信了。 “怎么可能！没有！不是！”沈墨否认三连。 “那你怎么解释眼下的状况？” “反正不是我做的……你自己问她。” 嘴上缠着胶带的福克斯：“……” 福克斯怒视沈墨，如果每一道愤恨的眼光都能像刀一样扎在沈墨身上。沈墨这辈子不用上刀山了。 沈墨道：“她无话可说。” 克洛斯嘴角抽抽，一段时间不见，瞎扯的能力见涨啊。 克洛斯环顾四周，“只有福克斯？” “不知道。”沈墨摇头，“斯隆是个谨慎的人。福克斯顶多是试金石……你觉得呢，福克斯？” 福克斯：“！！！” 沈墨翻译：“她说她也不清楚，如果知道一定非常乐意告诉我。” 克洛斯道：“我觉得她想说，就算知道，死也不会告诉你。” 福克斯点头。 沈墨摆手，“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克洛斯将一份文件放在沈墨面前，“你托我找的。” 沈墨点了支烟。 仔细看文件。 帕特里克·摩根，阿美利肯黑人，绰号“雇佣兵”，希卡达西格玛作战小队作战成员，与其他五人在热·窝犯下了令人发指的罪行，合称“热·窝六人组”。 克洛斯提供的文件显示，摩根仍然是西格玛的高级顾问，领着丰厚的薪水，过上了阖家欢乐的幸福生活。 虽说不关订单的事，但沈墨怎么就觉得意难平呢。 难道这就是憋一天肝气郁结,气一下甲状腺结节？ 沈墨收起文件，“人情我收下了。” 他指着火车前后两节车厢，问克洛斯：“要车头还是车尾？” “无所谓。” “行，那我车头。”沈墨说。 走了两步，沈墨又把拱远了的福克斯拖回去，“别闹，乖一点。” 拔出两把假装消音器的手枪。 进入下一节车厢之前，沈墨抬起枪口，对着车顶开了两枪。 咻！咻！ 埋伏在车顶的杀手抖了两下，感觉浑身无力，随即掉下火车。 沈墨继续往前走，解决若干绊脚石后来到第二节车厢。 这个车厢布置成小酒吧模样。 里面只有一个人。 标志性的大背头，定制西装革履，宝石袖口、手工皮鞋，唐宁街英伦绅士范。 他就是与克洛斯竞争兄弟会第一高手的“x先生”。 沈墨觉得，加入x先生没有把功夫浪费在装模作样上，说不定真能与克洛斯势均力敌。 可惜，众所周知，所谓英伦绅士就是某些人给自己披上的文明外衣，本质上仍是小偷、骗子、强盗，与盎格鲁文明一丘之貉。 沈墨进入酒吧车厢时，x先生正用冰锥凿冰球。只瞥见沈墨一眼，继续凿冰球，仿佛在雕琢一件艺术品。 片刻之后，两颗大小、形状堪称完美的冰球放在杯底。 轻轻摇晃一圈，x先生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 但是他没有马上喝，而是站了起来。 沈墨道：“我不急，可以等你先喝一杯。” “工作的时候，我不喝酒。”x先生再次看了沈墨一眼，“像你这样懂礼貌的年轻人不多了。可惜站错队。斯隆看人一向很准，这次错了。不过无所谓，我和他从一开始就不对你报任何期望，也就谈不上希望。” 说着，取出一把改装的伊玛尼什17型手枪——檀木手柄，加长弹夹，精心调整过的复进簧。 “看在你将克洛斯引出来的份上，你有一次出手的机会。”x先生说。 “哦。” 沈墨没有客气，双手持枪，对着x先生扣动扳机。 x先生胸有成竹，心跳每分钟达到400下。 世界在他面前如同进入慢动作一般。 有人把这种能力称之为：“子弹时间”。 依靠子弹时间的能力，x先生从子弹轨迹中找到完美躲避的空隙。 x先生反弓身体，摆出一个不怎么规则的“c”造型。 同时两眼不忘盯着沈墨。 四目相对……不送个催眠过去沈墨对不起这个能力。 不知道是天生精神力高，还是子弹时间内抗性强，x先生只是愣了一下便恢复清明。 这个“一下”，可能就一两毫秒。放在平时，这点时间几乎感知不到。然而x先生此时在躲子弹，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糟糕。”x先生心道。 子弹在他身上犁出道道沟槽。 子弹时间心跳快，血液输送也快，鲜血就跟满溢的洪水找到宣泄口。 “滋”的一下，喷出来。 跟喷泉似的，贼吓人。 伤看着重，其实只是皮外伤。糟糕的是x先生被打乱的节奏。 而沈墨抓住了这个机会。 他身形移动。 下一刻闪到x先生身前，一胳膊肘顶在x先生心口，将x先生反弓的身体打直了。 砰！ x先生直挺挺、重重地倒在地上，直接晕过去。 见x先生两眼翻白，朝着太阳穴的拳头就不好意思打下去了，沈墨摇头叹息道：“莫装逼，装逼被雷劈！” …… 废弃的仓库。 福克斯、x先生、裂嘴三个人被绑在铁椅上，铁椅焊接在上。 克洛斯：(￣ェ￣;) x先生和裂嘴还好，只是普通的身子一圈圈捆在身上，最后打个结实的结。 很正常。 但福克斯就不正常了，非要形容的话——龟甲·缚+后手缚。 克洛斯忍不住了，“差不多得了。” 沈墨道：“我又没有恶意，只是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杀手，想要认认真真学一门正经手艺，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吗？”克洛斯问。 “没问题吧……福克斯可是答应了。”说着，沈墨用食指点着福克斯后脑勺，“看，她点头了。” 私底下，克洛斯又问沈墨：“你以前不是挺喜欢福克斯的吗？这是在干嘛？” 沈墨想了想，道：“以福克斯的信仰程度，假如知道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命运织布机上，你猜她会不会给自己脑袋来一枪？” 第601章 凶神恶煞 克洛斯道：“我对她了解不对，不过很有可能。” 沈墨道：“这下子，在没有把我干掉以前，她是不会自尽的。瞧我这仇恨拉得是不是超级漂亮？” 克洛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然后又不信任沈墨的样子，“你真那么想？” 沈墨郑重点头，“当然。” 心里琢磨着，是不是可以把“片手首缚”、“手铐缚”、“股绳缚”、“直立不动一本缚”……十八般绳艺，在福克斯上一一演示。 …… 裂嘴，兄弟会核心成员之一，人高马大的北极熊猛男，却非常喜欢八卦。你能想象身高1米95的刺青大汉，拿着小马扎蹲在一群家庭妇女中，听取并传播八卦的画面吗？ ——这就是裂嘴绰号的来源。 别指望他能保守秘密。 之所以提裂嘴，是因为这个傻大个对审讯时被直接跳过表示不满，正大声嚷嚷着： “来，抽我！” “来，电我！” “泄露一个秘密算我输！” 斯隆神经火线搭错地线才会把裂嘴拉入伙吧。 沈墨和克洛斯在审讯看起来最不可能招供的x先生。 克洛斯道：“我所知道的x先生可是条硬汉，怎么会因为区区折磨手段而泄密呢？” 沈墨指着x先生，问：“你知道x先生这一身行头多少钱吗？” 克洛斯合计了自己鞋服价格后，决定给出10倍的价格，“2000美刀？” “呵呵。”沈墨道： “起码二十万美刀。” “一个公益性杀手组织，哪来这么多钱供养自家杀手奢侈消费，靠那间破纺织厂？” “这么奢侈的行头得配辆豪车吧？有了豪车怎么可以没有豪宅？有了豪宅需要高贵漂亮女主人打理对不对？高贵漂亮女主人花钱狠一点没毛病吧？” “结果就是钱不够花。从一开始的抗拒到主动承揽斯隆的任务……” 两人一唱一和，当着x先生面说的。 x先生脸色不好看，因为沈墨说得八九不离十。他就是这么一步一步堕落的。 沈墨问：“你觉得堕落的x先生不会开口吗？” “我也不知道。”克洛斯扭头看着x先生，“不如你来给我答案？” x先生沉默许久，“我说三个情报，你们放我离开。” 克洛斯点头，“可以，你应该清楚，我的目标不是你。” x先生道：“兄弟会核心成员全部出现在命运织布厂给出的名字里。所以，别指望他们站在你这边。” 克洛斯不置可否。 x先生继续道：“兄弟会后面还有更加庞大的组织，就算你们杀了斯隆，这件事没完。” 克洛斯道：“这个不用你操心。” x先生道：“最后，你有孩子的事情暴露了。” 克洛斯瞪大眼睛，“不可能！” 为了不让韦斯利卷进这个世界，克洛斯只能远远看着儿子。现在x先生告诉他，秘密暴露了？ x先生道：“你确实将孩子藏得很好。可是你言行偶尔像一个父亲。克洛斯，以兄弟会的情报网络，想要找到你的孩子只是时间问题。那时，孩子将成为你最大的弱点。” 沈墨道：“克洛斯其实还有个弱点……” x先生眼睛一缩，“什么弱点。” 沈墨认真道：“他肾不好。” 克洛斯吼道：“没有！你胡说什么，信不信劳资撕烂你的嘴！” “就算你把我的嘴撕烂我也要说。”沈墨表现得坚贞不屈，他昂起头说道：“告诉你们，有一次我和他去中华足疗店。谁能想得到了，中了枪一声不吭的硬汉克洛斯，按几次涌泉穴，疼得居然向按脚的小姑娘求饶，这话说出来谁敢信呐，但事实就是事实，无可辩驳。” 克洛斯阴沉着脸，对福克斯道：“要不要我现在把你放下来，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沈墨连忙摆手：“喂喂，这点小事而已……不至于吧。” …… 韦斯利又度过了枯燥的一天，整个人浑浑噩噩。 回到家后，女友没有对他絮叨。 好友巴里趁他上班来家里帮忙管理女友了吧……韦斯利这么想，内心几乎没有波动，甚至还有点解脱。 一个男人活到这份上，差不多只剩下躯壳了。 用哲学一点的废话来说，活着只是因为没死。 下半夜。 韦斯利固定需要起夜一次。 时间一到，生物钟让他睁开眼睛。 他发现床前有道黑影。 “幻觉吧。” 韦斯利没有太在意，家徒四壁也不怕偷和抢。 再说了，幻觉和幻听又不是第一次。 他天真地认为，只要缓一缓幻觉就会消失。 然而过了几秒，黑影没有消失。 还动了。 啪！ 灯开了。 灯亮的瞬间。 韦斯利脖子一疼，还未全部点亮的视野如拉闸般再次陷入漆黑。 再次恢复意识，他发现自己不在自己那家破公寓里，而是躺在一张破烂的席子上。韦斯利突然清醒过来，他猛地低头，看向肾的所在。 没有伤口。 肾没有被人割走，还在。 这时韦斯利坐了起来，观察自己的所在。他在一间简单隔出来的房间里。没有门，只有发黄的半透明塑料挂帘。 透过门帘，他看到门外有灯光。 隐隐有人活动的影子。 “醒了。” 韦斯利听到一个声音。他看到一个青年。 开口说话的正是青年，他的年纪比韦斯利应该小一点，带着韦斯利所有的青春活力气息。 青年温和的语气让韦斯利安心了不少，他揉着酸痛的脖子，问道：“这里是哪里，你是什么人？” “里奥。你可以这么叫我。” “至于哪里，这里是离你家两公里左右的一个破烂仓库。”沈墨说，“抱歉。” “抱歉什么？” “本来只是想把你叫过来，只是你的反应有点大。” 瞧这话说的。 任谁半夜醒来，看到房间里有个人陌生人，谁反应不大啊。 沈墨指着韦斯利的脖子。 “下手有点重。抱歉。”他再次说。 韦斯利习惯性地想说“没关系”，但马上意识到，现在情况为明，还不是“原谅”的时候。他小心地瞥了沈墨一眼，对方承认是他打晕了自己，但看着不像凶神恶煞地样子。 第602章 巴不得黑吃黑 韦斯利试探着问：“我想你一定找错了人了，我只是个账户经理，听着唬人，其实就跟卖房卖车卖保险的销售经理一样，就是个打工仔，没有钱。你知道我住的地方，但凡有点钱的就不会住在那种鬼地方。” “不是钱的事。”沈墨说。 不是钱……韦斯利一下子慌了，那身上有点价值的不就剩下器官了。 沈墨知道韦斯利在想什么，“不要胡思乱想，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时外面传来“唔唔唔”的声音。 “我出去一下。”沈墨和韦斯利招呼了一下，走出屋子，来到被捆成十八般模样的福克斯面前。 福克斯：“唔唔唔！” 沈墨：“你想上厕所？” “唔！” “行，我可以先解开绳子，但是你得发誓不能乱来，可以吗？” “唔！” “好，一言为定。” 沈墨出去后，韦斯利瞧瞧走到门边往外走。 他看到外面还有三个人，两男一女，被捆在在椅子上。 叫“里奥”的青年走到女人面前对话几句。明明女人只是不明意义地“唔”来“唔”去，青年就是一副听懂了的样子。 然后青年解开女人的样子。 女人突然暴起袭击青年。 两人眼花缭乱地过了几招，女人很快被压制，随后又被捆了起来，而且捆绑的样式和之前不一样！！！ 这时仓库门打开，进来一个中年人。 中年人朝房间这边看了看，面色古怪。 韦斯利暗道：“糟了，还有同伙！” 就刚才年轻人和女人动手时的身手，不夸张地说，能打十个他，结果人家还是团伙作案。 不给活路啊。 一天之中起码三次想着“我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的韦斯利，这个时候忽然发现，自己的求生欲居然信号满格。 见克洛斯回来，沈墨说了一句，“回来了？” 克洛斯瞥了眼沈墨衣衫不整的样子，已然猜到他和克洛斯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这样的戏码不是第一次了。他瞥了福克斯一眼，总觉得这飒爽的姑娘这段时间跟中了降智光环一样。 福克斯剜了克洛斯一眼。 后者居然从福克斯眼里清晰读出了信息：“你不是也一样。” 克洛斯悚然一惊，还真是这样。只要和沈墨相处超过一定时间，必然破防。 打了个寒噤，克洛斯不动声色远离沈墨两步。 沈墨扭头，“怎么啦？” “没什么。”克洛斯说。 他把一盒药贴放在桌上。 之前x先生说克洛斯有孩子的事暴露了。如他所说，以兄弟会的情报能力，找到韦斯利只是时间问题。两人当然不会傻乎乎地等着兄弟会找到韦斯利。 克洛斯扭扭捏捏的时候，沈墨干脆直接将韦斯利打回来。 然后克洛斯对于沈墨打晕韦斯利不满，一直絮叨说，下手太重了。 一点也没有兄弟会第一杀手风范。 沈墨掂了掂药盒，“这样太夸张了。对了，他醒了，要去看看他吗？” “这个……”克洛斯心情复杂，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韦斯利。 沈墨拿了药，往房间里走过去。走之前还朝福克斯露出温暖的笑容，关心的眼神。考虑到他对福克斯做的事情，福克斯只有咬牙切齿。 见沈墨走过来，韦斯利赶紧从门边上缩回屋里。 靠墙站着。 背部的依靠给了他一点点勇气。 进屋后，沈墨问：“感觉怎么样，你的脖子？” 又酸又疼……但韦斯利能怎么说呢，“没事。” 沈墨能看出他的不自在。他把药盒子扔过去，“自己贴一下。” 沈墨就蹲在旁边，看着韦斯利手忙脚乱地贴膏药。很难想象经过一个月训练之后，变得大杀特杀。说到底还是投胎问题。 他说，“知道为什么不把你绑起来吗？” 韦斯利试探着问：“因为我很弱？” 额……还真是有自知之明，沈墨道：“嘛，也有这个原因，但不是主要原因。外面那个……帅大叔气质那个，看上去和你完全相反类型那个，看到了没有。” 韦斯利犹豫着点点头。 沈墨说：“他是你爹。” 韦斯利：“……” 沈墨：“不信？” 韦斯利嘴角抽抽。 莫名其妙被绑，莫名其妙说有人是他爹，韦斯利当然不信，他是矬，不是傻。再说了，他记得清清楚楚，沈墨说“帅大叔”气质时，还特意强调了“相反类型”。 “换我我也不信。长得一点不像。不过这没得选。”沈墨扭头朝门外大喊：“克洛斯，你儿子不信他是你儿子，对此我也持怀疑态度。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们家的男人都有绿帽属性……” 克洛斯冲了过来，对着沈墨怒喷：“你特么说什么。” 沈墨撇撇嘴。你住的房子就在儿子住处对面，还架着一个望远镜日夜偷窥。要说克洛斯不知道韦斯利头上绿油油，打死沈墨他都不信。 克洛斯说完，瞥了眼韦斯利，沉默下来。 沈墨对克洛斯道：“这种事情，你自己说明吧。” 说着往外走。 克洛斯道：“里奥……” “嗯？” “我把福克斯的绳子解开了，好自为之。” 沈墨一顿，第六感警铃大作。 他赶紧蹲下来。 一梭子子弹檫着头皮飞过去。 沈墨冲出去。 几分钟后，福克斯又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这一次，沈墨没有封住福克斯的嘴。 沈墨点了支烟，抽了一口，“抽吗？” 福克斯没有说话。 沈墨道：“刚才克洛斯解开你的绳子，为什么没有逃跑？事实摆在眼前，你不是我的对手，更不用说还有克洛斯。其实，你已经相信斯隆伪造名单的事了吧？” “我会当面问他。”福克斯终于开口了，“给我一支烟。” 沈墨把抽了几口的烟塞到福克斯嘴里。 手指碰到厚嘴唇。 沈墨心里一荡，脑中蹦出两个字——好软。 沈墨像聊家常一样，随口问：“斯隆怎么跟你们说的。” “他说你们背叛了兄弟会。” “就这样？”沈墨真的有点惊到了，“斯隆说一句，你们连问都没问，亏你们还叫兄弟会呢，一点兄弟姐妹之情都没有。也对……不管叫什么名字，终究是杀手，对人命就是淡漠。” 福克斯道:“我们不是普通的杀手。” 第603章 命运织布机 沈墨笑道：“差点忘了，你们自称‘命运的武器’，杀一人，救千人。” 福克斯道：“你不相信命运织布机？” 沈墨摇头，“不，我相信。” 福克斯狐疑地看着沈墨。 沈墨继续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天使、恶魔我都见过，一个能够预测命运织布机，有什么不信的。” 对上福克斯的眼神，沈墨笑道：“不是吧，你相信命运织布机，不相信天使恶魔吗？” “不，我相信。”福克斯重复沈墨之前说过的话，她说道：“我只是不相信你。” 沈墨呵呵笑了两声，不解释。 除非沈墨将翅膀亮出来，否则再怎么解释也没用。有些事，如果没有亲眼所见，有人很难相信。 不，就算亲眼所见，也有人不信。 沉默半晌。 福克斯问：“你和克洛斯很早以前就认识了？” “对！”沈墨按照读取到的记忆回答：“那个时候我还小，七八岁吧。” “七岁就七岁，八岁就八岁。”福克斯说。 沈墨道：“福利院长大的孩子，不知道具体岁数的孩子很多。” 福克斯愣了一下，“对不起。” 沈墨继续道：“95年，萨拉热窝。” 福克斯眼睛一缩，“萨拉热窝围城战。” 萨拉热窝围城战，现代战争史上最长的围城战役，超过超过斯大林格勒战役三倍，比列宁格勒战役还要长一年之久。 围城的三年半时间里，小小的城市里，平均每天落下三百多个炸弹，平民死亡一万多，其中儿童超过十分之一。 有些人活了下来。只有活下来的人才明白，他们已经变成了怎样的怪物。 沈墨道：“克洛斯不仅救了我，也教会了我生存技巧。” 福克斯道：“如果斯隆知道这件事，就不会派你追杀克洛斯。” 沈墨道：“是的。” 福克斯道：“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 沈墨道：“要么干掉斯隆，要么被斯隆干掉，没有第三种选择。” …… 这几天，克洛斯一直在暗杀落单的兄弟会杀手。 斯隆干脆将大部分杀手召回纺织厂。他不信克洛斯敢一个人对战兄弟会几十个杀手。 这正中克洛斯下怀。 杀手的厉害之处在于，你不知道他们隐在暗处，不知道何时出手，用何种手段，然后一击不中远遁千里。 固守纺织厂，其实是将灵活的杀手戴上了枷锁，由暗处转到明处，从杀手变成保安。 ——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斯隆不知道？ 不， 他知道。 他当然知道。 只是比起自身安危，兄弟会杀手算什么？他们是盾牌，是阻挡克洛斯的炮灰，死多少斯隆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甚至斯隆想利用克洛斯除掉兄弟会中的不安定因素。 克洛斯在韦斯利练枪。 两人相处还是非常别扭。 沈墨戴上鸭舌帽，提着黑色手提包，准备出门。 韦斯利知道手提包里是大额绿钞，一万美刀一扎，起码有两百扎。沈墨准备用这些钱购买武器。 韦斯利道：“你一个人去没问题吗？” 沈墨眨眨眼：“能有什么问题？” “黑吃黑啊。”韦斯利道：“电影里经常这么演，难道现实中不是这样？” “当然不是。”沈墨道：“现实中的军火商个个遵纪守法，诚信经营，最重要的是服务态度还很好。” 这话韦斯利脑袋被门夹了也不会相信。 克洛斯一旁解释，“沈墨巴不得他们黑吃黑，正好省下一笔钱。” 布朗克斯区。 沈墨又一次来到这个鱼龙混杂的立方。他把车停在一扇铁门前。 铁门打开一道口子，一双警惕的眼睛审视着沈墨的车子。 沈墨将车窗降下，探出脑袋，“我找尤里。” 铁门后面的人粗声道：“这里没人叫尤里。” 沈墨道：“告诉他，就说他的朋友‘微笑小丑’来了，他应该出来迎接朋友。” 微笑小丑是原主的一个外号……之一。 行走江湖，怎么可以没有小号呢。 铁门后的人对着通话器说了几句俄语，拉上口子，打开铁门。 沈墨把车开进去。 停在一个仓库前。 大白胖子尤里笑着走出来，依旧是白白胖胖，大金链子。他笑着张开双手，“我的朋友，你怎么也在阿美利肯。很高兴见到你。” “我才这么这么问呢。” 沈墨嫌弃地和他拥抱了一下。 尤里道：“我当然是来做生意的。这里虽然人人有枪，但显然缺乏一些大玩意儿。我是来帮助美国人实现对轰自由的。” 尤里·马可洛夫，来自北极熊的商人，自称普通商人，主要售卖一些武器，供人制造美丽。 友商看到阿美利肯人均1.2支枪，直呼市场饱和。 望洋兴叹。 退缩了。 尤里眼光独到，他看到的是需求。 人均1.2支枪，能不能人均2支，甚至3支呢？ 有了左轮，再买支自动手枪不冲突吧？ 有了自动手枪，试试北极熊出品的ak47呗。 人均1.2支rpg可还行？ 尤里就是这么个角度清奇，且敢想敢做的普通商人。至今没死，活该他发财。 尤里带着沈墨往仓库里走，尤里的保镖想要搜身。 “嘿，伙计，不需要，里奥是尤里的朋友，信得过那种。”尤里对保镖挥挥手，然后对沈墨道：“抱歉，我的朋友。” 不是尤里无条件信任沈墨，而是他见识过沈墨的本事。这个总是笑眯眯的年轻人，用一根筷子团灭了一支武装到牙齿的外国雇佣兵小队。 尤里不觉得搜身有用，索性更大方、更自然一点。 “没关系，他只是尽责而已。”沈墨说。 他打量了一下尤里的保镖，“不错的伙计，哪里找的？” 尤里道：“谢列夫，前fsb行动小组成员。干最脏的活，冒最大的危险，一旦行动出错，又容易被人当成弃子。所以我建议他换个老板。” 简单寒暄过后，沈墨道：“尤里，我的朋友，我需要你的帮助。” 尤里脸色变得严肃，“请说，我的朋友。” 沈墨拉开手提包的拉链，递给尤里的保镖。谢列夫掂了掂手提包重量，隐秘地给了尤里一个手势。 尤里的表情越发严肃，严肃中又饱含热情。 这就是金钱的魅力。 第604章 就是这么自信 沈墨道：“我要举行一场派对。” 尤里拍手，“需要烟花？” 沈墨点头，“盛大的烟花。” 尤里拍拍手，指着一个木头箱子。他的手下拿着撬棍撬开。 ak47,最受欢迎的步枪之一。 威力大，故障率低。 而且便宜！ 对于许多人来说，后坐力大根本不是问题，他们本来就是枪法玄学，命中随缘，给他们高准确度武器也是白瞎。 沈墨摇头，“如果只是这种程度，阿美利肯人民感受不到我们的热情。再说了，难道我带着一大袋子大额绿钞，就是为了买这些200美刀一把的生锈玩意？” 尤里觉得沈墨说得非常有道理，“我的错。” 他挑了个箱子让手下打开，“rpg7，苏连61年服役产品，老是老了点，但经典不就是这样，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失去所有魅力。” “不错，来四具。”沈墨说。 尤里自觉抓住了脉络，介绍得更加积极了。 一箱箱武器搬到沈墨车上。 除了最开始的四具rpg7,还有迫击炮，肩扛式毒刺导弹，巴雷特大口径狙击步枪，配备钨芯脱壳穿甲弹。 其中既有苏连留下来的遗产，也有让苏连吃了不少苦头的装备。 这些东西就像薯片、可乐一样摆在货架上，任由沈墨挑选。 不得不说，尤里有点东西。 沈墨满载而归。 就像完成采购的普通居民。 …… 这段日子斯隆过得再糟心不过。 克洛斯一直散步关于他的谣言，说他伪装名单，利用命运织布机赚钱。 问题是，克洛斯没有证据。 斯隆并不傻，他只需要将伪造的名单混在真正的名单里，九真一假，加上最终解释权在他手里，明面上，他比克洛斯更加可信。 有人心中存疑，于是离开这座城市，不打算掺和克洛斯与斯隆之间的斗争。克洛斯和沈墨并未阻拦。 有人留下，他们将是克洛斯与沈墨的敌人。 “准备出发。”沈墨大手一挥，颇有气势。 韦斯利却两股战战。 几天之前，他还只是个账户服务代表，两头受气包。瞧瞧他现在在做什么？ 帮忙将两具确认能用的迫击炮搬到皮卡车后座。 这可非常有役思，可狱可囚的节奏。 一共分成两组，沈墨、福克斯一组，克洛斯、韦斯利一组，各开一辆车，兵分两路。 谁能想到呢，布鲁克林海军船厂西南方向，仅仅隔着一条伊斯特河，竟然是杀手巢穴。 更没人想到，竟然有人把迫击炮阵地设置在海军船厂的船坞上。 看着沈墨熟练地将两个哨兵打晕，绑住手脚，嘴上贴胶布，福克斯跟着嘴角抽抽，有种想要抬手给沈墨一枪的冲动。 沈墨将迫击炮搬到船坞上，摆好。 然后拿出平板。 福克斯有点懵圈，道：“你干嘛？” 沈墨眨眨眼，“你会使用迫击炮吗？” 福克斯点头又摇头。 用当然是会用，迫击炮操作非常简单。但她的技术仅限于将炮弹发射出去，至于炮弹落到哪里，随缘了。 什么时候杀手还要精通迫击炮了？ 沈墨道：“我以前倒是用过，忘得差不多了。不过不用担心，尤里想得周到，附赠了视频傻瓜教程，输入几个测量数据就能得到射击诸元。” 福克斯吐气道：“如果有人被这样炸死，一定会觉得特别冤枉。” 花了十五分钟调教射击诸元，沈墨和福克斯各操作一具迫击炮。 福克斯仍旧将信将疑，“能行吗，你确定？” 沈墨将81毫米口径的爆破弹从炮口装填进去。 炮弹下滑，触底撞击撞针。 沈墨赶紧蹲下。 砰！ 一声不算大的炸响。 炮弹划了个抛物线，落在纺织厂的厂房上方。 轰！ 一声巨响。 在逐渐安静的下半夜十分刺耳。 “杀伤力有限。”福克斯评价。纺织厂是上世纪的建筑，经过了多次加固和建设，形成了防御工事般的格局。 除非近距离爆炸，负责难以对人员造成直接杀伤。 没关系……迫击炮的目的只是为了造成混乱。 黑暗中。 从建筑物中跑出来的杀手们没注意到，克洛斯百发百中的狙杀，正逐一点名。直到有人察觉到不对劲，大喊：“有狙击手，注意隐蔽。” 而这时，已经有十来人被狙杀。 不规范发射了六发炮弹后，炮管已有过热现象，将c4放在炮架下，设置定时起爆后，两人迅速离开海军船厂。 轰！ 船坞传来一声巨响，不仅将两人留下的痕迹通通毁灭，还吸引了船厂的兵力。情况未明朗之前，海军船厂必然以保护海军船厂财产为主要任务，哪怕纺织厂离得不远，他们也不会分散有限的人力。 一举两得。 沈墨和福克斯来到纺织厂时，迫击炮造成的燃烧已经被扑灭，烧焦的气味顺着风飘出来。 整个纺织厂一片黑暗，没有任何声息。 车子停在铁门前，铁门紧闭。 高墙上两个守卫，一个被克洛斯射杀，另一个躲在墙后，听到车子引擎的声音，人猫着不冒头，枪口对准了车子。 福克斯甩枪射击，弧形弹道子弹绕过砖墙。 噗！ 子弹如肉的声音。 墙后的人歪倒。 死了。 沈墨朝福克斯竖起大拇指，“厉害。” “哼！”福克斯傲娇道：“我厉害的地方多了去。” 沈墨意味深长道：“有机会见识一下。” 福克斯没有认识到社会的险恶，抬起下巴道：“随时奉陪。” 沈墨把一公斤c4贴在门上。 两人跑远了之后引爆。 轰！ 沈墨探头大门处看，只见两扇铁门别扭得像风扇叶似的，但就是屹立不倒。 “还真结实。”沈墨感叹。 好在铁门变形后，扭出一个供人通过的豁口。 沈墨拿着帽子在豁口晃了两下。 手上一沉，帽子被狙击枪打烂。 是兄弟会的狙击手。 不过枪口的火焰暴露了他的位置，尽管他立刻蹲下去，背靠着红砖墙。 不过没用，克洛斯用的是订制钨芯破甲弹，打坦克和直升机的子弹，区区一道红砖墙，跟纸皮差不多。 克洛斯扣下扳机后，看都不看结果，在无线电里说了一句：“搞定！” 直接转移枪口，寻找下一个目标。 就是这么自信。 第605章 相当惨烈 韦斯利的分工时克洛斯的观察手，实际上完全没有发挥作用。他看着克洛斯云淡风轻，一枪一个小朋友。 如同神一般。 不，超神了。 韦斯利终于理解老妈为什么对克洛斯恨得咬牙切齿，却总是念念不忘。 帅得无法言喻！ 另一边，沈墨勾引出狙击手后，没有马上通过豁口，而是回到车上，一手rpg，一手无后坐力炮，胸前微冲，后背自动步枪，腰间两把手枪，一排手雷。 “……”福克斯道：“你这样会不会大夸张了。” 沈墨道：“杀手多数属于技术型人才，最怕的就是这种不讲道理，火力为王的粗暴手段。” 福克斯撇嘴，“说得好像除了杀手，其他人顶得住死的。” 雀食。 沈墨此时的火力，属实是巷战中的小高峰。 福克斯戴上红外线夜视镜。 进入纺织厂的院子。 沈墨发射了一发rpg，将车间大门炸出一个大洞。 然后朝门洞里扔了两颗手雷。 趁着沈墨吸引注意力，熟悉纺织厂构造的福克斯从侧翼发动偷袭。 砰砰砰一连串枪声，代表着生命的逝去。 沈墨大声道：“兄弟会的各位，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只针对斯隆，之前已经有部分兄弟离开纺织厂，我给你们第二次机会。放下武器就可以离开，30秒时间考虑。”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 终于有人站了起来，把武器丢在脚边一脚踢开，然后举起双手。 沈墨让开一条道，示意他可以从铁门的豁口离开。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除了四个斯隆死忠，基本都走了。实在是沈墨不讲武德，杀手锏的对决怎么能用rpg呢。 “死吧。”修理匠自认为抓住沈墨分神的破绽，猛地从纺织机下站起来。 殊不知他的位置早被沈墨和福克斯掌握。 刚站起来，没来得及扣扳机。 沈墨的子弹打中修理匠的胸口，福克斯的子弹打中太阳穴。 剩下三个在绝望中被两人点杀。 沈墨道：“他们到死还相信着斯隆吗？” 福克斯默然，如果不是在火车中被俘虏，她也会像他们一样吧。 “走吧。” 这一次福克斯走在前面。两人来到二楼。 二楼是杀手的训练场所。 枪匠和屠夫，一个枪械高手，一个用刀高手，两人埋伏在二楼。 福克斯与枪匠关系比较好，她背靠着柱子，说道：“史伯门，你是个聪明人，不该替斯隆卖命。” 枪匠，也就是史伯门说道：“我们的名字都出现在名单上，我不想死，没得选。很讽刺对不对，福克斯，我们这些命运的刺客，秉承着救世的信念，却被命运所抛弃。” 福克斯道：“你的信仰？” 枪匠道：“我只想活着。” 说完，两人同时从隐身处现身，同时进入子弹时间，双手持枪对射。 子弹在空中对撞，咬合在一起，形成一团铁疙瘩。 枪匠道：“没用的，你们的枪支平常全部由我调校，你的射击习惯，再没有人比我清楚。” “是吗？” 枪匠的话没错，福克斯没有丝毫动摇。 她单手卸掉弹夹，用腰上一套，换上新的弹夹。 继续开枪。 “嗯？” 枪匠注意到，火狐似乎有两颗子弹射偏了。 不！ 两颗子弹空中斜角度对撞，原本应该从肋下穿过的子弹，偏离了原来的角度。 枪匠反应不及，子弹斜向上射进肋下，最终打中心脏。 “唔！”枪匠捂着心口，浑身力气快速消失。 “这几天，我学了点新的技巧。”福克斯叹气道：“人是会进步的。” 枪匠的眼睛失去了生命的色彩，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福克斯在说什么。 另一边。 屠夫正躲在一个屠宰场房间，房间里用铁钩挖着大量整扇的大块猪肉。 这里是屠夫的地盘。 别看屠夫五大三粗，一身黑毛，实际上他擅长隐匿，擅长无声无息靠近对方，然后用冷兵器杀死目标。 同时他大概是除了克洛斯和x先生，掌控子弹时间的第三高手。他能够以两把杀猪刀刀砍子弹。 福克斯有点担心沈墨。 然后她看到沈墨在屠夫的房间外嫌弃地看了一眼，往里面丢了两颗手雷，然后双手各拿一把冲锋枪。 三秒内将弹夹里的所有子弹清空。 刀砍子弹……忙得过来吗？ 事实上，手雷虽然没有弹片命中屠夫，但冲击波让屠夫头晕目眩，刀看了两颗子弹后就变成了肉身接子弹。 场面一度相当惨烈。 屠夫死得很憋屈，擅长的能力半点没有发挥出来。 不过嘛，本来就不是正儿八经决斗。 当然是以己之长，攻彼之短。 再说了。 沈墨真的不想和一身油腻的屠夫玩近战。和福克斯玩玩绳艺不香吗？ 沈墨和福克斯清理完二楼，克洛斯带着韦斯利刚好赶到。 四人一起前往三楼。 办公室的门敞开着，斯隆穿戴整整齐齐，面前的桌上放着他常用的手枪。 他看着四人，眼中压抑着怒火，说道： “兢兢业业工作二十年，结果特么上了名单，知道我有多崩溃吗。 ” “什么狗屎命运织布机！” “你们赢了！” 沈墨道： “杀一人，救千人……有没有一种可能，兄弟会救的千人就是命运安排要死的，结果被你们给救了。命运他老人家计划被你们打破，生气啊，所以就把你们……不，咱们的名字安排上织布机名单。” “你觉得呢？” 有可能……斯隆一愣，沉默半晌，“成王败寇，你怎么说都行。不过圣殿骑士不会放过你们的。” “圣殿骑士……兄弟会背后的组织？”沈墨问。 “是的。”斯隆道：“你们该不会以为织布工……几个底层人物，在没有人支持的情况下能够建立兄弟会这种存续千年的暗杀组织吧。” “怎么不可能，几个裁缝还建立了国际独立情报机构呢……”沈墨杠了一下。 “金士曼。”斯隆知道这个起源于英伦的谍报机构，并且打过交道。 “兄弟会的历史比金士曼更加悠久，而圣殿骑士起源于上古时代，一直暗中活动。直到中世纪，才与教廷联合起来，获得了明面上的正式身份。”斯隆继续说道. 第606章 收拾烂摊子 “呵呵，一群的无神论者，与教廷合作。不过他们就是这样，为了建立‘完美世界’无所不用其极。兄弟会只是他们的工具之一。” “你想说什么？”沈墨问。 “我想说，你们毁灭了兄弟会，说不定他们不会感谢你们，甚至派人追杀你们。”斯隆笑道:“是不是很讽刺？” “有点。” 斯隆看了克洛斯一眼，问：“他就是你隐藏的儿子？” “是。”克洛斯点头。 “一点不像。”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墨从斯隆眼里看到了一丝笑意。他给了克洛斯一个眼神——看吧，不是只有我一个这么想，赶紧去做亲子鉴定吧。 克洛斯深恨自己读懂了沈墨的眼神。 斯隆对克洛斯道：“我留给你一份小小的礼物。” 克洛斯顿时觉得不妙，连忙问道：“什么意思？” 斯隆却没有回答，最后深深地看了福克斯一眼， 抓起桌上的手枪，抵住下巴。 克洛斯还没得到答案，上前想阻止。 迟了半步。 枪响。 克洛斯被红的白的溅了一脸。他没空管这些，一脸阴沉地走到斯隆身边，从斯隆西装的贴身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 非常古老的那种直板手机，屏幕都不是彩屏的。 手机干干净净，只有几个显示未知的通话记录和一条短信：【悬赏已发布。】 克洛斯打开斯隆的电脑。电脑开着机，处于邮件界面。 打开邮件。 附件是几张图片，全是韦斯利那种苦大仇深的屌丝脸。 “我们有麻烦了。”克洛斯道：“斯隆刚刚发布了悬赏，悬赏韦斯利。” 韦斯利欲哭无泪：(?_?) 不对啊，为什么是我，明明从头到尾我连打酱油的都算不上。 沈墨幸灾乐祸道：“哈哈，是你有麻烦了，不是‘我们’。赏金多少来着？” “两笔，一笔一千万。” “卧槽，斯隆这狗曰的真有钱。” 一般杀手中介抽成10%到30%之间，对于知道内情的，如x先生，估计收的行情价。对于瞒在鼓里的杀手，如福克斯，费用肯定全落斯隆口袋里了。 想到斯隆有钱没命享受，沈墨释然了。 “一个是大陆酒店。另一个是……”克洛斯看着沈墨，“ica。” 这话一出，其他人感觉沈墨气势一变。 ——这是原主的反应。 ica全称international contract agency（国际合同中介处），主要提供国际暗杀和佣兵服务。有人怀疑ica是由英伦谍报机构mi5创办，并在幕后操控，就像美国大量的私人军事承包商。 92年到95年的波黑战争中，背后有欧美各国的影子，并且派遣萨拉热窝六人组进入萨拉热窝潜伏作战，犯下一系列罪行。 萨拉热窝六人组隶属西格玛小队， 西格玛小队隶属希卡达。 希卡达隶属神意密会。 而ica又是神意密会的分支。 也就是说，ica与萨拉热窝六人组之间存在关系，撩动了沈墨的神经。 沈墨道：“帕特里克·摩根作为西格玛高级顾问，并且身在阿美利肯境内，很有可能担任此次行动的指挥官。” 克洛斯道：“没错，有这种可能。为了赏金，萨拉热窝六人组甚至可能重聚。一千万美刀，一个能让大多数人提前退休的金额。” 见沈墨来劲了，克洛斯道：“现在麻烦的是，大陆酒店……” 福克斯打断克洛斯的话，“确定要在这里商量吗，别忘了这里哪里，我们做了什么。” 克洛斯道：“抱歉，事关韦斯利，我乱了阵脚。” “先离开这里。”他说。 “等等。”沈墨指着那台命运织布机。他在织布机上感觉到了一股玄奥的能量。这部织布机确实特殊。 福克斯脸色复杂。 克洛斯叹气：“毁了吧。” 沈墨没意见，他把剩余的c4安装在织布机上，并设置了远程遥控。 这个时候，距离第一发迫击炮其实仅仅过了十分钟。 附近执勤巡警用警车做路障，在主干道形成封锁。他们只是普通巡警，没有重武器。目睹迫击炮、rgp、手雷造成，这些领着养家糊口薪水的巡警，明智地没有靠近。 事实上，将现场状况上报后，指挥官也没让他们冲锋陷阵。 现实生活中，警队里有没有孤胆英雄？ 有的。 和电影里差不多，他们往往艺高人胆大，但同事不喜欢，上司头疼。与电影里不同的是，这样的人很快就会盖上国旗，埋在陵园里。 沈墨他们没有从大门离开，而是跳上早准备好的船，顺着伊斯特河离开17号纺织厂，然后换车，换车再换车，很快消失在纽约的夜色里。 布鲁克林。 克洛斯的安全屋。 韦斯利面色古怪。 沈墨道：“是不是觉得周围有点熟悉？熟悉就对了！” “来……”沈墨坏笑着朝韦斯利勾勾手指，把他带到窗户边上。 那里放着一架望远镜。 “噗！” 沈墨只看了一眼，当场一口盐汽水喷出来。 画面未成年相当不宜：韦斯利最好的朋友巴里，又在帮韦斯利管理女朋友。 韦斯利只觉得莫名其妙，跟着看了一眼。 感觉整个人灰化了，表面出现裂痕。 韦斯利卒，死因：社死。 第二天。 沈墨打开电视，关于昨晚事件的报道铺天盖地。 各种知名不知名的人士。 网络上更是沸沸扬扬。 各种言论甚嚣尘上，甚至还有些傻哔跳出来对事件负责。 数个部门齐聚布鲁克林分局：swat,fbi，cia，nisc…… 首先发言的是个年纪偏大的男子，“我是海军罪案调查处（nics）高级特工杰瑟罗·吉布斯……” 一个黑人插话道：“为什么海军罪案调查处的家伙会在这里。” 杰瑟罗疑惑道：“你是……？” 黑人拍拍作战服，“特殊武器与战术部队(swat)，马克。” “好的马克。”杰瑟罗道：“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有两个原因。第一，昨晚事件的起点在布鲁克林造船厂。第二，昨晚swat第一个抵达，如果你们当场把人抓到，我就不用度假一半被人抓过来收拾烂摊子。” 第607章 初步推测 “你！”马克站起来，怒视杰瑟罗，“你这是种族·歧视。” 杰瑟罗：“？？？” 之前他说的话里有那个单词和种族·歧视有关？ 现在种族·歧视已经敏.感到硬扯的程度了吗？ 负责主持联合会议的总警监瞥了马克一样，“你想滚粗这里吗？” 马克举起双手，“我没有恶意。” “很好，但我有！你这个@￥%##的碧池。”总警发泄着从昨晚至今承受的压力，“现在你要投诉我种族.歧视了吗？” 马克沉默片刻，“不，长官，你只是侮辱我而已，不必上升到种族的高度。” 总警监松了松领带道：“白房子那边密切关注这件事的进展，如果没办好，有人需要站出来承担责任，可能是我。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们，如果我丢掉帽子，绝对不会让你们好过。不要以为不是警察系统就可以无视我的威胁，不要怀疑一个总警监的人脉。” “还有问题吗？” 只有马克弱弱的说了一句“没有”。 “继续。”总警监对杰瑟罗说。 杰瑟罗用投影仪展示几张照片。 “袭击者有两个，一男一女，没人看到他们的脸，监控也没拍下。他们在这里……这里布置了迫击炮。”杰瑟罗指着一张船坞的照片。 下一张照片是一些迫击炮的零件。 杰瑟罗继续道：“苏连产81毫米口径迫击炮，市面上比较少见的型号，我建议可以从武器着手调查。” 一个西装男子举手道：“我是联邦调查局的肖恩，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纽约本土军火商没有售卖这款武器。极有可能是外来者。” 说完他看向旁边穿西装的女人，cia的伊尔莎，“根据我们的情报，确实有一伙来自北极熊的商人在纽约活动。” “这次时间会不会与北极熊有关。”总警监仿佛看到了背锅侠。 伊尔莎道：“暂时没有关联，但不能排除嫌疑。我们会尽快找到这伙人，只要他们还在纽约，三天之内一定找出来。” 肖恩翻了翻白眼。 事件发生之后，伊尔莎不觉得这伙人还在纽约，三天内没找到可以理解的吧。 伊尔莎的保证跟没有一样。 总警监看向一个穿白大褂的男子：“蒂诺西，你有什么发现。” 蒂诺西是纽约最好的犯罪现场调查专家。 “根据现场，我们模拟出炮弹的落点，炮弹全部落在了建筑物上，嫌疑人可能经过严格的训练，不排除军.方背景。” 拿着平板现学现卖的沈墨表示，这是个看脸的世界。 “从昨晚到现在，总共找到了大约三十六具尸体……” “大约是什么意思？”伊尔莎问。 蒂诺西展示了几张照片，“其中有些人死于重武器，如你们所见，想把他们拼起来需要时间。” 伊尔莎点头，“明白了。” 蒂诺西继续道： “其中有十二具死于狙击手，全部一枪打中要害，嫌疑人拥有非常非常出色的狙击手——这样的人一般记录在案的吧。他用的子弹是独一无二的钨芯脱壳穿甲弹——这个也能帮助你们找到他。” “另外……虽然是一场屠杀，但毫无疑问，被杀的人进行了激烈的反抗。”蒂诺西展示了几张手部照片。 这里的人都是有实战背景的精英，从手的形状，手指上的茧，可以轻易判断出手的主人是用枪的老手。 可是这么一群老手，就这么被人杀了？ 蒂诺西道：“17号纺织厂无疑只是某个组织的掩饰，如果能查清是什么组织，应该可以找到袭击者的动机。当然这不是我的工作。” 蒂诺西打开一张图，17号纺织厂的平面图，上面有红点、黄点、绿点、黑点，还有一些箭头。 “这是我们连夜做出了的模拟图。根据死者的死因、位置、时间差等等。我们推测，攻入17号纺织厂的极可能只有两个，那两个使用迫击炮的人。” “法克！”第一个出声质疑的是swat的马克，“不可能！除非对方是超人。” 这次倒不是马克无理取闹。swat是精锐，马克更是精锐中的精锐，他们训练有素且具有丰富的作战经验，他们自信甚至自负。也正因为如此，马克才明白，只有两个人……哪怕有个神级狙击手，想要突入堡垒一样的纺织厂，太难了，根本就是找死。 讲真，其他人想法和马克差不多，只是他们城府较深，不急着当出头鸟。 蒂诺西摊手，“这只是我和同事根据现场情况的初步推测，实际情况可能并非如此。” 相比ica，大陆酒店更像是松散联盟，对成员约束力不高。 第二天。 包括沈墨，四人的照片落入官方机构，然后全网通缉。 尽管心里有准备，韦斯利望着电视上自己的照片，目瞪口呆。 然后他慌了。 ——完蛋，以前的生活全毁了。 转念一想，以前的生活简直就是一团狗屎，毁了就毁了，没什么好留恋的。 然后很快又陷入对注定崎岖未来的迷茫。 四个人的照片。 福克斯最显眼，高颧骨、挺鼻梁、厚嘴唇还有深邃的眼睛。西方人普遍觉得福克斯这样的姑娘火辣。 沈墨的照片则是一张笑脸，笑得露出八颗牙齿，乍看之下像对生活依旧充满无限期望的社会新鲜人。但有人能够看出来，照片中的眼神缺少温度。 四个人资料摆上了许多人的案头。 联合办公室。 投影屏幕上有两张照片，一张是克洛斯单人照，是现在的样子。另一张是三人，克洛斯站在中间，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很年轻。 cia的伊尔莎道：“克洛斯，本名约翰·贝莱苏曼，原海豹突击队成员。根据记录，死于一次绝密的海外军事行动。” swat的马克问：“什么行动？” 伊尔莎看了他一眼，淡淡道：“‘绝密’的意思就是不能让闲杂人等知道。闲杂人等，还有问题吗？” 马克干笑着，摇头。 除了马克，其他人对所谓绝密海外军事活动其实心知肚明。多半是以国家的名义忽悠小年轻替私人公司干脏活，事后灭口失败，小年轻最终假死脱身。 第608章 单枪匹马 fbi肖恩指着第二张照片问：“三个人都死了？” 伊尔莎摇头。 肖恩皱眉，“能不能利用这两人找到克洛斯？” 伊尔莎还是摇头。 肖恩怒道：“这也不能那也不能，到底是不能还是不想？” 伊尔莎指着克洛斯左边笑起来憨憨的小伙子，道： “鲍勃·斯瓦格，退役后在特勤局做了一段时间，负责大统领部分安保工作，曾经被诬陷为刺杀大统领的嫌犯。结果鲍勃单枪匹马干翻一大群追捕他的精英，成功洗脱嫌疑。” 伊尔莎手指移动，指着克洛斯右边笑起来比哭还难看的小伙子，“洛克·史密斯，克洛斯‘死’后不久他也离开海豹突击队，之后杳无音信。最后一次现身是个落魄的职业杀手，干掉了一个国会议员和军火厂老板。” “这是两个不亚于克洛斯的麻烦，我不觉得解决克罗斯之前招惹他们并不明智。”她说。 肖恩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伊尔莎打开新的图片，“福克斯，本名伊芙琳·绍特，联邦法官之女。童年时期的某个圣诞节，联邦法官被一个叫麦克斯·佩特里吉的变.态杀手活活烧死。麦克斯逼福克斯全程观看大法官被nue杀的过程，并用衣架在她身上烙印。” “麻省理工读书期间，cia曾经对她做过评估，顶级特工苗子，可惜招募失败。顺便一提，她曾是我的的舍友。据我说知，福克斯是个坚定的理想主义者。” 下一张照片是沈墨，“里奥·李，萨拉热窝围城战的幸存者……” 房间里的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据说围城战后期，城里粮食严重匮乏，出现了多起食.人事件。最后活下来的人之中，许多变成了怪物。 “关于里奥的资料不多，战争爆发时城里有家福利院，有五十多个孩子，最终活下来的只有八个，其中一个就是里奥。” “一年前，里奥用假护照进入阿美利肯，之后失踪。” 最后是韦斯利。 “韦斯利……父亲在他出生后销声匿迹，母亲大学期间疾病过世。毕业后进入一家小公司，小职员。根据医疗记录，他患有严重的恐慌症，需要长期服药。” “就这样？”肖恩皱眉。 “就这样。”伊尔莎摊手，“你知道的，cia在国内没有执法权有限。” 肖恩撇撇嘴，明面上的有限而已。 肖恩道：“根据fbi调查，韦斯利确实非常普通。两种可能，一，他的伪装欺骗了阿美利肯两大情报和执法机构。二，他真的普通。问题是，黑.道上高金额悬赏只针对韦斯利。所以，我们遗漏了什么，或者他与其他三人间存在什么潜在联系。” 克洛斯和韦斯利真的一点不像，以至于没人往父子关系的方向联想。 肖恩继续道：“目前，韦斯利是我们最大的突破口。他的女友、朋友和同事通通处于严密的监视下。” nypd总警监问道：“那个军火商调查得怎样了？” 伊尔莎道：“根据情报，确定这伙人袭击前已经离境，目前行踪不明，cia正全力追缉。” 肖恩犹豫了一下，说道：“这里有个不方便透露情报来源，也暂未证实的消息，17号纺织厂是个的杀手组织的巢穴，名叫‘兄弟会’，一个……一个非盈利性杀手组织。” “是的，非盈利性杀手组织，我知道这种说法听着就十分荒谬。据说，这个杀手组织秉承‘杀一人救千人’的原则，根据命运的指引杀人，自称‘命运的武器’。克洛斯、福克斯、沈墨均是其成员。” 伊尔莎道：“这倒是符合我对福克斯的认知。” 总警监张了张嘴，道：“也就是说，这个事件非常有可能是一群疯子的内讧？” “有很大概率是这样的。”肖恩留有余地，没有一下子把话说满。 总警监正准备继续说话，大家的手机不约而同震动起来。他脸色一变，这通常意味着坏消息。 总警监道：“接电话吧。” 几分钟后，与手下沟通完毕的总警监回到会议室，等人齐了之后，道：“我刚刚得到消息，韦斯利的女友和好友被绑架了，在警方和各位的监视下。” “这是大家的耻辱！”总警监非常激动。因为事关他的官帽子。 其他人脸色也不好看。 一群人开会开到嗨起，然后最大突破口被人给抓了。 这已经不是打脸的程度了，简直就是开着压路机往脸上碾压过去。 …… …… 时间回到几分钟之前。 韦斯利无故失踪，生怕好友女友凯茜太伤心，巴里干脆留在韦斯利的公寓过夜。这两天甚至把换洗衣物带过来，直接住下了。 作为好友，巴里的服务实在太周到了。感动得韦斯利甚至想要送个黑人抬棺材套餐。 “喂喂，这个人真的是韦斯利吗？”巴里看着电视里出现的韦斯利，“大概只是个得像韦斯利的人，或者搞错了。” 韦斯利的女友凯茜白了巴里一眼，“不要说得好像你关心他一样，还是关心一下他的女人吧。下水道堵了……” 巴里觉得此话有理，准备提枪上马。 有人敲门。 巴里疑惑，“不会是巴里回来了吧？” 他走到门边，打开门缝往外看。 砰！ 有人用力踹门，直接把栓门的链子踹断，门板拍在巴里身上，将他直接拍晕。 一个穿连体工装的侏儒背着手走进来，他身后跟着两个大汉。 “你好，我们找韦斯利，你知道他砸哪里吗？” 侏儒笑着开口，露出满嘴烂牙。 凯茜看来大字型被压在门下的巴里，又看看侏儒，再看看侏儒背后的两个大汉，延迟般尖叫起来，“啊！！！” 其中一个大汉伸出蒲扇般的手掌，覆盖在凯茜脸上，歪着脑袋说道：“摩西不喜欢别人吵闹，不然拧断你的脖子，嘘~” 凯茜：(t＿t) …… “韦斯利，有个视频你得看一下。”克洛斯打开暗网上的一个网页。 播放视频。 屏幕上三张椅子摆成一排，分别绑着三个人。 韦斯利的女友凯茜。 好兄弟巴里。 老板贾妮丝。 第609章 远古时期的梗 这画面，韦斯利熟悉。他瞥了眼福克斯，发现她脸色果然变得难看，估计勾起了被沈墨绑成十八般模样的记忆。 “那他俩怎么样了？”韦斯利心想。“他俩”指裂嘴和x先生。突袭17号纺织厂之前，沈墨说过会处理，至于怎么处理。 当时韦斯利问了句怎么处理。 沈墨没有直接说，而是问：“怎么？想帮忙？” 韦斯利其实就随口一问，不过沈墨都这么问了，他能怎么说呢。 “额，好吧。”他应承下来。 结果沈墨给他一套连体雨衣，还有电锯，韦斯利想到某些可怕的画面，当时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事情都还没做，跑到角落，扶着墙呕吐。 等他缓过来，沈墨已经离开。 克洛斯对儿子说道：“逗你玩呢。里奥把他们放了。” 这话韦斯利不信。 思绪飘得有点远，韦斯利晃晃脑袋，回过神。 继续盯着视频。 一个一米左右的侏儒出现在屏幕上。 然后一个大汉把头探过来，挡住了大半个屏幕。 侏儒一拳打在大汉脸上，结果那张脸纹丝不动，侏儒后退了两步，差点摔倒。 “嘿嘿。”大汉傻笑着。 “滚开，蠢货！”侏儒暴跳如雷，“信不信一枪打死你！” 侏儒毫不容易消气了，对着屏幕说道“韦斯利……被悬赏的人是你吧。现在你的老板，女友，兄弟都在我手里，晚上十二点之前，霓虹大厦，如果你没有出现，替他们收尸。” 韦斯利张了张嘴，许久才说道：“但凡他们看看我的工时记录和工资表，就绝不会用那个死肥婆来威胁我。至于巴里和凯茜……谢谢他们帮我干掉这两个贱人！” 沈墨凑了过来，“这个侏儒是谁？” 克洛斯回答：“汉斯三兄弟的老大，绰号‘吉娃娃’。另外两个是他的弟弟‘恶霸犬’和‘比特犬’。汉斯三兄弟主要替帮派做事，手法粗糙，背后肯定有人。” 沈墨叹气，“一千万美刀，把什么牛鬼蛇神都给炸出来了。” 克洛斯道：“大陆酒店的高级会员都会收到这个视频的推送链接。也就是说，到时可能有三五十个顶尖杀手聚集在霓虹大厦。” 韦斯利笑着说道:“管他有多少人，反正我们不会自投罗网。” 晚上，纽约下起了绵绵细雨。 空气中多了几分阴冷。 沈墨和福克斯在大厅看电视，铺天盖地的通缉令似乎完全没有影响到他们。看得韦斯利有点羡慕。 回到房间，韦斯利坐在床沿上，脸色变幻不定，突然一拳砸在枕头上，“法克，法克，法克……” 发泄完毕，韦斯利重新坐好，愣了好一会儿，脱下外套，穿上防弹衣，绑好枪套，检查了两把枪，最后把枪插进枪套。 吐了口气，韦斯利把写好的纸条放在桌上。 然后打开窗户。 这是三楼。 韦斯利进入子弹时间，心跳加速，目光一扫，将几个着力点记在心里。 韦斯利手脚并用，小心翼翼落在一楼草地上。 他独自决定去就巴里、凯茜还有贾妮丝。 尽管他知道成功的概率很低。 “死就死吧。”下定决心之后，韦斯利反倒变得轻松。 街上。 克洛斯撑着伞，站在铁栏杆下。 “克洛斯。”韦斯利上前，呐呐道。 克洛斯叹气道：“韦斯利，别忘了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我可能比你还要了解自己。” 韦斯利道：“我不是傻子，我知道他们怎么对我。我不是烂好人，只是不想因为我的原因有人死去。如果巴里走在大街上被车撞车，被招牌砸死，吃饭噎死，喝水呛死，我只会笑着拍手感谢苍天有眼。” “这就是烂好人。”不知何时，沈墨也在出现在街上。 一辆黑白色警车出现街道尽头。 韦斯利顿时紧张起来。 警车停在路边，沈墨径直走过去，敲敲车窗，道：“美女警官，有没有荣幸和你一起吃顿饭？” 车窗慢慢落下，露出穿着警服的福克斯。 “我请你吧。”福克斯冷着脸，“吃我一拳怎么样？” “可以啊，爱的铁拳我最喜欢了。”沈墨无赖的样子让福克斯很无奈。她拍拍车门，“还不上车？！” 三人上车。 克洛斯坐副驾驶，他把外套一脱，露出里面的警服。 沈墨道：“我和韦斯利的制服呢？” 福克斯丢了两副手铐过来，“你俩的角色是囚犯，罪名是酒后闹事、袭警。你们要是不喜欢这两罪名，可以自己编。” 沈墨朝福克斯挑了挑眉毛，“我的罪名是偷窃，偷心的贼，哈哈哈！” 福克斯：“……” 不会吧，远古时期的梗用到现在？ 霓虹化妆术位列亚洲四大邪术，是有道理的。 福克斯往沈墨眼角贴了透明胶布，粘上硅胶，涂抹粉底后，沈墨的外貌肉眼可见地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妆前妆后，判若两人。 如果不是非常熟悉，根本认不出来。 而且还能规避面部识别程序。 开着警车基本畅通无阻，偶尔遇到关口检查也特别马虎。 警车来到法拉盛，距离霓虹大厦两个街区的一个社区。 车子开进车库。 克洛斯解释：“这是我的安全屋。” 这两天韦斯利跟着克洛斯已经换了两个安全屋，除了觉得克洛斯很谨慎之外，也太有钱了吧，到处买房子。 “现在20:53。”克洛斯看了下手表，问沈墨：“之前的人情你已经还了，这次是韦斯利任性，而且这次行动会更加危险，如果你不像参与，我可以理解。” 兄弟会的杀手偏向于传统，而大陆酒店的会员杀手五花八门，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更加不可预测。 另外，斯隆为了自身安危和命运织布机，错误地将杀手集中在纺织厂内，才导致兄弟会被一锅端。 克洛斯说得没错，论技术，兄弟会杀手在大陆酒店之上，但大陆酒店的杀手反而更加危险。 沈墨不理解韦斯利的想法、不赞成他的做法。然而任务就是任务，只要没到无可挽回的地步，沈墨不想放弃。 沈墨摊摊手，“闲着也是闲着。” 他看向福克斯，“你呢？” 第610章 倒大霉 福克斯淡淡道：“你只能死在我手里，在此之前，你在哪，我在哪。” “那我没问题了。”沈墨笑眯眯地道：“我有个好主意……” 望着沈墨的笑容，福克斯觉得，有人要倒霉了。 倒大霉。 …… 韦斯利公寓外的路口，停着一辆车。 外表是普通的三厢面包车，内里是移动的监控平台。 车里有来自cia、fbi和nypd的探员。 此时他们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凶手不难找，或者说凶手并没有刻意隐藏身份。 汉斯三兄弟。 三个早进入通缉名单，手段粗糙却屡屡逃离追捕的亡命之徒。 他们抓走了韦斯利的好友、女友。 现场惨烈的画面传回联合作战办公室。 办公室瞬间进入低气压状态。 向来以温和形象示人的总警监，咆哮的声音透过玻璃传递到加班的人们身上。 然而单纯咆哮不能解决问题。 叩，叩，叩。 敲门声。 不知为何，众人居然从敲门声中听出了忐忑的意味。 “进来。”总警监沉声道。 穿着衬衫的技术人员推开门，见屋里人目光齐齐落在他身上，更加不安了。 总警监道：“什么事？” 技术员拿着平板，说道：“这里有个视频，我觉得您有必要看看。” “连接到投影仪上。”总警监目光在屋里扫过，沉重道：“这个时候大家应该摈弃部门间的隔阂，通力合作，你们觉得呢？” “同意。”伊尔莎说完，看着肖恩。 肖恩点头。 各个执法部分就是这样，平常各有各的小算盘。一旦出现同僚牺牲，那么大家就会暂时放下恩怨，迸发出强大的能量，把人逮住再说。 视频只有短短几分钟。 很快看完。 总警监扭头问技术员：“视频哪来的？” 技术员回答：“一个自称‘热心市民’发送的链接。” 肖恩道：“视频里出现的绑匪确实是汉斯三兄弟，只是视频来源太奇怪，必须考虑转移警方注意力的可能性。” 伊尔莎补充，“甚至应该考虑陷阱的可能性。” 总警监叹气道：“不管是转移警方注意力，还是陷阱，我们不可能对这条线索置之不理。” 法拉盛。 沈墨拿起高倍夜视望远镜，观察霓虹大厦极其周边。 建筑的风格、招牌和周边绿化，散发出浓郁的日式风格——建筑持有者极有可能是泥轰人。 大厦是谁的，和沈墨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 泥轰人的大厦炸起来没有心理压力咯。 “七点钟方向，人造喷泉旁，抱着婴儿的和服女人，普通人还是杀手？”沈墨问。 “杀手。”福克斯说。 “看着不像啊。”韦斯利插嘴。 “眼神……”沈墨第一个回答韦斯利，“哪有母亲抱着孩子，眼睛却一直注意观察周围环境的。” 克洛斯道：“以她抱小孩的姿势，婴儿会相当不舒服才对，应该会一直哭闹。” 福克斯道：“一个带婴儿的母亲，应该会随身携带个小包包，里面装尿布、奶瓶之类的东西。她手中抱着的恐怕不是婴儿。” “额……”韦斯利挠头。 行动还没开始，四人将车停在隐蔽处。因为无聊，又知道霓虹大厦附近埋伏着杀手，沈墨干脆提议玩“大家来找茬”。 韦斯利拿着望远镜，找了好一会儿，说道：“九点钟方向，日式移动餐车，厨师。” 厨师四十来水，白色日式厨师服，额头绑着深蓝色头巾，正专心致志地处理寿司。 沈墨摸着下巴。看手法，是个非常专业的寿司师傅。 不过不能由此断定不是杀手。 谁说杀手不能是寿司师傅，或寿司师傅兼职杀手？——两者都是用刀的好手。 “杀手。”福克斯先开口了，她解释道：“站姿……虽然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处理食材上，但他的站姿像在居合前的蓄势，随时暴起伤人。” 沈墨道“杀手……直觉。” 韦斯利道：“直觉算什么理由，耍赖吧。” “杀手。同样是用刀，握厨刀和握武士刀的手是不一样的。显然，这个人也是武士刀高手。”克洛斯道。 韦斯利道：“也有可能人家厨师喜欢剑道…… “对。”克洛斯道：“不过说来也巧，我刚好和他打过交道。此人命柳生幸平，剑道大师。” “比屠夫厉害。”沈墨问。 想了想，克洛斯道：“不能这么比。屠夫练的是术，幸平修的是道。” “额，这么玄，真的假的？”沈墨眼中多了一丝兴趣。 克洛斯笑笑，没有更多解释。 有些事只有亲身经历，才能明白。 这时一个大型车队从不远处经过。 “cia、fbi、swat的行动队。”沈墨一下子精神了，“第一批演员到位。” 望着从车上鱼贯而出的武装人员，韦斯利忧心道：“不是应该先疏散普通人吗？” “可能是怕惊动歹徒吧。嗯，也就是我们。”沈墨说。 韦斯利：“……” 警方不知道歹徒正躲在暗处观察他们的行动，而且也是报警人。 又过了一会儿，一些警车陆续开过来。 “演员差不多齐活了，准备行动。”沈墨突然笑道：“还有，不要死了。” 福克斯冷冷道：“你没死之前，我不会死了。你也只能死在我手里。” “嘿嘿。”沈墨咧嘴道：“就这么说定了。” 见韦斯利脸色变幻，沈墨问道：“事到临头，该不会是后悔了吧？不过后悔也没关系，讲真，根据我的计算，你活下来的概率不到百分之十。怕——人之常情，我理解。” 韦斯利恼道：“谁怕了？！谁怕谁小狗！” 说完，率先下车。 沈墨跟着下车，两手插兜，装成逛街的人往霓虹大厦走过去。 很快，福克斯开着警车从沈墨旁边经过，汇入真正警车的队伍。 总警监大概怎么也想不到，歹徒如此胆大包天，竟然丧心病狂地混在警察队伍中。 经过移动餐车时，沈墨指着盒装的寿司问：“多少钱一盒。” “二十美刀。”名为“柳生幸平”的厨师声音沙哑，有种砂纸擦墙面的粗砾感。他抬头瞥了沈墨一眼，目光冷峻肃杀。 ——就这杀人般目光，能把普通客人吓走。 第611章 柳生幸平 问题是，沈墨不是普通客人。他狠狠地瞪回去，想霓虹街头雅库扎那样流里流气道：“看什么看？！什么态度，顾客是上帝知道不！” 说完，沈墨打开寿司盒，尝了一个海胆寿司。 嗯？ 味道……相当不错。 就这食材的级别，放高级日料店里，二十美刀一个不止。 “不错。”沈墨丢下二十美刀，拿起寿司盒，一边吃，一边往霓虹大厦里入口走去。 柳生幸平望着沈墨的背影，直到后者消失在入口。 这时大金链子黑人带着葫芦身材女友过来买吃的。 “我要金枪鱼寿司。”金链子黑哥哥搂着女友。 “今天不打烊了。”柳生幸平说。 “怎么，看不起谁呢，你爹不差钱！”金链子黑哥哥感觉自己受到了歧视。 柳生幸平耷拉着的眼皮突然抬起来，冷漠地眼神盯着大金链黑人几秒钟，低下头擦拭寿司刀，“打烊了，非常抱歉，客人。” 大金链子黑人毛骨悚然，感觉柳生幸平的眼神如刀，抹过他的脖子，他额头微微冒汗，抽着嘴角，僵硬道：“没，没关系。” 说完不顾女朋友，快步离开寿司摊子。 柳生幸平将寿司刀放入铺着红绒布的长条木盒，然后盖上盖子，动作轻柔，眼神中透着虔诚。 双手捧着长条木盒，放进移动餐车下方，取出一把木柄木鞘，没有刀锷的太刀。 …… 天台。 沈墨拿着盒子，寿盒只剩下两个。 柳生幸平终于跟了上来。 “好慢啊你。”沈墨抱怨着放下寿司盒子，“有人说你是剑道大师，很特别。我想见识一下。” “有人……谁？”柳生幸平问。 “克洛斯。”沈墨说。 “他啊……”柳生幸平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那个用枪的高手。如果当时条件不允许我们决斗，死的那个人应该是我吧。还真是……可惜。” “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很特别。”他继续说道：“见识一下可以，但是会死。” 沈墨挠头，“我有个优点——不容易死。至少不可能死在你手里。” “是吗？”柳生幸平慢慢把手放在刀把上，目光锁定在沈墨身上。 瞬间。 沈墨感觉空气凝滞，有种被刀斩过的错觉。 精神攻击？ 催眠！ 沈墨立即以心理感应的能力反击。 然而柳生幸平眼神依旧清明。 没有任何被催眠的迹象。 也没有被精神冲击的恍惚。 这……？ 难道柳生幸平的精神属性也超过一百？ 沈墨觉得不太可能。他细细感知，很快察觉到了一点端倪。 柳生幸平的精神力确实远比普通人强，但他的强主要不是体现在数量上，而是非常凝练，甚至可以进行主动精神攻击。 沈墨释放的催眠，被柳生幸平凝练的精神力，如刀一般切开，斩碎。 难怪克洛斯说柳生幸平的刀超越了术进入道的范畴。 “你果然也很特别！”柳生幸平露出兴奋的表情。 霓虹大厦的对面。 swat的狙击手发现了沈墨和柳生幸平。 “发现目标之一，正在与一个持刀的陌生人对峙，已做好射击准备，请指示。”狙击手问。 swat的指挥马克道：“保持警惕，不要射击。重复一遍，没有命令，不要射击。” “收到，收到。”狙击手回复。 很快。 高清夜视拍摄无人机将霓虹大厦天台的画面传回指挥车。 “他们在干什么？”总警监问。 “决斗吧。”肖恩说。 “花里胡哨。”伊尔莎语气略带嘲讽。 cia的行动相当一部分因为发生在国外，所以尺度较大，且带有军事风格。对于需要直接歼灭的目标，通常是无人机定位之后，直接呼叫导弹精确打击。 在伊尔莎看来，个人武力再强，在现代化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面前，有什么用？ 马克请示总警监，“这个角度下，我的狙击手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将目标直接击毙。” 目标只出现了一个，万一是试金石呢？不要打草惊蛇。”总警监沉吟片刻后说道：“他们不是要决斗吗？让他们决斗好了，狗咬狗，谁死了我们都不亏。还有，尽快查出持刀人的身份。” 柳生幸平的面部识别后，上传对比，很快得出结果。 肖恩拿着平板，念道：“柳生幸平，职业杀手，绰号‘刀鬼’，标注危险等级五颗星，建议没有两个精英作战小队，且准备充分的情况下，不要直接交战。根据记录，柳生幸平七八年没有出手……” 正说着，天台上的两人同时动了。 “好快！” 对个人武力无感的伊尔莎此时也忍不住惊愕。她把自己代入那个场景，发现自己仓促间顶多开一枪。 这一枪能打中吗？ 伊尔莎持怀疑态度。她心中冒冷汗，难怪危险等级五颗星。 不过伊尔莎仍旧不看好个人武力。 毕竟培养一个剑术高手至少需要十几二十年时间，而训练几个枪手交叉射击，只需要几天。至于无人机和导弹，那是钱的问题。 地球有七十几个亿的人，出几个奇人异士不奇怪。 就像克洛斯和韦斯利天生的“子弹时间”。 沈墨不知道柳生幸平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不管对方是不是道这么玄乎的东西，但确实有东西，足以让他收敛玩乐的态度，并认真对待。 柳生幸平从入口开始不断接近沈墨，距离十米左右停下。 沈墨想，这大概就是柳生幸平的“射程”。 装逼一点说，“十米之内，刀快。” 或“十米之内，我无敌。” “你的武器呢？”柳生幸平问。 “手中无剑，心中有剑”这样的话终究还是说不出口，沈墨还是要点逼脸。他从枪套里拔出两把枪，是他最常用的手枪之一：格洛克17，加长弹匣，弹容22发。 “用枪对刀，不算赖皮吧？”沈墨说。 “不算。”柳生幸平摇摇头，“这个距离，枪械的威胁不必枪大。普通人之所以觉得枪厉害，是因为练枪比练刀简单，而且效果肉眼可见。” “有道理。”沈墨说。 说完，瞄准，扣下扳机。 砰砰两声。 子弹还未出膛，柳生幸平从沈墨手腕的动作和枪口预判了子弹的方向。他伏低身子冲刺。 第612章 泰瑟枪 一颗子弹落在他的身后。 另一颗擦着肩膀而过。 好快的反应……沈墨再次扣下扳机，这次他没有试图直接命中柳生幸平，而是用子弹封路，降低他的冲刺速度。 叮！ 听到刀刃切开子弹的声音。 难道柳生幸平也掌握了子弹时间？ 这么想着，双枪从手中落下，沈墨以三倍以普通人的速度强行爆发，与柳生幸平相错而过。 呼呼~沈墨吐了两口浊气。 手指在胸口一抹。 抹到一串血珠。 他受伤了。 柳生幸平转身，武士刀斜向下，血液滴落，“你的身体能力远超普通人，可惜技术太差，全靠本能驱动。” 柳生幸平收刀入鞘，再次摆出居合的姿势。 两人相距……五米。 “下一次出刀，你会死。”柳生幸平充满自信，做出了死亡预告。 “抱歉，我还年轻，没活够。”沈墨说。 柳生幸平摇头。 沈墨问：“为了钱？” 柳生幸平再次摇头，“承诺。” 老派的人，往往把承诺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 “哦。明白了。” 说完，沈墨身子一恍，竟然出现残影。 柳生幸平愕然。 处于直接，他猛地拔刀。 然而刀没有拔出来。 沈墨出现在他面前，手掌抵住刀柄头，另一手握拳。 直拳。 没有花哨的直拳，要说有什么特别的。 ——速度很快。 手臂像消失一般。 咚！ 柳生幸平感觉心脏像大鼓敲了一下，然后戛然而止。 “这才是你的极限？”柳生幸平抬头，望着沈墨。他看到了一双奇特的眼睛。 瞳孔像野兽一般。 再一看，那双眼睛已经恢复了正常。 “咳咳。” 柳生幸平咳出血液，他的心脏已经破裂，进入了生命倒计时，“我都看见了幻觉。” “不是幻觉。”沈墨说。 刚才他瞬间兽化，又瞬间解除，以至于身体还没变化，只有眼睛出现野兽的特征，而战斗已经结束。 柳生幸平把拔出一半的刀归鞘，盘坐到地上，“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头一垂，死了。 联合作战指挥车里，几个部门的相关指挥者面面相觑。 “这视频是掉帧了吗？”swat的马克问。 “这个速度绝不是普通人类。”肖恩说。他在fbi中算中层，离真正的核心只有一线之遥，所以知道一些普通人不知道的机密，其中包括基因强化士兵。 肖恩看向伊尔莎。 不久前，cia曝光一个叫“绊脚石”的计划，其中计划的执行者就是强化士兵杰森·伯恩。 伊尔莎面色凝重。cia是着名的情报流氓，搜集各国生化武器研究近战就是他们的主要任务之一。以她的级别，堪堪知道杰森·伯恩的存在。 据她所知，阿美利肯的超级士兵研究处于世界前端，且是少数投入实战使用的项目。假如不是绊脚石计划出现篓子，很可能会批量“生产”一批“杰森·伯恩”。 视频里，沈墨的身体能力，肉眼可见地超出杰森·伯恩一大截。 假如沈墨是某个其他国家的产品，那岂不是意味着阿美利肯在这个领域楼后了。 这在cia看来，可比一起单纯的恐.怖袭击严重。 伊尔莎没有理会肖恩，而是对总警监说道：“抱歉，这件事我恐怕需要向上级汇报。” 总警监道：“可以。” 伊尔莎离开指挥车，用加密电话向上级汇报。 总警监脸色不好看，感觉事件像漩涡一样，规模越来越大，逐渐失控。 片刻之后。 伊尔莎把电话拿给总警监，“我的上级想和您亲自沟通。” 总警监接过电话，“这里是皮特·雷切尔…………你好……嗯嗯……行……一言为定。” 对方是行动处的处长，级别虽然很高，总警监也不忤，毕竟不是一个部门。但对方给了个承诺，只要他好好配合cia行动，这个时间不管如何发展，最后锅都不会甩到他身上。 总警监当然是……同意啦。 三更半夜不睡觉，你以为是是心系纽约人民安慰啊？肯定是担心自己的位子！ 对方还答应调来cia具有高度行动力的特工。 伊森·亨特……cia中，犹如神话般存在。念叨着这个名字，伊尔莎顿时充满了信心。 ——唉，一方面看不起敌人的个人武力，另一方面却崇拜自家的个人主义英雄。 真是双标。 沈墨感慨着生命的脆弱，一边将灵魂结晶收入物品栏。 他捡起掉在地上的格洛克17,突然将其中一把扔向空中。 砰！ 空中爆出一团火花。 操控无人机的技术人员一时反应不过来。他没想到有人能发现半空中的无人机，而且以这样的方式摧毁。 沈墨望着距离霓虹大厦50米开外的另一栋大楼。那里有个狙击手，沈墨朝他挥挥手，然后转身离开天台。 来自swat的狙击手明显楞一下。 双方隔着虽然不算太远，但此时可是黑夜，下着蒙蒙细雨，而他和搭档穿着黑色雨衣，怎么发现的。 还是说只是巧合？ 或诈唬？ 沈墨从天台入口，刚进入大厦，便碰到一个穿着制服的中年安保。秃头，小肚子，黑眼圈，一副长期夜班保安的形象。 中年保安躲在楼梯中间的转角，坐在台阶上抽烟，抽一口，“吁”一下，非常惬意的样子。 听到脚步声，中年保安吓得丢掉之前舍不得的烟屁股，扭头看到沈墨后，明显舒了口气，那眼神似乎在说：“还好不是领导。” 他一定有个刻薄的领导。 “什么人？”中年保安警惕地看着沈墨，手摸向腰间的橡胶警棍，“天台不对外开放，请离开。” “哇~你这演技也太棒了。”沈墨情不自禁想鼓掌。转念一想，也许人家的本职工作是保安，杀手只是偶尔客串。 “你在说什么啊？”中年保安一脸的迷茫。 却突然将手中橡胶警棍对准沈墨。 催眠！ 中年保安迷茫脸——这次是真的。 沈墨趁机劈手夺过橡胶警棍，比看上去的要沉。摸到一个开关，沈墨大致猜到开关的作用。他将棍头对准中年保安，按下开关。 棍头射出铜线连接的电极。 噼里啪啦！ 滋~ 表面上是橡胶警棍，实际上是泰瑟枪。 第613章 绿化事业 望着中年保安不多的头发根根竖起，底下冒出袅袅白烟——确切地说，是威力加强起码两倍的泰瑟枪。 这电一下，很可能从此下半身不能自理了。 沈墨丢下橡胶警棍，捏着鼻子离开。 刚到15楼。 一辆清洁车迎面推过来，一瓶清洁剂咕噜噜滚下来，刚好滚到沈墨的脚下。 沈墨附身将清洁剂捡起来，放在清洁车上。 清洁工是拉丁裔中年妇女。她疲惫地说了声谢谢，推着清洁车继续往前走。 这个清洁工很可疑。 然而她不是杀手。 就如同之前的中年保安。哪怕他演得再真，身上散发出的高级香气，虽然很淡，但还是第一时间将他暴露出来。 就比如走过来迎面走过来的女人。 画着浓妆，穿着清凉——贴身的薄薄布片，不像藏着武器的样子，容易让人放下戒心。 两只大白兔随着步伐“欢呼雀跃”，更加分散别人的心思。 但沈墨闻到了，掩盖在劣质浓郁香水隐隐的苦杏仁味。 氰化物？ “帅哥，有兴趣玩点大人的游戏吗？” 女人娇笑着凑过来。 沈墨吹了下口哨，突然伸手托住她的下巴，往上一磕。 女人瞪大眼睛。她的毒囊藏在嘴里，嘴唇上覆盖着薄薄的机关，通过接吻下毒。沈墨这突入袭来的一磕，将她的毒囊磕破了。 女人拼命干呕，想将毒药吐出来。 “没有解药吗？”沈墨问。 女人没有回答，或者说不能回答了。三十秒不到，她就不动了。这毒药可以说是见血封喉了。 这么毒的毒药，还藏在嘴里，怎么没有随身携带解药呢。 是自信？ 还是说无药可解？ 沈墨唏嘘。 他用无线通话器联络韦斯利：“你在哪？” “一楼。” 韦斯利的声音有点紧张。 “……”沈墨道：“霓虹大厦1到7楼是商业区，8到15楼是住宅区。汉斯三兄弟拍摄视频的地方明显在住宅区，你在一楼干嘛？购物啊？” 韦斯利不好意思道：“我感觉有人看我的眼神怪怪，我好像暴露了。” “自信一点。”沈墨鼓励韦斯利，“把‘好像’去掉，你百分之百暴露。还有，他们之所以没对你动手，是他们彼此牵制的效果。你往上走，我在15楼往下走，中间汇合。还有，提醒你一下，千万不要坐电梯。” 韦斯利问：“为什么？” 沈墨解释道 ：“因为电梯很容易被控制和破坏。如果你想体验自由落体的感觉，倒是可以试试。” 韦斯利想象了一下人在电梯垂直坠落的画面，嘴角抽抽道：“还是算了。” 吐槽了韦斯利两句，沈墨联系克洛斯，“官方怎么还没动手，这么谨慎的吗？不会是cia、fbi、swat三个牛逼哄哄的部门互相中和，大家变得谦逊有理了吧。” 克洛斯压低声音道：“是很奇怪。不久之前三个部门刻意放缓了行动步伐，以侦查为主，并且主动避免冲突，而普通警察干脆从外到内疏散人群。就好像他们变更了战略目标。” 沈墨道：“他们既然想避免冲突，那么我们就帮他们制造冲突。” “行。”克洛斯目光一扫，落在一个上班族模样的人，突然拔出手枪，“惊慌失措”道：“他有枪！他有枪！不要动，把手举起来。” 表现得像个菜鸟。 那个上班族夹着公文包，哭丧着脸道：“那我该‘不要动’，还是‘把手举起来’？” 克洛斯的紧张和上班族窝囊的样子让旁边的警察觉得好笑，觉得八成是克洛斯反应过度了。同时也有人心想，这人谁啊，看着眼生。 “老菜鸟，放轻松，把枪放下再说。”有人说。 “不要把手指放在扳机上，当心走火……” 这人话没说完。 突然。 砰砰砰砰…… 克洛斯直接开枪。 “啊！！！”枪声引起路人的尖叫。阿美利肯民众熟稔地寻找遮挡物，实在没有遮挡物的抱头趴在地上。 其他警员瞪大眼睛。 有人反应过来，大声咆哮：“你是不是疯了？！” “把枪放下。” “老菜鸟，你完了！” 克洛斯仍旧握着枪，保持谨慎过度的样子。他上前踢开上班族的公文包，露出一把枪。 原来公文包里放着枪，上班族在包的一侧挖了个洞，手伸进包里。看似夹着包，实际上是隐蔽地握着枪。 这下子再没有人戏谑克洛斯反应过度。 有人把手按在枪套上。 有人直接拔枪。 所有人警惕地望着周围人，看谁都像坏蛋——这才叫反应过度。 克洛斯道：“一定还有同伙。” 鉴于克洛斯之前的表现，居然没人怀疑这句话的逻辑，反而觉得有道理。 这里的负责人朝着附近的人说道：“所有人，把手放在能看见的地方，不要动，然后等待警察检查身份证件。” 这话一出，几个伪装成路人的杀手对视一眼，纷纷掏枪。 于是枪声大作。 总警监在警用公共频道里质问：“谁在开枪？为什么开枪？” 负责人道：“发现四个持枪凶犯，有警员倒下，有警员倒下，需要支援，需要救护车……” 他满头大汗，没发现克洛斯不见了。 总警监刚想调集人手支援，然而这里的枪声就是导火索，紧张之下，特工们和杀手们爆发了激烈的交火，好几处。 枪声此起彼伏，宛如平静的鱼塘里扔了颗手雷。 bang！ 以霓虹大厦为中心，局部地区陷入了兵荒马乱。 沈墨从楼上俯瞰，“啧啧，这下好玩了。” 正幸灾乐祸呢，沈墨突然感到一阵心悸，立刻离开窗户。 “又是狙击手吗？”沈墨心想，第六感是不是强过头了？ 感觉第六感变得可控了。 和其他五感类似。 “你在哪？”韦斯利主动联络，喘着粗气。 “我刚搜索完14楼，准备到13楼。”沈墨问：“怎么啦？” “我在六楼。”韦斯利带着哭腔，“我，杀，杀人了。” “哦，然后呢？” “想吐……呕！呕！呕……” “艹艹艹。”沈墨听得喉咙跟着发痒，顿时口吐芬芳，为世界的绿化事业做出卓越的贡献。 他按掉通话。 第614章 没有太大区别 过了三十秒，韦斯利再次发来联络，却没有马上说话。 片刻之后，韦斯利道：“有个女的打开门对我说，外面很危险，让我到屋里躲一躲。” “屋子里只有她一个？” “对。” “她漂亮吗？” “挺好看的。” 不用再问了，沈墨得出结论，“哦，那肯定是陷阱。” “……”总感觉这话深深冒犯了他，韦斯利不服，“也许她是个好人。” 沈墨撇嘴，“这里是阿美利肯，独自在家的漂亮妹子，没有拿着双管猎枪让你滚就算了，还主要邀请你进屋？可能吗？再说了，你有照照镜子吗？自己现在什么吊样心里没逼数？” 韦斯利刚吐完，正在洗手池边上。听了沈墨的话，他这才注意到镜中的自己。 连跑着上了好几层楼，韦斯利满头大汗，头发粘在一起，汗水浸湿了易容的化妆品。镜子中的他，看上去跟变·态杀人狂似的。 这幅模样，自己都吓自己一跳。 要说独处漂亮妹子出于好心邀请他进屋避险，这话说出来韦斯利自己都不信。 韦斯利呐呐道：“当时我是拒绝的。没想到他直接拔出刀子。我当时吓傻了……” 那画面沈墨能想到—— 肯定是关键时刻，韦斯利肾上腺素爆发，进入子弹时间，于千钧一发之际反杀。 “总之，她死了。”韦斯利从洗手间探出头，瞥了眼女杀手死不瞑目的样子，打了个寒噤，问：“现在我该怎么办，我是说尸体，就这么放着，还是要怎么处理？” 沈墨道：“你可以关紧门窗，然后打开屋里的天然气，最后设置延时点火装置。” 韦斯利道：“介个，介个，对新手来说，是不是有点复杂了？” 沈墨无奈道：“这段时间克洛斯到底教了你什么？算了，先把刀上，还有其他可能留下指纹的地方擦一擦。提醒你以下，很多杀手不折手段，尤其是女性杀手，因为力量普遍弱于男性，所以喜欢在刀上涂抹剧毒。擦刀的时候小心一点……然后去洗手间……” “我就在洗手间。” “好吧，把漂白水还有洁厕灵倒在桶里，用拖把把你去过的地方拖一遍。” “嗯。”韦斯利点头。 第一次杀人的不适逐渐消退，比一般人快得多。可能因为韦斯利不是第一次见到血腥的画面。之前17号纺织厂的画面更加惨烈，不同的是，这次的死亡是由他亲手造成。 韦斯利从桌上拿了纸巾，来到女杀手的尸体旁边。 匕首还留在女杀手腹部。 韦斯利注意到，伤口处的鲜血黑得发亮。 ——沈墨说得没错，果然有剧毒。 他按照沈墨的说的处理现场。他自己都没发现，他做得比预料的快和好。 沈墨联络克洛斯，“你儿子差点死掉。” 克洛斯道：“这是他自己的选择，理所应当承担其中的风险和后果。” 顿了一下，克洛斯继续道：“我进大厦了，很快和你们汇合。” 沈墨撇撇嘴，说得好像很冷库，结果还不是心急火燎？ 沈墨联络福克斯，“你在哪儿？” 福克斯道：“趁着之前的混乱，我也进大厦了，现在四楼女装部。” 沈墨察觉到福克斯气息紊乱，“遇到麻烦了？” “一点小麻烦。”福克斯轻松地说。 真实的情况当然远不是她说的轻松。 经过一个化妆品专柜时，伪装成销售员，躲在柜台下瑟瑟发抖的年轻女杀手突然用口红对准福克斯。 口红是伪装的手枪，只能发射一颗子弹。 福克斯一直没有放松警惕。从化妆镜的反射中，她看到了女销售员的动作。 加装消音器的枪口从肋下对准了女销售员。 咻！咻！ 两枪。 女销售员应声倒下。 这时一个三人的cia行动小队出现。他们一眼看到了倒地的女销售员，再看持枪的福克斯，根本就没警告，一边开火一边隐蔽。 福克斯毫不犹豫地进行反击，不会因为对方是代表官方而坐以待毙。 官方，不代表正义。童年的经历让她有着独特的、封闭的正义观。就如这个世界的沈墨，经历过残酷的萨拉热窝围城战之后，三观怎么可能和普通人一样？ 有两种人，福克斯下手绝不留情。 第一种，命运织布机的名单。 第二种，对她出手的人。 福克斯躲在在化妆品的柜台下。对方是有着丰富实战经验的小队，他们射击有条不紊，通过队友间的配合，用手枪打出了步枪压制的效果。 子弹打在柜台的合成木板上和瓶瓶罐罐上，一时间木屑和玻璃渣乱飞，脸上、手上出现一些细小的伤口，福克斯恍若未觉。她捡起地上的一个镜片，观察三人小组的动向。 两个人交叉掩护射击，还有个没有出手。福克斯记得，没出手的那人背着个很大的登山包——里面装的应该是重武器吧。 福克斯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一旦对方用上重武器，身前这座化妆品柜台将会形同虚设，再也提供不了遮挡作用。 福克斯吐了口气，一脚将之前杀死的女销售的尸体踹出去。 两个cia特工顿时被转移注意力，不自觉地偏转枪口。 趁着这个短暂的空隙，福克斯先是点射两枪，随后又补了两枪——实际上，前面两枪精准地命中了两个cia特工的眉心。 砰，砰…… 两具尸体倒在地上。负责保管重武器的那人刚刚取出自动步枪，听到重物坠地的声音。他望着亲密队友的尸体，愣了足足一秒。 明明之前处于完全压制的状态，怎么就死了呢？！ 哈罗德是小队的队长，曾在伊拉克和阿富汗战场上有过出色的表现，后来因为在战场上杀死平民而被强制退役。 哈罗德忿忿不平。 平民？ 该死的，这些地方哪有什么平民，都是该死的恐.怖分子。你根本就不知道看着人畜无害的妇女儿童，转身就从衣服底下掏出什么武器。 阿美利肯明明带来了自由与皿煮，这些未开化的野蛮人，乖乖接受不行吗？ 战场上见惯了生死，哈罗德本以为自己心静如水。 原来不是。 他只是见惯了敌人的生死。 当死亡降临身边之人时，他的反应和其他士兵没有太大区别。 第615章 神清气爽 特里是麻省理工毕业，但他没有像他的同学那样坐办公室，成为技术人员或官僚。他说，他喜欢外勤。是个活泼开朗的小伙子。 科里纳刚结婚不久，他与妻子奉子成婚，再有两个月孩子就要出生了。 “该死，该死！” 哈罗德眼泪止不住地涌出来，他的内心被无穷的愤怒填满。他要将那个可恶的女人打成筛子！ 突然。 哈罗德脖子一痛。他下意思地捂住脖子，手上黏黏的，热乎乎的。 血？ 哈罗德此时正靠在墙后，那么子弹从那个角度射过来的？ 难道还有其他埋伏？ 军队里的教官从未教过他，子弹弹道可以是弧线的。 子弹撕裂了哈罗德的颈动脉，短时间内井喷式的失血让他的视线和意识迅速变得模糊。 他看到那个团灭小队的女人从旁边走过去。 那个女人的眼神有过刹那的疑惑，似乎在说： 互相厮杀而已，你杀我觉得理所当然，我杀你你怎么就这么愤怒呢？ “既然没事就上来吧。我到12楼了。”沈墨抬头，见到头顶上挂着的监控摄像头，他挥了挥手，“嗯，我想我有事情做了。” 走廊上。 “桀桀桀……”怪异的声音响起，“和我捉迷藏吗？找到……” “装神弄鬼。”沈墨撇撇嘴。 往前走两步，他朝着通风管道开了两枪。 砰砰。 将隐藏的喇叭打成稀巴烂。 某个隐藏的房间里，通过摄像头看着沈墨的中年人。他一身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金丝眼镜。 他绰号“金丝眼镜杀手”，原本是个心理医生，喜欢布置环境，观察目标言行抓住对方心理漏洞，通过语言引导，将目标逼入绝境。 这是一个脱离低级趣味，不为钱杀人的杀手。 “额。” 躲在某个房间里，金丝眼镜杀手傻眼了。 音响被毁，像他这种靠嘴皮子吃饭的杀手，岂不是变得跟哑巴一样？ 总不能跟真的心理医生那样，真的面对面咨询吧。 金丝眼镜杀手咬着指甲……一紧张他就喜欢咬指甲。虽然他扮演的是心理医生的角色，实际上他更多的是像精神病人。 正琢磨着其他办法。 叩叩叩。 金丝眼镜听到敲门声。 “嗯？” 金丝眼镜眨眨眼，屋里的大人都被他杀了，只留下个小孩，难道还有其他人？ 他下意识地问：“谁啊？” “查水表。” “查，查水表？”金丝眼镜杀手在想，什么意思？ 这时，反锁的门咔哒一声打开了十厘米左右的缝隙。一颗小手雷丢到他的脚下。 盯着小手雷，金丝眼镜有了一丝明悟，原来查水表是这个意思吗？ 咔哒又一声。 打开的门反锁上。 轰！ 沈墨点了支烟。 餐桌边上坐着三口之家，他稍微看了一下，便猜测到事情的经过。 杀手撬锁进入屋子，绑架了孩子，然后给孩子注射药剂，让他昏迷后绑在餐椅上。 孩子的父母陆续下班回家。 杀手逼迫孩子的母亲准备晚餐，最后一家人和杀手一起吃晚餐。 饭后。 杀手告诉孩子父亲，想让孩子活下去只有一个方法，杀死孩子母亲后自·杀。 绝望的父亲选择了把活下去的机会留给孩子。 尽管他只能祈祷杀手遵守承诺。 沈墨打了报警电话，然后离开。 …… 克洛斯几乎和福克斯同时赶到八楼。 好几个房间的门敞开着，走廊上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 克洛斯和福克斯对视一眼。 沈墨从其中一户里探出头，“哦，你们来了。” 他的手上拖着个人。 身高两米，浑身肌肉的杀手在沈墨手中跟老鹰爪下的小鸡般无助。 咔！ 沈墨一脚踩断大汉的脖子，然后笑着说：“你们先休息一会儿，我先把手头上的事处理了。” 沉默了一下，福克斯问：“他心情不好？” 克洛斯没有直接回答：“他可是笑得很开心的样子，你怎么看出来的。” “直觉。”福克斯说。 “孩子受伤或死亡，会让他想起萨拉热窝福利院的过往。” 等韦斯利抵达8楼，8楼被沈墨一个人清理完了，只剩下一套公寓。 汉斯三兄弟和退魔绑来的人质就在里面。 沈墨把一把缴获的猎枪塞到韦斯利手里，“特意为你留的……加油。” 克洛斯叮嘱：“汉斯三兄弟虽然是三流杀手，但是不要大意。” “呼呼~” 韦斯利点头，“没问题，我能行……我能行！” 他检查了一下猎枪，并没有因为武器从同伴手中拿过来而疏忽。 这让克洛斯欣慰。 韦斯利走到门边，贴墙站着。 按门铃。 叮咚。 韦斯利进入子弹时间，全神贯注。 他听到门后有人走过来。 来了。 他察觉到猫眼的光线变化。 有人从猫眼往外看。 韦斯利不再犹豫，对着门直接开枪。 轰！ 木门根本挡不住大威力的猎枪。 子弹连门带人一起打烂。 韦斯利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冲进屋里，见另一个大汉坐在沙发上，桌上摆放着带弹鼓的机枪。 他不敢给大汉使用机枪的机会，对着大汉开了一枪。 至此，汉斯三兄弟的恶霸犬和比特犬身死。只剩下吉娃娃。 猎枪只有两发子弹。 等韦斯利拔出手枪时，吉娃娃已经躲到巴里身后，用枪抵着巴里的脑袋。 “把枪放下，否则打烂他的脑袋。”吉娃娃大声说道。 “哦，那开枪吧。”韦斯利大吼：“开枪啊！你不开枪，我来！” 砰！ 巴里身上绽放出血花，身后的吉娃娃额头中弹，直挺挺倒下。 这一刻，韦斯利只觉得神清气爽。 韦斯利粗暴地撕开贴在巴里嘴上的胶布。 “啊哦！！！” 不知道是撕胶布疼，还是枪声疼，巴里嘴里发出高亢的痛呼。 然后鼻涕和眼泪齐流，“法克，法克，韦斯利你朝我开枪，你朝我开枪，我会不会死？我是不是要死了？” “是的，我朝你开枪了，但是你不会死。” “真不会死？” “不会死。”韦斯利解释道：“我瞄准打的地方——硬币大的地方，刚好没有骨头，又是内脏的缝隙，没有大的血管。你看上去挺惨，其实只是皮肉伤，死不了。” 第616章 强劲有力 “哦……”巴里说：“就硬币大的地方，你打中了？” “打中了。” “要是没打中呢？” “没打中……那算你倒霉。巴里，你应该清楚，你欠我的。”韦斯利说着，见巴里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受不了，直接拿抹布在他脸上一同乱抹，然后抓起厚厚的纸巾，“压在伤口处止血，不要挣扎，警察过会儿就来了。” 韦斯利来到老板贾妮丝面前，本想撕掉她嘴上的胶布，手伸一半停了下来。 他蹲下来，对着贾思妮，说道： “贾妮丝，你可能不知道，只有闭上嘴的你，我才能忍着不一巴掌糊你脸上。” 韦斯利强忍恶心的样子，“说真的，我理解，你的身材，一定让你在学校的时候饱经歧·视对待，没有朋友，尤其是异性朋友。你本应得到同情，前提是你没有像个恶毒的老板彰显你的权力，折磨你的员工。这些话我多希望在公司当着所有人的面对你说。哦，辞职信给忘了，当面对你说吧，劳资不淦了。” 说完这些，韦斯利像是彻底摆脱过去，整个人阳光了50%。 最后韦斯利走到女友凯茜面前，撕下她嘴上的胶布。 他脸色复杂，“凯茜，通知你一下，我们正式分手了。还有，伊丽莎白归我。” 伊丽莎白是他们养的一只白猫。 凯茜道：“就这样？” “就这样。”韦斯利阳光度再加50%，眉宇间的愁苦和阴霾彻底烟消云散。 “走吧。”韦斯利说。 沈墨问：“不解开他们的绳子？” 韦斯利道：“这个时候让他们在外面乱跑反而不安全。” 克洛斯拍拍韦斯利，有种我儿成长了的欣慰。 沈墨：呵呵。 别高兴得太早，戴过的绿帽子不会那么容易褪色的。 四人一路突围，打死杀手若干，打晕警察、特工若干，最后偷了辆车，在警方彻底封锁周边地区时溜掉。 “有人跟着，而且不止一个。”开出一段距离后，沈墨发现了对方，并且评价，“厉害！” 没有被他立即发现，确实有两下子。 沈墨想了想，方向盘一转，前往法拉盛草原可乐娜公园。 法拉盛草原可乐娜公园是纽约第二大园林公园，占地约5平方公里，标志是140英尺高的不锈钢地球仪。 沈墨把车停在谢亚球场入口前。 韦斯利道：“里奥你是大都会队的球迷吗？” 谢亚球场是mlb大都会队的主球馆。不过今年是最后一年了，明年将会迁移至花旗球场。 沈墨不是棒球迷，他只是找个宽敞的地方。 四辆车随后停在不远处。 沈墨朝他们招招手，一马当先进入球场内。 四辆车下来四个人。 他们对视一眼，互相戒备着，一言不发走进球场。 “欢迎欢迎”沈墨表现得像个主人：“我们是什么人，你们心里有数，自我介绍一下怎么样？” 四人呈扇形分布。 首先说话的是身材壮硕的光头。 “我叫雷，以前是个不值一提的大头兵，现在是个凭借个人喜好的做事的雇佣兵。”光头雷说话瓮瓮的，“嘿，伙计，不是我喜欢多管闲事，你们把平民牵扯进来了，这样不好。” 沈墨摊手，“这不可能怪我们，我们的朋友被人绑架了。我们留给官方足够的时间。你应该问问他们，为什么不是第一时间组织人员疏散民众。” “这就是我不想替那些人卖命的原因。不管说得如何冠冕堂皇，他们总是将自己的利益摆在最前面。”雷忿忿不平。 沈墨道：“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办？” 雷说道：“不知道，还在考虑。” “哦，那你慢慢想。”沈墨看向下一个，一个穿着高级定制西装，帅得有点过分的大叔。 “约翰·威克。”威克平静道：“一个退休杀手。” “我知道你……大陆酒店‘杀神’？” “有人这么称呼我。” “不喜欢退休生活？” “人情，我欠别人一个人情。”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谢谢理解。” 下一个，穿着灰夹克的青年，看上去挺普通。 “杰森·伯恩，前cia特工，刚好在纽约，刚好cia有大规模行动，我好奇，于是就跟我来一探究竟。”杰森摊手，“目前来看，和我想调查的事件没有关系。” 最后一个，和约翰·威克一样，同样西装和衬衫，只是与约翰·威克忧郁的气质不一样，这人显得阳光，就像常青藤大学毕业世界五百强公司工作的精英白领。 “我也叫约翰，约翰·史密斯，我是fbi高级探员，这是我的……” 说着，史密斯自然而然地去掏证件，然而他掏出的是一把枪，并且没有任何警告，直接开枪。 ——就算fbi业界名声不怎么样，但明面上显然不会有人这么做。约翰·史密斯——不知道是不是真名，显然是个打个fbi幌子做事的人。 他的目标首要攻击目标居然不是沈墨，而是克洛斯。 显然他把克洛斯当成了最大威胁。 在这位约翰·史密斯看来，只要他带头，与他前来的三个也会立即发动攻击。 然而现实是，雷·加里森双手抱胸，进入看戏模式，约翰·威克无动于衷，杰森·伯恩不动声色地后退两步，仿佛如他所说，真不想掺和。 史密斯拔枪，克洛斯后发，两人却几乎同时开枪。 枪声大作的同时，沈墨在弹雨中找到空隙，起身而上。 一脚角度向上侧踢，将史密斯踢得浮空而起。 克洛斯随即补枪。 史密斯身在空中无处借力，所有子弹全吃，最后像破麻袋一样“砰”地摔在地上。 “哇呼！” 雷拍着手，望着地上咬合在一起，严重变形的弹头，“这枪法已经不能用好来形容了，简直神乎其技。” 眼力、技术、胆识均需远在常人之上，且缺一不可。 “小哥你也不错。”雷继续夸人。这次夸的是沈墨。 沈墨没有理会雷，不是他高冷。 而是刚才那一脚，触感明显不对。感觉就像踢在柔韧性极强的牛皮上，随着力道增大，牛皮又变得跟铁皮似的坚硬。 最重要的是，中了克洛斯那么多枪，史密斯的心跳仍旧强劲有力。 第617章 无妄之灾 微微皱眉，沈墨拔出枪，对准倒在地上的史密斯就是一顿射击。 弹夹空了之后，似乎扔不过瘾，沈墨取下挂在腰上的手雷——最后一颗了。 “喂喂，小哥，手雷就过分了啊，留个全尸呗。”言语相劝的仍旧是雷。不过倒是没有出手阻止，这种情况下出手容易引起误会。 沈墨将手雷丢过去。 本该死得不能再死的史密斯猛地睁开眼睛，如同僵尸般上半身直挺挺坐起，顺便用手背将丢过来的手雷磕飞。 咻~ 手雷落在雷脚下。 雷眨眨眼。这算无妄之灾吗？ 轰! 手雷爆炸。 处于爆炸中心的雷屹立不倒，只是浑身鲜血淋漓。他只来得用双手护住脸。 “呼~幸好没有伤到这张英俊的脸。”雷讲话的声音很怪异。 韦斯利惊悚地指着雷的喉咙。 雷也察觉到喉咙的异样，摸索着扣出一块血淋淋的弹片。 这时雷身上冒出红色光芒。 那些流出体外的血液化为红雾，被伤口吸收。 扎进身体的无数细小弹片，在肌肉蠕动中，被排出体外。 仅仅一两秒。 雷的伤口全部愈合，连那间丑到爆的军绿色t恤都恢复原状。 显然，雷并不是自己说的那样，一个不值一提的大头兵。 扭了下脖子，发出“咔咔”声，雷目光一扫，冷冷道：“那个叫史密斯的家伙呢？” 不管是意外还是故意的，他可不是那种被人打了因为人没事就不计较的人。 之前被爆炸分散注意力，其他人这才发现，不仅史密斯不见了，连沈墨也不见了。 远处某个地方传来史密斯带着惊恐的怒吼：“你这个怪物！你杀不死我！” 然后就是一阵沉闷的殴打声。 连续殴打。 一开始，史密斯还中气十足。 十秒后，哼哼唧唧。 最后彻底没了声音。 沈墨从慢慢走过来，身上隐约有杀气。 韦斯利问道：“那个人呢？” “走了。” “走了？” “对，走得很安详……需要我把你也送走吗？”沈墨开玩笑。 韦斯利连连摆手，“这个就算了。” 他又忍不住问：“他的防弹能力是怎么回事？难道穿了防弹衣。不对啊，不像穿防弹衣的样子。” 沈墨道：“他是穿了防弹衣，皮下钛合金防弹衣。” “哦。”韦斯利懂了，某种黑科技. 至于是史密斯说他杀不死，那就真是天大的笑话。不过是层皮下钛合金，本质上还是防弹衣，只是轻薄便携，且覆盖身上大部分部位。 没听过穿了防弹衣就杀不死的。 沈墨一点地狱火把他烧成了飞灰。 杀死史密斯之前，沈墨读取了他的记忆。史密斯根本不是fbi的人，而是神意密会下属苍穹生物技术公司的杀手。 沈墨看向杰森·伯恩，后者耸耸肩，“没我什么事，告辞。” 他将双手放在明处，慢慢退走。 “你呢？”沈墨问雷。 雷：“诶，这是赶我走吗？我不想做什么，就看看。” 沈墨微笑：“门票钱给了吗？” 雷摊摊手，“那有机会再见。还有，别相信fbi，cia那一套，妥妥的双标，坑死人不偿命。” “谢谢。”沈墨说。 最后留下的只有约翰·威克。 他解开西装单粒扣，脱下看起来就昂贵的定制西装，随手丢在一边，然后取下法式衬衫袖口，卷起袖子。 沈墨指着这边的四人，道：“我们可是人数占优，你确定？” 约翰面无表情道：“无所谓。”像是怕其他人误会，还特意解释了一下，“就算输了、死了也无所谓。杀手不是杀人，就是被杀。” 沈墨一锤手心，“明白了！” 不仅约翰，连沈墨的三个同伙也莫名其妙——你明白什么了？ 沈墨道：“杀手、特工啊，如果想要退休，背后一定与女人有关。你这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你的女人……死了。” 约翰默然。 沈墨道：“她没有给你留下什么东西？” “一只狗。” “如果你死了，谁来照顾它？”沈墨说道：“我想和大陆酒店的负责人聊聊。” 约翰再次默然，片刻之后从裤兜里拿出一个小巧的老款翻盖手机，拨打一个电话。 “我……约翰，或许你想和他们聊聊，嗯……”约翰拨通一个号码，沟通了几句之后，递出手机。 沈墨接过手机，“喂，哪位？怎么称呼？” 对面说道：“你可以叫我温斯顿，大陆酒店纽约分店负责人。怎么称呼？” “里奥。” “里奥，你好。”温斯顿说道：“你想聊什么？” “聊聊怎么才能让酒店撤销悬赏。” “大陆酒店只是中介。想撤销悬赏，该说服付钱的雇主才对。” “问题在于，雇主死了。” 电话那边，温斯顿沉默了一下，“那很遗憾，没有办法。” 沈墨笑道：“办法总比困难多。杀手是大陆酒店的顾客，单单今天晚上，死在我们手上，死在官方手上，加起来有一百个了吧。一下损失这么多客户，想必你也头疼。” 沈墨一下子说到了点子上。 想了想，温斯顿道:“取消悬赏是不可能的，但可以增加规则，比如接受任务需要符合某些条件。问题是，我只是大陆酒店分店经理，这次损失了这么多客户，说不定连经理位置都保不住……” 沈墨听出了温斯顿话中隐含的意思，说道：“你帮我，我帮你，互惠互利，你觉得呢？” 温斯顿报了个固定电话号码，“再联系。” 默认了沈墨的提议。 沈墨把电话还给约翰。 约翰默默接过，捡起丢在地上的西装，默默离开。 沈墨吐了口气，大陆酒店悬赏的问题有眉目。 接下来就是ica。 约翰·史密斯隶属苍穹生物技术公司，该公司和ica同是神意密会附属公司。生物技术公司负责为培养杀手提供技术支持，而ica则是集合佣兵、杀手、中介以及情报的精英化军事综合组织，二者相辅相成。 想要摧毁这种彻底组织，单靠个人的力量很难。因为这些组织在世界各地设有秘密据点，有些互不统属，各行其是，摧毁其中一个只是就像切掉蜈蚣的一只脚，不能说不痛不痒，但也谈不上致命。 头疼。 第618章 围城战 大陆酒店纽约分部，温斯顿从零开始建设，并一点一点壮大。 纽约分部有今天的成就，温斯顿居功至伟。 然而也就是这份功劳，让上面开始对温斯顿产生忌惮，并逐步削减和剥夺温斯顿的权力。 两年之内，温斯顿将会卸下经理职位。之后明升暗降，当个无实权顾问之类。 意外发生了。 因为一个巨额悬赏，大陆酒店会员损失惨重。上面必定派人下来问责。 这是温斯顿即将面临的巨大危机。 沈墨的电话同时让他意识到，危机中蕴含着的巨大机会。 他决定和沈墨他们合作。 之后，温斯顿与沈墨再次通电话，合作进入实质化的阶段。 大陆酒店背后的组织名“高桌”，一开始是由一群黑·帮联合成立的杀手联盟。随着社会发展，高桌逐渐被大型情报机构摩萨德渗透，成为其摆在台面上的外围组织。 合作内容为，沈墨帮温斯顿搞定来自高桌的人员，而针对韦斯利的悬赏变成名存实亡。 肯尼迪国际机场。 一个四十来岁的黑人，行囊只有个简单的背包。走出机场大厅，走到角落里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他敲了敲车窗，一长一短，又一长两短。 后车门打开。 司机什么话不说，什么问题不问，直接启动汽车。 最终车子停在布鲁克林一栋小公寓。 下车。 司机默默将车开走。 摩根警惕地看了看周围，这才用万能钥匙打开公寓大门，进入屋子。 公寓对面的小楼上，单透玻璃窗边摆着茶几和两张椅子。 沈墨悠闲地坐在其中一张。他手里拿着一张照片，将照片放在桌上，与其他五张照片放在一起。沈墨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韦斯利走了过来，说道： “法国的斯考特·桑诺。” “加拿大的加里·伦恩。” “德国的瓦尔特·门纳德。” “英国的约翰·斯塔布斯。” “日本的小山太平寺。” “最后是阿美利肯的帕特里克·摩根，明明人在阿美利肯怎么反而最后抵达？” 沈墨将咖啡杯放在茶几上，说道：“可能正因为人在阿美利肯才最后抵达。” “嗯？”韦斯利表示不解。 沈墨道：“阿美利肯是帕特里克·摩根的主场，可能需要由他准备装备和提供情报。” “有道理。”韦斯利点头，“那我联络克洛斯和福克斯了？” “不需要。”沈墨说。 “晚点？”韦斯利问。 “不！”沈墨轻点桌面，“这是我的私事，我一个人解决。” “可是对面有六个人。”韦斯利担心道。 “你应该说，对面只有六个人。”沈墨胸有成竹地笑了笑。 韦斯利当时没说什么，私底下联系克洛斯，将情况告诉他。 沉默半晌之后，克洛斯道：“既然沈墨这么说，就按他说的做。” 韦斯利急道：“可是……” 克洛斯道：“之前你要去救人，里奥也许不认可你的想法，可也没有阻止你不是吗？” 想了想，韦斯利道：“我明白了。” 半夜。 街道逐渐变得冷清。 一辆厢车停在公寓楼下，司机拿着手电筒对着二楼打开照明开关，随后用手挡住手电筒，然后移开。这样的动作重复三次后，公寓门打开，黑人帕特里克·摩根和络腮胡子加里·伦恩走出公寓，两人从厢车上搬下一个巨大的长方形木箱子，抬进公寓。 韦斯利用夜视望远镜观察着公寓前发生的一切。 “既然要动手，为什么等他们的武器送达之前再动手？”韦斯利表示不理解。这样岂不是增加任务难度？ “我们的武器储备用得差不多了。眼下这种情况，没人敢冒着同时得罪fbi、cia、大陆酒店、ica的风险，把武器卖给我们。用钱买不到，那干脆就不给钱了。”沈墨解释了一下，“行动开始后，你准备一辆车，然后等我信号。” 韦斯利点头，“好。” …… 萨拉热窝行动之后，六人原地解散，继续为西格玛集团服务。有的升职成为部门主管，有的成为顾问，领着优厚的薪资，有的退居二线，完全退休。 小山太平寺，绰号“主脑”，负责六人团队的后勤、制定计划和行动协调。 “太平寺，我需要一个解释，再次把我们召集到一起的理由。”斯考特·桑诺点了根雪茄。 他现在是希卡达pmc在欧洲行动主任，位高权重。 帕特里克·摩根道：“咦，不是为了一千万的赏金吗，还有其他理由？” 斯考特斜了帕特里克一眼，“闭嘴！” 说完，盯着继续盯着小山太平寺，认定除了钱，一定还有其他理由。 小山太平寺拿出一份沈墨的资料。斯隆虽然将赏金集中在韦斯利身上，但同时也将克洛斯、福克斯还有沈墨的资料作为韦斯利的保镖上传。 小山太平寺道：“这个人的资料想必你们都看过了吧？” 帕特里克道：“当然，不要小看我们的专业性。” 小山太平寺看着帕特里克，“好吧，专业人士，你看出什么了？” 帕特里克道：“年轻的杀手，有点本事，但哪又怎样？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小山太平寺扭头看瓦尔特·门纳德。 瓦尔特是六人组中的收集者，负责收集情报。 瓦尔特道：“这个人是萨拉热窝围城战的幸存者。” “有没有人觉得眼熟？”小山太平寺问。 帕特里克道：“应该觉得眼熟吗？” 小山太平寺没有理会帕特里克，而是看着瓦尔特。 瓦尔特摇头。 又看着斯考特 。 斯考特摇头道 ：“太平寺，不要打哑谜了，直说吧，怎么回事？” 小山太平寺叹气道 ：“你们不记得了吗，当年从银行出来后，我们遇到了几个寻找食物的孩子。” 波黑战争，神意密会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当时以小山太平寺为主脑的西格玛黑色行动小组潜伏进入萨拉热窝，进入一家银行取回某个重要证据。 上级要求对行动严格保密，没有目击者，所以他们杀死了沿途遇到他们的所有人，包括平民。 孩子也不例外。 ——这就是黑色行动小组。 几个孩子怎么可能是精锐雇佣兵的对手中，六个孩子有三个当场死亡，一个随后重伤不治。克洛斯救下了里奥和一个女孩。 第619章 小山太平寺 从第一声爆炸开始，小山太平寺就没动。他闭着眼睛盘腿坐在床上，膝盖上放着一把刀。 房门推开。 小山太平寺睁开眼睛，“你来了，他们呢？” “死了。”沈墨说。 “很快就轮到你了。”沈墨补充了一句。 小山太平寺感慨道：“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嗯？” “我对自己曾经犯下的战争罪行充满了悔恨，这是身为人类无法被原谅的错误。这些年，我试图帮助 那些战争的受害者，可是仍旧无法获得一丝的平静。我一直在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 沈墨盯着小山太平寺。从他的眼神里 ，沈墨确实看到了悔悟。 这还真是让人意料的情节。 无线通话器里，韦斯利催促，“里奥，过了三分钟了。” 小山太平寺改盘坐为跪坐，他双手奉上那把刀，想让沈墨用这把刀结束他罪恶的生命。 沈墨上前，一指点在小山太平寺额头，读取记忆。 小山太平寺确实是真心忏悔，并一直用赚到的黑钱帮助战争罪行的受害者。小山太平寺一直想死，可是有两点他放不下。 第一，他的五个搭档完全没有愧疚感。 第二，他觉得自己不应死得太简单。 小山太平寺看见悬赏的第一眼，便从眼神认出了里奥。他的计划是，背后阴一把队友，大家一起下地狱。 结果沈墨先找上门，团灭了他的队友。 小山太平寺此时心绪平静。 甚至有点激动。 这是他应得的死亡。 沈墨看着小山太平寺一样，“我没有权力替死者原谅你。” “我知道。”小山太平寺说。 沈墨拿起刀，“你比你的同胞好一点点，至少在犯下罪行后敢于直视自身的恶。只要有机会，我会往那个什么靖国神厕里扔个导弹炸一炸里面的大粪。” 小山太平寺道：“导弹不够，核弹差不多。” “这个建议不错。”沈墨把刀拔出一点，一股森寒自刀身上透出。 这刀，显然不是凡品。 刀光一闪。 人头落地。 “地狱欢迎你。”沈墨轻轻说道。 下场比其他五个好点，他们变成了沈墨物品栏里的灵魂结晶，连下地狱的机会都没有，不知道神秘时候被沈墨当成消耗品用掉。 “搞定了。”沈墨和韦斯利通话。 他拖着帕特里克帮六人组准备的武器——刚拆封呢，全便宜了沈墨。 韦斯利开着辆厢车等在公寓前。见沈墨单手拖着箱子走出来，可能觉得没帮上忙吧，他殷勤地走上前，道：“让我来。” “好吧。”沈墨放下箱子。 韦斯利上前提起……没提起来。 “哇，还挺重的。” 韦斯利略显尴尬。见沈墨一个人似乎轻轻松松，没想到这箱子比想象中的重得多。 下蹲。 气沉丹田。 韦斯利用尽吃奶力。 抬倒是抬起来了。 拖不动…… 沈墨抬起另一边，和韦斯利一起将箱子抬到车上。 韦斯利甩了甩胳膊，“感觉差点断掉。里面装的应该都是武器吧，这些家伙想在纽约打一场局部战争吗？” “可能吧。” “啊！” “别忘了，这六个家伙可是战场雇佣兵，比起暗杀，他们更擅长巷战攻坚。” “哦。” 韦斯利想起他们在霓虹大厦弄出来的动静，无异于一场小规模巷战。虽说击毙了大量杀手，但也造成了平民大量伤亡。 如今各部门忙于扯皮和推诿责任。听说华府那边想趁机拿下一直不太听话的纽约警局局长弗兰克。然而弗兰克混迹警界数十年，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这件事的结果，多半是弗兰克继续稳坐局长宝座，丢个人出来平息众怒。 听到了警笛声，韦斯利不慌不忙地发动汽车。之前刚出事的时候，一点小小动静他就跟惊弓之鸟似的。 听到警笛，更是直打寒颤。 现在呢，已经没有特别的感觉了。 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韦斯利原本想左拐，那个是返回安全屋的方向。 沈墨点了点右边。 韦斯利照做了。 车子右拐。 沈墨解释道：“我从六人组哪里获得了一些情报，顺便一起办了。” “什么情报？”韦斯利问。 主要是沈墨进入公寓后，从头到尾也就十分钟。韦斯利之前看了萨拉热窝六人组的资料，那些可都是狠角色，不是那种随便扇两巴掌就把情报竹筒倒豆子那样一股脑倒出来的孬种。 不过韦斯利更没理由怀疑沈墨。 他只是好奇，十分钟时间，既要潜入，又要进行高强度战斗，哪来时间获得的情报？ 不过，这个问题属于别人的私密，不能随便问。韦斯利只要问问是什么情报。 “萨拉热窝六人组隶属于希卡达旗下西格玛集团，而希卡达是神意密会控制的私营军事承包商。” “神意密会是一个跨国际、民族的超级资本集团，其触手涉及从金融、医药、能源、传媒、运输、不动产等传统领域到人口智能等尖端领域无所不及。” “方舟会、苍穹生物技术公司、克罗斯企业、王朝国际、汉姆森石油、米尔顿·菲兹帕特里克银行……” 沈墨嘴里冒出一个个企业的名字，这些企业在这个世界无一不是赫赫有名的大型跨国集团，韦斯利越听越震撼。 很难想象，这些企业竟然归属于同一个资本集团。如果沈墨说的全部属实，神意密会所能调动的资源决不弱于联合国五大善人任意一个。 “没那么夸张，神意密会之所以能够壮大到这种程度，主要原因之一，在于他们是以影子的身份活跃在世界的舞台上。一旦影子暴露在阳光下，结果便注定了。”沈墨笑着说了一句，“联合国五大善人到时重拳出击，神意密会就会明白，五大善人为何是五大善人。” 韦斯利点点头，问道：“悬赏我的不是ica吗，它也是神意密会下属的组织。” “据说ica背后站着mi5,不过因为某些变故，ica曾遭到致命打击，后来遗产落入神意密会手中。所以……是的，ica现在是神意密会的下属机构。” “神意密会这种要钱有钱，要人有人的组织，想萨拉热窝六人组这样的手下，不管杀多少，他们顶多稍微头疼，绝不会心疼。\" 第620章 咬死他们 \"想要他们取消委托，那就要上层的人物明白一个道理——我们不仅不是他们能够随意捏死的蝼蚁，还是能够咬死他们的毒蛇。” “韦斯利……” “嗯？” “进入黑暗世界，后悔吗？”沈墨笑着问。 “我也不知道。”韦斯利抽抽鼻子，“一开始害怕得好几次差点尿出来。 不过，以前生活和工作都是一种折磨。不敢站在高处，不敢买枪，害怕自己一冲动跳下去或朝自己脑袋开一枪。巴里和凯茜的事其实知道——巴里那个蠢货好几次把钱包落在公寓了。我只是不在乎。 之所以活下来，只是本能的怕死……真是可悲的理由。这样的想法，你把我敲晕之后，至今一次也没有出现。” “呵呵~”沈墨道：“克洛斯拼命想让你远离黑暗世界，可你好像天生就属于这个世界，你很有天赋……” “真的吗？”韦斯利惊喜地问道。 主要是训练时有福克斯和沈墨在一旁，不管他进步多快，比起两人，总有差距越来越大的感觉。这种感觉让韦斯利自我怀疑。 “当然。”沈墨说：“只要你不和我比。” “额……” 车子进入第五大道。 “盘查的警察变多了。”韦斯利担心地说。 “这里是富人区。” 有人说阿美利肯治安差。 有人反驳，不会啊，挺好的。 这两种说法都不算错。 毕竟阿美利肯富人区的治安确实不错，不仅有高密度的巡警巡逻，还有社区高价安装的安保设施和人员。 警力资源有限，既然朝富人区倾斜，那贫民窟只能摆烂，那当然是群魔乱舞了。 韦斯利道：“有些关卡绕不过去。” 沈墨：“没关系，直接过去。” “你确定？” “交给我。” 既然沈墨这么说了，韦斯利只能选择相信。 很快，有警员拦下韦斯利的车，让韦斯利降下车窗。一看韦斯利，顿时将他与通缉令上那张脸对应起来。 韦斯利深吸了口气，准备动手。 老实说，他不想对普通警察动手。人家也只是混口饭吃。问题是，他也不可能束手就擒对吧。 算你倒霉咯……韦斯利心想。以他现在的能力，对付普通巡警绝对游刃有余。他甚至有信心在制服对方同时，不伤及对方要害。 只是—— 就在韦斯利想动手时，沈墨似乎过来盘查的警察有了眼神接触。那警察似乎一愣，便直起身体，示意搭档没有问题。 然后放行。 这种事，直到车子停在一栋摩天大厦附近时，一共经历了三次，每次过程都差不多。 绝不是巧合！ 韦斯利猜测，与沈墨的特殊能力有关。 不过他没有大惊小怪。 他和他亲爹那种天生进入子弹时间也是一种特殊能力。而且在法拉盛草原可乐娜公园，他见识过了史密斯的皮下钛合金防弹衣，雷的纳米机器人。 …… 神意密会最初由英格拉姆、卡莱瑟和史戴夫森特三大家族成立，称为“合伙人”。这三个家族的首领具有神意密会的最高决策权，并制定战略方向。 “合伙人”类似公司的董事会，“永恒常量”类似ceo，负责处理大小一切具体事务，堪称“三人之下，万人之上”。 神意密会现任“永恒常量”是亚瑟·爱德华兹。 亚瑟住在上东区的顶级公寓里，五百多平方的大平层，售价八千多万美元。 而这里只是他在纽约办公时的临时住处。 亚瑟六十多岁，保养很好，看不出太多岁月的痕迹。他个子不高，做事一丝不苟，却待人和善，讲话轻声细语。 此时亚瑟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俯视着曼哈顿最好的夜景。 桌上摆放着一杯昂贵的红酒。 放了有段时间，错过了最佳引用时间。 亚瑟在工作。 于他而言，再好的酒也不如工作有吸引力。 一份最新的报告出现在他的平板上：萨拉热窝六人组在公寓遭到袭击，现场只有尸首分离的小山太平寺。 其余五人神秘失踪。 正常情况下，如此微不足道的报告根本没资格由亚瑟亲自处理。 只是六人组当中，失踪的帕特里克·摩根曾经担任过亚瑟的护卫，知道这处豪华公寓的存在。 “先生，是否应该转移？” 说话的是个穿着浅灰色西装的壮汉，头上扎着个小马尾。即使是在室内，也没有摘下墨镜。 他叫奥森·米尔斯，前希卡达雇佣兵，现在是亚瑟的护卫之一。 亚瑟镇定地说道：“如果对方能找到这里，就算转移也没用。与其冒着半路被狙击的危险，还不如利用这里的安保设施与对方交手。” “对了。”亚瑟问：“你觉得袭击他们的是什么人？” 奥森拿出平板，调出沈墨他们的资料，“这四个人是六人组这次的任务目标，可能是他们先下手为强。这个……” 奥森指着沈墨的照片，“他是萨拉热窝围城战的幸存者，六人组当时潜入萨拉热窝执行任务。可能当时是那时产生了交集。” 亚瑟点头，“所以说应该斩草除根。” “这四个人什么水平？”亚瑟又问。 想了想，奥森说：“雇主分别在ica和大陆酒店下单，可是他们还活着。” 这么多人追杀下，不仅活着，还有余力反过来袭击萨拉热窝六人组，足见对方的水准。 “交给你了，纽约的资源任你调用。” 说完，亚瑟不再对此事发表意见。 对他来说，这件事仍然处于微不足道的范畴。 日常护卫亚瑟的除了奥森，还有八个来自希卡达的精锐佣兵。 获得亚瑟的授权，奥森开始调兵遣将。只要一个小时，这栋楼里将集结一支军队。 奥森不觉得对方有能力、有胆量找到这里。 如果敢来，他不介意让杀手们感受一下规模建制的军队和游兵散勇之间的差距！ 就在奥森摇人时，通话器有人道：“a号位失去联络。” 这些护卫间每隔十分钟联络一次。 a号位指公寓入口。 又有人道：“电梯上行中，摄像头故障。” 这时奥森不再犹豫，“立即接管电梯控制权，停止电梯，立刻！马上！” “搞定！”手下觉得奥森有点大题小做。 不过还是立即执行命令。 突然。 顶层公寓的灯熄灭，陷入黑暗之中。 备用电源启动。 奥森道：“有敌人入侵，收缩防守，不要主动出击。” 第621章 永恒常量 对护卫来说，保护主人才是最重要的任务。奥森明白自己的自责所在。 整栋大厦有几十部电梯。亚瑟所在的公寓有一部专用电梯，直接入户——否则一套公寓凭啥卖得这么贵？ 电梯被控制后停在大楼中间。 剩下的入口便只有两个。 一个是楼梯安全出入口，安装了银行金库同款的安全门，无论进出均需要多人多重验证，短时间内想破解，几乎不可能。 另一个是通往天台直升机停机坪的入口。两个四个护卫二十四小时轮流值守待命，并且配备居民住宅区决不该出现的军用雷达，以及防空机关炮！！！ 按理说，这样的守备工事，奥森应该高枕无忧才对。 奥森道：“先生，我觉得现在有必要启动安全屋。”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安全屋是神意密会利用旗下公司研究出来的超级钛合金制作的小型避难所，具有质量轻、耐高温、耐低温、耐腐蚀，以及几乎坚不可摧的特点，足够应对地对空导弹级别的攻击。 “现在？”亚瑟放下文件。 “是的，先生。” “行，听你的。” 神意密会，一个巨无霸资本集团，如果事事亲力亲为，累死一百个亚瑟·爱德华兹也管理不好。亚瑟的管理秘诀之一：把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 安保方面，奥森无疑是专业的。 亚瑟听从了建议。他站起来，走进书房，握住笔筒，左三圈右三圈转了几下。 厚重的实木书架，无声无息地朝两边分开，露出一道枪灰色大门。 大门采用智能生物验证，综合了掌纹、声纹、虹膜、步态、面部识别等等一系列方式，足以让所有开锁大师薅掉发际线。 门开了。 奥森目送亚瑟走进安全屋，他松了口气。 奥森心里觉得怪异。亚瑟先生的护卫，包括他和他的搭档，全部是经过真正战火洗礼的战士，本就是精锐中的精锐，何况他们还经过了高科技改装。 晃了晃脑袋，将多余的想法抛出脑袋，奥森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电梯井有人。”奥森的手下塞米说。 塞米是法国人，在一次行动中意外失去一只眼睛。后来他自愿参加组织的秘密实验，移植移植人造眼球。 这颗眼球有很多功能：夜视，远视、热成像，链接摄像头等等。可惜因为技术限制，这只眼睛功能虽多，却不能无限制使用。 热成像功能让他第一个发现了沈墨的所在。 “开枪！” 奥森毫不犹豫下令。 塞米对着电梯井，扣下扳机。为了发挥义眼的性能，塞米的武器也做了改造。比如他现在用的自动手枪，枪管足足三十厘米，握在手上像手炮，弹夹里装的全会钨芯破甲弹。 对塞米来说，常规的掩体跟没有区别不大。 钨芯子弹毫无阻碍地穿透电梯的钢皮。 “椰丝！打中了！”塞米握拳。 义眼的热成像视野中，电梯井里人中弹后，立即往下掉。 “额……” 塞米的兴奋没持续多久，他的兴奋变成了惊讶。往下掉的那个人在他松懈的时候，居然又爬了上来。还拉开了电梯的外门。 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面前，塞米握着的巨大自动手枪掉在地上。对于一个枪手来说，枪，宛如第二生命。 很多人说，枪在人在，枪亡人亡——夸张了一点，但无疑体现了枪对于一个职业枪手的重要性。 枪掉在地上，塞米浑然不觉。 假如其他人看到塞米眼前站着什么，他们也许能够明白塞米的感受。 这是一个像是传说中狼人的生物，只是背后长着两扇蝠翼般的骨翅，额头两只长长的弯角。 “塞米，塞米，发生了什么事？” 通话器里，奥森大喊。 塞米仰着头，喃喃说了一句，“队长，地狱见。” “该死，塞米你在说什么鬼话。”奥森气急，“埃迪，杰瑞，塞米发生了什么？” 埃迪和杰瑞就在塞米附近，三人互成犄角互相支援。 哒哒哒…… 奥森听到一阵激烈的枪声，然后是惨叫。 外面就没了声音。 公寓里弥漫着超级压抑的气息。 奥森吐了口气，持枪小心翼翼地从书房往外走。 大厅中，靠近电梯入口，地上布满了黄澄澄的弹壳，还有挣扎的痕迹。 没有尸体。 也没有入侵者的身影。 突然。 奥森感觉上方有动静，他抬起枪口。 一道黑影落下，抓住枪身。 奥森不惊反喜。 和塞米一样，他也是改造人。他改造的部位是右手。一次任务，他失去了整只手臂，后来移植一支精妙的机械手臂。 机械手臂除了像人手那样灵活之外，还能喷火、电击、指尖射出子弹、手腕弹出短刀、力量足有普通人的五倍。 “死吧！” 奥森面目狰狞地一拳打出去，这一拳能打死一头熊。 可是……奥森没有击中人的实感，反而手臂上空落落的。 他看见那只精妙的机械手臂，被人扯了下来，末端电线闪耀着电火花，冒出白烟。 奥森这时才看到袭击他的是什么……他终于明白塞米为什么会说“地狱见”。 眼前这是一只恶魔？ 不得不说，在这个没有神秘侧的世界里，沈墨这幅样子非常唬人。 沈墨没有废话，掐住奥森的脖子，读取记忆后，一把地狱火烧个干净。 一开始，沈墨的计划是催眠大厅中的护卫，利用他进入顶层公寓。不得不说，这些经历过真正血与火的战士，精神属性高而锐利，很快从催眠中清醒过来。 如沈墨所料，电梯运行都二十多层时便被卡住。好在通过顶层公寓的专用电梯只有一部，但通往顶层以下一层的电梯却有几十部，沈墨只需要乘坐到顶层下一层，再通过电梯井进入顶层。 沈墨没想到的是，对方先是用高科技眼睛发现了他，然后又用钨芯穿甲弹“隔山打牛”。 猝不及防之下，沈墨胸口中了一枪，碗口那么大的贯穿伤。不过这对“兽化”与“恶魔化”状态叠加沈墨来说，轻伤而已。 通过奥森的记忆，恢复人形的沈墨来到书房，带着亚瑟未喝完的红酒。 坐在红木办公桌上，沈墨说道： “你好，亚瑟·爱德华兹先生，还是应该称呼你为……‘永恒常量’？” 第622章 明事理 “我知道你虽然躲在铁盒子里，但是能通过摄像头看到外面……好吧，只剩下书房了，其余摄像头都被我破坏了，非常抱歉。” “哦，需要我自我介绍一下吗？” “不需要，里奥。我刚刚看过你的资料，虽然不多，但是无不让人耳目一新，印象深刻。”亚瑟的声音通过隐藏的喇叭传出来。 他的声音不大，温和而有力。 且没有因为护卫队的小团灭而露出一丝慌张。 沈墨道：“谢谢夸奖，没想到我们这样的小人物居然能让您记住，那么我这里还有个不情之请，聊聊吗？” “面对面？”亚瑟问。 “这样最好，您要是有顾忌，那通过摄像头和喇叭也无所谓。我只是想通过对话解决问题，而不是打打杀杀。”刚刚杀掉亚瑟四个护卫的沈墨有资格这么说，他端起晶莹剔透的高脚水晶杯，喝了口红酒，“不过您的红酒就全部归我了。” 亚瑟笑着说道：“年轻人总喜欢使用武力解决问题，像你这么明事理的不多了。” “我也这么觉得。”沈墨说。 “哈哈哈，你不仅明事理，还很幽默。”亚瑟开怀大笑，“年轻人，对话是需要资格的。你觉得凭什么能够和神意密会这样的组织平等对话？” “就凭你躲在铁盒子里不敢出来。”沈墨说。 “另外。”沈墨补充了一句，“你该不会觉得，我没办法打开这个铁盒子吧？” 沈墨继续道：“神意密会虽然强大，但终究不是全知全能的神。只要我们可以消失，你们怎么从茫茫七十亿人中把我们找出来？我的伙伴当中的克洛斯，狙击能力比杀手代号47还要强大，4公里外狙杀一个人轻轻松松，这样的人……防不住。” 亚瑟沉默，一个超视距杀手确实让人头疼，尤其是自己身份暴露的情况下。 “并不是每个人都怕死。”良久，亚瑟说，“曾经有很多人像你一样威胁我，如果轻易屈服，那我今天也不会坐在这个位子上。” “威胁？不，不，不是威胁。”沈墨摆手，“我只是在阐述利弊，并提出一个对贵组织有力的建议。就算ica杀死韦斯利，对神意密会有什么好处？区区一千万美刀？” “我会认真考虑一下你的提议。” “这样最好。”沈墨将杯子里的红酒喝掉，“和聪明人对话的好处在于，聪明人总是会选择对自己的有力的选项。爱德华兹先生，希望考虑的时间不要太久，超过十二小时，我就当您拒绝了我的提议。” 亚瑟笑道：“假如我拒绝你的提议呢？” 沈墨道：“当然是去找其他有资格接受提议的人，比如卡尔·英格拉姆、阿莱克希亚·卡莱瑟或者马库斯·史戴夫森特。” 亚瑟的瞳孔一缩一扩，那张科尔森式的和善脸庞顿时变得狰狞。 当他再次将注意力放在屏幕上时，书房之中已经没有了沈墨的踪影。 五分钟后。 几架直升机上降下一大串全副武装的雇佣兵，被堵在天台的四个护卫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怎么也没想过，居然有一天被人从公寓内堵在天台。同时大概也明白，之所以活下来，也是因为没有正面交手。 好不容易破坏反锁的门，结果另一支队伍用电梯轻易进入顶层公寓。 让人欣喜的是，爱德华兹先生平安无事。 雇佣兵们检查了公寓的每一个角落，确定安全之后，亚瑟才从安全屋里出来。 他既不急躁，也不慌乱。 就像刚刚去卫生间蹲了个坑，可能吃的肉有点多，老年人消化功能不好，有点便秘未遂地皱着眉头。 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红酒瓶和酒杯。 其实亚瑟并不喜欢红酒，与他温润的外表相比，他喜欢烈酒。所以他喝的只是普通的罗曼尼康帝，甚至连醒酒器都懒得用。 750ml的酒瓶此时见底了。 “爱德华兹先生？”刚来的雇佣兵头子见自己老板走神，以为有什么问题。 “没事。” 亚瑟坐在沙发上，问：“找到奥森他们了吗？” “没有。”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按殉职处理，好好安排他们家人以后的生活。” “是。” 亚瑟真的在考虑沈墨的提议。对他这样的人来说，一旦脱离了危险，那第一时间考虑的不是报复，而是利益。 ica赚钱吗？ 其实不怎么赚钱。刺杀个阿美利肯大统领也就几百万美刀，这点抽成，神意密会压根没看在眼里。 ica最主要的资产有三： 第一，一众技艺高超的杀手。这些人就算一时半会用不上，也能震慑竞争对手。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他们站在对立面。 第二，情报网络。一般人总以为杀手完成任务，把狙击枪往天台一架扣个扳机就完事了。 然而并不是。 没有情报网络，身手再好，枪法再准有个毛用，说不定连目标在哪儿都找不到. 第三，也是神意密会最看重的东西——ica的白名单。这是一张杀手组织构建的黑色人脉网络，放在神意密会里，能够发挥出常人难以想象的作用。 韦斯利的单子一千万美刀，放在杀手界是绝对的大单子——刺杀北极熊或阿美利肯大统领的费用也就这个数字吧，甚至更低。 说到底，韦斯利这个单子的价值只有钱，没有附加价值，而沈墨的威胁是实实在在的。 一个超视距杀手太可怕了。 防不胜防。 而且……那个小子怎么会知道“合伙人”？ 要知道，合作人的存在神意密会的最高机密，“永恒常量”存在，除了帮忙处理组织事物，一部分功能就是为了遮掩“合伙人”。 那小子不仅知道，而且全部知道！ 如果三个“合作人”知道这件事，指责亚瑟出卖组织最高机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毕竟知道“合作人”存在的不超过十指之数，而确切知道合伙人全部身份的大概也就四个人。 难道是杰纳斯？ 杰纳斯是第一任“永恒常量”，传奇间\\谍，同时也是亚瑟的老师。 杰纳斯已经退休好多年，“合伙人”表面上认为他没什么威胁，暗地里却拍了好几个“使者”监视杰纳斯的一举一动。 第623章 取而代之 沈墨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座上。 韦斯利问：“怎么样，顺利吗？” “顺利啊，为什么这么问。” 沈墨眨眨眼。 “呵呵。”韦斯利笑道：“你这不是连衣服都换了嘛，我就问问。不顺利也没关系，人没事就好……” 主要他清楚，沈墨现在做的事纯粹了为了帮他。以韦斯利的性格，沈墨真要出点事，他良心不安。 沈墨没有解释衣服的问题，他说道：“应该没问题，亚瑟·爱德华兹是个聪明人，还是个生意人。聪明人的行为，很多时候被蠢货好预测多了。他们不会为了一时之气，而枉顾利益。就算真生气，也会秉持‘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心态。” 韦斯利道：“这样岂不是活得有点憋屈？” “是啊。”沈墨点头。 韦斯利感慨道：“那还是不要当聪明人好啊。” 然后见沈墨眼神怪怪的看着他，“怎么啦，我说错了什么？” 沈墨道：“‘永恒常量’这个位置，不是顶尖的聪明人坐不上去。蠢人活不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十年’。 再说了，你只看到他一时的憋屈，却看到他大多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时候。以整个世界做棋盘，以国家做棋子下棋，这样的格局，哪怕死了也不枉男人到这个世界走一遭。” 韦斯利挠挠头。 “不过，人也不是只有一种活法，开心、不留遗憾就好。”沈墨又说。 第二天。 克洛斯得到情报，ica撤单了。 隶属ica的圣徒突击队、禁卫军停止集结，集结完毕的426狙击暗杀小队直接从纽约撤走。 克洛斯松了口气。 论规模，论资源，ica肯定比不上cia，问题是，cia虽然庞大，却不可能把所有资源用于对付几个人。且ica不是官方组织，行事少了诸多顾忌。 不过。 像ica这种组织，一旦没有利益，或者得不偿失的情况下，就会放弃。 而cia，极可能像疯狗一样追你一辈子。 用的反正是纳税人的钱…… 期间，沈墨与大陆酒店的温斯顿沟通了一番。 这个以老派作风自居的老头合作意愿一下子变得很强。 很简单，高桌出手了。 作为上级机构，在大陆酒店遭遇挫折的时候，高桌没有精神上的安慰，没有物质上的支援，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问责，然后派出“惩罚者”。 气势汹汹的样子，那是来解决问题，分明就是来夺权的。 当然，也许在高桌看来，把温斯顿换了就是解决一部分问题。这和许多不成熟的投资者一样，总是觉得把公司高层换一换就能解决问题，而不是觉得公司可能歪地基了——可能也知道，但舍不得前期的投入吧，再熬一熬，等上市割一波韭菜就好了。 高桌理所当然地认为是温斯顿的问题，而不去考虑是否敌人太过强大，哪怕事实已经摆在眼前。 ——这就是权力斗争经常表现出来的嘴脸，为了反对而反对，为了打击而枉顾事实。 温斯顿当然气啊。 大陆酒店纽约分店从无到有，从小到大，都是他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跟亲儿子没区别。他还活着，还有精力，怎么舍得把亲儿子交给别人养呢。 一架包机降落在肯尼迪国际机场。 放下铺着红色地毯的舷梯。 机组人员率先走到下方排列。 然后走下一个年轻人。 穿明显手工订制的宝石蓝西装。 贝克汉姆头，脖子有纹身。 挤满耳朵的各色耳钉。 身后跟着两个黑西装手下。 透过狙击瞄准镜的看着机场的韦斯利忍不住了，“这个确定是那个‘惩罚者’，而不是什么二线小明星或者富n代？” “这个……”看到年轻人的打扮和做派，沈墨也不确定了。 惩罚者相当于高桌的钦差大臣，并不是组织里特定的机构，通常由某个高桌董事指定某个亲信。 温斯顿只知道惩罚者要来，却不知道惩罚者什么时候来——这恰恰说明高桌对大陆酒店纽约分店，对温斯顿的态度。 不过，惩罚者到纽约人生地不熟，需要信得过的地头蛇，这些地头蛇就是高桌一直以来安插在纽约分店的钉子。温斯顿一直知道这些钉子的存在，没有刻意清理——反正清理了也会安插新的一批，何必这么麻烦呢。 温斯顿派人盯着这些钉子，这些钉子一有异动，他就通知沈墨。接到通知，沈墨一行人来到肯尼迪国际机场外，找了个合适的狙击点。 过了几秒钟，沈墨收到短信，内容就是那个张扬年轻人的照片。 几辆豪车停在跑道边上，下来几个大陆酒店的人。他们就是高桌的人。这些人在纽约分店中处处被温斯顿拿捏，憋屈得很。见到惩罚者就像狗子见到可以撑腰的主子，兴奋得很。 “是他。”见到这些人的姿态，沈墨更确定了。 “按照计划进行。”克洛斯说。 计划由枪法最好的克洛斯狙杀惩罚者，其他三人解决保镖。核心目标是惩罚者，只要他一死，保镖死活无关紧要。 “我负责左边的保镖。” 韦斯利主动请缨。 这让沈墨觉得奇怪。保镖只有两个，而这边除了狙杀惩罚者的克洛斯，还有三个人。也就是说，韦斯利就算不出手也是可以的。 韦斯利之前对杀人还是蛮排斥的，尤其是陌生人。可能霓虹大厦的事件让他明白，黑暗世界里有时就是这样的，你不杀人，人就杀你，想要活下去，想要按自己的想法活下去，有时候得学会残忍。 “右边。”福克斯言简意赅。 “那我负责那个大陆酒店的内鬼？”沈墨说。 韦斯利疑惑：“温斯顿没说要对他下手吧？” “毛的有用……”沈墨冷笑，“温斯顿是只老狐狸，分明就是不想和高桌撕破脸，给自己留条后路罢了，咱们可不能什么都按着这只老狐狸说的来。再说了，温斯顿没说对他下手，也没说不能对他下手啊。” “这样啊。”韦斯利点点头表示理解。 这时，惩罚者已经走下舷梯，站到内鬼前面。内鬼低头弯腰，伸出手想握手，惩罚者却没动。他居高临下俯视着内鬼，表情倨傲，语气冰冷，“上头对你的工作很不满意。” 第624章 互相妥协 “是，是，我会努力。”内鬼说。 四十多岁的人了，让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像孙子一样训，不舒服是肯定的。 再说了，温斯顿经营大陆酒店几十年，如果那么好对付，也不会是今天尾大不掉的局面。指望一个外派人员上来就取代温斯顿？ 说不好听点，他一个外派人员，之所以还活得好好的，主要就是因为他老实，小动作归小动作，但没动温斯顿的核心利益。真要动了，不定什么时候就是哈德逊河里一具无名浮尸。 但人家是钦差，代表的是高桌，就算人家拿着鸡毛当令箭他也得憋着。 内鬼不仅心里不舒服，还生出一股怨气。 ——这也是温斯顿要的效果。否则他随便一个借口就能将内鬼留在酒店出不来。假以时日，内鬼是谁的内鬼，高桌安插在大陆酒店的，还是温斯顿安插在高桌的？ 还不一定呢！ 内鬼强作欢颜，惩罚者却不放过他，“能不能把分内之事做好，做不好换能做好的人来。” 内鬼头更低了，连忙道：“能，当然能，必须能。” 高桌对于办事不力的员工，向来是直接解雇。 解雇，那就是灭口。 “韦斯利……控制呼吸……控制心跳……”克洛斯提醒儿子。 “嗯。”大量肾上腺素注入血液，韦斯利进入子弹时间，微风、阳光、尘埃……所有的一切变得清晰。他不仅听到了自己的心跳，还有克洛斯、福克斯、沈墨的心跳。 他们的心跳和他完全不一样，平缓而有力，且频率同调。 并没有进入子弹时间。 也对。 不到一公里外的狙杀，对他们来说，太过稀松平常。 渐渐地，韦斯利的心跳虽快，却有种奇妙的韵律，和他的呼吸一样。 韦斯利觉得自己做好了准备。 没有任何信号。 四声狙击枪几乎同一时间响起。 机场直接爆出三朵血花，或者说……脑花。 沈墨的目标是那名内鬼，后者毫无所觉，也毫无痛苦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下一站是地狱。 至于惩罚者和他的保镖，在狙击枪锁定的瞬间，心生感应，身体先于大脑做出了规避反应。 这些人拽归拽，是有点本事的。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狙击他们的是克洛斯，是福克斯，将狙击枪玩出花的这么一群顶尖杀手。 从第三方角度看，就像目标生怕子弹射偏了似的，自个拿头去接子弹。 实际上就是克洛斯和福克斯预判了目标的预判。 唯一失手的是韦斯利。 子弹没偏。 偏的是人。 接触这个世界以前，韦斯利就是个社畜，而且是最底层那种。每天上完班，累得跟贤者模式似的，反正有女朋友在既不管理也不服务，最大的娱乐就是抱着电脑和人对对线，看看爆米花电影。 所以，韦斯利看过一些关于狙击手的电影，并且上网查过一些资料。哪怕是电影里，真正的狙击超过一公里的并不多。 官方有记录的狙击距离在三公里半，但其实开了好几枪才打中目标。 韦斯利觉得电影里把狙击写得太过神乎其技。 哪知道。 现实比电影更加荒谬。 四公里之外一枪爆头。 子弹会拐弯。 各种第六感躲子弹——韦斯利的常识是，子弹出膛瞬间，结果已经注定。 然而并不是。 人家一个蛇皮走位躲开了子弹，虽说是提前预判，但就是这么荒谬。 “韦斯利！”克洛斯沉声唤醒因失手而短暂失神的韦斯利，“补枪！” 杀手第一枪射偏其实也正常。 通常来说，还有一次机会。 也就是第二枪。 这个时候目标，往往处于刚刚遭到枪击后的震，惊，无法做出最佳判断。 韦斯利枪下躲过一劫的保镖没有第一时间寻找掩体，而是扑到“惩罚者”尸体身体，悲愤道： “少爷！” 他们既是保镖，也是死士。他们死，主人活，家人可以得到妥善照顾。主人死，他们要么当场死，要么事后死——绝对没有活路。 韦斯利拉开枪栓放入第二颗子弹时，幸存的保镖猛地抬起头，盯着子弹飞来的方向。 透过狙击镜，韦斯利看到那名保镖的表情，甚至是因为愤怒而暴起的青筋，眼中密布的血丝。 韦斯利被这一切吓坏了。 他这时终于想起来，他的目标是活生生的生命，可能是父母的宝贝儿子，可笑小孩的慈爱父亲。 沈墨重新架起枪，准备补枪。 克洛斯按住枪管，阻住了沈墨。他只是叫着儿子的名字：“韦斯利！” 韦斯利深吸了几口气，如果这名保镖有机会开枪，他会犹豫吗？ 不会…… 他和韦斯利之前有仇吗？ 没有…… 心慈手软只会害了自己和周边的人，如果下不了手，趁早隐姓埋名……深吸了口气，韦斯利不再矫情。透过瞄准镜，韦斯利的注意不再放在保镖的表情上，而是关注他的腿部、手、肩膀……保镖的动向清晰地呈现在他的脑中。 砰！ 韦斯利再次扣下扳机。 他没有去看结果。 子弹出膛的瞬间，直觉告诉他。 这枪有了。 韦斯利自信地坐起来，收拾狙击枪。整个人精气神完全不一样了。 从这一刻起，韦斯利真正一脚踏入黑暗世界。 四人从容离开。 温斯顿应该也安排了人在机场附近观测。沈墨刚离开机场，温斯顿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表达内鬼被杀的不满，似乎指责了，又似乎没有。 总之，沈墨听了当没听到，粗暴地挂掉电话。 惩罚者被杀很快传回高桌。 高桌召开会议，表达了对温斯顿的强烈不满，但他们发现，好像没什么办法，除了继续派出惩罚者或杀手。 第二天。 温斯顿给了克洛斯一个名单。克洛斯用假身份搭飞机悄悄离开。 第三天。 某东欧小国皇室成员遭到暗杀的消息登上头版头条。 这个皇室成员是该国皇室在高桌的代表，也是要求对纽约分店使用强硬态度的一方。 这是一个信号。 意思是，我们也能伤害到你们。 要说因为一个信号而害怕，高桌倒不至于，毕竟本身是个有点规模，有点历史的组织，但对手亮出了肌肉，这边的应对肯定要有所变化。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终究是要互相妥协的。 第625章 黑卤蛋 “伊森·亨特……那个cia传奇？”沈墨手上掐着个人。 这话在问手上的人，也是在问克洛斯。 tui！ 一口仿佛加了粘稠剂的浓痰袭击沈墨面门。 沈墨侧头躲过。 浓痰直接在玻璃窗上开了个洞！ 沈墨：“……” 还真是暗器啊。 威力不大，不过目标是眼睛的话，伤害够了。抛开伤害不说，被这么一口浓痰糊脸，起码恶心十天半月。 “是他。”克洛斯平静地说，“从他口中问不出东西的。” “哦。” 沈墨“咔嚓”一下扭断传奇特工的脖子。 “就这？”沈墨疑惑。 伊森·亨特顶着张和阿汤哥极为相似的脸，给人的感觉和之前遇到的杰森·伯恩不是一个类型的。 厉害是挺厉害的，起码找到了克洛斯的安全屋，比起那些无头苍蝇一样在城市里碰运气的杀手强，但距离传奇还不够吧…… 对此。 克洛斯表示不清楚。他只知道伊森·亨特以独\/立小组的方式运作，直接对某个实权人物负责。曾经解决过几个全球性危机。确切地说，指西方世界的危机。西方人的观念中，只有西方世界或者跪舔西方价值观的世界才是闻名世界，拯救西方世界就是拯救全世界。 不过这个西方式的孤单英雄，找到克洛斯的安全屋后，引来几个不入流的杀手试探，而后深入虎穴。解决是被沈墨捏鸭脖子一样捏断脖子。 偷袭造成的困扰不大，反而是逼得沈墨他们不得不更换新的安全屋。 从韦斯利公寓附近的仓库和那套房子算起，第几套安全屋了？ 这里可是纽约，这么多房产，以后就算不干杀手了，当个包租公也是美滋滋的。 结果隔了两三天。 伊森·亨特……没错，就是他，再次摸到了安全屋。 沈墨：“……” 再次送这位传奇特工上路。 “体重、手感和之前一模一样。”沈墨说。他觉得，怕是再还一次安全屋，也会再次出现一个一模一样的伊森·亨特。 怎么回事？ 难道这个伊森·亨特和德古拉一样，是某种意义上的不死之身？ 又一次抛尸伊森·亨特，沈墨他们再次前往下一个安全屋。不同的是，沈墨悄悄绕了回来。 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正在将一堆电极贴在伊森的尸体上。 “这是在干嘛？”沈墨蹲在旁边问。 白大褂工作时全神贯注，没想过敌人潜伏到了身边，下意识地回答：“我们正在获取伊森的记忆……” 说到一半，才抬头发现没有穿白大褂，与周围格格不入。他只是个科研人员，不知道沈墨的身份，还萌萌哒地问道：“你谁啊？哪个部门的？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新来的外勤。”沈墨随口编了个身份，做好暴露的准备。 哪知这个研究员“哦”了一声，居然继续解释起刚才的话题，他说道：“我们通过提取伊森的残留的大脑和肌肉记忆，将他注入到下一个伊森体内。下一个伊森将会变得更强。” 也许是做着签署严格保密协议的工作，明明酷得要死，却没法向别人炫耀，遇到“局内人”时，不免说个不停。 上面准备打造一个特工偶像，挑中伊森，于是以伊森为本体，克隆了一系列克隆人，一旦上一个克隆人死亡，便激活下一个克隆人，同时注入最新的记忆。 就这样，不死的伊森诞生了，传奇诞生了。 拥有一样的dna，一样的记忆……这个伊森，他还是伊森吗？ 关键是，伊森他知道自己是个克隆人吗？ 研究员没说，但沈墨打赌，伊森肯定不知道。 cia的传奇、英雄，结果只是上层的一个玩具，还真是可悲。 “你是谁？” 等到现场特工发现沈墨这个异类时，沈墨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除了几个外勤特工，沈墨一个没杀。他告诉那个研究员，如果cia敢派出第三个伊森·亨特，那么他一定会知道自己是个克隆人的真相。到时候，伊森·亨特会不会像杰森·伯恩那样，称谓从“cia特工”变成“前cia特工”呢？ cia应该是世界上最大的官方情报机构，到处搞事的同时，树立了无数的敌人，自身内部也是一团糟。如果这个当口，伊森这个传奇叛变，想必cia肯定十分头疼。 这个消息传回兰利，cia高层勃然大怒，表示不仅不会妥协，而且会加大打击力度。 开会。 开会。 还是开会。 一连几天高强度的会议，差点让这些从前线退下已久的官僚累得够呛。 如果一开始还是在讨论加大打击力度，越往后，讨论的东西变得天马行空。 甲派系觉得伊森·亨特的情况变成了定时炸药，应该将伊森·亨特的记忆完全清除，变成完全可控的兵器。 乙派系反对，伊森·亨特毕竟为cia出生入死，这样对待功臣，岂不是让人寒心。 甲派系说了，国家利益高于一切。想必伊森·亨特也是乐于为国家牺牲。 乙派系怒了，你自己怎么不去牺牲，有种把你自己儿子送到阿富汗巷战去。 当然了，乙派系也不是真在乎伊森·亨特的死活。一个大头兵而已。 开了几天会，最大的成果就是没有结果，而一开始开会的目的已经模糊在之后的一系列扯皮中，没有人再提起，跟得了集体健忘症似的。 总之，cia具体情况怎么样沈墨不清楚，他知道伊森·亨特再也没有出现，那个看上去非常强势的伊尔莎也抽离了任务，换了个看上去就是来养老的保温杯探员。 大陆酒店的悬赏还在，只是想要接任务必须是酒店的高级会员，且需要经过多重审核，以及……面试。 麻卖批，这是杀手接单，还是五百强企业招聘啊？！！！ 粗略搞定高桌、神意密会和cia——只能说“粗略”，以上这些组织均不是那种好相与的。他们不是兔子，而是猛兽，蛰伏的猛兽，只要有机会就会露出獠牙。 不过，沈墨不关心这些。他不是韦斯利的长期保姆。这一个月过去，韦斯利的问题就是韦斯利自己的问题。 最后是兄弟会背后的“圣殿骑士”。 奇怪的是这个本该第一个做出反应的组织反而是反应最慢的。 顾忌，还是观望？ 以瑟列和阿美利肯的关系有点像父子关系，奇葩的是谁是父谁是子根据具体情况随时转换。整体来说，以瑟列是阿美利肯安插在阿拉伯世界的棋子。 要说顾忌，也说不过去，毕竟摩萨德剑蝶遍布全世界，阿美利肯也不例外。据说，嗯，只是据说，cia从白房子里揪出不少摩萨德，其中不乏高级别幕僚，有些甚至能够直接影响大统领的决策。 总之，谍报机构的世界，谁也信不过，有时连自己都不能信。因为有时你不知道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可信。说不定是别人灌输的。 一个月的下旬，克洛斯并没有呆在安全屋，而是拿着个大提琴盒子里离开。 兄弟会是圣殿骑士的下属组织，哪怕斯隆犯错在先。无论想要重建兄弟会，还是彻底放弃，圣殿骑士为了维护自身权威，必须做出反应。 不过，圣殿骑士大概率是恩威并施，不会对克洛斯要打要杀。他们也许还抱着让克洛斯重建和领导兄弟会的算盘。 问题在于，克洛斯不想再和兄弟会、圣殿骑士扯上关系。 冲突不可避免。 但主动权其实仍旧掌握在圣殿骑士手中，毕竟大组织。 几天后，克洛斯带着伤回来了，说了句，“圣殿骑士接受了我们的辞职信。” 然后呼呼大睡了一整天。 又过了两天，居然有某激.进团体对发生在布鲁克林17号纺织厂和法拉盛霓虹大厦的事件负责。警方在数次行动中，逮捕和击毙恐.怖分子若干。 nypd局长弗兰克·雷根，出身警察世家。父亲亨利是上一任nypd局长，并且光荣退休。他有两个儿子一女，大儿子丹尼是重案组实权资深探员，小儿子杰米是哈佛法学院高材生，目前只是个小巡警——但懂的人都懂。二女儿年纪轻轻已经是颇有名气和人脉的助理检察官。 没有意外的话，这家人将会继续把持纽约警界很长一段时间。 曼哈顿下城的警察广场1号——nypd总部。 例行新闻发布会上，弗兰克谴责恐.怖份子毫无人性，他将与纽约三万多警察一起，英勇无畏地与罪犯做斗争，保证市民安全。 “至死忠诚。”弗兰克以nypd的格言作为发言的结尾。 接下来，弗兰克为swat的马克颁发勋章，以表彰他在与恐.怖分子战斗中的卓越表现。 没人注意到，总警监不在场。这位弗兰克的搭档几天前因为办事不力，主动递交辞呈，被一家安防公司聘为顾问，年薪二十万。 乍看之下，仿佛一个没有输家的世界。 剩下的日子再无波澜。 系统提示任务完成： 【b级订单已完成，使命必达！】 【等级经验+249】 【力量+2，敏捷+1，精神+1，体质+2】 【b级抽奖次数+1】 “返回。”沈墨默念选择了回归。 一阵恍惚之后，人已经在卧室。 “里奥，出来喝酒。”斯塔克抱着酒瓶在外面聒噪。 “没空。”沈墨随口回了一句，然后钻进浴室冲凉。 虽然在这个世界，饭后他才冲了一次凉。 感觉就像一种仪式感，通过冲凉心理暗示，把穿梭于不同世界的负面情绪通通冲掉。 一般人，如果脑袋里多出这么多记忆，要么疯了，要么崩了，沈墨觉得自己还能记忆清晰，逻辑分明，自己还有有点特别的。 肯定与精神属性有关系。 沈墨再次确定，将精神先加上去果然是对的。 用力搓了两把脸，沈墨把头发往后聚拢。 感受着浓密的发量。 真好。 差不多两个月没剪短，头发不知不觉长长了。 插干水珠，沈墨穿上家居服，来到客厅。 斯塔克抱着酒瓶，正在喝酒。 作为长期酗酒人士，斯塔克酒量还是可以的。就算一整瓶灌下去，他也能保持清醒。 让沈墨意外的是，这个点了，科尔森居然也在，而且穿着正装。显然是有正事。 沈墨和科尔森打了个招呼，然后问：“大半夜的，什么事？” 科尔森道：“有点事，处于保密的缘故，安排的时间确实不太合理，请见谅。” “哦。”沈墨劈手从斯塔克怀里把酒抢过来，给自己倒了一杯，示意科尔森要不要也来一杯。 科尔森连连摆手，“不了，工作时间，除非特殊情况，否则不喝酒。” “嗯，好习惯。”倒好酒，沈墨像是突然想起来，“我要不要回避一下？” 科尔森：“……” 因为沈墨嘴上这么说，人却整个人陷到沙发里，而且还调整了一下姿势，做好了吃瓜的准备。 “不用，以你和斯塔克的关系，不是不能听的事。”科尔森嘴角抽抽。 沈墨却整个人弹了起来，十分严肃地看着科尔森。 直看得科尔森心里惴惴，以为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听到沈墨义正言辞道：“措辞严谨一点，什么我和斯塔克的关系，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基\/情呢。” 斯塔克附和，“对！” 科尔森无奈地点头，“好吧，我的错。” 沈墨：“我就是提醒一下，这里只有我们四个……” 科尔森疑惑，插话：“四个？” 沈墨：“贾维斯。” 贾维斯的声音响起来，“谢谢，先生。” 机械的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喜悦。 科尔森：“哦，抱歉。” 以他的认知，实在无法将一个人工智能当成人类看。之所以道歉，与其是对贾维斯说的，不如说是说给沈墨听的。 沈墨继续道：“这里只有我们四个，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我个人是不介意的。” 科尔森：→_→，真不介意你说这么多。 过了一会儿，哈皮带着一男一女走进来。 男的黑得油光瓦亮，戴着独眼黑眼罩——咋看之下，有种乡巴佬卤蛋的既视感。尼克·弗瑞，江湖人称“妈惹法克侠”，稍微有点了解的便对这位满口芬芳的独眼侠耳熟能详。 第626章 绿皮怪物 哦，居然是妈惹法克侠和黑寡妇……这是沈墨没想到的。 这么晚了，什么事？ 沈墨注意力主要在黑寡妇身上——这是理所当然的吧，一个大美女在眼前，一个男人如果注意力全部在一颗卤蛋上，正常吗？！ mcu中的黑寡妇没有像漫画里那样注射超级士兵血清，她之所以看上去很年轻，那是因为是真的年轻。 眼前的黑寡妇出生于1984年，26岁，正处于人类最美好的年龄段。 不过沈墨也就多看了几眼，眼神有那么一点……肆无忌惮。可能他觉得，就算偷偷地看，大概也会被寡姐看在眼里，那还不如大大方方的。 反正本质迟早会暴露。 如果对面是个淑女，沈墨当然不会这么失礼。但如果是娜塔莎·罗曼诺夫的话，显然不会产生心理层面的不适。 她是特工。 而且属于没有超能力，却跻身顶级特工的特工。 一颦一笑本就是她的武器之一。 看到沈墨的目光，她不会羞恼——就算有，也是装出来的。沈墨毫不怀疑，黑寡妇此时正在进行对他侧写，脑中已经形成了至少三种自认为可以拿下沈墨的方案，且随着更进一步的观察随时更新、优化方案。 果然。 黑寡妇朝沈墨微微一笑。 沈墨心中一荡。 明明黑寡妇穿着得体，半分多余的肌肤不露，且笑容内敛，甚至可以说是腼腆，怎么就让沈墨心旌摇曳呢。 沈墨本人也是奇怪的。 他仔细回忆，脑中回放着之前的记忆。 难道是黑寡妇笑之前，两脚特意并拢，双手交叠于小腹，上半身微微前倾的工作？ 又或是微笑时不经意侧头展示的脸颊和嘴角弧度？ “你好，我是神盾局的尼克·弗瑞。”弗瑞在距离沙发一米五的地方站住。他穿着一身黑色长款皮衣。 这个距离，既不会让坐在沙发上的斯塔克觉得私人空间被入侵，又因以站对坐，给了斯塔克一定的压力，提醒斯塔克应该重视眼前来人。 斯塔克不易察觉地往后靠了靠，让后背抵住沙发靠背。 而沈墨只觉得……好笑。 尼克·弗瑞这身黑漆漆的打扮，加上黑得发亮的肤色，但凡站在暗一点的地方，那就跟天然的伪装色似的。 至于晚上过马路会不会被车撞？ 不必担心。 那个光头一反光，就跟灯泡似的。 “你好。”斯塔克意识到自己露怯了。他可是塔克，一个超级自负的一个人，居然露怯了，在他看来，简直就是耻辱。 斯塔克就是倔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那种，想要让他乖乖合作，方法有二： 一，顺着他来，但效果薛定谔。主要是除了倔之外，斯塔克偶尔喜怒无常。 二，激将。这是已证实的最好的方法。 “我想你应该认识我。”斯塔克斜睨了弗瑞一眼表达不满。 “是的。”弗瑞嘴角一√。他当然知道对斯塔克强势没用。 弗瑞还是这么做了。 也许你是托尼·斯塔克，但他可是尼克·弗瑞，神盾局局长，间谍之王。他想要的是不是一个可以合作的斯塔克，而是一个可操控的斯塔克。 “当然，我当然知道你。”弗瑞说：“这些年我一直在观察你。失望……我很失望，以你的资质，本该取得更高的成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沉迷于酒色，除了金钱，一无所有。” 沈墨在一旁嘟囔道：“除了金钱，一无所有……这样的生活，我怎么就有点……羡慕呢。” 弗瑞瞥了一眼沈墨，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冒出一股怒气。 就是这个人，打乱了他对斯塔克的计划。 神盾局从未放弃过对沈墨的调查。翻来覆去，所有的记录都翻烂了，依旧没有新的突破。 这个人依旧是谜。 尼克·弗瑞非常讨厌这种情况。 “你对待奥巴代亚·斯坦的方式让我非常失望。”弗瑞说。 斯塔克：“什么？” 弗瑞语重心长道：“你应该直接将奥巴代亚直接逮捕，而不是用猫捉老鼠的方式来羞辱他。” 沉默了一下，斯塔克抬起头，冷冷地说道：“为什么不能！” 这是一句反问。 弗瑞的话，让斯塔克想起了被囚禁在山洞里的经历。那绝对是一段十分糟糕的记忆，对他来说，仅此于得知父母双双车祸身亡。 斯塔克继续道：“奥巴代亚可以勾结恐·怖分子来要我的命，我却连羞辱一下他都有人来替他打抱不平？别忘了，虽然我是活了下来，那些保护我的士兵就没那么幸运了。” 弗瑞摇头，“我是站在你的角度上说这话，而不是奥巴代亚。为了奥巴代亚而留下污点，不值得。” 斯塔克冷笑，“我不需要别人的认可，有谁不爽让他放马过来，劳资养了那么多律师，正闲得慌。” 沈墨补了一刀，“话说才第一次见面，说得托尼做事好像就得符合你的期望似的……这已经超过自来熟的界线了吧。” 斯塔克看向科尔森，“这个人真的是你上司吗？” 科尔森尴尬地点点头。 感觉局长今天有失水准，难道有什么他没看出来的深意？ 斯塔克看着科尔森，露出怜悯的表情，“摊上这么一个上司一定很头疼吧。” 然后扭头朝黑寡妇道：“有没有跳槽的意向？我这里可以提供一份薪资、福利待遇不错的工作。” 科尔森：“？？？” 所以为什么用怜悯的目光看我，却向娜塔莎提供工作？ 这是歧视吧？ 重女轻男! 弗瑞并没有特别的表情，“我只是想在你的问题变成我的问题前，阻止你而已。” 斯塔克呵呵笑道：“我的问题怎么会变成你的问题呢，今天之前我没听说过你，没见过你。” 弗瑞道：“可是我认识你的父亲——霍华德·斯塔克，一个伟大的人……” 久违的从别人听到父亲的名字，斯塔克内心其实是有点波动的，“作为父亲，他很明显不合格。” “霍华德是个天才，但他并非完人。很多时候，他只是不懂或不懂得用恰当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感情。”弗瑞颇有深意地看了斯塔克一眼，“这点和你一个吊样。” 斯塔克：“你这是夸人，还是骂人？！” “算了。”弗瑞摆摆手，“用嘴巴说再多也没用。科尔森，去把外面的东西搬进来。” 科尔森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感觉无辜躺枪。 弗瑞怒道：“不然呢，你让局长亲自去搬重物？我要你这个属下有何用！还是娜塔莎？让一个弱女子去干重活，你的绅士风度让狗吃了吗！” 科尔森讪讪。 局长这是把气撒他头上了，真是局长的风格呢。 那科尔森的风格呢。 嗯，就是被骂了也笑得出来。他就是团队的润滑剂。 弗瑞斜睨：“怎么，有意见？” “不敢。” “没有。” “那还不快去。” 工具人科尔森屁颠屁颠去搬东西。 几分钟后。 科尔森抱着个金属大箱子走进来。箱子几乎挡住了科尔森的上半身，但是科尔森步履扎实、稳定，由此可见，箱子并不重。 “呼呼~” 科尔森将箱子放在桌子上。他单手扶腰，喘着气。 沈墨：“……” 瞧着科尔森一副操劳过度的样子，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判断出错。 沈墨忍不住用念动力暗中掂了箱子。 不重，也就10斤多吧。 沈墨怀疑科尔森戏精附体。关键这里除了斯塔克都是人精。弗瑞和娜塔莎原本就对箱子的重量心里有数，自然不会被科尔森所迷惑。 以科尔森的人生阅历、智商和对弗瑞、娜塔莎的了解，自然明白瞒不过这两个比他还要精明的人。既然知道对方知道……好绕口……沈墨晃了晃脑袋，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几个间谍才呆一会儿，感觉想事情变得喜欢强行绕两圈。 说不定人家科尔森就随意耍个宝，哪有那么多深意，活得累不累啊？ 斯塔克犹豫了一下，挪到金属箱子前，看向尼克·弗瑞，“密码呢？” 弗瑞道：“这是霍华德留给你的箱子，我怎么会有密码。” 斯塔克：“所以你不知道箱子有什么？” “当然……”弗瑞怒道：“混蛋，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斯塔克撇撇嘴，“我特么怎么知道你是什么人，很熟吗我们？” “哼！”弗瑞恶狠狠地盯着斯塔克，似乎只要斯塔克不道歉，他就立即化身择人而噬的野兽。 斯塔克压根不怕尼克·弗瑞。 神盾局局长，那是什么，能吃吗？ 沈墨发现不管嬉笑还是怒骂，弗瑞的心跳频率几乎没有太大波动，几乎感知不到他的真正情绪。 不过，不管是沈墨还是斯塔克，都不相信弗瑞的话。 证据？ 他们又不是警察，也不是上法庭，要个毛的证据。 箱子上有个八位的机械密码锁。 八位……沈墨想到的是生日。但是霍华德一个天才科学家，会用这么“朴素”的密码吗？ 只见斯塔克调到一组数字。 沈墨没记错的话，这是斯塔克的生日。 密码锁没反应。 斯塔克又输入一组数字。 密码锁发出一声轻响，一拉，锁开了，斯塔克嘴角抽抽，“留给儿子的东西，还要秀一波恩爱吗？” 一听这话，沈墨顿时懂了。 密码是霍华德的妻子，斯塔克的母亲——玛丽亚的生日。 霍华德年轻时是个自负的天才，同时也是个有名的富翁、花花公子。 这一点，斯塔克几乎复刻了他的父亲。 不过遇到真命天女后，霍华德便收心了，化身宠妻狂魔。 斯塔克打开箱子，里面有一些霍华德留下的笔记、设计资料，还有一些老式的胶卷录像带。 斯塔克拿起图纸，又翻开笔记。笔记上的字迹确实是霍华德的——这点斯塔克不会看错，粗略看了一下，二十几年前的技术和理论，有些放到今天也不过是，有些理论甚至是超前的。 “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把这些东西给我？”斯塔克问。 “霍华德说了，时机成熟时交给你。而时机什么时候算成熟，则由我判断。” “他还真是信任你。” “没错，霍华德信任我。他也是神盾局的创始人之一。当然，那个时候神盾局还不叫神盾局。” “我明白了。”斯塔克问：“那么，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这话潜台词就是，没事就滚吧。 “斯塔克，你非常有天赋，你的天赋还在你的父亲之上——这是霍华德说的，那么自负的一个人亲口说的。但是你把太多精力花费在无谓的事情上。 你……辜负了你的天赋。” 弗瑞将一张名片放在桌上，“我们最近正在筹划建立一个组织，主要职责是应对全球范围内越来越频繁的超级罪犯活动。认真考虑一下。” 说完，弗瑞打了个响指。 黑寡妇把笔记本电脑放在桌上，打开一个视频。 镜头模糊且非常摇晃——手机拍摄的视频。 视频里。 英勇的士兵们手持自动武器，对着一个强壮的绿皮生物射击。绿皮生物盯着数不尽的子弹，怒吼连连，随后将一辆轿车，像玩具一样丢出去。 “看到没有，这就是我们所面临的新的威胁。” 视频只有两分钟多一点，播完之后，弗瑞担忧地说道：“这只绿皮怪物叫‘浩克’，它在市区大闹一通造成严重损失后逃了，普通士兵和警察根本拿它无可奈何……” “呵！” 沈墨笑了出去，见弗瑞瞪着他，于是摆手道歉：“抱歉抱歉，我的。一般来说，我不会这么失礼，除非忍不住。” 沈墨打开视频，又播放了一遍，“如果没看错的话，浩克似乎没有攻击意图，反而是这些士兵不断激怒他。如果不是浩克克制，这些士兵恐怕已经被砸成肉饼，上了阵亡名单了吧。” 沈墨撇撇道：“你说他是怪物，是因为他是绿皮，还是因为他能随手抛起汽车。不受你们控制的力量，就是怪物？不听话的人，就不是人？不符合西方价值观的，就不是文明世界？” 想起沈墨关于“阿美利肯才是最大不稳定因素”的论调，斯塔克吐了口气，说道：“如果是不分青红皂白的超级英雄，那我可能要考虑很长一段时间。” 弗瑞深深看了沈墨一眼，你丫又来捣乱！ 第627章 当年秘辛 电影中，弗瑞把遗物交给斯塔克的时机，太巧了。 ——斯塔克钯中毒，需要替代元素，而霍华德的遗物里刚好有新元素的构思。 巧得编剧的痕迹极其明显。 然而现实是，沈墨不仅帮斯塔克解毒，还帮他取出了弹片。那弗瑞该会在什么时间把霍华德遗物交给斯塔克？ 答案是，斯塔克真正掌控斯塔克集团。 此时的尼克·弗瑞就算再迟钝也察觉到了神盾局内部的不对劲之处。复仇者联盟想要独立于神盾局之外，需要大量资金和技术支持。 斯塔克的钢铁侠身份反倒在其次，或者说是意外之喜。 电影里的妈惹法克侠无疑是正面人物，甚至因为口吐芬芳的特异性格而有了一批粉丝。但现实中，沈墨不会因此而无条件信任弗瑞。 剑蝶，心不脏的，活不到弗瑞这个年纪。 更不用说做到了剑蝶之王。 假如轻信他，被坑的时候就不要有怨言。 弗瑞走的时候，眼神如刀，恨不得刀刀剜在沈墨身上。 临走时，黑寡妇回头看了眼沈墨，表情又纯又欲，眼神像是会说话，朝沈墨发射了两枚糖衣炮弹。 沈墨微笑着接住糖衣炮弹，打算吃下糖衣，炮弹还回去。 斯塔克提着箱子来到车库实验室，拿出他老式胶卷播放器，播放霍华德留下的视频。 既然是人家父亲留给儿子的，沈墨就没有跟着下去。再说了，视频内容他早就知道个七七八八。他好奇的是，没有钯中毒这个迫在眉睫的问题，斯塔克还会发现霍华德留下的新元素吗？ 要不要化身先知装一波呢。 这是个问题。 第二天，斯塔克顶着个黑眼圈出现，显然一夜未睡。 斯塔克告诉沈墨，他跟丢了奥巴代亚。 “什么时候的事。”沈墨问。 “就今天早上。”斯塔克说，“会不会和那个什么神盾局局长有关？不然也太特么巧了吧。” 他对奥巴代亚进行全方位追踪防止逃走。 斯塔克有信心，奥巴代亚逃不出他的掌心。事实证明，有信心不代表事情一定不会出错。 “我怎么知道。”沈墨说，“不过这就代表有人帮助了他或者把他关起来，至于是不是尼克·弗瑞……难说。毕竟有动机。” “动机……你是说，他为了结束我和奥巴代亚之间的事，干脆把他抓起来？”斯塔克蕴含怒气着说。 “我只说有可能。有些人就是喜欢抱着为了你好，不经你的同意做些莫名其妙的事，还陷入自我感动中。”沈墨没心没肺地笑：“不过，但凡对你有点了解，就不会这么做。” 斯塔克是那种人，良言相劝他未必听，但你擅做主张他一定和你对着干。 但谁知道呢。 斯塔克不是常人，难道弗瑞不是？ 也许弗瑞觉得这是另辟蹊径呢。 大部分人，总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问题，由此而引发的荒谬事还少吗。 斯塔克噼里啪啦一顿操作，进入神盾局内部资料库。直到触发对方的追踪机制，斯塔克摇摇头，没找到想找的东西。 沈墨琢磨着，如果不是尼克·弗瑞的手笔，是谁？ 贾斯汀·汉默？ 虽说汉默对斯塔克各种羡慕嫉妒恨，但斯塔克集团关闭武器部门，他是最大的受益者吧。这个时候不去消耗多出来了的肉食，反而招惹斯塔克，不明智吧？ 除了汉默，还有谁？ 沈墨将斯塔克的对头过了一遍，仍旧没有头绪。 转念一想，还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 奥巴代亚醒过来，他发现自己处于一个空旷的房间。 头顶上是一盏刺眼的射灯。 奥巴代亚眯起眼睛，手掌遮在眼帘上。 记忆一点点涌上来。 他记得，他正狼狈地躲避斯塔克的追捕。以往那些与他觥筹交错，带着讨好笑容的生意伙伴们，全都避之如蛇蝎。 那些路人，看向他的眼光满是贪婪。 这些人认出他了吗？想拿他换取悬赏金吗？ 奥巴代亚宛如惊弓之鸟。 破旧渔夫帽，一身发臭军大衣，脏兮兮的络腮胡子……谁能想到呢，这个佝偻着身子的流浪汉竟然是斯塔克集体大股东、前董事？ “该死的斯塔克。”奥巴代亚满是怨恨。 他话中的斯塔克指的是霍华德·斯塔克和托尼·斯塔克两代人。 大家都说他是霍华德事业上的好搭档，生活上的好朋友。可是…… 有谁真正把他放在眼里？ 那家媒体真正关注到他？ 没有。 没有！ 所有人的眼中只有霍华德·斯塔克！ 他替集团争取一个过亿美元大订单，却不如霍华德一个花边新闻博眼球。 霍华德死的时候，他的悲伤是真的，悲伤中隐藏的窃喜也是真的。 霍华德死后，集团并没有继续腾飞，而是趋向于平庸，甚至有没落的征兆。 奥巴代亚悲哀的发现，斯塔克集团可以没有他，但 不能没有天才。 于是，年少成名，仅仅21岁的托尼·斯塔克被他请回来入住斯塔克集团。 又一只下金蛋的母鸡。 奥巴代亚和斯塔克情同父子的戏码一演就是二十年的。 为什么奥巴代亚不继续演下去？ 因为斯塔克哪怕无心经营集团，哪怕只是投入一点点精力，斯塔克集团也正一点点被斯塔克掌控。 奥巴代亚老了，而托尼正在变成第二个霍华德。 他……怕了。 选择了勾结“自由战士”伏杀斯塔克。 有人说，奥巴代亚对斯塔克是有感情的，只是他更爱斯塔克集团。这个沈墨是不认同的。斯塔克是斯塔克集团最大的股东，但不是绝对控股。除了暗杀，奥巴代亚控制斯塔克集团这么多年，难道没有其他办法从斯塔克手中抢过集团？ 有，肯定有。 只是奥巴代亚选择了一种他认为更简单高效、成本更低的方法——典型的资本家思维。 要说感情，反而是斯塔克对奥巴代亚有真感情。别人只看到斯塔克猫戏老鼠，其实未尝没有想给奥巴代亚一个自首的机会。 可惜，奥巴代亚的逻辑是这样的：我杀你，迫不得已，你搞我，该死！ 原本奥巴代亚准备去“粮食银行”拿点吃的，结果被人从后面敲晕。 奥巴代亚听说过，有流浪汉被人敲晕，醒过来后两颗可爱的肾就变成了别人的。他连忙摸了摸腹部，发现没有伤口，这才舒了口气。 逐渐适应射灯的强光，奥巴代亚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与记忆一起回归的，还有他的智商。 “这里应该是一处武器仓库。”奥巴代亚本身就是军火商，从周围设施判断，这里原本应该停放着装甲车和小型飞机之类的设备。 “斯塔克集团的仓库？” 这是奥巴代亚的第一反应。假如被斯塔克再次找到后活抓，他一点不惊讶。 周围没有斯塔克集团的标志，更重要的是，设施相当简陋，完全没有斯塔克集团财大气粗的风格。 “谁？难道是贾斯汀·汉默？” 奥巴代亚和斯塔克想到了一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时候有动机、有能力帮助他的不多，贾斯汀·汉默是其中一个。 这个谜团没有困扰奥巴代亚多久，仓库的门打开，几个人走进来。 奥巴代亚眯起眼睛，“是你？！” 答案有点出乎意料。 奥巴代亚和这个人打过几次交道——亚历山大·皮尔斯，世界安全理事会部长。那个时候亚历山大·皮尔斯还是神盾局局长，奥巴代亚试图把斯塔克集团的新式武器卖给神盾局。 皮尔斯确实从斯塔克集团采购了不少东西，所以奥巴代亚对他印象比较深刻。 奥巴代亚注意到，皮尔斯的护卫体型壮硕，眼神锋芒内敛，明显的现役精锐。世界安全理事会部长的名头听着唬人，其实和联和国代表差不多，主要职责不是决定重要的事，而是传递信息和态度，被人当成养老职位。 而一个养老职位，显然不需要，也不会有如此精锐的护卫。 “这个亚历山大·皮尔斯身份……不简单。”奥巴代亚看到了一丝翻盘的机会。 他微微一笑，精气神变换，那个斯塔克集团大股东回来了！ “奥比，好久不见。没想到我们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皮尔斯笑着走过来。 “我也没想到。” 奥巴代亚琢磨着，不管亚历山大·皮尔斯什么身份，但一定不是慈善家。之所以救他，原因之一在于，他还有救的价值。 这个价值将是他活下去和翻盘的筹码。 皮尔斯打量奥巴代亚，“你的状况有点糟糕。” “是的。”奥巴代亚没有否认，“所以我需要一把剪刀修剪胡子。” “哈哈哈。” 不知道是不是get到奥巴代亚的幽默，皮尔斯大笑。他拍拍手掌，仓库的大门再次打开，一个女仆推着移动衣帽架走进来。 “落魄只是一时的，有能力的人永远不会被当下困难打倒。”皮尔斯伸出手，“在此，我诚挚邀请你加入我们的组织。” 说完，他身后的护卫，包括那个女仆，同时举起手，高呼：“九头蛇万岁！” 奥巴代亚终于知道皮尔斯的真正身份。 显然。 这个邀请非常“诚挚”，绝对不允许活人拒绝。 奥巴代亚伸出手，和皮尔斯握手。 为什么要拒绝呢？ 他能和自由战士勾结，那加入九头蛇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吗？ 奥巴代亚完全没有抗拒，甚至有几分窃喜。毕竟九头蛇的名声比自由战士大得多。就是不知道实力如何。 皮尔斯道：“欢迎加入我们的事业。” 奥巴代亚抬手，“九头蛇万岁。” 声音洪亮，姿势标准，完全不像刚加入组织的萌新。 “帮斯坦先生挑选一身合体的衣服。”皮尔斯朝女仆招手，然后对奥巴代亚说：“还有，她是你的了。” 女仆是个具有明显日耳曼人特征的年轻女性，金发蓝眼，女仆装下鼓鼓囊囊，以后小孩估计不缺粮草。 奥巴代亚吞了口唾沫，“九头蛇万岁。” 这次声音不如之前响亮，感情却真挚了许多。 没过就多久，奥巴代亚神清气爽走出仓库，身后跟着刚刚敷完蛋白质面膜的漂亮女仆。他明白，好处拿了，到了该贡献本身价值的时候。 他的价值是什么？ 无非是他自己，以及……斯塔克集团。 如果九头蛇能够控制一家世界顶级的武器设计生产集团，无疑是重要的助力。 很快，奥巴代亚再次见到了皮尔斯。 如他所想。 皮尔斯确实想要斯塔克集团。只是……奥巴代亚想到了斯塔克，还有他的那身装甲，眼里闪过一丝丝的不确定。 明明说要关闭武器部门，却开发出了这个世界最顶级的武器。 皮尔斯的计划很简单。 第一步，杀了斯塔克。 第二步，由奥巴代亚入主斯塔克集团。 假如能够完成第一步，奥巴代亚对于掌控斯塔克集团没有任何疑虑。别看现在他现在人人喊打，曾经的盟友避之如蛇蝎，但奥巴代亚太清楚这些人的德行了，只要利大于弊，这些人立马就会重新成为朋友，且不吝溢美之词。在这些人口中，你将重新成为对社会有责任感，对朋友讲义气，对穷人充满怜悯的高尚人士。 问题是，第一步奥巴代亚已经走了两次，合作对象分别是恐.怖分子和职业杀手。 两次均以失败告终。 加上见识过斯塔克的钢铁战衣，奥巴代亚觉得，杀死斯塔克的难度又上了一个难度台阶。 而且。 斯塔克身边还有那个颇有神秘的沈墨。 “那是因为出手的不是九头蛇。”对于奥巴代亚的疑虑，皮尔斯微笑着，自信满满，“我们拥有最忠诚、最精锐的杀手，七十年来，从未失手。” 奥巴代亚仍然将信将疑，金并也说了，靶眼从未失手，然后就失手了。有些g就跟有毒似的，真的不能乱说，一说就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能把你坑得死去活来。 不过，奥巴代亚倒是希望九头蛇能失败一次。这样一对比，他的两次失败就是敌人太强大，而不是本人太无能，更能彰显他的价值。 皮尔斯人老成精，怎么会看不出奥巴代亚的想法呢。他微微一笑，抛出重磅炸弹，“我们既然能杀死父亲，当然也能杀死儿子。” 第628章 日常遇袭 奥巴代亚愣了一下下，旋即睁大眼睛，“你是说，霍华德……” 奥巴代亚感觉霍华德的死不对劲。 车祸有太多疑点了。 当他想要深入调查时，遭遇了巨大的阻力。这让他更加确定，车祸决不单纯。他又不是非要调查不可，于是就放弃了。 没想到背后居然是九头蛇。 …… 沈墨回到自己房间，花了点时间，睡之前抽了个奖。 【弧形弹道术】 一个有点鸡肋的奖励。 不是说技能鸡肋，而是这个技能可以通过学习获得。呆在上个任务世界的一个月里，原主的记忆和实战，沈墨已经基本掌握了这个技能。 当然，技能有技能的好处，直接将熟练度拉满了。 第二天。 斯塔克决定回马里布号豪宅。库里南通过专用车道停在私人飞机跑道外。 舷梯放下，只等斯塔克登机随时起飞。 车门打开。 今天的司机是哈皮。他麻溜地从驾驶座下来，以雄赳赳的气势帮斯塔克打开车门。莫名有种抢回本职工作的唏嘘。 沈墨准备跟着下车，第六感却在疯狂发出警报。 “咦，这是针对我的狙击。” 如果目标是斯塔克，警报不会如此强烈。 斯塔克下车，见沈墨没动，“干嘛，舍不得下车啊？” 沈墨抬头，笑道：“你可能要换辆车。” 斯塔克：“……” 车什么的，他其实不是很在乎。他对豪车没有太多的追求，瞧瞧他的车库就知道。斯塔克的地下车库对普通人来货，就像小型豪车展，但是和其他超级富豪一比，实在有些“寒酸”。 他的关注点在沈墨的笑容上——每次沈墨露出这款笑容时，准备好事。 斯塔克正想问什么，沈墨下车，突然猛地偏了一下头。 一声巨响。 防弹车的加钢车身猛然凹起一个大坑，而沈墨的身体虽然挺拔屹立，柔软的头发却宛如经历这十级狂风，疯狂往后拉扯。 “头发果然还是太长了。”斯塔克听见沈墨这么嘟囔。 过了也许一秒，也许短得多的时间——在斯塔克的感知中堪称漫长的时间，他反应了过来：狙击手。 这是斯塔克第二次经历狙击事件，第一目标不是他。可是与上一次不一样。 上次，他不仅心理早有准备，而且准备充分。这次没有一丝丝防备。 斯塔克愣住了，哈皮愣住了。 虽说哈皮不算合格保镖，但反应肯定比酗酒通宵夜夜做新郎的斯塔克强。他一把将斯塔克扑回车里。 很快，斯塔克车身剧震，随即听到一声枪响。 不明显。 这里可是机场，对方选择飞机起降时开枪，枪声淹没在巨大的噪音当中。如果不是特意去分辨，根本察觉不到枪声。 斯塔克抬头，见沈墨零件具在，舒了口气。至于车上又多出来的凹坑，他一点不在意。 “哈皮，我快被你压死了！” 考虑到哈皮的体型，斯塔克这句话没有多大夸张的成分，更像是陈述事实。 还有一点，斯塔克对当下“男上加男”的体位真是难以接受。 哈皮倒是听话，翻滚一下，从后座上掉下来。 斯塔克大口喘气之后，怒道：“法克，又特么是那些不怕死的混蛋！” 沈墨也想知道，所以他选择站在外面躲子弹，而不是更加稳妥地躲进防弹车里。 500米外。 一辆改装过的厢车，停在路边，车窗降下一道缝隙，伸出一根黑漆漆的枪管。 两枪不中。 枪管缩了回去，玻璃窗上升，关得严丝合缝。 车门打开。 下来一个身高约175，身板很宽，看上去浑身肌肉的大块头。他蒙着脸，但一头放荡不羁的长发和银光闪闪的金属手臂暴露了他的身份。 ——也不知道为什么留着辨识度这么高的长发。 冬兵，你露出马脚了。 冬兵，原名巴基·巴恩斯，美队的好基友。两人均注射了超级士兵血清，美队落入北冰洋，如今还没捞起来。巴基在一次行动中落入冰谷，被九头蛇捡尸，之后被佐拉博士洗脑控制，并为他撞上一只高科技金属手臂。 从此，巴基成了九头蛇的重要武器“冬兵”，平常低温冰冻，需要用时解冻。 按照原来的轨迹，巴基是压倒妇联内战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是杀死霍华德·斯塔克夫妇的凶手。 站在美队角度，杀死霍华德夫妇的不是巴基·巴恩斯，而是由九头蛇控制的“冬兵”所杀。有罪的不是巴基，就跟精神病杀人无罪一个理由。 又或者说，巴基只是工具，真正有罪的人是控制和使用他的九头蛇。 然而死爹妈的不是美队，而是斯塔克。 爹妈被人杀了，你还让斯塔克冷静。 就如《海边的曼彻斯特》里的一句台词：不是所有的错误都可以被原谅，也不是所有的伤害都可以被抚平，总有时间无能为力的事情。 让受害者去考虑巴基杀人时的状态？ 设身处地，沈墨也无法冷静。 又或者不想冷静。 就算巴基只是工具，他也想连作案工具一起毁掉。 此时的阿美利肯整个社会悬浮着一种奇特的气氛，叫“宽恕”。人人在讲宽恕，人人在讲原谅，释怀死者过去，生者继续前进——这不能说错，就如天朝人有句安慰人的话“人都死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不是麻木，也不是释然，更多的是无奈。 然而也不知道如何演变的，或许是有某些暗流在刻意引导，把“宽容”变成了“必须宽容”，把“宽恕”变成了“强制宽恕”。 你不宽容，你不宽恕……哦，那就是你的错。 简直就是反手给受害者一刀。 另外，必须宽容和强制宽恕也只针对无权无势的平民，相当于其他形式的“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一瞬间，沈墨脑中闪过许多乱七八糟的念头。 轰！ 机场大厅传出一声巨响。 雷声大雨点小那种爆炸，主要作用是将机场的安保力量吸引过去。也就是说，九头蛇这次行动还有后续。 果不其然。 两辆军用悍马分别从左右两个方向撞破机场防护网。 哒哒哒…… 车载机枪的子弹如雨点般落在车身上。 厚重的防单车身像狂风暴雨中小帆船，竟有种无助的感觉。 “法克！”斯塔克无比懊恼，“下次劳资上厕所也要带上钢铁战衣。” 其实金钛合金的马克3型约200磅，并不重，也就一成年男子的体重，库里南完全能够承受。可斯塔克就想了，他如此对待奥巴代亚以彰显“残暴”，还有谁会没事找他麻烦呢？ 于是。 钢铁战衣由于不够便携，被斯塔克提前秘密送到了飞机上。 没有了战衣，斯塔克的肉搏能力不比普通人强多少。 防弹车窗在子弹冲击下，裂成了蜘蛛网，看不清外面的情况。 轰！ 跟着车窗，斯塔克听到了一声巨响。 然后很快，外面安静了。 斯塔克慢慢推开车门，透过缝隙往外看。 只见两辆悍马叠在一起，上面那辆倒扣，接触面流出大量鲜血。显然，两辆车砸在一起时有倒霉蛋来不及离开车子。 沈墨坐在叠在一起的车子的顶端，抽着烟。他的衣服破破烂烂——这倒是让斯塔克明白，为什么沈墨要搞一套超纤维的内衣裤。 地上躺着十来个人，全部穿着作战服，戴面罩，武器全部是自动步枪配手枪、手雷。斯塔克还看到了一具肩扛式导弹发射器，上面还有“斯塔克工业”标志。 躺着的人中有两个看上去比较特殊。一个戴着棒球面具，一个留着长发，独臂，一只被扯下来的银色金属手臂离他趴着的地方不远。 …… 皮尔斯和奥巴代亚通过摄像头，全程观察着战斗现场。奥巴代亚说沈墨是巨大的威胁，皮尔斯下令，让冬兵以沈墨作为第一目标。 一开始，奥巴代亚以为皮尔斯对沈墨缺乏了解，然而并不是。他在皮尔斯的办公桌上看到了沈墨的报告，比奥巴代亚收集的还要完整和奇幻得多。 至少奥巴代亚收集的部分，没有“天使”这部分。 报告最后推测，沈墨是神秘侧的人。 这个推测不如还没有推测，只要能接受神秘侧的存在，简直就是事实摆在眼前了嘛。 九头蛇曾不止一次试图召唤异维度恶魔，最后的结果均以失败告终。 神秘侧在皮尔斯看来，没有那么强大。至少能够完全无视科学侧武器的并不多，尤其是科技日益发达的今天。 天使？ 只要是血肉之躯，那就尝尝狙击枪和微型导弹吧！ 然而结果…… 两发狙击枪子弹被沈墨躲过去了，而肩扛式导弹根本没有扣下扳机的机会。 是的。 也许沈墨还没达到完全无视热武器的程度，但只要没有不被打中就行了。 透过摄像头，皮尔斯看到沈墨化身野兽，瞬间消失，车载机枪的子弹全部落空。瞬间出现，出现在九头蛇士兵的中间，一爪子一个大头兵。 被皮尔斯在寄予厚望的“交叉骨”布洛克·朗姆洛反应倒是挺快。在沈墨“欺负”小朋友时，他迅速调转枪口，对着化身野兽的沈墨就是一梭子。 子弹打在沈墨身上，发出噗噗噗的声音，没有破防。 交叉骨丢下枪，身后去摸挂在战术腰带上的高爆手雷。可是刚才那一梭子子弹引起了沈墨的注意。 刷！ 沈墨出现在交叉骨面前。 沈墨化身普通狼型野兽之后，身高二米二五，而交叉骨身高一米九四——身高差也就三十一厘米。然而交叉骨感受到巨大的压迫力。 他吞了口唾沫，望着沈墨狰狞的野兽面孔和明黄色眼睛，久违地升起名为恐惧的情绪。 九头蛇的战士都是经过洗.脑的，只是程度不同。 底层的士兵往往被洗得跟牵线木偶一样，你不牵线他就不会动，属于炮灰类型的消耗品。 像交叉骨这样的中层战斗指挥官，除了灌输绝对忠诚的概念之外，一般也会去除诸如：恐惧，悲伤之类被认为无用的负面情绪。 九头蛇当中，除了高层，都是一群类似工具、傀儡一样的家伙。 交叉骨此时的恐惧，不是心灵上的恐惧，更像是直接源于细胞的恐惧，像动物碰到了天敌。 “九头蛇……” 交叉骨想要喊出那句话来取出负面情绪。然而沈墨没有想听完的想法，直接一手背反手抽在交叉骨脸上。 飞在空中的交叉骨吐出混着牙齿的血液——如果没死的话，他恐怕需要一副烤瓷牙才能好好吃饭。 背后传来沉重的跑步声。 沈墨回头。 只见冬兵已经跑到他的身后，一拳重重轰出。 沈墨同样一拳打出。 两个砂锅大的拳头在空中碰撞。 砰！ 沈墨和冬兵同时后退了一步，似乎不分伯仲。 问题在于，冬兵的机械手臂只有一只，而沈墨两手具有同等的力量。 冬兵再次挥拳时，沈墨一手抓住他的拳头，另一手打在了金属手臂与肩膀的接合处。 噼啪！ 接合处火花闪烁，冒出黑烟，然后金属手臂被沈墨一把扯下来。 至于金属手臂的主人“冬兵”，同样被沈墨一巴掌拍飞，晕过去。 沈墨变回人形。他弯腰拿起一个士兵的头盔，盯着摄像头看了两秒。 仅仅两秒，眼神说不出的平静，但却让皮尔斯和奥巴代亚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皮尔斯讪讪道：“我觉得有必要继续深入挖掘这个里奥的情报，提高对他的评估。” 奥巴代亚能说什么呢，总不能说我早说过了，是你不听。职场上，有一点忌讳，不要显得比你上司聪明。 “我也这么觉得。”他说。 …… 斯塔克问：“这些是什么人？” 这些人装备精良，训练有素，而且悍不畏死，绝不是普通的匪徒。 沈墨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 斯塔克没有怀疑沈墨，他拿出手机，“现在该怎么办？报警，还是先给我的律师团打电话？” 沈墨道：“我建议给科尔森打电话。” 斯塔克对神盾局了解不多，问：“他靠谱吗？” “试一试呗。”沈墨说。 想了想，斯塔克觉得有道理，他有种感觉，以后和神盾局、科尔森打交道的机会非常多，应该提前试试他们有多大能量。 第629章 梦境梦魇 斯塔克拨通科尔森的电话，将情况简单而清晰地陈述了一遍。 原本科尔森声音蔫蔫的，听了斯塔克的话之后，顿时一个激灵。他让斯塔克呆在安全的地方，在他赶到现场之前，不要相信其他执法机构，。 挂掉电话之后，科尔森迅速向尼克·弗瑞汇报情况，立即召集神盾局成员赶赴现场。 十五分钟后。 科尔森乘坐的直升机抵达机场。他与交叉骨交集不多，但交叉骨明面上的身份是神盾局快速反应特种部队队长，科尔森不可能不认得。 这下麻烦了啊，不久前局长才刚对斯塔克示好，结果神盾局的人转身就动手了，真的是一巴掌甩在弗瑞脸上。 科尔森拿着一份简单的报告书。 薄薄两页，看得他手心发凉。 除了交叉骨，剩下倒不是神盾局特工。只是这些人有个共同点：全部曾经接受过神盾局的考核或训练，只是最终被淘汰了。 从眼下的情况来看，不是被淘汰了，而是被人截胡了。 能够从神盾局这样的谍报机构内部截胡……细思极恐啊。 科尔森立即联系弗瑞。 出乎意料地，弗瑞的反应很奇怪，只是平淡地说了句“知道了”，然后交代科尔森好好善后。 “难道……” 科尔森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弗瑞有没有可能是主谋？ “不！” 科尔森旋即否定了这种想法。如果弗瑞是幕后黑手或之一，以神盾局的“黑箱制度”，弗瑞还不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根本不需要那么复杂的操作。 “但是毋庸置疑，神盾局内部一定出问题了，而且是大问题。”科尔森挠了挠头发。感觉两根头发夹在指缝里，遗憾地离开发囊，他的嘴角微微一抽，叹了口气，“这种事还是交给尼克操心吧。” 他能察觉到不对的地方，段位比他高的弗瑞不至于未知未觉吧。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该如何向斯塔克和沈墨解释。 隐瞒事实？ 反正只有布洛克·朗姆洛是神盾局明确登记在册员工，改成第三方劳务派遣（临时工）之类，是有操作空间的。 转念一想，这是欺骗啊。 神盾局这种诚实正直的正能量机构……好吧，科尔森就算脸厚心黑也扯不下去了。只是对于斯塔克事后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作为间谍的科尔森有着比较深层次的猜测：斯塔克或沈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如果这次扯谎被识破，一次不信百次不用，以后可能需要花费更大代价去修补关系。 这种事情科尔森不好做主，想了想，既然斯塔克是领导重视的人那就请示一下领导。 不出意料地，科尔森在电话里听到了弗瑞的咆哮声，“该死，你就不能让我舒坦一会吗？这种事情你看着办就好了混蛋！” “是，局长！” 弗瑞暴跳如雷的样子反而让他更加确定自己对弗瑞的判断，科尔森心里反而松了口气，嘴角不由得微微一√。 “你这个混蛋，是不是在幸灾乐祸！”弗瑞突然出声。 “没有，我不是，别瞎说。”科尔森这个时候正在酒店电梯。他猛地抬头看向上方。 没有监控啊。 这家酒店的这家分店的隐私策略和安保是主要卖点之一。除了主要走廊，基本没有摄像头。主要安保靠专业的安保人员24小时巡逻——这可比摄像头贵对了。 据说，很多有钱又有怪癖的人为了体验梯震，特意花钱来住这家酒店。 从电梯出来时，科尔森又接到了情报分析室的邮件。 两张照片并列放在一起。 一张刚拍不久，主角是个独臂人，一头飘逸长发，被束缚在合金床上，眼神木然。 一张照片发黄，短发，穿着二战时期的军服，搂着队友露出灿烂的笑容。 “法克！”科尔森忍不住用f开头的单词来表达内心的惊诧。 因为照片底下赫然标着——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这个名字其实就是巴基·巴恩斯的法律名。 作为美队的小迷弟，科尔森当然知道巴基这个人，美队的好基友嘛~ 之前没有立即认出来，主要是没朝那个方向去想。 官方档案中，巴基的状态是：死亡。 再说了，如果巴基活到现在，应该是个九十多岁的老人，白发苍苍才对。 “难道真的是巴基·巴恩斯？” 科尔森并没有因为不可思议而立即否认。神盾局主要业务就是处理超自然事务，奇奇怪怪的事情经历多了，心理承受能力也就大了。 科尔森道：“立即比对dna，报告一出来，立即发邮件。” 作为嚎叫突击队成员、美队好基友、战斗英雄，巴基的遗物比较完整的保存了下来，如果运气不差，应该能提取到一些可供对比的dna。 吐了口气，科尔森揉揉脸，放松脸颊肌肉。之后，他按了总统套房的门铃，准备迎接斯塔克的臭脸色。 …… 斯塔克恼怒的同时，也迷惑。 没道理啊……前脚局长亲自出面招揽，后脚派人杀他？ 斯塔克脑瓜子很好用，倒是想明白了。尼克·弗瑞是神盾局局长没错，但大机构就是那样子的，分成大大小小各个派系，局长也做不到收服所有人。就像他是斯塔克集团大股东、董事长，但整个集团几乎在奥巴代亚的掌控之下，真正信得过的只有佩珀一人。 相比之下，沈墨知道得比科尔森还多。 什么神盾局，分明就是蛇盾局。 他大致明白了，为什么尼克·弗瑞在这个时间点招募斯塔克。他亟需一个独.立于神盾局的武力机构。也就是说，弗瑞需要妇联，不仅是为了解决日益增多的超级反派犯罪，也是为了对付隐藏的未知敌人——至少在这个世界是如此。 有些事，弗瑞感觉越来越明显，就好像命令传达下去，明明执行了完成了，却感觉怪怪的，有种底下一群人串通了演戏给他看的感觉。 说着说着，科尔森的电话响了。 “什么！”科尔森陡然提高声调。 “嗯嗯，知道了。” “就这么办。” 说了几句，科尔森面色凝重地挂掉手机，说了几句抱歉的话，科尔森匆匆离开。 “这又是怎么啦？这一天天的，没个安生的，这样的日子…” 斯塔克咂咂嘴，“…嘿，感觉还不错。” 他就是那样的人，喜欢喧嚣，喜欢闹腾，喜欢刺激。 沈墨道：“活捉的那两个人被抓走了，还是在三曲翼大楼。” 三曲翼大楼位于华府罗斯福岛。接收交叉骨和冬兵后，弗瑞下令将两人立即送到三曲翼大楼秘密关押。 首先，三曲翼大楼是神盾局总部。作为谍报机构总部，其安保措施堪比白房子。这么轻轻松松被人把人救走，要说没有内应，打死弗瑞他都不信。 不仅有，而且级别一定很高。 斯塔克若有所思。 沈墨“呵呵”笑了两声，回自己房间。 九头蛇得罪到他了，账，是一定要算的，但不用急于一时。先让弗瑞和九头蛇狗咬狗吧。 洗了个澡，沈墨爬上床，慢慢睡了过去。 睡得迷迷瞪瞪的。 沈墨有预感。 来了！ 恍惚中。 一张脸逐渐变得清晰。 “这是我的脸？”沈墨心想。 对于眼前颇为灵异的现象并没有多震惊。有些事，经历得多了自然能够适应。就像震.蛋低档位的用的次数多了，适应了就没那么刺激，得换高档位不是？ 这张脸比现在的沈墨年轻不少。 高中时期？ 年轻的沈墨一脸惊惶，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他明显精疲力尽，却仍旧拖着灌铅似的两条腿，不停地往前跑。 沈墨怀疑，再跑下去，年轻的自己会直接死掉。 正想着，一股吸力一扯，将沈墨扯进年轻沈墨的身体里。 下一刻。 沈墨已经附身在年轻沈墨身上，视角转换，脑子换了身体却仍旧按照惯性活动，继续往前跑。 而且很奇怪，附身之后沈墨一点不累，汗不出了，气不喘了，完全没有之前快要猝死的模样。 “嗯？” 和以前不太一样。 这是记忆慢慢涌上来，沈墨干脆接着往前跑。 突然。 “桀桀桀……” 身后传来一阵怪笑声， 察觉到一股犀利风声，沈墨毫不迟疑地往前一扑。 “呼~” 后背火辣辣的疼。 因疼痛而分泌的多巴胺，使得沈墨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 如果说分娩是十二级疼痛，那沈墨那些经历起码算得上一百级。 区区皮外伤。 远不足以让他失去冷静。 “没有脚步声，就像突然出现在背后。” “出现后没有听到呼吸和心跳。” “背上有三道割伤，应该是钢爪之类的武器。” 这是一瞬间沈墨心中的判断。 对方没有追击的意图，沈墨站起来，拍了拍满是灰尘的t恤下摆。 沈墨慢慢转身，立即倒吸了一口老干妈辣椒豉油。 袭击他的人高高瘦瘦，一张重度烧伤的脸跟烤过头的新奥尔良鸡翅皮似的。 他戴着一定棕黑色礼帽，穿红绿横条纹的毛衣。右手是锋利的铁爪——爪子上正在滴血，沈墨的血。 这副怪异渗人的模样……好眼熟啊。一个名字到了沈墨嘴边却说不出来。 “额……泰迪？” 沈墨试着说了个名字。 对方原本饶有兴趣地盯着沈墨，像盯着老鼠的猫。听到沈墨这么说，顿时勃然大怒：“是弗莱迪！弗莱迪·克鲁格，记住这个名字，他是即将吞噬是的你人！” “哦哦，我想起来了。”沈墨一锤手心，“那个梦中杀人的弗莱迪，你是不是有个外号‘鬼中卓别林’？” 鬼中卓别林？弗莱迪还真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外号。这外号貌似不错……等等！ 不对！ 弗莱迪在梦中，以恐惧作为力量源泉。对方越恐惧，他越强大。从刚才开始，弗莱迪感觉到，眼前小鬼的恐惧情绪突兀地消失了，他的力量在减弱。 弗莱迪眼珠子一转，铁爪在墙壁上划着，发出刺耳的声音，阴森森地说道：“我要把你切成一百块，从哪里开始切呢，手指，还是脚趾？也许我该先挖掉你的鼻子，桀桀桀……” 沈墨无动于衷地看着弗莱迪表演，老实说，一点不怕。 “所以，我现在是在梦里？”沈墨问。 “对，一个你永远醒不来的噩梦。”弗莱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狰狞可怕。可是他仍旧没能从对方身上感觉到恐惧的情绪。 “果然是梦，难怪从开始就觉得怪怪的。这个一个虚假的世界。”沈墨恍然。 “不不。”弗莱迪摇了摇铁爪，“如果梦中世界死了，现实中的你也会死。” “哦。”沈墨说。 “哦？”弗莱迪嘴角抽抽，“你不怕吗？” “不怕，只要不死就行。”沈墨歪着头问道：“那你在梦中死掉会怎么样？” “嘿……”弗莱迪突然出现在沈墨背后，铁爪扎入沈墨后心，“梦中我是无敌的，怎么会死呢？死吧你！” 噗！ 眼见沈墨倒地，弗莱迪感觉不对劲。他没有吸收到灵魂，力量没有变强。 弗莱迪微微皱眉。 看向地上。 本该躺着沈墨尸体的地方，躺着个稻草人。 弗莱迪悚然一惊，“怎么可能！” “这是我的梦，没有不可能。”沈墨出现在弗莱迪身后，笑着说道：“原来这就是心想事成的感觉。” 梦是原主的梦，被弗莱迪入侵后，因为恐惧等原因而被弗莱迪夺取了控制权。附身后，沈墨精神属性超过100，轻易地从弗莱迪手上夺回了梦的控制权。 这时弗莱迪惊恐地发现，他失去了控制权，立即想要从沈墨的梦里脱离。 砰！ 天降铁笼，将弗莱迪扣在地上。 “想逃？”沈墨冷笑，“没门。” 忽地，场景一变。 原来仓库场景变成了一个迷宫。弗莱迪处于一个的甬道，一个直径甬道宽的石头圆球轰隆隆地朝他滚过来。 “啊！”弗莱迪拔腿就跑。 可是圆球越滚越快，弗莱迪很快被追上去，从脚碾到头。 神奇的是，弗莱迪被压成了纸片人，却一滴血没流。纸片人弗莱迪摇摇晃晃站起来，他猛地一口气。 崩！ 一声，弗莱迪恢复原状。 “你这个混蛋，给我出来！”弗莱迪大喊。 他望着四周，没看到沈墨的身影。 第630章 梦境世界 沈墨在哪呢？ 他正俯视着只有二厘米高的弗莱迪，和直接约两米的迷宫沙盘——这是他在梦中创造的一个场景。 现在的沈墨对于弗莱迪来说，就像一个高维生物。 弗莱迪在迷宫中一遍又一遍被石头圆球压扁，气息越来越弱，最后逐渐透明虚化，最终消散。 “里奥！里奥！你快醒醒，不能睡！” 天空中传来焦急的声音。 沈墨眼前的世界像镜面那样开始出现无数的裂隙，无数碎片掉落，暴露出背后无尽的虚空。 沈墨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年轻漂亮的女孩面孔。 “克莉丝汀？”沈墨脱口而出。 “里奥，你醒了？”克莉丝汀抹掉眼睛，激动道：“汤普森医生，里奥醒了，里奥醒了！” 南希·汤普森，弗莱迪手下的幸存者，她刚从学校毕业，在奥尔斯汀精神病院实习。南希发现，那个弗莱迪又回来了，她试图拯救那些被弗莱迪盯上的孩子。 “里奥”就是其中一个。 “弗莱迪”这个名字在榆树街，不，在斯普林伍德都是一个禁忌的存在。 弗莱迪·克鲁格的母亲是一个修女，名叫阿曼达·克鲁格。 阿曼达在奥尔斯汀精神病院工作。某天夜里，可怜的阿曼达被意外关进了关押着100多个杀人犯、精神变.态的牢房里。 惨无人道的一夜。 之后，阿曼达生下了弗莱迪。弗莱迪是个聪明人，大学毕业后通过不法手段赚到一些钱，并娶了个漂亮老婆。 慢慢地，弗莱迪本性中的邪恶占据了上风。他开始杀害斯普林伍德的孩子，被妻子罗瑞塔发现后，弗莱迪掐死了罗瑞塔，随后被捕。 最终，弗莱迪发挥钞能力买通法官，无罪释放。 这简直就是对自诩公正的阿美利肯法律的一次巨大嘲讽。 受害者父母们怒不可遏。法律不能给予正义，他们决定用自己的方式复仇。他们将弗莱迪困在他的房子里，活活烧死。 残忍吗？ 也许有人这么认为。 那想想那些被弗莱迪残杀的孩子吧。想想杀害那么多孩子后在家喝着红酒唱着歌的凶手吧。 死后的弗莱迪因其残忍狡诈的本性，被梦魔选中，赋予其与梦相关的能力。 梦境中，弗莱迪是几乎无敌的存在。 瞬移、隐身、改变大小、穿墙、重力控制、天气控制、能量控制、变形、分身、扭曲空间与时间、控制思维与记忆、现实扭曲等等，他拥有无数的能力。 不过，这些不可思议的力量只在梦中，不能在现实中体现，除非得到《死亡之书》之类的增幅。 原主和他的小伙伴是斯普林伍德的高中生，喜欢拍视频，梦想成为名人。偶然间听见了关于弗莱迪的传说，然而相关知情人对弗莱迪的一切讳莫如深，并且警告原主，不要好奇。 呵呵，对青春期的孩子，警告往往无效，而且具有反作用。 果然，原主和他的小伙伴更来劲。 然后求锤得锤。 原主和他的小伙伴原本有六个，已经被弗莱迪杀了两个。 原主是第三个。如果没有沈墨附身，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里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南希的语气关切中带着责备，“不是说了千万不要睡着吗？” “抱歉。”沈墨说。 根据南希的经验，弗莱迪入侵梦境后，有时不会立即杀人，而是窥探做梦者的内心，找出弱点，猫捉老鼠一般一步一步激发做梦者的恐惧，获得力量和满足变.态心理之后才杀死目标。 南希不知道沈墨梦中发生了什么，因此仍旧忧心忡忡。 “汤普森医生。”沈墨问：“你以前是怎么打败弗莱迪的呢？” 听到“弗莱迪”，包括南希在内，屋子里其余四人脸色剧变。南希严肃道：“里奥，不要提那个名字。” 沈墨摊手，表示我的。 屋里的另一个幸存者，沈墨的同学——马克斯颤声问：“你，你在梦中见到那个人吗？” “嗯？”沈墨点头，“见到了，那颗脑袋就跟马铃薯用钢丝刷过之后放进烤箱烤过一样，丑爆了。” 沈墨形象而略带幽默的描述并没有让马克斯放松。 “弗莱……好吧，那个人并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强，你越怕他越强。只要克制恐惧情绪，并不是完全没有还手之力。”沈墨说。 克里斯汀沮丧道：“又不是你想不害怕就不害怕的。” 也对。 谁不知道恐惧没有好处，但如果想控制就能控制，那恐惧也不会被人当成负面情绪。 沈墨转头问：“那汤普森医生是怎么战胜那个人的呢？” “我把他拉进现实当中。现实中的他，能力和普通成年男子没有太大区别。”对于战胜弗莱迪这件事，南希并没有多骄傲。首先，她的三个朋友，其中一个还是她的男友被杀了。其次，弗莱迪只是被赶回地狱，这不，又回来了。 南希有种深深的无力感，这个世界怎么总是坏人更强大，而好人只能被动防守，还往往因为一点纰漏命都丢了？ 克里斯汀用希翼的目光看着南希，问道：“汤普森老师，您将他拉进现实的方法能不能再用一次？” 能不能？ 弗莱迪是个异常狡诈且谨慎的恶鬼，同样的陷阱他还会踩第二次吗？南希觉得概率不大，但又不能打击快要崩溃的克里斯汀，她勉强道：“可以试一试……总会有办法的。” 聪明的克里斯汀明白了南希的意思。 试一试……试一次死几个人？ 总有办法……等到真有办法时，这里还有几个人能活着？ 悲观的情绪在屋子里蔓延，房间里弥漫。 最后的幸存者乔伊，呜呜呜哭了起来，眼泪鼻涕一起留下来，“我不想死，我还年轻，我想多看看这个世界。” 南希正想安慰乔伊，之前不安的马克斯挺起胸膛，“乔伊，你不会有事的，我会保护你的，以上帝的名义发誓。” 信誓旦旦的样子，沈墨差点……好吧，他信不信马克斯一点不在意，乔伊信就行了。 乔伊猛地扑倒马克斯身上，带球撞人。 “马克斯！” “乔伊！” 两人含情脉脉。 沈墨：“→_→” 搁这演言情剧呢。 如果不是两个人抱着啃起来，而且手的位置远远超过儿童不宜的纲领，沈墨是不想煞风景的。 “咳咳咳。” 沈墨轻咳三声，见其他人把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后，说道：“我觉得吧，弗莱迪也没那么可怕。” 南希张嘴，应该想再次提醒沈墨，不要提弗莱迪的名字。 在南希说话之前，他先开口说道： “汤普森医生，弗莱迪最擅长的就是虚张声势。他远没有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厉害，这点，我深有体会。” “连名字都不能提？搞得跟伏地魔似的。我连撒旦都不怂，怂个喜欢对孩子下手的小婊砸？！” 南希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们呆在一起互相监督，再忍一会儿，药很快就到了。” 榆树街的大人烧死弗莱迪后，内心惴惴，充满了负罪感，哪怕弗莱迪杀了他们孩子并且卑鄙地逃脱了法律制裁。 你可能觉得怎么这么矫情。 但这正是这个社会的现实——恶人肆无忌惮，好人做点坏事，内心被罪恶感折磨。 不过话说回来，再来一次的话，他们也会选择这么做。他们做了身为人类能做和该做的事，只是恶魔赋予了弗莱迪特殊的力量，那上帝是不是也该派个天使做点什么？ 然而并没哟。 信仰虔诚的，还能说这是上帝的考验来自我安慰。 信仰不坚定的，早就成了无信者。他们发现，求人不如求己，于是研发了一种遏制做梦的药物。 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何况随着时间流逝，榆树街幸存的孩子们逐渐进入叛逆的青春期。你越是禁止，他们越是好奇。 弗莱迪不出意料地回来了。 南希说的“药”就是那种让人不做梦的药。她托人从药厂送过来，正在路上。 距离奥尔斯汀精神病院一个街区外的路上。 负责送货的司机并不知道他送的是什么货物，只知道酬劳很高，对他来说，这就够了。他脑子想着拿到酬金后，该去哪里喝一杯。 突然。 一阵强烈的睡意袭来，司机困得睁不开眼睛。一瞬间，他进入了梦乡。 司机曾经酒驾出车祸，装死一个走路回家的无辜少女。审判过程中，司机痛哭流涕，精湛的演技感动了法官，感动了陪审团，让他们看到一个真心懊悔，并且有个襁褓中的孩子要养，生活艰辛的黑人司机。 最终，司机被判半年的社会服务，必须定时看心理医生，吊销驾照一年，一天牢都没做。 梦中。 司机也在开车，那个被他撞死的少女浑身是血，四肢歪歪扭扭站在路中央，表情空洞地看着他。 司机“啊”地一声，张大嘴巴。 司机猛踩刹车。 吱嘎！！！ 车子停在路中央，司机定睛一看，哪有什么被撞死的少女。他揉揉眼睛，“幻觉吗？难道最近太累了？” 司机撞着胆子下车看了一圈。 什么也没有。 嘟囔着“晦气”之类的话，司机上车，刚开了几米路，那个浑身是血的少女再次出现。 司机再停车，下车查看，启动。 几次循环。 司机从一开始哀求着我不是故意的，原谅我之类的话，突然脸色剧变，变得恶狠狠，口中怒道：“该死的小碧池，活着的时候劳资不怕你，害怕一个死的？” 说着，他猛踩油门，朝少女撞过去。 这是梦中的场景。 现实中。 司机狠狠踩在油门上，撞到电线杆上。司机的脑袋撞在方向盘上，红白迸裂。 南希期望中的药，没了。 ※※※ 南希是个实习医生，医院里的脏活累活一般都是他们做。所以交代了几句之后，她回到工作岗位上。 沈墨这才发现，他们是在一间vip套间病房里。南希离开时开关门的瞬间，走廊上涌进浓浓的消毒水味道。 屋子里马克斯搂着乔伊，低声说笑。 之前还各种怕死，转眼就忘了？ 沈墨与克里斯汀相对无言。 过了一会儿，马克斯拉着乔伊站起来。 克里斯汀问：“你们要干什么？” “放心吧，克里斯汀，我只是和乔伊去隔壁房间，不会离开医院。”马克斯挤挤眼说道：“当然了，如果你也想进来，我没意见……” 克里斯汀哼了一声，铁青着脸没有说话。目送马克斯和乔伊进入另一个房间，她气呼呼地说了一句，“jing虫上脑的家伙！” 很快，隔壁房间传出少儿不宜的声音。克里斯汀脸颊微红，扭头却见沈墨不知何时往耳朵塞了纸团，正把一张纸巾递给她。 克里斯汀想了一下，摆手拒绝了。她解释道：“塞着耳朵可能会忽略一些重要情况……哦，忘了你塞着纸团。” “我能听见。”沈墨说。 他的听力超乎常人的敏锐。纸团只是将音量从100%降到80%，该听到了还是听得到。 克里斯汀惊讶了一下，但没想太多。 说完，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沈墨眯着眼睛，很快进入了梦乡。 梦里，沙滩、大海、比基尼美女。 就是没有弗莱迪的影子。 突然。 天空中传来有点熟悉的精神波动。 沈墨意识到，弗莱迪来了，只是目标另有其人。 沈墨站了起来，动静惊动了正黯然神伤的克里斯汀。克里斯汀没有注意到，沈墨已经小睡了几十秒。 “怎么啦？”克里斯汀被沈墨感染，表情变得紧张。 “弗莱迪来了。”沈墨说。 “啊！” 克里斯汀更加紧张，拳头握紧。经沈墨这么一说，她也感觉到了，空气中似乎多了一些压抑的东西，无形无相无色，却给人切实的感受。 沈墨扭头看向另一个房间。 从床嘎吱嘎吱和亢奋的声音判断，马克斯和乔伊战况激烈——两人没睡着啊，弗莱迪来了有什么用？ 沈墨上前，去拧房间的门把手。 门不出意料地反锁了。 沈墨一脚将门踹开。 “啊！！！” 乔伊拉起被子捂在身前，“里奥，你干什么？” 沈墨指着马克斯。 乔伊本该被吓到，但他无动于衷。 第631章 弗莱迪 乔伊被马克斯古怪的样子吓坏了，“马克斯怎么啦？” “他睡着了，梦境被弗莱迪入侵了，正处于幻觉当中。”沈墨说着，扯下窗帘盖在对着空气努力打桩的马克斯身上——这画面太美，他一刻也不想再看。 乔伊裹着薄被子，从床上慢慢挪下来。 克里斯汀捡起散落一地的大小衣服，递给乔伊，“穿上！去找汤普森医生。” 想起医院走廊阴森的样子，乔伊犹豫，“可是……” 克里斯汀怒了，“碧池，让你去就去！不要废话！” 乔伊这次没有顶嘴，而是就在房间里慢慢地穿衣服，用实际行动演绎了什么叫磨磨蹭蹭。 d级强者……沈墨瞬间判断出乔伊的段位。 文明观球后，沈墨一脚踹在马克斯后背，后者扑在床上，对着床垫猛烈输出。 沈墨问克里斯汀：“不能从外界叫醒对不对？” 克里斯汀点头。 “既然拉不出来，那就让我进去。”沈墨说。 “啊？” 克里斯汀一时间没明白沈墨的意思。 沈墨认真地看着克里斯汀，说道：“我知道，你有一种超能力，能把别人拉进梦里。” “可是……” 克里斯汀确实有将别人拉进梦里的超能力，但沈墨说的是把他送进马克斯梦里，克里斯汀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南希医生赶到vip病房时，看到沈墨、克里斯汀和马克斯三人并排躺在着。 南希扭头询问乔伊，“这是怎么回事？” 乔伊惊魂未定道：“我和马克斯在房间里聊、聊天。沈墨闯进来说马克斯不对劲，克里斯汀让我去找你……。” 南希没好气地瞪了乔伊一眼，什么聊天，分明就是管不住自己。南希心里有气，但也知道此时不是追求责任的时候。 南希望着三人，思考着。克里斯汀拉人如梦的能力她知道。问题是，克里斯汀怎么这么快睡着？拉沈墨入梦有什么用？ 乔伊哭腔道：“汤普森医生，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南希：“额，你先帮马克斯翻个面吧。” 再继续下去，床垫就毁了。 这时窗外传来一阵刹车声。 南希眼睛一亮，“药送到了？” 旋即又一阵郁闷，需要吃药的四个人，有三个睡着了，就很离谱。 晚到总比不到好，南希这么宽慰自己。 …… 梦中，沈墨发现自己处于一栋陌生房屋内。 咚咚咚…… 一阵急促下楼梯的声音。 “里奥！”克里斯汀十分激动。还真把沈墨拉进她的梦了。 沈墨扭头看了看，问：“这是哪儿？” “我家。”克里斯汀说。 显然家是能给克里斯汀安全感的地方。 克里斯汀突然盯着里奥，说道：“里奥，你也有超能力对不对？” 沈墨：“啊？” 克里斯汀一副我看穿你了的样子，“你只看了我一眼，我就睡着了——这就是你的超能力吧，催眠？” “哦，这个啊，你说是就是吧。”沈墨没有辩解，而是问道：“你把马克斯拉进梦里吗？” “嗯。”克里斯汀点头，“不过他不在这里。” “在哪儿？” “医院。” “奥尔斯汀病院？” “对。” “看来马克斯多少有点猫饼。” …… 马克斯和乔伊不是恋爱关系，两个遭遇困境的人报团取暖而已。 至少马克斯是这么认为的。 马克斯发现乔伊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个恐怖老巫婆。 “啊！” 马克斯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那张脸依稀有乔伊的模样，只是皮肤褶皱如同陈年鸡皮，布满了老年斑，牙齿全掉光了。 “啊！！！” 马克斯的惨叫声又拔高八度，如果这是不将科学的兔八哥世界，房顶应该被震飞，然后掉下来。 马克斯无法形容心中的恐惧。他连滚带爬跑到门边用力推门。 推推啊，吃柰力都用出来了就是推不开。 恐怖老婆婆爬起来，一脸关切地说： “马克斯，你要去哪儿啊？” “不要过来！”马克斯手舞足蹈，流下绝望的泪水。 慌乱中 ，他扭了一下门把手，一拉。 门开了…… 马克斯：“……” 他忘了，这门是往里拉开的，拼命往外推当然推不开？ 门一开，马克斯赶紧往外跑，脑袋基本是空的。他没想过为什么乔伊一下子老了八十岁，没想过外间的沈墨和克里斯汀怎么不见了。没想过奥尔斯汀病院里的值班医生、护士哪去了。 他就是跑，身体和思想通通被恐惧接管。 马克斯跑下楼，跑了十几米。 回头。 只见偌大的医院大楼一点灯光也没有。 每个黑漆漆的窗户后面，似乎都站着个人，用嗜血的眼睛盯着他。 马克斯浑身发冷。 额……可怜的家伙什么都没来得及穿。 好处是，脑子终于回来了一点。 “弗莱迪……” 这个名字刚刚在马克斯的脑海里浮现，恐惧如同大手再次紧紧拽住了他的心脏。 “我得离开这里，赶紧离开这里。” 马克斯哆嗦着说。 “马克斯，你想往哪里跑啊？” 弗莱迪贼兮兮的声音突然大楼门口传出来。他用铁爪划着墙面，伴随着刺耳的噪音还有阵阵火星。 持续汲取着马克斯散发的恐惧，弗莱迪心情变得越发愉悦，“你跑不掉的……” “为什么要跑呢，不是做得好好的吗？” 话说到一半，声音变成乔伊的声音，脸也变成乔伊的样貌。 然而身体仍旧是弗莱迪那副瘦骨嶙峋，看上去十分怪异。 “不要过来！” 马克斯歇斯底里，重复着之前说过的话。 “不喜欢这个样子的乔伊啊。”弗莱迪嬉笑着说，“那这样呢？” 他的脸又成了恐怖老巫婆。 巨大的恐惧一遍一遍冲刷马克斯的心灵，也许是怕到了极点，马克斯居然清醒地浮起一个念头—— “为什么我还没晕过去呢，我应该晕过去吧。我喜欢能晕过去。” “对了，这是在梦里。我的梦！” 求生欲激发了马克斯一点点勇气。他用愤怒驱散恐惧，大吼着，“这是我的梦，滚出去，你这个怪物。” “不，不不不，一开始或许是你的梦，但现在是我的，懂了吗。”弗莱迪笑得更灿烂了。 马克斯这样情绪剧烈变化，会让灵魂变得更加美味。 弗莱迪忍不住大笑道： “可怜的马克斯，你在恐惧什么呢？哦哦，我好像看到了什么……你家阁楼，哦呼，还有丽萨！” 那是一次失败的约会。至于怎么失败，马克斯只能说难以启齿。 更糟糕的是，这件事传了出去。 “哈哈哈。” 弗莱迪肆意嘲笑马克斯。 “不要再笑了。” 马克斯捂着而过，可是笑声毫无阻碍地钻进他的脑子，无情地掀起那段尴尬的记忆。 马克斯终于崩溃了， 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弗莱迪一点不嫌弃。在他眼中，马克斯是一个被精心调理过的灵魂，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突然。 砰！ 一声巨响。 有人在用力踹精神病院的铁门。 弗莱迪和马克斯同时愕然地望向铁门方向。 梦里还有其他人？ 一个男的声音道：“哇，这铁门真是又厚又硬。” 一个女的声音道：“当然，这里可是奥尔斯汀精神病院，关押着一百多个精神病，其中有好多暴.力狂和杀人狂。以前发生了几起越狱事件，所以围墙和铁门都进行了加高和加固，用脚是不可能踹开的。” “哦。”男的声音说，“不是踹不开，只是没必要。这里是梦，何必一定要讲科学，合乎逻辑呢。” “额，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女的声音说，“现在该怎么办？” 马克斯听着男女的对话，只觉得声音无比的耳熟，一时间不敢置信。随后大喊： “里奥，克里斯汀，是你们吗？” “我是马克斯，我在这儿！” “救命，救命！” 弗莱迪脸色瞬间狰狞，阴沉着说道：“叫吧，大声叫吧，叫破喉咙也没用。他们听不到你的声音。没有人会来救你，没人！闭上你的嘴巴，听到……” 话没说话。 “嘶啦”一声。 精神病院厚重的大门像海报一样被人撕开。 就很不科学！ 一男一女从后面往里看。 沈墨！ 克里斯汀！ 马克斯几乎热泪盈眶。 放在平日。 马克斯是非常不喜欢沈墨和克里斯汀。沈墨一个亚裔，却总喜欢出风头，关键是居然博得了不少人的喜欢。明明是生物链底层，乖乖去当书呆子和怪胎不行吗？ 有些人他就是见不得你好！ 至于克里斯汀，马克斯不喜欢他的理由有二：第一，明明是金发美女，却经常和马克斯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沈墨就是其中一个。第二，马克斯曾经追过克里斯汀，却被毫不犹豫地拒绝，连“你人不错，但是……”这样的客套话都没说。 现在，马克斯见到他们，比见到亲爹妈还要激动。 “马克斯，你还好吗？”沈墨从撕下来的口子进入精神病院里面。 “不好，我非常不好。”马克斯哭丧着脸。 “看得出来。”沈墨说，“但是再不好也应该把衣服穿上，这是人类和野兽的区别。” “有这种说法吗？”马克斯愕然。 “没这种说法吗？”沈墨反问，扭头用眼神征询克里斯汀。 “没有。”克里斯汀没好气地说，“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克里斯汀紧张地盯着弗莱迪。她发现，弗莱迪身体似乎有点僵硬，坐立不安的样子。 “哦。” 沈墨忘了，这里是欧美，有许多人推崇天体，把这种行为视为贴近大自然或者赋予其宗教意义。 总之，沈墨刚才的话是夸张了。放在社交网络上，会被无数人骂那种。 沈墨摊手，手指点在马克斯身上，“光着也许是你的自由，但我看了非常不舒服，所以……” 扇扇手掌，“离开我的视线。” “又不是我想光着。” 马克斯嘟囔着，跑到两人后面。现在他巴不得离弗莱迪越远越好。 去掉了马克斯这个污渍，沈墨和弗莱迪终于再次面对面。 “弗莱德·克鲁格，我们又见面了。”沈墨说，“上次玩得不够尽兴，可是你却先走了，很扫兴啊你。” 这话一出，弗莱迪委屈得想哭。 你是在玩，但我可是被玩的对象！ 再说了，弗莱迪压根不是先走了，而是能量耗尽，灵魂被梦魔的契约直接拉进地狱。他差点直接死在沈墨的梦里。 弗莱迪依旧没有从沈墨身上感受到一丝恐惧。 “弗莱迪……” “嗯？” “商量一下，要再缠着榆树街的孩子们行吗？” “不可能！”弗莱迪断然拒绝。 “为什么？”沈墨问。 为什么？ 如果说活着时候的杀戮只因为弗莱迪是个邪恶的变.态，那么现在弗莱迪还有签订了一份锲约。 他为地狱魔鬼——梦魔工作。 这份工作有工作指标，不能辞职。除了继续满足弗莱迪的变.态欲望之外，最重要的是让弗莱迪能够短暂的离开地狱。 大部分人，尤其是恶人，活着的时候总是觉得，下地狱有什么了不起的。 毕竟活着的时候，没人真正下过地狱。 真正下地狱之后，一个个哭着喊着想要回人间。 地狱，真不是鬼呆着的地方。 见弗莱迪沉默了片刻，沈墨再次问：“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弗莱迪突然狂笑起来，“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他恶狠狠地盯着沈墨，“或许你不怕我，但是你的同伴可没有你的勇气！” 弗莱迪变成恐怖老太婆的样子，“马克斯！” 马克斯一个激灵，直接把“恐惧”写在了脸上。 感受到能量入体，弗莱迪变得自信，一爪子…… 哐当！ 不知何时，沈墨手上多了根柄长五米，锤身小汽车那么大的锤子，一锤子砸下来。 与弗莱迪的血浆风格不同，沈墨的大锤子砸下来，只是“砰”地发出一声巨响。 没有血肉横飞的场面，水泥地面都没有破损。 就很不科学。 更加不科学的是，当锤子举起来时，弗莱迪趴在水泥地面上，整个人被锤成了相片，从三维变成二维。 望着巨大的锤子，再看看地面的弗莱迪，马克斯整个人都不会了。 好像……也不是那么吓人。面对动画片式的场景，马克斯心想。 克里斯汀眨眨眼，眼中有奇异的色彩。 第632章 灵异事件的起源 克里斯汀不再害怕。她让这些能量靠近自己，接触肌肤。 暖烘烘的，很舒服……这是接触能量后克里斯汀的感受，因此更加敞开心扉。 下一刻。 周围的一切，奥尔斯汀病院大楼、围墙、铁门、水泥地面、绿化草坪、修葺长椅，全部消失不见。她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空旷空间。 空间里只有她、沈墨、马克斯,还有……弗莱迪。这些人在她的感知中，变得不一样。 沈墨像个小太阳，温暖但不能太靠近。 马克斯是烛火，一朵小火苗，随时熄灭的样子。 至于弗莱迪……那是一团黑色的火焰，明明是火焰，却散发出阴冷，让人作呕的气息。 一股明悟出现在克里斯汀脑中。 她睁开眼睛，看到一脸“慈祥”的沈墨，还有快要惊掉下巴的马克斯。 她知道。 成功了！ 此时的克里斯汀换了一副修女服，后背斜背着一把长刀，手上拿着自动步枪。 沈墨：“？？？” 克里斯汀一看沈墨表情，大概就知道在想什么，“这是修女战士啊，一部挺火的漫画，还改编成了电视剧。” 沈墨点头，“哦哦。” 修女服宽松冗余，藏武器不错，但战斗就算了吧，会被自己绊倒的吧。 又不是火影忍者，穿着长款风衣也不影响战斗。 马克斯揉了揉眼睛，又眨眨眼。 他也闭上眼睛。 沈墨见马克斯一副狰狞的表情，说道：“别费劲了，你这表情……便秘呐。” 马克斯睁开眼睛，发现身上一点变化都没有。 沈墨：“呵呵。” 克里斯汀之所以能马上成功，是因为她的精神力远超常人，也可以理解为天赋惊人。 而马克斯嘛~普通人都不如的水准。 马克斯道：“我不信，我相信我也行。” 沈墨能说什么呢。不努力一下，不知道这个世界对没有才能的人有多不公平。 克里斯汀抬起枪口，对准被吹上天空的弗莱迪，犹豫着要不要开枪。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哪怕对方甚至不是人，且是个凶残狡诈的恶灵。 沈墨伸手覆盖着克里斯汀的手掌，“不要怕！坚定的扣下扳机，你是修女战士，神的战士，出膛的是正义的子弹。” 克里斯汀扣下扳机。 枪身的后坐力通过手掌、手腕、手臂、肩膀传递到她的心脏。 第一次开枪的感觉就是……震撼。 这种感觉驱使克里斯汀再次扣下扳机。 哒哒哒…… 自动步枪宛如无限子弹般射出一连串子弹。 这时沈墨在克里斯汀耳边说：“想象着子弹一定会击中弗莱迪……” 克里斯汀只觉得耳朵痒痒的，脸颊发烫。 她微微侧头，瞥了眼里奥。 好帅……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克里斯汀吐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她想象着子弹以各种各样的弹道在空中飞行，然后殊途同归，每一颗都命中被风扇吹得像落叶的弗莱迪。 哒哒哒…… 又是一梭子弹。 子弹颗颗命中弗莱迪，将他纸薄的身体撕碎。 “我还会回来的~” 空中残留着弗莱迪不甘的余音。 克里斯汀激动得脸颊通红，眼睛扑闪扑闪，问：“里奥，我们打败了弗莱迪。” “是的，但只是暂时的。” “他还会回来。” “是的，但是没关系。我们能打败他一次，不，两次，那就能打败他三次，四次。弗莱迪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可怕不是吗？” “嗯。” 事实摆在眼前。克里斯汀重重点头。 这时天空中传来肃穆的声音： “在天之父啊， 借你的名义消灭恶魔， 基督引导我让邪恶附身的灵魂得救， 不再被迷惑， 驱逐那邪恶的梦魇， 请主以他的名义救赎你……” 周围的一切逐渐崩塌，虚化。 “有人在驱魔，马克斯快醒了。”沈墨猜测。 “我们该怎么办？”克里斯汀说。 “什么都不用做。”沈墨说。 …… 现实中。 南希医生没有等到送药的人，来的是个中年神父。 “你好，我叫托马斯。”中年神父自我介绍。 “你好，托马斯神父，我是奥尔斯汀病院的实习医生南希。”失望的表情言喻于表，南希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托马斯欲言又止，斟酌了一下，试探性地问：“偶然开车经过这里。这里是不是……发生了一些异常的事。额，我是说，一些可能科学无法解释的事。” 南希一愣。 奥尔斯汀病院有一些来自教会的神职人员，比如弗莱迪的母亲阿曼达就是教会修女。他们遵循主的旨意，来到奥尔斯汀，试图从精神上拯救这些被邪恶侵蚀的灵魂。 过往的接触，让南希的明白，这些主的代行者，福音的传播者，或许虔诚，但同样有人的七情六欲。 更重要的人，他们并没有驱魔能力。 南希将信将疑，仔细打量托马斯神父。 中年神父穿着教职人员一般的修生黑袍，白色罗马领。他风尘仆仆，面有倦容，但眼睛炯炯有神，传递着名为“坚定”的信念。 南希没有急着否定，而是更进一步试探，“您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从南希的表情看，托马斯完全确定了自己的判断。但他不怪南希的反应。大家都这样，嘴上相信鬼神，实际上嗤之以鼻，把附魔者当成神经病草率处理——虽说附魔者的行为确实很像神经病。 驱魔者与附魔者监护人间的角斗，有时比驱魔人和魔鬼的战斗还要激烈。 考虑了一下，托马斯说道：“事实上，我正在处理一件诡异事件，其中有些情况与奥尔斯汀病院有关，需要调查。经过这件病房时，我感觉到了一股邪恶的力量。” 说完，他瞥了一眼病房套件的里间，然后用看着南希，试图用真诚的眼神传递一个信息：我说的是真的，我不是疯子。 南希沉默了一下，直觉告诉她，托马斯神父说的是真的的。 眼下的状况，南希没有处理的办法。严格说起来，她只是个弗莱迪手下的幸存者，而非专家。比起克里斯汀，她只是多了被伤害的经历。 “托马斯神父，请进屋说话。” 南希把门全部打开。托马斯进屋，这才发现屋里的单人沙发上还有个年轻女孩。她抱着膝盖，整个人缩成一团，恐惧地盯着里间的房门。 见到托马斯，年轻女孩眼中多了几分希翼。 南希道：“她是榆树街的孩子，在斯普林伍德的高中上学。” 南希打开里间的门。 托马斯走进屋里。首先他敏锐地察觉到里外两间明显的温差，里间多了一丝阴冷。在托马斯的视野中，这个房间漂浮着一丝丝黑气。 房间里，三个少年并排躺着，似乎……睡得挺香。 托马斯进屋，从随身挎包中取出一个透明玻璃瓶——里面装着天然形成的盐。 他在门窗沿均匀地洒上盐之后，呼了口气，直起腰，说道：“南希医生，能把事情地来龙去脉说给我听吗？” 南希没有隐瞒，尽量用简练的语言把知道的都说了。但是当年的大人们对弗莱迪讳莫如深，当成瘟疫一般，因此很多资料被销毁了。 “弗莱迪·克鲁格……阿曼达·克鲁格……还真巧。” 托马斯叹了口气。 他正在调查的灵异事件中，关键人物叫“阿曼达·克鲁格”，她是弗莱迪的母亲。 托马斯从挎包中取出圣经、紫色十字绶带、瓶装圣水、熏香。 点燃熏香。 托马斯开始往三人身上洒圣水，并且大声念着祷词： “在天之父啊， 借你的名义消灭恶魔， 基督引导我让邪恶附身的灵魂得救， 不再被迷惑， 驱逐那邪恶的梦魇， 请主以他的名义救赎你！” 托马斯将紫色十字绶带蒙在马克斯眼睛上，一手持圣经，一手持十字架项链在马克斯脸上画十字。 “圣主啊， 请替我御守恶魔， 赐恩于我， 赶走那邪恶的野兽。 上帝是我的方向， 羔羊愿奉献一切祈求， 眷顾我的灵魂， 阿门！” 南希作为驱魔助手在旁边洒圣水。 “呕！” 马克斯从睡梦中醒来，如同溺水获救的人，大口地呼吸着。 醒了，有效！南希眼睛一亮，看着全神贯注驱魔的托马斯神父，眼中多了几分意味。 托马斯也松了口气。神父驱魔就那么三板斧，托马斯其实心里也没底。与一般神父严格按照教会规定驱魔不同，托马斯的驱魔少了许多繁文缛节——但给本人增添了许多麻烦。 另外，托马斯游历各地，手机里不少对恶魔有效果的物品——有些甚至是信仰其他神灵的物品。这在其他顽固守旧的神父看来，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托马斯准备再接再厉，对沈墨施以同样的方式。当他想把十字绶带放到沈墨脸上时，少年闭着眼睛，伸手握住了托马斯的手腕。 托马斯吓了一跳，以为邪灵控制了少年。 沈墨睁开眼睛，放开托马斯的手腕，坐了起来。 “……”托马斯后退两步，紧紧盯着沈墨。只是沈墨目光清澈没有杂质，在托马斯看来，不像邪灵附体啊。 从托马斯的装备，沈墨大致能猜出神父在干什么，所以只是阻止神父把绶带蒙脸上，没有下一步动作。 “里奥，你也醒了。”南希欣喜道：“真是太好了。” 托马斯神父仍旧保持戒备。 这时。克里斯汀也睁开了眼睛，只是梦境与真实的交错，让她的记忆有点紊乱。这就像一般人梦醒后，对梦的内容的记忆总是残缺，而且原本记得的东西，眨眼就忘。 “克里斯汀！” 南希激动得快要语无伦次。 大约五分钟后。 病房外间。 三个高中生并排坐在沙发上，克里斯汀坐在沙发最左边，中间是马克斯，右边是乔伊。 短暂恢复后，克里斯汀完全记起梦中发生过的事情。 马克斯则完全不记得了。 除了精神力有点弱之外，恐怕马克斯本人也不想回忆起梦中发生的事。这点从他本能地想要远离乔伊可以看出来。 克里斯汀小口的啜着热水——沈墨帮忙倒的。 “所以你们打跑了那个邪灵？” 听完克里斯汀的描述之后，南希仍旧不敢置信。 你说的弗莱迪怕是假的弗莱迪吧？ “是的。”克里斯汀说。 “你确定不是邪灵制造的幻境？”南希问。 南希认知中的弗莱迪就喜欢先给人予希望，然后再让希望破灭，使人陷入更深的绝望中。 “我很确定，汤普森医生。。”克里斯汀没有不耐烦，而是认真的说道：“我觉得，就算在梦中，弗莱迪也不是不可战胜的。” 还好，小姑娘理智尚在，没膨胀到藐视弗莱迪的程度。 克里斯汀望着坐在单人沙发上的沈墨，问道：“我说得对吗？” 托马斯和南希的注意力顿时集中在沈墨身上。 根据克里斯汀所描述，打退弗莱迪的主要力量是沈墨。能够让残忍狡诈，以恐惧为食的弗莱迪害怕，沈墨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呢。 这个少年有秘密……这是托马斯和南希的共识。他们希望从沈墨的回答中窥见一点端倪。 可惜他们注定要失望了。沈墨正咋查看系统呢。 怎么还不出任务？ 也没有提示……不会是出bug了吧？ 因此沈墨的回答显得敷衍，“嗯嗯，对，你说得对？” 乔伊忍不住激动道：“你们打败了弗莱迪了吗，这个恶魔不会再出现了对不对？” 克里斯汀摇头，“不知道。” 她看向沈墨，似乎笃定了这个少年知道答案。 “恐怕没那么简单。”沈墨说，“只是暂时打退，只要我们露出一丝破绽，他就会卷土重来。至于彻底解决问题的方法，一时间我也没有头绪。不过不必太过担心，办法总比困难多。想出办法前，不要死了就行。” “对了。”沈墨扭头问：“托马斯神父，你怎么会在这儿？” 之前事态紧急托马斯没有时间说明。 现在有了。 托马斯没有隐瞒，将修道院发生灵异事件娓娓道来。 大概一个月前，一股邪恶力量开始侵蚀圣玛丽修道院。 各种有毒虫豸聚集在修道院，然后不时有乌鸦开始撞死在玻璃窗上。 修道院里不知何时开始漂浮着若有若无的腐臭味道。管道、缝隙、杂物间等等不起眼的角落经常传出莫名其妙声响。 然后年轻的修女们梦游、呓语。 一星期后，第一个受害者出现了。她是个年轻的修女，死在床上，眼睛沙化。 之后每隔一个星期出现一个受害者。 第633章 绝望的泪水 “一个月前。”南希琢磨着。 “有什么问题吗？”托马斯问。 “孩子们开始梦到那个人也是发生在一个月前，一个星期之后，一个男孩死了，死得……”南希面露不忍，“男孩的死虽然比较离奇，但大家没有往灵异的方向联想。之后第二个，第三个，第四……” 南希看向沈墨，沈墨就是第四个。不过这一次，梦中杀人的弗莱迪反被沈墨爆锤了一顿。 不过那时大家对沈墨的说法不以为意。 弗莱迪在梦中可是无敌的，怎么可能！ 直到克里斯汀利用入梦的能力亲身经历。 托马斯沉重道：“圣玛丽修道院死了四个修女。” 闻言，南希也陷入了悲伤当中。 圣玛丽修道院的修女们经常怀着虔诚的心，来奥尔斯汀病院做义工，就像天使一样。遇害的修女中，其中两个南希认识。 两人只在悲伤中沉浸了一会。 逝者已矣。 托马斯道：“调查过程中，一个嬷嬷逐渐出现在视野中。阿曼达·克鲁格。” 南希调查了许多弗莱迪的相关资料，当然知道阿曼达·克鲁格。关于阿曼达·克鲁格的资料，生下弗莱迪之后便戛然而止，虽然没有死亡证明，但南希推测，应该是分娩后死了。 推测错了？ 南希皱眉问：“阿曼达现在哪儿？” “死了。” 托马斯道：“圣玛丽修道院发生的一系列灵异事件，正是阿曼达死后才发生的。” “怎么会这样……”南希不敢、不想相信，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是阿曼达·克鲁格。她所查阅的记录中，无论官方还是私人，阿曼达都是一个虔诚的修女，活在人间的天使。 “一定是邪灵控制了阿曼达。”南希很快找到了理由，“对，一定是这样。” 托马斯没说什么。他经历过的灵异事件远比南希多，有些事不到最后不知道结局是什么。 “总之，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先想办法解决问题。” 托马斯倒是个非常务实的人。最烦一些神职人员，根本不管眼下什么情况，先安利一波自家教会再说，然后也不想着怎么解决问题，就神神叨叨。这点沈墨还是挺欣赏的。 “你到奥尔斯汀想查什么？”沈墨问。 “有人告诉我，一个和阿曼达同期的嬷嬷写了本日记记载，记载阿曼达那一晚以及之后发生的事情。” “日记在哪儿？” “病院主楼地下室，具体在哪儿我也不清楚。” “以前地下室关着危险级别高病人，发生阿曼达的悲剧之后，医院将高危病人转移，彻底封锁了地下室。”南希说，“我去找一找，应该能找到建筑设计图。” 托马斯看着粗糙，其实蛮有绅士风度，立即道：“我帮你。” 南希特意交代：“我们很快回来，你们呆在这里不要乱跑。” “……”沈墨。 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只盯着我？ 南希严肃脸，“嗯？” 沈墨摊手无奈道：“好吧，我保证。” 如果南希没有特意交代，沈墨还真想探索一下奥尔斯汀病院。精神病院永远是恐怖小说、电影的经典素材。他还真有点好奇。 不过既然承诺了，沈墨就不会轻易违背。 因此，他老老实实呆在病房里。 这个世界的手机刚刚问世，主要还呆在实验室当样机，更不要说智能手机了。 所以沈墨只能被迫撩妹，逗得克里斯汀笑到花枝乱颤。 南希说很快，结果半个小时没回来。 克里斯汀担心道：“他们不会有事吧？” 沈墨笑道：“说不定他们半路看对眼，花前月下去了。” 克里斯汀瞪了沈墨一眼，“瞎说什么呢？” “什么瞎说，前车之鉴就在这儿呢。”沈墨不服，指着马斯克和乔伊。 这两货超级不着调。不久前还不顾一切打扑克，现在又离得远远的，好像对方是什么脏东西。 又等了一会儿，南希和托马斯总算回来了。 托马斯抱着个很大的文件盒，满身尘埃。南希则头发散乱，额头冒汗，脸颊通红。 克里斯汀嘴角抽抽。如果不考虑其他，两人好像真的抽空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不过克里斯汀相信南希。 南希解释了一下：“抱歉，这些东西平常用不到，放在杂沓里，花了点时间才找到。” 托马斯打开文件盒，拿出一大叠泛黄的文件。 其实中设计图就有十几张，展开后差不多铺满了房间地板。一个设计为能够关押一百多个危险精神病人的巨大地下空间的设计图呈现在诸人面前。 “这里。” 托马斯指着最深处的一个房间。 “这里是关押病人的牢房……没搞错吧神父？”沈墨瞥了一眼那张设计图。 “没错，日记就藏在牢房里。”托马斯十分确信，“我的一个中情局的朋友提供的线索。” “怎么扯到中情局了？” “实际上，这个病房关押的是中情局的一个重要的犯人——汉尼拔·莱克特。” “啊这！” 南希当然知道汉尼拔·莱克特，史上最着名精神病之一，绰号“食人魔汉尼拔”、“切萨皮克开膛手”。作为精神病医生，汉尼拔是必须研究的案例。 只是南希不明白，为什么汉尼拔会被关在奥尔斯汀精神病院。 关于这个问题，托马斯也不知道答案。 托马斯和南希准备一起去取日记。 沈墨道：“我也一起去。” 见沈墨这么说，克里斯汀立即道：“我也是。” 南希下意识地想拒绝，转念一想，她太清楚这几个呼吸自由空气下成长的高中生是什么模样。说好听点，叫天性追求自由，说不好听叫自私。她要是拒绝了，天知道她和托马斯前脚离开，他们后脚跟着走了。 南希习惯性地将低成本恐怖片角色套在四个幸存者身上。恐怖片里，恐惧是阻住不了脑残行为的。 南希犹豫的当口，托马斯问：“里奥，你为什么想一起去？” “一、好奇，二、无聊，三、直觉有危险。” 沈墨说的都是大实话。 首先，穿越前他看过汉尼拔相关电影，因此对这个温文尔雅、博学多才的天才精神病有兴趣。 其次，没有网络、没有短视频的世界有点难熬。 第三，南希和托马斯说要去取资料，沈墨心里蓦然升起一个念头：“这次他们去了也许就回不来了。” 以沈墨的精神强度，直觉是非常准的。 托马斯对南希道：“我觉得可以。里奥不是普通高中生，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南希点点头，看着沈墨，“可以，但是一定要听指挥，不能乱来知道吗？” “没问题。”沈墨说。 托马斯和南希领头，沈墨……不，马克斯快步上前，走在第二梯队。 马克斯根本不想去地下室，但是没得选择不是吗。难道跟乔伊两个人呆在病房。万一弗莱迪再来一次，岂不是凉凉一首。再说了，他现在只想要远离乔伊。 “该死，梦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马克斯好奇的同时，内心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要想起来，千万不要想起来，后果炒鸡严重。 “一点绅士风度没有。”乔伊嗔怒着说，然后变脸般朝沈墨甜甜一笑。 沈墨无语，马克斯什么时候有过绅士风度了？这和我有关系吗？ 再说了，你怕也不是什么淑女……沈墨心里吐槽了一下这对情感破裂的扑克牌友。 奥尔斯汀精神病院没有急诊部门，除了几个值班医生和护士，还有一队相对专业的安保。只是敌人是弗莱迪这样的邪灵，普通人组成的安保并不能给人以安全感。 灯光是普通的冷光灯，放在这医院里，总有一种渗人的感觉。 电梯有负一楼的按钮，但只是摆设。 南希带着诸人来到通往地下的楼梯。楼梯口有个对开的栏杆铁门，挂了个老式的u型锁。 “有钥匙吗？”托马斯问。 “保安室应该有。”南希说，“但是如果去拿的话，就要说明理由。” “哦。” 托马斯明白了，用他们的理由是拿不到钥匙的，到时作为“来历不明”的外来者，托马斯还会被驱离病院。 托马斯从随时挎包里取出几根带小勾勾的铁条。 这是电影里窃贼经常出场的万能钥匙，只要有技术就能打开大多数简单的机械锁。 问题是，一个神父，随身携带开锁工具是啥操作？ 南希用手电筒帮助照明，托马斯鼓捣几下。 锁开了。 “等等。”沈墨指着打开的锁，说道：“锁眼完全没有生锈，有钥匙插拔的痕迹——说明经常有人进出地下室。” 托马斯道：“对哦，是谁呢？” 南希道：“会不会是安保人员？” 信息太少，无法得出准确答案。 铁门后是道往下的台阶，走到底后是条宽敞的走廊，走廊的尽头……是一堵水泥墙。 按照地图，水泥墙的位置本该有道门。 托马斯看向南希。 南希也懵。 “我下来过，只知道医院把地下牢房部分废弃了。没想到居然用水泥墙封了。” “这说明地下必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那现在该怎么办？” “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指望我从挎包里掏出一大块c4吧？” 这时沈墨上前在水泥墙上摸索。 “你在干什么？”南希问。 “如果这里真的彻底封死，怎么还有经常进出这里？”沈墨说，“应该有其他入口……” 说着，沈墨抽抽鼻子。他闻到了一股异于南希的消毒水的气味。循着气味，他转到水泥墙侧面的砖墙。 消毒水的气味在砖墙那儿突然消失。 沈墨握拳轻敲墙面。 扣扣扣！ 托马斯眼睛一亮，他敲了敲旁边的墙面。 扣扣扣！ 仔细听的话，能听出其中的区别。 托马斯走到沈墨面前的砖墙处，又敲了敲，笑了，“这墙后面是空的。” 他拿着手电，仔细观察墙面，过了一会儿发现有块砖上似乎有油光。 对着那块砖用力按下去。 一阵齿轮绞合的声音，砖墙上打开一道旋转门。 “里奥你真是太厉害了。”克里斯汀崇拜地看着沈墨。 “基本操作而已。” 马克斯低声酸酸道：“运气好而已。” 他巴不得找不到入口，大家一起回病房休息。 “我先进去看看，你们等我信号。” 说完，托马斯一个人先进去。 过了一会儿，托马斯的声音传过来，“安全……进来吧。” 通过隐藏的机械门，拐了个弯，其实还是进入水泥墙后面的走廊。 托马斯就站在水泥墙后，伸出手，说道：“这里的通风系统还在正常运作。” 众人所在的区域是原本地下牢房看守呆的区域。 完全大约五米又是一道铁门，后面便是关押病人的牢房区域。一个个独立的方形小房间分布在“井”字排列的过道两边。 一百多间几乎一模一样的牢房，组成了一个迷宫，就算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如果没有路标也非常容易迷路。 有猫饼吧，设计成这样……有没有一种可能，奥尔斯汀病院当时缺钱，从病人中找了个建筑设计师，把设计费省了？ 通过牢房的钢化玻璃门是开着的，让托马斯失去了一次“展示才艺”的机会。 继续往前。 “你们有没有觉得，温度变低了。” 离开病房后没什么存在感的马克斯突然开口。说话的时候，他打了个哆嗦。 是的，进入牢房后温度更低了。 而且这里的冷是种特别的阴冷，仿佛穿过衣物、皮肉，直接冻到骨头。 托马斯道：“坚持一下，快到了。” 见马克斯还想啰嗦，托马斯直接道：“你也可以先回去。” 马克斯嘴角抽抽，他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勇气。 拐了个弯，托马斯突然站住，伸出手掌示意后面的人站住。 然后他一步步后退。 只见一个护士以怪异的姿势往前走。护士身材高挑，凹凸有致，穿着染血的白衣，脸上……没有眉毛、眼睛、鼻子、嘴巴。 无脸女护士！……沈墨觉得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 沈墨突然伸手，将即将尖叫出声的乔伊打晕。 他将食指竖在嘴巴上，“嘘~” 他看着马克斯，指着乔伊，意思是：你要是想要尖叫，我就打晕你。 马克斯神奇地读懂了沈墨的意思，他点点头，害怕得手脚发抖。恐惧让他渐渐回忆起之前梦中的经历。 比起无脸护士，还是弗莱迪更可怕一点。 一对比，马克斯突然就没那么怕了。 可是……可是为什么脸上流下了绝望的泪水呢。 第634章 无脸怪 南希和克里斯汀也害怕，只是她们没有害怕到像乔伊那样失去理智。 南希是弗莱迪事件的幸存者，她的存货并非单纯的侥幸。勇气是重要的原因。 克里斯汀原本也怕得想要转身逃跑。只是沈墨的身影，如同小太阳般，驱散了她的恐惧。 托马斯步步后退，拐弯的时候贴在墙上。无脸护士好像看不到他，越过托马斯。 南希见状，也背贴墙面。 这下子无脸护士直面沈墨了。沈墨不慌。虽然无脸护士离他仅有几步之遥，但她的动作如同僵硬的机械，走得又慢又别扭。 沈墨不想等动作慢吞吞的无脸护士，往前一步，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后者感觉到了什么，歪着头似乎在疑惑。 无脸护士果然没有视觉。 沈墨掏出一个硬币，丢到无脸护士身后。 叮！ 硬币撞击地板的声音，在静悄悄的地下空间，显得格外明显。 无脸护士身体一顿，猛地朝硬币方向扑过去。手脚并用，动作迅捷，完全没有之前生锈的样子。 包括眼前这个，通道中，阴影中，一共扑出了五个无脸护士，她们无一不是身姿曼妙。 难道无脸护士的选拔标准是身材好坏？ 沈墨示意大家往后退，退到了守卫区域。 “怪，怪，怪物……” 这是马克斯才哆嗦着说道。 南希道：“护士名牌上的名字我有印象，是医院一个失踪的护士。” 托马斯道：“恐怕不是失踪，而是被人改造成了怪物。” 沈墨道：“问题是该怎么办？我建议人手一只镀锌管，打过去。” 托马斯想到无脸护士扑向硬币时敏捷的动作，摇摇头说道：“我觉得没有必要，这里设计得像迷宫一样，入口就有三个。” “行。”既然托马斯这么说，沈墨没意见。 乔伊悠悠醒转，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下意识地张嘴尖叫。 沈墨抬手，吓得乔伊把尖叫给吞回去。 “你敢叫我就打晕你，听懂了吗？” “嗯嗯。” 乔伊小兔子般乖巧的点头。 托马斯领头，转向第二个入口。这次他更小心了，遇到拐弯处，先探头看一下。 他的小心是对的。 前方通道出现一个高大的黑影，脸上覆盖着丑陋的皮面具，围着黑色围裙，手上的屠刀满是血渍。 于是众人不得不再次退回守卫区域。 沈墨笑道：“我有预感，第三个入口也有怪物看守。” 南希白了沈墨一眼。 其实其他人也有类似的预感，总得试一试吧，万一没有呢。 预感这种事，通常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第三个入口的怪物是个脸上插了很多把手术刀的医生，他手上的武器应该是骨锯吧？ 众人第三次退回守卫区域。 沈墨活动一下手脚。 “你想干什么？”南希有种不好的预感。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现在要么大家往回走，退出地下室，改天再来。谁知道到时候会是什么情况呢，还不如今天一鼓作气。”沈墨开始活动脖子，“事先说明，不管你们的决定是什么，就算一个人行动我也不会退缩。” 克里斯汀立即表态，“里奥在哪儿我就去哪儿。” 南希拉了克里斯汀一下，“不要添乱。” “里奥说得有道理。”托马斯沉吟了一下，说道：“大家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趁手的武器。” 结果真找到了一些橡胶棍、防暴叉、钢化玻璃盾牌。 其他人挑了各自的武器，托马斯见沈墨仍旧赤手空拳，问道：“你不挑一件武器吗？” “不用了。”沈墨晃晃拳头，“我有熟悉的武器。” 橡胶棍……算了吧。 沈墨的系统仓库里倒是有一把锤子和一对双刀。问题在于，这种情况用神器，会不会太大题小用了？ 托马斯问：“那么现在，三个入口，该选哪个？” 沈墨道：“中间。” 也就是无脸护士看守的入口。 “咦？为什么？”南希道：“无脸护士可是有五个，因为她们是女性吗？” 如果不是当下状况，沈墨怀疑南希在打拳。 “因为她们没有嘴，不会怒吼，也不会惨叫。动静太大的话，说不定把其他怪物也吸引过来。” 托马斯点头，“里奥说得有道理，其他人有什么想法？” 没人开口。 “好，就这么决定了。” 托马斯左手橡胶棍，，右手钢化玻璃盾牌，像之前一样打头。 只是这一次，沈墨越过他，一马当先快步前进，，不复之前的小心翼翼。 砰砰砰…… 托马斯见沈墨拐进无脸护士所在通道，听到拳头砸在肉上的沉闷声音。他不由得加快脚步，同时心里埋怨沈墨的莽撞。 刚好拐过拐角，托马斯瞥见一个白色物体朝他飞过来。他下意识的后退。 一个无脸护士落在托马斯身前不远处，在惯性地作用下滑到托马斯脚下。无脸护士胸口朝下趴着，但没有五官的脸却朝上——脖子扭转了一百八十度。 都已经这样了，无脸护士依旧抽搐着想要爬起来。 正常人早断气了……托马斯做了一下心理建设，高高举起橡胶棍，猛地朝没有五官的脸砸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 托马斯心里没来由地生出一股戾气，下手越来越重。直到沈墨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望着少年深邃，在黑暗中反射着幽光的眼睛，托马斯悚然一惊。 托马斯一动不动好几秒。 “没事吧？” “没事。” 托马斯恢复了正常——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五个无脸护士横七竖八倒在地上 ，共同点是脖子均遭到了巨大打击而眼中变形。 “脑袋是她们的弱点，扭断脖子不致命，但是会让她们失去行动力。” 沈墨用脚尖踢开无脸护士的衣服纽扣，露出一道解剖伤口，缝合线如同蜈蚣精脚一般。 沈墨继续说道：“她们被人活生生取出来内脏……制造这些怪物恐怕是人类。” 马克斯嘟囔道：“你怎么知道她们是被活生生取出内脏的，又没有亲眼所见。” 判断伤口是活着还是死后造成的，这对医生来说，特别是法医，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沈墨瞥了马克斯一眼，懒得解释。 一路前行，再没有怪物出现。几分钟后，众人来到了地下牢房的最深处。 最后的牢房很特殊，它不与其他牢房相邻，孤零零的，墙体全部由钢化玻璃组成。 房子内有一张床，一张书桌、两张椅子、一个书架、马桶、洗手池，还有一个长方形餐桌。 书桌上摆着的老式黑胶唱片机正旋转着，播放柔和的古典音乐。 一个中年人，他穿着衬衫和西式马甲，袖口挽到手肘以上，领口系着白色餐巾，一手刀，一手叉，正一脸陶醉地咀嚼口中的食物。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南希喃喃道。 “他就是汉尼拔·莱克特？”沈墨问。 南希点点头，魂不守舍。 沈墨上前，敲门。 汉尼拔吞下食物，望着牢房外的众人，微微一笑，“真没想到这里还会有其他拜访者。” 他站起来，把椅子归位，优雅地打开门。 是的，牢房没有锁。 汉尼拔微笑地看着沈墨，“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哦，既然你问了，那我就直接点，我来找一本日记。”沈墨说。 “日记……”汉尼拔回忆了一下，扭头看向书架，“是曾经有人把一本日记放在我的书架上。” “能把它给我吗？” 汉尼拔摇头，“虽然不是我的东西，但是别人放在我这里，不能说你要拿走就拿走。” “怎么样才能把东西给我？”沈墨问。 汉尼拔微微抬起下巴，露出教科书级别的魅力微笑。他的目光落在每个人的身上的时间恰到好处，既不会让人有压力，也不会让谁觉得被冷落了。 仅仅看外貌，谁能想到这个彬彬有礼的绅士竟是食人魔呢。 汉尼拔笑道：“做个交易怎么样？” “你怎么觉得我会和你做交易，我像那种人？”沈墨瞥了眼餐桌，“这里没有厨房，怎么烹饪？” “用想象力。”汉尼拔先回答了第二个问题，给出了一个相当“离奇”的答案，“你知道我是谁，但是你一点不害怕。你是一个聪明人，一个极度理智的人，聪明、理智的人经常以自我为中心考虑问题，做出最佳的选择。” 汉尼拔看向南希。后者觉得汉尼拔的神态没有变化，但是她突然全身发冷，头皮发麻，耳朵似乎能听到血液流动的声音，沙沙的，让人毛骨悚然。 “用她换你想要的东西。”汉尼拔说。 “所以这就是心理医生对病人的侧写吗？不会吧，仅仅通过眼神，通过直觉，这么草率的判断真的好吗？”沈墨挠挠头，“老实说，我也不确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不过我很确定，不会和你交易？” “为什么？” 砰！ 沈墨突然出手，一拳砸在汉尼拔脸上。 “交易不是最佳选择，也不是我的风格。先礼后兵，你不给我自己拿。” 沈墨出手极重，汉尼拔被一拳打得飞退，腰撞在餐桌上，将桌上的餐具撞飞。汉尼拔上半身反折躺在桌面上，一动不动。 “别装死了行吗？”沈墨说。 汉尼拔双手支撑着支起上半身，错位的脊椎复位是发出“咯哒咯哒”的声音。 “如果是以前，这一拳就把我打死了吧。” 汉尼拔没有因为被打而动怒，他的脸被打得如同一团浆糊，可是眨眼之间恢复原状，连血渍都没有。 “我可不喜欢使用暴.力。”他说，“不过打架的话，我有帮手哦。” 汉尼拔拍拍手掌。 两道身影出现在汉尼拔身前，正是守卫通道的面具屠夫和手术刀医生。 屠夫喉咙发出低沉的嘶吼，举着屠刀扑过来。 他的动作相当笨拙，攻击间隙很大。 沈墨一拳打在他的胸口。 他的胸口的皮肤一阵涟漪，将足以打死普通人的一拳的力道分散开。 这一拳像打在棉花上。 同时医生拔起脸上的手术刀，朝沈墨甩过去。 沈墨把屠夫当成挡箭牌。 三把手术刀全部扎在面具屠夫后背。屠夫浑然不觉，屠刀贴着沈墨的肩膀劈下。如果沈墨躲闪稍微迟那么一丢丢，手臂觉得会被削掉一块血肉。 沈墨的手指部分兽化，长出尖锐锋利的指甲。一手扎进面具屠夫脖子里，抓住颈椎，用力一扯。 屠夫硕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沈墨顺势一脚踢在屠夫的屠刀上。 屠刀打着旋飞向医生，撞飞了医生再次甩出来的手术刀。 嗤！ 屠刀正好看在医生面门中线。 医生伸手去把屠刀，拔着拔着动作越来越小，最后不动了。 说时迟那时短，以上所述发生在十秒内。等托马斯等人反应过来时，战斗已经告一段落。 啪啪。 汉尼拔拍手，“厉害，真是厉害。” 别看汉尼拔一副学者模样，其实他擅长拳击、击剑等技巧，加上精通解剖，熟知人体的弱点，三五个大汉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他的夸奖是真心的。 汉尼拔的声音忽高忽低，似乎有种奇特的魔力，让你不由自主地深陷进去。 汉尼拔身上散发出强大的精神力，通过声音、眼神，要将其他人拉进一个黑暗漩涡中。 沈墨的精神力很高，将伸过来的触手一一扯断。 托马斯也察觉到了。他高举十字架，大声念诵驱魔祷词。 一道光晕护住他和他身边的人。 托马斯脸“刷”的一下子变白了，显然支撑不了多久。 不过不需要他支撑多久。沈墨防下第一波攻击后，迅速靠近汉尼拔。 一拳打不死，那就在没打死前不要停下拳头。 雨点般的拳头落在汉尼拔身上。 很快，汉尼拔变成了一堆烂泥，彻底没了气息。 沈墨猜测，汉尼拔之所以生命力如此顽强，是因为他将吃下去的人的生命精华也一并吞噬并存储，需要的时候用以疗伤。 汉尼拔一死，他和面具屠夫、手术刀医生的尸体极速腐烂，很快化为一堆脓水。 沈墨从书架上取走两本日记。 一本是联调局女探员的日记，她记录了地下牢房的真相。zf的某些人获得了一些二战时期的资料，穷途末路的小胡子孤注一掷，试图召唤呼地狱恶魔。 小胡子失败了，但并非完全没有成果。他们打开了一个通往地狱的通道。 官方某些人获得资料后，重启实验，并成功的打开了那个通道。他们用病人的灵魂作为能量，想要将恶魔拉进人间。 这些人不是恶魔崇拜者。他们召唤恶魔不是为了给人当奴才。他们觊觎的是永生的力量。 用一百多号生命献祭，他们如愿以偿地召唤出一个恶魔。 第635章 冲业绩的泥头车 通往曼哈顿的7号线地铁。 车厢中间，沈墨身穿印有美队盾牌的黑色连帽卫衣，耳塞里播放的是《bad blood》，泰勒·斯威夫特2015年年中发布的热歌。 对面是一对母子。 男孩四五岁大，清澈的卡姿兰大眼睛看着沈墨，充满了好奇。旁边是她的母亲，一手抓着男孩，脸色憔悴，眼神透着紧张。 因为车厢头尾各有两个黑人，说笑的同时不时瞥向车厢中部的三人，明显不怀好意。 突然。 年轻母亲站了起来，掏出老旧的手机一边踱步，一边打电话。 “杰夫！” 年轻母亲突然一声大吼，“赡养费呢？为什么我还没收到到账信息？老娘已经身无分文……我在路上了，带着枪，做好准备吧你个混蛋！！！” 说完，拍着斜挎包，仿佛随时能掏出一把大口径手枪。 明显的虚张声势。 这时地铁减速靠站，年轻母亲正好站在车门口。 “理查德！” 她回头对着儿子大喊。小正太伸直两脚从座椅上溜下去，迈开小短腿蹬蹬蹬，快到母亲身边时才急刹车，不过没刹住，脑袋撞到母亲大腿上。 沈墨忍不住“哈哈”笑出声。 下一刻。 脑中收到一条提示： 【来自理查德·派瑞的负面情绪，+6！】 …… 沈墨来自另一个世界，加班回家偶遇冲业绩的泥头车，魂穿到也叫沈墨的亚裔身上。 当时电视上正播放一期回顾复仇者的节目。 人模狗样的小胡子一脸骚包道： “i am iron man.” 沈墨立即就卧了个槽。 电视画面一转，复仇者索科维亚大战奥创，以及战后满目疮痍。 漫，漫威电影宇宙？ 沈墨人麻了，好在穿越者有福利—— 一、继承原主记忆，不需要花费大量时间适应新世界。 二、金手指——负面情绪收集系统及时到账，不至于将命运被动地交给他人拯救，哪怕这个“他人”是超级英雄们。 系统开局赠送新手大礼包，沈墨开出了两种奖励： 【汤姆猫体质：空！隆！哐！浪！牛顿的棺材板压不住了。 备注：没有不可能，就是有点无厘头！】 【系统空间：收纳物品需要用手接触。 备注：小心！！！】 沈墨不明白为什么特别备注小心，直到他将一辆轿车收入空间，取出来时车子出现在头顶上。 duang！ 1米8的沈墨被砸成15厘米，跟个长腿的罐头似的。 …… 地铁进站，年轻的妈妈带着儿子下车。没有新乘客上车，几分钟后重新出发。 三个年轻黑人不约而同站起来。 “嘿嘿。” 绰号“jj”的杰基双手下压，示意小伙伴同伴稍安勿躁，“小小黄皮猴子，瞧瞧杰老大怎么让他跪在地上叫爸爸。” 说着，他从口袋中掏出蝴蝶刀，做了几个花里胡哨的甩刀动作，一步三晃悠朝沈墨走过去。 在他看来，这个亚裔该吓得尿裤子了吧。 “嘿！黄皮……” 话没说完戛然而止，杰基像被捏住喉咙的鸭子。揉揉眼睛，只见亚裔似笑非笑——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手里突然多了一把猎枪。 黑洞洞的枪口……一枪下去肯定陷入婴儿般的睡眠。 不是幻觉！ 核桃大小的脑仁，不足以让杰基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他果断“啪”地跪地，双手举过头顶。 动作之熟练，颇有美利坚特色。 视角原因，罗伊没看到沈墨手里的枪，他被杰基的举止搞迷糊了。 “杰基，搞什么鬼，疯了吗你？” 罗伊骂骂咧咧上前。 也看到了那把猎枪。 跪下。 举起双手。 动作与杰基不能说很像，只能说一模一样。 大师级求生技巧。 ------------------------------------- “呵呵。” 沈墨轻笑两声，乐了。又不是瞎，怎么可能没发现三个小混混，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们想干啥。他看到的是三个负面情绪atm机。 “跪好了，尼哥！”沈墨说。 罗伊不忿嘟囔道：“你这是种族歧视。” 沈墨眯起眼睛，眼神不善:“所以‘黄皮猴子’在你眼里，不是种族歧视咯？那黑猩猩呢？” “哦，对不起。” 他突然改口，歉意道：“我不该拿黑猩猩和你们对比，这是在侮辱黑猩猩。我的……” 他将枪口从杰基身上移到罗伊身上，“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不过我也挺喜欢桀骜不驯的人，你可以继续保持。” 想到无数为了黑人命贵奋斗的族裔，罗伊心中顿时充满了力量，硬气道： “对不起！请不要杀我！” 跪得更有气势了。 “嘿！你！” 沈墨抬高枪口，对准车厢尾部。 想要悄悄离开的蕾丝娜顿时僵住，朝沈墨露出讨好的笑容：“嘿，帅哥，如果我说和他们不熟，你相信吗？” 沈墨：“信，当然信。” 片刻。 杰基、蕾丝娜、罗伊跪成一排——嬲。 地上摆放着一堆物品：蝴蝶刀、指虎、简易撬锁工具、口香糖、大金链子、耳环、小雨伞、还有一些零钱。 沈墨像军训的教官，在三人面前踱步，嫌弃道：“上帝造你们时用的是边角料吧，不到二十美元，我都懒得拿——” 三人眼中泛起了希望。说来惭愧，确切的说，是十六美刀五十美分，这是他们的全部财产。 但这卑微的希望很快被掐灭，因为他们看到沈墨抓起钱揣进兜里。 “但不能不拿。贼不走空，不能坏了规矩。” 李伟说。脑中没有意外地再次收到负面情绪收入的提示。 第几波了？ 真是优秀的韭菜。 沈墨看三人顺眼多了，问道：“你们的枪呢？” 杰基：“没有，我们不用。” 罗伊：“他说谎，曾经有过……” 蕾丝娜抢着说：“后来被抢了。” 沈墨：“……” 真不愧是你们，一点专业素养也没有。 地铁再次减速进站。 十大道-42街站。 沈墨一边往车门移动，一边笑着说： “欢乐时光总是短暂，到了说再见的时候。相逢即是缘分，送你们一份小小的离别礼物。” 他的笑容是这样的：(＾皿＾)。 三人顿时感觉不妙。 杰基双手抱头猛地往扑向一旁，尽力蜷缩身体。罗伊和蕾丝娜的反应差不多。 轰！ 一声巨响，从枪口射出的是无数彩色纸屑。 然而三人趴在地上，闭着眼睛瑟瑟发抖。杰基觉得自己中弹了，浑身都疼。罗伊也是，怕极了。他敢肯定自己一定尿了，一滴或两滴。 几秒后。 “杰基、罗伊，你们还好吗？”蕾丝娜颤抖地说。 杰基眨眨眼，从地上坐起来，摸摸身体。 没有伤口，没有鲜血。 他望着纷纷扬扬的彩色纸屑，顿时醒悟过来。 “法克！被玩具猎枪唬住了！” “我发誓——” “今天失去的，我杰基一定会亲手拿回来。” “不用谢。” 李维低声说道。他真的觉得自己做了件好事。惩恶即是扬善。再说了，那三个小子说不定从此退出劫匪这个行业。 怎么说来着，拯救了迷途的羔羊。 他将猎枪收入系统空间，拉上兜帽离开地铁，步履轻快。 之所以大晚上来曼哈顿，得从一个月前说起。 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运动服黑帮袭击法拉盛的黄记餐馆，一通打砸后抢走老板多年积蓄。 黄记餐馆老板老好人一个，帮过李维的忙。而李维这人向来有恩报恩，睚眦必报。 李维当夜就可以把人打回去，把钱拿回来。但这样不是报恩，而是恩将仇报，把黄家一家人往火葬场送。 为此，李维忍了一个月。 一个月够吗？ 这群渣滓每天都在犯罪，根本不会记得一个月前的一个“小小”劫案。 晚上十点十分。 李维进入一家咖啡厅，点了一杯拿铁，要了一份华夫饼，坐在角落查看暗网购买的资料。 运动服黑帮（tracksuit mafia）。 典型的有组织犯罪集团，活跃于纽约市及周边，主要由东欧和北极熊成员组成。 标志性的红色运动服。 首领威廉·洛佩兹。 根据情报，位于地狱厨房的胖子汽车修理厂是运动服黑帮的主要据点，临时存放每天从街头收上来的毒资、保护费、赎金，积累一个星期后送到一家安保公司洗刷刷。 大致情况就这样。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李维一路避开摄像头——事实上地狱厨房本就没几个摄像头，正常运作的更是凤毛麟角。 胖子汽车修理厂的对面。 李维换上夜行衣，戴上三孔头套，仔细观察了一下周边情况，拟定作战计划、撤退路线。 修理厂大门口有两个彪形大汉，他们是威廉·洛佩兹的保镖。 安德烈和尼古拉。 两人一根接一根抽烟，地上满是乱丢的烟蒂。 运动服黑帮已经在纽约站稳脚跟。大帮派不愿惹，小帮派不敢惹，保镖工作似乎变得可有可无。 “太无聊了。” 安德烈嘟囔着，准备再抽一根。这时街对面响起一声清脆的口哨。 “怎么回事？” 安德烈下意识地将手放到腰前，握住枪把。他看到对面街角走出一个人，戴着三孔头套，举止古怪滑稽。 安德烈笑点低，被逗笑了，“这是小丑在滑稽表演吗，哈哈。” “可能吧。” 尼古拉闷声说道：“不管小丑还是什么蒙面怪胎，赶走他就对了。” “好吧，我去和他打个招呼。” 安德烈从脚下抄起一根实木棒球棍——这是运动服黑帮最温和的打招呼方式。 “一个上钩了。” 见狗熊一样强壮的大汉气势汹汹走过来，李维丝毫不慌，从身后掏出一根香蕉，熟练地三下剥皮，一口吃掉果肉，随手一甩，蕉皮“咻”地精准落到大汉脚下。 【汤姆的香蕉皮：hia~食我蕉皮！ 备注：蕴含宇宙意志的蕉皮，紫薯精踩了也得摔一跤。】 安德烈没有立即倒地，而是手舞足蹈试图重新保持平衡，棒球棍被他甩飞到天上。而他用力过猛，从后仰变成前倾，摔了个大马趴，整个人很不科学地往前滑到李维脚下。 划了个抛物线的棒球棍正好落入凹着挥棒动作的李维手中。 全垒打！ 球棒砸在光头上，安德烈眼冒金星。 贡献一波负面情绪后晕了过去。 尼古拉见状不妙，想要向修理厂里的人示警。他刚想拔出手枪，三孔头套怪人露出一口白牙，朝他勾勾手指。 【汤姆的勾手指嘲讽：50%概率致使目标失去理智。 备注：目标越冷静，概率越低，反之亦然。】 一股怒气从尾椎窜到天灵盖，尼古拉顿时放弃开枪示警的打算，鼻孔喷着白气朝李维冲过来。 而李维淡定地蹲在地上，拿着锯子在锯路灯脚。 【汤姆的小锯子：不需要一秒钟，这把锯子能在任何地板上锯一个圆洞。】 路灯脚大腿那么粗，锯子很迷你，但三两下后路灯断了，灯柱朝冲过来的尼古拉砸下去。 尼古拉失智般左右横跳。 想躲开路灯。 然而路灯跟长了眼睛似的，不偏不倚正中他的脑门。 尼古拉眼珠子转了几圈，跟安德烈一样，贡献一波负面情绪后晕了过去。 “轻松搞定。” 李维拍拍手。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汤姆猫体质就像觉醒了的“超人系·汤姆果实”，不仅是他，连周围的一些东西也会变得不科学。 胖子汽车修理厂内部。 托马斯，光头，下巴留着维京式络腮胡子，二十多岁的人说他四十岁也有人信。 托马斯手里夹着烟，兴奋地说道： “杰夫那个老‘浦西’哭说他一分钱都没有，请求我宽限几天。我说好啊，然后掰断他的左手小指头……一天。掰断无名指……两天，他就怂了，从地板暗格里拿出现金。” “最后我掰断他的中指。告诉他，这是说谎的代价，下次乖乖把钱拿出来。” 说完哈哈大笑。 另一个小头目伊凡跟着笑：“所以说有人就是贱骨头，不见棺材不掉泪，对待他们，绝对不能有一丝怜悯。” 威廉·洛佩兹开完每周例会，微笑着听手下总结“工作经验”，听着听着，突然觉得有点不对。 他微微侧头，不动声色地朝门外瞄了几眼。 保镖尼古拉和安德烈不在门口，街对面半死不活的路灯熄了。 这引起了威廉的警惕，但不多。 “托马斯，外面好像有点不对劲，出去看看。” “好的，老大。” 托马斯牛皮吹得正嗨，有点不情愿，奈何这里属他年龄最小，资历最浅。 托马斯阴沉着脸骂骂咧咧往外走。 第636章 汤姆的板砖 “安德烈、尼古拉，两个大傻逼，连门都看不好。” 沈墨原本躲在暗处，见有人出来。他蹑手蹑脚躲在门外墙边。 门刚开，一只脚跨出来。 沈墨躲在门外，手握系统出品红板砖，用力拍上去。 【汤姆的板砖：斯派克用了都说好。】 红板砖pia托马斯脸上。 托马斯被打出了斗鸡眼。 是你！ 运动服黑帮猖獗惯了，做事连个头套也不带。沈墨一眼认出，这是带人打砸黄记餐馆的头目。 巧了！ 沈墨狠狠补了一记势大力沉撩阴脚。 撩阴脚，又叫断子绝孙脚，中招的敌人通常双手捂裆，摆出销魂的内八字。特殊效果：有一定几率“鸡飞蛋打”。 托马斯两眼凸出，眼角挤出泪水。 多么痛的领悟~~ “嗷哦吼吼吼……” 托马斯捂着内八字的下半身，一蹦一跳撞到架子。架子倾倒，一堆杂物掩埋托马斯，只留双脚露在外面，不时抽搐。 “法克！” 眼见托马斯遇袭，屋里的人反应不慢，纷纷寻找掩体拔枪乱射。 砰砰砰…… 一阵密集的枪声后，好好一扇门千疮百孔。 哐！ 一块门板掉到地上，“啪”地砸在托马斯脚上，刚安静下来的双脚又开始抽搐起来。 威廉大吼： “停火，停火，空仓挂机了还扣尼玛的扳机，更换弹夹！” “敌人是谁？有人看到吗？” “有人打中他吗？” 一连串问题。 其他人面面相觑，他们只是盲目跟着开枪。 威廉大骂：“一群蠢货。” 其实他也没看到，但谁让他是老大呢。 “伊凡，出去看看什么情况？” “好的老大。” 伊凡瓮声说。他一步一步朝门口挪动，额头有冷汗滴落。未知的敌人往往更令人恐惧。 这时一个小东西从门外抛进来，伊凡下意识地接住。 拇指头大小的红色……鞭炮？ 伊凡发现引信在燃烧，而且到底了。 “法克……” 轰！ 一声堪比手雷的巨大声响，黑色烟雾很快散去，只见伊凡整个人黑漆漆的，全身只剩下眼睛和牙齿是白的。 “嗝！” 张嘴吐出一口黑烟，伊凡直挺挺倒下。 【汤姆的鞭炮：威力巨大，但绝对炸不死人的鞭炮。 备注：别担心，汤姆的鞭炮连杰瑞都炸不死！】 沈墨缩在玻璃窗下，扔了鞭炮立即就跑。傻子才傻乎乎等着挨枪子呢。 “很好，又解决一个，剩下四个。接下来打掉灯泡，趁乱……卧槽。” 又一个手下倒下，威廉似乎终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他打开一道开关，拉开移动门，露出一道暗橱，里面摆着各种武器。 沈墨认出来的就有柯尔特m1911、沙漠之鹰、mp5k冲锋枪、ar-15突击步枪、aa-12自动霰弹枪、rpg-7、m26防御型手雷弹、mod3夜视仪、3a级防弹衣。 沈墨：“……” 别怪地狱厨房巡警怂，一个月才多少工资，拼什么命啊！ 他想着是不是要重新制定计划。 又或者战略性撤退？ 正想着，空气泛起一阵涟漪，凭空出现一个怪人。他身穿着带头套的红黑拼接的紧身衣，交叉背着两柄武士刀，腰间绑着条战术腰带。他出现的位置与运动服黑帮仅隔着一张办公桌。 “嘿，你们这是在办派对吗，狂野武器主题？” 紧身衣怪人笑嘻嘻的说道，“能让我也参加吗？” 正从暗橱里装备武器的运动服黑帮们吓了一跳。威廉有点抓狂，“你特么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哦哦，忘了自我介绍，你们可以叫我死侍。” 死侍的食指隔着面罩点着嘴唇，“至于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我觉得是……缘分，你们觉得呢？” “去死吧。” 威廉拿起冲锋枪，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剩下三个人也是，按照自己的喜欢拿起新的武器，朝死侍攻击。 死侍助跑两步跳上办公桌，后空翻的同时拔出双刀，落地时左手的武士刀刺入一个运动服黑帮前胸，刀剑从肋下刺出。 一脚踹倒另一个运动服黑帮，左手弃刀顺势从大腿枪套拔出沙漠之鹰。 一枪爆头。 同时。 右手武士刀切过第三个运动服黑帮的喉咙，一刀斩断威廉的持枪手。 说时迟那时短，过程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 整套操作丝滑到没朋友。 …… “法克！你特么到底是谁？” 威廉咆哮着问道。他用仅剩的手掌仅仅捏着断手，但作用不大。血液汩汩而流，威廉疼得整张脸扭曲变形。 “你特么到底是谁？” 死侍收回两把武士刀，抖掉上面的血渍，“死侍！我说过的。你们这些人就是不好好听人说话，下辈子注意一点。” 说完，枪口对准威廉太阳穴。 “等等。” 威廉用祈求的目光看着死侍，“别，别杀我，我有个女儿……不管谁派你来的，我出双倍。不，三倍！” “你有个女儿？” “是的，她叫玛雅，今年才十三岁，她不能没有爸爸。” 死侍犹豫了。 看戏看得差不多的沈墨，这个时候走进修理厂。 “打扰一下。” 沈墨说。 话音未落，死侍“刷”地一下转身，枪口对准沈墨。 “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沈墨说。他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 死侍看看威廉，又看看沈墨，“红色运动服……黑色头套……看上去确实不像是一伙的。你是谁？” “我先来的。” 沈墨指着挺尸的伊凡和埋在杂物堆里抽搐的托马斯，示意道。 死侍挠头：“所以你是这个世界的超级英雄？” “不不。” 沈墨摆手，“这些混蛋打了我的朋友，这是私仇。你呢，你怎么会在这儿？” “操作失误。” 死侍说。他做贼似地四处张望，好像接下来的话怕被人听见。他说：“悄悄告诉你，我正在各宇宙修改时间线。” “嘎嘎。” 似乎觉得做了非常好玩的事，死侍得意地笑了两声。 “你的头套什么材质，挺好看的。” 死侍突然又说，脑子开始变得不正常。 “纯棉的。” 沈墨说，“好不好看在其次，关键是柔软透气，戴着舒服。” “是吗，有机会我也买一个备用。对了，这个世界又x教授吗？” “没有。” “万磁王呢？” “没有。” “金刚狼呢，肯定也没有吧！” 死侍捂着脑袋，“不会连小蜘蛛也没有吧，那这个世界未免太让人绝望了。” “这个有。”沈墨说。 “还好~~” 死侍吁了口气，“好吧，我赶时间，必须走了。麻烦你转告小蜘蛛，说我是他的忠诚粉丝，么么哒。” 说完，他转动手腕上的时空装置。空气中再次泛起涟漪，一阵炫目的白光之后，死侍消失不见。 只剩下沈墨和威廉四目相对。 威廉从沈墨眼中看到了一丝杀意，忙道： “我有个女儿。” “我知道。” 沈墨从暗橱拿起一把手枪，“卡博特公司生产的m1911但丁地狱版，定制24k镀金双排大容量弹匣。兼具美学与实战能力的好枪。” 砰！ 毫无征兆地，子弹从威廉额头射入在后脑开了个碗口大的洞。 死在自己的爱枪之下，应该可以瞑目吧。 自己真是个贴心的好人。 那收点报酬不过分吧。 “嘁，有女儿怎么啦，有女儿就可以绑架勒索、杀人放火了吗？什么时候女儿变成免死金牌了？那些被你杀死的无辜者就没有父母孩子吗？” “神经病！” 沈墨瞬间又补了两枪。然后来到门口，对着伊凡、托马斯补枪，最后是马路对面的尼古拉和安德烈。 安德烈正好醒过来，揉着脑袋： “疼死我了。” 话音刚落，沈墨朝他的脑袋开了一枪。 强效止疼。 沈墨本不打算杀人。运动服黑帮的真正首脑是金并， 而且还会引起警方和金并的注意。 如果只是抢钱，为了帮派脸面，威廉只会私底下调查，甚至会自个把钱不上，以免惹恼幕后老板。 可死侍的出现打算了他的计划。 对于意外的出现，沈墨一点不意外。 杀就杀吧，手尾干净一点就行。 最后沈墨把尼古拉和安德烈的尸体拖会修理厂，将暗橱里的武器和保险柜收进系统空间，浇上汽油。 “拜拜。” 沈墨丢下点燃的打火机，隐入黑暗中。 从开始到最后，街坊邻居是真的一点好奇心没有，这传统……不错，继续保持。 …… “42街胖子汽车修理厂，有人报警听到枪击，疑似帮派交火，呼叫西16-c。” “西16-c收到，立即赶往现场。” 中年巡警摩根按掉警用通话器，随后一脸严肃地对入职不久的年轻巡警说： “菜鸟，接下来我说的东西十分重要，记好了！” “鉴于之后可能与枪战匪徒发生遭遇战或追逐站，所以这个保持头脑清醒和身体暖和变得尤其重要。你也不想漂亮女友含泪寻找下一任吧？” 感觉前辈就要传授秘籍，菜鸟巡警挺起胸膛，热血沸腾。 “是的，长官！” “很好。” 中年巡警将一张10美元钞票拍在菜鸟胸口，“现在，去买两杯热腾腾的咖啡。” 菜鸟：(o_o)? 中年巡警吼道：“还不快去！” 几分钟后，菜鸟带回两杯黑咖啡，还有两个热狗。 “有前途。” 中年巡警不客气地接过咖啡和热狗，美滋滋喝了一口，整个人感觉升华了。他拍拍菜鸟的肩膀，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像你一样年轻过，也像你一样热血过。想活得久一点，不要冲动，不要逞英雄，服从命令。” “是，长官。” 菜鸟这样回答。只是心中真实怎么想就不得而知了，毕竟年轻人多少都有点叛逆。 警用巡逻车十几分钟后抵达现场。 菜鸟本以为迟到了，结果救护车、消防车……一辆都没有。 “长官，现在该怎么做？” “趁火还没熄灭，搬一箱鸡翅过来……废话！当然是封锁犯罪现场，保护现场！” 一反之前的颓丧，装模作样起来。拉警戒线时严肃得跟拉手雷似的。 噗通。 中年双手前伸整个人拍在地上。三无美少女还好，小肚腩中年男人平地摔就有点辣眼睛了。 “法克，谁特么乱丢路灯柱……” 说着，中年巡警也觉得不对劲了。 路灯柱怎么倒了？ 【来自摩根·汉密尔顿的负面情绪，+156！】 辗转返回法拉盛的沈墨：“？？？” 摩根·汉密尔顿哪位啊？ 真没印象，不过没关系，贡献负面情绪的都是好朋友。鲁子可能曰过：“有朋自远方来，虽远必诛。”有机会献祭两个祭天。 好吧，开个玩笑。 沈墨辗转回到法拉盛家中。他在法拉盛有座单独两层院落，靠近草原可乐娜公园，是个宜居的好地方。 原主是个孤儿，从寄养家庭逃离后来到法拉盛，一个意外后被沈墨取代。能力还在熟悉和开发阶段的沈墨被一个姓蒋的老头收养。 一来二去，一老一少的关系变得像真正的爷孙俩。 几个月前，老头病逝，他名下的财产全部由沈墨继承，主要包括两处不动产，一些存款和少量现金。 回到家中。 沈墨洗了个澡，美滋滋睡了一觉。 “叮咚！” 听到有人按门铃，沈墨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清晨的阳光从窗帘缝隙照射进来。 伸了个懒腰。 沈墨趿拉着拖鞋下楼，遥控打开院子的门。 今年五岁，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黄小星，迈着小短腿往里跑。 沈墨本想说慢点，小心摔倒。想了想，算了，以他的体质，不开口还好，真开口黄小星免不了真跌一跤。 黄小星跑到沈墨跟前，再急刹车，还伸出双手保持平衡。 “小星号平稳着陆。” 她笑嘻嘻地说。年幼的她并不知道父母最近愁得头发都快白了。 “是小星星啊，这么早什么事啊？” 沈墨蹲下，忍不住点了点她的小鼻子。 实在太可爱了。 黄小星把手上提着的袋子，举到沈墨眼前，脆生生道：“爸爸做得包子，可好吃啦，哥哥吃。” “可好吃啦。”她又强调了一遍。 沈墨接过袋子，“那谢谢小星星了。” 黄小星开心地笑起来，“嗯嗯，我回家了，哥哥再见。” 沈墨望向邻居家。黄小星的爸爸黄仁贵，也就是黄记餐馆的老板，他朝沈墨点点头，随即目光又放在女儿身上。 黄仁贵抱起回家的女儿，父女俩朝沈墨挥挥手，随即回到屋里。 沈墨也回到屋中。 第637章 幕后首脑 “詹姆斯。” 经过极为压抑的沉默之后，金并开口问道：“调查得怎么样了？到底是谁敢杀我的人，拿我的钱？” 实际上金并不在乎威廉的死。他是幕后首脑，只有少数人知道，几乎不会因此而降低威信。而能够代替威廉的人一抓一大把。至于区区五十万美金，他更没放心上。 他真正想知道的是，对方的目标仅仅是运动服黑帮，又或是直指背后的他。 “根据现场调查，初步推测凶手有一或两个个，凶器是日式武士刀、点45和点50的大口径手枪，偏雇佣兵的风格。” 杀手组织训练出来的杀手讲究神不知鬼不觉，选择武器时通常倾向于致命但动静较小的型号，点45和点50显然不在此列。 但这个推测没什么卵用，因此詹姆斯悄悄看了金并一眼，见这位黑道巨擘不懂声色，他小心翼翼道：“菲斯克先生，大火烧毁了所有痕迹，加上地狱厨房没有摄像头，也不会有人主动帮指认嫌疑人，调查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嗯。” 金并轻轻点头，算是接受了詹姆斯的说法。如果纽约警局15分局稍微有点用，地狱厨房不至于变成如今群魔乱舞的样子。 “你可以走了。” 金并让詹姆斯离开，然后看着谢尔盖，问道：“卡齐怎么样了？” 谢尔盖无法从表情和语气判断金并是真关心他的儿子，又或是拿儿子威胁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食物中毒，医生说没大碍，休息几天就好。” “那就好，不要忘了，家人永远是第一位。” 金并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运动服黑帮的领导人。你的任务有两个：一、稳定帮派内部，震慑敌人。二、找出杀死威廉的凶手。” “能办到吗？”金并问。 “能。” 谢尔盖赶紧说。这不是询问他的意见，而是一道死命令，但凡他敢说个“不”字，全家今天死翘翘的那种“死”命令。 压力山大的同时，他舒了口气。 至少没被当成叛徒处决。 …… 因为吃过早餐不宜剧烈运动，沈墨换上运动服到草原可乐娜公园散步，主打一个文明观球，然后回到家中。 玩了两局游戏，把队友和对手全部气得摔键盘。 看着一连串负面情绪收入，沈墨只能感慨，谁让系统逼他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呢。 都是系统的错。 帮几个少年戒游戏瘾之后，沈墨登录最近蛮流行的问答网站。 问：小时候挺有女人缘的，怎么长大就没了？ 答：可能小时候丑得不明显吧。 【来自内德·利兹的负面情绪，+64！】 沈墨愣住了，网络这么大，居然一发命中友军？ 内德也是亚裔，一个黑胖子，沈墨的同伴同学，两人间有座共同的桥梁——彼得·帕克。 至于沈墨为什么还在上学……一、这是蒋老头生前遗愿，希望沈墨起码高中毕业。二、如果没有压力的话，上学其实蛮好玩的。满眼都是胶原蛋白女孩。加上沈墨暂时不忙，就当打发时间了。 想了想，沈墨追加了一个回答：【也可能是女孩们不瞎了。】 果然又收到一波负面情绪，沈墨决定放过内德，继续寻找下一个受害者。 问：听说吃鱼可以补脑，真的吗？ 答：真的。你需要一头鲸鱼。 【来自乔·巴恩斯的负面情绪，+75！】 问：喜欢一个聪明漂亮的女孩，该不该勇敢表白？ 答：表白吧，也许能知道自己是几号备胎。 【来自安迪·博恩瑟的负面情绪，+59！】 问：刚毕业的第一份工作，天啊，各种低级错误，原来我这么笨，好绝望…… 答：别绝望，至少你的判断是对的。 等了一会儿，负面情绪还没到账，估计倒霉蛋实习生做错事正挨骂呢。 不急，负面情绪会迟到，但不会缺席。 日常灌了一通毒鸡汤，帮广大青少年提高抗毒，望着一连串负面情绪收入，沈墨心满意足地合上笔记本盖子，随后集中意念进入系统界面。 主界面之下分三个子界面，分别为：【基础属性】、【抽奖界面】、【收支记录】。 【基础属性】 宿主：沈墨 年龄：16 性别：男 天赋：汤姆猫体质、异次元口袋 负面情绪点：4012 【抽奖界面】 界面中有个礼包，每开一次盒子消耗负面情绪1000点。 【收支记录】 详细记录每一次负面情绪收入和支出，并提供搜索服务。 …… 下午。 沈墨出门时碰到了邻居黄仁贵。这个老好人经历运动服黑帮事件后，胖乎乎的喜感脸上似乎多了一丝难以抹去的阴霾。 沈墨笑着打招呼。 “老黄。” “小李。” 黄仁贵见沈墨手上提着黑色手提包，“出去运动呢？” “对。” “运动好啊。年轻人就该多运动。” “您餐馆啥时候再开业啊？” “再等等，再等等。” 黄仁贵一僵，微微低头掩饰眼神中的落寞。他对一个月前的事情仍心有余悸，但有什么办法呢，日子还是要过下去，餐馆就得开。 以前这一带是蒋老头的地盘，各帮派不得不给面子。如今蒋老头过世半年，牛鬼蛇蛇蠢蠢欲动。黄记餐馆的事，其实就是运动服黑帮对唐人街传统势力的试探。 沈墨来到一家综合性道馆，换上运动服，热身之后对着沙包练习。 没过多久，三个人走进道馆，为首者一头钢针般板寸，一身肌肉，手长脚长，脖子侧有个“龙”字纹身。他叫阿龙，是个风头正盛的黑市拳手。 “是阿龙！” 有人喊了一声，吸引大半个道馆的注意力，不少人跑过来围观。 众目睽睽之下，阿龙相当兴奋，摆出拳击架势，打出几记伶俐的刺拳，引起阵阵欢呼。 很快阿龙就换好运动服，在沈墨附近对着沙包死命输出，巨大的力道下，沙包像暴风雨中的海上孤舟，显得如此的无助。 阿龙走到沈墨边上，“新来的？” “对。” “打沙包有什么意思，上擂台玩玩？” “不了。”沈墨摆手。 “怕了？” 阿龙嘴角扬起突然大声道：“怕什么怕，只是玩玩而已，又不会下重手。要不让你一只手？” 围观的人跟着起哄。 “打啊，别人让一只手你都怂，是不是男人啊！” “喂喂，吓到学生崽就不好了。” “……” “玩不玩啊，要不再让你一只脚？” 阿龙继续说道，毫不掩饰眼中的轻蔑。 沈墨继续摇头。 阿龙朝跟班勾勾手指头，其中一个丢过来一卷富兰克林。 “这是一千美元，不管输赢都是你的。” “真的？” 沈墨眼睛一亮。 见鱼儿上钩，阿龙笑道：“当然啦，这么多人作证，我像是那种不要脸的人吗？” “不像……” 沈墨打量阿龙，认真道：“就是！” 【来自卢伟龙的负面情绪，+123！】 阿龙一滞，旋即收敛笑容，“给脸不要脸是吧！” 他跳上擂台，居高临下。 “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上擂台，咱们按规则来。要么我下去，把你的腿打瘸了。” 围观的人中有个学员不忿道：“阿龙又在欺负新人。” “明显是故意找茬，小李估计得罪了什么人吧。”旁边老成的助教拉住他，微微摇头，“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不要惹祸上身。” 学员见沈墨上台了，咬咬牙说：“我去找馆长。” 阿龙身高1米9，而16岁的沈墨仅1米76。 两人相对而立，就像重量级选手面对羽量级选手。阿龙在身高、体重、臂展占据明显优势。 阿龙的跟班宣布：“开始！” “只要撑过一个回合，就算你赢。” 阿龙轻松笑道，交叉步移动，轻拍自己的脸颊挑衅沈墨。 “好啊。” 沈墨说。他的脚下如同装了弹簧，突然下潜突进。 阿龙吓了一跳，沈墨的启动毫无征兆，且速度极快。 这是哪门子的新手？！ 阿龙慌忙双手护在脸颊两侧，但这时沈墨已经极速贴近，阿龙甚至看到沈墨充满侵略性的眼神。 糟了！ 阿龙意识到。 这时沈墨超贴身距离，右手中段勾拳胃部打击，紧接着左手中段勾拳肝脏打击。 完全夯实的打击。 阿龙像煮熟的虾子，蜷缩着倒地，表情因极度痛苦而扭曲，鼻涕、眼泪、口水齐流。 周围的起哄、欢呼、口哨声，戛然而止。 有些人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 更多的人则完全懵逼： 我是谁？ 这是哪里？ 发生了什么？ 沈墨拿起擂台边上的钞票，赶紧离开。他怕自己忍不住笑出声音——围观人群居然贡献了一大波负面情绪收入。 总计：5349。 …… 眼角瞥见一个黄毛鬼鬼祟祟从道馆后门离开。 沈墨悄悄跟上。 “林先生……是我，烂赌华，您交代的事出了点岔子……不是不是，绝对没有怠慢，我找了最近风头正盛的阿龙……您知道阿龙啊，阿龙还是有点实力的，但那个叫沈墨的小鬼扮猪吃老虎，两拳把他打倒了……您放心，这事绝对和您无关……好好……祝您冚家富贵……” 黄毛：“！！！” 这时一只手伸过来，夺走黄毛的手机。 “最后一句不是我说的，林先生……” 黄毛惊慌地说。突然意识到好像泄露了对方的姓氏，黄毛连忙闭嘴，惊恐地望着抢走手机的人。 这次麻烦到了！ 【来自陈志华的负面情绪，+346！】 【来自林开的负面情绪，+35！】 沈墨把手机放在耳边。 “斧头帮白纸扇林开？” “你是谁？” “呵呵，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以前逢年过节还上门拜访蒋老头呢。蒋老头才过世半年，就想着谋夺他的遗产，会不会吃相太难看？” “年轻人，有没有听过‘小儿持金过闹市’？没有力量保护的财富，最终只会带来灾祸。我这是在救你。” “把无耻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不愧是混迹江湖的老前辈，我谢谢你全家啊。” 沈墨嗤笑一声，挂掉电话。 【来自林开的负面情绪，+70！】 “呵呵，养气功夫也没多好嘛，装尼玛装。” 说完，沈墨笑着看向失魂落魄的烂赌华，“这位黄毛先生，我这里有一部手机，便宜卖，买吗？” 烂赌华望着沈墨捏着的手机。 这不是我的手机吗？ 想到之前沈墨干脆利落秒杀阿龙，他吞了口唾沫。 “买，多，多少钱。” 就当花钱消灾了。 “这取决于你身上有多少钱。” 沈墨笑眯眯的说。 几分钟后。 烂赌华掏光身上每一个子买回自己的手机，灰溜溜滚蛋。 【来自陈志华的负面情绪，+158！】 沈墨返回道馆，继续训练。这一次，他不再是角落里对着沙包输出的小透明。 不是有人过来打个招呼。 或是站在附近围观。 沈墨心想：或许该换个道馆了。换个哪个好呢，脑中想到的是科琳·温的道场。问题是她的道场在地狱厨房，有点远。 在道馆待到下午四点，沈墨在道馆冲了个凉，换上常服后像往常一样步行回家。 …… 经过街角时，咖啡屋门口站着个黑西装，伸手拦住沈墨，硬邦邦说道：“沈墨？” “不，认错人了。我是托尼·斯塔克。” 沈墨张口就扯，表情毫无异状。 【来自布拉德·特纳的负面情绪，+46！】 布拉德：当我外星人啊，不知道钢铁侠大名？ “有一位先生想和你谈谈。” 布拉德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不容他人拒绝的态度。 沈墨看向咖啡屋，一个中年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明显昂贵的定制西装、手工皮鞋。见沈墨看过来，他微微点头致意，很绅士的样子。 “好吧。” 沈墨说。他走到中年人对面，一屁股坐下。 “你好，李先生，我是詹姆斯·韦斯利。” 詹姆斯说，“我的雇主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沈墨问：“你的雇主是谁？” “这不重要。”詹姆斯说，“我的雇主向来低调，不希望别人知道他的存在，因此授权我全权处理这笔交易。” “地狱犬酒吧。” 詹姆斯说出目的，从百宝袋中取出一个信封，放在桌面，然后用两指推到桌子中间，“这是我们的诚意。” 地狱犬酒吧是蒋老头留下的第二处房产。表面上是一家酒吧，实际上是家经营多年的情报中介。 沈墨打开信封，里面是张两百万美刀的现金支票。比起满嘴道德，却把沈墨当傻子，只想用一万美刀打发的斧头帮，确实诚意十足。 第638章 最后的最后 拉斯维加斯，世界娱乐之都。 如同硬币，这个城市拥有的两面特质， 一面天堂，一面地狱。 天堂在上。 灯红酒绿，如鲜花着锦，道不尽的繁华奢靡。 地狱在下。 无尽的贪婪，暴穷暴富后的癫狂，如吞噬人心欲望漩涡。 昏暗的小巷。 兜帽斗篷的男子快步小跑，不时回头看一眼。 后面两个黑西装男子紧追不舍。 灯光越来越亮，嘈杂声越来越清晰。 出口近了，通往繁华的大道。 兜帽男突然一个大跨步，窜入人流当中停下。他转过身子，取下兜帽，露出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 黑色长发微卷。 古铜色肌肤。 高鼻梁，厚嘴唇。 他玩味地看着两个西装男，嘴角翘起，眼神挑衅，似乎在说： “大庭广众，来追我啊！” 两个黑西装楞是一下，没想到兜帽男还有这操作。 旋即冷笑着掏出武器。一个掏出指虎，姑且称他为指虎男，一个抽出小刀……刀妹？ “啊！他有武器！” 一个眼尖的妹子发现情况，发出不知是惊恐，还是兴奋的尖叫。 顿时，周围清出一块“真空地带”，报警地报警，录视频的录视频，形成有序和谐的围观现场。 “停下！”兜帽男大喊着后退了一步，。 两个黑西装恍若未闻，脚步不仅不停，还加快了。 你让停就停，我不要面子的么……心态大致就是这样。 “再过来……” 兜帽男表情中陡然一变，嚣张中带着残忍，嘴一咧，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像猎食的猛兽。 “……再过来就打死你们。” 黑西装们不仅不怕，脸上还戴着玩味的笑意。 一个老巡警带新人，刚好在附近。 新人年轻气盛，抽出橡胶棍就要冲。 老巡警一把拉住新人，瞪着他道：“下车之前，怎么说的？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行动，明白没有？！” “明白，可是……” “没有可是！” 老巡警怒道：“黑西装，看到没？” 新人嘟囔，“看到了，又没瞎。” 老巡警气结，用最后的耐心说道：“重点在于西装领口的鸢尾花徽章，它代表英格拉姆家族——这个城市的无冕之王。不要多管闲事，我不想参加你的葬礼，更不想看到你母亲伤心欲绝的哭泣。” 英格拉姆家族……隐藏在这座城市底下的恐怖巨鲸，他这样的小虾米塞牙缝嫌小。想到这儿，新人不由得黯然。 这个世界和想象的不一样。 越了解，越觉得无力。 见新人被打击的样子，老巡警松了口气，最怕头铁娃，关键自个惹麻烦不说还拖累别人，最后事也没办成。 指虎男和刀妹对视一眼，一个正面进攻，一个侧面袭扰，十分默契。 兜帽男板着身体站立，浑身破绽。 “虚张声势！” 刷！ 指虎男一记刺拳。 就在指虎即将重击兜帽男鼻梁的瞬间，兜帽男的轮廓似乎出现残影，随后蓦然拉出残影，以惊人的速度出现在指虎男身侧。 一脚横扫。 砰！ 西装男如破沙包般飞出，砸在刀妹身上。 “double kill!” 兜帽男保持踢人三秒，似乎是特意给人流出拍照的时间。 围观群众很给面子，闪光灯一刻不停。 指虎男与刀妹摔在地上，十字交叠，演绎什么叫“男上加男”。 刀妹：“我的刀呢？”瞥了趴在身上的指虎男。 匕首耸立于菊.花中心，刀刃没入一大截。 刀妹眨了眨眼，赶紧主动晕过去。 指虎男表情怪异，愤怒、疼痛、酸爽交织。他仰头，艰难道： “你，你好狠！” 兜帽男：“？？？” 同事插刀，狠的却是我？ 兜帽男想说，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如果一切重来，兜帽男对灯发誓，绝对……再来一次！ “哈哈哈……” 原谅兜帽男笑出来，实在忍不住。 事实上，围观众人捂着嘴巴库库库的，不在少数。。 笑舒坦了，指虎男怨毒地目光中，兜帽男蹲下：“需要帮你拔起来吗？” 说着，直接伸手，拇指食指拈住刀柄。 “别！” 指虎男目眦欲裂。 来不及了。 兜帽男：“……”不是说屁.股神经和血管少么，这股滋出来的壮观红色小喷泉咋回事？ “抱歉抱歉。” 兜帽男连忙将匕首插回去，“呋，还好我机智，及时堵住缺口，否则血崩。” 指虎男生无可恋脸。 “就当实习医生帮你割痔疮，下刀时打了个大喷嚏。” “人生嘛，总是充满各种意外。” “习惯就好。” “有点眼熟啊你两，嗯……”宛如便秘般嗯了好一会儿，兜帽男一锤手心： “完全想不起来。” 指虎男吃点吐血，想不起来你激动个鬼。 不能激动不能激动，菊花上插着刀呢，一激动，括约肌夹紧，那酸爽无法用语言形容。突然想起来，似乎有本书叫《菊与刀》，莫非作者曾有同样的惨痛经验？ 兜帽男瞥到刀妹胸前鸢尾花徽章，倒是想了起来。 昨天他在凯撒宫玩牌，遇到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茶色墨镜、深紫条纹西装、玫红领带，欠揍德性深得某油腻亿万富翁真传。 —————————— 老巡警和新人原本在人群后面看热闹，准备洗地，结果反转太快。 好不容易挤过人群，只见兜帽男格外兴奋，摆了个反人类的姿势供人拍照。 老巡警手按在枪套上，咬咬牙，拔……坚决不拔。 没看错的话，刚才兜帽男快出残影了吧！ 这种情况，警用小左轮，除了激怒对方，有个雕用！ 兜帽男嚣张地对着两警察摇食指： “十步之外枪快，十步之外我快。” “你，也想起舞吗！” 老巡警：“……” 做作的动作，浮夸的台词，还有周围的人什么情况？ 围观群众群议论纷纷，且不吝掌声。 不远处传来警笛声，见闹得差不多了，兜帽男一窜，跑掉了。 “不许动，否则开枪了！”老巡警大喊，一点没有追上去的意思。 开枪？ 枪：“俺还在套里。” …… 兜帽男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站在阴影中， 看着围观人群热议，心想：“这下系统满意了吧？” 走着走着，混血男突然变成了一个黑发亚裔，白t恤，浅啡色九分裤，小白鞋。 除了帅气，简直一无是处。 他叫沈墨，是个穿越者。 至于之前的混血形象……说来话长，得从穿越那一刻说起。 当时沈墨有点懵。 呆呆地任由脑海里的系统字幕一行行滚动： 【检测到宿主，“光环”系统加载中……】 【加载完成。】 【免费新手大礼包发放完成。】 听到“免费”二字，沈墨一个激灵。 前世打着“免费”旗号的游戏，核心就两个：充钱才能变强、充钱了也不一定变强。 简直坑死人不偿命。 所以。 沈墨对“免费”过敏，一听精神，再听神经。 不过。 脑海中出现一个方形礼包，红色白圆点包装纸，粉色打包带，花里胡哨得跟有毒似的。 系统提示：【是否打开新手大礼包？】 一分钟后。 沈墨默念：【打开。】 肉穿到人生地不熟的世界，没有身份，没有记忆，如果再没有金手指，怎么活？ 可能又是免费的坑，但不能不跳。 砰！ 礼包炸开，彩色纸屑纷飞，将花里胡哨进行到底。 技能：【主角光环】(不可升级，永久有效) 类型：被动，永久固化。 效果：【麻烦体质】、【蜜汁好感度】、【主角效应】。 【麻烦体质】：身为主角的你，总能毫不违和地卷入各种事件，宛如死神小学生附体。 【蜜汁好感度】：事件主角或配角，自动好感度+50%，或-50%。喜欢的你不需要理由，厌恶你也是。 【主角效应】：身为系统宿主，获得足够关注是宿主的使命，高调吧。 备注：生活就像一口热翔，如果必须吃，那就加点调味料吧。 【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考虑到宿主必须经常性高调作死，特赠送宿主三款免费皮肤：】 【波鲁萨利诺（海贼王）】 【小丑（dc）】 【西索(猎人)】 三个皮肤，一条咸鱼，两个精神病，也是服了。 将意识集中在波鲁萨利诺上。 【波鲁萨利诺（海贼王）】 性别：男 年龄：22岁 职业：海军 状态：刚加入海军不久，一等兵。年轻的波鲁萨利诺展现出卓越的战斗天赋，深得海军少将“黑腕”泽法赏识，前途不可限量。 能力：【六式：铁块（解锁）、剃（解锁）、纸绘（未解锁）、月步（未解锁）、指枪（未解锁）、岚脚（未解锁）】、【闪闪果实（未解锁）】、【武装色霸气（未解锁）】、【见闻色霸气（未解锁）】。 限制：时效1小时，冷却24小时（各皮肤独立、同步冷却）。 备注：未来的薪水小偷，加油！ 回忆刚穿越之时，人生地不熟，又是黑户，真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好在纽约坏蛋太多，劫富济贫这种事沈墨做起来一点心理没有。至于为什么此时在洛杉矶。 穿越一年多，沈墨获得了终于获得第二个光环【幸运光环】。 来拉斯维加斯测试一下新光环，顺便赚点外快加散心。 卢克索酒店，着名的金字塔酒店，三十层楼高，通体黑色玻璃的金字塔和两幢阶梯型高楼，门前有座巨大的狮身人面像，内部埃及风格物品随处可见。 关键是便宜。这么说吧，同等级房间，拉斯维加斯普通只有纽约的一半，甚至不到。 “嗨，詹妮弗。” 沈墨笑着打招呼。 詹妮弗.福勒，卢克索酒店前台，充满活力的女孩。 “芬奇！”詹尼佛高兴地说：“今天怎么样？” “挺好。”沈墨说 赢了点钱，遇到了煞笔青年和两个头铁保镖，总体来说可以。 “我晚上酒店下班。”詹尼佛说。 “哦。”沈墨说:“那下班后一起喝一杯？” “没问题。” 不会有人觉得只是单纯喝一杯吧？ 大堂角落，两个年轻服务生暗戳戳地看着沈墨与詹妮弗互动。 “该死，那个亚裔怎么泡上詹妮弗的？如果我早一步追求她，岂不是有很大概率成功？”青春痘未消的服务员不忿且酸涩地说道。 “不，你不行。除非像那个亚裔一样。送个两万美刀的限量包包。醒醒伙计，肤色不是关键，钱包才是。” 青春痘的同伴一语点出让人心痛的真相。 大部分年轻男女的奋斗目标很简单:男人的奥迪，女人的迪奥。 同伴再看看青春痘的脸。青春痘不重要，终有逝去的一天。可是五官这么励志，对钱包的厚度系数更高啊。 “所以，只是一场交易？” “不然咧？” “可恶啊，这样的交易……我也想要。” 酒店房间。 沈墨一遍冲澡，一遍回忆。他到底做了什么引起了英格拉姆家族青年的注意？ 来到拉斯维加斯七天，他只赢了两百多万美刀，区区两百万，不够vip房间的门槛。何况两百万是在不同场子赢的。 “想不通。算了，还是以波鲁萨利诺的皮肤亲自上门问一问。”沈墨想。 擦干身子，吹干头发。 沈墨拿出平板，搜索“拉斯维加斯大道”。 果然搜到了上百条视频。 评论区很热闹。 “又是什么电影的病毒式营销吧，老套。” “楼上，全网上百条视频，几百人目击，真假有脑子就知道，不要一副‘只有我清醒’的优越感行吗，恶心！（凸-.-凸）” “有人知道这哥们是谁吗？” “变种人吧，瞬移？” “这说话方式，中二感快溢出屏幕了。” “不会啊，挺帅气的。” “楼上中二，鉴定完毕。” 看着视频里，自己用年轻黄猿皮肤念出台词，沈墨：“……” 好羞耻，尴尬癌晚期。 宇智波斑名场面，怎么成了冥场面？ “呵呵~波鲁萨利诺做的事，关我沈墨什么事。” 锅已甩，内心波澜不惊。 继续往下看。 “模仿了那个古怪的姿势姿势，人在骨科，兄弟们慎重，前车之鉴。” “我也试了一下，刚叫救护车。” “模仿成功！我骄傲了吗.gif。（附带模仿图片）” “……” 如沈墨所料，jojo立果然引起了热烈反响，随着骨折人数增加，热度越来越高。不愧是“西方人少系列”的主力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