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吻清冷美人,裴总他勾缠求名分》 第1章 渣男前任 平安夜那天,下了今年第一场雪。 恰到好处的一场雪,让原本宅家的人都忍不住出门感受节日氛围。 孟夏把包抱在怀里,好不容易挤出那节塞到快爆炸的地铁,穿过满大街的情侣和圣诞树,心想着再坚持一下,等到医院就能稍稍缓口气了。 走进门诊时,碰上值班的护士小梁端着治疗盘往导诊台走,笑嘻嘻的跟她开玩笑。 “孟医生,这么爱岗敬业,圣诞节还来值班?” 看见熟人,孟夏心里松快了一点,微笑着点了下头,“是啊,约会哪有工作重要。” 小梁把治疗盘放在台子上,撑着脑袋八卦起来,“孟医生,前两天小陆医生不是约你平安夜一起吃饭,他可是院里数一数二的帅哥,家境又好,听说院里好几个小女生暗恋他,孟医生就这么把人放走了?” 孟夏笑容不变,语气很淡,“我这人不爱凑热闹。”说着拐进更衣室。 等换好衣服放下帆布包,戴着口罩走出来,小护士又不知道去哪里忙了。 孟夏走进彩超室坐下,靠在椅背上吐出一口气。 平安夜应该没几个会来做b超的人,她已经做好发呆一个夜班的准备了。 其实孟夏学医的初衷并不是当彩超医生,两年前结束在首都的轮转后,她来到和心医院,当时选择了外科。 当一个外科医生曾经是她的动力和梦想。 在一众风风火火的外科医生中,白净好看又细心内敛的孟夏成了外科主任的心头宝。 那时候外科主任训新人时候的口头禅就是,“你们看看人家孟夏。”或者“能不能学学人家孟夏。” 大家都说孟夏会继承主任的衣钵,可孟夏却自请调来彩超室,一待就是两年。 电脑屏幕黑了,映出一个呆坐着的轮廓,孟夏稍稍振作精神,拿起手边的彩超学翻阅起来,刚翻了几页,门外响起哀嚎声和脚步声,在安静的夜间急诊里格外清晰。 孟夏刚想起身出去看看,那声音逐渐变小消失,似乎从门前走远。 她重新拿起书,刚翻了一页,门突然打开。 小梁语气很急,“孟医生!这有个孕妇撞到肚子,急诊那边说需要先做个b超!”说着已经把人扶上检查床。 孕妇白着脸,捂着肚子低声哼哼着,显然是痛的没有力气了。 孟夏边帮孕妇躺下边安慰她,“没关系的,不要害怕医生都在,你慢慢躺下,我先给你做检查。” 她很少一连串说这么多话,声音不急不躁,语气异常平和,没有特意流露出温和或其他情绪。 但好像就是有让人镇定下来的魔力。 急出一头汗的小梁被这声音吹得心火都降下去了。 门还没有关,余光瞥见一个人站在门边,孟夏转头看向他,“家属请在外面等候。”四目相对,语气有转瞬的凝滞。 那人靠门站着,浑身透露着从容和松弛,他穿了件灰色纹理开衫,简单的牛仔裤白色板鞋,干净的像大学生。 那张脸还是和从前一样,清冷且惊艳。 孟夏头一回庆幸自己在夜班戴了口罩。 小梁反应过来,拉上隐私帘把人往外推,“先生,请你先退出去,里面有医生,你太太不会有事的。” 孟夏握住探头的手指节泛白,给孕妇做完检查,右胳膊酸的都抬不起来。 所幸结果并没有问题。 孟夏宽慰她,“检查来看没什么大问题,你带着结果再去找一趟医生。”她本想喊门口等待的人进来,话到嘴边却喊了声小梁。 小梁推着轮椅走进来,笑眯眯道,“孟医生,那我先带她去看医生。” 孟夏点点头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等人全都走出去,四周顿时安静下来,孟夏整个人陷进转椅中,好像能听见还没平复的心跳,那道靠在门边的修长身影浮现在眼前。 裴妄。 那个绿了她的渣男前任,居然在平安夜带着怀孕的妻子来做检查。 那么多医院偏偏挑这家,偏偏还是她值班。 真是狗血剧都写不出来的狗血情节。 孟夏闭上眼睛消化了一会,摘下口罩叠进口袋,起身去了值班室厕所。 推开门,门诊大厅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等孟夏洗了手走出来时,大厅坐了两个人,裴妄和他的妻子,两个人正在说话。 她没打算偷听,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走出去总觉得有些心虚。 孕妇脸色好了很多,语气略有些无奈,“可是我想结婚,我就是因为爱才愿意怀孕,你现在跟我说不结婚,让我怎么接受?” 裴妄垂眸,半天挤出三个字,“不合适。” 孕妇声音拔高了点,“可是这样对我很不公平,我为什么没有选择的权利?” 孟夏面无表情的看着挨坐在一起的两人,脑袋里像按下播放键,回忆不受控制的涌上来。 在一起的开始其实并不容易,从高中到大学,裴妄追着她跑了三年。 大二那年,盛夏的夜晚,热浪夹着雨后的湿气,黏腻,潮湿,像爱人的拥抱紧紧裹在皮肤上。 “孟夏,我最不害怕的就是距离,我会尽我所能的去拥抱你。”裴妄这样说。 裴妄看着她,漆黑的眸子像有星星的晴夜。 孟夏松口了。 她破开层层心防,小心的试探,伸出手指触碰,说服自己试着接受一份正常的恋爱。 大三快结束的时候,她坐车去到裴妄的学校,夕阳下的教室里,看见一对交叠的人影,裴妄背对着孟夏,抱住他的女生挑衅地朝她笑。 夕阳把三个身影都拉的很长,长的不合理,像一场荒诞的梦。 孟夏观看了大概一分钟,转头落荒而逃。 她一直都是个不擅长质问的人,比起纠缠,生活教她更多的是如何一刀两断。 拉黑删除换号一气呵成,从那一天起她单方面的决定,裴妄滚出她的世界了。 从回忆抽离,孟夏忍不住想,他究竟是没有认出来戴口罩的自己,还是根本就不记得了? 孟夏更倾向于后者。 她就像一块过期失去黏性的狗皮膏药,有的膏药被撕下要连皮带肉痛上一回,她甚至不用撕,识趣地自己就脱落了。 第2章 渣男前任(二) 孟夏再度看向沉默的裴妄。 这些年她也断断续续在网络上看到过他的消息。 他放弃设计留学学习金融,他回归裴氏珠宝争权夺位..... 时间和经历沉淀着裴妄的气度,赋予更沉稳内敛的气质,那张脸越发出彩。 曾经有段时间,她有近乎病态的颜控,之所以说病态,是因为随时濒临崩溃的情绪,一张好看的脸会让她有所舒缓。 所以挑了最好看的裴妄。 好看归好看。 渣也是一如既往的渣! 大厅吹来一阵冷风,孟夏哆嗦了下。 孕妇说着说着情绪变得激动,抽抽搭搭的哭起来,裴妄还是不说话,只是不轻不重的拍着她的肩膀。 孟夏失去了继续听下去的兴趣。 看了一圈,最直接能越过两人回到办公室的方法,就是穿过身后的消防通道,从另一边的侧门进去。 只是这样势必要从正在下雪的冷风里穿过。 外头雪花纷纷沓沓飘飞着,橙色路灯照亮街道,另一边的商业街飘来圣诞的歌曲,行人佝偻腰背走在道路边,确实很有圣诞节的味道。 孟夏裹紧白大褂,做好了扎进雪花中的准备。 口袋震动了一下,孟夏第一反应是按住手机转身进消防通道,迟了一步,临门一脚时消息提示音响起来。 “叮铃——”简直响彻急诊大厅。 抵着消防通道的铁门时,心脏咚咚直跳,孟夏莫名有点心虚,这下她真成了偷听的那个人了。 外头人好像并不在意这小小的插曲。 孟夏竖耳听了一阵,确定没有动静,走到墙边掏出手机。 屏幕亮起,是一条微信。 外科—陆澄:请问美丽的孟小姐,明天晚上有时间吗? 陆澄是从前首都医科大学的学长,孟夏来到这家医院,也是他帮忙介绍,按理说这顿饭免不了,应该她来请。 本来陆澄也约了她今晚一起吃饭,她借口值班拒绝了。 年轻男女,平安夜共进晚餐,这两个词条叠加总给人一种说不清的暧昧。 孟夏在对话框里敲下不好意思,手指停顿,想想又删掉,重新打下一行字。 孟夏:师兄后天晚上有时间吗? 对面似乎等在对话框,消息发出去立马显示正在输入。 外科—陆澄:怎么?某人拒绝了我于心不忍,想补偿我? 孟夏打了一个嗯又删掉,手上一阵敲敲打打,斟酌着怎么说才能保持距离又不显得太公式化。 她太过投入,完全没发现身后消防通道的铁门被推开。 - 裴妄站在门边,门缝泄进一小束光亮,穿着工作服的纤瘦身影站在光影里,她低头在手机上敲打着,只露出一截白细的侧颈。 头发随意扎在脑后,遗落的一小缕头发陷在颈窝里。 她的头发比正常的黑色浅一点,又软又顺,说话总是平缓温柔,连五官都恰到好处的柔和,总给人一种好脾气的错觉。 目光下垂,扫过亮着的对话框,静静看了一会,裴妄走进门,停在身影背后。 他开口,“孟医生。” - 突然出现的声音把孟夏吓了一跳。 她听出这是裴妄的声音,他的声音很好认,和那张脸一样很有辨识度,沉冽的像山林里的冷泉,语气却又很松懒。 短暂的思考后,孟夏摁灭手机,掏出口罩戴好后转过身。 “裴先生有什么事情吗?”完全公事公办的语气。 裴妄背光站着,看不清神情,在她问出这句话后,抬步走过来。 一步,两步,看着他越来越近,孟夏却没有动,还有几步之遥时,她伸手挡住裴妄。 语气很淡,仿佛对面只是一个路过的陌生人。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我得回去工作了。” 消防通道的铁门合上,唯一的光束被挡在门外。 楼道陷入黑暗,比刚才更冷了一点,墙上两盏应急照明灯半死不活的亮着。 裴妄的声音比刚才近了些,“孟医生,认识我?” 孟夏插在口袋里的指尖有点发凉,“不认识。” “你知道我姓裴。”声音离她更近,几乎要到眼前。 呼吸扑打在发顶,隐没在光影里的人将她逼到墙角,鼻尖萦绕熟悉的松木香。 “家属栏有写。”孟夏皱眉,后退的脚步一停,“裴先生,请你自重。” 她将人推开,转身走往通道更深处。 门从外面被打开,狭小的通道重新亮起来。 孕妇探进一颗脑袋,“人呢?” “跑了。”裴妄扯了扯领口,听不出喜怒。 “又跑了?”孕妇摇头叹气,转而恨铁不成钢的戳他。 “你说你,这么长的腿留着做火腿肠?你抱她呀,追她呀!要不是今天意外遇上,难不成还准备再观望七年?要是被别人追走,可别藏在被窝里哭啊。” 裴妄没说话,通道深处早已经看不见人影。 和心医院的夜班是大小夜交替,大夜班三点钟来接班,孟夏今天的小夜班除了裴妄之外,没有再来过第二个病人。 接大夜班的是主任沈琼,本来奔着是夜班,趁机整理下病例。 彩超室情况比较特殊,基本一个月整理一次就足够,这活又细又麻烦,谁摊上谁头疼,最近季节轮转,白天看病的人特别多,病例已经累积两三个月没有整理。 沈琼正头疼从何处下手,结果打着呵欠来接班时,孟夏正坐在电脑前麻木地点点清清,凑过去一看。 病历表焕然一新,根据日期分类,又细心按姓氏首字母排序,已经排到十二月初。 沈琼在旁边看傻了眼。 当年孟夏刚调来彩超室,全院私下都在传她是走了陆院长的门道。 有一回碰上外科刘主任,刘主任哭丧着脸让沈琼把他手底下的兵还给他。 外科天天忙的像陀螺,医生有点不正常也正常。 沈琼只当他是开玩笑。 这两年接触下来,她开始理解刘主任了。 这小姑娘别看白白净净不说话,干起事情那真是没话说,又认真又细致,有时候她都觉得事情很完美了,孟夏还要跟自己较劲,倔起来谁也劝不住。 “小孟,这是你一个人整理的?” 孟夏手上不停,笑了笑,“没什么事顺手整一整。” 沈琼拍拍她的肩,“辛苦了,你下班休息吧,我接着来整理。” 第3章 妹妹?小妈? 医院有专门给值班医生休息的休息室,小夜下班已经凌晨三点,路上再一折腾,一夜都没得睡,孟夏基本上都会选择在休息室小睡。 她走到更衣室,准备先简单洗漱一下,刚脱下衣服,手机铃声同时响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姐姐两个字,这个点打电话,孟夏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接起电话,听筒另一头传来的嚣张女声。 “孟夏,你死哪去了!我给你半个小时,你给老娘滚回老房来!你要是不来,我就..嗝...” 果然不是表姐。 隔着电话线,孟夏好像都能闻见这个恶心的酒嗝。 带着隔夜饭菜和酒精的味道,令人作呕。 短暂的嘈杂后,电话那头换了另一个人,是表姐苏遇,她焦急的喊道,“夏夏,你别回来!他们.....”话没说完已经被掐断。 从背景音中孟夏隐约听见骂骂咧咧的男声,她抓起手边的大衣,拎起包推门走出去。 大厅里裴妄站在布告栏前认真的看着什么,孟夏无暇顾及,边疾步向外走,边点开打车程序叫车。 凌晨没有人喊车,叫车软件应答还是很快。 孟夏赶到家门口时,门是虚掩着的,屋子里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接着一个女声激情开骂。 “孟夏呢!那小贱人藏哪去了!占着我的房子还想躲!学她那个老不死奶奶当缩头乌龟!她以为她躲得掉!” 推开门,骂声的来源翘着二郎腿坐在玄关的椅子上,三四个纹身黄毛在身后摆开阵仗。 看见人,周纯吸了一口烟吐出烟圈,露出醉醺醺的笑容,“呦,小贱人回来了。” 孟夏冷冷看着她,没有说话。 很长一段时间,她和周纯都是这样敌对的状态。 追溯源头,大概是从她爸和周纯她妈为了爱情,双双背叛家庭开始。 很老套的故事情节,孟夏妈妈不出意外的发现了,果断选择离婚,走的那一天,妈妈哭着把孟夏抱在怀里,她抱的很紧很紧,紧到孟夏都有些喘不过来气。 夏夏,对不起。 她丢下这样一句话,拉着行李箱和弟弟离开了老旧的三室一厅。 当天晚上,准确的说是三个小时之后,一个女人带着女儿住进来,是周纯和她妈。 真正爆发是哪一天呢? 有时回想起来,那天下午的回忆都带着虚影,就像大脑故意模糊处理,不愿记起。 在目睹裴妄背叛的那一天晚上,孟夏回到禾市,行尸走肉般走出车站时,和挽着爸爸胳膊的周纯对上视线。 亲昵的两人有说有笑的从酒店走出来。 那时候孟夏早已搬到老屋,和奶奶表姐住在一起好几年,这几年周纯成熟很多,但她还是一眼认出了周纯。 孟繁良一张脸刷的青白,周纯紧紧抱着他的胳膊,不在意的笑着,眼里的挑衅和抱着裴妄的那个女生如出一辙。 孟繁良冲过来试图解释,孟夏只看见他的嘴巴在面前一张一合,世界像被按下静音,什么也听不见。 那时候她想,果然了。 都是一样。 裴妄还是孟繁良,都是一样的。 ...... 不出意外的一场争吵,闹得鸡飞狗跳之后,周纯没有走,她说她和孟繁良是真爱,会一直好好地在一起。 周纯她妈被气得心绞痛送进医院,彻底和孟繁良翻脸。 孟夏后来甚至可笑的琢磨过,应该怎么称呼周纯,妹妹还是小妈? 一个比她还小两岁的小妈? 周纯扶着椅背摇摇晃晃站起来,漂亮的狐狸眼微眯着,“这房子你占了那么久,该还来了吧。” 她有一张很好看的脸。孟夏也好看,但她的好看是柔和的,没有攻击性的,周纯完全相反,她身上有一种张扬且精准直击心灵的魅力。 人一起身,露出椅背后面被三个黄毛逼蹲在角落的表姐苏遇。 这样的闹剧上演多少次,孟夏都数不过来了,尤其这半年,不知道从哪听见拆迁的消息,周纯跟疯了一样,隔几天就来闹。 孟夏垂下的手攥紧,五脏六腑都冒着火气,出口的话却没什么起伏。 “周纯,你再闹我真的会报警。” 周纯像听到什么惊天大笑话,很夸张的大笑起来,“孟夏,你读书把脑子读坏了啊?” “你奶奶死了几年了,她女儿也死了,就剩一个儿子,这房子就该她儿子继承,我才是这房子的女主人,我想什么时候站在这房子里都可以,有什么问题?” 孟夏很想说,既然你跟孟繁良好,那就找他要房子去。 甚至有一瞬想冲上去,揪住周纯染成红色的头发,质问她,狗屁女主人,领证了吗?法律承认了吗?就算这房子卖了,倒了,跟你周纯有半毛钱关系? 可孟夏什么都没说,冷漠地掏出手机开始拨打报警电话。 即将按下拨打键,门边的黄毛眼疾手快地抢过手机,递给周纯。 周纯扬扬手机,讥笑着问她,“你凭什么报警?你算什么东西?”说着随手把手机扔进客厅沙发。 没了手机,黄毛腰杆都挺直了,颠儿颠儿往前走了两步,面露凶狠,“就你这娘们能耐啊?报警?你再报一个我看看?” 禾市的冬天又湿又冷,寒意一个劲往人骨头缝里钻。 孟夏走得急,来不及穿外套,浅驼色大衣搭在手臂,只穿了一件白色毛衣,露出一节如白鹅般颀长的颈项,甚至能看见颈侧在微微跳动,宽大的毛衣松松垮垮套在身上,让她看起来格外单薄易碎。 她站在夜色里,任由夜风吹起碎发,眼眶发酸仍旧紧盯着黄毛。 黄毛一边推搡着孟夏,一边心里感叹,要不是收了钱必须要办事,欺负这么个美人还真是下不去手。 “干什么的!”楼道传来一声正气凛然的怒喝。 声控灯亮起,两个警察小跑过来,把孟夏挡在身后。 黄毛下意识举起双手,嬉皮笑脸的打着哈哈,“警察同志,误会,我们都认识,都是朋友。” 警察越过几个人,目光落在屋内蹲在墙角发抖的苏遇身上,“就这样对待你们的朋友?把警察当成傻子?” 第4章 那叫诈尸 一看见警察周纯就傻眼了,悻悻缩在角落不说话,油嘴滑舌的黄毛还想狡辩。 警察大手一挥,“好了,你别说了。”转头问孟夏,“小姑娘,这些人你认识吗?” 孟夏抬眼一个个扫过去,到周纯时停留了一秒,果断摇头,“不认识。” “孟夏!你他...”周纯的爆脾气一点忍不了,咬着烟又要跳起来,被旁边的黄毛死命摁住。 她看了眼警察,忍住骂人的冲动,“你敢说你不认识我?我可是你...” “你是我什么?”孟夏抱臂凉凉反问。 她是什么?小妈吗?说出去谁会信呢? 周纯被问的语塞,一时偃旗息鼓。 这场交锋以周纯落败落幕,带着几个黄毛走之前,孟夏拉住擦肩而过的周纯,淡声道,“什么时候扯了证,再拿身份压人吧。” 气的周纯又跳起来。 “孟夏,咱们走着瞧,往后日子长着呢!” 结果被警察拎着又教育了一顿,告诉她这是威胁,跟强闯民宅一样是违法的,还让周纯有空好好去警局补一补法律知识。 警察押着几个人下楼离开。 孟夏松了口气,手脚都有些发软,还是立马进门去看苏遇,幸好周纯没疯到去伤人,苏遇只是有点吓到。 她坐在地板上,喊了一声夏夏,眼眶瞬间红了,埋在孟夏怀里吧嗒吧嗒掉眼泪。 孟夏陪她坐着,冷静的轻拍她的肩膀,由着她哭了一会。 清浅的晨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启明星挂在鱼肚白色的天际,已经没有那么闪亮。 天快亮了。 苏遇的情绪稳定了点,两人到沙发坐下,孟夏走进厨房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把水递给苏遇,孟夏说,“姐,你这段时间还是先不要回这里。” 从前周纯最多只是小打小闹,谁也没想到她会趁喝多了带人来闹事,想起来还是后怕。 苏遇摇头,“不行,我不能走,你一个人在老屋,周纯要是再带着人来怎么办?” 孟夏沉默几秒,垂下眼眸,“我也先不回来,去我妈那里住一段时间。” 这个方案苏遇勉强能接受,“那..行吧,你什么准备回来,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回来陪你。” 没打算在外头长住,苏遇简单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就离开了。 大衣随手扔在沙发上,屋子里瞬间空下来。 孟夏闭眼靠坐着,太安静了,静的说话都能听见回音,耳畔抑制不住的耳鸣。 她按住一只耳朵,几乎同时,身下突然震动了一下。 孟夏伸手去摸,摸出被周纯扔进夹缝的手机。 屏幕亮起,微信显示有新的联系人。 孟夏迟疑了下,打开微信,联系人挂上小红点,点进新的朋友。 w。:我是裴妄。 没有开灯,手机冷光打在脸上,孟夏额前碎发散乱着,双眼涣散无神,眼下一片乌青。 她两个眼皮沉的分不开,就这么蜷在沙发里睡着了。 手机滑落,直到屏幕变成黑色,联系人的小红点依然挂着。 一觉醒来天已经黑透。 橙色灯光铺洒进客厅,透过阳台看出去,巨大的广告牌上刊登着裴氏珠宝最新的钻戒广告,路上塞满亮着灯缓慢向前的汽车,像流动的发光缎带。 居民区的高楼隐在夜色中,万家灯火化成一颗颗长明星。 孟夏蜷在沙发上,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很久才扶着椅背站起来。 简单洗漱之后,挎着包再次出门上班。 那晚意外遇见后,裴妄没有再出现过,生活重新回归三点一线。 有时穿过商业街,走在熙攘人群中,匆匆瞥见透明玻璃橱窗上还贴着来不及清理的圣诞节标语时,孟夏会想起在平安夜遇见过裴妄。 短暂的心脏异动后,再把那张脸抛之脑后。 对于有些人来说,陌路已经是很好的结局。 比如她和裴妄。 圣诞节的雪一直下到十二月末,新一年即将到来时,陆澄再次发来消息。 外科—陆澄:今天中午我上秤,发现自己瘦了两斤。 孟夏:? 外科—陆澄:这顿饭再不来,师兄就要饿死了。 上次的聊天记录还是12月24号,突兀的停在陆澄的那句“怎么?某人拒绝了我于心不忍,想补偿我?” 被裴妄一打岔,把回消息这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孟夏扶额,正措辞要怎么跟陆澄解释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 手机震动,对面又发来一条消息。 外科—陆澄:还好师兄早有先见之明,今晚山隐的位置,孟小姐赏光? 孟夏想了想,在对话框里敲下一个好字,点下发送同时,瞥见最下方。 通讯录那栏的小红点依旧挂着。 打字的手一顿,孟夏点进去。 前几天那条好友验证还孤零零挂在最上方,她看着看着,忽然想起从前听来的一句话。 合格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 看着屏幕上裴妄两个字,她按下拒绝。 没错。 死而复生的,那不是前任,那叫诈尸。 山隐恰如其名,靠近禾市城郊,公共交通不太方便,但好在陆澄开了车。大概是星期二的缘故,往城郊的路意外的好走。 一路上陆澄都在跟她闲聊。 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说,孟夏安静的听着,时不时嗯一声,或者细声询问没听清的地方。 城市退成一条线,灯光像挂在线上的小灯泡。 一个小时后,车子在一处小山坡停下。 山门处用隶书写着山隐两个字。 孟夏抬头看向山坡,山隐这两个字顿时具象化——整间餐厅依照山势而建,隐没在山林中,树影间投射出细碎灯光,像夏夜的萤火。 服务人员引着两人往上走。 陆澄简单的给她介绍道:“山隐轩的老板是云市人,云市产菌子,所以菜式也用到很多不同种的菌子,很新鲜也很好吃,你应该会喜欢。” 说话间已经走到门前。 孟夏笑着嗯了一声,转头正好和玻璃窗另一侧的人四目相视。 米黄色的灯光中,裴妄姿势懒散的靠坐在藤椅上,指节分明的手垂在椅侧,轻夹一根冒着烟的香烟。 烟头积了一截烟灰,恰好两人对视时,扑棱棱掉在脚边。 他眼睫半垂,视线有意无意落在孟夏身侧的陆澄身上。 第5章 狭小黑暗 烟雾缭绕中看不清那人喜怒。 但孟夏直觉他有些生气。 越生气越冷静,这就是裴妄。 从以前开始一直是这样,虽然他平时也没什么表情,也说不清为什么,孟夏看一眼就能感觉出来。 两秒钟后,孟夏移开眼,镇定的像对面只是一团空气。 陆澄正在和侍应生沟通,想要把酒换成其他更好入口的饮品,一点没发觉这边硝烟弥漫的氛围。 侍应生立刻离开去更换菜单。 陆澄笑着揽住孟夏的肩膀,“走吧,我们先进去。” 被碰到的一瞬,孟夏整个人僵了下,她努力扯起僵硬的嘴角笑了笑,压下想要躲开的冲动,和陆澄并排走进门。 玻璃窗后的那道目光简直要把人射穿。 山隐的装修风格偏向中式古典,木质家具用画卷和瓷器点缀。 主厅没有灯,照明都靠桌上的氛围灯,桌灯洒下柔和的米黄色灯光,笼罩摆盘精致的菜式。 两人闲聊着,不觉聊到工作。 陆澄说,“刘主任念叨你好多回了,上回还问我,什么时候能把你骗回外科。” 孟夏有些心不在焉,“是吗?” 侍应生推着果汁和菜肴走过来。 “是啊。”陆澄端起一杯放在孟夏手边,半开玩笑半是认真,“我跟刘主任说,让他再等等,等我把人追到手一定带回来给他看。” 从认识陆澄开始,他说话一直都是这样,时不时冒出一句调戏,听着像玩笑,语气又带点认真。 孟夏最开始很不习惯,总是被他三言两语就弄得很局促。 到现在认识快六年,她已经可以很自如的忽视调笑,截取他话中重点。 孟夏夹菜的手一顿,“门诊最近很忙。” 两年前,她一声不吭离开外科,没来得及跟刘主任说一句,她只是比较慢热,怎么会感受不到刘主任的看重? “小夏。”陆澄笑着喊了她一声。 桌上手机同时响起。 孟夏一把抓起手机站起来,打断陆澄的话,“抱歉,我接个电话。” 她匆匆往侧门去,没给陆澄开口说话的机会。 也没注意到遥远门边的那道身影跟着一起,悠悠站了起来。 从侧门出了餐厅。 中间铃声短暂的中断了下,再度扯着嗓子叫唤起来,大有不摁下接听键就不止不休的架势。 屏幕上孟繁良三个字跳动着。 看的孟夏太阳穴也跟着一跳一跳的痛起来。 忍住挂断的冲动,她接起电话。 下一秒周纯的破口大骂传来,“孟夏!你个贱人!你以为把苏遇送走我就进不了门了......” “你有完没完。”孟夏皱眉打断,“如果再打来,我真的会报警,挂了。” 手机从耳边拿开的时候,她听见孟繁良扯着嗓子在另一边喊。 “夏夏!是爸爸!夏夏!爸爸在老屋门口等你,一定要回...” 电话掐断,孟夏靠着玻璃门,良久,玻璃的凉意透过衣服传来,躁动的心跳稍稍平静了一点。 她转头看向餐厅内,越过一桌桌食客,视线定格在陆澄身上。 - 另一边,陆澄正和侍应生说着话,“其余都不重要,最重要是这条项链。” 他手心里躺着一条满镶钻石项链,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侍应生微笑着记录他的要求,“好的陆先生,项链在什么时候送上来合适呢?” 手机震动了一下,陆澄按亮屏幕,微信消息飘在第一页。 小夏:抱歉陆师兄,我临时有点急事,账单已结,饭改天一定补上。 - 走出山门又开始下雪。 打车软件显示前头还有三十一位在等待,孟夏靠着路灯滑蹲下去,沉默盯着脚下被灯光吞噬的影子。 头顶灯光一暗,一块阴影投下,将原本的小小影子包裹在其中。 “我送你。”裴妄的声音响起。 孟夏抬头,裴妄站在灯光里,细碎的雪在四面纷飞。 有一霎那,她把眼前人幻视成七年前的裴妄。 那个孟夏一哭,就会开一夜车到她家楼下的,明明很聪明很优秀,告白起来却像个笨蛋一样的裴妄。 雪中的裴妄往前一步,“这里很偏,很难打车。” 孟夏从幻象抽离,站直后退了一步,本能的想拒绝,瞥见手机上纹丝不动的人数,犹豫着点了下头。 裴妄的车就停在十来米外,他迈着大长腿走过去。 几秒后,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停在孟夏眼前。 孟夏走到后座,拉了下车门,没有拉动。 车窗缓缓飘下来,裴妄的声音从前座传来,语气不容反驳,“坐我身边。” 孟夏站着没有动,裴妄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不着急回去了?” 当然着急。 她只能拉开副驾的门坐进去。 低头叩安全带的时候,孟夏脑中浮现平安夜那晚,总有种坐了别人位置的心虚,扣锁的动作都有些不流畅。 车窗外的景色急速后退,路灯投下的光影从二人面上扫过。 车子平稳行驶在路上,两人谁都没有说话,车内一时安静下来。 似有若无的松木香气轻拨着孟夏的鼻尖。 孟夏转向车窗靠着,香味淡了,心绪缠成一团乱麻,孟繁良和周纯凑在一起,指不定能干出什么事情。 窗外城市的灯光渐近。 孟夏突然反应过来她好像还没告诉裴妄要去哪里。 巨大的广告牌一闪而过,幕布上闪亮的钻戒在夜色中熠熠生辉。 不过好像并不妨碍裴妄把她送回家? 她按下一半车窗,仰头看着广告牌,碎发被风吹得飞起。 “为什么要跑?” 裴妄的声音穿过风传到耳中,模糊又有些不真切。 她下意识想起平安夜那晚狭小黑暗的通道,他们离得很近,近到跟今天一样,能轻易闻到他身上清爽的松木香气。 孟夏吹着风随口回答,“我是医生,你是家属,没必要私下见面。” 身后沉默了。 孟夏一怔,突然意识到他问的可能并不是平安夜那晚。 车子驶下高架,停在红绿灯交口时,裴妄再度开口。 “孟医生。” 他墨玉般的眸子隐没在阴影中。 “下次再见面,不要掉头就跑,好不好?” 很难。 孟夏在心里悄悄回答。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乌龟,稍稍感觉到伤害就会蜷缩进坚硬的龟壳,封闭外界传来的一切,不管是善意还是爱意。 这种龟缩已经成为习惯。 而习惯是很难改变的,哪怕面对的是认识了很多年的裴妄。 第6章 孟繁良 红灯一秒秒倒数,身侧目光灼热。 孟夏只能低头盯着放在腿上的手,几秒后,压在手下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屏幕亮起,是苏遇发来的消息。 没来得及细看,孟夏伸手解开安全带,指了下路边。 “谢谢你今晚送我回来,我就在这里下车。” 孟夏说话时声音总是细细的,语气却很平静笃定,给人一种难以反驳的错觉。 裴妄沉默了下,“...好。” 绿灯亮起,车子缓缓停在路边,孟夏推开车门下了车。 岔路里的路灯没有亮,沿街的店面投下灯光,一直延伸到巷子深处。 孟夏往岔路方向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眼。 车窗迟迟没有摇上去,车子甚至没有发动,一点没有要走的意思。 驾驶座上的裴妄正偏头看着她,见她回头,随意搭在方向盘上那只修长的手抬起,轻摆了摆。 好像在说,回去吧。 隔着十来米的距离,孟夏点了下头,转身走进黑巷中。 - 纤瘦的身影消失在巷子里,空气中残留一丝香气。 裴妄目光落在副驾,皮质位置上静静躺着一块浅蓝色手帕。 他拾起手帕,手指轻轻摩挲,绵软舒滑的触感在指尖蔓延。 动作顿了下,将它收进衣裳内侧的口袋。 - 走进电梯,孟夏想起在车里收到苏遇的信息。 点开手机一看。 苏遇:孟繁良和周纯堵在门口,我已经报警了,夏夏,你先别回老屋。 已经迟了。 “叮——” 电梯停在七楼,门缓缓打开。 门外是一张明媚张扬的脸。 周纯笑的很得意,没骨头似的靠在中年男人怀里,流里流气地朝孟夏吹口哨。 “孟夏,我说什么来着,来日方长,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 孟夏走出电梯,冷漠地从二人面上扫过,目光停在周纯身边的中年男人身上。 孟繁良偏开脸躲避孟夏的目光,年过半百的人了,黝黑的脸生生憋成猪肝色。 老旧的声控灯挣扎着闪了两下后熄灭,楼道陷入黑暗,路灯从侧面窗户洒进来,刚好在三人中间划了一道明亮的泾渭线。 周纯细白的手指卷玩着红色头发的发梢,笑的挑衅,“孟夏,怎么说你也是孟繁良的女儿,论辈分我也是你长辈,就这么走过去,一声招呼都不打,你是看不起你爸爸?” 偏着脸的孟繁良闻言,微不可见的蹙了下眉,环着细腰的手抓住了身前人的手腕。 他声音很低,似是恳求,“小纯,别说了,别说了.....” 他不开口,周纯还勉强能保持冷静。 他一开口,周纯整个人立马像爆竹一样炸开,猛地把他推开。 “孟繁良!你现在跟我来这一套!你是要站在你女儿那边?你哄着我去医院的时候说的什么?都忘了?” 医院两个字像封了孟繁良的穴道,他白着脸沉默一阵,抬头看向站在对面的孟夏。 他的眼睛微微有些浑浊,眼底涌动着交织在一起的复杂情绪。 这场景太熟悉了,每次孟繁良只要露出这种可怜巴巴又为难的表情,就意味着,不论面前的是谁,都得为周纯让步。 孟夏被看的脊背发凉,按住身侧的挎包,不觉后退了一步。 几乎同时,孟繁良猛冲上来,凶狠的扯住她的挎包,“松手!你给我松手!” 这一声把几层的声控灯都喊亮,灯光一闪一闪,这张凶光毕露的脸在孟夏眼前忽明忽暗。 包带被扯断,“刺啦”一声,拉链也有些开裂。 拉扯中,余光瞥见周纯笑盈盈的抱臂站在一边。 孟夏眼眶泛红,带着哭腔喊道,“孟繁良!奶奶去世前你怎么答应她的!” 失去理智的孟繁良神志短暂回笼,愣怔的同时手上力道放松,孟夏撤力不及直接倒向电梯门。 “叮——”电梯门恰好打开。 孟夏摔在门内人身上。 “你没事吧?”门内人扶了她一把。 看清来人身上的警察制服,孟夏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了些,她摇摇头,“我没事。” 两个警察跟在孟夏身后走出电梯。 一见是警察,孟繁良硬气消了一半,后退两步,佝偻着腰站在周纯身边。 “夏夏,这是你喊的警察?”他两眼直勾勾看着孟夏,几秒后移开,两手局促的在身侧裤腿上擦了又擦,从口袋里摸出一包香烟,点头哈腰的递过去,“警察同志你好,抽根烟休息休息。” “不用了。”刚才扶住孟夏的高瘦警察抬手,挡住孟繁良递来的烟, “是你?”另一个稍稍矮些的警察瞄见角落里的周纯,这一头艳丽的红发他可太记得了,“上次跟你说的都记住了吧?” 周纯也认出这两个就是上次出警的警察,笑的有些僵硬,“是是,当然记住了。” 那警察点点头,环视三人后切入正题,“请问是谁报的警?” 孟夏眼眶泛红未消,情绪稳定不少,“是我报的警。” “好的,请问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音落,孟繁良插进几人中间,憨直一笑,“都是误会。”他指了指一旁的孟夏,“这是我女儿,是我要来看看她。” 警察目光在两人面上梭巡一阵,“报警人你说是怎么回事。” 无视孟繁良恳求的眼神,孟夏拿起挎包,递到两位警察面前,“他们抢我的包和钥匙.....” “没有的事!”孟繁良拔高声调打断,“这房子是我母亲的房子,是她非...非法什么来着?” “非法侵占!”周纯飞快接话。 两个人显然是提前商量好了。 孟夏看了两人一眼,呵,这就是她的爸爸。 从来不跟她站在一条线的血缘至亲。 警察扭头随口问道,“这也是你女儿?”一唱一和的两人顿时变得神情古怪。 “从前是。”孟夏凉飕飕接了一句,看着周纯发问,“我上次说让你领了证再来,领了吗?” 周纯瞪得眼珠子快掉出来,咬着牙回,“跟你有关系吗?” 不正面回答,那就是没有。 孟夏转看警察,“现在是我爸的非法同居人。”语气平静的如同在阐述今晚吃了什么。 警察惊得半晌才接话,“那那....如果遗产有纠纷,还是走司法程序,不要大半夜来闹,不仅扰民,而且抢包行为也涉及到违法。” 再看孟夏的眼神都柔和了些,“鉴于有前车之鉴,我们把人带回警局科普一下法律常识,小姑娘你放心回家吧。” 防止再有其他变故,警察把孟夏送进门才带着两人离开。 门关上那刻,肩上破烂的包落在地上,孟夏扶住门,和孟繁良争抢时过于用力,两只手都在发抖。 她脱力坐在地上,从玄关望进去,客厅没有光亮,洒进的银色月光落在墙上,照亮挂在墙上的相框。 照片里坐在椅子上的奶奶笑容和蔼,十八岁的孟夏笑着从身后圈住她。 鼻头泛酸,强压的泪意汹涌翻上心头。 孟夏忍不住把头埋在膝盖间失声痛哭,空荡荡的房间只剩压抑的哭声。 她哭的天昏地暗,像是要把这些年咽回肚子里的泪水全都倒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孟夏听见头顶传来敲门声。 “孟夏。”是裴妄的声音。 第7章 渣上加渣 门外人又敲了敲,“孟夏,你东西落在我车上。” 敲门声越发果断。 孟夏抽噎着捂住嘴巴,不让哭声泄露出来。 跟孟繁良对峙的时候,对面两个人交颈相拥,她形单影只,那时候想哭的情绪到达顶峰,也硬生生把泪意憋回去了。 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深刻明白,哭只是一种情绪宣泄的出口。 她不喜欢把哭的样子展现在其他人面前,尤其这个人是裴妄。 一个本该销声匿迹的前任。 她靠门抱膝坐着,时不时有泪珠不受控的从眼角滑落,敲门声又响了一阵,最终同夜色一起归于宁静。 孟夏哭的眼睛酸胀,身体发凉,堵在胸口的一口气好像才顺畅了一些,她伸手去摸包包的夹层。 那里空空如也,本该躺在那里的手帕消失了。 孟夏心里一咯噔。 那是奶奶留下的手帕,她仔细小心的一直贴身收着,难道是刚才和孟繁良拉扯的时候不小心掉了? 想到这里孟夏立刻开门要去楼道寻找。 她起的太猛,眼前发黑脚下不稳,一头撞进门外人怀里。 头顶传来一声闷哼。 声控灯亮起,驱散四面黑暗。 孟夏抬头,脸上有未干的泪渍,逆光站着的裴妄垂头看她,他比很多明星小生长的都好,浓重的光影下,那张脸更加添色三分。 亮了没几秒,灯再次熄灭,昏暗的环境带动孟夏的一切感官。 她察觉到到扑打在发顶的呼吸,嗅闻到空气中冷冽的松木香气,感受身前同样温度的身体。 最后,温热的手拉起手腕。 裴妄从怀里掏出手帕,极度的克制下,手微微颤抖,像对待易碎品般,极轻的擦干她脸上泪痕,把帕子放在她掌心。 做完这些,他沉默着撤步离开,瘦高的身影消失在楼道。 孟夏握住手帕,呆呆看着无人的楼道,直到门内传来手机铃声,她才忙乱的回了屋内。 是苏遇的电话。 苏遇告诉孟夏,她接到警局的电话,简单了解了今晚的情况,得知孟夏没事,电话那头长叹一声。 苏遇:“幸好你没事,所以你先前说去找舅妈是骗我的?” 孟夏轻捻手中的帕子,闷闷“嗯”了一声,“她那里也不方便。” “不行,我明天还是搬回来陪你,那附近都是老小区,监控设备也不完备,周纯那人下手又重....” “姐。”孟夏打断苏遇的话,“我真的不想再把你拉下水。” 听筒另一头长久的沉默,久到孟夏以为她不会再开口。 苏遇的声音再度传来,“好,但是夏夏,你要答应我,一定不要让自己置身危险中。” 两人默契的转了话题,又闲聊几句才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清晨,孟夏洗漱时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不出意外两只眼睛都肿了。 她嘴角耷拉下来,点点镜子里的人,“新年第一天,就要这样去上班。” 肿归肿,班还是得上。 孟夏顶着肿眼来到医院,刚走到门诊就被小梁拉住。 清早的门诊已经挤了很多排队看病的人,小梁拉着孟夏到角落里,神秘兮兮的问,“孟医生,你拒绝小陆医生的追求了?” “不是追求,陆医生是我师兄,只是吃个饭而已。” “只是?而已?”小梁啧了两声直摇头,“外科护士说昨天看见小陆医生喝的烂醉被陆院长带回家,看来是为情所困没错了。” “唉!”她叹了一声,拍拍孟夏的肩膀,颇为同情,“可怜的小陆医生,我还没见过比小陆医生帅的人,可惜再帅某人也看不见。” 小梁说着,想起平安夜里一眼难忘的男人,补充了一句,“不对,平安夜带着家属那位,比小陆医生还是要帅一些。” 孟夏摇摇头,丢下顾自回味的小梁,进了更衣室。 换衣服时她瞥见躺在一边的手机,动作一顿,伸手点开微信。 消息停在昨晚,陆澄没有回复。 以己度人,如果被失约的是自己,无论什么理由,孟夏也会生气。 她在对话框打下:昨晚家里有急事。 手指停下,孟夏想了想把这句话一字一字删除,重新敲下一行字。 孟夏:你还好吗? 等了一会,没有回应。 屏幕左上角时间已经八点整,上班时间到了,孟夏摁灭手机收进口袋,走出了更衣室。 按陆澄的性格,收到消息一般都是即刻回复,有时候忙起来,忙完也会第一时间回复。 上午忙的脚不沾地,午饭时间孟夏看了一次,消息就像扔进湖水的石子,没有一丝回应。 午饭过后工作空闲了点,孟夏眼睛好了不少,几乎看不出肿了。 沈琼整理着上个月的病例,孟夏坐在一边帮她记录特殊病例。 “乐颜?”沈琼目光停在一条病历记录上,诧异道,“她一个孕妇,怎么平安夜晚上还来做检查?” 孟夏抬头看了眼,记录时间显示平安夜晚上十一点三十一分。 “沈姐你认识她?” 沈琼点点头,“这个人是我的老病人了,对要孩子这件事很执着,先前怀孕三次都检查出是宫外孕,这次终于正常。” “对了,小孟,那天小夜班好像是你吧?她是为什么来检查?” 怀孕三次,宫外孕。 七年不见,裴妄还真是渣的更炉火纯青了。 孟夏听得眉毛皱在一起,“说是撞到肚子了。” “是吗?影像结果看起来倒没什么问题。”沈琼没有注意到身边人情绪的变化,盯着屏幕上的影像继续说着,“话说回来,她跑了这么多次医院,她丈夫我是一次没见到。” 沈琼摇头,“女人呐,痴情的女人最可怜。” 整个下午,孟夏都有些心不在焉,沈琼整理完十二月的病例,就抱着会议记录去行政楼开会了。 和心医院有五六个彩超,沈琼是超声科总主任,大事小事都归她负责,白班大部分时候都忙的找不到人。 她一走就只剩孟夏一个人。 快下班前,微信消息铃声响起,打断正在发呆的孟夏。 是陆澄的消息。 外科—陆澄:【呲牙】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看着屏幕上龇牙咧嘴的小黄脸表情,孟夏跟着笑了一下,还有力气开玩笑,看来是没什么事。 - 不远处新城居民区灯火通明。 对比之下,老区连路灯都暗淡一些,无精打采的散发着光芒,照亮这个大部分是退休老工人的小区。 走到单元门外,天已黑透。 门外停着一辆货车,不停有穿着工服的工人从车上搬下东西走进门洞,每个人的动作都干净利落,几乎没有噪声。 等电梯的空隙孟夏看了眼,工人衣服上印着万世搬家几个字。 原来是搬家公司。 这小区早就被通知已加入老城区改造计划,没几年可能就要拆迁,每天都有人往外搬,搬进来的还是头一次看见。 电梯到达七楼,孟夏才发现居然是搬到隔壁。 一个穿的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门口指挥,看见孟夏,他温和的笑着点了下头。 出于礼貌,孟夏朝他回笑了笑,拧动钥匙进了家门。 搬家工作进行的很快,八点多,孟夏刚吃过晚饭,外头早就没了动静。 她洗了澡,刚带着水汽从卫生间走出来,叩门的声音传来。 墙上钟表的时针已指向九。 她皱眉想了一阵,没想出除了孟繁良和周纯之外,谁会这个点来。 走到门边,透过猫眼,看见另一边是裴妄的脸。 第8章 得陇望蜀 借着楼道的灯光,勉强看清门外人。 裴妄深邃的眼眸低垂着,很久才缓慢无力的眨动一下,也没有像从前一样笔挺的站着,挽起袖子的手臂撑门,借力堪堪站稳。 敲了几下,没有等到回应,他伏在门板上没了动静。 孟夏擦头发的手一顿。 水珠从发梢滴落,落在白皙的小臂上,凉凉的。 僵持了几分钟,门外人似乎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孟夏犹豫了下,还是开了门。 失去支撑的裴妄砸进门内,长臂一揽,将孟夏整个圈起。 酒味混合松木香冲进孟夏鼻腔时,她想起沈琼下午说的话。 怀孕三次,遇人不淑。 下意识有点反胃,她用力把人推开。 裴妄踉跄两步,扶着墙稳住身形。 孟夏环臂站在门内,“大半夜不睡觉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裴妄抬手指了指另一边的门。 那是下午才搬来的新邻居的房子。 “我搬到这里了,和新邻居打个招呼。”他醉意朦胧,声音飘虚,带着轻微的鼻音,“留个联系方式?新邻居。” 孟夏皱眉看着他,那张脸和七年前没什么两样,可是少了那份少年意气,他就不再是当年的裴妄。 他现在是裴总。 运筹帷幄,纵横珠宝界,放着怀孕的妻子不管,来和前任纠缠不休的裴总。 她很想直接摔门离开。 想想为前任摔门又实在没理由。 孟夏看着他,重逢后第一次认真的同他说话。 “裴妄,得陇望蜀不是什么褒义词,请你珍惜该珍惜的人,不要再来纠缠我。” 门“嘭”一声合上,寂静的深夜里,这一声格外响。 夜风吹来,带着冬夜的凉意,随着门合上,裴妄迷离的眼神瞬间清明,他思考着孟夏话里的意思。 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他的思绪。 裴妄看了一眼紧闭的门板,走到新家门口接起电话。 “说。”淡淡吐出一个字,四周气场骤强,好像换了一个人。 “裴总,查到了,那个人叫陆澄。” 捏着手机的指节泛白,裴妄漫不经心的开了门,“继续说。” - 临睡前,孟夏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只有短短四个字:手机号码。 有病。 孟夏在心里暗骂一句,果断点击删除短信,顺手把号码也一并拉黑。 为了避免和裴妄单独碰见,或者共乘电梯,孟夏调整了出门上班的时间,无论她什么时候出门,什么时候回家,都没有再碰见裴妄。 一连一个礼拜,隔壁都是静悄悄的。 有时夜里也看不见灯光,孟夏几乎要忘记隔壁还住了人。 - 又到周五,周五比其他工作日更忙。 眼瞅着快到新年,外科病房人数激增,连带做检查的人也多起来。 今天主班是沈琼,孟夏坐在紧挨机器的电脑前,替她调取病人档案,记录检查结果。 忙忙碌碌一早晨,沈琼先坐不住了,她整个后背陷进靠椅,面露难色。 孟夏记得她腰椎一直不大好,凑近了轻声道,“沈姐,我来做吧,你休息休息。” 趁孟夏换她休息的功夫,沈琼想看看还剩几个病人,一探头,没想到门外的队伍比早晨那支还长。 她揉着腰,绝望的走回来,“小孟,咱们要是累死在这,院领导会有人知道吗?” 孟夏笑着摇摇头,熟练记录完检查结果,点进下一个,乐颜的名字挂在最上面。 她还有些愣怔,沈琼在旁边已经笑眯眯地聊上了,“来做检查?” “是啊,上次来的时候没看见你,是你们彩超室另一个又漂亮又温柔的小姑娘给我做的。”乐颜乐呵呵的说着,目光往室内梭巡。 看见坐在机器前的孟夏,顿时笑开,“就是她,孟医生。” 被点名的孟夏扭过身朝她点点头。 “她今天做大排畸。”沈琼对孟夏说了句,把人扶上床,“今天又是你一个人?怀孕都24周了,你家属还不陪着?” 乐颜笑了,“陪了陪了。”她朝门口招招手,“上次磕到肚子,他可吓坏了,这次特意陪我一起来的,快进来。” 孟夏余光瞥见一道人影走进来。 “医生你好。”男人的声音很清润。 “我是乐颜的..”他说着停下,似乎在思考怎么说下去,几秒后又接着说下去,“乐颜的男朋友。” 孟夏猛地回头,来人穿的很简单,是个长相端正的男人,可并不是记忆中那张极度韫色的脸。 她下意识插了句,“那前几天....” 乐颜跟沈琼说着话,心思却挂在孟夏身上,孟夏一说话立马转看过去,“孟医生是说小妄?” 上回裴妄拦着,她没仔细看看这姑娘的长相,远远瞧着身姿倒挺清瘦颀长,像盛夏池子里的荷花,现在凑近看,长相比气质更出众。 孟夏把口罩往上提了提,避开了她的打量。 乐颜笑的颇有些意味深长,“小妄是我弟弟,孟医生别看他那张脸好像怪招蜂引蝶似的,其实还单着呢,我老说他,再寡两年都快看破红尘了。” 送走上午最后一位病人,孟夏活动着酸痛的胳膊,看了眼手机,一点多了。 还剩两三个人的时候,沈琼先一步去买午饭,此时彩超室只剩孟夏一个人。 孟夏终于有空回头去消化乐颜的话。 裴妄不仅不是乐颜的未婚夫,还正单身,而且单身很久了。 思绪飘回一个礼拜前。 关上门后,她在猫眼里看见裴妄盯着门看了很久。他摔坐在地上,抬起头时眼尾泛红,可怜巴巴的,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狗。 沈琼带着两份午饭回到门诊时,看见孟夏坐在电脑屏幕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吃饭了吃饭了。”她走到内室门边喊,发呆的人动了下,慢吞吞跟着走进来。 沈琼把饭放到孟夏面前,“我刚一出门就碰上几个院长在门诊巡视,我当时真想冲上去汇报汇报我们科今日的战绩。” 虽然她是彩超科主任,实际上岁数比孟夏大不了多少,两个人凑在一起说话更像朋友,而非上下级。 孟夏点头,“你忍住了?” “我想了想,吃饭更重要。”沈琼拿着筷子坐下,“结果你猜怎么着?一转头碰上宣传科和医务科并排走过来,我一看就没好事,果然,拉着我说下个月要举办比赛,让我记得去拿报名表。” 孟夏对露脸的事情都不太感兴趣,点点头吃了一小口饭菜。 “我听说你从前在学校经常参加比赛?” 孟夏停下筷子,无奈扶额,“听谁说的?” “你的好师兄,陆澄,买饭时候遇到的。”沈琼想起遇见时的对话,有些诧异,“对了,他还问我下午你在不在,说要来找你要债?” 沈琼真诚的看着她。 “小孟啊,你最近周转不开?” 第9章 月影朦胧 在沈琼探寻的目光中,孟夏挤出一个笑,好在她并没追问下去。 孟夏在心里叹气,人情债也是债,比钱难还多了。 吃了饭已经快两点,沈琼着手整理早晨的病例,孟夏带着两个人的杯子去倒水。 抱着杯子回来时,路过门诊护士站,几个年轻小护士闪着星星眼在诊台里扎堆,陆澄靠在外头,一群人正叽叽喳喳说着什么。 “然后呢然后呢?孟医生真的就这么把你丢在餐厅?” “陆医生长得这么帅,孟医生难道就一点都不心动?” “是啊。”陆澄无奈笑着点头,还想说些什么,目光却不自觉落在拐角里抱着杯子的孟夏身上。 “失陪。”他笑笑,拨开围观人群朝孟夏小跑去。 围观的小护士瞧见正主来了,一群人立马如鸟兽散。 “想什么呢?”陆澄笑着抬手在她额角轻敲了下。 他有一双招人的桃花眼,不笑的时候眼睛很亮,笑起来流光溢彩。 印象中陆澄大部分时候都在笑,以至孟夏常常忘记,这双眼睛只是把其他情绪藏起来了。 “上次..对不起。”她低头。 说抱歉的时候,什么理由都是多余的。 陆澄笑着皱了下眉,摸摸她的发顶,“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我破例给你个补救的机会,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争取一下?” “出门吃饭容易被打扰,不如你做给我吃?能尝到孟医生亲手做的菜,倍感荣幸。” “做饭...”孟夏的语气有些犹豫,回想从自己手下诞生的菜,除了黑色几乎没有别的颜色。 她委婉的开口,“我的厨艺可能.....” 陆澄并不打算给她拒绝的机会,微笑打断,“就这么说定了,今晚下班我来接你。” 说完调头往外科楼走去。 生怕慢了一秒孟夏就会追上去反悔。 - 下午照惯例是每周总结会。 沈琼开完会已过了下班点,外头下起小雨,她顶着会议记录一路跑回门诊。 推门进去,孟夏抱着手机,坐在电脑前还没走。 “怎么还没走?前两天下班跟有人追你似得,今天不着急了?”沈琼把会议记录本拍在桌上。 孟夏划拉着手机屏幕,有些分神,“嗯,我在等人。” 沈琼凑过去看了两眼,念出搜索词条:“有手就会..新手如何简单吃上满汉全席.....” “小孟啊。”沈琼拍拍她的肩,语重心长道:“新手和满汉全席这两个词是不能出现在同一句话里的。” 孟夏语噎,忙乱按灭手机,碎发下的耳尖微微透出粉红。 “我..我还是下班吧,沈姐,你继续忙。” 她转身要跑,刚跑出两步,陆澄推门走进来。 两人撞个对面,陆澄笑着抬手和两人打招呼,话到嘴边,被孟夏两手并用推出了门。 沈琼揶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哦~原来是要做给小孟医生吃啊。” 孟夏用力合上门,把她的声音关在门后。 - 天光转瞬黑透,嵌在马路两边的灯带连接着路灯,一路亮起来。 陆澄开着车驶出医院停车场,黑色奔驰平稳行驶在马路上,雨势从滴落逐渐连成雨线,斜斜扫过车窗。 回家前,两人先去超市采购了一些食材。 是老城区的缘故,小区并没有设置多余的停车位。 陆澄把车停在路边,脱下外套让孟夏顶在头上,自己抱着食材冲进雨中。 雨实在太大了。 等跑进单元楼,两人几乎被雨淋透了。 衣裳湿哒哒的黏在身上,陆澄无奈的笑笑,跟孟夏开起玩笑。 “肯定是老天嫉妒我能吃上孟大厨做的饭,才下雨把我淋成落汤鸡。” 孟夏垂头抿唇,耳尖又一次透出可疑的红色,半天憋出一句,“你..最好先做点心理准备。” 苏遇曾经这样形容孟夏做的饭,比生化武器还要恐怖的味道。 她甚至很诚恳的请教过孟夏,“夏夏,你是怎么把油盐酱醋组合出这么神奇的味道的?” 问的孟夏无言以对,默默把做好的菜全部喂给了垃圾桶。 电梯停在七楼,孟夏率先走出电梯。 楼道里黑黢黢的,借着外头的灯光勉强看得清轮廓。 孟夏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虽然是一梯两户,但电梯是后来改造时才加的,老小区了,基础设备什么的都不太好,这灯总是时不时就不灵光。” “从前我们家也住老城区,离这不远,前两年才搬走。”陆澄笑的很绅士,顺手替孟夏挡了下锋利的墙角,“老城区都这样。” 两人一前一后拐进走廊。 通道深处的入户门边,一道人影蹲坐在朦胧月影之中。 听见声音,那人影微微抬起头,月光映亮他一半面容。 孟夏身形微滞,目光停在那人身上。 居然是很久没有见到的裴妄。 裴妄偏头看过来,抬起眼睫,看了一眼就无力的低垂下去,靠着墙没了动作。 顺着孟夏的眼神,陆澄看向地上的男人。 这张脸的惊艳程度实在让人很难忘记。他很容易就认出,这是那天坐在山隐门口的男人。 那天他只看了一眼,到现在还记得,这个人远远看着孟夏的眼神。 冷静。 以及冷静表皮下,偶尔流出的,几乎满溢的野心。 那是同性之间才能察觉到的微妙的占有欲,没人会希望这种人出现在喜欢的人身边。 陆澄眸光一暗,而他居然是孟夏的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 他安静的站在孟夏身后,等待着孟夏的下一步动作。 她收回目光,转动钥匙打开门,先一步进门,站在玄关处回看陆澄。 孟夏扯起嘴角笑了下,“陆师兄请进。” 很明显孟夏并不想向他介绍倒在地上的男人。 陆澄笑了笑,默契的缄口不提,抱着食材进了门。 - 孟夏放下包,第一时间进卧室拿出干爽的衣服给陆澄替换。 陆澄看着她手上样式简约的男士衣物一时没动。 孟夏以为他介意穿旧衣服,还解释了一句,“这是全新的,我弟弟偶尔会来小住,我准备了一些新的衣服方便他换洗。” 她把衣服递给陆澄,带他来到卫生间,“先把湿衣服换下来吧。” 陆澄抱着衣服走进去,孟夏才转身回了卧室。 脱下湿衣服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两只手上都是指甲印,深深嵌进掌心,边缘已经泛起青紫。 摩挲着掌心的痕迹,不自觉想起倒在门边的那人。 他的状态,好像比上次见面时还差。 第10章 大发善心 孟夏换好衣服走出去,陆澄站在厨房岛台边,熟练的收拾着买回来的食材。 见她出来,陆澄扬起笑容,“去沙发休息一会吧。” 请人吃饭,哪有让客人干活的道理。 孟夏走到他身边,默默拿起一颗菜开始收拾。 一时间无人说话,屋内安静下来,暖白色灯光洒在两人身上,流淌着温馨平和的气息。 陆澄专注手上的活计,很自然的跟她闲聊起来。 “琼姐跟你说了吧,下个月医务科的比赛。” “嗯。”孟夏掰着菜叶,有点心不在焉。 “从前在医学院的时候,我看过很多次你在校内的比赛,你知道那时候我们私下叫你什么?” “什么?” “卷神。”陆澄说着忍不住笑了下,“比赛第一,考试第一,连长相都是第一,真是没见过这么卷的人。” 旁边人的手顿了下。 陆澄拿着收拾好的菜走到水池边,手摸进口袋,触碰到冰凉细长的满钻项链。 脸上是从未见过的认真,“我那时候甚至想,这么优秀的人要是我女朋友就好了。” 身后人没有说话,只有菜叶被掰断的咔嚓声。 陆澄转过头,勾唇调笑,“小夏夏,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这么秀色可餐,你就一点都不饿?” 孟夏拧断一整颗青菜。 “哎呀..菜还没洗呢。”陆澄转身走回水池边。 口袋里攥紧项链的手逐渐脱力,慢慢松开。 孟夏厨艺技能为零,但为了表达请人吃饭的诚意,还是打算简单露一手。 她举着锅铲对陆澄说,“你去客厅休息,厨房就交给我。” 陆澄:“你确定不要需要我帮....”话没说完,手机震动了下,他拿起手机,是一条陌生短信。 “【禾市交警:您的小型汽车:禾a·66687,在清桐路段,违规停放,被依法强制拖移。请立即持驾驶证.....】” 孟夏凑过去看了眼,大概内容就是一条交警发来的拖车短信。 陆澄扫了几眼,按灭屏幕收回手机,继续刚才的话题,“如果需要帮忙随时喊我。” “你..需不需要去处理一下?”孟夏指了指他的手机。 陆澄勾唇一笑,刚想说没关系,对面人挥着锅铲又说话了。 “没关系的,我不会私吞你这顿饭,你随时可以来吃。” 陆澄顿了下,食指在手机背面摩挲一阵,略有歉意的垂下头,“抱歉,那我先去处理车子.....” 把陆澄送出门,今晚不用做饭了,孟夏登时闲下来。 她在门边站了一会,晃到客厅,透过阳台窗户,看见外头雨势更急,雨滴打在玻璃上,灯光被雨水模糊,噼里啪啦的声音传遍屋子。 孟夏盯着玻璃窗上挂的雨珠,想起忘记给陆澄拿上一把伞,也忘记留意门边的人还在不在。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孟夏的思绪,她想大概是陆澄走到楼下发觉雨太大,又折回来了。 她顺手从置物架上拿了一把伞,转身去开门。 门一开,敲门的人直接从门外挤了进来。 孟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带着湿意的身影推回门内。 那身影轻车熟路的走到鞋柜旁换了居家拖鞋。 孟夏站在门边看他,“裴妄,我有允许你进来吗?” 被点名的人回头,泛着洇红的眼尾在苍白的脸上格外显眼,他好像也淋湿了,头发贴在额前,单薄的衣服在冬夜显得不合时宜。 和网络上雷厉风行的样子截然不同。 “你....”孟夏伸手指向门外,想说你给我出去。 一米八多的男人就这么眼巴巴看着她,一言不发,像随时会被扫地出门的小狗。 和那晚被丢在门外的样子一模一样。 算了,是她不分青红皂白先误会了他,还恶意揣测了他的好意。 孟夏闭了闭眼,继续说,“你...你这样会感冒。” 裴妄眼睫下垂,遮盖眼中情绪,“已经干了。” 孟夏关上门,走过去捻起衣角摸了摸,衣服暖暖的还有点潮气,但确实是干了。 她摸着摸着,一滴水滴在手上,顺着看上去,搭在额前的碎发湿哒哒黏在一起。 所以,意思是,这衣服是他坐在门外硬生生用体温捂干的? 孟夏松开手,明明跟她无关,心里却莫名其妙升起一阵歉疚。 她转身进浴室拿了块浴巾,扔给裴妄。 “你饿不饿?”裴妄擦着头发问她。 “我让你进来已经是大发善心,你擦完就....” “我饿了。”头发擦得差不多了,裴妄把浴巾往肩上一搭,扫了一眼厨房,“菜都洗干净了,正好可以做饭。” 说着径直走进厨房,站在灶台前,熟练的开始翻炒。 不一会,香香辣辣的锅气充斥厨房。 孟夏跟到厨房。 自从奶奶去世,这个灶台已经很久没有用过。 她不会做饭,苏遇又忙,两个人就干脆都在单位食堂凑合。 热气模糊了孟夏的视线,她认真的重新打量眼前的裴妄。 那人侧对着她,修长指节握着的好像不是锅铲,而是艺术家的画笔,他神情从容专注,不像是在做菜,而是完成一个艺术作品。 ..... 裴妄很快把三菜一汤端上桌,没什么复杂的菜式,都是最家常的小炒。 孟夏记得他是不吃重口味的菜式的,今天的几道菜都放了鲜红的朝天椒和翠绿的小葱,扑面就是鲜香刮辣。 他盛来米饭放在孟夏面前,递过去一双筷子,“先吃吧,我去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来。” 最后一道菜是道蒸菜。 孟夏呆呆看着落在面前的蒸槐花,半晌才想起伸筷夹起一朵,小小的白色花朵带着清香和蜂蜜的清甜在舌尖炸开。 她想起郑南屏。 那个脸圆圆的,笑起来像电视上脑白金广告里那个跳舞的动画片老太太。 她的奶奶。 说着吃甜了要牙疼,又偷偷在她最爱的蒸槐花上倒蜂蜜的嘴硬老太太。 孟夏用力把槐花咽下去,连着发酸的泪意一起咽下。 “你从哪找的槐花?” “冰箱。” “你..”她压低声音,不让人察觉尾音的颤抖,“谁让你乱动我的冰箱。” 那是她和苏遇春天时采下收起来的槐花。 “你真的很烦人。”孟夏眼眶瞬间红了,捏着筷子的指节泛白。 “我已经整理好心情向前走,为什么要突然出现,为什么要给我做饭,为什么要动我的..槐花。” 第11章 缺德的人 向来冷静的孟夏一口气说了很多,放在桌面上的两只手止不住颤抖。 听她说完,裴妄沉默地递过去一张纸巾。 孟夏用纸巾挡住脸,片刻后,把纸巾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伸出筷子一言不发的夹起槐花送进口中。 一小盘槐花快见底,眼眶边泛红褪去,孟夏恢复了平时冷静自持的样子。 只有落在扔进垃圾桶的纸巾上,能看出一点情绪崩溃的痕迹。 孟夏吃完手里的一碗饭,先下了餐桌,走到客厅那张相框前,把相框里的老人看了又看。 裴妄走出来,停在玄关,“我先回去了。” 孟夏看向他,忍不住问了句,“你..能进门?”那刚才坐在门口捂衣服干什么? “进不去。”裴妄开始换鞋,再抬头时脸色好像又白了几分,“我回去坐着。” “那你今晚...” “给助理打过电话了,他正在送钥匙来的路上。” 说着话鼻音好像也加重了些,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晃了晃,好像下一秒就要柔弱的晕倒。 孟夏无奈扶额,“留下吧。” 裴妄抬头,眼睛亮了些。 “在你助理来之前,你可以先呆在这里。”孟夏说着看了眼他还没干透的头发,“要不要洗个澡换身衣服,或者我给你倒杯热水?” 裴妄不作声,孟夏转身进厨房给他倒水。 拿杯子时她才发现,水池干干净净,本该泡在里头的碗碟已清洗过,叠放在水池边的隔水垫上。 有些分神的想起从前,裴妄好像一直都是这样,说的很少,只会默默地做,无论是看得见的地方还是很多她忽略的角落。 行动已经成为他的习惯。 说出的话,也都尽全力做好,除了那句“尽我所能拥抱你”。 这就是裴妄。 指尖落在玻璃杯冰凉的杯壁,孟夏回过神,倒了热水,端起被开水焐热的杯子走回客厅。 客厅很安静,裴妄好像累极了,就这么任由淋了雨又捂干的衬衫裹在身上,蜷缩着躺在略短的双人沙发上睡着了。 他的呼吸有些乱,好像睡得并不安稳,皮肤本就白,一生病越加苍白,衬得眼下乌青格外清晰,湿哒哒的前发贴着额头,两侧脸颊浮起不正常的红。 她看了会儿,目光停在衬衫袖口隐约可见的水渍上。 裴妄私下更偏爱休闲类的衣服,穿的这么板正,消失这几天,大概又化身裴总在哪个生意场上叱咤风云了。 孟夏把水放在茶几上,伸手贴上他的额头。 比手心略烫,好像有些发烧。 她想了想,转身进屋子里拿了一张厚厚的毛毡毯子,和一套干净的男士衣服。 孟夏把衣服放在茶几上。 就算裴妄半夜醒了,也可以把这身不舒服的衣服换掉。 接着又轻手轻脚给他盖上毯子。 刚盖好毛毯,门外传来动静,听脚步好像是向隔壁裴妄家走。 孟夏走去门边,在猫眼上看了一阵。 没有灯走廊里什么也看不见。 她犹豫着开不开门,心想,万一是来送钥匙的助理,大晚上下这么大雨,总不能让人跑空? 一开门,上次指挥搬家的年轻男人用手机灯照着门锁,诧异的嘀咕:“怎么会这样呢?” “怎么会有这么缺德的人?密码锁的电池都不放过,全给我扣下来扔了?” 人在极度无语的情况下会笑。 孟夏也算浅浅体会了,她没有感情的哼笑了一声。 笑声惊动正埋头换电池的男人。 他愣了下,朝孟夏笑笑,“孟小姐,有空的话您最好在家门口装个监控吧,最近的治安好像不怎么样。” 她现在一点都不奇怪这人为什么知道自己姓孟。 孟夏礼貌的点点头,“谢谢。” 合上门,她回头看向躺在沙发里的人。 熟睡的人好像往沙发里又转了转,整张脸都埋起来看不见了。 - 雨淅淅沥沥下了一夜,孟夏睡眠浅,好不容易睡着没多久又被吵醒。 不记得被吵醒多少次后,雨声偃旗息鼓,夜色恢复宁静。 孟夏起床去了趟卫生间,路过客厅,裴妄不知何时把湿衣服换了下来,睡得好像比最初安稳了些。 回房间睡下时看了眼手机,四点十三分。 孟夏把头蒙进被子,趁着仅有的一丝困倦努力入睡。 再醒来天光大亮,天色还有些阴沉,但好在雨停了。 孟夏洗漱完毕准备出门时,裴妄还睡着,毯子下的身体隐约有些发抖。 伸手探向他额头,手心被烫了下,他额头的温度滚烫的可怕。 孟夏下意识拍了拍他,“裴妄,裴妄。”根本没有用,裴妄眼睛紧闭,搭在身前的手无力滑落。 她立马进房间取来电子温度计,贴在裴妄额头。 “滴——” 40.3度,屏幕瞬间飙红。 孟夏望着通红的屏幕,一秒都没有犹豫,果断掀开毛毡毯子,把人扶坐起来。 裴妄烧的浑身酸痛,冷的打颤,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把他拉起来。 强撑着睁开眼,纤瘦的孟夏架住他的手臂,努力把重量压在自己身上,尝试着站起来。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 她咬着牙,一声不吭,一次次失败,一次次倔强的攒劲站起来。 裴妄有些不合时宜的想,果然是个倔强的笨蛋。 尝试了十来分钟,孟夏勉强把人架住,靠着她的裴妄烧的几乎说不出话。 “去哪..” “医院。”孟夏皱眉,带着人往门边走,“你烧的很厉害,必须要去医院。” 这句话像按了什么开关。 连抬手力气都没有的裴妄突然开始挣扎。 “我不去..” 他一个劲挣扎,孟夏根本没办法走路,她有些恼,“不行,温度再高点你就要变成傻子了!” 裴妄却只是闭着眼重复,“我不去..不去医院..” 孟夏咬咬牙,把人重新放回沙发,一个人出了门。 四周重新安静下来,只能听见一道粗重的呼吸声。 裴妄眼皮掀起一条缝,看着空荡荡的客厅,笑了一声。 果然又被丢下了。 他一直在想,孟夏究竟是多讨厌多痛恨他,七年前才会那么果断拉黑删除消失,连一句话都不说。 或许对孟夏来说,他从来都只是个缠人的麻烦。 麻烦就应该果断丢掉。 居然还死皮赖脸的找回来。 第12章 见色起意 孟夏带着退烧药和酒精回家时。 裴妄闭着眼倒在沙发上。 他虽然昏睡着,好在喂药的时候并没有太大困难。 先喂了抗生素和退烧药。 孟夏看着沙发上的裴妄,在心里默念了三遍,我不是见色起意,我是救你的命。 看在那盘蒸槐花的份上。 她伸手解开他上衣的扣子,把棉布倒上酒精,在大动脉位置来回擦拭。 快要烧到昏迷时,裴妄感受到一个凉凉的,柔软的东西,贴上了他的脖颈,缓慢的来回挪动。 随着动作,呼吸时的灼热渐渐褪去。 他稍稍恢复力气,睁开眼看见孟夏蹲在旁边,拿着一块棉布认真擦拭着他的脖颈。 擦了一阵,那只手往小腹方向移去。 “咳..”裴妄轻咳了声,嗓子一阵干痛。 发觉人醒,孟夏递来温水,趁他喝水的功夫又测了一次体温。 屏幕从深红转成橙黄,37.6°。 她吐出一口气,提了一早晨的心总算松快了些。 “你休息吧。”孟夏接过喝空了的水杯,仔细回想,好像一个礼拜前,裴妄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有鼻音。 她忍不住多说了一句,“生病了要休息,应酬和淋雨只会加重症状。” “不是故意的。”裴妄拉起毯子,把两只手也盖进去,“昨晚去超市没有带伞。” 孟夏闻言一愣,没有接话,转身去厨房倒水。 - 手机上时间显示九点,现在上班肯定迟到。 何况还有个快烧成傻子的前任躺在家里,去上班,万一出个好歹还要赖在她头上。 孟夏走进卧室,给沈琼打了个电话。 电话拨通,沈琼在那头急吼吼的喊,“小孟!你没事吧?怎么到现在还没到医院?” “我没事。”孟夏有些不好意思,“早晨家里有人生病,有点严重,一时忘记打电话跟你说...” 沈琼长出一口气,“没事就好,早晨外科刘主任说小,陆医生生病,今天请假不来了,我看你没来,心想昨天和他一起,还以为你也生病了。” “陆澄生病了?” “是啊。现在的年轻人身体真是太差,区区一场雨,一个两个都病了。”沈琼道,“正好今天调来个新人,忙得过来,你在家好好休息吧。” 电话挂断。 孟夏拿着手机站在窗前,再三思考拨通了陆澄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一直到自动挂断,也没人接起来。 大概陆澄也在休息?孟夏这样想着,收起手机,推开门去了客厅。 离早晨吃药过去快一个小时。 裴妄正在睡觉,脸色还有些苍白,好在脸颊红色褪去了,大概是发汗退了烧,这次睡得格外安稳。 昨晚被雨声吵的孟夏也没怎么睡,一闲下来眼皮发酸,便准备补个回笼觉。 身后传来轻弱的梦呓。 “爸..爸..妈..不要..不要死...我不要出去旅行了...不要死..” 沙发上的人双眼紧闭,额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断断续续说了这一句,重又安稳睡去。 - 一觉睡到晌午,孟夏起来给裴妄吃了一回药,又出门买了些清淡的营养粥,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喝了。 退烧药的效果很显著,裴妄又开始发汗。 下午他继续睡觉补充体力,孟夏正收拾着包装盒,接到林想想的电话。 她走进厨房接起电话。 “夏夏!”林想想充满活力的声音传来,“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啊夏夏!” 孟夏不懂得应该怎样维持亲密关系,身边的朋友几乎都是片段式的,走过一段就会渐行渐远。 之所以说几乎,因为林想想是唯一的例外。 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她们都神奇的在同一个班,林想想就是孟夏唯一的死党闺蜜。大学后两人分开,林想想也会坚持每个月和孟夏碰面,美名其曰叫友情维护。 孟夏回想了下。 自从前年林想想被调去海市工作,已经快两年没见,确实很久了。 少了林想想在身边叽叽喳喳,清净到有一点寂寞。 只有一点点。 孟夏掂量着这一点点寂寞,姑且当做想念,“一点点。” “孟小夏,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林想想失落了几秒,又精神起来,“我的外派工作就要结束喽,这么久没见,今年我约你的时候,你可不能拒绝我了啊。” “好。”孟夏答应的干脆。 “对了,前两天班级群发的消息,你看了没有?”林想想问了一句,自己又接上,“算了,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肯定是不会看的,下个月他们要开同学会,托我问你,请问孟大美女要去吗?” “怎么又是下个月?到年后?” “不不不,年前。” 孟夏下意识想拒绝。 她高中认识的人,一个在手机里正说话,另一个在客厅沙发睡着,其他人都是点头之交,见了面都不一定认得出。 林想想跟她正相反,上至高三下至高一,哪个班都有熟人。 这种场子她绝对不会错过。 果不其然,林想想见她不说话,当即在那头开始撒娇,“夏夏~他们托我来问,你要看着我在他们面前颜面尽失吗?去嘛去嘛,夏夏~” 最后一声夏夏,甜腻的孟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打住。”孟夏忍不住叫停,“我可以去,但是我希望以后都不再听到刚才的声音。” 林想想嘿嘿一笑,“好好好,只要你去都好说。” 两人又闲扯了几句,林想想说,“有什么话你快点说嗷,我可是牺牲宝贵的午休时间跟你聊天,马上就得回去继续牛马生活了。” 透过厨房的玻璃推拉门,能清晰看见熟睡的裴妄。 孟夏犹豫了下,开口问她,“关于..裴妄..你知道多少?” “裴旺?哪个裴旺?”对面沉默一秒,爆发刺耳的尖叫,“你是说你那帅的惨绝人寰的前任?裴氏珠宝的裴总?” “是。”孟夏有点后悔开启这个话题,她心虚的往客厅看了眼,生怕手机听筒里的尖叫把正主吵醒。 对面林想想还在不停八卦,问题一个接一个。 “你们怎么遇上的?啧..我是听说他几个月前回国了,下手也也太快了吧你?” “不对,你来打听他,几个意思啊?是你单相思?” “有没有搞错!那么多追求者你要调头去追人?我看你们医院那个陆澄也不错嘛,又殷勤长得也不赖..” “林想想。”孟夏硬着头皮打断,“都不是,跟这些问题都没关系,我只是想问有关他父母,请你冷静。” 对面尖叫八卦的声音瞬间消失。 半天没听到回应,孟夏还以为是信号不好,刚要挂断。 林想想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父母在高二暑假车祸..车里一家三口就活了他一个。你不知道?” 第13章 无光无影 “他从前的同学有去参加过他父母的葬礼,说连葬礼都是他一手操办的...”林想想还在说,忍不住感叹起来,“要不怎么人家是裴总,一般人不够哭的。” 孟夏半晌没说话,握着手机的手有些发僵。 她确实不知道。 准确来说,她只知道一半。 当年裴妄来到孟夏所在的班级继续高三学业,大家一直说裴妄是因为车祸才休学了两年。 孟夏一直以为中间空白的两年他是在修养。 并不知道他父母.... 难怪他那么抗拒去医院。 “夏夏?夏夏?你还在听吗?”林想想的喊声扯回她飘远的思绪。 孟夏“嗯”了一声,“我在听。” “行,今天就这样,我得去上班了,改天再找你,你得好好跟我唠唠那个帅帅的陆医生。” 林想想急三火四说了一通,挂断了电话。 孟夏走出厨房,回到收拾了一半的餐盒边,裴妄裹在毛毡毯子里,睡姿乖的像个小朋友。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孟夏的思绪。 裴妄眼睛都没睁开,拿起茶几上的手机熟练的按下接通。 “说。”声音比平常更低沉,生病的缘故,略略有些嘶哑。 不细听根本听不出,这是个抱病在家刚刚睡醒的人的声音。 手机那头叽里咕噜说了一堆,裴妄缓缓睁开眼,“知道了,让人看住小叔。” 抬手按了按发痛的太阳穴,“提醒他,危害到裴氏,他是谁,我都会让他翻不了身。”三两句间周身气场顿时变得凛冽。 孟夏在一边静静看了会。 她第一次看见裴妄作为裴总的样子,尽管只是冰山一角,还是让她意识到,自己对眼前这个人知之甚少。 在一起那两年看到的,好像都是裴妄刻意展示给她的。 想的正入神,裴妄掀开毯子站起来,看着孟夏的时候,气场顿时消散。 “我得先走了。衣服..”裴妄顿了下,“我会送一套全新的过来..” “不用了。”孟夏打断,神色淡淡,“谢谢你送我回家,还有,那顿饭很好吃,就当是我还你的人情。” 裴妄眉头微不可见的蹙了下,还想说点什么,却被敲门声打断。 孟夏转身去开了门,门外站着昨晚那个穿西装的男人。 “孟小姐你好。”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标准微笑,转向裴妄时稍稍正色,“裴总,车子已经在楼下。” “嗯。”裴妄又看向孟夏,良久道,“等我回来。” 这四个字落在孟夏耳中,听得她皱眉。 对话本该到此结束,裴妄换了鞋走出门。 正要关门,助理突然来了句,“另外。” 几人动作俱是一顿,看向他,等待他说话。 “裴总,门锁问题已经解决,有人恶意拿掉了电池,我已经找人安装了带监控和警报功能的智能门铃,不会再有这种问题出现了。” 孟夏把门开的大了些,抱臂看着二人。 裴妄:...... 助理微笑着看向裴妄,一副快来夸奖我的表情。 裴妄闭了闭眼,重重拍在他肩上,“干的不错。” 字字切齿。 - 收拾沙发时,孟夏才发现裴妄的手机忘了带。 她拿着手机按响隔壁的门铃,半天无人回应,应该是已经出门了。 孟夏折回家里,把手机随手扔在茶几上。 她没有裴妄的联系方式,也不认识他身边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等裴妄晚上回来自己来拿。 早晨还是阴沉的灰黑色天空,下午出了太阳,天变成浅浅的蓝色。 孟夏窝在沙发里浏览着app。 茶几上的手机响起来,孟夏看了眼,是一个叫陈臻的人打来的电话,她犹豫了下,接起电话。 “喂?是孟小姐吗?”听筒那头的声音很熟悉。 孟夏应声,“是的,你是?” “裴总果然是把手机落在孟小姐家了。”男人笑了,“我是裴总的助理,我们刚才见过。” 孟夏眼前浮现那个总是穿着西装的男人,原来他叫陈臻。 陈臻还在说话,“裴总急用手机,我现在折返回来拿手机,孟小姐方便吗?” “可以。” “好的。”陈臻语气温和,“那大概二十分钟后,我再联系您。” 挂了电话,屏幕跳回屏锁,壁纸是一枚小小的珍珠发夹。 孟夏继续浏览手机上看到一半的内容,二十分钟过去,没有接到陈臻的电话,反而她的手机响起来。 陆澄的名字在屏幕上一闪一闪的跳动。 孟夏接起,“陆师兄?我听沈姐说你生病了,你现在好些了吗?” “......”另一头没有声音,只有滋滋的电流声传来。 信号又不好? 最近怎么老是这样? 孟夏往阳台走了走,又对着话筒喊了声,“陆澄?你听得到吗?” 依旧没有回应。 玄关传来“叩叩”的敲门声。 孟夏猜测可能是通话占线,陈臻没打通,直接上门来拿。 没多想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打开门,门外站的却不是陈臻。 陆澄站在门外,举着手机一言不发。 抬起头,看向孟夏的眼睛布满红血丝,平时干脆利落的头发耷拉在额前。 “陆师兄?你…” 陆澄放下手机沉默着上前。 孟夏下意识后退两步,被逼到隔壁门前。 没说完的话被带着酒气的滚烫怀抱裹走。 陆澄压根没打算给她反抗的余地,他双臂力气大的可怕,孟夏被紧紧箍在怀中,连挣扎都做不到。 脑中昨夜的场景翻来覆去,搅得他五脏六腑都痛。 他站在漆黑的通道里,裴妄就面前在几步开外,挡住那扇打开的门,把所有泄露的光尽数抢走。 记不得多久后,那扇门没有再打开,他意识到自己确实该离开了。 ..... “小夏…” 陆澄在她耳边喃喃,呼出的气息灼的孟夏耳尖发烫。 孟夏被勒的喘不过气,只能握拳用力敲打陆澄的背。 “陆澄..陆澄!放开我!”然而没用,陆澄近乎的贪婪的嗅闻着她身上的气味。 直到独属孟夏的清新气味萦绕鼻尖,陆澄的理智终于稍稍回笼。 只是他仍旧没打算放手。 “咳。”身后传来轻咳声。 陈臻站在拐角处,挂着标志性的礼貌微笑,露出八颗白森森的大牙。 他笑,“孟小姐,我来替裴总拿手机。” 第14章 非也非也 听见裴总两个字,陆澄的眸光暗了下。 他松开怀中的孟夏,转过身挡在两人中间。 骤然得到新鲜空气,孟夏深吸了两口,才拿着手机走到陈臻面前。 陈臻收下手机,目光在两人中间流转几秒,“孟小姐,那么我就先走了。” 送走陈臻,楼道再度剩下孟夏陆澄两人。 陆澄还是头发耷拉着,精神却好了很多,满是红血丝的眼睛看起来也有神了许多。 就算是这样他也还是帅气的。 陆澄伸了个懒腰,“还是得出来走走,阴雨天闷在家里感觉浑身都要长蘑菇。” 他懒散的笑着,朝孟夏挑眉,“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 孟夏心有余悸的退到门前,“我还是比较喜欢长蘑菇。” 陆澄笑了笑,没说话,提步往电梯走去,垂下的眼睫把眼中情绪完全遮挡。 走到转角处,他停步,转头看着孟夏,斟酌着该怎么解释刚才的拥抱。 “刚才....” “成年人。”孟夏耸耸肩,“谁都会偶尔失态,我理解。” 她自认经历很多,足够坚强,面对孟繁良还是会躲起来哭的狼狈。 谁还没有个不能接受的事情? 孟夏说的真心实意,陆澄只能全盘接受。 他笑着点了下头,没有反驳,朝她摇摇手,走进电梯过道。 电梯门缓缓关闭,陆澄的笑容也随之消失,他的手插进口袋,勾出那条没机会用来告白的满钻项链。 就在刚才,他明白了一个道理。 在嫉妒到发疯时,无论做了什么决定,都不该付诸行动。 - 市中心裴氏大楼。 会议室里正在进行春夏珠宝研讨会。 雨后浅阳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射进来,这里是裴氏大楼的第五十五层,站在这里几乎能鸟瞰整个市中心。 设计师翻阅投影的ppt,正介绍这一季珠宝的设计理念,“这一次春夏珠宝,更多用的是颜色鲜明的宝石类...” 长桌的另一边,裴妄垂眸看着桌上的设计图稿,看不出喜怒,手指无意识轻点桌面。 一下。 设计师说话的节奏有些乱了,“..第二张设计..设计图纸能更鲜明的看出来,更着重于在色彩搭配上...” 又一下。 设计师虚擦了一把汗,尬笑了下,直接忘词了。 长桌两边的裴氏员工齐齐捏一把汗。 这位数月前回国空降的裴总,在单枪匹马把上一任裴总——也就是他的亲叔叔“请”下位置后,大刀阔马的整理了裴氏的员工。 请走一位自视甚高的设计师时,说过这样一句话。 “宝石可以打磨,图纸可以再画,一个设计师最应该的在意的是他的设计,而不是上司的喜好。” 他这么说,也这么做了。 自从裴妄掌权,裴氏珠宝更倾向于打造个人设计师品牌的集合,而不是连锁店式的跟风设计。 想要成为个人设计师,独特的个人特色,足够了解自己的作品,以及认真的态度,是裴氏筛选的三大金标准。 连作品都表述不清的,显然不符合这三项要求。 裴妄合上设计图纸。 众人等着他把图纸放到一边,好继续下一个方案。 他今天似乎心情很不错,居然罕见的给了评价,“理念流于表面,一味地标新立异不一定是好事。” 涨红脸的设计师鞠了一躬,“谢谢裴总。”疾步走来拿走设计稿。 众人准备继续走流程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总裁特助陈臻走到裴妄身边,把手机轻轻放在他面前的长桌上。 陈臻顶着公式化的笑容,贴心的道,“裴总,来的路上我已经把可视门铃和门锁绑定到您的手机,这样您就可以随时查看异常情况。” 裴妄“嗯”了一声。 陈臻正要退出去,长桌上的手机巨大声的“叮”了一下。 “这门铃的通知铃声怎么这么大?”陈臻也吓了一跳,“裴总我帮您调整一下...” “没事。”裴妄拿起手机,“我自己调。” 跳转微信通知界面,可视门铃的消息新鲜热乎的挂在最上方。 “警报通知:二十分钟前有人逗留,点击查看图片或视频。” 裴妄点进图片,被拍到的人移动的太快,成像有些虚影,好在陈臻买的时候特意挑了市面上像素最好的可视门铃。 照片有些模糊,但完全不影响辨认。 快速靠近的是陆澄,而左边被逼到墙角的是孟夏。 裴妄的手顿了下,划到下一张照片,孟夏被陆澄紧紧抱在怀里,难舍难分的像热恋中的情侣。 他看了三四遍,沉默着按灭手机,背面向上放在身前。 “下一个。” 这简短的三个字里似有咬牙切齿,可当众人看过去,说话的人分明云淡风轻,除了变冷的视线,再没变化。 - 一个小时后,会议结束,裴妄第一个走出来,径直回了办公室。 陈臻替他拿会议报上来的方案,临走时会议室已没人了。 工位上每个人都裹着毯子,最近一个工位的女生披着毯子不够,还抱着满杯热水,一边喝一边抖。 “嚯,这给我冻得。”她嘬上一口热水,“裴总今天怎么回事,一会阴一会晴,cosy天气预报?” “非也非也。”旁边工位的男生喝了一口枸杞茶,“你这脑子一天天跟上锈了似得,没发现裴总是看了手机才心情不好的?” 周围一圈人凑过来,阴恻恻的笑着,“手机里能有什么呢?” 陈臻听了两耳朵,抱着图纸往裴妄的办公室走。 能有什么? 陈臻路上还在想,两个逗留在家门口的人,裴总至于这么生气? 想不通。 停在办公室门口,陈臻敲了敲门,一道女声传出来,“进来。” 推门走进去,乐颜坐在待客用的沙发上。 办公桌后,背对二人的转椅传来声音。 “小夏..” 陈臻听着耳熟,想了半天硬是没想起来是从哪听到的。 乐颜靠在沙发里,“什么视频要重复播放三十多遍?能不能划下一个?听得人好烦。” 没有人理她。 转椅后还在不停播放那两个字。 “裴妄。”乐颜摸着肚子,“我可是孕妇,能不能稍微重视一下我的感受?” 转椅后的声音终于停下。 裴妄转过来,看了眼桌上的b超报告单,面无表情的问陈臻。 “陈臻,今年的员工福利定下没有?” 第15章 雨幕涟涟 陈臻放下文件,在办公桌面前站定,“还没有。” “加一项,健康体检。” “好的,裴总。”陈臻掏出记事本开始记录,“那就按照以往的惯例,继续在市立医院体检,还有什么其他要求需要提给业务部吗?” 裴妄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在陈臻眼里,那眼风像掺了急冻射线,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乐颜忍不住在后头插嘴,“我觉得和心医院不错,我孕检的时候,沈医生,还有小孟医生都相当认真负责。” 裴妄看着陈臻点了下头。 陈臻一面奋笔疾书一面又问,“那裴总的私人体检还是按照往年的....” 乐颜直接站起来,走到陈臻身边,把他的头挪正,让他直视办公桌前,脸色已经冷成千年寒冰的男人。 “你睁开眼,看看你的裴总,看看你的boss。”乐颜发出振聋发聩的疑问,“你看他快乐吗?” 陈臻倒吸一口凉气。 奈何头不能动,只能努力把视线移开。 乐颜松开手,在他肩上拍了拍,“不要搞特殊化,让他跟着我们一起体检。” 陈臻手上飞速记着,心里却在忐忑的估量,如果让裴总去排队体检,被开除的时候他能收到多少赔偿金。 - 天还没黑,雨又下起来。 淅淅沥沥的雨声无孔不入。 好像每年年前,禾市都会这样下上一阵,有时候是雨,有时候是雪。 每到这个时候,没法安稳睡觉的孟夏,每天都格外疲惫。 又是睡的七零八碎的一晚。 第二天起床,雨势丝毫没有变小,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孟夏到医院时,沈琼已经坐在电脑前,她旁边原本孟夏常坐的位置被一个小姑娘坐着。 今天是周末,周末沈琼一般是不上班的,今天不仅来了,还破天荒起个大早。 看见孟夏,沈琼笑了下,“小孟,你家里人好点没?” 孟夏坐在另一台机器前,“应该好了吧。” “昨天还请假照顾人,今天就变应该了。”沈琼对坐在身边的小姑娘道,“小齐看见了吧,美女都是这么无情。” 这句说的三人一齐笑了。 “小齐,给你介绍一下。”沈琼打趣完,说起正事来,“这位冷血的美女,就是我们彩超科的二把手,副主任...” “沈姐。”孟夏无奈的看着她。 彩超科从来就没有副主任。 “好好好。”沈琼正色了些,“是我心里的副主任,这总行了吧?” 孟夏做了个“请”的手势,“沈主任,您接着说。” “这是孟夏,孟医生。”沈琼道,“小齐,以后就由她负责你的教学,你的班次也跟着孟夏走,去和你孟老师打个招呼。” 小齐“嗯”了一声,乖乖走到孟夏身边,“孟老师,你好。” 头一次被喊孟老师,孟夏脸都有些发热。 她温和的笑了笑,“你好。” 小齐看的脸一红,羞答答的来了句,“孟老师,你长得真好看。”说完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我..我去下卫生间。” 丢下这一句,打开门一溜烟跑了。 中午三个人一起在最里头的休息室吃饭,吃到一半,沈琼起身接了个电话。 回来时,沈琼对孟夏说,“下午临时开会,你就带着小齐上班,晚上会有住院部b超室的人来接夜班。” 孟夏点点头。 小齐好奇的问了句,“住院部b超?” “嗯,医院把b超分的比较细,我们是门诊和急诊彩超,除了我们,门诊还有两个彩超室,以及住院部彩超和体检科彩超。”孟夏简明扼要的讲解了下,“三个彩超室负责范围不同,夜班轮值,沈姐是彩超科总主任,有什么事直接跟她说就好。” 小齐瞬间变成星星眼,饭也不吃了,眼巴巴看着她说话。 吃过饭沈琼拿着会议记录去开会。 孟夏正在教小齐如何录入上午检查的结果,放在手边的手机震了下。 她瞄了一眼。 屏锁飘上来一条通知:暴雨预警已启动。 小齐很聪明,教了一遍就可以上手,孟夏让她试着录几条,自己走到门外,穿过门诊大厅看向外头。 甚至不需要走近,雨水像盆泼般,大厅的玻璃被如注的雨水冲刷着,雨幕把一切都变得模糊。 沈琼回来的很快,行政楼离门诊不算远,她打了伞,即便这样,衣服还是湿了一大片。 还好休息室里一直存放着夜班换洗的衣物。 沈琼换了衣服走出来,把一张报名表放在两人面前。 “医务科硬塞给我的,说每个科至少要一个人参赛。”她说着翻动会议记录本,“不过,比赛推迟到年后了。因为陆院长说医院最近有个大业务,加上年会年终表彰,年前可能会特别忙。” “小齐啊。”沈琼把表递给她,“这张表你拿去...” 小齐瞬间脸红。 沈琼皱着眉,“..拿去压到桌垫下面,年后再说吧,看着就挺烦人。” 暴雨延绵整个下午,到下班的时间,孟夏手机又弹出消息。 禾市一些地势较低的街道已经被淹没积水,部分地铁倒灌,暂时无法通行。 孟夏走到门诊大门,拉开门潮气扑面而来。 人都聚集在屋檐下,等了十分钟,雨势反而越来越大,有人等不下去了,撑开伞冲进雨里,闷头往外冲。 没跑几步,大雨的冲击力加上作乱的狂风,把雨伞吹得歪斜,那人直接淋在雨幕中。 雨伞是行不通了,孟夏掏出手机点开打车软件。 手机停在加载页面,小圆圈转了半天,直接显示无法进入。 孟夏抬头看天,思考着要不要直接淋着雨,冲到公交车站,公交车应该不会停运。 正犹豫,挤在廊下的人群七嘴八舌开始议论。 “劳斯莱斯幻影...这是谁啊?家里有矿?” “这么好的车拿来代步?谁家的小姐少爷来体验生活了?” 连绵的雨幕中,那辆黑色劳斯莱斯拐了个弯,停在廊下的人群外。 后座车窗摇下来,后座男人修长的腿随意交叠着,侧面轮廓几乎完美。 微微偏头,引起一阵骚动。 裴妄的视线穿过车窗,落在被人群挤在最外头的孟夏身上。 副驾上的陈臻正准备下车为孟夏开车门,后座沉默了一路的男人已经开门下车。 陈臻立马下车跟上。 裴妄举黑伞走上台阶,伞身倾斜,把孟夏拢在伞下。 他垂眸看着眼前人。 她今天穿了一件样式简单的白色短上衣,驼色羊绒衫遮过锁骨,露出一截细白的脖颈。 一些细碎的雨水被风吹进廊檐,落在孟夏的发上,碎发柔软的垂落在脸颊两侧,略浅的发色衬得她肤色更白。 孟夏就像带着湿意的冷风,是冬天吹在脸上凉而不寒的风,是夏天宝贵的一丝凉意。 人声嘈杂,雨也嘈杂。 他凑近孟夏耳边,低声说话,“坐我的车,我送你。” 第16章 暗色撩人 温热的呼吸穿过冷空气扑打在脸颊边。 痒乎乎,麻酥酥的。 小齐进去拿个伞的功夫,再挤出来就看见孟夏被一个帅的人神共愤的男人圈在伞下。 男人看着孟夏的眼神如此专注,忽略周围一切,只能看见她。 小齐脑袋里晕晕乎乎的开始放烟花。 天哪,她这是乱入了什么偶像剧现场? 她美丽的孟老师站在这人身边不仅丝毫不逊色,那股清独一份的冷气质甚至在无声间把男人也比下去了。 身边人的议论不断钻进耳朵。 “这不是门诊的孟医生吗?” “好像是,我昨天还看见陆医生接她下班,今天怎么又换一个?那男的是谁啊?长得好帅,好像明星啊。” 一顿乱七八糟的猜测中,有个声音插进来,“不是明星,这是裴氏珠宝的裴总。” 有人瘪嘴,“又是院长的儿子,又是裴总,这个孟医生有点厉害哦。” 裴妄很自然的揽住孟夏的肩膀,经过嚼舌根的人面前,冷淡的扫了一眼。 陈臻走过去挡住拍照的手机,挂着微笑,笑意不达眼底,“请注意你的言辞,不要再有抹黑裴氏和孟小姐的言论,希望你记住,裴氏会保留起诉的权利。” 说话的人埋着头不敢再说话。 黑色的劳斯莱斯重新开进雨幕,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 车里暖气开的很足,不一会就把孟夏刚才站在门外吹冷风时的寒气吹散了。 孟夏低头看着手指。 刚才一时被那张脸迷住心窍,就这么被带上车。 冷静下来,尴尬涌上心头,她和裴妄好像还没到能共乘一车的关系? 柔软的坐垫像藏了针,怎么坐怎么别扭。 “你..”孟夏一出声,从前、侧、左三方同时射来三道视线,她清了清嗓子,朝左侧的裴妄转了转,“你怎么会在我们医院?” 另外两道视线顺势收了回去。 裴妄抽了一张纸巾,轻轻裹起她洇湿的发丝擦了擦。 “路过,下这么大雨,猜你不好回家。” 孟夏“哦”了一声,把身子往裴妄的方向转了转。 裴妄面不改色的擦水。 透过后视镜,陈臻却看见某人耳尖悄悄的红了,他移回视线,后排看不见的角落里,伸手掐着大腿,几乎要拧过180度。 疼痛也压不住陈臻的嘴角。 他在一边龇牙咧嘴,引得开车的老张频频侧目。 孟夏说了那一句,就没再说话,等裴妄把她的湿发擦得差不多,也基本适应了和裴妄这么近距离的接触。 柔软的坐垫,微微颠簸的车子,合适又温暖的暖气。 本就没休息好的孟夏靠着后座,不觉睡了过去。 - 孟夏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在单元楼外。 天完全黑透了,大雨依旧泼瓢。 这是最近睡得最舒服的一觉,她正要伸个懒腰,才发现自己是靠在裴妄的肩膀睡着的,整个人僵了下,默默往车门方向挪了挪。 裴妄投来目光,“脖子不舒服?” 陈臻透过后视镜看过来,笑着说,“孟小姐这一路睡得很香。” 孟夏正要说话,无意看见裴妄肩膀处似乎有一点点潮湿的印迹。 笑容有些僵硬,“还..还好。”说完按开车门,红着脸扎进单元楼里。 “裴总。”陈臻此时也注意到他肩膀的痕迹,递过去纸巾。 裴妄却没接,径自下了车,声音从单元楼门洞里传来。 “明早七点来接我。”尾音有不易察觉的微扬。 一路没说话的老张巴望着黑黢黢的门洞,啧了一声,“裴总搬的这小区也太旧了。” 陈臻探头往上看。 雨幕中砖红色的楼身几乎与夜色相融,层高不足十层,比起裴妄之前在城郊那座别墅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他收回视线:“这房子都买了三年了,我还寻思,这么有钱的总,买个老城区的房投资拆迁?装潢了三年,终于住进来了。” “没办法,谁让他喜欢。”陈臻摇着头总结。 “难怪!”老张听岔了,以为陈臻说的是孟夏,一拍方向盘,恍然大悟,“我说裴总今天这一路怎么心情这么好,上车的时候明明脸色那么....” 怪不得了,原来是心上人坐在旁边。 陈臻摇上车窗,“走吧老张。” 劳斯莱斯掉了个头,转而消失在夜色中。 - 等电梯时,孟夏看见贴在电梯门口的告示。 大概是说连天阴雨,小区部分电力老化的房屋可能会出现断电现象,电力公司已经在抢修,最迟后天就会恢复供电。 扫了一眼,电梯正好来了,孟夏走进电梯,裴妄紧跟着也踏进门。 电梯正平稳的上升,电子屏幕显示到五楼时,梯厢突然停了下。 两人都感觉到很明显的停滞感,头顶的照明灯开始闪烁,几秒钟后,电梯陷入一片黑暗。 孟夏伸手摸了下,却什么都没摸到,由于梯厢运作时是完全封闭的,她甚至连自己挥动的手都看不见。 住了这么多年,孟夏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她有些慌,“裴..裴妄。” 一个人把她护在墙角,“别怕,我在。”裴妄的声音很低沉,透着镇定从容,黑暗中他轻轻拍了拍孟夏的背。 像母亲抚慰婴儿时一样,轻柔又让人心安。 黑暗的环境里,人的嗅觉会变得更灵敏。 之前几次靠得很近时,孟夏闻见的松木香很轻很淡,若隐若现的轻点。 这次却不同。 香气还是一样的味道,但好像带着温热的体温,撩拨着钻进鼻腔。 电梯的异常并没有延续太久,电子屏重新亮起来,照明没亮,但电梯继续向上运行了。 裴妄的抢修电话正好打通,他环着孟夏,跟电话另一边的专业人员沟通着。 “是的,电梯照明突然断了,厢体停了几秒重新开始运行,现在正在上升。” 说话间,电梯已经停在七楼,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门。 电梯门合上,按键屏幕上的楼层开始飞速下降,几乎眨眼的功夫,已经降到一楼。 “轰——”电梯井传来巨大的重物落地的声响。 孟夏脸色发白。 裴妄的目光暗了暗,继续说话,“..刚才我们已经出了电梯,现在它速降掉到在一楼,触底停住了。” 第17章 心如擂鼓 裴妄打完电话才发现孟夏一直站在旁边。 借着外头的灯光,看见下午打湿的碎发已经干透,柔顺的贴在耳边,孟夏盯着电梯门陷入沉思。 “走吧。”裴妄出声。 孟夏从出神中被打断,调转步伐往家门走去。 拧动钥匙打开门,孟夏习惯性去摸门边的开关。 “咔嗒”开关被按动,客厅的灯却没有反应,室内依旧漆黑一片。 孟夏想起在电梯门边贴着的告示,电力老化的房屋是指她家? 裴妄路过时斜了一眼,脚下步伐明显加快。 隔壁门传来关门声,孟夏站在玄关处叹了一口气,认命的挂好挎包,正准备关门,隔壁再度传来动静。 换了一身居家服的裴妄见缝插针的挤进来。 孟夏打开手机光照在来人脸上,“..这是我家。” “我知道。”裴妄说的理所当然,“我家停电了,我怕黑。” 说着打开手机灯光,照在地上,“我帮你照,你换鞋吧。” 孟夏本想赶他走,视线一错,瞄见黝黑黝黑的屋子,话到嘴边换了说法。 “好吧..看在你送我回家的份上。” 两人站在黑漆漆的客厅里,孟夏指着主卧对面的书房,“这里面有一张小床,你今晚睡这里吧。” 她脱下白色羽绒服,只剩里头那件羊绒衫,整个人看起来很清爽。 “厨房有热水,饿了有泡面。”她说着,走进主卧。 关了门,孟夏靠着门出了一口气。 雨声噼里啪啦吵得人心绪不宁,她准备先洗个澡冷静下。 林想想的电话像掐着点似的,她刚换上家居服,就打了过来。 孟夏接起,按惯例先接受了一段林想想的噪声洗礼。 “孟夏!你太不够意思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林想想吗?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连这种消息都瞒着,太不够意思了....”林想想在电话对面做作的哭了起来。 翻来覆去说了几句话,孟夏也没听出什么重点。 不得不打断她的表演,“不好意思,我插一句话。” “你说。”林想想吸溜鼻子。 “我怎么就不够意思了?” 不说还好,一提这事林想想又愤慨起来,“上回电话我问你什么?” “问我有没有想你。” “不是!另一个。” 孟夏想了想,再次认真回答,“你的问题太多了,我不记得了。” “裴妄!你不是说你俩没遇见?” 孟夏想起来了,“是没遇见,他搬到我隔壁了。” “邻居..邻居好啊。”林想想在手机那头开始想入非非,“近水楼台,床头屋下...” “咳。” “不好意思。”林想想嘿嘿一笑,“前任嘛,说起来给人遐想的空间太多,说正事,要不是在网上看见你俩的照片,你是打算一直瞒着我?” 孟夏一愣,“什么照片?” “你不知道?你俩的照片在社交平台都传疯了,我看看啊..标题写的是,又一商界大佬恋情曝光,新欢气质出众酷似明星.....” 没等她念完,孟夏把手机拿下来,随便点进一个社交软件。 果然热门词条挂上了裴妄的名字,最多的关联搜索就是裴妄恋情曝光。 最初上传的账号只是简单发了一张照片,转发已经达到夸张的百万。 那张照片抓拍的时候还有些手抖,一身黑色西装的裴妄,低头看白衣的孟夏。 倾斜的雨伞恰到好处的雨幕。 大部分评论都是在夸拍摄者手抖的妙,那一点模糊简直把氛围感拉满。 听筒里林想想还在说话,“话说回来,你俩真的复合了?你那倔驴脾气,可不像是会吃回头草的人。” 孟夏关闭了社交软件,重新把手机放到耳朵上,“是啊,没有复合,只是七年后简单的遇见而已。” “简单的遇见而已~” 林想想阴阳怪气的学了一句。 “夏夏啊,你别忘了,他已经不是从前寄人篱下的裴妄了,他现在是身价用亿计算的总裁,整个禾市没有房子了?非得来住你家小区?” “怎么?他是看中你家小区的拆迁政策了?” 孟夏没有说话。 林想想又问,“你不愿意复合,是因为你不喜欢他?” 孟夏还是没有说话。 “随便了,不管你俩最终怎么样吧。”林想想叹了一口气,她也算非常了解孟夏,孟夏不想说的事,谁也不能从她嘴里把话撬出来。 “但是!”她骤然加重语气,“不许瞒着我谈恋爱!听见了没,你要告诉我,我得替你把把关。” 孟夏点头,“是,我知道了,你放心了吧?” 得到孟夏的应答,林想想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 手机停在通讯录界面,孟夏定定看了几秒,点进黑名单,把最上头的陌生号码放了出来。 她一下一下敲击屏幕,在姓名一栏打下裴妄两个字。 手机屏幕重新黑下来,孟夏坐在床沿,枯对着没有照明的房间,失去了洗澡的兴致。 林想想的问话似乎还在耳边。 “你不愿意复合,是因为你不喜欢他?” 喜欢?不喜欢? 她反复回想,把裴妄的名字在心里过了一遍又一遍,尝试去辨认想起他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尝试了很多次后,孟夏放弃了。 那种情绪太复杂,是她一个理科生没办法描绘和界定的。 门缝飘来食物的香气,孟夏的肚子咕噜了一声。 她放弃思考,起身打开门,裴妄站在门外,保持着抬手要敲门的动作。 裴妄的手放下,“你饿不饿?” 孟夏看向他,“你还有别的台词吗?” 怎么每回一到她家就问饿不饿? 她看起来像饿了很久? 裴妄笑了,“我买了点吃的,如果你饿的话..” “饿了。”她老实的回答。 说着越过裴妄,往客厅走去。 桌上放着一盏户外露营灯,不知道裴妄是从哪变出来的,暖黄色光笼罩着客厅,茶几上摆着几道冒着热气摆盘精致的菜肴。 裴妄推她在沙发上坐下,“怕你等饿了,买的不多。” 说着把筷子塞进她手中,“尝尝看,如果好吃,下次有机会一起去餐厅里吃。” 裴妄把菜往孟夏面前挪动。 借着灯光,孟夏才看见他身后湿了一片。 她看着洇湿的那片,心里有一丝异样的情绪,想起身去给他拿一身衣服换下,一起身却正好跟回头的裴妄撞上。 孟夏下意识躲闪,重心不稳向后倒去,裴妄一手揽住细腰捞回怀里。 四目相对,空气升温,孟夏耳边只剩擂鼓般的心跳声。 第18章 潮湿 灯光映在裴妄眼底,像极了七年前在一起的那天。 明明是冬天,空气里却莫名有些潮湿燥热。 两人都穿着居家服,很轻易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呼吸交缠间,裴妄的声音有些低哑。 “孟夏。”他目光落在孟夏的唇上,喉头滚了滚,“我....” 一阵突兀的铃声响起,惊醒大脑空白的孟夏,她推开裴妄站好。 裴妄拿起手机,乐颜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 “抱歉。”他指了指手机,走去厨房接起电话,语气有些无奈,“有事?” 裴妄接电话的时间并不长,但孟夏一向晚上吃的都不多。 等他接了电话回来,孟夏已经吃饱了。 孟夏起身,“你继续吃吧,我去洗漱。”说着回到房间,拿起搁在床边的衣服,走进了浴室。 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裴妄坐在茶几前,灯光里原本让人食指大动的菜肴一瞬失去了吸引力。 - 雨又下了一晚。 奇怪的是,向来浅眠的孟夏却一觉睡到闹钟响起。 洗漱完走到客厅,早餐已经摆上桌,孟夏怔怔看着端来两杯牛奶的裴妄,后知后觉的想起昨晚他留宿在书房。 裴妄把牛奶放到孟夏面前,很自然的问,“陈臻等会过来,坐我的车,顺道送你去医院。” 孟夏咬了一口甜软的吐司,含混不清的“嗯”了声。 不用挤地铁,也不用在早高峰里穿街过巷,豪华座驾直达医院。 孟夏觉得很棒,非常棒。 - 陈臻站在隔壁门口,笔挺的像一颗扎进地里的铁钉,等待迎接他的裴总。 隔壁孟夏家的门打开。 铁钉一转头,一前一后走出两个人,他等待的裴总赫然在列。 裴妄淡淡看了他一眼,“上班了。” 陈臻小跑着追到电梯边,试探着看向他,“裴总,您昨晚没有回家?” 电梯门打开,三人走进去,裴妄整了整衣扣,“嗯,停电了。” 陈臻口袋里的手机一震,他拿起看了一眼。 是可视门铃的警报通知,提示一分钟前有人逗留。 陈臻往上翻了翻,有一条昨晚19点32分的通知,还有两条相近的记录。 他把手机放回口袋,内心万分感慨,科技发展的还是快啊。 停电了没有网络都能发送通知。 买最贵的果然没错。 - 孟夏在车上又睡了一觉,睁眼已经到医院门外。 从门诊大门到彩超室短短的几十米,孟夏明显感觉今天背后的议论声变多了。 换好衣服来到工作岗位,刚一进门就被星星眼的小齐围住。 小齐激动的脸色都涨红了,“孟老师,昨天下班来接你的是你男朋友吗?” 沈琼还没到,孟夏准备按平时的习惯,先把电脑和机器打开,坐下才发现,准备工作都已经完成,随时可以接诊。 她转头看小齐,小齐眼里满是崇拜和羡慕。 “他..”孟夏斟酌了下,“不是我男朋友,是..高中同学。” “唉。”小齐叹气,拉着椅子坐到她身边。 门恰好被打开,沈琼拎着伞走进来,“大清早的,叹什么气啊。” 孟夏今天是主班,她边点开医疗系统边微笑,“可能是因为,我戳破了一个少女对爱情的幻想。” 身旁的少女背又佝偻几分,长叹了一声。 “说到爱情。”沈琼走进休息室,放下伞又走出来,“昨天来接你下班的是你男朋友啊?” 昨晚那张照片简直传疯了,但凡只要使用社交软件的人,想看不见都是难事。 孟夏转头看她,“你进门前,小齐问了一模一样的问题。” “所以你的回答是?” “不是。” “唉。”沈琼叹了一声,十分惋惜的样子,“你俩站在一起相当般配,跟电视剧海报似得。” 她走到另一台电脑坐下,“这个星期夜班到我们轮值了,小孟中午记得带小齐一起去拿交班报告,别忘记了,顺便熟悉熟悉其他两个彩超室的位置。” 沈琼顿了下,从电脑上点开班次表,“至于小齐的夜班,就跟着你上。” “好。”孟夏点头。 午饭过后门诊进入休息时间,暂时没有病人,上个礼拜值夜的是住院部彩超室。 孟夏带着小齐往外科楼走。 小齐跟在孟夏身后,乖巧的听她介绍。 “住院部彩超室在外科楼一层。”孟夏停下脚步,抬手指向外科楼后,写着体检中心的大楼,“体检科彩超在那栋楼一楼,有机会我再带你去。” 值班医生简单说明了上个星期夜班的情况后,孟夏拿到了交班报告。 两人并排走出外科楼。 她拿着交班报告跟小齐说话,“一般的彩超室没有交班报告,我们医院彩超科分支多,沈姐怕出错,所以要求.....” 话没说完,身后有人喊她,“孟小姐。” 两人齐齐回头。 陈臻走过来,依旧是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真是很巧,居然能碰上孟小姐。” “他..他..”小齐指着他,认出他是昨晚一句话吓退造谣男的西装男,“他是那个保镖!” 孟夏伸手包住她的手指拉回来,纠正她,“助理。” 陈臻笑出声,“这位小姐,我是裴总的特助,不是保镖。” “你怎么在这里?”孟夏往他身后看了一眼,空空如也,并没看见裴妄的身影。 “裴总让我来送协议补充项。”陈臻说,“如果顺利的话,和心医院和裴氏应该很快就能合作。” 孟夏这才注意到他手上拿着一份文件。 棕色的文件袋上用粗体红字印着和心医院合作补充项几个大字。 所以前两天沈琼说的大业务是和裴氏的合作? 她正出神,又有人喊她的名字,“小夏。” 循着声音转头,路的另一边,陆澄一手插兜,笑着走过来。 他虽然笑着,视线却是落在陈臻身上。 陈臻察觉到陆澄在看他,分明笑着,眼神却时不时迸射出敌意。 他今天只是来送协议,并不想掺和到其他事情里。 陈臻对孟夏道,“我就不多打扰了,再见,孟小姐。”说完穿进另一条路,消失在几栋楼房之间。 陆澄走到跟前,还盯着陈臻离去的方向看。 孟夏给小齐介绍,“这是外科的陆澄医生。”说着拍了下来人。 小齐乖乖的喊,“陆医生你好。”像过年来亲戚时的老实孩子。 “新人?”陆澄回过神,微微弓腰直视小齐的眼睛,“你好呀。” 他挑眉一笑,小齐瞬间脸红。 第19章 定时炸弹 改完备注,孟夏在对话框里敲下一句话发送过去:今晚有约,不用来接我。 短信框对面的人没有再回信。 奶奶郑南屏是湘市人,做菜重辣重味。 被奶奶一手带大的孟夏和苏遇口味如出一辙,无辣不欢。 苏遇挑的餐厅就是一家湘菜馆子,仿八十年代装修,外加厨师那一手劲辣爽口的湘菜而闻名。 正好碰上工作日下班高峰,孟夏来的路上堵了一会,到地方时餐厅里几乎坐满。 苏遇一身职业装,坐在餐厅角落的桌子,朝门口的孟夏招手,“夏夏,这里。” 她提前了时间来的,早早按照两人口味把菜点好,孟夏来之前菜刚好上齐。 穿过满餐厅的食客,孟夏在她对面坐下,甚至没有铺垫,直接就问,“孟繁良烦你了?” 苏遇愣了下,笑了,“你怎么知道?” “来吃饭却连上班时的衣服都没换。”孟夏把包放在身侧,“看来他最近是很烦人了。” 苏遇本职是律师,职业需求,工作时都是穿正装,但她是个很不喜欢穿正装的人。 从前和孟夏住在一起,下楼扔个垃圾都要先把上班时的衣服换掉。 绝不会穿着正装来烟雾缭绕的湘菜馆子。 孟夏的视线落在面前的碗筷上,“又是房子的事。” 她的语气很笃定,并不是在问,而是要从苏遇口中得到确定。 “夏夏,我本来不想找你。”苏遇从夹包里摸出一支细长的女士烟,随意夹在食指,“可是我最近要转正了,事情太多,再多应付一个,实在有些忙不过来。” 她说着摸出打火机,即将点火引燃香烟,突然意识到是在公共场合。 又把烟搁在手边。 苏遇无奈的笑了下,“他说打你的电话打不通,只能找我。” “嗯,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孟夏回想了下。 上回孟繁良和周纯来闹事的那天,她哭到迷迷糊糊时,把两个人一起拉黑了。 坐在苏遇对面,孟夏很清晰的看见她眼下有两片乌青。 一年前孟繁良染上酗酒,那段时间,每天都会醉醺醺的出现在家门外,只要孟夏和苏遇出现,就撒泼就耍无赖,发酒疯扯着人的衣服,什么话都骂的出来。 甚至有几次,孟繁良趁着醉意,差点动手要打人。 那时候孟夏每天头发一把一把的掉,闭上眼就是孟繁良的脸,恶心干呕,连最基本的入睡都做不到。 ..... 自从奶奶去世,为了这间老屋,每个人都在吵,每个人都吵得精疲力尽。 孟夏很早就想了结这件事,一直不知道怎么下手。 她盯着苏遇眼下的乌青看了一阵,开口问,“如果跟孟繁良走司法途径,胜算有几成?” - 孟夏坐在出租车后座,靠着摇下一半的窗户。 夜风带着雨后独有的气味。 湿湿凉凉的风吹得那颗躁动的心平静不少。 她闭眼靠着,反复咀嚼苏遇晚上给她的回答。 “奶奶去世的太突然,没有任何遗嘱留下,第一顺位继承人是你爸爸,从法律层面来说....” 坐在餐厅里的苏遇没有把话说完,但是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胜算很小。 此时接近十一点,老城区漆黑的路上几乎看不见几辆车子。 司机开的又稳又快。 孟夏还没思索出个结果,车子已经开到小区门口。 付了钱,司机转过来朝她憨憨的笑了下,“小姑娘,麻烦给个好评。” 孟夏心里烦乱,但还是笑着点点头,顺手在打车软件上划了个五星。 一直烦乱到走进电梯,孟夏站在按键前,按了个七,看着平稳上升的楼层,分神又去想苏遇的话。 人死万事空。 这间老屋是唯一还留有郑南屏痕迹的地方,无论如何,她只想保住仅剩的一点回忆。 电子屏上的四层缓慢转成五层,电梯突然停住。 孟夏以为是五楼住户按下的电梯,往里退了退,留出空间。 门却迟迟没有开。 厢体外部传来类似机械卡住的“咔咔”声。 一切就像按下暂停键,楼层没有动,也感觉不到电梯的上升,除了咔咔声什么也没有。 脑中一闪,孟夏不觉想起昨晚。 漆黑的电梯,闪烁的照明灯…… 她有些害怕,下意识退到角落。 持续了几秒后,奇怪的声响消失了,孟夏抬起头,想看看电子屏幕是否恢复正常。 头顶的照明飞快的闪了下。 孟夏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她扑到按键边,把所有的按键都按亮,按下最后一个按键的瞬间,电梯陷入一片漆黑。 几秒后,电梯开始急速下坠,猛烈的惯性把孟夏甩到空中又狠狠扔在地上。 落地时巨大的痛感将她淹没,极度恐惧中,眼前浮现裴妄的脸。 “咚——”一声巨响后,电梯停止了下降。 照明应急灯闪了几闪,恢复平静。 孟夏紧紧闭着眼睛,伏在地面上,浑身都痛,心口更是绞痛到无法呼吸。 缓了一会,尝试动了动手脚,痛感传来,孟夏倒吸一口凉气。 很痛。 但好在只是碰撞的皮外伤, 她扶着厢体墙壁往按键方向挪了挪,按动紧急呼救按钮,却没有回应。 几次后,孟夏脱力地靠坐下。 电梯空间窄小又逼仄,连平躺下都做不到,仰头看着应急照明微弱的灯光,眼泪无知觉的滑落。 她要在这里待多久?什么时候才会有人发现她?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厢体重新传来咚咚的异响。 来不及擦眼泪,孟夏重新伏在地面上,眼泪顺着鼻尖流进嘴巴,又咸又苦。 “孟夏!孟夏!” 恍惚间,她好像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咚——”又是一声巨响,厢体剧烈抖动了下,那声音也随着抖动变得更清晰。 “孟夏!回答我!如果你能听见,回答我...” 尾音轻到有些颤抖。 在孟夏的记忆里,裴妄的声音从来都是低沉的,语气从容,镇定自如,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中。 她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如此撕裂崩溃。嘶哑到落在耳中迟迟没有认出,这是他的声音。 “裴..”她只说了一个字,就哽咽的说不出话。 外头安静了一瞬,电梯门缓缓打开。 楼道灯光划破黑暗,高瘦的人影以身为挡,死死抵住狭窄的门缝。 第20章 我是孟夏 孟夏坐在出租车后座,靠着摇下一半的窗户。 夜风带着雨后独有的气味。 湿湿凉凉的风吹得那颗躁动的心平静不少。 她闭眼靠着,反复咀嚼苏遇晚上给她的回答。 “奶奶去世的太突然,没有任何遗嘱留下,第一顺位继承人是你爸爸,从法律层面来说....” 坐在餐厅里的苏遇没有把话说完,但是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胜算很小。 此时接近十一点,老城区漆黑的路上几乎看不见几辆车子。 司机开的又稳又快。 孟夏还没思索出个结果,车子已经开到小区门口。 付了钱,司机转过来朝她憨憨的笑了下,“小姑娘,麻烦给个好评。” 孟夏心里烦乱,但还是笑着点点头,顺手在打车软件上划了个五星。 一直烦乱到走进电梯,孟夏站在按键前,按了个七,看着平稳上升的楼层,分神又去想苏遇的话。 人死万事空。 这间老屋是唯一还留有郑南屏痕迹的地方,无论如何,她只想保住仅剩的一点回忆。 电子屏上的四层缓慢转成五层,电梯突然停住。 孟夏以为是五楼住户按下的电梯,往里退了退,留出空间。 门却迟迟没有开。 厢体外部传来类似机械卡住的“咔咔”声。 一切就像按下暂停键,楼层没有动,也感觉不到电梯的上升,除了咔咔声什么也没有。 脑中一闪,孟夏不觉想起昨晚。 漆黑的电梯,闪烁的照明灯…… 她有些害怕,下意识退到角落。 持续了几秒后,奇怪的声响消失了,孟夏抬起头,想看看电子屏幕是否恢复正常。 头顶的照明飞快的闪了下。 孟夏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她扑到按键边,把所有的按键都按亮,按下最后一个按键的瞬间,电梯陷入一片漆黑。 几秒后,电梯开始急速下坠,猛烈的惯性把孟夏甩到空中又狠狠扔在地上。 落地时巨大的痛感将她淹没,极度恐惧中,眼前浮现裴妄的脸。 “咚——”一声巨响后,电梯停止了下降。 照明应急灯闪了几闪,恢复平静。 孟夏紧紧闭着眼睛,伏在地面上,浑身都痛,心口更是绞痛到无法呼吸。 缓了一会,尝试动了动手脚,痛感传来,孟夏倒吸一口凉气。 很痛。 但好在只是碰撞的皮外伤, 她扶着厢体墙壁往按键方向挪了挪,按动紧急呼救按钮,却没有回应。 几次后,孟夏脱力地靠坐下。 电梯空间窄小又逼仄,连平躺下都做不到,仰头看着应急照明微弱的灯光,眼泪无知觉的滑落。 她要在这里待多久?什么时候才会有人发现她?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厢体重新传来咚咚的异响。 来不及擦眼泪,孟夏重新伏在地面上,眼泪顺着鼻尖流进嘴巴,又咸又苦。 “孟夏!孟夏!” 恍惚间,她好像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咚——”又是一声巨响,厢体剧烈抖动了下,那声音也随着抖动变得更清晰。 “孟夏!回答我!如果你能听见,回答我...” 尾音轻到有些颤抖。 在孟夏的记忆里,裴妄的声音从来都是低沉的,语气从容,镇定自如,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中。 她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如此撕裂崩溃。嘶哑到落在耳中迟迟没有认出,这是他的声音。 “裴..”她只说了一个字,就哽咽的说不出话。 外头安静了一瞬,电梯的门缓缓打开。 裴妄死命扣住门缝,硬生生把门从外面拉开。 电梯内泄进光亮,孟夏狼狈的伏在地面,头发散乱,感觉到门开了,红着眼抬起头,脸上手上都是猛摔后留下的擦伤。 “裴妄..”她一眨眼,眼泪扑簌簌掉下来。 裴妄走进电梯,打横抱起她,动作尽可能的轻柔,却还是听见她压抑的嘶声。 他沉默的抱着人往外走。 他分明穿的很单薄,孟夏却能感觉到他浑身散发着运动后的热气,靠在他肩上,寂静的夜色里,清晰听见耳边胸腔里那颗心脏疯狂的跳动。 - 裴妄就这么一路把人抱上七楼。 上了七楼径直走到自己家门外。 一路走上来,孟夏的心情缓和不少,路过家门前,她挣扎了一下,“我要回自己家。” 一路都沉默着的裴妄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你的腿不疼了?”声音沙哑的可怕。 孟夏习惯性要反驳,耳边忽然回响在电梯里听到的撕心裂肺的呼喊声。 她怔了一下,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口。 进门孟夏先去简单梳洗了下,换上干净的衣服,刚扶着墙一瘸一拐走出来,被等在门口的裴妄再次抱起。 走进主卧,把人轻轻放在床上,裴妄转身走了出去。 孟夏四面看了看,打量起他的卧室。 整个屋子的装修风格和裴妄这个人一样,黑白灰,极致的简约,个人风格强烈。 没多大会,裴妄拎着四四方方的箱子走回来,放在床头柜子上,打开来里头是各种常见的药物。 幸运的是没有骨折,但浑身留下无数的淤青和擦伤。 他拿出一瓶酒精,细细在孟夏的伤口上冲洗,用棉签小心的擦去嵌在伤口里的灰尘碎沙。 清理干净再用医用敷贴覆盖。 孟夏看向裴妄,他额前的碎发被汗打湿,双唇紧抿,视线下移落在那双手上。 裴妄的手很漂亮,指节分明,净白细直,不像商人的手,更像弹钢琴的手。 那双手现在遍布擦伤,有的指甲被翻开来,正丝丝往外渗血,裴妄却像看不见,只专注处理着孟夏的伤口。 她莫名有些走神。 处理完伤口,裴妄收拾好箱子沉默着走出卧室。 卧室只剩下孟夏一个人,她低头看向腿上,每一处细小的伤口都被精细的消毒包扎。 她看了会儿,摸出手机。 点进微信添加新的朋友,通讯录下挂着备注为傻猫的联系人。 孟夏在好友申请那一栏认真的打下六个字,你好,我是孟夏。 手机轻震,好友申请发送。 几乎同时,电话界面弹出来,陌生的号码在屏幕上跳动。 孟夏看了眼,觉得这号码非常眼熟。 停顿了几秒,思索未果。 孟夏接起电话,“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男声,“明天中午,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谈一谈。” 第21章 经年旧地 孟夏一时没听出对面是谁,就没出声。 她的沉默似乎让对面人以为这是无声的拒绝。 “夏夏。” 直到这句夏夏冒出来,孟夏隐约有点猜到这人是谁。 听筒那头继续说着话,“咱们好歹做了二十多年的父女,你再恨我,再怨我,能不能心平气和的跟我聊一聊?” 只亮着床头灯的房间很安静。 孟夏捏着手机,一时有些语塞。 诚如孟繁良所说,二十多年的父女,她能想到和孟繁良之间的回忆,却只有谩骂撒泼威胁和冷漠。 甚至不如两个和平相处的陌生人。 她一直不说话,手机那头好像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服她,听筒里只剩下对方杂乱的背景声。 “好。”孟夏打破沉默,“前提是只有你一个人来。” 简单的约定了时间和地点,孟繁良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孟夏已经没有听下去的兴趣,直截了当的挂断了电话。 这一通电话接完,孟夏睡意全无,她关了灯背对房门侧躺着。 就算孟繁良这通电话今晚不打,她也是要找他的。 房子的事情已经拖得太久。 如果可以,孟夏想有个了断。 孟夏正胡思乱想,身后的房门传来很轻的响动,接着背部那一侧的床明显凹陷了一块。 似乎有人在身后坐下。 熟悉的香味传来,是刚才沉默着离开房间的裴妄。 她闭上眼睛假装自己睡着了,想看看他折返打算做什么。 而裴妄只是坐着。 坐了很久,久到睡意袭来,装睡的孟夏迷迷糊糊要睡过去时。 裴妄隔着被子,很轻的从背后把她抱住。 恰好此时,玉白色的月光拨开连日阴雨,洒进屋内,将床上亲昵相拥的两人拢进月华中。 半梦半醒间,孟夏听见裴妄在耳边喃喃了句什么。 倦意上头,昏昏睡去。 .... 孟夏一觉睡到天光大亮,看看时间,已经十点。 今天她是夜班,不用挤着早高峰的地铁去上班,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缓了一个晚上,浑身的酸痛感并没有减轻,反而越发明显。 孟夏揉着胳膊起身。 一开门隔壁书房传来裴妄的声音,他的语气不是很好,听得出似乎是在跟谁打电话。 孟夏没有偷听的癖好,转身进了浴室开始洗漱。 和孟繁良约在十二点。 电话里他坚持要请孟夏吃饭。 孟夏刷着牙想起来,没忍住对着镜子翻了个白眼。 洗漱完毕走进客厅,裴妄还没走,从书房转坐到餐桌前,在笔记本电脑上敲打着什么。 面前桌上摆着简单的一人份早餐。 察觉到孟夏靠近,他从屏幕里抬起眼,“醒了?”声音比昨晚好了很多,但还能听得出嘶哑。 孟夏在他对面坐下,看了看碗里的白粥,又看看躺在盘子里的水煮蛋,拿起勺子开始喝粥。 噼里啪啦的键盘声消失。 裴妄伸手拿起一颗白煮蛋,慢慢把蛋壳剥干净,放回盘子里。 白粥没喝几口,盘子就多了两颗滑溜溜白嫩嫩的水煮蛋。 孟夏闷头喝了会粥,抬头看向还在剥鸡蛋的裴妄。 “做总裁是不用上班吗?” 裴妄把第三颗鸡蛋放进盘子里。 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举起其中一只手。 “总裁也是劳动人民,也有请假的权利。” 修长的手指上裹着厚厚的创口贴,像被打了补丁的高定礼服。 真正的劳动人民被噎得说不出话,拿起鸡蛋咬了一口,默默吃完了早餐。 吃完早餐的孟夏回家换了件衣服,准备去赴约。 走出门时和站在走廊看风景的裴妄撞个正着。 裴妄瞥她一眼,漫不经心的问,“去上班?” 正要往电梯走的孟夏脚下一顿,一个转身岔到逃生楼梯的铁门前。 推开门踏进去时昂着下巴看了他一眼。 “去约会。” - 约定见面的地点在城南,一家淮扬菜做的很地道的老馆子。 昨晚听到餐厅名的时候,孟夏就有一瞬的愣神。 那是小时候他们一家三口常去的餐馆。 踏进餐馆,这些年几经翻修,墙面刷的雪白,也换了崭新发亮的新地砖,陈设却几乎没有改变。 老板娘勤快的擦着柜台,看见孟夏走进来,笑眯眯的跟她打招呼,“小姑娘随便坐。” 孟繁良还是坐在从前常坐的位置。 孟夏心情复杂的穿过大堂,在他对面坐下。 一看见孟夏孟繁良就憨憨的笑起来,把菜单推到她面前,“夏夏,你看看你喜欢吃什么。”说着略显局促的去拿孟夏面前的杯子。 想给她倒水。 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太高兴,颤抖的手把水倒出了杯壁,溅了满桌。 连带着溅到孟夏脸上。 孟繁良忙乱的拿纸巾去擦桌子。 孟夏抽了两张纸巾,冷淡的擦去溅在脸上的水,把菜单推还到孟繁良面前。 “不用了,我不饿。”她把纸巾扔掉。 孟繁良拿水壶的手僵了片刻,扯起一个牵强的笑,“夏夏,爸爸特意挑这个餐馆,小时候我们经常一起来吃.....” “我们还是直接切入正题吧。”孟夏蹙眉打断他。 在这个环境,她会反复想起从前完整的家庭,反复想起小时候虚假的美好,反复想起之后支离破碎的生活.... 她真的没办法对孟繁良表现出一丝热情。 “好...”孟繁良讷讷放下水壶,回到对面坐好。 “那我就直说了。”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你奶奶的房子不能给你。” 意料之中。 否则这些年他也不会反反复复来闹。 孟夏没说话,低头看着面前倒了一半水的玻璃杯。 见她不语,孟繁良搓了搓手,扔出今天第一个炸弹。 “你奶奶去世没多久,我就去把遗产流程走完了。这个你要是不信,可以让小遇去查查,她是律师,应该懂这个。” 孟夏一震,猛地抬头看向他。 所以他今天根本不是来谈,是通知。 手已经握住面前的水杯,即将拍案而起,孟夏的大脑骤然冷静下来。 很矛盾。 既然已经继承了房子,走司法程序不是最直接的方法? 为什么周纯还隔三差五的来闹? 被带进警局很好玩? 她盯着孟繁良,直接问出自己的疑问,“那这几年你来老屋闹是为了什么?” 第22章 人尽可夫 临近中午,有三三两两食客走进来。 孟繁良离婚后也一直住在城南,进来的大部分人都是从前有交情的。 一个中年男人进门就看见了他,隔着大厅,笑着跟他打招呼,“老孟,来吃饭啊。” 打断了父女俩的对话。 孟繁良也笑,“是啊,夏夏工作忙,好久没回来了,带她出来吃点。” 孟夏扯出一个笑,配合着孟繁良的话向中年男人点了点头。 男人向大厅深处走去, “回答我的问题。”孟夏放在桌上的手紧攥成拳。 她很讨厌这种被孟繁良用来展示父爱的感觉。 把握主动权的孟繁良明显比刚见面从容很多,他翻开菜单,温和一笑,“夏夏,先吃饭吧?” 迫不得已,孟夏陪他吃完了一顿饭。 淮扬菜口味偏甜,孟夏一面吃一面喝水,菜没吃多少,水已经喝了半饱。 一顿饭下肚,孟夏看向对面的孟繁良,“现在可以说了吗?” “夏夏,我是老了,不是糊涂了。女儿和女人,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楚的。”孟繁良一杯水下肚,正色起来,“我会跟周纯说,这房子留给你住,也会尽量劝她不要去闹,但我不会告诉她这房子写了谁的名字。” “至于周纯。”他说着停了下,露出老实人憨厚的笑容,眼睛不合时宜的冒着精光,“如果她够聪明,就应该好好的跟我一起生活。” 眼前人分明是笑着,看起来却格外狰狞。 他就这么敞亮的把算计摆在桌上,也许周纯还以为是天降馅饼,却不知道一切都是明码标价。 二十出头的女孩子,怎么算计的过年逾半百的老狐狸。 孟夏冷眼看着,心中平静无澜。 逼走妻子,抛弃母亲,对女儿不管不问。 这就是孟繁良,冷血又无情,一个把利己主义贯彻到底的人。 从很久之前,她就已经知道了。 “我先走了。”话已经说的很明白,孟夏站起身,往店门方向走。 走了两步又退回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孟繁良,“对了,你大概已经忘记了,当年常来的原因并不是我。” “淮扬菜是我妈的家乡菜,只有她爱吃。” - 孟夏在软件上叫了车子,在后位落座后,给苏遇打了个电话。 把今天和孟繁良见面的场景说给她听。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苏遇叹了一声,“看来他还尚存一丝良心,还知道你才是他的女儿。” “不知道。”孟夏把车窗往下调了调,凉飕飕的风灌进来,“我几乎没有说话,事情比想象中顺利太多,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不管他在打什么算盘,总之奶奶的房子保住了。”苏遇说,“要不要出来吃个饭庆祝庆祝?” “今天就算了吧。”孟夏笑了,“我还要回医院接夜班,等苏大律师正式转正那天,我请你吃饭。” 挂断电话,孟夏长出一口气。 苏遇说的对,无论孟繁良打什么主意,她想要的已经得到,其他都不重要。 下午已经过去一半,孟夏懒得回家,直接让司机开去医院。 在医院附近的咖啡店坐了会儿。 消磨到快上班,才不紧不慢走出咖啡店。 - 孟夏到医院时,离晚班开始还有半个小时,小齐已经到了。 她坐在桌子前翻看彩超学。 看见孟夏进来,乖乖的笑着跟她打招呼,“孟老师。” 孟夏在她身边坐下,“还是叫我孟夏吧,成天老师老师的,听着怪别扭。” “那我叫夏夏姐好了。”小齐嘿嘿笑了下,“夏夏姐。” “晚上的病人不会很多,事情也少很多。”孟夏温声道,“想要练习可能会比较困难,你就继续先看书吧。遇到不明白的,随时可以问我。” 小齐点头,“好。” 果然如孟夏说的一样,一整个夜班都没有病人。 临近下班,小齐捧着厚厚的彩超书,上下眼皮忍不住开始打架。 挣扎了几个回合,一头栽倒在书页间。 孟夏闲着没事,建了个新的文档,敲敲打打的写着今年的年末总结。 身旁传来“咚”一声响,吓了她一跳。 小齐埋首书间,半天没抬头。 孟夏轻推了推她,身旁人没有反应。 推人的手顿了下,孟夏皱眉,难不成是磕晕过去了? “小齐?”她试探着喊了一声,桌上人猛地把头抬起来,坐的笔直,目视前方。 “困的话可以去休息室睡一会儿。” “不。”眼神还迷蒙着的小齐拒绝的很果断,“我不能丢夏夏姐一个人上夜班。” 孟夏笑着摇摇头。 安静了一晚的门诊突然传来吵闹声,外头说话的人语气很凶,听起来不像是来看病,倒像是来找茬的。 刚才还昏昏欲睡的小齐顿时来了精神。 两眼放着光要出门去凑热闹。 说话声转眼来到门前,孟夏耳尖的听见外头喊了一声孟夏,一转身,门被大力踹开。 小齐正伸手去开门,直接被这力道撞得撞在墙上。 孟夏快步走过去,扶起摔倒的小齐。 门外周纯顶着一头红发,像个土匪一样冲进门。 值夜班的小梁想拦一把,周纯直接狠狠撞上去,把人撞倒在地。 她一瞬不瞬的看着孟夏,勾唇冷笑。 “孟夏!你还真是很厉害啊。”周纯眼里喷着火,说话是一惯的阴阳怪气,“不如也教教我,怎么把男人一个个都哄得服服帖帖?” 一看见她,孟夏太阳穴就开始抽痛,“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周纯讥笑,“你跟孟繁良说了什么?他忽然让我不要再到你面前闹,还要把房子给你住。” “还有前两天网上那个男人,孟夏,你到底是听不懂,还是睡得太多不知道我说的是哪一个!” 此时门外已经吸引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小梁在发现周纯情绪激动的第一时间,立马起身扒开人群往外跑。 有人认出孟夏就是前两天出圈神图的女主角,当即举起手机对她一顿猛拍。 大部分围观人群都是三五靠着说闲话。 “这是正宫娘娘来打小三了?这么漂亮的女医生,怎么做小三呢。” 有人搭腔,“看着像,刚刚是不是还说男的把房子都留给这小三了?” “何止啊,这小三手段高明,勾搭了不止一个。” .... 三两句话间,孟夏已经被传成人尽可夫的小三。 “你疯够了没有!这里是医院。”孟夏眼神冷的像要结冰,“出大门右拐,去大街上,想怎么发疯随你。” “我发疯?”周纯嘶吼起来,“好!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真发起疯来是什么样子!” 她猛地向前冲,像疯了一样举起巴掌扑向孟夏。 第23章 风拂心弦 孟夏伸手去挡。 巴掌却迟迟没有落下。 缠着创可贴的手捏住周纯的手腕。 “松手!”周纯尖声叫喊,“我要打死这个贱人!” 那只手把人甩开,周纯撞在门上,手腕上留下一道不浅的红痕。 她已经红了眼,全然不顾身上的痛,直直冲向孟夏。 裴妄侧身,站在孟夏身前,挡住她的去路。 与此同时,小梁拨开人群,指着周纯,“就是她,半夜冲进来要打人!”身后安保立马冲上去把人控制住。 “孟医生!你没事吧!”小梁跑进门,站在孟夏身边止不住的拍着胸口,“吓死我了,这人突然就冲进来了,我拦都拦不住。” 瞥见缩在孟夏身后呆愣愣的小齐。 小梁道,“你看看,这还有一个吓傻了的。” 周纯被一左一右两个大汉架住,还瞪着孟夏不死心的吼叫,“凭什么!凭什么所有东西都是你的!我只是想要回我应得的东西而已!” 安保拉着人往外走。 “等一下。”孟夏走出来,情绪复杂的看着周纯,问她,“什么是你应得的东西?我奶奶的房子?还是我的爸爸?” “什么你奶奶的房子,那是我的,是我应得的!我用我最宝贵的二十岁的人生换来的!” 周纯死瞪着面前的人,“孟夏,你跟我,本质上有什么区别吗?” “都是被丢掉的垃圾!”周纯哼笑了一声,眼眶微微泛红,“都是垃圾,凭什么你过得比我好,如果不是你们这家姓孟的,我爸我妈怎么会离婚,我怎么会变成垃圾?” 她说完最后一句话,一颗眼泪滑落砸进地面。 孟夏盯着周纯看了会儿。 可是她的家庭也因此支离破碎了。 她又应该恨谁? 孟夏没有理会周纯,她看了安保一眼,“麻烦你们了,带她出去吧。” “孟夏!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周纯赤红着眼吼出来。 被安保拉出彩超室,还能听见周纯那回荡在大厅的失控吼叫。 - 小齐吓得够呛。 沈琼准点来接班,推开门的时候。 小齐还在愣愣的问,“夏夏姐,这算是医患关系紧张吗?如果我不去看热闹,是不是不会变成这样?” 进门的沈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指了指小齐,用口型问孟夏,“她没事吧?” 孟夏朝她摇摇头,继续开解小齐,“这件事是我不好,我的私人问题,跟你没关系,不要胡思乱想。” 小齐吸溜鼻子,“真的吗?” “当然。”孟夏摸摸她的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去换衣服洗漱,去休息室好好睡一觉。知道了吗?” 孟夏每次一柔声说话的时候,声音里好像带着疗愈魔法,轻轻地,缓缓地,悄无声息间就能安定人心。 “好吧。”小齐点点头,“那我去休息了。”她说着,站起来往更衣室走,走了两步又退回来。 “夏夏姐,那个人会伤害你吗?” 孟夏愣了下,对她微笑着摇摇头,“当然不会。” 和沈琼简单交接后,孟夏换下工作服,沉默的往医院大门走。 路过门诊大厅时,看见陈臻和老张正堵着刚才看热闹的人,不知道在干什么。 看见孟夏,陈臻小跑着过来,朝她微笑,“孟小姐,裴总在车子里等您。” 他说完转身要走。 孟夏突然喊住他,“等一下。” 陈臻回头,“还有什么事情吗,孟小姐?” “裴妄为什么在这里?” “这个问题,我可能不便回答。”陈臻露出招牌微笑,“孟小姐还是自己问裴总吧。” 他朝孟夏微微躬了下腰,转身小跑回人群中。 出了门,夜色里果然停着那辆劳斯莱斯。 孟夏在门边停了会。 按开车门上了后座,里头很安静,裴妄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车内并不是很亮,孟夏还是看见他眼下有乌青,即便闭着眼休息,眉心也微微皱起,脸上有掩不住的疲惫。 正分神,睡着的人缓慢的睁开眼。 “裴妄。”孟夏看着他的眼睛,“你今天为什么会在医院?” 她本想趁这人刚睡醒迷迷糊糊,套一套他的话。 裴妄闭了闭眼,懒懒的举起手,露出裹缠着创可贴的手指。 “换药。” 孟夏无语。 不仅不上套,还无耻,没见过去医院换创可贴的。 她别过脸,面对窗户坐着,不再理他。 裴妄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远远看见亮着灯的门诊大厅,透过玻璃,时不时能看见穿着工作服来回穿梭的医护人员。 目光收回,落在靠窗的孟夏身上。 她背对着裴妄,肩膀很轻的颤抖着,如果不仔细看,甚至会忽略这一点点的颤抖。 裴妄沉默地伸出手,在她肩上了拍拍。 这一拍像按动了什么开关。 在只有两个人的车厢里。 孟夏痛哭出声,她放声哭出来,像泄愤一样,像要把这些年的鸡毛蒜皮随着眼泪一起丢掉。 孟夏一边哭一边想,她明明不是爱哭的人,难得哭几次都被前任撞上了。 越想越委屈,她哭的更难过了。 裴妄不说话,在旁边给她递纸巾。 哭了很久。 哭声戛然而止。 孟夏的肚子咕噜了一声。 她抽噎着,“我饿了。” 裴妄从身侧拿出保温袋,放下前座的小桌板,把袋子里的盒子一个一个在孟夏面前摆好。 孟夏打开其中一个,是一盒剥好的虾,又打开一盒,是脱了壳的螃蟹。 剥好皮的橘子、切成块的蜜瓜、削了皮的苹果…… 她是个为了不剥皮,宁愿不吃的人。 而现在所有带壳的东西都已经提前处理好,整整齐齐的放在她面前。 她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能干巴巴的来了句,谢谢。 - 老张先回到车子。 上车的时候,孟夏已经吃完,靠在后座休息。 裴妄双腿交叠,在手机上敲敲打打。 没几分钟陈臻也上了车。 他偏头对后座的裴妄道,“裴总,都已经解决好了,今晚的事情绝不会流出去。” “另外。”他顿了下,看了眼闭着眼休息的孟夏,“关于孟小姐的流言也已经解释清楚。” “嗯。”裴妄点头。 再提到今晚的事,脸色还是有些沉,“上次的照片,也一并联系删除。” 陈臻应声:“是。” 凌晨的马路一路通畅,很快回到两人住的小区。 孟夏走在前面,感受着车外的冷空气,裴妄不远不近的跟在她身后。 走到单元楼外,前方的人停住脚步。 她转身看着站在身后的裴妄,他很安静的向她的方向走。 夜幕模糊了他的轮廓。 也模糊了孟夏的感知。 她都快忘记,刚和裴妄重逢时,是怎么形同陌路的。 “裴妄。”孟夏喊了一声,“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第24章 退无可退 裴妄迈出下一步,正好停在孟夏面前。 “问吧。” 孟夏想问七年前。 想问她当年是不是被丢弃的狗皮膏药。 措辞再三,到嘴边却变成了,“我想问,陈臻的工资一个月多少。” “什么?”裴妄眯眼看她。 “都凌晨了还在工作。”孟夏硬着头皮往下说,“无良的资本家。” 说完顶着裴妄的目光,转身跑进单元门。 等裴妄走进去,人已经不见了,只剩楼道里传来极快的咚咚上楼声。 孟夏一口气爬上七楼,开锁关门,一气呵成。 她靠着门板大口喘气,胸腔里的心脏跳的飞快。 差一点。 差一点就问出来了。 她懊恼的闭上眼。 二十多年的经验告诉她,太贪心的后果,就是事情都会向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就像小时候,她最喜欢开家长会,优异的成绩和表现,能让爸妈暂时摈弃对对方的不满,让家里维持很短暂的温馨和美好。 她曾经在生日的时候许愿。 希望每天都考试,每天都是家长会。 一连许了几年。 可事实却是,在她极度渴望家庭和睦的时候,爸妈离婚了。 后来再有愿望时,她都会克制。 很简单,因为不抱希望,就不会失望。 没有拥有,就谈不上失去。 - 孟夏埋头睡了一个白天,晚上如常去医院接夜班。 踏进门诊大厅,值班的医生护士像往常一样和她打招呼。 好像昨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小齐也从惊吓中缓了过来,又乖又呆的和孟夏说些乱七八糟的八卦。 周纯被安保带走,似乎就是事情的结局了。 可想起周纯嘶吼出的最后一句话。 话语中溢出的不甘和怨毒,她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夜班过后孟夏迎来两天假期。 前天凌晨,林想想坐飞机回到了禾市,结束长达两年的外派。 一下飞机她就打来电话邀请孟夏小聚。 外派工作繁杂又忙碌,过年时,林想想都是掐着年三十飞回来,大年初一早晨又匆匆飞回海市。 孟夏决定一天时间用来休息,另一天和林想想见面。 对两年后的初次见面,林想想表示很激动。 她一个电话打来。 抓着刚下夜班的孟夏,止不住的碎碎念起来。 “我妈的手艺真是没的说。”林想想在电话对面含混不清的说着话,“你知道我这两天回家吃了多少顿吗?” 窗外天气晴朗,日色明媚。 下了夜班的孟夏刚洗漱完,窝在沙发里,努力睁开快黏到一起的眼皮,强打精神给她捧哏。 “不知道。”话语没有一丝感情。 “十一顿。” “十一顿?”孟夏忍不住声调提高,“一天吃六顿?一顿当两顿吃?” “回家的感觉真是太好了。现在楼下炸串摊的阿姨都记住我了,我就是她最大的顾客。”林想想感叹,“哎呀,回家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叹完不忘刺激孟夏,“不过这种感觉你是没机会体会了,什么时候有空来我家,也让你体会体会被惦记的感觉。” “算了吧。”孟夏哼了一声,“你以为就你有人做饭吃?” “我知道你也有,医院食堂的师傅嘛。”林想想说着忍不住偷笑,笑到一半陡然停住了。 刚才那话听着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呢? 她眯着眼啧啧,“孟夏,你有问题。” 顿了两秒,迟迟没有等来孟夏的反驳。 林想想一怔,瞬间化身尖叫鸡。 “你来真的?真有人给你做饭?是谁!是谁!” 听筒那头的声音简直要震穿孟夏的耳膜,她忍不住把手机拿远了些。 想着等她尖叫完再继续这个话题。 入户门传来咔嗒声,只有极轻快的一声。 还是被孟夏捕捉到了。 她的动作停了下。 凝神听了一阵,却什么都没有听见。 正要把手机拿回来,和林想想继续刚才的话题。 门突然打开弹在墙上。 天光大亮,阳光从入户门照射进来,玄关处映下一道身影。 几乎是下意识的,孟夏从沙发上站起来。 她紧盯着玄关处来意不明的身影,悄悄摸上茶几下的空花瓶,握在手里,以备不时之需。 手机里的林想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试探着喊她,“夏夏?夏夏?” 孟夏拿起手机,对着听筒轻轻嘘了一声。 已经迟了。 那影子愣了下,明显是听见了屋里刚才的动静。 几秒后一个东西被扔进来。 落在客厅地板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几步开外,入户门的门锁七零八碎的躺在地上。 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人索性也不装了。 周纯拎着小臂长的扳手,大喇喇转进来。 她停在玄关和客厅的转角,往墙壁上一靠,被阳光照耀着,扳手散发出冰冷的金属光泽,那张美丽张扬的脸上带着平静的笑意。 “就在昨天,我从孟繁良嘴里得到了一个消息。” 周纯打量着这间房子,淡淡出声。 “他告诉我,他早就把房子的产权拿到手了,但是因为你,才一直没有跟我说。” 她一面说,一面踱步往客厅走,四下打量了几秒,停到沙发边,忽然转头看向孟夏。 “孟夏,你知道这件事吗?” 突如其来的问句让孟夏有点懵。飞快的想了两秒,目光落在周纯手里的扳手上。 这人今天的情绪实在反常,保险起见,孟夏决定先不说话。 她的沉默落在周纯眼里,反而变成了默认。 “所以你知道,苏遇也知道,只有我不知道.....”周纯喃喃,神情有些恍惚,“所以从头到尾,只有我不知道......” 她喃喃了一阵,突然像疯了一样开始大笑。 那笑声就像用玻璃划在黑板上发出的声音,尖锐又刺耳,她足足笑了几分钟,笑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滴落在扳手上。 下一秒,笑声戛然而止。 周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们都把我当傻子耍!” 说着举起扳手向孟夏爆冲去,沉重的铁制扳手,瞄准孟夏的胳膊狠狠砸下去。 孟夏飞快闪避,扳手擦着胳膊划过,隔着衣服都感觉到铁制品的冰冷。 她拎着花瓶往卧室方向奔去,然而离卧室太远,跑到一半被提着扳手再次追上来的周纯堵在厨房前。 周纯的眼神狠恶了几分,“我现在什么都没了!烂命一条,比不上你孟夏金贵!一换一不亏!” 她每说一句就向前逼近一句。 孟夏步步后退,撞在厨房的橱柜上那一刻,她脸色瞬间青白,从指尖开始发凉。 大理石台面触到腰间,源源不断输送着的冰冷好像是在告诉她。 她真的退无可退了。 第25章 隐隐作痛 正听得出神,楼道传来咚咚的脚步声,盖住两人说话的声音。 一个人跑进门内,扑进孟夏怀里,嚎啕大哭。 林想想哭的太投入,哭到一半克制不住开始打嗝。 “吓死我了!”她哭着垂在孟夏身上,“嗝..我一路上脑子都是乱的.....” “我没事。”孟夏拍拍她的背,“我这不是好好的。” 林想想哭的更大声了,“我还不知道给你做饭的是谁.....呜呜....我还没看见你和裴妄复合.......你可千万不能出事......” 空气突然安静。 林想想吸溜着鼻子,环顾四面,发现在场三个人都盯着她看。 “怎么了?”她擦着眼泪,“我说错了?那你是更喜欢陆医生?” 门口的老张和陈臻齐齐倒抽一口凉气。 林想想顺着三人看的方向回头。 只见裴妄拎着医药箱站在玄关处,目光停在她后背。 凉飕飕的,盯得她脊背发凉。 林想想干笑了两声,“裴总你好啊.....好久不见。” “确实。”裴妄轻飘飘丢出一句,视线停在两人拥抱的交接处。 “啊!”林想想爬起来,“裴总继续。” 她很有眼力见的把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推着门口看热闹的两个人往门外走。 “走走走。赶快走了,不要留在这打扰人家。” 没有锁的门被虚掩上。 三个人走出去没半米,悄声折回来趴在门缝上偷听。 屋内安静下来,只剩下孟夏和裴妄两人。 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 地上的玻璃渣子折射着粼粼光点。 裴妄在沙发前蹲下,重新把孟夏的脚抬起,打开药箱,拿起双氧水轻轻把脚底的血迹冲去。 双氧水在伤口上灼烧出白色的泡沫。 孟夏忍不住嘶了声,血迹被冲掉的同时,露出鱼鳞般细密的伤口。 阳光一照,脚心的反光点丝毫不比地上的少。 他冲洗的动作明显顿了下,转身放瓶子的手有微不可察的颤抖。 他抿唇站起来,把孟夏抱起,转身往玄关走去。 孟夏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忍不住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医院。” 孟夏不自觉想起上次裴妄发烧时,对医院透露出的抗拒。 她挣扎了下,“你放开我,我自己去。” “听话。”裴妄沉声,手上的力道加重,“要去把伤口彻底清理。” 他继续向前走,像是知道孟夏在想什么。 “我已经好很多了,清醒的时候,可以去医院。” 孟夏愣了下,没有再动。 他走得很快,眨眼来到门边,一推门,偷听的三人来不及撤离,差点摔进裴妄怀里。 裴妄看了三人一眼,转身从楼梯往下走。 林想想在身后不解的喊,“去哪啊?这不是有电梯吗?” “是这样的。”陈臻微笑着解释,“孟小姐前几天被困在电梯里,她有些害怕,所以现在我们裴总都是陪着孟小姐走楼梯。” 说着,陈臻和老张也跟着往下走。 “唉!你们倒是等等我啊。”林想想朝楼下喊了声,跟着大部队走进楼梯。 - 一行人来到最近的医院。 孟夏脚下的伤口太多太细密,有些细小的玻璃深深扎进皮下。 防止有碎片残留,医生建议切开清创。 孟夏自己是学医的,来医院之前已经猜到会清创,所以还算平静。 医生给其他人介绍什么是切开清创的时候,林想想眨巴着眼睛差点又哭出来。 老张和陈臻只能把她架出去。 裴妄一直握着孟夏的手一紧,良久,他问,“我可以留在这里陪她吗?” “可以。”医生点点头,“你把病人放到治疗床上,我现在开始清创。” 用手术刀划开每一个伤口,撑开皮肉,把里头的玻璃碎片清理掉,再消毒包扎。 孟夏在外科的时候看的多了,没什么感觉。 旁边的裴妄安静好像不存在,他偏着头不去看,只是紧紧握着孟夏的手,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好像这样就能减少一点她的痛感。 全部清理完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 裴妄抱着她走出清创室。 林想想立马围上去,眼睛红的像兔子。 “夏夏,你疼不疼?” 孟夏仔细的感受了下,“不疼,医生给我上了麻药,疼也是麻药劲过了之后的事情了。” 林想想看着她裹成粽子的两只脚,瘪嘴又要哭。 “我要是不偷懒,不打电话,直接去找你就好了。” 孟夏笑了,摸摸她的脑袋开玩笑,“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来了也只有一起挨打的份儿。” 回去的车上,林想想说,“夏夏,你那房子暂时还是不要住了,谁知道你爸跟周纯那疯子会不会又突然闯过来,再有一次我可真要吓死了。” 孟夏被夹在她和裴妄中间,笑了下,“没事,这次之后,她应该能消停一段时间,再说,我也没有别的地方.....” “住我那里吧。”一直没说话的裴妄突然开口打断她的话。 林想想不甘示弱的拉住孟夏的胳膊,“不!夏夏还是住在我那儿比较好。” 裴妄淡淡横了她一眼。 林想想干笑了下,缩回手,“我改正下我的想法,好像裴总家确实.....更方便一点......” “这两天我要出差,你不用觉得会不方便,我会让人来照顾你。” 孟夏垂着头,没答应也没拒绝。 先把林想想送回家,老张又开车往两人的住处去。 车子停在楼下,裴妄抱着孟夏走进门洞,转进楼梯前,孟夏看见车子掉头离开了。 裴妄抱着她慢慢走在楼梯上。 “老张他们开车走了。”孟夏说,“所以裴总下午又不上班了?” “照顾伤员,情有可原。” 正说着话,孟夏的肚子咕噜了一声。 昨晚七点吃的晚饭,一整个夜班加一个上午,中间还抽空和周纯搏斗了下,饿了十来个小时。 孟夏揉揉肚子,确实也该饿了。 裴妄低眸看她一眼,无奈的摇摇头,踏进七楼的走廊,转进他家。 把伤员放在沙发上,叱咤商场的裴总系上围裙,一头扎进他的第二战场。 裴总在厨房忙碌。 伤员在沙发上老老实实编辑短信向领导请假。 孟夏想想还是隐瞒了和周纯打斗的那段,只说打破花瓶,玻璃扎进脚里,做了清创有刀口,不太方便下地走动。 沈琼几乎是秒回,让她不要担心工作,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最重要。 吃过晚饭,清创时的麻药劲过去了,伤口开始隐隐作痛。 裴妄照旧把主卧让给她,孟夏在柔软的大床上躺了会,痛劲稍稍过去,她扶着墙站起来,准备进浴室简单的冲洗一下。 推开门,听见裴妄正在打电话。 手机通话公放着,另一边是陈臻的声音。 “是的,a国有时差,郁小姐大概是昨天晚上打来的电话,在电话里跟郁先生、郁太太吵着要回国,似乎是看见您的照片。” 裴妄敲键盘的手停了下,“郁叔叔和郁阿姨是什么反应?” 第26章 心神微荡 “郁先生没什么反应,倒是郁太太那边,派人来您的别墅问了好几次。” “好。”裴妄蹙眉,“你找人盯着她,如果再来就告诉她我出差了。” 他说着准备挂断。 “另外。”陈臻的声音再次响起,“您的叔叔,也就是老裴总,最近开始活动了,根据调查到的资料显示,他不仅联系了各大股东,还在联系一家海外的洗钱公司。” “知道了。”裴妄沉声,准备挂断时,想起来又补充了一句,“下次,说话不要大喘气。” 电话挂断,裴妄有些疲惫的按了按太阳穴。 刚放下的手机振动了下。 裴妄拿起来,是乐颜发来的微信。 两张图片,一张是海外比赛晋级决赛名单的截图,另一张是晋级者优秀作品展。 点开第一张,第一位用加粗字体写着郁听汐三个字。 没来得及翻开第二张图片。 乐颜的消息紧跟着发过来。 乐颜:【偷笑】哎呀呀,听说某人还没把前任追到手,粘人的妹妹就要回国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 脚下刀口胀痛,孟夏简单洗漱过后,扶着墙往回走。 走出浴室没两步,就被人从后头抱起。 “有什么事喊我一声。”裴妄打开房门,“脚上有刀口,可以不用事事亲力亲为。” 孟夏衣袖半卷着,揽着来人的脖子没说话。 手臂与裴妄脖颈紧紧相贴,很轻易能感觉到她微凉细嫩的皮肤。 裴妄推开门走进去,把人放在床上。 清冷白色灯光下,孟夏两只胳膊上满是细密的划伤,有些浅表的已经愈合,深一些的因为碰了水,泛白的伤口外翻着,看着触目惊心。 下午在医院只顾脚下的伤口,却没注意到衣服还掩盖了很多。 裴妄看了两秒,转身拿了药箱折返回来。 孟夏自然的伸手去接,“我来吧。”身上的伤口她还是可以自己消毒的。 “坐好。” 裴妄把人往后抱了抱,开始给她消毒上药。 酒精触碰到伤口,可比双氧水要刺激多了。 灼烧感升起,孟夏还没来得及呼痛,裴妄又拿出一支药膏,透明的膏体抹在伤口上,冰冰凉凉,瞬间将灼痛压下。 处理完伤口,裴妄收拾着药箱。 孟夏抬起胳膊,对着伤口左看右看。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好像上了药之后,伤口确实没有先前那么肿了。 正看着,收拾着药箱的人忽然站起来,俯身向床上的孟夏压过去。 他身上的松木香似乎已经触到孟夏的鼻尖,孟夏愣了一秒,下意识向后退。 衣服与床上的布料摩擦,孟夏只有一双手,退了一点就退不动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裴妄压过来。 他的双手落在孟夏两只耳侧。 转眼整个人已悬在孟夏上方,四目相对,孟夏别过头,耳尖透着可疑的粉色。 目光所及处,两道人影被灯光拉长重合,交叠纠缠着落在墙上。 手机铃声响起,屏幕上陆澄的名字在跳动。 孟夏伸手准备拿手机。 裴妄的眸光暗了暗,把她伸出的手压按在头边,另一只手滑动屏幕挂断。 刚挂断没两秒,手机铃声再度响起。 二人齐齐转头,来电人显示苏遇。 裴妄喉头滚了滚,长臂一伸,拿起远处遗落的药膏,迅速从孟夏上方起身。 孟夏翻身坐起,有些尴尬的用手扇风,嘴里找补着,“这房间里暖气太足,有点热.....” 背身的人指尖在药箱微停,压下眼底翻涌的暗动,起身出了房门。 她一边扇风一边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喂?” 苏遇焦急的声音在那头响起,“夏夏,你没事吧?想想下午给我发消息说你在医院,我刚刚才看见。” 林想想给苏遇发消息时,正是在清创室外头哭的最上头的时候。 遣词造句一时有些颠三倒四,吓得苏遇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一看见微信就不管不顾的打来电话。 孟夏简单和她说了今天的发生的事情,再三保证自己只是受了皮外伤,苏遇这才松了口气。 “听你这样说,周纯被带走,你爸估计还有后招,这房子还是暂时别住了,你受伤了没人照顾,不如搬到我这里。” 孟夏看了眼虚掩的门,隐隐约约能听见从浴室传来水声。 “不用了,我现在住在朋友家,还挺方便的。” “哪个朋友?”苏遇有些怀疑,“除了想想,你哪还有一直在联系的朋友。” “有,你不认识。” 她不愿意说,苏遇也没办法勉强。 “好吧。”她叹了一声,“有事的话随时找我,我最近会把手机二十四小时随身携带。” 简单聊了几句,孟夏挂断电话,浴室的水声还没停,她枕在柔软的枕头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 一夜无梦,孟夏睡到日上三竿才转醒。 屋子里静悄悄的,她试着喊了一声,“裴妄?” 没有回应。 卧室门被推开,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探进头,笑眯眯的跟她说话。 “孟小姐醒了,早饭已经做好了,要不要起来吃一点?” 妇人的头发盘的一丝不苟,看就是做事很细心的人。 见孟夏没说话,她笑道,“裴总出差,派我来照顾孟小姐,我姓吴,大家都喊我吴嫂,孟小姐有什么需要直接跟我说就好。” 孟夏点点头。 居然真的是出差去了。 吴嫂扶着孟夏去客厅沙发坐下,把早餐挪到茶几上。 她说这样省得孟夏一双受伤的脚来回走动。 于是孟夏就在沙发上窝了一天,吴嫂打扫卫生,她就安静的坐着看看电视。 晚饭时间,吴嫂在厨房忙活着,帮不上忙的孟夏百无聊赖,打开微信,想给林想想描述一下她现在的废物生活。 她在对话框里写: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知道不能下床是什么滋味。 对面很快回过来。 林想想:? 林想想:是的,这位女士,我知道我没有男朋友,请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好吗? 林想想:这种私密话题留着跟裴总讨论就好了。 一连砸过来三条消息,孟夏转头回去把自己发的消息默读了一遍。 读完她沉默了。 手指停在屏幕上,思忖着如何解释这个美丽的误会。 门铃突然响起。 孟夏打字的手停住,这时候会有谁来? 第27章 旧事重提 脚下刀口胀痛,孟夏简单洗漱过后,扶着墙往回走。 走出浴室没两步,就被人从后头抱起。 “有什么事喊我一声。”裴妄打开房门,“脚上有刀口,可以不用事事亲力亲为。” 孟夏衣袖半卷着,揽着来人的脖子没说话。 手臂与裴妄脖颈紧紧相贴,很轻易能感觉到她微凉细嫩的皮肤。 裴妄推开门走进去,把人放在床上。 清冷白色灯光下,孟夏两只胳膊上满是细密的划伤,有些浅表的已经愈合,深一些的因为碰了水,泛白的伤口外翻着,看着触目惊心。 下午在医院只顾脚下的伤口,却没注意到衣服还掩盖了很多。 裴妄看了两秒,转身拿了药箱折返回来。 孟夏自然的伸手去接,“我来吧。”身上的伤口她还是可以自己消毒的。 “坐好。” 裴妄把人往后抱了抱,开始给她消毒上药。 酒精触碰到伤口,可比双氧水要刺激多了。 灼烧感升起,孟夏还没来得及呼痛,裴妄又拿出一支药膏,透明的膏体抹在伤口上,冰冰凉凉,瞬间将灼痛压下。 处理完伤口,裴妄收拾着药箱。 孟夏抬起胳膊,对着伤口左看右看。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好像上了药之后,伤口确实没有先前那么肿了。 正看着,收拾着药箱的人忽然站起来,俯身向床上的孟夏压过去。 他身上的松木香似乎已经触到孟夏的鼻尖,孟夏愣了一秒,下意识向后退。 衣服与床上的布料摩擦,孟夏只有一双手,退了一点就退不动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裴妄压过来。 他的双手落在孟夏两只耳侧。 转眼整个人已悬在孟夏上方,四目相对,孟夏别过头,耳尖透着可疑的粉色。 目光所及处,两道人影被灯光拉长重合,交叠纠缠着落在墙上。 手机铃声响起,屏幕上陆澄的名字在跳动。 孟夏伸手准备拿手机。 裴妄的眸光暗了暗,把她伸出的手压按在头边,另一只手滑动屏幕挂断。 刚挂断没两秒,手机铃声再度响起。 二人齐齐转头,来电人显示苏遇。 裴妄喉头滚了滚,长臂一伸,拿起远处遗落的药膏,迅速从孟夏上方起身。 孟夏翻身坐起,有些尴尬的用手扇风,嘴里找补着,“这房间里暖气太足,有点热.....” 背身的人指尖在药箱微停,压下眼底翻涌的暗动,起身出了房门。 她一边扇风一边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喂?” 苏遇焦急的声音在那头响起,“夏夏,你没事吧?想想下午给我发消息说你在医院,我刚刚才看见。” 林想想给苏遇发消息时,正是在清创室外头哭的最上头的时候。 遣词造句一时有些颠三倒四,吓得苏遇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一看见微信就不管不顾的打来电话。 孟夏简单和她说了今天的发生的事情,再三保证自己只是受了皮外伤,苏遇这才松了口气。 “听你这样说,周纯被带走,你爸估计还有后招,这房子还是暂时别住了,你受伤了没人照顾,不如搬到我这里。” 孟夏看了眼虚掩的门,隐隐约约能听见从浴室传来水声。 “不用了,我现在住在朋友家,还挺方便的。” “哪个朋友?”苏遇有些怀疑,“除了想想,你哪还有一直在联系的朋友。” “有,你不认识。” 她不愿意说,苏遇也没办法勉强。 “好吧。”她叹了一声,“有事的话随时找我,我最近会把手机二十四小时随身携带。” 简单聊了几句,孟夏挂断电话,浴室的水声还没停,她枕在柔软的枕头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 一夜无梦,孟夏睡到日上三竿才转醒。 屋子里静悄悄的,她试着喊了一声,“裴妄?” 没有回应。 卧室门被推开,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探进头,笑眯眯的跟她说话。 “孟小姐醒了,早饭已经做好了,要不要起来吃一点?” 妇人的头发盘的一丝不苟,看就是做事很细心的人。 见孟夏没说话,她笑道,“裴总出差,派我来照顾孟小姐,我姓吴,大家都喊我吴嫂,孟小姐有什么需要直接跟我说就好。” 孟夏点点头。 居然真的是出差去了。 吴嫂扶着孟夏去客厅沙发坐下,把早餐挪到茶几上。 她说这样省得孟夏一双受伤的脚来回走动。 于是孟夏就在沙发上窝了一天,吴嫂打扫卫生,她就安静的坐着看看电视。 晚饭时间,吴嫂在厨房忙活着,帮不上忙的孟夏百无聊赖,打开微信,想给林想想描述一下她现在的废物生活。 她在对话框里写: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知道不能下床是什么滋味。 对面很快回过来。 林想想:? 林想想:是的,这位女士,我知道我没有男朋友,请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好吗? 林想想:这种私密话题留着跟裴总讨论就好了。 一连砸过来三条消息,孟夏转头回去把自己发的消息默读了一遍。 读完她沉默了。 手指停在屏幕上,思忖着如何解释这个美丽的误会。 门铃突然响起。 孟夏下意识起身要去开门,脚一落地传来一阵胀痛,痛的她缩回沙发上。 吴嫂擦着手从厨房里走出来,“孟小姐你休息就好,我来开门,千万不要把伤口再扯裂开。” 门打开,孟夏听见吴嫂喊了一声夫人。 一个保养得宜,妆容精致,看起来大概四十岁出头的女人走了进来,穿了一身长到脚踝处的墨绿色大衣,尖细的恨天高踏在地上,发出咯噔咯噔的响声。 女人走过之处,掀起一阵香风。 她停在客厅,双手交叠在身前,下巴始终微微扬起,转动着眼珠打量屋子里的陈设。 看过一圈,眼皮低垂,视线落在孟夏身上。 女人用眼神点了点沙发,“那是?” 吴嫂垂着头,“这位是孟小姐,是裴总的客人。” “哦?是小妄的客人。”女人往前走了点,伸出细嫩的四根手指,“孟小姐幸会。” 孟夏伸出手正欲起身,女人却皱着眉把手缩了回去。 “见到长辈要站起来迎接,这是基本的礼貌。”她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孟夏,“孟小姐,你的父母没有教过你吗?” 第28章 果断离开 绝大多数时候,林想想都是非常可靠的,孟夏一直很庆幸这样可靠的人成为了她的朋友。 就比如现在,她没头没尾的一条微信。 林想想二话不说,直接驱车大半个禾市,来到裴妄家楼下。 孟夏看着靠在门边耍帅的林想想,刚泛起的一丝酸意又憋了回去。 “我是伤员,你一个人怎么把我带回家?” “问得好。”林想想拍了拍手,“出来吧。” 门外走进一个高瘦白净的男生,那张脸和孟夏长得有四五分相似。 看见他的一瞬,孟夏噤声。 “孟时寒。”林想想招呼他,“把你姐背好,我们带她走。” 孟时寒的目光落在孟夏脚上,良久,移开视线,背对着沙发上的人,单膝跪下。 孟夏本来不想让他背。 她和孟时寒已经很久没见。 久到明明是亲姐弟,见了面却是尴尬大于亲密。 然而眼下的情况是,除了孟时寒就是林想想。 林想想比她还矮上半个头,就算真的把人背起来,下楼也是够呛。 孟夏叹了一口气,在林想想的搀扶下,环上孟时寒的脖颈。 三个人并行往门外走去。 即将踏出入户门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吴嫂疾步追出来,停在三人面前,挡住唯一的去路。 “孟小姐。”吴嫂看着孟夏,面色微有为难,似乎犹豫着有话要说。 吴嫂目光在三人面上一一掠过,停在孟夏脸上。 “孟小姐,不如等裴总回来您再走好吗?” 等了一阵,背上人没有说话,孟时寒冷着一张脸转身就走。 被林想想拉住。 林想想诧异的看着他,“孟时寒,你干什么?你姐还没有发话呢。” 孟时寒梗着脖子站住,没有说话,偏头时露出一段清晰的下颌线。 吴嫂追上来,看着孟夏的眼神中透着恳切。 她在裴家做了很多年,甚至可以说是看着裴妄长大。 她不知道钱茵说的是真是假,但不忍心裴妄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孟夏没有看她,只是说,“裴妄那边,我会跟他说。” 一个人要是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三次。 那就太蠢了。 她话音落下,孟时寒立时大步向前,一行三人转眼消失在楼梯边。 - 一到晚上,老城区的街道就很空旷。 路灯孤零零的林立在道路两边,偶尔路过三两个行人,安静的夜色里,除了高楼和静谧的万家灯火之外,再无其他。 林想想开了车,车子在高架上行驶。 受伤的孟夏单独在后座,刚一坐稳,她就掏出手机,翻开微信。 前几天发送给裴妄的好友申请早就通过。 对话框停留在通过的那一天,除此之外再无交流。 孟夏思索着,在对话框里打字。 孟夏:这段时间麻烦你的照顾,我已经搬去想想家,无事勿扰。 点击发送,对话框安安静静,没有新的消息出现。 孟夏把手机调至静音扔在身边,车子恰好行驶到裴氏珠宝的广告牌前。 她整个人倚坐在车门边,窗户半开,夜风灌进车里,碎发在风中飘飞。 巨大的发光幕布上,还是那只璀璨的钻戒。 灯火煌煌中,却没有上次深夜时那么耀眼了。 车厢里无人说话,一时安静下来。 林想想从匝道驶下高架,被红绿灯拦停在十字路口。 一扭头,发现副驾上的少年双唇紧抿,搁在腿上的手都快掐进肉里,透过后视镜偷看着后座的孟夏。 两人视线相撞。 孟时寒别扭的把头转向窗外。 - 把孟时寒丢在半路上,两人继续往城东驶去。 林想想在城东有一间小公寓,两人的目的地就是那里。 等收拾好洗漱完毕,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孟夏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放着一个无聊催眠的纪录片。 林想想顶着面膜,从浴室走出来,晃下楼停在孟夏面前。 “我说。”她拉平面膜上的褶皱,“今天在车上,你们姐弟俩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孟夏调换着频道。 各式广告走马观花似得一闪而过。 “我在车上不止一次看到孟时寒在后视镜偷看你。”林想想说着,在孟夏身边坐下,“这小孩真能忍,就这么生生憋了一路,愣是没有开口说话。” 孟夏的手顿了一秒。 电视机里传来广告声,“爱他就给他最好的。” 她愣了下,调回最初的纪录片。 林想想丝毫没有被打扰,继续说道,“我记得我外派之前,你俩关系还挺好的,那时候你弟不是还经常去你那儿住?” “小时候我俩还勾肩搭背的上学,爬树捣蛋。”孟夏心不在焉的盯着电视,“都长大了,他都24了,早就过了黏着姐姐的年纪了。” “不对。”林想想伸出一根食指,摇了摇,“你俩这状态跟年纪无关,纯是陌生,不过没关系,正好你在我这住着,他多跑一跑,感情就回来了。” “好了,热身话题结束。”林想想甩了甩鬓边的碎发,盘起双腿,“现在咱们聊聊有深度的话题。” 孟夏偏头看她,“什么?” “少装傻,你在裴妄家住的好好的,干嘛突然喊我把你接回来?”林想想斜了她一眼,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我还不了解你,对待感情,就像打地鼠机器上的地鼠,遇上点什么第一反应就是躲。” “所以。”她总结道,“裴妄肯定是做了什么,让你想要躲的事情。” 孟夏沉默了一会,陷进柔软的沙发。 “我今天损失了五百万。” “嗯,损失了五百万.....”林想想猛地转头看她,“你哪来的五百万?” “一个姓郁的女人给的。”她望着天花板,淡声说着几个小时发生的事情,“她说她女儿是裴妄的未婚妻,甩给我五百万,让我离开裴妄,不要做小三。” “说来也挺可笑的,我连小三都不是,不过是很多年前短暂在一起过的前任。所以我把卡退给她了,间接算损失了五百万吧。” 说完,孟夏保持仰头的姿势,久久未动。 她可以愤怒。 或者向任何人控诉,但她很冷淡。 仅有的一点情绪,淡的像冬日清晨河面上起的那层薄雾。 不用风吹,袅袅就散去了。 越是这样,林想想越是担忧。 “夏夏.....” 孟夏收回视线,看了眼苦哈哈的林想想。 “别这样喊我。”她说,“我只是觉得自己有点蠢。” “没有难过?” 孟夏摇了一下头,停住没有说话。 难过不难过的,事情已经是这样,除了被动接受,别无他法。 反正从小到大,她被迫接受被迫自愈的事情不少。 多一件也不多。 “但是我觉得,如果你现在还算理智的话,是不是应该找机会亲自问问裴妄?” 第29章 新欢旧爱 吴嫂目光在三人面上一一掠过,停在孟夏脸上。 “孟小姐,不如等裴总回来您再走好吗?” 等了一阵,背上人没有说话,孟时寒冷着一张脸转身就走。 被林想想拉住。 林想想诧异的看着他,“孟时寒,你干什么?你姐还没有发话呢。” 孟时寒梗着脖子站住,没有说话,偏头时露出一段清晰的下颌线。 吴嫂追上来,看着孟夏的眼神中透着恳切。 她在裴家做了很多年,甚至可以说是看着裴妄长大。 她不知道钱茵说的是真是假,但不忍心裴妄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孟夏没有看她,只是说,“裴妄那边,我会跟他说。” 一个人要是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三次。 那就太蠢了。 她话音落下,孟时寒立时大步向前,一行三人转眼消失在楼梯边。 - 一到晚上,老城区的街道就很空旷。 路灯孤零零的林立在道路两边,偶尔路过三两个行人,安静的夜色里,除了高楼和静谧的万家灯火之外,再无其他。 林想想开了车,车子在高架上行驶。 受伤的孟夏被单独安排在后座。 刚一坐稳,她就掏出手机,翻开微信。 前几天发送给裴妄的好友申请早就通过。 对话框停留在通过的那一天,除此之外再无交流。 孟夏思索着,在对话框里打字。 孟夏:这段时间麻烦你的照顾,我已经搬去想想家,无事勿扰。 点击发送,对话框安安静静,没有新的消息出现。 孟夏把手机调至静音扔在身边,车子恰好行驶到裴氏珠宝的广告牌前。 她整个人倚坐在车门边,窗户半开,夜风灌进车里,碎发在风中飘飞。 巨大的发光幕布上,还是那只璀璨的钻戒。 灯火煌煌中,却没有上次深夜时那么耀眼了。 车厢里无人说话,一时安静下来。 林想想从匝道驶下高架,被红绿灯拦停在十字路口。 从上车开始,孟时寒就时不时从后视镜窥视后排的孟夏。 林想想瞄他一眼,副驾上的少年双唇紧抿,搁在腿上的手都快掐进肉里,果不其然又在偷看。 两人视线相撞。 孟时寒别扭的把头转向窗外。 他住的地方在路途中点。 林想想先把孟时寒送到家,等人从副驾上下了车。 她忍不住叹道,“你们姐弟俩,上辈子肯定是同一个圈里的驴。”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把分心的孟夏说的一头雾水。 - 这趟路程的目的地,是林想想在城东的买下的小公寓。 两年前还没外派时,这里就已经装修好了。空置两年,这几天才打扫卫生住进来。 一路搀扶进了电梯,上到十楼。 等两人收拾好洗漱完毕,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孟夏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放着一个无聊催眠的纪录片。 林想想顶着面膜,从浴室走出来,晃下楼停在孟夏面前。 “我说。”她拉平面膜上的褶皱,“今天在车上,你们姐弟俩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孟夏调换着频道。 各式广告走马观花似得一闪而过。 “我在车上不止一次看到孟时寒在后视镜偷看你。”林想想说着,在孟夏身边坐下,“这小孩真能忍,就这么生生憋了一路,愣是没有开口说话。” 孟夏的手顿了一秒。 电视机里传来广告声,“爱他就给他最好的。” 她愣了下,调回最初的纪录片。 林想想丝毫没有被打扰,继续说道,“我记得我外派之前,你俩关系还挺好的,那时候你弟不是还经常去你那儿住?” “小时候我俩还勾肩搭背的上学,爬树捣蛋。”孟夏心不在焉的盯着电视,“都长大了,他都24了,早就过了黏着姐姐的年纪了。” “不对。”林想想伸出一根食指,摇了摇,“你俩这状态跟年纪无关,纯是陌生,不过没关系,正好你在我这住着,他多跑一跑,感情就回来了。” “好了,热身话题结束。”林想想甩了甩鬓边的碎发,盘起双腿,“现在咱们聊聊有深度的话题。” 孟夏偏头看她,“什么?” “少装傻,你在裴妄家住的好好的,干嘛突然喊我把你接回来?”林想想斜了她一眼,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我还不了解你,对待感情,就像打地鼠机器上的地鼠,遇上点什么第一反应就是躲。” “所以。”她总结道,“裴妄肯定是做了什么,让你想要躲的事情。” 孟夏沉默了一会,陷进柔软的沙发。 “我今天损失了五百万。” “嗯,损失了五百万.....”林想想猛地转头看她,“你哪来的五百万?” “一个姓郁的女人给的。”她望着天花板,淡声说着几个小时发生的事情,“她说她女儿是裴妄的未婚妻,甩给我五百万,让我离开裴妄,不要做小三。” “说来也挺可笑的,我连小三都不是,不过是很多年前短暂在一起过的前任。所以我把卡退给她了,间接算损失了五百万吧。” 说完,孟夏保持仰头的姿势,久久未动。 她可以愤怒。 或者向任何人控诉,但她很冷淡。 仅有的一点情绪,淡的像冬日清晨河面上起的那层薄雾。 不用风吹,袅袅就散去了。 越是这样,林想想越是担忧。 “夏夏.....” 孟夏收回视线,看了眼苦哈哈的林想想。 “别这样喊我。”她说,“我只是觉得自己有点蠢。” “没有难过?” 孟夏摇了一下头,停住没有说话。 难过不难过的,事情已经是这样,除了被动接受,别无他法。 反正从小到大,她被迫接受被迫自愈的事情不少。 多一件也不多。 “但是我觉得,如果你现在还算理智的话,是不是应该找机会亲自问问裴妄?” “不了。”孟夏摇头,“我仔细想过了,我和他还是更适合做路人。这次重新遇见就是一个错误。” 她的语气很坚决。 林想想一听就知道,没有劝下去的必要了,她在心里已经拿定主意。 “既然裴妄这条路堵死了。”她坏笑着凑上去,“要不要考虑考虑你那温柔的师兄?” “林想想。” “好好好。”林想想缩回位置,“当我没说。” 消停没两秒,林想想又不死心的凑上来,“要不你给我讲讲那个医生帅哥?” 音落,孟夏甚至来不及白她一眼。 手机传来嗡嗡的振动声。 林想想揶揄道,“快看看,是旧爱来挽回,还是新欢来争取了。” 手机翻到正面,陆澄两个字在屏幕上欢快的跳动着。 第30章 昼前黑夜 位于半岛的港市机场灯火辉煌,映亮沿岸的沉沉海水。 夜风吹拂,金光粼粼。 裴妄下飞机时,天已经黑透。 他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风衣,戴着墨镜,疾步穿梭在人群中,即便那张惹眼的脸已经被墨镜遮去大半,依旧走到哪里都有人频频回首。 陈臻跟在身侧,“分公司安排接机的车子已经在机场外,珠宝展览会是明天早晨九点开始。” 他一边跟上裴妄的步伐,一边继续汇报。 “另外,别墅那边来电话,说出了一点意外,吴嫂已经回到别墅,孟小姐在一个小时前被朋友接走了。” 前头脚下生风的男人步履微滞。 “有没有说她为什么要走。” 预料到接下来的风雨欲来,陈臻头埋得更低:“是,吴嫂说郁夫人找到您的屋子,正好碰上孟小姐,就.....” 墨镜下的眉头蹙起,“就什么。” “郁夫人说话不太好听,两个人闹得不愉快,郁夫人走之后,孟小姐就让朋友来把她接走了。” 陈臻听到过吴嫂转述的原对话,钱茵说话不能说是不太好听,更准确一点应该是非常难听。 只是他不好转述的太详细,只能委婉的用“不好听”带过。 裴妄停住没有说话。 跟在身后的陈臻依旧嗅闻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立即上前。 “裴总,这次珠宝展览会的主办方非同小可,您可千万不能冲动啊。” 这次主办方是国际闻名的矿业巨头永拓,也是裴氏多年合作的老伙伴。 对于珠宝公司来说,稀有宝石和贵金属就是命脉。 在全球拥有无数矿区的永拓就是命脉的把握者。 永拓的总裁和裴妄父母是多年故交,他还没回国时,就多次联系让他出席展览会,无形中给裴妄回归裴氏添了一份助力。 这场展览他不能不去。 “我知道。”裴妄的声音冷的能冻死人。 他继续迈开腿,疾步向前走去。 - 机场路边停了许多来接机的汽车。 一排车子的最前方,停着一辆黑色宾利,位置很低调,车牌却是十分霸气的一串八。 穿正装的司机站在车门边,站得笔直。 看见步履匆匆的裴妄,立即小跑着迎上来打开车门。 陈臻绕到另一侧副驾,打开车门坐下时,发现裴妄在打电话。 听筒贴在耳边,对面是冰冷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车子缓缓启动,裴妄挂断电话,又拨打了一遍。 这次电话没有正在通话的提示。 铃声一直响到停下,机械女音再次响起。 “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 陆澄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 孟夏看了半天都没动。 她现在谁的电话都不想接,只想坐在这里看无趣的纪录片。 电话即将挂断前,在林想想的催促中,孟夏接起电话。 顺便被强迫着打开了外放。 嗅闻到八卦的林想想像村口大妈一样兴致勃勃的围上来。 “小夏,几天不见,有没有记得想念师兄啊?” 陆澄的声音很轻快,听起来似乎前段时间的情绪崩溃已彻底成为过去式。 孟夏看了眼捂嘴偷笑的林想想,有些无奈,“师兄。” 陆澄道,“听琼姐说你受伤了,我想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来看看你。” “我最近可能不太方便。”孟夏言简意赅,“我搬家了。” 陆澄在那头哦了一声,“这样啊。” “搬家这么大的事,师兄居然才知道。”他故作叹息,“看来小夏真的是一点不把师兄当自己人,唉…” 孟夏扶额叹了一声,“陆澄。” 她实在接不住话的时候,就会连名带姓的喊他。 “好了,不逗你了。”陆澄笑了,“逗你说两句话,听着精神还不错,看来确实没什么大问题。” 他说着顿了一下,“看在你受伤的份上,你欠我那顿饭,就让我这个做师兄的来请吧,身体已经受伤了,钱包可不能再出血了。” 孟夏本来不想答应。 旁边的林想想一直小声的撺掇,“答应他…答应他…” 看她一直不说话,直接冲过来准备替她接话。 在林想想碰到手机的前一秒。 孟夏拿起手机,对着话筒说,“好,等伤好了之后再约时间吧。那就这样,我先挂了。” 说完果断挂断电话。 把手机扔在一边。 掐断了林想想妄图撮合她和陆澄的念想。 林想想捧着脸道,“这个陆医生声音不错,感觉是温柔体贴那一挂的,一直听说长得帅,就是不知道有多帅。” 她自己琢磨了一阵,扭头看孟夏,“他有裴妄帅吗?” 回应她的是孟夏的白眼。 她还想继续问。 被丢在沙发上的手机再一次震动起来。 林想想飞快弹射到孟夏身边,看清屏幕上的名字。 “傻猫?”林想想念出声,“傻猫是谁?” 孟夏连手机都没拿起来,只是视线扫到那两个字,就莫名被灼了一下。 “你多读几遍。”她说着,随手挂断。 林想想不理解,但照做。 “傻猫,傻猫,傻…帽?” 那个备注成傻猫的号码再一次打过来。 孟夏再一次面无表情的挂断,顺路揉了揉林想想的头。 “说的很棒,就是傻帽。” 也不知道是在说这号码的主人。 还是在说当初的自己。 总之说出来,原本堵住的胸口似乎顺畅多了。 - 临近十二点。 电视屏幕上依旧在播放纪录片。 林想想靠在沙发里,看了一晚上也没搞明白这纪录片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孟夏硬是连环播放了三四个小时。 她睡眼朦胧的倒在孟夏脚边,几秒钟后又爬起来,原本就有些自然卷的头发像做了爆炸头的狮子王。 “我扛不住了,你困了就喊我,我再下来。” 林想想站起来,扶住扶手往楼上走。 嘴里不住嘟囔着:“真搞不懂,哪来这么多纪录片,二十四小时连环放……” 客厅只剩孟夏一个人。 电视机投出的光亮照亮了一小片空间。 “嗡—” 手机震动了下。 孟夏扫了一眼,亮起的屏幕上,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她拿起来点开短信。 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离裴妄远一点,你不配。” 第31章 同学聚会 没有归属地,没有姓名,什么都没有。 愣神的功夫,对面发来第二条短信。 “裴妄只能是我的。” 如此明显的宣誓主权。 这下不需要这些东西,孟夏也能猜出来对面是谁了。 她手指轻点,把这个号码送进了黑名单。 裴妄是谁的,她都不想再关心。 这场本不该她出现的游戏,趁现在身心清明,未曾深陷,她选择抽身退出。 或许她早该这样坚定。 贪恋一点温暖和爱而摇摆不定。 是她活该。 - 夜深人静,孟夏不想再把睡着的人折腾起来。 就在沙发上睡了一晚。 林想想家的沙发又大又软,说是沙发,更像是一张长得像沙发的床,这一觉睡的并不将就。 第二天上午,醒来四个小时后,楼上传来轻微响动。 林想想打着呵欠走下来。 孟夏还在看没完没了的纪录片,抽空斜了下楼的人一眼,“你怎么没上班?” 林想想停在冰箱前,拿出一瓶冰水咕咚咕咚灌下去小半瓶。 凉意钻到太阳穴才停下。 “孟女士,我是外派回来的,辛苦两年当然要升职了,公司年后安排我的新职位,从现在到过年,我都是带假之人。” 她拎着剩下的小半瓶水,坐到孟夏身边。 “几点了现在?”她问。 电视屏幕右上角正好出现整点报时。 孟夏扫了一眼,“十点。” “十点?我的大厨怎么还没到?” 孟夏淡淡看向她,“大厨?” 到底受伤的是她还是林想想?这人听起来比她疯多了。 话音刚落,门铃叮咚响起来。 林想想跳下沙发,光着脚冲到门口,冲门外道,“你怎么才来?我们都快饿死了。” 门外的少年声清冽干净,“堵车了。” 孟夏看过去。 一高一矮两个人前后脚走进来。 穿着松垮黑色卫衣的孟时寒,提着两大袋的食材跟进门,察觉到孟夏的目光,停在玄关处。 “姐。” 这是两天来开口的第一个字。 “来了啊。”孟夏点头,蹩脚的开始寒暄,“外头,堵不堵?” 林想想回头,一脸你没事吧的表情。 不过孟时寒看起来并不介意。 “从超市来这边的时候,有点堵。” 三两句后,孟夏沉默了,她不知道应该怎么样把话题继续下去。 寒暄和没话找话,从来都不是她的强项。 只能干巴巴的点了点头。 孟时寒没说什么,拎着食材进了厨房。 玻璃推门合上,林想想走回孟夏身边坐好。 想到刚才尴尬的会面,林想想忍不住拍了拍孟夏的肩,“你跟孟时寒不愧是姐弟。” 耐寒抗冻能力都是一流的。 “少来。”孟夏面无表情的拍开她的手,兴致缺缺的躺回沙发里,“你都快把他练成大厨了,还是你比较厉害。” 再看向电视,孟夏却有些恍惚了。 两年前,孟时寒最后一次去她那里小住的时候,还是个有点叛逆,却很开朗的小孩。 短短两年不见,变化真不是一般的大。 所以,当年他为了维护新爸爸,跟自己大吵一架后,得到自己想要的完整的家了吗? 她不会开口问。 以现在孟时寒和她的陌生程度,也不会主动说。 这一问,无解。 - 孟时寒做了一桌子好吃的。 林想想和孟夏一样,都喜欢吃有味道的辣菜。 “冬瓜蒸排骨,马蹄蒸肉饼,清蒸葱香鱼片,这是什么......”林想想揭开砂锅盖子。 孟时寒端着米饭走到她身后,“黄芪鸽子汤,帮助愈合。” 林想想手中的砂锅盖子轰然落在桌上。 孟时寒放下米饭,去沙发抱起孟夏,放到餐桌边。 这一顿饭林想想吃的索然无味,万分煎熬,趁孟时寒去厨房给孟夏拿勺子的时候。 她悄悄凑过去,对孟夏说,“真的,我有一种在吃月子餐的错觉。” 话刚说完,孟时寒拿到勺子回到桌边。 林想想赶忙坐正,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的专心吃起饭来。 每道菜的调味都恰到好处。 不辣,但平心而论,很好吃。 孟夏吃的有些心不在焉,她每吃一口,就会忍不住想,孟时寒到底做了多少次饭,才能把味道调的如此精准。 想着想着总也绕不开多年前的那些过往。 被妈妈选择了带走的幸运小孩。 为什么也过得跟被抛弃的小孩一样,独立又沉默。 吃完饭,孟时寒沉默的收拾着碗筷,自然的像曾经这样做过千百遍。 孟时寒待了一个下午,到吃完晚饭。 天色已经黑透,看在他勤勤恳恳做了一天饭的份上,林想想决定开车送他回家。 出门时一切都很正常,车子开了一路,孟时寒就沉默了一路。 临下车前,孟时寒的手停在安全带锁扣上,突然很认真的回头看林想想,“拜托你,一定要好好照顾我姐。” 林想想愣愣看了他几秒,点了下头。 等送走孟时寒,停好车回到楼下。 楼道外停了一辆黑色宾利,林想想差点以为是天黑,自己看花了眼。 她住进来有几天了,这么贵的车还是第一次见到。 话说回来,有买这车子的钱,不如去市中心买个大平层,谁还住小公寓啊? 她走近看了看。 正好凑到车窗前时,黑色的玻璃缓缓降下来。 裴妄坐在主驾上,一只手随意搭在方向盘上,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无力,几乎要陷进座位里。 那张脸还是一样的惊艳,只是眼中裹挟着浓重的倦色,好像现在扔给他一个毯子,立马就能就地睡着似得。 林想想下意识开口,“你不是出差去了吗?” 出什么差昨天去今天就回来了? 她瞄了一眼车厢内饰,不是裴妄常坐的那辆劳斯莱斯。 结合裴妄的疲惫,林想想有些愣神,“你不会是连天开车赶回来的吧?” 裴妄没有说话。 他的沉默在林想想眼中就是默认。 她突然反应过来孟夏还在楼上,裴妄赶回来八成是和孟夏有关。 万一他开口要见孟夏...... 现在放人上去,孟夏一定会掐死她。 林想想没敢继续想下去,脑子飞快转起来。 “那什么...”她干笑了两声,佯装瞄一眼手机屏幕“时间不早了,都快七点了,我该回去睡觉了。” 她说着往楼道移动,“裴总晚安,不送。” 即将跨入楼道,沉默的裴妄开口喊住她。 “等等。” 第32章 夜风轻吻 众人愣愣望着她。 裴妄就站在门口,谁也不敢吱声劝孟夏闭嘴。 孟夏一拍桌子,“谁先低头谁是狗。” 说完拿起酒杯碰了下林想想的杯子,仰头喝干了第二杯酒。 林想想第一个反应过来,拿起两人的包,拉着孟夏就往外走。 一边走一边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她喝多了,醉话醉话。” 班长笑了笑,站起来打圆场,“难得聚一聚嘛,喝多了也是人之常情。” “对不住。”林想想拉着人走到门口,“我先带她回去了。” 不知道哪个字又触到孟夏的开关。 醉成烂泥的人弹起来,“我不走!再来一杯!把他们都喝趴下!” 林想想奋力把挂在肩膀上的烂泥往外扯,她要是知道孟夏喝醉是这个样子,打死她都绝不会让孟夏沾一滴酒。 她醉成这样开车也没法顾上她。 要不要打电话让孟时寒来帮忙呢? 林想想正想着,肩上忽然一轻。 走廊昏暗的灯光中,一身黑色的裴妄几乎要融进阴影里。 一个礼拜不见,这人憔悴的不是一点, “你去开车,我扶她下去。” 林想想看了眼孟夏,后者已经靠在裴妄肩膀上,心安理得的闭上眼睛。 她看了裴妄一眼,匆匆往外走去。 走在路上时,林想想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发誓,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考虑。 她绝不会把今晚发生的事情说给孟夏一个字。 - 裴妄把人背在背上。 喝醉的孟夏勾着他的脖子,睡的东倒西歪。 晚风微凉,夜色如画。 树叶在风里轻摇,沙沙作响,空气里带着泥土和森林的清新气味。 裴妄走在挂满星星灯的小路上,小心的,缓慢的,生怕颠到背上熟睡的人。 背上人不安稳的动了下,嘴里喃喃梦呓。 裴妄凑近了些,听清她说的话。 “为什么不找我……” 他的沉默散在风里。 他可以一个人驱车上千公里从港市赶回来,却不敢靠近十楼那一处再平常不过的灯光。有时他坐在车里,看着灯光灭掉,都会无端感到害怕。 怕像七年前一样,某人一句话不说就消失,找遍所有地方都找不到,询问每一个人都没有她的下落…… 他怕了。 裴妄偏了偏头,极轻的靠了下孟夏的脸。 “因为我是胆小鬼。” 他的声音被风吹的很模糊。 背上的人动了下,睁开眼,眼神带着迷蒙的醉意。胸口堵胀得紧,她拍了两下没什么用,直接从背上跳了下去。 嗖的一下跑到路边。 对着花草深处一通掏心掏胃后,在一边的石凳上坐下。 她垂头看着地面。 灯光给长至胸前的顺直黑发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她的神情隐在阴影之中,一时看不出是醉着还是清醒了。 身体在风里摇摇晃晃。 裴妄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把人虚环在身边。 晃了一阵,孟夏抬头看天。 晴朗的夜空连星星都格外明亮,她伸手想抓一颗,每当手合上的时候,星光就悄悄从指缝流走。 抓了几次什么都没有抓到。 她放弃抓星星,指着天空,有些懊恼的嘟囔起来,“看起来这么近,为什么就是抓不到.....” 她说着身子一歪,手指跟着歪斜,裴妄长臂一伸把人接住。 几乎同时,指尖落在他的眉心,传来微凉的触感。 “问你呢?为什么?”她点了点身旁人,另一只手不老实的向裴妄的领带抓去。 扯到手里后笑的像个小孩子,笑了一阵又不笑了。 “梦里面这么好抓,你肯定是假冒的裴妄。”她笃定的道。 裴妄就这么静静看着她。 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孟夏愣愣看着手里的领带,“既然是梦的话......” 稍微出格一点。 也没关系吧..... 她用力一扯领带,身旁人被扯的向前倒去。 唇齿相碰,电流交织。 清冽的松木香充溢鼻尖,所有未出口的话都被揉碾,压碎,带着微醺的酒气,像流心的酒心巧克力,被吞进两具逐渐升温的躯体中。 ....... 裴妄背起人继续往山下走。 身后人靠在肩上,再次睡的迷迷糊糊。 清凉的夜风拂面过,鼻尖似乎还闻得见,孟夏身上独有的混合着酒气的清香。 快到山门边时,裴妄看见林想想的车停在门外,车里人大概也看见了他们,立马打开车门走下来。 身后人动了下,呓语一声。 很轻很轻的声音,这次裴妄却听清了。 他一愣,半天没回神。 林想想顶风跑过来。 把裴妄背上的人扶下来,往车子方向走,走到车门边一回头。 裴妄还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像根扎在地里的木棍,一动不动。 挂在身上的孟夏不住的往下滑,林想想远远喊了一句,“裴妄!我们先走了!” 说完也不管那人听没听见,转身把孟夏塞进车里。 一直到车子消失在夜色中,裴妄才堪堪回神。 他盯着车子离去的方向,脑中不断回响孟夏那一句呓语。 她说,“..狗男人..跟七年前一样混账,又伤害我一次....早知道就继续消失.....” 刚听时,裴妄很确信这句话说的是他,后来又不确信了。 又。 为什么是又? 他在如墨一般的夜色中站了很久,风把身子都吹凉了,还是没有思索出什么结果。 直到陈臻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裴总,刚才打来的电话,裴老爷子让您即刻回一趟老宅。” 裴妄没有动,“小叔回老宅了。” 这句话是问陈臻,语气却笃定更多,只是想从他口中得一个印证。 陈臻垂头,“是,昨天回去的。” 自从裴老爷子当年把裴氏交给裴妄父母,就深居简出,几乎不再管外部的事情,除非是实在看不过眼,或者有人告状到眼前。 巧的是裴家就有一位喜欢麻烦老爷子的人物。 裴妄的小叔裴桓。 老爷子年轻时雷厉风行,教养子女多以严厉。 子女乖顺中更多是敬畏。 之后人渐渐老了,经历得更多,性情也稍软,比起商业更渴望孺慕之情,恰好这时老来得子。 裴桓就是那老来子。 最不中用却最得宠爱。 但凡他开口,裴老爷子一定会尽力满足。 黑色劳斯莱斯已经停在身后,裴妄哼笑一声,转身进了车。 第33章 势力渐显 孟夏喝到断片酒醒后,脚也好的差不多了,就从林想想家搬了出来。 时隔多日重新回到家,家里的门锁已经修好,据林想想所说,是孟时寒自己偷偷来修好的。 孟夏搭在门锁上的手动了动,不错,很结实。 开门进屋,客厅的一片狼藉被打扫干净,一切陈设都保持着原有的样子。 好像主人只是出门小住一段时间又返回。 一点看不出曾经有打斗的痕迹。 孟夏走进玄关,弯腰换鞋,一抬头看见贴在鞋柜上的便利贴。 她伸手摘下,纸上写着四个字:不要赤脚。笔迹龙飞凤舞,很有孟时寒的风格。 在家里休整了一天。 时隔几周没有上班的孟夏重新回归工作岗位。 小齐看见她,扑上来抱住她的胳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夏夏姐,你终于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和沈姐要忙死了。” 孟夏抱臂站在门口,“弄了半天,原来想我就只是为了工作啊?” 沈琼风风火火从外面走进来,正好听见这句话,“其他时候就算了,今天还真就是为了工作。”她把会议记录往桌上一扔,冲过去拥抱了下孟夏。 “小孟,你真是姐的天使,回来的太是时候了。” 孟夏本以为一大清早的,沈琼还没来上班,看她这架势,分明是开完一个会回来的。 什么工作要这么大张旗鼓? 沈琼解开了她的疑惑,“裴氏的员工体检从今天开始,大概会持续一个礼拜,一直到年底。” 孟夏心中微动。 刚想说话,小齐代替她问了出来,“体检不是应该在体检科?” 沈琼往里走了一点,“普通员工是在体检科,今天比较特殊,听院长的意思,裴总还有几个高层会来,所以为他们要单独开辟一条体检通道。” “体检科接待员工已经忙不过来了,作为主任,怎么能推诿。所以...”她说着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点了点孟夏,“小孟跟我一起去,正好医技楼有一间空置的彩超室,小齐就留在门诊。如果有什么问题,就找门诊二室,我已经提前跟他们交代过了。” 小齐点头,“好的沈姐。” 孟夏只能也跟着点头,“好。” 离体检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沈琼说她还要去一趟体检科,让孟夏先去医技楼开门。 孟夏带着钥匙从后门绕出门诊,走到两栋楼中间的时候,看见印着裴氏的班车从正门慢悠悠驶进来,停在门诊前的空地上。 她看了一眼,正要走,紧接着一辆熟悉的莱斯莱斯幻影跟着转进来。 孟夏怔了一下,下意识加快步伐转进医技楼。 劳斯莱斯并没有跟着班车停在空地,应该是院长提前通知过,保安很熟练的把车带到医技楼门口。 陈臻从副驾下车,后座两侧车门同时打开,一左一右下来一男一女。 裴妄穿着经典款风衣西装,一如既往是生人勿近风,他挥挥手,陈臻立马跑向另一侧。 透过玻璃,孟夏看向另一侧。 因为视线被遮挡的缘故,只能看见车门探下一截纤细的小腿,脚上是一双极细漆皮高跟鞋。 陈臻伸出手臂,车内人的手轻轻搭上。 孟夏想起那两条没有署名的短信,眼神中有探究,是她吗?不放心裴妄,所以从国外赶回来了么? 下一秒,乐颜扶着孕肚站起来。 看清她的脸,孟夏身子一松,她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在无意识中整个人都紧绷了,低头,垂在身侧的两只手紧紧攥住。 她松开握着钥匙的那只手,手心略有潮意,手心已经被钥匙印下深深的痕迹。 楼外,裴妄看了一眼穿的像个花孔雀一样的乐颜。 “怀着孕穿细的高跟很危险。” 乐颜甩了甩头发,“姐乐意,少管姐。” 她说着往医技楼走,陈臻赶忙走在身后留意着。 乐颜头也不回,“你有功夫来管我,还是先想想怎么哄孟医生吧。” 裴妄长腿一伸,迈上楼梯,三两步就和她并排。 姐弟俩一前一后停在大楼门口。 乐颜走着忽然回头看他,“你找个机会好好感谢我吧。” 裴妄停在她身边,“什么?” “昨晚a国那边打来电话,说郁大小姐准备搭最近的班机回国,打电话来的时候,人都已经在机场了。” 裴妄没说话。 “幸亏我及时打电话去劝住了。”乐颜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不然现在她可能已经站在这里跟你打招呼了。” “那她现在?” “回家补觉去了,为了决赛做准备,估计过年也不会回来了。”乐颜说着目光扫向身侧人,“不过话说回来,我真的要问你一句,你和郁听汐的婚约,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臻闻声看了两人一眼,默默退到楼梯下。 “从来就没有婚约。”裴妄长出一口气,“爸妈去世后,裴家斗得四分五裂,没人管我,郁氏是我爸故交,把我接到郁家。他们希望我能娶郁听汐。” “挟恩以报?” 裴妄摇头,“不算吧,当年帮我的时候没有这样打算,可是人都有私心,他们当下更心疼自己的女儿。” 乐颜看着他略带苦涩的笑,一时说不出话。 从裴妄杀回裴氏那一天开始,大多数时候都是皱着眉,或者面无表情。 她私下会感叹,原来那个毛头小子,现在真变成正儿八经的总裁了。 乐颜私心希望他能开心一点,他陪自己来和心医院那晚,她在裴妄身上感觉到许久不曾出现的鲜活。 一个忐忑的,有情绪波动的,有生气的裴妄,而不是高高在上的裴总。 如果孟夏能让她的弟弟多开心一点。 那么她愿意尽自己所能,为两人稍稍清扫一点误会。 沉默间,裴妄又添了一句,“多谢。” 乐颜的视线不自觉飘向门内,拐角处那一小节露出的白色衣摆。 她在裴妄胳膊上擂了一拳,“光谢谢有什么用?你知道我惦记你设计的那个孤版戒指很久了,不如送给我当婚戒?” 刚才还真心实意说谢谢的人,立马转身往门内走。 “坚持要跟魏卓然结婚的话,随便挑一款得了。” 乐颜白眼都要翻上天,踩着恨天高追上前人步伐。 - 孟夏打开门在电脑前坐下。 等了半天沈琼没来,倒是门被敲响了。 乐颜探进头,“现在可以做......”电脑边的人闻声回头,和她四目相撞。 停了两三秒,没说完的半句话完美续上。 “现在可以做彩超吧?” 孟夏点了下头,想想又摇摇头。 怕乐颜误会,解释了一句,“我们主任有点事暂时出去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做......” 乐颜笑眯眯的直摆手,“不介意不介意,我知道小孟医生技术也相当好。”她说着推出门,把身后人推了进去。 “砰——” 门被用力合上,裴妄站在门边。 第34章 寸寸靠近 裴妄问,“现在可以......” 孟夏移开目光,指向身边的治疗床,打断他的问话,“躺到这边来。”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高瘦的人在床上躺下,解开衣扣,露出上半身,腹部隐约可见的线条平添几分力量感。 孟夏拿着探头放在他腹部,裸露的手臂带着一丝凉意,落在温热的腹部时,引起轻微的战栗。 裴妄偏头,昏暗的房间中,屏幕照亮孟夏的脸。 思绪好像都被腹部那一块冰凉细腻绊住,腹部的触感忽然消失。 孟夏在屏幕上量量点点,看也没看床上人。 “请把腰带解开,露出下腹部。” 裴妄听话的伸手去解腰带。 孟夏抽空瞄了他一眼,“不够,往下,露出整个下腹部。” 解腰带的手顿了下,还是乖乖照做。 握着探头的手轻轻落下,光影照不到的角落里,孟夏另一只手心渗出汗水,缓缓紧握成拳。 ....... 半个小时后,孟夏熟练的操作完彩超类项目。 裴妄站在床边,整理着衣服。 孟夏摘去手套,“裴总,彩超类项目结束了,其他项目安排在楼上。”言下之意,如果没事的话就可以离开了。 语气漠然,像个说断就断的负心汉。 扣上最后一颗纽扣,裴妄站在床边没动。 斟酌几秒,他开口,“关于婚约......” 他一开口孟夏就猜到他想说什么,早晨他和乐颜站在大门口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但是她不想听,也不想在这些七零八碎的事情上再消耗心力。 感情一旦变得复杂,就会让人疲惫。 她没有自虐倾向,也不打算在同一地方摔跤三次,难道摔过去之后,有个人跑来告诉她,这坑是假的,身上就没有伤口了吗? 孟夏头也不回,“不好意思,现在是工作时间。” 她以为自己拒绝的这么坚决,按裴妄的性格一定不会再坚持说下去。 整理衣服的手顿了下,裴妄突然一反常态的往前走了几步,双手撑在孟夏身侧,把人圈在电脑桌前,一时动弹不得。 孟夏有些懵。 裴妄低下头,寸寸靠近。 “没有婚约,也没有未婚妻。”他说,“我不是得陇望蜀,脚踏两只船的人。” 曾经他无比害怕她调头离开,所以步步退让。 然而退让的结果是,她变本加厉的要把自己锁起来,藏起来,抗拒靠近她的一切。 甚至逃离。 既然结果都是一样。 不如不要顾忌,步步逼近。 “我不想再给你退缩的空间。”裴妄垂头,抬起她的下巴,迫使怀中人直视自己,“我不想再等七年,和七年前一样,我来追求你,拒绝或者答应我都承受。” “孟夏,我喜欢你。”裴妄看着她,眼神专注到失焦。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我最想要的,就是拥有你。” 孟夏怔怔看着他,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倒映出一个惊惶的她。 门突然被敲响,孟夏推开身前人,瞬间弹到一边。 沈琼抱着杯子走进来,看见里头两个人都站着没有说话。 她也没多想,放下杯子对裴妄说,“裴总,我们可以开始了。” 裴妄站在隐私帘边,垂在身侧的指尖轻捻,似乎还残留一丝细滑的触感。 “他、他项目做完了。”孟夏结结巴巴说完这句话,两颊绯红,先人一步夺门而出。 她一路奔到走廊尽头,背靠无人的拐角。 四面越寂静,胸腔里框框跳动的心脏就越发震耳欲聋。 - 孟夏以为裴妄那句要追她是开玩笑,转眼就抛到脑后。 一整个下午,她都在忙着核对录入早晨的体检结果,忙的不可开交。 三个人的房间,一下午愣是没有超过十句话。 临下班前,孟夏抱着水杯去茶水间倒热水,路过大厅,看见几个小护士扎堆在前台的大理石桌台上。 说话时个个都双眼冒星星。 从一边路过的孟夏隐约从几人的对话中听见劳斯劳斯,帅哥之类的字眼。 一时有些愣神,不觉停下了脚步。 “干什么呢?前台是给你们闲聊的地方的。”小梁端着治疗盘走出来,说着朝几人挤了挤眼,声音压低,“进去聊天,别让领导看见。” 几个小护士吐了吐舌头,排成一排挤进了治疗室。 余光瞥见孟夏,小梁热情的打起招呼,“孟医生,好久不见了,听说你的脚受伤了,现在怎么样?” 孟夏笑了下,“好多了。” 脑中刚浮现几人聊天的字眼,愣神的功夫,嘴巴已经问了出来,“她们刚才在聊什么?” “害~”小梁把治疗盘往台子上一放,“小姑娘家家,没有定力,下午的时候门口来了个开劳斯莱斯的帅哥,几个人排着队去偷看,回来也不消停。” 孟夏捧着水杯回到彩超室的时候,还在回想小梁的话。 劳斯莱斯,帅哥。 这形容怎么听着这么熟悉? 快到下班点时,孟夏换好衣服往门外走。 沈琼喊着有事,风风火火的跑了。 小齐要蹭沈琼的车,跟着她后面颠儿颠儿的也跑了。 出了门诊大楼,门口堵了一票人。 孟夏路过人群时看了一眼。 透过人墙的缝隙,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那张脸的主人也看见了她,毫不犹豫迈步向她的方向走来。 人群自觉让出一条路。 裴妄穿过重重人墙,在面无表情的孟夏面前站定,伸出一只手。 “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送你回家。”他神情专注,像只看得见眼前人,“以一个单身男人的名义。” 他说的不轻不重,恰好落进每个人耳朵。 看热闹的人群里传来窃窃私语。 “单身?不是说裴总和郁氏大小姐订婚了?” “八卦你不懂?裴总现在都说了单身,说明婚约就是不存在的呗。” 孟夏白了他一眼,偏开头。 搞什么?上午说要追她,下午就开始堵人? 追人的追是追缴的追? 她不打算理会,准备从旁边绕过去。 裴妄迈了一步,直接堵住她的另一条路。 他俯身凑到她耳边,“这么多人看着,你转身走掉,我真的会很没面子。” 第35章 一招鲜,吃遍天 孟夏抿唇瞪他。 裴妄笑着把她揽住。 一个接一个眼刀飞过去,那人非但不松手,反而笑的越发无赖。 众目睽睽之下,孟夏被无赖推上副驾。 裴妄绕到主驾坐下。 副驾上的人双臂环抱,安全带也不系,只鼓着腮看着前方,像个气鼓鼓的河豚。 裴妄解开安全带,侧身帮副驾上的河豚系上安全带,心情很好的发动车子,“我们要出发了。” 窗外景色极速倒退时。 孟夏有一瞬失神。 好像时间也跟着倒退了。 她好像看见了七年前的裴妄,不是裴氏珠宝的裴总,不沉稳不果断,像个狗皮膏药一样,死皮赖脸,死缠烂打,但每次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的裴妄。 车子缓缓驶入小区。 停在门洞外。 进门洞时,孟夏下意识拐进楼梯,被身后人长臂一捞,转回电梯间。 电梯正好停在一楼。 孟夏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推进电梯。 她对着推自己进门的罪魁祸首发脾气,“我有说我要坐电梯吗?你……”话说到一半停住了。 她注意到电梯里有些不一样了。 不是老旧的梯厢,而是崭新的,明亮的梯厢。 裴妄按了七楼,“我不想再有上一次的情况发生,也不想你爬楼。” 所以换了一个新电梯? 孟夏斜眼看他,忍不住往电梯一角缩了缩。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裴妄厚着脸皮把她摁在彩超室说了那一番话之后,整个人都变得直来直往。 如果说之前是含蓄的守护。 那现在就是直球式的靠近,有种不把人逼到怀里不罢休的执着。 她现在总有一种被猎人盯上的危机感。 电梯到了七楼。 孟夏一面往外走,一面伸手在包里摸钥匙。 一转弯,一个西装革履的人钉在她家门前。 陈臻笑的还是一如既往的标准,八颗大牙白晃晃的露在外头,举起手里提着的一袋子新鲜蔬菜。 “裴总,您吩咐的蔬菜都买好了。” 孟夏顾自上前开门,刚拧动钥匙,身后的说话声消失不见了。 她顿了下,继续开门。 门推开一条缝,一个一米九的大个子先一步钻进门内。 孟夏叉腰站在门边。 门内人已经轻车熟路的换好拖鞋,拎着蔬菜进了厨房。 “无赖。”她咬牙骂了句。 陈臻笑看着她,“孟小姐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 陈臻的笑容里透着欣慰,“一招鲜,吃遍天。” 孟夏顿时失去和他交谈的欲望,砰一声关上门。 把陈臻丢在门外。 什么样的老板带出什么样的员工,乌鸦站在驴身上,一般黑。 陈臻是乌鸦,屋子里那个是驴。 - 裴妄在厨房里忙活。 孟夏先进浴室洗漱,等她带着水汽走出来,厨房里的身影还在忙活,索性就到沙发上坐了一会。 等裴妄忙完来喊吃饭的时候,她差点就靠着沙发睡过去了。 孟夏打着哈欠往桌边走,说来也奇怪,她这段时间的睡眠一直都不是很好,就算睡着了也总是噩梦缠身,今天居然靠在沙发上,就这么差点睡着了。 桌上的每道菜都是按着孟夏的口味来的。 孟夏闷头吃着饭,对面的裴妄突然停了筷子。 “前两天爷爷给我打电话,我回了老宅几天,所以没有回来。” 他没头没尾的冒了这么一句。 孟夏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漫不经心的点头,“嗯。” “过段时间到年底,可能也需要回一趟老宅。” “嗯。” 人之常情,除了孟夏这没有家的,谁过年不是和家人团聚。 “每次回老宅,长辈总是格外关心我的婚姻。” “嗯。” 裴妄比她还大两岁,大龄青年被催婚很正常。 “如果没什么安排的话,我希望你能陪我回老宅。” “嗯.....嗯?” 孟夏终于从饭碗里抬起头,正视对面端坐着的,平静到好像在跟她聊今天天气的男人。 “你家里人催婚,跟我有什么关系。”她放下筷子,看了眼面前一桌菜肴,“这么大的事情,要找人帮忙,就贿赂一桌子菜好像不太够吧?” 裴妄也抬头看她,“不是贿赂。” 他顺手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对面人碗里,“是汇报。” 孟夏回想了几秒,反应过来这人好像确实是在汇报,汇报他的日常和行程。 就像.....主动给女友查岗的男人? 这个奇怪的比喻一冒出来,孟夏顿时有点别扭。 她飞快的瞄了对面人一眼,恰好和对面人专注看她的眼神撞上。 “我、我吃饱了。”孟夏压着心里的慌乱,故作淡定的站起来,“你吃完记得回隔壁,不许在我家睡。” 说完像一阵风似的,窜回卧室中。 餐桌前只剩裴妄一个人,他盯着紧闭的卧室门,几秒后,挑了下眉勾唇笑出来。 陈臻说的确实有道理,他想。 早知道她过了七年还是招架不住死缠烂打和直球追求,何必把爱意埋在心里,忍得那么辛苦。 - 第二天孟夏起床洗漱的时候,瞄了一眼客厅。 餐桌上的东西都收拾的干干净净,裴妄也很听话,确实没有留在家里睡。 洗漱完毕,下楼准备上班,走出门洞外时,停在路边的黑色劳斯莱斯突然鸣笛。 车窗摇下来,露出裴妄那张矜贵帅气的脸。 孟夏攥着挎包包带,犹豫着直接走掉还是小跑着走掉时。 主驾上的人直接按开车门,迈着大长腿,绕到靠孟夏的一侧,把人抱起来塞了进去。 孟夏惊得说不出话,愣愣看着倚靠在车门上的男人。 后者挑眉,“需要我帮你系安全带吗?”说着作势要弯腰。 “不用。”孟夏抬手把人往外推了推,自己乖乖系上了安全带。 一连三四天,上班下班,早餐晚餐,裴妄都会准时出现在孟夏身边,甚至裴妄没有那么忙,连午餐都会来医院找孟夏一起解决。 他出现的太频繁了。 以至于连沈琼和小齐都忍不住问孟夏,“你俩真的只是高中同学么?” 更别说医院里不知情的围观群众。 估计早就在心里把这俩人凑成一对。 裴妄准时出现在医院门口的劳斯莱斯就像小情侣秀恩爱的把戏。 从前孟夏在医院默默无闻,现在每天都会有熟或者不熟的人寻摸过来,话题都离不开她和裴妄的八卦。 孟夏决定不能继续这样下去。 她可能需要找事件的另一位主角聊一聊。 择日不如撞日,孟夏把时间就选在今天中午,过年的前两天,等年一过,他俩最好就各回各位,一别两宽。 午休时间结束,孟夏掐着时间走出彩超室,果然那辆惹眼的劳斯莱斯已经停在门诊大门外。 正要走过去,沈琼突然从背后的门里探出头,神情有些严肃。 “小孟,你是不是要去找裴总啊?” 第36章 病弱洇红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每个关注八卦的人抬起头看过来。 孟夏:........ “今天早晨体检科把裴总的体检报告送过来了,你正好把它带去给裴总。”沈琼走出来,把体检报告交到她手里。 “话说回来,你可得稍微关注一下你家裴总的身体。” “怎么?他有什么问题吗?” 沈琼伸手摸了摸她上腹部,“胃部,饮食不规律,再加上应酬,等更严重的时候关注就来不及了。” 沈琼说完,转身回去了。 孟夏捏着体检报告,站了一会才继续向大门走去。 - 从前孟夏的午饭都是在医院食堂将就,自从裴妄来找她,就变成在附近的餐厅里吃。 跟着他吃了几天,孟夏总有种白吃白拿的感觉,提出要a钱。 被裴妄一句,“我正在追求你,这些都是我表达的方式”给堵了回去。 今天在一家稍远的湘菜馆子吃。 裴妄吃了没几口,就像往常一样,搁下筷子。 就吃这么点,还要应酬作息又不规律,怪不得会做饭也得了胃病。 闷头吃饭的孟夏没忍住掏出体检报告拍在他面前。 “不是我要带给你。”她拿着筷子在碗里画圈圈,“沈姐非要塞到我手里。” 裴妄把报告收到身侧座位上。 “你不看一看?” “没什么好看的。”裴妄笑了,“每年都差不多,就那几个毛病。”说完端起水杯小喝了一口水。 孟夏想说,既然知道就那几个毛病,自己还一点都不注意? 转念又想,他生病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她有什么立场去说?于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下午上班时,沈琼问她,“小孟,报告转交了吗?” 孟夏支着脑袋,思考要怎么提醒裴妄注意自己的身体,正想到可以侧面跟陈臻说说。 他算是每天跟裴妄接触时间最长的人。 随口回答,“嗯,给他了。” “裴总看了没?” “没,他说年年都一样。” 沈琼啧了一声,一副过来人的语气道,“小孟啊,胃病这个事情可大可小,还是要重视,否则真严重起来,那可是很痛苦的。” 她就有胃病,是从前怀孕时孕吐留下的后遗症。 不发作的时候还好,一发作起来真是要命。 孟夏跟她一起上班两年,有幸见到过几次。 回回那豆大的汗珠子一颗一颗,跟下雨似的往下滚。 她脑海里浮现一米九的男人,痛到蜷缩成一团的样子,心里隐隐有些不忍。 - 下班时,孟夏像往常一样换了衣服往门诊大门走。 视线在门外梭巡了一阵。 却没有看到那辆熟悉的劳斯莱斯,心里下意识有些不舒服。 当她反应过来那股不舒服,本质上是失落时,脚步明显停滞了几秒。 这对吗? 没有裴妄,她居然开始变得不习惯了。 下班的队伍中,有一道笔挺的身影逆流往医院里走,人潮在他身边被劈开一条缝隙,格外显眼。 孟夏看了一眼,发现那人也在看她。 是陈臻。 陈臻拨开人潮往她的方向走来。 “孟小姐。”陈臻朝她呲牙笑着。 “你怎么在这里?”孟夏顿了下,视线落在陈臻右手拎着的一堆药上,“这么多药?你生病了?” “裴总身体不舒服,在四楼住院部输液。”他把药高高举到孟夏面前,“这一堆全都是裴总的药,我只是个跑腿的。” 他话没说完,面前人已经先一步转身。 陈臻一副预料之中的表情,从容跟上前人步伐。 四楼是消化内科,托裴妄的福,这段时间孟夏在医院的知名度飞速上涨,那张脸往护士台一摆。 小护士一脸我懂的表情,指着走廊尽头,“最前面的房间。” 蓝白色调为主的病房里,隐私帘拉到床脚。 夕阳余晖的最后一抹橙红打在蓝色的长帘上,窗户半开着,溜进的一丝风摇动帘角。 裴妄陷在雪白的被褥中,骨节分明的手腕搭在身前,青筋凸起,扎着输液器。 孟夏走到床边。 床上人的面色几乎和被套同色,额上挂着汗珠,即便此刻闭着眼休息,眉间依旧轻皱着。 她下意识伸手想去抚平那一片褶皱。 “裴总,孟小姐来了。”陈臻恰好赶到,双手交叠站在门边。 浅眠的人睁开眼,孟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 陈臻拎着药走进来,拆开所有需要现在服用的药。 十几颗花花绿绿的胶囊。 孟夏看着裴妄就这么几颗几颗,最后把一小把胶囊都喝进肚子里。 心里升起一种说不上来的酸涩。 除了酸涩,还有一股无名火。 这几种药中,有一种副作用很明显。吃完之后半个小时内就得进食,否则会呕吐不适。 药一吃完,陈臻马不停蹄的准备出门去买晚餐。 裴妄说,“买一些香辣下饭的炒菜。” 陈臻有些迟疑,“裴总,您现在这个情况,还是比较适合吃清淡一点。” 他不知道裴妄的意思,孟夏却很清楚,他特地要求的那些香辣下饭的炒菜,是为了给她。 “不用理他。”孟夏直接略过病床上的人,看向陈臻,“买一些病人适合的清淡食物就好。” 语气冷硬,毫不掩饰。 就差把我生气了四个字写在脸上。 陈臻应了声是,飞快走出门,逃离了战场。 屋内只剩孟夏和床上病恹恹的病号。 她扫了一眼床头。 看见体检报告被随意扔在床头柜上,甚至没有拆封的时候,瞬间明白了肚子里的无名火是从哪来的。 孟夏尽量平和的问,“这就是你说的小毛病?” 裴妄没说话。 站在床边的人紧接着一个眼刀甩过来,“小毛病能把人折腾到住院,折腾到躺着这里下都下不来?” “是我的错。” 裴妄毫不犹豫的认错。 他微垂眼睫挡住眸中的情绪,顿了两秒,嗓音低哑,“我只是不想一个人吃饭。” 虽然不想承认,但孟夏本就是心疼大于生气。 这一句话,把仅剩的火气浇的透透的。 裴妄伸手拉住床边人的衣角,那双本就骨骼分明的手,在输液器的衬托下,看起来越加瘦削。 一米九几的人面色如纸,抬眼时,眼尾洇红。 “你会一直陪我一起吃饭吗?” 尾音轻颤,声音弱的似乎下一秒就能被风吹走。 第37章 半步山庄 孟夏一向吃软不吃硬。 被这样委屈巴巴的盯着,差点鬼迷心窍松口答应。 好字都已到嘴边。 她懵然回神,再看床上的裴妄。 莫名生出一种被拿捏的错觉,就好像猎人下了套,而她这个猎物非但没逃,还自己乖乖走进套里。 这种感觉让她有点不爽。 孟夏咬牙,移开眼睛,不看那张蛊惑人心的脸。 她挥手推开扯住衣角的手,“我才不要一直陪你吃饭。” 被推开的手颤了下,床上人闷哼一声,被推开的手轻轻搭在胃部的位置。 不知是不是错觉,孟夏看着那张脸,总觉得好像又苍白了几分。 视线下移,落在因为输液隐隐泛青的手背。 孟夏忍不住想,刚才推开的时候,是不是有些太大力了? 这就是个病人,谁生病的时候不虚弱矫情。 她干嘛跟病人较劲? “我是不是弄疼你了?”孟夏说着把被褥往上盖了盖,没察觉挎包的包带被床沿勾住。 对不起还没说出口,挎包一扯,整个人失去平衡往后倒去。 裴妄长臂一捞,挎包落地,孟夏扑在床上人怀中。 又是一声闷哼。 她用胳膊支撑着床板,刚起身一点,又被拉回去。 “可以吗?”他问。 那张轻易就能摄人心魂的脸近在咫尺。 他的声音透着蛊惑,沙哑的颗粒感刮过耳膜,酥麻自头顶蔓延全身。 看着他的眼睛,鬼使神差的,孟夏点了头。 裴妄的胃病还没有到特别严重的地步,医生的意思是,后续可以住院输液,也可以回家药物治疗。 医生一开口,孟夏就知道,这人绝不可能选择留院。 果然,输液一结束,裴妄就要求药物治疗。 一行人离开病房时,孟夏习惯性回头看了眼,防止有什么东西落下。 此时才看见雪白的床单上,被汗水濡湿的一大片。 门外的裴妄脸色煞白,还在朝她笑,“走,回家了。” - 在孟夏的监督下,每天按时吃饭吃药,裴妄的胃痛好在是控制住了。 大年三十,孟夏没有一起吃团圆饭的亲人,万家灯火的日子独守空房,还不如留在医院,起码还有能说话的人。 她主动提出值班,放沈琼和小齐回家过年了。 一日清闲。 五点半一到,孟夏准时换衣服下班。 她记得裴妄说过,年三十要回裴家老宅吃年夜饭,肯定是没有功夫来接她的,出门时就没细看,一面在手机软件上打车,一面径直往医院大门走。 身后传来鸣笛声。 孟夏头也不抬,往路边让了些。 车子经过她时停下了。 车窗摇下,裴妄挑眉一笑,“上车。” 孟夏一时没反应过来,“你怎么在这?”刚一问出口,排在后面的车子不耐烦的鸣笛。 她只能按开车门先坐进车子。 坐稳后孟夏又问了一遍,“你怎么在这里?” 裴妄回,“不是说好,要一起吃饭。” 一句话把孟夏带回几天前那个鬼迷心窍的晚上,她面颊有些烧,把头扭向车窗。 车子启动,她看着窗外急速倒退的景色,认真的反思自己那天为什么会答应裴妄。 那张脸?还是那惨兮兮的样子? 怎么过了七年,她对这人还是没有抵抗力? 她在副驾上无所顾忌的分神,等回过神,车子已经驶上一条僻静无人的大道。 孟夏这时候才想起问一句,“我们.....去哪吃饭?” 四面几乎没有高大的建筑,看起来好像已经离开市区,道路两边的灌木丛修剪的很精致,连路灯都是复古的法式风格。 虽然看起来很高档,但这么偏僻,真有吃饭的地方吗? 裴妄专注看着前方,转进一扇双开铁门,一处巨大的,看不见边际的庭院中,中式风格的屋宇依山而建。 灯火绵延至山顶。 星星点点如夏夜萤火。 车子缓停在正门。 裴妄说,“我们到了。” 两人走进屋子,停在巨幅水晶灯下。 水晶折射出璀璨的七彩光点,星星点点落满奢华明亮的大厅。 空气弥漫着不知名的香气,香气浅淡似有若无却极好闻。 几十个佣人穿戴统一,排成两列,整齐的向踏进门的两人鞠躬。 孟夏愣了几秒,裴妄牵着她往里走,走了很长一段,走上一段电影里才见到过的盘旋楼梯。 她已经隐约猜到这里是哪里。 有资本和人脉能这样圈地建屋,把庄园建满整座山的,整个禾市只听过一处,裴氏老宅半步山庄。 蜿蜒向上的楼梯走下来一个人。 是个约莫三十几的男人,穿着简单松垮的浅驼色羊毛衫,下身是一条深灰色裤子,最简单休闲的打扮,穿在他身上却莫名有种经济富余的松弛感。 乍一看,那人的轮廓和裴妄有两三分相似,稍稍走近一些那种相似就会被打破。 两人的气质全然不同,裴妄更清冷,配上那张世无其二郎艳独绝的脸,像可望可及的天上月。 眼前的人眉梢眼角都带着春风,完完全全就是纨绔世家子弟的模样。 裴妄停了步子,略略抬眼,和楼梯上的男人对视。 “小叔。” 这一声小叔,孟夏更确信了自己的猜想。 这里就是半步山庄。 十来年前裴老爷子隐居半步山庄后,把家族里的事务连带裴氏珠宝统统交给小儿子,也就是面前这位,裴妄的小叔裴慎。 直到几年前裴妄回国。 第一件事就是把裴慎踢出裴氏珠宝。 原因不明,但事关裴家。 禾市多少年就出裴家这么一个顶尖豪门,风吹草动都自带泼天热度,何况是家族内斗这种听起来就狗血光环加持的事情。 这件事一度成为那两年茶余饭后必备的谈资。 孟夏也被迫听说了不少。 姑且不论裴妄跟他关系到底怎么样,起码是长辈,基本的尊重还是要有。 她朝来人微躬了躬身,大方的打了招呼,“裴先生你好。” 裴慎微微勾唇,“孟小姐你好。” 托裴妄的福,现在遇到不认识的人能喊出她的名字,孟夏已经不会有一丝好奇了。 她现在深刻明白,想要知道一个人的名字乃至生平,在金钱和人脉的驱动下,不过是最简单的事情。 裴慎说完,目光在她身上短暂停留了两秒后,果断移到另一人身上。 “除夕夜,阖家团圆。”裴慎的重音落在家字上,“老爷子定的规矩你不会忘了吧?” 他似笑非笑垂眸看裴妄,“我好像没有接到请求带女伴的电话?” 第38章 门当户对 裴妄拉着孟夏走上台阶。 三人站在同一高度。 他比裴慎高出半个头,垂下眼睫去看眼前人时,总让人生出居高临下的错觉。 他淡声,“又不是带的男伴,有什么好请求的?” 空气有些凝固。 孟夏没忍住瞄了一眼裴慎。 不得不说,裴妄这人噎起人来还真是一击毙命。 裴慎显然没想到他会冒出这样一句话,倚着楼梯扶手,愣是半天没接上话。 裴妄继续向上,和他擦肩而过时又丢下一句,“你只是你,少在这里代表爷爷。” 转到楼梯拐角时,孟夏回头看了一眼。 背对她的那人身形都在颤抖,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握,指节泛白,几乎要扣进掌心。 - 年夜饭设在大厅二楼。 孟夏和裴妄到时,只有正在忙碌的佣人。 佣人引二人到侧厅的沙发坐下,倒上两杯清茶。 孟夏打量着这间屋子。 整个屋子都是中式风格,厚重深沉的木质桌椅摆在正中央,四面放置着镂空雕花的木架,列着精描的瓷器和珊瑚玛瑙。 浅色拼花大理石通铺整屋,花纹端庄典雅,留白的浅色带来恰到好处的清丽。 每一处看似低调,实际上难掩奢华。 最先进来的,是被气到说不出话的裴慎。 裴老爷子没来,谁也不敢私自落座,即便是最受宠爱的裴慎也不例外。 裴慎在正厅站了两秒,走到侧厅,扫了二人一眼,在离他们最远的沙发坐下。 之后陆陆续续又来了十几个人,有大人也有小孩,裴妄依次和每个人打招呼。 孟夏跟着他一一见过,裴妄的语气自始至终都很平静,一点看不出亲人相聚的快乐,反而像在完成任务。 这些人礼貌的回应后就不再理会裴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 谈话声在一个拄着拐杖的老者走进门后戛然而止。 穿着藏蓝色中山装的老人停在门边,木质拐杖在地上轻点了几下,满屋的人瞬间起身,一拥而上的围过去,把老人围在中央。 从众人的态度里,孟夏很轻易猜出来人的身份,裴家真正的掌权人——裴忠。 老爷子的目光挨个扫过身边的后辈,到孟夏和裴妄时,明显停顿了几秒。但他只是多看了孟夏几眼,并没有流露出任何其他的情绪。 裴忠抬起拐杖又在地上轻敲了两下,出口的声音老迈却威严,“落座吧。” 硕大的圆桌上摆满各色美食,众人的眼神有意无意瞄向上座的老爷子,显然心思都不在饭菜上。 裴慎紧挨裴忠坐着,在众人跃跃欲试的目光中,第一个站起来给老爷子敬酒。 不愧是最得喜欢的儿子,说了一堆讨吉利的好话后,从进门就板着脸的裴忠难得的笑了。 接着饭桌上就开始接龙敬酒,每个人都绞尽脑汁想着别出心裁的吉利话。 直到轮到孟夏,当桌上人齐刷刷看过来,那些看戏的,冷漠的,各色眼神落在身上时,她已经在心里把裴妄骂了一万遍。 孟夏出了口气,在老爷子极具威压的眼神中端起酒杯站起来。 还没说话,身侧投下阴影,裴妄也跟着站了起来。 桌下的手被牵住,孟夏冰凉的指尖被包在掌心,逐渐回温。 老爷子的视线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眸光暗了几分。 裴妄举杯,“祝,福寿绵长,万事万福。” 孟夏也举杯,“祝裴老先生顺遂无虞,四季祺安。” 两人坐下时,裴慎晃着酒杯笑了,“小妄真是有福气。从前是听汐,长得又俏丽性格又活泼,现在又是这位孟小姐,也是万里挑一的好样貌。” 他笑起来时眼尾上挑,活像只狐狸。 “孟小姐,听说你是医生?不知道在哪个部门工作?” 孟夏礼貌的笑了下,“是的,我是一名彩超医生。” 不知道谁笑了一声,接着她右手边的女人哼了一声,“彩超医生?做彩超的还能叫医生?医技师而已,怎么跟正儿八经的医生比?” 桌上人都掩唇笑起来。 孟夏双拳紧攥,差点忍不住直接拍桌反驳,但看在裴妄的面子上,她忍了。 生生把一口气咽回了肚子里。 裴慎似乎很满意大家的反应,朝裴妄挑眉,“看来孟小姐的条件不如听汐。” 豪门世家最看重的就是家世,裴老爷子给小辈定亲更是遵循门当户对的铁宗,裴慎三两句话就把孟夏排除在人选之外。 裴氏珠宝虽然眼下在裴妄手里,但只要老爷子动动手,照样可以把所有的权利收回。 裴慎笃定他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当着老爷子的面顶嘴。 事实证明他错了,大错特错,他错估了这个白白净净的姑娘在裴妄心中的分量。 裴妄声音发冷,“我选定的人,不需要你们认同,也不需要跟任何人比较。” “这是我回国后第一次在半步山庄过年。”他直接站起来,拉起身边的孟夏,“不过我觉得以后没有必要再来了。” 说完冷冷扫视一圈,像是要把满桌的人一一记下。 裴慎砰的把酒杯放下,仍旧笑着,眼神中却透出阴翳,“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老爷子还在这里......” “闭嘴。”老爷子眉头紧锁,低声喝止了裴慎,“不分场合不分轻重!这是什么场合,也要吵?” 看热闹的众人都低下头,摆出一副乖顺听训的样子。 老爷子粗喘两口气,盯着要离席的两道身影,“长辈都在席上,吃到一半就离席,谁教你的规矩!” 裴妄原本是拉着孟夏,置若罔闻的往外走。 闻言忍不住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上首最中心的老者。 他眼神嘲弄,语气冰冷,“我没有爸妈,当然没有人教。” 满脸怒容的老爷子一愣,浑浊的眼眸划过悲恸、恍惚,最后定格在震惊。 孟夏有些不解,裴妄父母去世难道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为什么老爷子会震惊? 裴慎眼神有一瞬慌乱,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炸毛猫,噌的从座位上站起,“我今天势必要好好教训你这个......” 他一面说,一面挽着袖子,气势汹汹往两人走去。 走了没两步,被伸出来的拐杖拦住。 老爷子什么也没说,但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 就算裴妄蔑视规矩,他仍旧选择站在裴妄那一边。 裴妄冷哼一声,迈步继续向外,孟夏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 他低头,身侧人笑的人畜无害,“等一下,我还有一件事没做。” 第39章 除夕血色 裴妄松开手。 众人探究的目光中,孟夏走回刚才落座的位置,拍了拍身侧那女人的肩膀。 女人斜眼看她,语气有些紧张,“你要干什么?” 孟夏微笑,“做医生是我的理想,为了这个理想我在学医这条路上走了八年。我并不觉得做一名彩超医生有什么丢人。” 说完她挺直腰杆,当着满座人的面,头也不回的外往走。 路过裴妄时不忘拉住他,一起走出了这间富丽堂皇的屋子。 她的每一步都走的很坚决,甚至比她高出一个头的裴妄都有些撵不上她的步伐。 走下楼,离开那个挂着巨幅水晶灯的大厅时。 孟夏回头看了一眼。 这屋子里的一切看起来都很华丽,很奢华,符合她对上流社会的所有纸醉金迷的幻想。 但如果有下一次,她希望永不再来这个地方。 - 回程的车上,裴妄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孟夏望着窗外出神。 车子在禾市寂静的深夜飞驰,不知道跑了多久。 裴妄出声打破了车内的沉寂。 “对不起。”他看着前方,眉头微不可见的蹙起。 孟夏收回散落在风中的思绪,回头,主驾上的人喜怒难辨。 见她不语,裴妄再度沉声开口,“你没有什么想说想问的吗?” 没有承上启下,让放在这里的这段对话显得很莫名其妙。 但是这一瞬间,孟夏觉得好像能明白他话中的言外之意。 明明是单纯的会面,被裴慎搅和的,好像是裴妄为了逃避联姻而想出来的阴谋。 恰好孟夏又是这么讨厌被欺骗的人。 孟夏想了一阵,认真的看着他,“我还没有吃饱,我们现在去哪里吃饭?” 裴妄紧握方向盘的手松了些,默了片刻,问,“你想吃什么?” 孟夏放松身体靠进沙发里,真的开始思考要吃什么。 车内再次陷入安静时,裴妄的手机铃声响起。 孟夏扫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是乐颜。 裴妄开着车不能接电话,在他的授意下,孟夏接通电话打开公放。 听筒那边传来些许杂音,短暂的嘈杂后,杂音变成刻意压抑的呜咽声。 粗重的喘息声中,乐颜的声音断断续续,“小妄.....救我.......” 裴妄一怔,很快冷静下来,“你在哪里?” “魏.....魏.....”乐颜的声音逐渐变弱。 医生的直觉告诉孟夏,她似乎已经在失去意识的边缘,若真的是很危险的情景,失去意识反而不是好事。 她尝试呼唤对面的人,“乐颜,乐颜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对面只有滋滋的电流声。 “坐稳。”裴妄沉声,把油门踩到底。 孟夏再次出声,“乐颜,你在听吗?” 飚速的车子里只剩风声,几分钟过去,孟夏几乎要放弃时。 乐颜的声音再次响起,“小孟..医生....” “是我。”孟夏提着的心稍稍落下,“乐颜,你要保持清醒,不能睡过去,知道吗?” “好.....” 孟夏引导她继续说话,“你现在跟我说一说你的情况,可以吗?” ........ 十来分钟后,车子停在市中心一处高档小区里。 孟夏跟在裴妄身后,在安全通道的其中一层发现已经昏迷的乐颜。 乐颜静静躺在两段楼梯的转角平台,透过楼道的灯光,煞白的脸色和身旁的鲜血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 裴妄把人背在背上,鲜血洇湿他的手掌,顺着指缝一滴滴流下来,赶去医院的路上,孟夏一直坚持轻轻喊乐颜的名字。 把人送到急诊前,乐颜含混不清的嗯了一声,似乎是在回应孟夏的呼唤。 幸运的是,小区旁边就配有三甲医院,三人一进门,很快引起医生护士的注意。 乐颜被推进抢救室时,裴妄站在门前,没有动作也不说话,只是死死盯着紧闭的门缝。 孟夏站在他身后半步,视线落在那双藏在衣袖下,沾满鲜血,止不住颤抖的手上。 深夜的急诊大厅明亮如白昼。 这里的工作人员无时无刻不在奔跑,在忙碌,在与死神争抢每一条生命。 裴妄就这么站着,抢救室的灯光把他身影拉的很长。 孟夏在裴妄身后看了会,想安慰他会没事的,却发觉此刻所有话都显得很苍白,最后伸手轻拍了拍他的肩。 定定站着的男人突然转身,把孟夏紧紧箍进怀里。 耳边是他粗重的呼吸,孟夏切身体会着他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他说,“孟夏,我害怕。” “上一次站在抢救室门口,我站了一夜,可我爸妈却没有出来.......” 孟夏忽然生出一种错觉,十二年前那个在抢救室门外站了一夜的少年,好像在此刻借裴妄的身体拥抱了她。 她恍惚中看见了两年前的自己。 蜷缩在奶奶葬礼上,抱着灵位哭到脱力的自己。 如果那时候能有一个人出现,给她一个坚定的拥抱。 或许没有见到奶奶最后一面的自责,就不会盘亘在心头,绵延这么多年。 孟夏抬起手,覆上裴妄的背。 - 乐颜被推出来,已经是三个小时后,她从昏迷中清醒,被推到留观室休息。 医生简单跟两个人交代情况,“孕妇左臂上有一道刀口,流血就是因为这一处伤口,至于昏迷,一方面是受惊吓,另一方面孕妇有些晕血症状。总之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要担心,观察过后就可以回家了。” 和医生沟通完,裴妄去缴费,孟夏先回留观室陪乐颜。 透过玻璃窗,孟夏看见她一个人呆坐着,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还是其他原因,面色苍白,缺少生气。 孟夏推门的动静惊动了床上正在发呆的人。 看见是她,乐颜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吧。” “我还好。” 当医生的,尤其孟夏从前还励志要当最好的外科手术医生,解剖跟台早就习惯见血了。 只是这次躺在那里的是熟悉的面孔,多少有点不舒服。 孟夏想起抢救室前的一幕,似乎勾起了裴妄一些从前不好的回忆,不知道他心里现在感觉怎么样。 乐颜觉得有些口渴,床角处的柜子上放着一瓶未打开的瓶装水。 她扶住床边的扶手,准备坐起来喝口水,无奈稍微一动就扯到伤口,疼的捂着纱布直嘘气,差点从床上滚下去。 孟夏忙去扶她。 乐颜脸色涨的通红,捂着胳膊解释道,“我不小心把胳膊摔破了,扯到伤口所以才.......” 第40章 唯一特别例外 孟夏闻言一愣,停了两秒才笑起来,“没关系,有什么需要跟我说就好。” 她顺着乐颜刚才用力的方向看去。 看见放在床头柜子上的瓶装水。 “你是想喝水吗?”孟夏一边问,一边伸手去拿水。 还没碰到瓶身,被另一只手捷足先登。 裴妄拿着瓶装水,站在柜子前,脸色黑沉,透着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想喝水?”他垂眸,“先解释解释胳膊上的伤口。” 孟夏默默站起来,姐弟间的争吵,她还是不要留在这里掺和了。 她本打算悄无声息的退出去,刚退了一步,被乐颜一把拉住。 乐颜眼神里有哀求,“孟医生,你别出去,你留在这里他还能稍微给我留点情面。”拉住孟夏的正好是那只受伤的胳膊。 孟夏在心里叹了一声。 她真是欠这姐弟俩的,一个两个把她心软这毛病吃得死死的。 她重新在两人中间坐下。 乐颜躲在她身后,胆大包天的叫嚣起来,“你有没有规矩啊你!我是你姐姐,你是在跟姐姐说话还是审犯人?” 挡箭牌孟夏面无表情的腹诽,没错,最没规矩的就是他,他不仅敢把小叔踢出公司,还敢当着一大家子的面和爷爷犟嘴。 “你维护成这样的只能是一个人。”裴妄语气森然,“魏卓然,是他划的。” “不是他。”乐颜蹙眉,“我都说了是我自己摔的,没有别的隐情,你能不能不要在这里乱猜?” “我乱猜。”裴妄冷笑了一声,“下一步你是不是还继续打算嫁给他?” 乐颜被说的脾气也上来了,梗着脖子看他,“是,我就要嫁给他。” 两个人都气得不轻,粗声粗气的瞪着对方。 门外传来说话声。 一个温儒的男声问,“护士小姐,请问有没有一个叫乐颜的病人?对,乐是快乐的乐......” 门被打开,走进来个一脸憔悴的男人,看也没看里面的情况,就很不耐烦的开口。 “你闹够了没,可以回家......” 话没说完,哽在嘴边,因为他恰好和眼神能冻死人的裴妄对上视线。 孟夏看着门边的男人,是之前陪乐颜产检的那个清秀男人,看来这就是引起姐弟俩争执的那个魏卓然。 裴妄拎着来人的衣领,紧握的拳头暴露了他内心的想法,“你知道她流了多少血?她还怀着你的孩子,你这样的还算是人?” “裴妄!”乐颜嘶声吼他,“这是我和他的事,不需要你多管闲事!” 裴妄偏头看床上人,对上一双泛红的双眼。 他松开魏卓然,张了张嘴,撂下一句,“谁爱管。”转身摔门离去。 力道之大,震的墙壁上的时钟都抖了三抖。 乐颜脱力倒回床上,硬生生把鼻头的酸意憋回去,想起什么似得,胡乱去抓孟夏的手。 “孟夏,拜托你去看看小妄。” 孟夏看了眼一旁一脸无所谓的魏卓然,又看向她缠着纱布的胳膊,欲言又止。 “我没事。”乐颜抹了下眼睛,“拜托你盯着小妄,别让他一时冲动.....” 孟夏不再犹豫,点头转身开门追出去。 - 孟夏追到医院门口。 空气中弥漫着新年独有的烟花燃放后的烟火味,除夕夜的街上行人寥寥无几。 路灯洒下的光束,孤独的笼罩着熟悉的黑色车子。 她走过去,却没在主驾看到人。 孟夏错愕的看了看四面,望见车子与墙壁的夹缝里,袅袅升起烟雾。 她绕到另一边,裴妄靠着车子,双指间夹着猩红火点,灯光自头顶打下,大片阴影投射在脸上,吞云吐雾间更加看不清他的表情。 孟夏也不说话,在离他还有一米的地方停下,学他的样子靠着车身,仰头看着星星稀少的夜空。 一根烟燃尽。 裴妄捻灭烟头扔掉,“走吧。” 孟夏点头,在副驾驶落座,路上时不时朝身侧瞄去。 裴妄看起来比摔门时好多了,只是一路上都没有开口说话。 车子停在门洞外,孟夏伸手解安全带时,却发现裴妄双手撑着方向盘,迟迟没动。 久到孟夏差点出声喊他,裴妄开口了。 “高一那年暑假,我和爸妈出国旅游回来,我爸开车,我到现在都记得,那是一个很漂亮的黄昏。” “回半步山庄的路上,小叔打来电话,因为裴氏珠宝的股份,和我爸直接在电话里吵起来,因为这一吵,车子和一辆卡车撞上。等我醒过来的时候,车子整个翻过来,遍地都是车窗玻璃的碎渣,爸妈被困在变形的车子里,浑身是血,已经没有呼吸......” 他说着停顿了下,像在回忆又像在搜寻合适的词语。 “我看着他们被推进抢救室,被盖上白布,被放进冰冷小格子里。当我躺在医院里没人管的时候,我的叔叔姑姑们,在忙着瓜分我爸妈手上裴氏的股份。” 裴妄突然笑了一下,接着问孟夏,“是不是很可笑?” 他就这么云淡风轻的,像说故事一样,把沉重的过往说了出来。 把孟夏不知道的过往剖析摊开,赤裸裸的摆在她眼前。 裴妄看着她,伸手碰了碰孟夏的眼睛,笑了,“不用这样心疼的看着我,都是已经过去的事情了。” 孟夏丝毫没察觉自己看他的眼神里沾了心疼。 被他的指尖轻触才回神。 她眨了眨眼,平静的看着他。 他说,“我想要你了解我所有的过去,我希望你是最了解我的人,而不是从别人口中听说。” 话音落下,新城区上空绽开硕大的烟花,绚丽的光芒照亮光影中对视的两人。 巨大的灯牌上挂着裴氏珠宝的广告,璀璨的钻石戒指下,用德语写着一句广告词。 “dubistmeinaugenstern”。 裴妄低头看了一眼手机。 时间十一点五十九分正好变成十二点整。 “这是第八年。”他说,“希望也是我们重逢的第一年。” “我知道你需要爱,需要坚定的被选择,需要成为唯一特别例外。” 他看着孟夏的眼睛,格外专注。 “刚好,我有很多很多的爱,很多很多的坚决,我会坚定不移的走向你,把这些悉数带给我的,唯一特别例外。” 第41章 争执再起 低沉的声音撩拨着孟夏的耳膜。 “孟夏。”裴妄喊她,短短两个字,好像酝酿了很久,吐出的音节都透着暧昧。 孟夏摁下隆隆作响的心跳,转回正前方,不看那张蛊惑她心的脸,在他开口继续说下去之前,打断了他。 “不要说。”她说,“不要再说了,就停在这里吧。” 丢下这句话,孟夏果断按开车门,逃跑似的下了车。 她在电梯前反复深呼吸,直到心跳恢复正常,楼道的声控灯暗下去,黑暗的环境让她更冷静。 她可以接受和裴妄像现在这样相处,友情之上,但仅限于此,她做不到再进一步了。 再靠近关系就会变质,变成跟泡沫一样,美丽却易碎的关系。 她不要再循环一个七年,不要。 - 孟夏在电梯前等了十来分钟,门洞外终于出现那道颀长的身影。 来人停在她面前。 电梯门打开,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去。 孟夏像下定决心般说,“我想好了。” “我要吃饺子。” 裴妄很自然的接上,“还是西葫芦鸡蛋馅的?” 没有停顿没有迟疑,他们很默契的用这个问题给车里那一幕翻了篇。 “嗯。”孟夏点头,“这么多年,我还是喜欢这个口味的。” 如此熟稔的对话,那一刻,孟夏觉得他们真像认识了很多年的老朋友。 鉴于孟夏可怕的厨艺水平,和面调馅这种需要手艺的活都交给了裴妄。 一切准备就绪,两人坐在厨房的岛台边,一人一边开始包饺子。 也许是今晚遇见了太多事,裴妄有些太过安静了,就像一座冰雕人像,隔着一面岛台,孟夏都能感觉到他周身散发的那股逼戾的寒气。 孟夏找话跟他闲聊,“你和乐颜的关系很好?” “嗯。”裴妄点头,把手中的饺子捏起来,“她是我舅舅的女儿,出国,回裴氏,一直都在帮我。” “那魏.....” 孟夏没把魏卓然的名字说出来,她瞄了一眼对面的裴妄。 发现他听见魏卓然的名字时,眼神闪过一丝显而易见的厌恶。 裴妄停了很久,才说,“他只是把乐颜当成一步登天的云梯。” 孟夏想起魏卓然出现时不耐烦的质问和满不在乎的态度,她不想片面的给一个人下定论,但不知道为什么隐隐有些不安。 凌晨一点前,饺子包好准备下锅。 这是孟夏第一次包饺子,她掏出手机给自己的劳动成果拍了张纪念照片。 她把照片发给林想想,配上一个带着墨镜得意笑着的小黄脸。 对面很快回过一条短信,没想到这个点她居然还没睡。 林想想:右半边的老弱病残是怎么回事? 孟夏捏着手机,气的正要回她,低头看见桌上的饺子。 左边裴妄包的饺子白白胖胖,精准的像流水线生产出来的,一个个整齐排着队。 相比之下,另一半睡倒在桌上的饺子就显得很没有精气神。 孟夏哼了一声,移开目光,给林想想回了一句。 孟夏:懒得和你这种没有眼光的人说话。 - 大年初二,轮到孟夏值班,老样子蹭裴妄的车到医院。 过年的门诊和除夕街道一样冷冷清清,孟夏往更衣室去换衣服,经过安全通道时,听见门内隐隐有说话声。 说话的人似乎情绪很激动,忍不住提高了声调。 孟夏正要继续往更衣室去,门的另一边突然传来一个女生的尖叫。 尖锐的声音在楼道回荡,巨大一声“咚”响起,尖叫声被淹没。 几秒后,楼道恢复安静,尖叫声和重物落地声统统消失。 孟夏立马推开门,冷风混合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昏暗的应急照明灯光中,一个女人背对她躺在地上,女人躺在血泊中,身下的鲜血在不断扩大。 借着灯光,隐约能看见楼梯尽头的转角平台似乎还站着一个人。 出于医生的本能,孟夏第一反应是转身,朝安静的大厅大喊了一声,“快来人!应急通道有病人摔倒!” 这一声惊动了站在转角的人,他慌不择路,转头从二楼推门逃跑。 孟夏无暇顾及,立即扑过去查看女人的情况。 近了才发现女人腹部高耸,竟然是个孕妇。 孟夏不敢挪动她,怕造成二次伤害,只能轻拍她的肩膀。 “能听见我说话吗?” 听见她的声音,女人居然有了反应。 “孟...孟医生......” 听见乐颜声音的那一刻,孟夏怔愣了下,然而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医生和护士已经带着担架冲过来。 急诊的医生问,“什么情况!” 护士回答,“摔倒,病人是孕晚期,下身流血不止。” “先抢救!” 几个人合力把乐颜抬上担架,推去抢救室。 孟夏跟着往外跑,血腥气不断刺激着她的鼻腔,床上的乐颜彻底失去意识,脸色苍白双眼紧闭无力的瘫睡在床上。 像了无生气又破败的娃娃。 有一瞬间,孟夏把床上的人幻视成奶奶。 好像两年前她没有因为一台手术错过回家的班车,好像她也跟在推着奶奶的担架床跑过一回。 好像,她没有错过和奶奶之间的最后一面。 她一直跟到抢救室外,被急诊护士拦下。 小护士认出孟夏,以为送进去的是她的亲人朋友,安慰她,“孟医生,别担心,医生都在里头,你朋友会没事的。” 抢救室的灯亮起,小护士把她拉到一边的椅子旁。 “孟医生,您能联系上病人的家属吗?” 孟夏懵然回神,慌乱的摸出手机,想要打电话给裴妄。 指纹解锁时却怎么都解不开。 一边的小护士看不下去,小声提醒了一句,“孟医生,要不然先洗个手吧?” 孟夏才反应过来她两只手都沾上了乐颜的血,解锁时连带手机也沾了血。 血淋淋一片看起来格外吓人。 小护士领着她去洗了手,她站在护士站门外拨通了备注傻猫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 听见裴妄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怎么了?” 短短三个字,孟夏却忍不住鼻头发酸。 她吸了吸鼻子,“乐颜出事了,在我们医院,你快点过来。” 挂了电话,孟夏按原路往抢救室去,走到转角时,看见一个男人远远站在大厅一根柱子后。 正偷偷摸摸向抢救室方向张望。 孟夏看着那人觉得眼熟,试探着喊了一声,“魏卓然。” 张望的男人背影明显一顿,甚至来不及确认声音来源,拔腿就往外跑。 第42章 没有如果 果然是魏卓然。 魏卓然铆足了劲往前冲,刚冲到大门突然停下脚步不动了。 一身黑色的裴妄从门外走进来。 身后跟着两个保镖,一样是穿的黑色,裴妄举手投足间就是多了几分清贵。 他冷眼看着被吓到慌张后退的魏卓然,抬了抬手。 “带走。”他说。 两个保镖走过去,一人扭按一只手, 到最后,在陈凡后羿箭法的带动下,赵婷以大地之力为箭,哪怕是天空中的对手,也一样能够击败。 他本来也有再来这样骗人,肯定没有什么存在感,无论如何我已经没任何的话语权了,请相信我一次吧,在这个世间从来没有人会跟他一样继续说任何的废话,我也希望我们能够将这一切给说清楚。 “我记下了。说第二件事。”秦琼没有丝毫的评价,他已经得到自己想听的话,立即就转弯了话题。 下一刻,李天辰便丝毫不顾受伤的身躯,当即借助结界的力量疯狂穿梭,朝着变九追了过去。 过了许久,还是没接到他们的消息,在岸上的所有人都开始焦虑起来。 他自然也是没有动用全力……承空刀叠加到极限,在地球上,方成曾轰出了一百多万吨、也就是十多亿公斤的力道。 “我才没呢,你真有长的那么帅吗,比你帅的人多的是呢。”叶晓媚白了他一眼,说着很违心的话,低下头吃起了牛排。 李天辰在故意拖延时间的同时,暗中传音所有人,指点他们按照天体运行之法运转。 先前龙二传讯很清楚,有高手突然间出现,而后又突然间消失不见,连七彩神光都无法探查的到,显然有着特殊的目的。 是那个男人发来的:“晓媚,我有事,想找你。”短短的几个字,却让本以为可以忘却伤痛的心又起了涟漪。 刘慈竹条一勒,莉迪亚手腕一麻,本来已经挨着刘慈狐裘的长剑一下掉了。 阳胜急了,大吃一惊地叫了起来,这个阵法,竟然挡住了他的阵法,与他的阵法平分秋色,这不太可能的事情。 那日,苏锦翎晕倒在煜王府的凝香园,又淋了雨,当夜就发起了高烧,昏迷了两日方才苏醒,然而人却时时对着承尘发呆,就像方才,连他进了门都不知道。 剑啸长鸣中那“冰冻彗星”毫无意外的被林扬这一剑给生生切开,巨大的冻气彗星凌空碎成了无数的冰渣向着下方就笼罩溅射了下去,犹如一场大暴风雪一般,转眼间就冰封了几百米方圆。 说话间一阵阵整齐的脚步声响起,不一会儿,长街上南北两方,同时出现两队黑色甲胄的步兵,这些黑甲步兵都是身披黑色铠甲,左手执长方形步战轻盾,右手执大环刀,杀气腾肥头腾,而前后又出现密密麻麻的弓弩手。 悟空点头。他知道马流的意思,即使他们攻入天庭,也不要滥杀,以免日后再无安宁。那天庭毕竟神仙众多,即使他们拥有神功,也不一定能够全身而退。 他的掌抚过她的胸,她的腰……单薄的锦茜红明花抹胸随着他的动作缓缓下滑,垂落,露出欺霜赛雪的白,而那白下又浮着一层淡粉,仿佛玉雪折射夕阳的余晖,让人移不开眼目。 “嘘……有人来了。”凌云左手捂住木妖妖的嘴,右手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第43章 永远不见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孟夏却很清楚的知道。 他说的是魏卓然。 挂了电话,电梯正好也到了。 两个人走进电梯并排站着,安静的梯厢里,孟夏想起她跟着乐颜的担架床向前跑时,那一瞬间幻视的恍惚。 一时有些失神。 “叮——”电梯停在一楼。 孟夏率先走出去,走了两步又停下。 “你也觉得我因为一个不要我的男人,放弃了一次可能可以去一流的投行实习的机会很傻吗?”清欢苦笑了一声,转身走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 这样强悍的家伙,在羽化宗仅仅排行第七,难以相信,那第一之人,实力达到什么层次。 现在楚易手里面有好几个产业,而且大多都是娱乐业和服务业为主,比如什么酒吧夜店之类的,类似于制造业,食品,工业亦或是商业资本类的几乎是没有。 越想越生气,已经顾不了现在是深更半夜,灵月拔打了墨宸俊的手机。 白马偏头望向泠魅,看泠魅点了点头才往外挪了几步,极其不情愿地趴下,懒洋洋地伸出自己的前爪,依旧傲娇地仰着头,头上的蝴蝶结在风中忽闪忽闪。 这种感觉他不是第一次有,是第二次了,之前在杀戮之都进行过修罗神考验,虽然经历过一次,但还是很舒服的,这种神的馈赠,不是谁都可以经历的。 自己折腾来折腾去,去拍卖,去托付三不管拍卖获取自己需要的东西。修为境界的提升,任何一位武修者都是急需的。 而虽然教会同样将精灵奉为神族,但在知道教会的传说将创世神描述为执掌生命和自然的伟大存在后,几个玩家就警惕了起来。 当天晚上的时候,不等清欢要求,所有人就都自觉回到公司开始加班了。 这是一份五行材料。那些空玉盒上所装的应该就是这些,无惧心下明了。这材料都是珍贵的很,否则那需要用玉盒来装。修炼能用五行材料,灵族武修之人,最少也是筑台境。而翁老头乃是灵台境,这五行材料只怕是更好。 应了一声,秦昊其实并不在意猎杀妖兽的报酬,他本就是进山历练的,加入队伍不过是,避开一些豺狼虎豹偷袭罢了。 待明礼离开,院中再无外人,卢司吏便从乾坤袋中掏出了一把呈九瓣冥花形状的秘钥,来到了“界门”左边的圆拱跟前,将秘钥扣进了呈纵向排列的三个匙孔中最下面的那个。 说完,明武正要发动攻击的时候,天空突然出现一击落雷,将明武等人分开。 苏严征全然没有把他的语气放在心上,第二天第三天依旧去见了傅清也。然后得知了她跟魏容的事。 可既然有人提醒,她还是去选择问清楚来,假如单媛媛真的也对苏严礼有意思,她也不是不可以退出,毕竟这么多年的朋友,比男人可得重要多了。 扎罗等人眼中闪过一丝迟疑,这只断手诡异的要死,他们有些不想自己拿。 “哈哈,秦道友你睁开眼睛时,我就知道了。现在你的气势,可是比之前强太多了。”陈公子微笑道。 肖道也从记忆中认识不少洪荒奇异生灵,对这洪荒世界也有了一些认识。 里维莉亚离林皓最近,从刚刚被林皓放下,她就注意到林皓出现了一丝不耐的表情,她还以为林皓不会放她过去呢,没想到这只魔兽竟然同意了。 第44章 莫名情绪 “什么?”孟夏愣了下,下意识追问了一句。 丝毫没意识到,自己不经意间已经把对裴妄的感觉归类为生理性喜欢。 裴妄却笑了,不肯再继续说下去。 他抬腿往客厅走,“今晚想吃什么?” 孟夏看着走远的背影,冷哼了一声,“自己吃吧,饭桶。” 哪有这么无赖的人,勾起别人的好奇心,又把后 而事实上,若不是要制造裴东来闯入秘密军事基地被击毙的假象,孙卫东根本不会让人带枪,而是会慢慢地把裴东来折磨到死。 可那似乎太过于遥远,额,似乎又不太远,自己现在不都已经是真仙期了么? 丰一鸣并没有听取罗平的建议,而是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你说的,你必须还我!”顾长风依然扯着喉咙在叫,但再无李天畤的回应。 虽然他也相信倪月的战斗力,可是仙域的仙君也不是吃素的,她不敢保证倪月一定能够安然无恙,他也不能够希望倪月无往不利,将仙域的仙君杀光,所以,罗平的心中非常的无奈和矛盾。 吃饭喝足后,戴彬给赵构写了一份奏折,他尽言这一天金州兵马和高宠给他的震撼,也说了他和高宠论兵的过程,对高宠的能力给予了肯定。 刚打开门正巧看到了一身黑色紧身晚礼裙的苏妍,她黑发齐腰,身段玲珑凹凸有致,而苏妍明显是准备敲门的,没想到钟凌羽却先开门了,俩人在门口彼此对视不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在他的认知中,恐怕整个宇宙之中,最为强大的存在也就是宇宙诞生之初出现的五大天尊了。 这三日天里,众人渴饮山泉,饿吃干粮,如今这热饭热菜,吃到嘴里是格外的香甜。一行人放开肚子,如风卷残云一般,直到最后,都是挺着肚子,打着饱哏才算住了。 “轰!”一声爆炸声,一名掌管内务的长老正好路过赶往议事厅,却不料目睹这样的事情,更是当场对蓝凡的行为斥责,却不料被蓝凡当场格杀。 一番烙印下来,云浪已经疲惫不堪了,最后轮到了吴胖子,云浪缓缓地进入的他的大脑,进入其元神世界,吴胖子的元神世界居然和云浪的分灵世界一样,也是一个巨大的星球,而且其体型起码是云浪分灵星球的数倍。 荣国府那边,实力跟宁国府也差不多,两府加一起,就可以想象得到,国公府是什么样的存在。也难怪贾府敢于花天酒地享乐,原来是有实力支撑的。 过了没多久,白发男子的体温开始升高了,我又去找了退烧的草药来给他退烧。这一来一去的又花了了不少时间,忙了一个晚上,我都累坏了。眼看那名男子情况稳住了,我竟然舒心地眯着了。 之后,吕青阳送去了那拼命凑齐的五万块钱,又挨了那青年几拳,这事才算平息。 潘凤兵败的消息传到邺城时,韩馥是更加的惊慌失措,这时候袁绍派出的谋士荀谌看准时机在韩馥手下辛评、辛毗兄弟的引领之下见到了韩馥。 天祈道:“我干么要骗你,你爱信不信,我要看月灵去。”转身又走。 忽地元昊一掌挥出,一道银光闪掠,直向崇宇背后袭去。崇宇感知危险袭到,急忙侧身闪过,只听得“轰”的一声大响,那道银光正劈在一座巨峰之上,硬生生的将整座山峰削去了大半,滚石雷雷而下。 第45章 礼尚往来 孟夏愣了下,凑到猫眼前去看。 无论她怎么转方向,都没有在黑漆漆的楼道看见人影。 犹豫了两秒,孟夏打开门,正要伸头往走廊里看一看,门被大力打开,高大的人影挤进来。 裴妄一手撑门一手抵墙,影子投下来,把纤瘦的孟夏整个笼罩进去。 “为什么回这边?” 他一出声,孟夏闻见淡淡的酒 “那么,就必须更改时间了!”李天良目光一缩,立马作出了判断。 寒毒解药在她的年代不过是司空见惯之物,几乎每个药堂都有卖。 “也不知道,他在宫里,有没有胡作非为”。长孙忧愁的说,也暗暗气恼。 细细清脆的嗓子让人听着就心生好感,苏茶对于谈夜竹佩服的五体投地。 李二傻眼了,有点不敢相信的说:“不会吧,这么厉害”?这本着就是为了让王治花钱的,把岭南那般不义之财花掉,可是现在呢,不会愈来愈多吧。 随即在黑人反应过来的瞬间,李天良突然一脸慌张的把手中的人给对方推过去。 可现在已经没有多少支球队会这么想了,那位大魔王还有两场比赛即将登上自己的至高王座,他们已经没有多少机会去阻止他“统治世界”了。 他原本以为,长毛熊和野狗一直在这边应该知道什么呢,但是现在看来,事情远远地比自己想的要复杂的多,不是吗? 与此同时,允儿在江城策诱导下,坐上了电梯,前往了大厦顶楼。 刚才龙妍因为受惊过度,所以泽唇不禁微微开启,只是这样更加方便了某人的“侵略”,一路畅通无阻,让他可以尽情地攫获她口中的芬芳。 那个童心被人弄晕了带进宫中,醒来见面前之人不怒自威,身着明黄绣袍,抬眼四处看了看,便也明白自己身处何地。他心中冷笑一声,敛下眉眼,面前的人不出声,他也不吱声不动。 其实,在他们上车之前——就是陆晋鹏叫他试一下有没有获得超能力的时候,他就已经试出来了。 袁久山听后刚想解释,静子公主便耍着性子,飞奔下台,抑郁离开了。 江城策虽然早有预见,但是对他和韩莹莹的久别重逢,同样是深有触动。他本以为自己早已经把韩莹莹忘得一干二净,可是当他直视着韩莹莹那双楚楚可怜的大眼睛时,还是感觉到了阵阵的心塞。 紫色的水晶棺盖,布满了尘埃,上面的一些雕刻,此刻也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当时我们在位于7楼空中花园的露天咖啡馆,周围除了一两个侍者几乎没有其他人。我看到纪海超朝我走过来,就像要把我推下楼去。 话音未落,恐怖的事物已经出现了。在他们的四周,突然出现了数不清的丧尸。和之前的新鲜行尸不同,这些尸体带着腐烂的躯体和地狱的气息,如同一只亡灵大军将他们包围。 对于他,她其实也有些内疚和尴尬的,虽然她其实也没有做错什么。 万红壮嘟囔了一嘴,他实在难以理解,就是一棵长在湖边的歪脖子树,有什么好拍的。 在男人不屑的眼光下,朱九儿也无视了他,这才踏上出远门的路。 非道殿主殿里,正听着计天机喋喋不休的殿主凌天,则是神色一变。 是福是祸,吴晨心中也没有多少底,临渊而行,当真得靠吴忧自己了。 第46章 祸心妖精 孟夏怀疑是自己多心。 那人的步伐明确,明显就是冲着她来的。 两人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一只手拦住孟夏的肩膀。 孟夏抬头,裴妄盯着她,“去哪儿了?左等右等等不到人,去彩超室也没有人。” 她余光注意着那个大叔,裴妄一出现他的脚步很明显放慢,像普通的路人一样,从两 三色剑虹劈刺在金甲卫士身上,爆裂开来,而金甲卫士却毫发无损,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如果说云凡只是有些惊讶的话,那炎回他们三个可就是有些震惊了。 “谁说我没教了,那些灵技我都放在洛神诀里一并传给你了,你现在进阶灵师,已经解除了第一道封印,得到的不只是灵师境界的洛神诀功法,还有相应的配套灵技。”洛幽说道。 看着那些透露着邪异的黑石,云凡和九凤没有丝毫的犹豫,一脚便是迈了进去。 “你……”右使者当真气得不行,他在北斗大陆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曾受到这样的恐吓,顿时气恼,一步踏出,他还不相信了。 只不过此时她的双眼却是冷冷地看着天空某处,仿佛是哪里有着什么一样。 “主子,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夏雨低着头,声音有些嘶哑,所有人都听出来了,她又哭了。 “也许是吧,但所幸的是那只混沌到上面去了,我们只能趁个机会进去,或者逃走。”曲月天说道。 “给你十天时间,拿出你的诚意!娶晴儿的诚意!”萧镇雄重重声。 “我不觉得你的实力比我强,就算是有着这个宝甲,我也不一定就杀不死你。”云凡没有被王杰的话给吓到,只是从他的话语中,他隐约猜到了什么。 贾亮叹道:“这也不行,咱们虽有信心,可别人俱不知情。只当我是为了贪墨,故意搞公共建设,这传回京城,就算陛下不信,也会派人来查。若是认识的人就罢了,若是故意要整咱们的人,便是好事也能给他搅和成坏事。 苏苏将邀月往上托了托,随后轻声道“我知道。”但……他不想放开她,尤其这里还是危机四伏的静寂森林。 只说翌日,中午的时候,洋行接了封信,本杰明就打洋行急急忙忙回了家。 炎云帝见柳一凡轻轻一挥手就把他的招式破掉,还说出如此之话,立即脸色大惊。 张忠元却没有去杀张新辰,他看向柳一凡,眼神立即从严厉的父亲,变成了卑微的仆人,姿态低到了尘埃里头。 丁启睿频频点头,不过脸上没有笑容,他没有明白京营副总兵究竟有什么疑惑。 此时吴烽送出的这张地图,对于穆奇兵而言,就像是雪中送炭一般,极其贵重。 “难道我的实力这么强吗?”紧接着她脸色煞白,自己好像杀人了。 随即一掐功法,“嗖”的一声,就飞到了玄风等四位天玄仙宗的长老身前。 周平这才上前收了荷包,一捏荷包里扁扁的,心道不好,打开一看,果然是张银票。 阳乌黯黯向山沉,夕鸟喧喧入上林。薄暮赏馀回步辇,还念中人罢百金。 虽然没有喝醉,但赵敢这一觉也睡的有点沉,醒来后已经日上三竿了,手机上还显示着三个个未接电话。一个是强子的,一个是那位朱总的,还有一个是并不认识的平津本地座机号码。 第47章 给个名分 事实证明孟夏猜得没错。 钱茵打完感情牌,立马转头来攻击她,“小妄,我和你叔叔一点私心都没有,你现在是裴氏珠宝的总裁,未来或许还是整个裴家的掌权人,身价上千亿,你需要一个更配得上你身份的夫人站在身边。” 她说着斜了孟夏一眼,“这个夫人可不是光好看就行,还得有大局观,能应付各种社交场合,甚至 当然她这种打完全对我没有威胁力,而我也顺理成章扔掉了拖把,和她扭打了起来,拉拉扯扯中不知怎的,就发现她的脸离我越来越近。 任你一身坚硬如铁,那猩红的舌头却依然细嫩,被云图冒险暗夜的的回旋镖这一记杀招,对方的舌头几乎被一下割成两边。 其实,她完全可以用雪灵珠的治愈之力,心神一动,双手便能完好无损,只是这几日待在圣罗城,有太多人关注她了,若是得知她有这种逆天的力量,只怕会惹来很多没必要的麻烦。 说起狄仁杰家的妻子,那可是一个非常彪悍的人,吃得狄仁杰死死的,想要去做什么事情,都要经过她的同意,狄仁杰不敢反抗,不能反抗。 轻歌想要见的,便是那三十六领主之一的何领主,被称之为何西楼,比起其他五大三粗的领主,何西楼容貌甚是清秀,阴柔俊美,并且以此闻名,但此人生杀予夺,把人命当做草芥。 看似很诡异的称谓被这样解释出来之后,我当即也无奈的笑了笑,笑自己故作聪明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 双方的光刃光剑的晶体本体并没有碰到一起,中间还有三公分的距离,都无法再前进一公分。 很久以前,他初次遇见她的时候,在那莽莽荒漠里,她也是如此。 一直以来我认为寄生人寄生的手段就跟鬼上身没什么区别,总觉得这种人的这种手段堪称是神技,还想的多么多么的玄乎。 祂可以安慰自己,克里里神系没有放弃自己,也可以安慰自己,自己比那位神灵要强,甚至可以安慰自己,奈格里如果不转化道路并没有这么强大。 高扬再查看一下和圣洁凝望的交易记录,因为自己和纯情鸢尾的关系,有多余出来的优先存放在她那里,所以给圣洁凝望的物品倒不算多。 浑然不觉自己早就滑向了另一个极端的宇智波鼬微微眯起了眼睛。 李悠悠着急的心痒痒,又看了下微博热搜,发现她又多了个话题。 而那些曾经和李成有过合作的男演员们,纷纷菊花一紧,后背直冒冷汗,内心惊定不已。 这三件是高扬特意留下来的装备,密探腰带和密探短靴是他自己要用的,至于强效手套和闪烁技能,则打算分给伤城和圣洁凝望。 异次元食道用撞杀将一头灰瞳獠牙撞开,其他远程职业齐轰,直接把另一头秒杀。 美目盼兮怎么可能还给他机会,兴冲冲的直接一个5米瞬移出现在他身边,提枪就刺在他后腰上。 当即血神子邓隐也不敢怠慢,深吸了一口气,手掌翻动间凝成一个印诀,扬手而出。 “等下,不会你要用这个去对付外挂吧?”cpt看着翻身出去的林立眼皮跳了跳。 当年,这个混蛋还免费看老娘……不,免费看本姑娘洗澡那么多年?也是时候让这个坏蛋还账了。想到这里,水龙吟盯着屏幕上的唐峰,心里微微一笑,公主可以做到,本姑娘肯定也能做到。 第48章 007大叔 那一瞬间,孟夏脑子里闪过许多都市怪谈。 紧张了没两分钟,她又松泛下来。 一车厢这么多人,就算有怪谈吧,被一车子打工人满溢的怨气吓退的可能性比较大。 孟夏从都市怪谈想到聊斋,又想到最近大火的某个演员,等地铁到站,早就把007大叔的事情忘得差不多了。 禾市的基础建设做的很到位,就 更别提那跪在地上的三段修道者了,想必是二皇子过来帮忙解决的吧。 “四息了…”商羽淡淡声音不知从何处响起,那人使劲提棍,欲要挣脱开来,六条玄气龙也是摇摇欲坠,苦苦支撑。 “没去那,就是林楠来我家找我,然后我们打算一起吃饭。”徐妍妍回应道。 那是一种仿佛时间静止的感觉,向予安听不到任何声音。但她能感受到自己血液奔腾,还有嘭嘭的心跳声。 她爹只教过他,要是有男人敢跟她动手动脚,就大嘴巴扇他,不用客气。可是她的靠山已经不在了,她已经不能这样随心所欲了。 “姜策姜策,你说句话嘛!”楚非拉了拉姜策的衣服,然后将手机镜头对准了姜策。 正当她纠结要不要向两位官差开口求求情时,面前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唐灵儿听到莫林说到这种天马行空的空话,直接一大耳刮子拍在了莫林的头顶上。 从她发挥出全部实力而不用高阶灵技的时候,已经有这么方面的迹象了,不过说到底还是冷清雪太过顺风顺水,没有经过足够的人情历练。 中洲队主力与恶魔队主力的对战,除开三皇一凤的战斗,两大楚轩的战场不断挪动位置,战斗得持久以外,其余人的战斗却已经到了关键时刻。 神乐千鹤嚼了一粒压缩食物,皱了皱眉头,转过身对着苏南伸出手。 眼看着宦官离开,欧楚阳不由纳起闷来,望着那国师黑凡的时候,在其脸上看到了信心满满的神色。想来这国师肯定是对那人有着非比寻常的信任,方才会有此表现。于是乎,欧楚阳开始猜测这国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来。 感受到众人的严厉视线,菲鲁特态度恶劣的砸嘴做出回击,贫民窟长大的孩子,可不是吃亏就会认的主。 果然,紫霞没有让他失望,紫霞出来就是变回原来兔耳朵,貌美,身材饱满的样子。 圈养就是郑吒心中永远的痛,如果没有这种潜规则的产生,恶魔队的自己怎么会失去萝丽,又怎么会恨世入骨!郑吒到今天依然不能想象自己的萝丽被虐杀的场景。而复制体的自己,却被逼的眼睁睁看着。 刘芒夹起一块清蒸鱼送到嘴里,七星鱼的鱼肉很滑嫩,轻轻在唇齿间荡漾开来。 最终零点才淡淡的说了句,我还有一个c级支线,但是只能换成三个d支线,也就是说只能给三位赎身。 这帝俊和太一注定会一统妖族,也就是被天地算计的主,江萧对两人身上的宝贝倒是很在乎。 如今百达广场的入驻,让东南商业区已经成为了整个dt市最为繁华的商业街区,这边的房价也是水涨船高,让人望而生畏。 就在众人将目光汇聚在俞楼身上的时候,境主俞竑鍚终于开了口。 郑琛珩听了这话,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眉眼一挑,向着前方道路就大步的走去。傅容希跟在身后呵呵的笑,眼中尽是欢喜,伸出大拇指向着自己手下的男人点了点。 第49章 风波暂落 只是裴妄出现后,那个人从旁边擦肩而过。 那条路本来就是绿化中的小路,裴妄也觉得自己可能多心,就没有深想。 现在看来,这件事除了巧合之外,似乎更多的是计划。 一些他并不知道的,但直觉告诉绝不会是他什么好计划。 裴妄睁开眼,长臂一伸把人往怀里搂了搂,“别担心,以后上下班我都会准时 虽然这是一句客套话,但克里斯-伟基还是做了回答,“目前我们只是在讨论可能性而已,还没有立项。”后面还有一句“但是”没有说,“但是只要立项了,一切就可以进入筹备阶段了”。 “没啥!就是看你会不会紧张。”叶凡笑笑。其实他并没有拿出家伙,这一下只是一个移动,一点杀意也没有。说完这话,就摇摇摆摆的回了位置。 但事实是,歌龙的声音是非常恐怖的声音魔法,尤其是还是龙系魔法,这种魔法包含了魅惑,暗示,等等多种效果,经常在歌龙自己还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施展开来。 “当然记得,这不是内裤先生么?”艾莉嘴角的笑容自然地勾勒了起来,那从心底漾起的笑容十分鲜明。 米玛还怪她没义气,不帮忙把双双带回来,伸着头给陶子做眼色,陶雅玲歪嘴瞥眼,意思是你自己脸皮厚,你去!卢青又看得一头雾水,有这么亲热么? 香水是由多种成份调配而成,若是擦在阳光能够晒到的地方,可能因为某些精华油含有呋喃而与阳光生光化学反应,使皮肤不适,出现炎症或者点状黑斑。 气氛欢愉的药池,此时有些紧张起来。剩下的情义门成员也不敢再随意嬉闹,各自坐在一个角落,不时朝周明张望着。而周明则至始至终在抽着烟,一根接着一根,根本就没有停下来过,仿佛准备一口气抽死一般。 事后,阮大成派人打探过了,只是知道他的人死伤惨重,至于原因就查不出来。当然,这都是沈榷采取的保密措施所致。 “老爷都是我不好少爷才生下来十天就让他都是我该死。”说完翠莲狠狠在自己的脸上扇了一个巴掌。 宋翊一脚猛刹车,率婷一个前倾,被安全带狠狠勒住。宋翊凶狠的目光杀了过来。 门随即关上,被关在门外的他心里某个地方又闷又痛,酸胀得厉害,却只能颓然离去。 闻此,那位好心地学姐愣住,两秒后,转身就走了,连个再见都没有说。 曲柔菲、夜校,这样的字眼瞬间登上了热搜榜,一时间,帝都所有夜校被疯狂的粉丝列出了个名单,挂在了网上,大家开始分析猜测哪一所才是曲影后报名的学校。 审视着他一脸坏笑的样子,唐婉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双手换胸仰着脸看着他。 曲柔菲却是在听到苏夏声音的时候,身上陡然一震,不敢相信地转过身,随后眼中闪过一抹激动。 如今如众人期待的完成了怀孕计划,家人对他肯定异常的好,他还不珍惜起来? “他怎么了?”祁云墨盯着床上的炎辰曜看了几秒,俯身帮他掖了掖被子。 然而,启明塔并不会考虑她能不能经受考验,眀绝冰冷的凝视着她。冰眸中没有一丝感情,仿佛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李寒星见齐鹏天心意已决,和李寒夜对视一眼,一起向冰霞仙子围击而去。 第50章 西山陵园 孟夏晃动的脚停了。 歪头靠在裴妄肩膀上,“哦,那你要去几天?” 裴妄停在床边,把人放下,“还没定,等这几天忙过去再说。” 话是这么说,隔行如隔山,孟夏很难想象他口中的很忙究竟有多忙。 好不容易正经说一会话,两个人又厮混起来,孟夏被吻的浑身发软晕晕乎乎不知身在何处时。 裴 “当然可以,只是可惜了我刚刚雇请的日本厨子。”所罗门·洛布在这个问题上的立场很坚决,别看日本有好几千万人,不过所罗门·洛布还真不在乎那好几千万人的死活。 我,古诗诗,谈温凉我们都怀孕了,如若裴尚溪和梁影再赶上来,我们五个也算成家立业,也都不用互相操心了。 圣人推掌打出,在紫霄宫外放出遥远的紫霄神雷,直接轰杀这个被绑缚着的蛊祖。 见到此人,离云所在的队伍中,有人发出了声音,显然,来者似乎还有一些名声。 过了几个时辰,王明才带着方寒又从界外进入了末日坟场,入雷电绝域。 此人经历了太多的风浪,见识了不少的奇闻异事,征求他的意见,是明智之举。 艾慕接过袋子,看看里面的东西,使劲的眨了两下眼睛,才把眼泪都压回去。 那人目光惊恐地看着殷戈止,缓缓地点头,犹豫地看了风月一眼,突然眼神一凛。 军方每年的经费都是有预算的,每一个财年开始之前,军方先做出未来一年内的财政预算,然后提交给总统宫,再有由总统提交国会审核。 话说白飞龙一番讲述,让李旭不由得想起了东海岛国苍老师的祖先。一个曾经被灭绝的天弃民余孽,竟然能够在这里死灰复燃,奇哉怪也。 “突击。找到最薄弱之处。掀翻装甲……”还沒等无常说完呢。在飞船的前舱装甲处突然打开了两扇舱门。。每名暴龙手里都攥着制式重剑。沒有一丝的犹豫直奔无常他们杀了过來。 李峰这些新兵目瞪口呆地看着激烈的战场,他们可是这场战斗爆发的见证者。 野菜。少量的面食。充足供应的盐巴。这就是猎手人的早中晚饭了。只有军官才能得到一点风干的野味。听说在猎手人的大后方。数不清的士兵都成了兼职的猎人了。北半球的野生动物被屠戮一空。 一想到这里,王震的视线便是鬼使神差的落到了前方座位最靠后的一张椅子上,似是感受到了那张椅子上所坐之人传递而来的冷漠眼神,王震眼底深处的那一抹痛色悄然隐去。 黑面暴风一样的攻击打的无常瑟瑟发抖。但是他沒有还手。从始至终都沒有还手。他的眼睛依然望着半空中的蔡雀。那一刻他的眼神温柔无比。 “你总是说同样的话,但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你才会见不到魔鬼。真正的强者,当他的话说出之时,事情便已经定了。”馋天双臂抱胸微笑的看着我。 康斯坦丁古波不惊的面容,已经呈现出少许怒容。改面攻为点攻,将强大的精神冲击波凝聚成一点,对准飘无踪如同一把犀利的弩箭击了过来。 “你怎么来这里了?”林青竹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一进门就和叶天忙着斗嘴呢,没注意到木子晴的存在。 “既然风清扬未曾死而复生,那他的尸首呢?”有人迷惑地问道。 第51章 心理变态 孟夏是被吻醒的。 她在梦里吃棉花糖吃的好好的,棉花糖像变异了一样,张开血盆大口把她的嘴巴紧紧封住,夺走她口中所有的氧气。 最后直接把孟夏从梦里憋醒了。 她睁开眼,自己仰面躺着,身下是交叠着拥抱她的手臂。 她就这么被埋首在颈侧的男人悬空抱在怀里,细细一根吊带滑落在手臂。 “你们紧跟着我,我总感觉这大罗金殿有些不对劲。”在高速飞掠中,燕青对着身后的两人说道。 陈二旦撤去擒拿之势之后,当下就是一记撕心裂肺大碑手对打出去,左手上打面门,右手下取腹部,然而均是虚晃,最终双手收拢,轰向胸腔。 从赵敏妍的家出来,朴智浩立即就要赶往首尔蚕室室内体育馆,不过,让朴智浩无语的是,路上居然还遇到了红灯。 周围的食客们一见,纷纷起身逃走了。对于他们而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知道吃了亏的二赖子会不会把邪火发泄在自己的身上? 厨房里张秀兰侧耳听着,不由得撇嘴,是说不后悔为了刘城做这些吗?李美丽还真是有心机,这做说是要让刘城一辈子都有愧疚感吗? 不知道他们在那边吃不吃的消,身体怎么样,毕竟年纪大了,找到亲人了没有……这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一罐子啤酒就这么喝下了肚。 确认了这一点,张秀兰对未来也充满了希望,谨记上辈子犯过的错,这辈子脚踏实地的走,她一定会幸福。 终于在众人还要失去耐心之时,林旭带着地子宫的十个近卫出现在了齐天峰之上,欧阳晟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底也有一股怒火升腾而起。 如今已然救了百万魔修,自己就再次可以用玄武挡住两大修罗的攻击了。 可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谁也没想到杜老身边最为亲近的人竟然会对其出手。 “我们就订这一间吧!”肖云飞看到‘门’外又进来了一对情侣,抢着对服务员说道。 曹良瑟一手揽着叶禄生的脖子,一手腾出来轻抚绮罗怀里的红梅,笑道:“胡说,已经胖了不少了。”诚然,曹良瑟有孕之后,到了这个时期,体态多见丰膄。 “轰——轰——”连续两声巨响,房间中客厅的高档家具一下被炸成了无数残品,客厅中装饰的那些玻璃更是直接碎了一地,客厅中的那些人也完全没有想到今晚肖云飞他们会是这样的打法。 时间一年一年的过去了,盘古老祖终于垒成了一座擎天柱,把自己替换下来,从而奠定了当今乾坤,后来这座“擎天柱”被人们叫做“不周山”,这名字就是不周全之意。 墨凡却好似早已知道,不再理会一脸虚脱的邓明,而是抬头,猛地睁开紫‘色’的眸子,带着万物俱静的气势,一步一步踏空走了上去。 早就在头一次二人交手时,羊妖失败受了点轻伤,险些被红汉除了。 “还不清楚,不过他自己说他没有什么大碍。”张琴溪笑笑,并无往日那般无畏轻松。 灵液中所蕴含的灵力比聚灵阵要庞大的多,她现在感觉五感都灵敏了很多,透过塑料大棚,甚至能看清外面的环境。 孟凡顿时想起给白楠楠吸蛇毒的时候,她提到过这事。不过那时候白楠楠并没告诉他是谁让带的话,还说是老朋友,让他有点莫名其妙,也没多在意。 第52章 预兆 孟夏心里做好了准备,如果是裴妄,那么她回家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苏遇把纸翻到反面,一张和裴妄有三四分像的彩色人像印在最显眼的位置。 居然是熟人。 “裴慎?” 正要说话的苏遇愣了一下,“你认识他?” 孟夏握着杯子的手敲了下,“一面之缘吧,他应该记得我。” 除夕夜裴妄带 凌风听后心中愤怒,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他恨不得将九命真君凌迟活剐,将对方身上的血肉一片片割下喂狗,方才消心中怒气。 两声凄厉惨叫声响起,不过半息工夫,火磷鲤和雷鲨已经翻肚子浮在海面上,立时毙命。凌风见状,连忙通过心神吩咐两只鼠辈立刻回来。 黄猛闻言一惊,手上法诀连连掐动,一根比之五名长老都要粗上几分的灵能绳索,一下便把白气套住。 韩言中眼神闪着坚定,让月影枫一阵动容,也让月影枫难以拒绝。 还不等张天松说话,脚下的紫ri剑徒然抖动一下,剑身上的三人清晰地感受到一股不满的情绪在宣泄,仿若在无声的抗议着刘栋对她跺脚和刻意的踩踏。 不同于风见幽香那自然的气息,和一度感受到的愤怒,眼前的鬼是力量的顶点。 转瞬之间,就有上百颗人头在地上滚动,颗颗双眼瞪圆,他们是至死也不明白,唐军究竟是怎么摸到他们营地来的。 闻仲此时正在北海征战,朝歌之中,军事的最高指挥便是黄飞虎,究竟如何应对北海局势,黄飞虎的建议至关重要。 而西卡和允儿听到“允轩”两个字,心里都是猛的一突,随即便是泛起一阵酸楚,看向泰妍的眼神也充满了嫉妒。 值得一提的是,之后的收集中,慕容潇又遇到了一艘斗兽场xing质的游艇,不过其中的决斗是一头健壮的野猪和非洲的猎豹。 悠悠念出这几个字的同时,本就崩溃的身形,瞬间瓦解成无数的游魂,分散开去。 菜还没点完,赖郎和姬伟便急匆匆跑来了,“行,你两个辛苦了,你们每人可以点三个菜!”蓝威看着两人说道。一个大圆桌,坐满十人都不显得拥挤。 围观的邱老大更是心惊无比,以他多年的经验,邱寒还没有输得这么惨过? 柳鹏飞手上那块“金色手表”,可是信仰之力搜集器专门为穿越者们制作的终端,在地球上,只有在周正这个“主神”这里才有出产,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周正是肯定不会卖给柳鹏飞的,柳鹏飞又能到哪里买去呢? 此刻二人回来,老父亲更对自己破天荒青眼有加,真是让人不服不行。 而这边那个奇异之人脸色大变,身前的光芒一阵闪烁,似有些不稳。而他身后之人集体喷了一口鲜血而出,脸色顿时变的煞白煞白的。 “虽然我也听说过神打一门,有请神的路数,可没见过请到这么牛的大神? 叶倾城却把注意力放在半路杀出的大汉身上,这大汉身高约一米九,背阔腰圆,浓眉大眼,一脸凶相。正紧紧盯着几人演戏。 这么大的动静,他们离的这么远都感受到了振动,相比他在山洞里肯定会受到更严重的影响。 夜天没有反抗,任由盘古意志压制夜天,直到将夜天的实力压制到洪荒世界的天道境中期圆满,便停了下来。 第53章 分心 车内陷入安静。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苏遇发来文字消息。 苏遇:夏夏,刚才那条语音千万别公放。 孟夏捏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她很想发个消息质问对面,下回这种重要信息能不能先发? 裴妄双手随意搭在方向盘上,偏头看她,问的却是,“怎么会在这里?” “我...姐的公司和裴氏地产有法 云扬爆喝一声,双手齐齐打出法决,想要将这七颗异样的劫雷引入雷芒星符中,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次的引雷竟然失败了。 而在外界无名单手持剑对抗重剑,无名从重剑上感到无锋的剑气一波一波从七杀剑上传到自己的身上,击打着自己的肉身。 白搭每捡起一件装备都用圣物力除去污渍,手里不断闪现出橙色的光芒。 宇天政就在秋莎走进来的时候跟随店内众狼的目光看了她一眼,之后就没有再把目光放到她的身上,若无其事的继续喝茶吃菜。 那男人的模样看起来很有精明商人气质。他五十来岁的年纪,细眉长眼,留着八字胡子,头顶金镶玉发束,身穿藏青色长袍,腰系金丝绣花腰带,脚蹬黑布鞋,一个自腰间垂到膝盖的翠绿色圆型玉饰左摇右摆的,甚是醒目。 莲蓉给花瓶换了一束鲜艳的红梅,还带着寒冬的气息,她却是很欣赏。 李老板见状,也不好意思把钱再推来推去,他见陆浩是真心实意,于是他就说:“好吧,这钱我就先给你存着,到你需要的时候,我就如数归还”陆浩听了,感激的点了点头。 苍梨在睡梦中仍是打了个寒颤,一下子醒来,向窗外瞧去。刚刚踢到花盆发出细微响声的窗口,似乎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天娇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可是慢慢的仔细看的话就可以从其脸神看到了惊讶的表情,而且且身上气息也有了一丝丝的变化,刚开始的时候这天娇身上的气息浓烈深厚,可观看了白骨图后慢慢的有一丝丝的收敛。 “这位大佬,你能不能有办法治好主子?”莫斯双手抱拳,无比崇拜的看着段夜肆。 四月二十六日这天阳光明媚,天上白云朵朵。一大早王自立就穿戴齐整,在婚庆公司司仪的坚持下第一次穿了双增高鞋。猛然增高了五公分,王自立感觉像在走高翘别扭。 云爱一心扑在柳二那个渣男身上,他是真心疼,很想放弃云爱,可终究是舍不下。 当然了,这些纯属胡思乱想。真的苍龙要是出现了的话,除了1080的90层以上,或者东西昆仑的第三层,估计都要天下大乱了。 “王志强,说什么呢?儿子刚毕业,你这说的那门子话。难道他不清楚吗?”妈黑着脸怒气冲冲地给爸怼了过去。 其实不让顾少言带自己回去,一方面是因为家里面孩子需要人照顾,另外一方面,这个事情真的很严重,需要好好的跟外公和舅舅们说一声。 王二娘家就在棺材铺对面,中间相隔一条足有三米宽的街道,虽是街道,但这儿除了秦家外,根本就没有一家开店的。 唐震病重,要是一蹶不振,这对李家来说岂不是天大的好处,所以,管家不仅没有提供一丁点帮助,还毫不留情的批评了几句。 当顾渊前往总部的时候,安倍明等人也一路来到了那个废弃的游乐场。 第54章 真真假假 卧室开了暖气,肌肤还是因为裸露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裴妄埋下头,在她细长的锁骨处咬了一口。 痛感霎时传来,等裴妄抬起头,不出意外又是一片红肿。 孟夏伸手在发痛的那一小块摸了摸,摸到凸起的吻痕,不知是不是最近压在心里的事情太多,心里涌起一阵烦闷。 她推开裴妄,脸上有明显的疲态, 行云流水的两连击一出,骁勇就让商冽这位出身应该也不错的公子哥趴在了地上。 刚才,那些仙剑还在围着他盘旋飞舞,这个时候,只见虚空一阵扭曲变幻,最后莫名其妙的消失在虚空之间。 只见那素问仙子,身着一袭白衣,气质淡雅宜人,宛如一株空谷幽兰,和叶萱站在一起,可谓是春兰秋菊,各有千秋。 然后,我又往后翻了翻,当翻到玉岳山那位求救的老朋友的资料介绍时,我特么登时就哔了狗了。 “而且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害怕徐剑仁,甚至直接顶撞徐剑仁,应该有很深的背景,可是貌似在皇城从未见过这个公子,而且他身上没有任何真气波动的痕迹,好像没有修为一样。”缥缈姑娘身边的丫鬟说道。 紧锁的眉目,密麻麻的汗滴,这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在诉说着少年正遭遇的艰辛。 那里是魔族的地盘,除非有魔族亲自带领,否则其他的种族去了,可就是老寿星吃砒霜,找死了。 如果这个时候,这个邻家姑娘成了正缘道尊手里头的人质,骁勇束手就擒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而穆渊真人事先做好了安排和准备的,带来了更加恐怖的阵容,试图将妙山大尊他们劝降亦或者直接的抹杀,也是为了得到对方的那颗逆道之种,这何尝不是另一种的将计就计? “宋大师,我跟白音是在一家公司,她的事情在公司传遍,我也算是慕名而来,我想知道我最近能不能更上一层?”关红图自信满满地道。 现在,所有人都在等待选手们抽签,他们想看看自己喜欢的选手到底是在那号擂台比武。 “这份你看,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便签下吧”林政明将合同推到对方身前,沉着说道。 “那又怎么样,跟我又有什么关系?”牡丹花一样的娘娘随意的说着,声意软绵绵,声过之处似有甜香浮动。 柜台中,或放有珍贵丹药,或放有奇异灵草,或放有罕见灵宝亦或者放有强大异兽灵卵,琳琅满目,让夜锋很是感到有些如梦似幻。 俩人的舰队在边境战场分开,之后段秋带着部队先回到了边境战场。 柳天嘴角一笑,他可有着非凡的信心,让大千迷踪在自己这里拥有高的造化。 “城堡被阵法笼罩,进入后只能使用一种鲜血钥匙才能出来,我们运气好,在黑暗族手中得到了钥匙,里面有吸血鬼,狼人,甚至还有异形,总之到处都是敌人,很危险。”一名精灵说道。 “别动!”嬴泗警告他们,嬴泗可不想没用把敌人薰倒,反而把自家人薰倒了。 此时的她,不能确定自己这不在家的时间里,父母和客厅里那对自己不相识的母子有过怎样的交往,也不知道是否有过什么承诺。 原来,楚楚让人造谣说叶撩撩被某集团总裁包养,又去勾引任远臻,让任远臻买下思臣送给她,说叶撩撩是心机婊。 第55章 猫捉老鼠 孟繁良嚣张的耸肩一笑。 装都懒得装了,目光扫过两人,大喇喇的转身要走。 “等一下。”孟夏喊住他,淡声开口,“你两年前就没钱,我们要是不管,奶奶连个墓地都没有,现在还说没钱,有点太牵强了吧?” 孟繁良停下步子,无耻的笑了,“是啊,宝贝女儿,爸爸就是没有钱,你出钱不就等于我出钱了?这次 他的左手完全没有挡住对方的挥拳,对方的右拳如同带着泰山压顶之势直接碾了过来。 此时有专门的人员帮助英雄联盟官方一行人搬运行李,高佑曦也觉得轻松了很多,只不过搬行李的人都比较壮。 还有就是方洪大师说的来皇觉寺大都分院来参加讲师的招聘活动的,但是从头到尾,朱重八根本没有见到方洪大师。 洛愚道:“可是恐怕要得罪姑娘了。”随即没等不思反应过来,洛愚在她后脑上一击,不思哼了一声,身子瘫在了洛愚臂上。 如果不是这次突破结丹期失败,不仅未能晋升结丹期,连本来筑基大圆满的根基也有所受损。 惜芷何等聪慧,这话一出,她便知道不思已经将自己为陆尹琮而死的事情告诉了洛愚。她怔忡不定,一时望着洛愚无言。 不思神思恍惚地消失在林子里,尹琮望了她良久,待得耳边只剩下泠泠的风声时,他才缓过神来,心想竟是忘了问她是怎么来到这边的。 这个盲僧果然靠了过来,不过他也非常谨慎,时刻盯着紫色方中单的举动,他有这个胆量的原因,是他们这边的光头有着支援的资本,而维克托呢? 幸福的画面,总是让人向往的,当然有时也会让人想要生出一些祝福来。 这个她很多地方都看不惯的男人,此刻将他的一切都收起来了,所有嚣张锐利的锋芒,所有气势逼人的杀性,以及他气死人不偿命的傲娇别扭。 其实陈市长并非所谓的市长,只不过是我们恭维的叫法罢了。官场的职位我们并不是很懂,但是往大了叫总是没有错的。 “胡将军客气,请喝茶。”楚千岚也不摆皇架,彬彬有礼的相邀道。 “娘娘可是糊涂了?陛下说过了,殿下哪里有什么王妃,他的皇子妃还等着您做主为殿下挑选呢。”老嬷嬷净了手,这才站在她身后为她揉捏起额头来。 一旁还有侍应生在,就这么走人还真是挺尴尬的,于是就只能破费了。 这天底下恐怕也只有这个男人能把这话说得这么轻松。那么大的一个巨野集团,多少人对它虎视眈眈,偏偏这个男人一句不想玩了,就送人了。 每个月,他们都要见上一面,这是莫先生的吩咐,履行公事一般。 宝宝是个倔脾气孩子,平日里余芙蕖就拿她没法子,更别提现在这时候了。她越是哄,宝宝便哭的越凶。 苍老的眉目上紧紧的皱着,万族大长老与君严四目相对,认真的想要碰出火花来。 秦阳的手很稳定,仿佛他的手下不是一个活人,而只是一个不会动弹的尸体。 云珍说出来云秀以为武子是她的儿子,不是她的儿子,武子就没人盯着了。 等工程完好的交工,专家验收合格,云凤看了很满意,也没有提什么意见,就付完了全部工程款,双方的合作就算成功顺利的结束。 中间也是摆放着一张二十厘米长的正方形地图,只是徐州城附近地形的地图。 第56章 有恃无恐? 十分钟后,电话挂断。 孟夏再上社交平台看热搜的时候,风向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最初爆料的人直接反水,直言裴家内斗,有人想害的裴妄翻不了身。 还有几个自称是裴氏员工的账号出来作证,明里暗里的把裴妄一顿夸,说他是如何如何有理想有抱负的领导者,接手裴氏之后,又是如何打击不良风气,让有才华有 “麻烦的是,她身上似是出了什么毛病,不然这种邪术不会趁虚而入。”陶然放出一只纸蝶,远远地跟着她,心里不停思忖着。 “等一下,鳞片?这幽蛇你不是说了,是一种介于半有质半无质的东西吗?哪里来的鳞片可用?”陶然提出了疑问。 崔擒虎回头打量了一眼自己带来的诸人,唐峰见状急忙躲至一边,道:“师叔,我不是他俩的对手,你不要派我。”崔擒虎哼了一声,在八大金刚中点出两人来。 仓九瑶在托盘中挑挑捡捡,每一样都很美,但却全都过于华丽,并不适合她平日里的装束。 虽然实际上,很多人还是会为了自家血亲之死出手报复,却不会摆到明面上来。 “此事听起来甚怪,他们为甚么偏偏选择在曹嵩庙那种香火庙宇接头呢,就不怕被其他前来上香的人听见?”刘驽听后直感有些不可思议。 我看向柯云,她靠坐在一张凳子上,脸色苍白地望着这一切,我转身把门顶上,在房间的尽头是一个枪柜,可惜的是已经没有了枪,只有一些散落的子弹。 利索的说完话,少年双眼亮堂的着天方尺,一双手互握着,显得很用力,都微微暴起了青筋。 吃一堑长一智,虽然仓九瑶并不怕有人偷袭追杀,但是也不想再多生事端。可是有些人就是不愿让你如意,谁知道那个无聊可笑之人,会不会又雇几个杀手来一路追杀她? “我还以为是枭雄呢?原来也是只狗熊。”柳道飞呲之以鼻地冷哼一声。 瑞尔斯面无表情地看着用手捂着还在滴血的伤口,脸色隐隐发白,眼神却很是不甘的盖亚,没有丝毫的动容。 “你就省省吧,这些对你来说似乎都没什么咧!”青荇嘟着嘴拉长了尾音,以此表示她的不满。 “不可,若一旦出现纠纷,我大凉只知兴兵起乱,此乃黔驴技穷;兵戈繁重,世人也会把我大凉视为暴秦。”卢植说道。 或许是昨晚的谈话真的起了作用,楚策一个上午都没有再打电话过来。 待他们走后,,老甲和汤沐阳又来了。带来很多水果,并告诉左轮不要灰心丧气。左轮很坚定的点点头,送走了他们。 蓝圣身处阵法之中,感受着这座阵法的强度,也是点点头,这个谢玉,倒是并没有那么不堪,最起码这座阵法,足以说明,这谢玉比起先前的袁冬等人,强的不止一星半点。 “他去泡妞了!没喝酒!”浪西海红着脸结巴着说道:“老大!咱们继续喝!”说着说着浪西海“扑通”一声就到地上了,他手里的红酒也应声的飞了出去。 “咦?”再度前行了一阵,四人顿下身形,庄坚也是面露疑惑之色,照他的感应,此处应该便是那幽潭之地了,不过此时四人身下,依然是坚实的土地,上面绿草茵茵,并没有一丝的水汽,跟自己刚刚感应的相差甚远。 刘范点点头,让刘诞回去了。毕竟,华佗和张仲景也只是两个有名的神医,锦衣卫主要是把注意力放在重大的政治军事目标上,比如朝廷和并州方向。区区两个神医,要不是近来刘范需要防疫,恐怕锦衣卫还不怎么放在心上。 第57章 恶毒伥鬼 孟夏口中的名分是梦里的裴妄要了一晚上的,正儿八经的名分。 然而她对面的人并不知道自己昨晚在梦里扮演什么样的角色,理解有些错误。 还停在昨晚两个人不欢而散的场景里。 看起来裴妄是停顿了三秒。 实际上这三秒之下他已经头脑风暴了无数次。 这跟历史上最有名的选择题有的一拼,对象 “回禀尊主,人已经接到了,再过三日,我们就能抵达一城。”玄玖认真回道。 她照着镜子补着妆,不得不说她的身材真的挺好的,有前凸又后翘的。 王林晚和孟向寒拿着两张任务卡,兴奋地当场来了段poping,跳完不过瘾,还跳了段最近很流行的科目三,看的陶辞辞一愣一愣的。 麦斯力等人简单吃过就离开了,毕竟他们还有一堆的事情要处理。 离他们不远的位置,空御尘与秦守珩、风炎凌、秦尧、葛奚淮他们坐在一起。 他本以为李建勋实力如此之强年龄怎么着也得三十多岁到四十岁,谁想到竟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当真是英雄出少年。 圣倾又从其他石人身上取下几块晶石,并将初九、缠缠他们都放了出来,一起帮忙。 苏淼淼坐在工位上摇了摇头,他肯定会觉得蠢,甚至会把她骂得体无完肤的。 “谢谢爷爷,今天这讨厌鬼怎么回来了。”陶辞辞吃着粘豆包,上前嬉皮笑脸地逗她爷爷和姥爷开心。陶楚楚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掏出一张手帕给她乖妹擦了擦脸,也不知道怎么吃的,脸上都沾上白糖了。 粗壮的树干需要五六个成年人才能抱的住,长长的枝条纠缠着,如同一张巨大的网,铺盖在树下的长廊之上。 孩子都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君墨霆已经把偌大的游戏房准备的尽善尽美了。 身后响起君墨霆醇厚的声音时,秦夜转过身,正看到男人眼睛里毫不掩饰的深情和迷恋。 弯起的唇角,在感觉到空气中强有力的压迫感时,倏地敛了起来。 大当家的高兴的都大笑了,这么一个送上门来的大美人,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就是脑子有问题。 一时之间,罗宾也没有办法,她知道自己还是被骗了,桑德拉辜负了自己的信任。 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从来不抽烟的君墨霆,今晚不知道抽了多少根烟。 “我没说免于处分!停职就是处分!”扬优觉得自尊心受到伤害,嗓门高了起来。 金狮子如果能一切配合,那么自然顺利,但若是有一丝反抗的意图,他也不会有任何客气。 若是有其他人三番五次提起他身体里的毒疾,他早就一枪崩了他,可偏偏,这人现在是她。 只是叶茴安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这次她的目的是穿越回现代的方法,届时,也可以将司墨坑蒙拐骗过去。 瑞丝将自己跟爱德华相识的过程娓娓道来,然后又详细描述了他们是怎么相爱的。 这一次他可不敢做假,上一交那个粉钻他也没想做假,就是犹豫了之后去,东西已经让人买走了。 “不会,不会……陛下,不会的。我等在这里胡思乱想也是无用,陛下,陛下,我等还是休息吧”唐妃好生后悔自己叫弘农王来听宫外的声音,她只好柔声安慰着自己可怜的夫君。 “宝宝,这个姐姐极可能染了传染病,你要离他远点,知道吗?”乔靥直接无视肖则,语重心长开始教导乔宝宝。 第58章 添把火 “所以西山陵园也是你故意买下的?”孟夏问。 她前几天从浏览器检索过郁氏。 郁氏以投资为主,大部分是以贵金属这一类的投资,之前从涉及过地产,投资方向转变的这么突然,很难不让人猜想什么。 钱茵这人爱使袢子,好在还算敢作敢当,又或许她压根不屑于掩饰。 “没错,是我做的。”她直截了当 顾伽茵一想到要和这么一大家子人一起生活,就头疼的不行,她带着忐忑的心情进了陆家的大门。 老人现在才将注意力放到旁边的元宝身上,一时大惊,他竟然看不出这玄兽的等级。心中又暗暗点头,希望,这次他没有押错宝。 年后没几天,秋明悠就再次去找安可青,这次他打算不管不顾,也问出夏咏絮的下落。 苻坚随即下诏命慕容垂、姚苌整训兵马,为南征东晋做最后的准备。 一瞬间,塞西尔不知怎的突然联想到了卢瑟老大被安德烈亚一球砸歪的鼻梁。 花落澜的话让楚宁从沉思之中回过了神来,听着花落澜的话,他的眸光不由得闪了闪。 之前她也曾问过龙止歌要这些药材干什么,可是,当时龙止歌却并没有正面地回答过她。 说到这,他看了一眼她手上拿着的鱼肉,口水立即从喉咙里往下咽。 当然不能是在鬼寨见到的那一个,呵,因为那一个现在已经化为灰烬了。 大臣梁平老,吕婆楼素与东海王苻坚交好,二人见朝中之人皆怨恨苻生,便有拥立苻坚之心。 虽然青年把店员揍了一顿,这有些匪夷所思,但是莎宾娜也大概知道这和项链或多或少有些关系。 紧接着“啪!啪!”两声清脆的声音响起,龙宇便向短线的风筝一样,朝着远处飞了出去。 各大战队也继续出战,而随着之前湖北境内的解封,以及国内疫情的好转。 临时用抱枕和沙发给橘猫搭了一个猫窝,瑞恩笑了笑转身上了卧室。 在混熟了之后,他现在也颇有点厂子的风范,时刻是在开着玩笑或者是说着骚话。 兰泽瑞姆说,即使还是渴望,但是心里面总是扎着一条名为“真相”的刺。 能够无视空间距离进行信息传输的仪器虽然无法准备的控制想要传输的内容,但如果只是需要引起对面的注意的话,简直是搓搓有余。 影牙这句话一出,王明轩嘴角微微上扬;很好,知道我的名字,看来是乾武门的人无疑了,就是不知道是张凌寒的人呢,还是王伦的人。 这话任谁也无法反驳,沈红霞的实力毫无疑问是所有人中最强的,并且她的特长能够为她带来诸多的便利。 他看了看新领地的情况,十万亩农场包括绝大部分森林,就在后山的外围。 作为一个生于香江长于香江的贵族公子来说,这种东西,他很多东西是get不到的。 想到慕容兰,拓跋杰的心一下子变得柔软起来,不知道怎么了,看着昏迷不醒的秋玄,他忽然有种欢喜的心情,因为,只有此时的秋玄,才不会再说是慕容兰给她下了毒。 “呼呼~”两道倩影瞬闪到现场,大师姐冯英操控一波自然之力,一下包围林逸全身。 若是杀了天龙城未来的接班人,那这天龙城一大势力就算是将这世界翻过来,也要将他给揪出来惨杀了吧。 但是直到何雨慧身死的时候我才明白,这几位把心交给我的姑娘,一直没有逼着我做什么,但是却在背后默默的守着我,一直不曾变过。心中决定,不管以后如何,自己至少也要给她一段幸福。绝对不能让自己在这样遗憾。 第59章 失神 总裁办公室的隔音做的相当好。 完全听不到外面说话交流的声音,室内一静,紧紧相贴的两个人身边的一切都染上暧昧的粉色泡泡。 裴妄觉得自己一定是出现了幻听,否则怎么能听出孟夏的呼吸在一点点变得急促。 孟夏把人往下拉了拉,凑近到他耳边,“裴妄,你爱我吗?” “我爱你。” “有多 杨南在胡远细心教导下练了数天,勉强便掌握了变化的决窍所在,有妙诀再加上师兄教导,学这三十六般变化并不太难,只不过法力深浅不同,维持变化的时间也大不相同罢了。 这已经是一种变像的屈服,但是出面的人却是尚村一郎这个与政府看上去,没有丝毫关系的人,看样子,他们此刻还想保住脸面。 方圆数十里的庞大废墟剧烈的颤抖起来,一座座神秘的坟冢从废墟中钻出,好像雨后春笋一般,数量惊人,看的刑飞几人头皮发麻。 显然,傲世家族的两百多人等级和装备都要差上剑火很少,而且剑火经过几天的休生养息,此时已经拥有了近五百的成员,清一色的“剑火”开头,声势甚是浩大,就连傲世这样的组织也不得不说话失去底气。 蜈蚣却没有任何停顿,现出本身,携带一团诡异的黑雾就扑向了刑飞,这个蜈蚣也是气昏头了,竟然没看出刑飞根本不会任何法术,空有一身让人震撼的修为,此时更是放弃了自己法术这个长处,想要跟刑飞肉搏。 几个mm组成了8人强力团去了对这个队伍我非常放心拥有冰茶和凌雪这样的强力战士还有秦韵这样的顶级治疗更有凌月这个中国区第一法师而且淡淡稻花香的加盟更加是如虎添翼可以说这个组合可以横扫白云城也不为过了。 “楚岩!这是什么?”万彩妮本来对楚岩的宝贝根本不抱信心,因为她自己也准备了很多驱蚊水之类的防蚊虫用品,可惜的是,这里的蚊虫似乎根本不惧怕那些东西。 “什么问题,说。”刑飞咬牙切齿,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心说你们等着,等确认了老子就是你们老大后,看我怎么收拾你们,竟敢这么质疑老大的存在。 “谢谢少爷手下留情。”欧凡此时郁闷道。被对方弄得双手脱臼,竟然还要像他说谢谢。 “纳征是六礼之一,学里的先生讲,六礼中纳征最要紧……”李学栋努力想着关于纳征和六礼的讲究。 脚夫钱可不便宜,八两半一张,两台织机也算便宜四五百铜钿了,不算少了。 “如果三极灵拳真的有记载中那么强,这北拳王的地位当然是我们的。”有一个三极武馆的弟子轻笑。 在玩家论坛中,以及他在黑暗之年后期的原住民口中,都听说过的一个著名幻术师,同时也是顶尖的间谍大师。 陈舒依然打了一份青笋烧鱼丸,一份麻婆豆腐,一份麻油手撕鸡。陈舒还记得很清楚,几年前自己越级打败季师兄后躺在病床上,清清就是给他打的这几样菜来,并喂他吃。 “如果许令前辈真的打破了人族的极限,他更加不能死!”王璨内心也无比激动。 高正强听到大家说自己的选择,要比杨立选择的那块更有档次,不禁又开始飘逸了。 此时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就能明显的看到一块有着神秘花纹的狼皮,正静置在展柜里。 第60章 纸醉金迷 孟夏刷着牙打量镜子里的自己。 心想等会还得回去睡个回笼觉,昨晚折腾的总共睡了没五个小时。 随手扔在水池边的手机震动了下,差点从边沿掉进水里,还好孟夏眼疾手快的接了一把。 孟夏顺手打开看了眼,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点开短信只有短短一句话,“裴妄是我的。” 相似的口吻 还有一点让陈安好觉得很困惑,明明自己把湛千城受伤的事情保密了,他们怎么可能会知道湛千城在这里住院? 大轮魔王冰冷的眸子之中,突然间闪过一抹冷厉的神色,那身躯之上也浮现出一股恐怖的波动出来。 叶轩疑问说出,那边叶怀远却也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一股无可奈何的神色,却也从他的脸上,浮现了出来。叶轩所说的那些事情,他也一点都不清楚。 回到宿舍房间的叶子晨苦笑着坐在床,床边坐着的是眼中充满了忧虑的苏烟,还有一屋子的人。 狂奔了大概有十分钟左右,果然,正如月姬所言,眼前豁然开朗,已经走出了那处山洞,进入了一处四周封闭的山谷。 韩冉回到家里后,就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想做。口袋里的戒指也忘记给顾景睿。 看两人的穿着,应该是徐氏部落的人,那边的人中心阶层富得流油,底层的人大多贫困。 那个黑影立即飞进了李家的围墙,一下子李家院子里惨叫声连连。香江首富李金晟家里似乎变成了地狱。埋伏在那里的枪手,被黑影一个一个弄死了。 大概是从影被杀的那一刻,这些年,她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坚强,可内心却不如表面那么坚强。 凌风一人开道,直接带着萧凡和叶倾城从中间穿了过去,后方想要追杀他们的妖兽,全都被邪雨他们挡了下来。 但是从秋万山看他的眼神,陈锋却突然有一种被人看穿了的感觉。于是不敢再看向秋万山的眼睛,远远的避开了他的目光。 接着这一优势,顿时,世界政府和天龙人的部队直接是反攻过去,斩杀了三只军团数万人。 婉儿更看到了,第二天自己就坐上了钟家的花轿,成了钟谨的妻子。 紧接着,房间以及房间外,所有的灯全部在一瞬间息灭,想必是哈儿把电闸给关了。 不过在得知了森林中有妖兽的情况下,杨剑也不敢太过放肆,偶尔也会有一些强大的妖兽在森林中到处游荡,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游荡到城市边来了。 通过空间通道向其中看去,看到那些食物饭菜,一个探查术过去,便是能够看到这些饭菜的属性。 水无常没有理睬白无常的话,甚至自一开始他就没有看上一眼。右手握着弯刀放在胸前,水无常弯腰低头,却是对着地上昏迷的骆天行了一礼。 “好,既然大家都想知道,我就告诉大家,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张哥突然停了下来。 朱无极与大长老这时同时发功,温暖的纯阳之气,迅速将魔气驱散。将三人牢牢的护住了,孙昊心里顿时有些不高兴。 听闻到中年修士印证自己最后时刻所想之事,云羽骤然面色为之大变。 她出手一点,上官婉直接被打飞,撞在一边的柱子上,落地的时候,半死不活。 随着不断的下落,众人渐渐发现,天坑似乎是和地下灵脉相接的,这也就意味着,整个灵山的变化很可能跟刚才的仪式确有关系。 第61章 开诚布公 车子刚停稳。 围在铁门外的记者已经咔嚓咔嚓拍起来,闪光灯一道接着一道,把庭院恍的煞白。 一条长长的红毯从铁门铺到别墅正门。 红毯尽头的裴妄一身黑色西装,剪裁干净利落,迈开步子朝车子走去。 举手投足间都透着那股浑然天成的矜贵之气。 车门打开,裴妄拉住一只纤细的手,那只犹如 然而,当他们再走近一些,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得呆若木‘鸡’。 这情况有点意外。梁王诧异地止住了话语。她从没有用过这种淡薄冷漠的口气说话。 第二日,公主车队继续前行,前往前方一处叫做“栖梧县”的州县。这县城稍大,是中原往北方的交通要道。车队准备在这个大县城休整一日增加些补给再走。人们好不容易地来了个相对繁华的大县城,都很欢喜。 南宫璃身形一晃,躲开了,他敛去脸上的笑容,冷冰冰的看着她,冷声道,“是你逼我的!”说完,他打了个响指。 大营渐渐热闹起来,军卒、下人们来来往往地整理行装,修理辎重马车等物。梁王和明前两人一同望着忙碌的大营,远处的青山荒原和灌木林,心事都飞得很远。 关于这个决定我表示充分的赞成,如果要到对面去,肯定还得走上次那独木桥过河,那里可真的不是一个好走的地方。 院落是偏院,也花木茂盛鸟虫啾啾。她站在花木间仰望着天上明月,轻舒了口气,仿佛吐出了胸中的闷气。许久,她转身回房,便看见了一条人影,躲闪着走进了院落角落的假山石后。 如果她真的放出风声,想要为二宝和大宝举办选媳宴的话,那些人肯定要高兴得发疯。 简单的吃了一些东西之后,我们再一次的出发了,这一次的第一个目的地,就是老周他们这一队的负责人王老六出事的地方。据老周说,王老六是按照地图上的指示带着他们去那里的,所以那里肯定有些什么秘密。 虽然他们失败了,但擎苍看待他们却是一如往常,毕竟他们的失败不全是他们的错,其他一起人,依然还是有责任,但他现在并不想问责,而是慰藉他们。 他原本想着就是利用最后的一瞬间将萧龙打入兽潮之中,借助兽潮的力量干掉萧龙。 包括王道图,余姚,白烨等人,都是面色凝重的看着他们,局势有些紧张。 “你们吵嚷什么呢?不知道会惊扰到夫人与少爷吗?”一名老者走出了船舱,见到这种情形脸色微沉。对那些丫鬟仆人训斥道。 坐在跑车上面的厉雪扬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到一股寒意,好像有人暗中偷窥自己似的。 “我们弃赛吧,反正都是输就别上去丢人了!”天下队员已经心态全崩,无心再战,这比枭雄和鲁能能想的要严重很多,临场怯战这可是大忌讳,偏偏枭雄天下战队就是这种心态。 “还有最后一个……”陈峰想着,目光不由自主看向沈晨星那边,只看见剩下的那人犹豫不前,左顾右盼。 算了,看在他总是在自己找不着方向的时候陪自己碎碎念,虽然都是很无聊的话,就不揍他了。 闻言,许容容脸上微微有些黯然,如果不是这段时间她一直见不到裴墨衍,一开始的怒意已经消散,估计她会不顾一起跟他直接提出契约结束,他们离婚这种话来。 第62章 春暖花开 从蓝月亮的记忆里,我知道了很多,很多,也解开了我内心笼罩已久的阴霾和迷雾。 随着白焰话音刚落,火墙的另一侧缓缓地显出了三个黑色的人影,只见中间那人捏了一个手势向前一推,猛然间一道火龙穿越火墙直向胡邪冲了过来,胡邪座驾受惊,一声长嘶人立而起,将胡邪摔下了马背。 等白朗下去了,胡鞑尔又恢复了一脸严肃,“你们怎么看?”胡鞑尔询问众人。 宝春久不言语,半天才问,“您知道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她总觉得母亲的死也不简单。 “二公子,还没出……”百夫长感觉挺委屈刚想说话,北冥鸿又一脚踹他。 叶子瑜偏头看向赵麟,见他急忙收敛视线看向前方,微微皱眉了下。 但是此刻,秦昊出现的地方,却并没有一丝一毫的仙气,只有普通的灵气。虽然灵气很浓郁,五域大6少有地方能比,但是久了不呼吸灵气的秦昊,依然感觉到有些不适应。 此时比翼霏的身后只剩下几百皇宫侍卫,对方有数万精兵,唯一可能的援军也已经在草原上损失殆尽,没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扭转战局。 “而这种针剂的来源估计就是何韵嘉的母亲那里来的,她是研制这些恶毒药品的高手。”就在裴诗茵十分诧异听着洪际名也能说这些情况的时候。洪际名又继续的道。 “既然如此,我愿意领一军东击西阳县,北上的大计只能由皇上亲自来完成了。”周瑜拱手道。 话语之中,蒋安歌皮笑肉不笑,眼神之中精芒流转,给人一种玩味的虚浮之意。 李煜手里多了大量物品,看着上面的介绍他口水直流,智脑中得到的东西,果然未曾让他失望过。 三,这堤坝垮塌有两种可能,其一真是洪水太猛,第二种可能就是有人做了手脚。 “若是姐姐不嫌弃妹妹闹腾,妹妹倒是愿意天天到姐姐这儿来叨扰。”瑶昭容在这宫里怕是能算得上一个明哲保身的了。 来自炎黄南方基地的五阶异能者陈凡看着大展雄风的同伴喃喃自语道,体内的五阶异能力迸发,从他身体里一百个一模一样的陈凡走了出来,都拥有着四阶异能者的实力,竟是少有的分身异能。 “姐姐……”红姨娘揪着棉被,手上的骨节发白,痛得只能哭喊着,仰起头,希望能好受一点。 这次他们都变成了一个个陌生的猛兽在丛林不同穿梭者,至于他们的镜像,依旧维持着原来的模样,而实力已经比他们强大很多。 依宝公主虽不舍故土,却终在万里晴空的十月十九与萧漠一起离开前往北辰。 他们本来还想羞辱凌天一顿的,现在看到凌天的灵器竟然是一个破烂,都已经不屑羞辱凌天了,认为凌天不配他们出手了。 而其他人则是一阵腹诽,那楚乔天明明非常的厉害,却被凌天说成不堪一击的垃圾,这让他们这些人情何以堪。 老头和陈杰的ceo师兄还在商量着发通告挂牌营业的日期,陈杰他们也是已经住了进去。 一众守卫也不敢多嘴去问,连忙退到两边将路给让开,就差没挤到墙缝里面去,深怕挡到苏紫依。 而现在,他的绝对实力,已经凌驾在所有野牛之上了,自然不介意稍微教它们一些东西了。 内眼,这一重境界是让身体成为眼睛,用身体去看。任何剑术的施展,都会在空中引动气流,而内眼就是以气流的轨迹去捕捉对手的动向。 甜宝想跟着她娘一起去,可听到“后山”两个字,心里就打起退堂鼓了。 “行了,灵儿不用说了。灵儿要把这种事情忘记了,知道吗?”段九害怕灵儿又回想起昨日那血腥的画面,会对她产生不好的心理影响,故阻止了她说下去。 外头那些人正在商讨着对策的时候,甘瑞雪挑着木材进了甘守成家。 不过方林还是强行将这口到了喉咙的鲜血咽了下去,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这是好奇好吧?”李斯忽然觉得校园生活很亲切,这种久违的感觉,令他感到自己的心态在迅速的变得幼稚,不过,保持一颗童心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为什么……为什么程锦一定要让她想起从前,让她恨也不能、爱也不可呢? 如果不是刘恒告诉他,吕秋实从来都不知道这些,就像刘恒所说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心里是否有张潘妮,张潘妮对自己的那份感情,他更多的是认为张潘妮想了解他的秘密。 持剑之人也感觉到了不妙,虽然他还没弄明白那道白光到底是什么,不过他却感觉如果让它冲到身前,绝对要吃大亏。 江海召唤出月,一记刀芒斩出,斩在了黄‘色’大手之上,将大手斩成了两截,慢慢隐如空间‘乱’流之中,片刻之后,重新又一个黄‘色’大手从异次元空间的另一个方向冲出抓向江海三人。 当然是在莴强不使用斗气的情况之下,如果莴强使用了斗气,以龟蛋英雄六级初阶的实力,就算是玄武斗气也抵挡不住,毕竟英雄六级与英雄七级之间的差距,那简直就如天壤之别。 第63章 过眼云烟 昨天之前,孟夏把自己交给裴妄之前,曾经问过他有没有背叛过自己。 裴妄坚定的告诉她,没有。 孟夏当时选择相信他,完全是出于本能,出于对爱的本能判断。 她也想过,裴妄会不会骗她?骗了一次为什么不可以有第二次? 现在看见郁听汐的脸,心里那一块始终寸草不生的地方,那一片却从七年前就空 但这些落在了安尔比拉王国的士兵手中,却成为了他们掠夺其他国度的武器。 只见她将身上所有的符篆都激发,在符箓光芒的纠缠下,明心周围出现了一层青色的茧丝,在茧丝的包裹下,一个蛋型的半透明护罩将明心牢牢地守护起来。 “上师,不如跟红权暂时联合起来,您看怎么样?”河逢恩建议道。 仅仅五秒的时间,强森的岩石砂壁就被科塔的巨刀劈开,土块四散开来,但是岩石砂壁后面却空无一人,显然,就在那短短的五秒中时间,他们就完成了战术执行。 “杨冲,现在可不是闹内乱的时候,这次魔云教已经是对我们正道开始赶紧杀局,这次能够救出一个正道支柱,便是一份我们对付魔云教的助力!”张方行开口,将这些跟过来的江湖人士和名家引向密道。 “可是林羽他……”雷阳担心到,虽然说是接受魔元正传承,但魔元正毕竟是魔宗之人,不保证他会做出什么不利于林羽的事情来。 二人在院里往出搬砖,搭了个生火的灶。一前一后摞了三层砖,两边是空的。钱溪五将篮子里的酱碗酒杯皆放了。炭上有些刨花,有个火折子。 “连生,昨晚是我这些年来睡得最香的一次,我做梦了。”佛不渡微笑道。 什么叫忙着和琴酒聊天,他明明是在努力工作,一边忽悠琴酒和他继续坑朗姆,一边想方设法应对那位的试探。 “什么意思?”程微微不解,伸手去摸他的额头,他不会是发烧了吧? 然后徐林直接关闭了门,倒不是他欺负人,而是李斌这个家伙太过分了。 ??四万码的红枫禁区作为内城,经过地精头领精心设计,打算建造几栋悬浮宫殿。 朱天命出了苏府也没心情闲逛了,直接回到自己的宅子,默默盘算起来了。 谢晏深的面色无故沉下来,侧头微瞪了温佳柠一眼,但她并不理会,直接替他把手给了出去。 朱天命听到这里要是还不懂什么意思就是猪了,这老头想要分一杯剿灭青虹教的功劳,得以升官。 关茗尘握紧了拳头,觉得今天自己能录一个非常完美的单曲出来。 这张画卷之上,仿佛有无数刀剑兵戈凝聚其上,给人一种极为强大的杀伐之力。 “各位,我这么跟你们说吧。自从她儿子背叛我夫君的那一刻起,我们两家的恩怨就成了死结,没有化解的可能。 这么一想他立刻就看向了李晋,那双眼睛就好像是毒蛇一样要将李晋看穿。 刘勇被这一株人参盆栽搞的是心烦意乱,在姚思思的老板椅上坐着,一脸的愁眉苦脸加上黑人问号,看着面前的这么一株人参盆栽,倒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听人说爱妃你最近思郁成疾,这是真的吗?都怪朕不能时常来陪你,实在是没有办法,我也是刚刚登基,所以有些事情做得并不是很好,对于前朝的事情一直忙得不可开交,忽略了你们的感受。 第64章 惩罚?奖励? 裴妄倚着墙,笑了,“比想象的更顺利。” 他不想孟夏知道这些事情心烦,也猜测她不想知道,就一直没说。 她现在问起来,让裴妄有种她在靠近,想要了解他的一切的感觉。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很好。 商场上的东西孟夏不懂,听他这么说只能似是而非的点点头。 “海外洗钱,证据确凿,人已经 毕竟这是赫拉斯研究所的八个最强者,他们的手上掌控着,号称全是60级半神的械王军。 要是她请来的不是蒋太医,而是另一个医术相对差一些的人,对方一时又没有闻出她身上的衣服有毛病,等她这件衣服多穿一段时间,她腹中的孩儿不一定保得住。 仔细打量灰太狼,相比初见时,身侧隐约的肋骨痕迹已经找不到,体格确确实实壮了一圈。想到这个品种的狼最大能长到2米2,体重105公斤,纪安多少有些期待。 “还不给我爬起来去训练,留在这里干什么?”老胡立即吼道,一个个学员也赶紧爬了起来,风一样得向训练室跑去了。 “我与娘娘虽为主仆,娘娘待我确如同手足,用我阿嬷当年常说的一句话就是,阿丑能这样的际遇是上辈子积下的福德。”阿丑道。 昏暗的圆形房间,光芒微弱到几乎不可见的能源柱,以及靠墙安置的,表面蒙上了一层白霜的十多个休眠仓。 不过这个念头只在李世民脑子转了一转,就被他甩出脑后,不管王世充的初衷是什么,李世民都懒得去管。 而右手那柄银钩则化作一柄巨大的镰刀,将沿途的虚空切割得支离破碎,往钟子浩横掠而至。 不好意思,我对海贼王了解不多,不知道你是什么大人物,金晶看了看他,转身踢飞几个追着她跳上桅杆的海贼水手。 电视盛典颁奖礼现场,盛况空前,各路大咖云集,经过漫长时间的等待,最终的‘视后’一项大奖成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对这次的事情,迪斯他们可是不抱任何的希望,要知道这件事到现在才发现,而且只知道是在大西洋实验的,要不是发生了海啸,还没有人会注意这件事的异常呢。 “主人你真是太好了!”红后高兴地向胡野抛了个媚眼,迷人的风情让胡野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 胡野这才回过神来,自己又被阿丽娜耍了。以吸血鬼的自愈能力,她的伤口早就痊愈了。 “安宁,我们结婚吧!”蓝向庭突然单膝跪地,将那束花举到路安宁眼前。 “现在可以确信,此人真的是战神实力,还是二星战神?这种高手我没见过,但那威势比我强太多。”一个之前没有出手的老人说道。 什么恶魔才是敌人,不要自相残杀,玄盟宗旨一向如此。在他看来,有些祸害还是灭了的好,已经发疯,满手血迹,还指望这样的人回头是岸?那被他们杀的冤魂呢。 到了客栈之后,黄蓉坚持每人一间房,对此郭靖还很不解,觉得黄蓉是在浪费钱财。 他还能战,队伍都未必,实力有强有弱,这种高强度的战斗,那些实力弱些的都开始坚持不住,其实对手也一样,但对手队伍太多。 果然,赵云去了也没用,地尊就如一尊泥石像,根本不回答赵云的话。 且说石柱宝摔门出去之后,看见石柱庚,他也只是冷淡的讲了一声有事儿要回去了,就没再兄弟好的多讲什么。 第65章 差在哪里 孟夏讷讷看着门口的身影,脑子里只剩盘桓不散的恍然。 身影从灯光里走进昏暗卧室,停在床边。 孟夏回神,忍着发酸的鼻子,一手把人扯到床上,他身上带着浴室的水汽,沐浴露的浅淡花香和他身上的木质香气混合,钻进孟夏鼻腔,撩拨着她的神经。 裴妄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孟夏翻身把人压在身下, 叶林一行人身影出现在其上,随之落入一栋装饰毫华,占地宽广的庄园里。 就在这时,铜象谷里响起了一声轰鸣声,只见那一尊伟岸的雕像在散发无量光,照亮了整片天宇,璀璨夺目,刺的人睁不开眼来。 要不是他仍保持着刚才摔倒的狗吃屎的姿势,看不到周围人的表情,恐怕会立刻脑溢血的。 没办法,想借钱的人太多了,谁也吃不消,再说了,他们自己还缺钱呢。 功绩点兑换而来的佣兵团积分和正常做佣兵团任务不同,所以并不能再获得等额的积分奖励,而这也是为什么王若晨会如此惊讶的原因:采星这样做,等同于牺牲了自己成全团队。 陈帆的声音再一次扎耳朵,面对孙大志的拳头,他看都不看,抬起手,一巴掌扇了过去。 随后只见狼离猛地把自己体内的生机阻断,自行给自己做了个了结。 开慧丹虽然不能增强修为,却能开慧明智,增强魂力,有人视之如鸡肋,有人却视之如至宝,很难说这个奖励究竟是好是坏。 两道寒光闪过,陈帆的身体从两人中间交错而过,两只手臂齐齐掉落在地上,五指还在跳动着,鲜血从两人断臂口的地方喷涌而出,一股血腥之气瞬间弥漫在狭窄的通道内。 正如他们所说,听到杀戮神朝的保证之后,很多人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比例!正常情况下,一百个普通人当中也不一定能够诞生一个白银阶,一百个白银阶当中也不一定能够诞生出一个黄金阶。 看着那灰色的涂装,溥仪就知道这不是倭国的飞机。而这个时候杀出来的,不是乱匪还有谁。 不论是原创创作也好,跟风模枋也罢,没有用心的认真,没有用心的诚意,想要有好结果,都不过是庸人的妄想而已,……一如很多喜欢天下掉馅饼的龙傲天主角一样,都不过是意淫与yy而已。 沉闷的呼吸声起,王修能听到其他民兵们紧张的呼吸声,他眼角甚至还瞅到另一位年纪与他相当的一位少年民兵正一边使着狠劲捏了捏自己的大腿肉,咬了咬牙。 炮是有,但是已经架在半山腰上了,这原本是打算趁明军从山下的大路上通过时用的。 江柏右手不知何时已经并成剑指,大有一言不合便动手的意思,理由正如他说的,盟主三夫人死在京城,嫌疑最大的便是身为魔道中人的剑十二。 既然得不到你的心,也得不到活着的你,那就一定要得到你的尸体。 “因为上面的内容是收服一只精英初级的鲤鱼王,而不会一只精英中级的鲤鱼王。”普落落面对着愤怒的众人,脸上倒是很平静,就连说出的话都是轻风云淡的。 见到那些军士在保护郭候,王贺觉得就该以牙还牙,震慑那些逆贼。 而火神之事,也不仅仅只发生在盘庚天域,一如万载之前绝灭天域的落刀老祖,对于道尊没有半点尊敬,死不足惜,就算轮回归来,也得看他的表现。 第66章 走后门 裴妄没说话,拿起文件夹简单翻看。 钱茵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同期应聘设计师的简历都弄到手,整合成这一本文件。 裴妄翻开一页,那位设计师恰好和郁听汐一起参加过年前那场国际比赛,奖项一栏写着获得银奖,被鲜红加粗的笔圈出来,旁边写着同比赛里郁听汐获得金奖。 单从简历作比较的话,郁听汐的简 距离无极帝君不远处,白贵妃雍容华贵的坐着一顶彩色的轿子里,而她的身边虽然没有那么多军士,但依然有着六个仙帝以及几十仙君。 周晓戈从飞机上看到车子平平安安刹住了,心中一阵高兴,她还看不到秦北风受伤了,冲下面挥挥手,开着直升机在不远处一个平坦的地方降落下来。 秦北风心想,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跟中华的人打交道,不会拍马屁可不成,那你做好成为孤家寡人的准备吧。 于是她又静静地坐在中间,充当沉默的看客。刚刚那句话,之所以会说,也不过是若白木槿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她这个做祖母的也好歹为她说了句话,不至于伤了祖孙情分。 凌天伸手抚摸冷月的脸颊,缓缓开口:“你可知道,我多爱你?你为何要跟他走?为何不能接受我?”浓重的酒气熏得冷月皱眉。 与其让她面临那样不堪想象的惨淡下场,倒不如提前带她离开,这样对大家都好。 当初上官蓉儿同自己同修之后呕心沥血炼制了六粒还魂丹。十月初十桃源庄园里,上官蓉儿特意将还魂丹交给了李龙飞保存。 她原本想救紫衣夫人出去的想法,已经完全变成了,要探听出更多八卦内情来了。 切!踢了一脚垃圾篓表示我的心情不是十分良好,丁扬果然住嘴了!而我培养好气势汹汹的状态奔出门去。 “叶枫,为了表示对你的重视,本座今日就动用以我的本体蛇信打造而成的本命玄字级灵器,无情毒王枪。”蛇无情长枪在手,气势顿时一变,恍惚间,似乎化成了一条巨大无匹的毒蛇耸立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这具体是哪,反正在遮云山里面。”张若瑄回复道。 就在光头青年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刚刚还很嘈杂的鱼塘瞬间就鸦雀无声了,因为很多人看到郭凯的脸沉了下来,马龙从怀里掏出了大号卡簧刀。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光头青年要倒霉了。 接下来我们将会释放数十亿年来蕴藏的宇宙能量,暂时依靠这些能量,来封闭侵虐者的虫洞入口数十年,阻拦住这些贪婪的恶魔的步伐。 就单说刺激膀胱这个惩罚吧,刚开始的时候被整得欲仙欲死,仿佛厕所成了他第二个家,搞得最近队友看他的眼神一直怪怪的,并且他自己也担心那方面会不会受影响。 “哎,人家很忙的,能出手一次就不错了。”李雪晴说,看的出,她对那什么特级人物很推崇。 也是在这一抹毫光之下,任何的水色,也似乎根本靠近不了叶枫的身体,反倒是在那一道虚空的影子之下,像是能够完完全全那一套拳法,活生生的压制? 五十多平的办公室中,伴随着两道蠕动的新旧伤疤,蒙天胜用更显凶恶的脸,说着低低的话。 “去。必须去!干服他们,早在游戏厅看他们代民镇的就不爽了,把能喊的都喊上,我就不信他们有多牛逼!”这时马刚说话接了一句。 第67章 007和特助 裴妄朝她投去一眼,淡声,“我不怕议论。” 议论这种东西,能成为助人行事的利刃,就像钱茵早晨那样,把事情闹大;一不留神也能成为指向自己的尖刀。 她那么希望把郁听汐塞进裴氏,连自己一贯矜持的脸面都不要了。 那么好,他满足钱茵的愿望。 如果郁听汐真的有留下来的实力,裴氏欢迎人才,如 一行人来到了数十层的办公室之后,老者表面上是一副要和谈的架势。但是陈凡的神识一扫,便发现了整个大楼四周上下,人越来越多。 李牧刘备二人听完拜别刘焉,跟随邹靖去领取钱粮军械,选取精壮。 薛无算也不在意,东西都出来了,想要量产也只是研究的力度够不够罢了。昊天没这个时间和精力,但他手下的位面数十,修士上亿计,总会找到这方面的人才的。只要能让这莫尘茶量产,各个位面的魔修们可就有福音了。 楚天知道,李若丹明天早上应该是向股东们宣布自己出任天海市商会会长的事情。 “我还要去陪赵家和陆家的那两位公子,让他们能高高兴胸帮我们干活呢。”方潇也是笑着道。 任中天正在享受这大好的时光,但是突然脑海深处传来一道声音,是陈凡的声音。 “一个商人的府邸会有这么多江湖人士聚集?”血无感到很是诧异。 “喂,又没又给?妹妹买礼物??记得让管家通知尼呢。”宗政流风戳呢戳颜易地手臂。 着事,対物们得倒呢进攻地命令,纷纷飞扬起睐,朝希望只域飘去。 处理完壹些琐碎事情后,颜易做呢壹些准备,燃后睐倒希望只域南门。 张璐推却了一下最后还是把钱收下了抬头看唐劲的时候眼中流露出一丝别样的色彩后者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细微的变化叫住一辆出租车变进了车里。 疯狂过后,珍妮有些不大适应,匆匆穿好衣服。看她走一步拐一下的痛苦模样,李尔都忍不住替她难受。不过他也不大好受,走起路来非常别扭。 厅内针落可闻,众人面面相觑,没人说话,只有凌幽如坦然端坐,满脸娇笑四下打量。 在接下来十几分钟左右的时间里杰森使出了自己掌握地全部招式当他出手或投足时唐劲的身体就像流动似地旋圆圈他的手和腿旋出的圆圈在挡避杰森招式的同时向杰森袭去。 原来是海皇的弟,自己也算是张伯伦的弟,两个从至尊级的弟,究竟谁强大一些? 即便如此,在重力的影响下流星还是缓缓地朝着星罗这边掉下来。 萤化星君毫不动怒,白玉般的素手轻轻抬起,将落在胸前乱的一绺乌发捋至肩后,“妹妹说的哪里话来?那石芜精晶难不成是你家的吗?还不是你们抢来的”语调微扬,带着嘲讽的笑意。 线索再度陷入死胡同。想不出个结果,李尔暂时将之放到一边,思考如何利用资源。除非对手非常强大,动用老头的力量就不必了,李尔不希望让别人产生他已经加入家族事业的错觉。那么,可以利用的资源有哪些? 可是现在,她就像个孩子一样缩在北辰怀里安睡,手指还捏着他的衣袍,那样子似乎是生怕他会从她指间逃走一样。 此时棺材随着红光的照耀,上面的灰尘开始慢慢的散开,然后棺材的表面上渐渐的显现出一种奇特的符号。 第68章 鸿门宴 相比曼联上下洋溢着欢乐,利物浦球员更多是落寞,杰拉德流下不甘的泪水,他擦擦眼泪,很坚强地举起手掌。 雷伊觉得自己穿着这一身回去不太符合船员着装要求,于是他向布莱克又要了一件外套。结果,他发现好像穿着更不舒服了。然后,他发现自己还没有扣上外套的扣子。 要是不加盟曼联,他会得到金童奖吗?还真不好说。新秀奖的得主也是英超球员,阿森纳的年轻队长,法布雷加斯。 “有没有可能是他也忘记你了?现在见到你,又一见钟情?”流年不报希望的问道。 “哈哈哈,那么我就不客气了。”达拉并没有因为圣代的话而感到生气,毕竟对战工厂的规矩就是这样,随时可以不定时的更换一切要看他这个工厂领主的意思。 原本下蛊对他而言,并不需要如此复杂,今晚只要他与齐彧有所接触,就能给他下蛊。 接下来的时间,洛塔诉说和聊天中度过,气氛也慢慢的变得平和下来。黛妮儿跟爱丽丝也了解了洛塔,具体的情况。 其实当秦中阳知道负责此次护送任务的时候,心中就一直忐忑不安。他不知道这种忐忑到底来自那里,但是他觉得曾经作为王南北老首长,他不希望王南北在这次的行动如此艰难,他更不希望他因为这件事情客死异乡吧。 对时不时玩这种把戏的王南北,秦中阳已经习以为常了,要是那天在营房里看到王南北,真就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呢。 林凤翔微微一怔,暗想,韦明佳是你的儿子,此刻韦明佳一定在你的身边,难道他不会向你汇报刚才的宴席情况么? “过分的狂妄那是愚蠢,并不是勇敢!”艾蒙神色十分的平静,并没有因为夏佐的话,感觉到丝毫的怒意。 “呵呵,如果你挑战中级神帅,可能你就成功了,而你挑战我,打成平手也算你成功了”龙少帅笑道。 大唐的两代君王,皆是被人下毒而亡,壮年离世,岂能不让人唏嘘。 “砰砰砰”,三声巨响,三发催泪弹径直射向了这五十米路段的三个不同的角落里。 对着袁洪淡淡一笑,飞廉拍拍其肩膀,旋即对着已经休息半响的巫神军一挥手,众巫神军便立即涌上武夷山,开始打扫战场。 至于历史上的大唐就更别提了,要是没有突厥的支持,高祖李渊如何能当得了皇帝? 月影枫盲目地走着,和相熟的人不停地打着招呼。至于接待司仪当然是金牌三主持的刘在石、姜虎东以及金济东。毕竟是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而朴振英、rain等人也纷纷来到了。一时间大厅热闹极了。 说实话,夏佐并不喜欢和那些老‘奸’巨猾的人打‘交’道,可既然他都这样说了,夏佐就只能选择遵从。 大森林里阴暗一片。附近宁静得让人感到不安,也许正是这种出奇的宁静才让人觉得不同寻常吧?凌羽、金铃儿和赵大山等人都闯过平南大森林,但黑森林之中却是第一次进来。银面王曾经一再告诫他们千万不要闯黑森林。 一个做了鱼贩子,贩鱼汉子三人意气相投,决意出来干一番大事。他们三人拜了当时天下第一人澎莹玉和尚为师。 “!”听到这话,余哲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嘴巴微微张开,想要喊点什么,却愣是什么都没喊出来。 琉璃瓦亭廊下,身着葱白线镶滚蝴蝶边的斜襟宽袖椰榄绿绸底白碎花袄裙,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簪的李静琴,眼含笑意,端庄娴雅的坐着。 “打电话把他叫过来,就说我赵敢来了。”赵敢把脚抬了起来,淡声说道。 但是皇上并沒有给她抱的意思。他也不让『奶』娘抱下去,兀自逗弄着他,和他说这话,当她不存在一般。 李斯琴呷了一口红酒,她想,夏海桐一定在暗自窃喜没把妹妹交给她吧?她一定认为,自己什么都知道了吧? “哥!”雪海佩上刚得的双剑,兴冲冲向楚涛致谢。但未及应答,她便闪到一边,为史薇兰和云逸让出了道。 其实那句威严的,且不容拒绝的话语出自谁人之口,相信当宋端午听到的时候,就已然知道了。 毕竟要从无到有建立一家公司,第一批元老都是要吃苦耐劳认真办事的,之前那么多人一起辞职,良莠不齐,但是林若初也不能不接受,现在去芜存真,使她未来的团队更加凝聚了。 “莲儿,我凤宸睿此生定不负你。”凤宸睿拥紧了莲心,低喃道。 楚林莫名其妙的看着韩富紧拉着自己的手,这不是之前他极力要保护的包裹吗?虽然他并不知道当中有着什么重要东西,但是既然是雇主的重要之物便是他的职责范围。 “不要杀人。”走上九台山的山道时,黑凤凰紧握住徐青墨的手,对他道。 “优优你别吓我!你说什么呢?中的毒好了吗?”颜婷婷急忙问道。 “虽然我不了解张家,但从你们口中可知这个张家在成阳市拥有很大的势力,近乎可以和柳家对抗,难道这样你都还要替王码出头?”秦龙不动声色地问道。 整个晚上,四表弟只在这个包房里出现过三次,喝了三杯酒又不见人,这里更像贺东弋的生日会,他一手雪茄一手洋酒,喝得不亦乐乎,贺东风也被喝了几杯,当然除了他亲大哥,没人能把酒灌进他嘴里。 肖霸把秦龙送走后,竟然发现自己老爸并没有在普通单间病房里,顿时觉得分外奇怪。 脸上带有花纹的人也是有那么一些暗恨着自己被偷袭到了,对着周围所有的人都开口说道。 第69章 背着告状 “这就是你喊我来的目的?” 裴慎笑了,“我说了,我只是喊你来吃个饭,话是老爷子喊我带的......” 孟夏看着他,觉得他这样的笑容看起来十分眼熟。 她支着脑袋,一边看裴慎一边挖空脑袋的想,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个笑容。 不过裴妄没给她太多深思的机会,他盯着裴慎看,“现在这个时代, 被毒王蜂蛰那么多下,能捡回一条命就已经很幸运了,怎么可能还醒着? 他也认为陆羽必败无疑,此番问御堂斋,倒是有点示威的意思在里面了。 “呼…呼呼……”,窒息时间过长导致布鲁克和凯洛特都呼吸很困难,眼前还一阵阵地发黑,等过了几秒看到眼前是个怎么样的世界后,他们俩立刻惨叫了起来。 翼子语气依旧冰冷,没有一点的客气,嘴角似乎还露出一丝异样的笑容。 “我可是听到了!灵魂又在躁动了!我要把你们变得更加美丽!”,乔拉明显生气了起来,额头那里又开始冒出了艺术的云彩。 当时,余宇发现大黄似乎对衍虫有所了解,现在看唐年和木锋的神情和语气,似乎都认为大黄对此物必然知道不少。 他在神秘人走后便出来了,也炼制了不少丹药,正好给石家众人服下。 回到燕京,林启华没有受到影响,依然按照自己的节奏过着简单而低调的日子。 席岑盛了两碗饭,拿着碗筷走到饭桌前放好,这种感觉有点奇妙,很温馨自然,如果以后一直这样好像也不错? 我听到了几声马蹄声,原来上官礼口中的流风是一匹马,还真是个风流雅公子呢。 着装待发,夏夏如平时帮我拢着憋子到门口,笑着送我出门,我也笑着离开,前行,扭头对她挥手,她开心地对我皱着鼻子,冲我军着手。 然而就在夜无月嘀咕的这个空挡前方空地上却突然响起了隆隆之声。 画面不断的变化,音乐越发的激昂,当所有人的心都被吊了起来,紧张的看着画面的时候,突然画面一变几个大字重重的砸在了上面。 我订婚的事抬上了日程,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婚庆公司定期和我们沟通进展,我看了现场效果图,美得跟童话一样。这应该是所有姑娘都会羡慕的订婚仪式。 话音落下时,他便屈膝抬脚向前方深渊巨壑踏去,而在他赤足落下那刻,一道悬空石阶便凭空出现在其脚下,等到另一只脚再迈出之际,前方虚空又迅速凝成一道石阶。 “神魂间的比赛就别谈了,高阶神魂天赋再强也无用,规则之躯上的差距难以弥补。”有人摇了摇头相当不看好。 最后,陈泽气息沉落,背手于身后,一切又都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所谓画地为牢作茧自缚不过如此了吧!杨厚土心中听完也是暗爽,还有比地藏更悲催的胜利者么? 如果说杨厚土勾勒出的是法相的条条银河,那杨黄天拍入投影中的那碎片就是一颗引亮星空的初日。 是的,虽然安心打电话给霍明爵,但是一句话又不说的样子,总是会让霍明爵的心里面感到一点点隐隐的不安。 安心听见苏佳蕊这么说之后,她只觉得很不可思议,非常地不可思议。 量变到质变的过程中,量变的变化其实是有迹可循的,就是逐渐变强的过程,只是若是有一个差距巨大的目标来进行对比,这种变强程度就几乎不可察了。 第70章 夏季选品 挂了电话,客厅陷入寂静。 孟夏把手机塞回裴妄怀里,撑着沙发站起来,“我先去洗漱了。” 刚走出一步,却被身后人一把拉住手腕,摔回沙发里。 “我错了。”裴妄凑在她耳边,声音低沉,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扑打在脸颊。 他现在认错的倒是一个快。 孟夏歪头看他,“哪儿错了?” 她没 我不禁皱眉,向着厕所的窗户口那边走去。开始一个隔间一个隔间的查看,但是每个隔间里面都空空如也。 “不过还是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到大西王朝的弱点的。”炎虞决定把话题拉回来。 阴影之中,那道身躯直接站起,语气中的咄咄逼人,让安然老祖皱起了眉头。 薛子清望着他晦暗不清的眼神,在心底默默的问自己:我还能相信他吗? 凤华离淡笑一声,如今也是淡淡问出,这种情况下,不管是怎么说,双方也算是绛国的人。 富态的人眼睛眯起来笑了,他是定国王府的四管家,是定国王妃从王宫之中带来的的管家,一生只忠于王妃,现在王府王妃当家,所以有人闯府,他出面最合适不过了。 王玉鼎被铁钩钩下一条膀子,血如泉涌,他咬着牙强忍剧痛想脱下衣服包扎一下,却怎么也无法办到。 她心里想:先前这地方真是晦气,无缘无故的一块沾了什么男人口水的口香糖来粘中自己的胸脯,还好是隔着衣服的。 她紧绷着身体,默默的看着他们走过来,,为首的一个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她假意挣扎了一下,那人手上加重了力道,粗鲁的把她拽了起来。 处于绮罗玉矿最顶峰的绮罗,对于这样的感觉,更是让她心神混乱。 我——魏石一时语塞,这一次,他们古提门是偷鸡不成反蚀了一把米,他们以为可以把燕十三糊弄过去,没有想到,他们反而是被燕十三坑了。现在不单是菩提洞会成为燕十三的囊中之物,连他们的六件古宝也赔进去了。 帖木儿听了脱脱迷失的话,又是一怔,张大嘴呆了半晌……他此时明白,他必须冷静下来,不能再乱了分寸。 “不用说了,我一定要带她们离开,即便是有死无生我也要这么做。”楚飞坚定的说道。 “给我上,杀了紫星大帝,还天下一个太平。”司北东不再废话,退居人后,大批的侍卫蜂拥而上,他们大多是司北家秘密训练的死士,所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司北东可谓谋划已久。 田欣含情脉脉的看着楚飞,心中的关怀和柔情溢于言表,不知道是害羞的原因,还是什么,田欣的脸蛋微微泛红。 这个屋子地方不大,也就十多个平方的样子。之前来的时候他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这会儿就他一个了,感知都比以往敏锐了许多,又想起之前二狗跟他说的推测,这才注意到这里的地面似乎是有点古怪。 夏咏宁使劲推着宇皓宸,但人家根本就是纹丝不动,她还没消化宇皓宸跟安品琳开房的事情,不可能在让他碰她。 “呵呵、、、”楚飞尴尬的笑笑,他现在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只有故装糊涂。 进来的大发也没看到人影,就连个狗影儿都没看到,他不禁皱了皱眉,这两人不是还没起床呢吧,电话都打不通,只好亲自来一趟了,这两人倒好失踪都一起失踪。 第71章 夏季选品(二) 郁听汐一番话说完,大家并没有什么反应。 她朝身边一个女生使眼色,大概是想让女生站起来声援自己。 女生只是把头往下埋的更狠,不敢和她对视。 她的小动作被孟夏尽数看在眼里,后者定定看着郁听汐,没有说话。 简单的表情落进郁听汐眼里就变味了,她从小娇生惯养,为数不多的几次栽跟头,都拜 “你们的意思是,雪雾族打算吞并四国吗?”南宫瑾警觉了起来。 “我知道了,世事哪会处处遂人愿?”李静宜冷冷一笑,荣海犯的是谋逆之罪,那是要诛九族的,现在的处置对荣家来说,已经是轻之又轻了,想当年曾氏当政的时候,多少忠臣良臣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被满门抄斩? “学生见过郡主,”王鸿举已经在一旁等了一会儿了,此刻见田超让出位置,连忙上前给李静宜施礼。 不过,老者却懂唇语,从陆尘嘴巴开合的幅度,明白后者的意思。 “应无患!”她拿起身旁的火把朝着那老人与蛇丢去,蛇走了,老人却笑了。 说到这里,冷幽月有点说不下去了,她并不是诅咒皇甫莉,毕竟冷幽月也希望皇甫莉能够好好的,可是凡事都是考虑周全,这两天冷幽月都没怎么睡好,每每想到皇甫莉那段如同行尸走肉的样子,她的心底就说不出来的担忧。 吴雷打死不肯搬,却被威胁,再敢出幺蛾子,直接离开临水市,吴雷这才知道怕了。 雷利公爵通过先前唐林等人的资料,瞬间判断出了爱丽斯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猎杀者。 “师父,让徒儿随你一起进去吧。”沈奕站在凤惊澜面前,吸了一口气,恭敬的说道。 原主性子同样比较淡,平日里,原主和未婚夫也是不怎么说话的。 就在他们感觉得这种寂静要永久的存在下去时,只听见“砰”的一声,身体猛然一震,虚空突然裂开,一片刺目的白芒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尧慕尘等人一步迈出站在了地面上。 我并不是要道德绑架他,也不是要谈论什么贞操之类的,我只是自私的希望,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遇到彼此后,我们都是对方的独一无二。 刘同刚转过头来,眸色阴沉的瞅了一眼尧慕尘,立刻催动炉火开始的炼丹,他刚才又炼出一炉祛邪丹,品质依然是下品。 孙家爷俩从来未听说过这样的怪事,马上连饭都不吃跑到了隔壁丁家。 将军看了看眉头不展的王峰,之后又继续在火锅里边涮菜边说道“心里有什么事,如果都表现在脸面上。对于一个卧底来说,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事情。”王峰似乎恍然大悟,猛然抬头坚定的眼神看着将军。 青一涛刷刷刷弯刀连连翻挡,挡得一刀便后退三步,三刀挡尽,他已然整整退了九步,待得站定,抬起手中弯刀一看,骇然惊叫起来,不过后面却是不敢轻易说出。 这样一来就算相当于各势力的封山,别说一般的强者,就算是超越九星的强者知道了也无法打开这里。 对方不仅能够在两界虚空之中穿行,裂缝还必须足够巨大,可见对方的实力就已经恐怖无比,而那场大战,更是告诉他,这名魔界强者的实力,不仅是强大,而是让人恐惧。 那天晚上,当杏儿转回身,向家里走回去的时候,她心里七上八下的,顿时产生了好多好多的想法。 第72章 再一个机会 而没了老乌龟的王霸之气,丝毫没有设防的吴笛自然而然的暴露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为人们所感知。 一只肥滚滚的天蚕以圣力结丝,蚕丝坚韧,堪比神金,而另一边神速蜗牛妖圣的黏液除了具有高腐蚀性之外,还具备着极强的粘性,会将人牢牢的吸附在其中,无可脱身。 一想到林夜输了比赛之后,就要彻底远离她,夏青柠顿时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离她远去。 然而在解决了神官之后,莫桑猛地回过头却发现轩辕北斗早就已经消失了,原来北斗趁着刚才鹬蚌相争的时候早早地开溜了,他原本就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踪,此时当然不会横插一脚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了。 而那被打的嬷嬷在看到沈敬轩的那一瞬间,一把扑倒在沈敬轩的面前,满口鲜血,嘟囔着话语不清的请沈敬轩救救自己。 龙骨是龙门的东西,说不定龙儿就有办法感应到,他要是回去的话,很容易就暴露,也有可能藏不住。 现在欧阳丹丹去上班了,她留在这里休息。所以不想花时间给林博明。 “该死的叛逆者拉鲁!你居然舍弃了神父这个高尚的职业与信奉已久的信念,自甘堕落,与那流亡罪犯同流合污!”哈瓦破口大骂,希望能够打开这个局面,然而等待着他的却是拉鲁毫不留情地回击。 “是你们杀了他们。”地行夜叉域主生具獠牙的阔口开阖,阴测测的说道,说话间有黑色的无毛旋风缭绕。 午后的橘色光线之下,沈轻舞坐于堂中,看着一对璧人相拥,唇角扬起,为之欢喜的笑着。 就这样,我和娜塔莉亚在漆黑的甲板上“训练了”二十分钟,我终于抛弃了过去当魔法师的习惯,“学会”了移动施法。 她最讨厌自己没有自卫能力,那种人家想把自己怎样就怎样的感觉,相当的惊悚。 “唐爷,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先行退下去!”这时,刘霸虎低头道。 “我要做什么,我自己心里有数。”沈浪皱着眉头看向秦剑冷然喝道。 巨型黑章鱼显然注意到了洛朗,并将其作为第一威胁,它不再针对夏洛特,而是朝着洛朗缓缓移动。 “妈,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我要出去一趟,晚点再来看你。”乔安心从包里拿出硕大的墨镜戴上,拎着包,转身就从病房离开了。 “徐经年,永别了。”那黑衣人也是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此刻不杀徐经年,便再也没有机会,于是心一横,手中匕首就是对着徐经年的脖子狠狠地推了进去。 宗门弟子为秦有桑破境出关欢喜雀跃之时,千瀑峰宗门议事大殿的气氛正相反。 实锤出来后,乔安心的那些粉丝都纷纷闭嘴了,没有人敢再出来帮她说话。 另一辆马车上下来一个样貌威严的男子,此人浓眉大眼,身材魁梧。 四名警察同时动手,将孙炳的身体反过来,趴在地上,双手拷了三副手铐,又给他的脚踝加了两副手铐。 面对冲来的二人,雷尔夫和丈瑠他们几乎是瞬息之间就选定了自己的对手。 一把将她搂在怀中说,「没事,今年咱们终于可以一起过个好年了」。 而陈筱则更加心理强大,她虽然不可避免的意识受到映射,但也只是感觉手背痒,由始至终都没有看到血液蛇的影子出现。 可她提着的心刚刚放下,杨羽的问题才真正的让她落入了无底深渊。 “你好,你是刚刚那一位需要查询账户余额的客人吧?”走进大堂,服务员立马就靠了上来。 星月和霜月,也吃饱喝足了从荣光之风步行街回了家。走之前,还顺便从猫尾酒馆顺走了两瓶牛奶。 “他得到上级指令,近期有一位重要人物,从南方过来,要借道北平出关,他们负责交通保护。”老向说道。 杨羽静静的看着眼前一个个颤巍巍,魂不附体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混蛋!离我老公远点!”不知何时,早在村西观察许久的李翠花站了出来。 眼见计策失败,冯麻子立刻掉头就向着门内跑去,而八爷立即也跟了上去。 两人的力道都差不多,毕竟是修行者,这样的疼痛忽略不计,让她们受到伤害的只有心灵。 莫洛站在原地,眼睛扫了当场的人,着实是有不少,整个依卡特家族虽然不算是大家族,但是人数还是不少,加上一堆佣人车夫侍从,乌压压的一大堆。 两人继续赶路,楠离突然放慢了速度在辰沐云身边轻声说。接着她的身影在不知不觉中消失在了辰沐云的视野里。 “对,今天这里死了这么多人,一会局里来人就要把这里封锁,您还想进来我很难跟上边解释。”邱磊见装赶紧补充道。 莫洛在上一秒还是个顽皮的孩子,这一秒已经变成严肃的魔党领袖,没有人能伤害她的斯特拉,就算是她的亲生母亲也绝不可以,没人能从她的手里抢走她的斯特拉。 3号坦克和bt-7a瞬间相互远离,避开了爆炸冲击力强的区域,尽管被烟雾熏了一身灰,但无伤大雅。 她是价值连城的珍宝,不过最好的事情就是他喜欢这块珍宝而且这块珍宝同样的喜欢他。 “请。”赵云策马奔向左侧,两军阵前,两马各自奔出十余步后方才停下。 里面传来了说话声,听不清是谁说的,模模糊糊,像是隔了一层膜。 方清歌今日打扮的颇为引人瞩目,一身红色的衣装配上满身的珠光宝气,一脸的富贵之像。 路上遇到许多百姓,要求上城与汉军一同守城,正好卢县令来到,他让卢县令安抚好百姓,让他们在城下待命,如果汉军损失太大再让百姓补上。 第73章 馥欲 乐颜站起来往前走了一步,忍住没有继续上前。 她此时就像一只斗志昂扬的公鸡,仿佛只要裴妄给的答案不合她心意,能立马冲过去把桌子直接掀翻。 裴妄又是一阵沉思。 这边他还没想出什么结果。 乐颜气不过直接拉起孟夏。 当着正主的面,就开始告黑状。 “小夏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 紫裟和敖凌表示同去,苍云思之不妥,紫裟、敖凌同时被白虎世家、龙族缉拿追杀,不宜露面,细想之下,苍云发现竟无可用之妖。 剑法练习时将体内的内力挥霍一空,方程再次带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蒲团上,拿起一瓶淡蓝色营养液,这种事没有加入灵药的原版营养液,一瓶中蕴含的营养,就已经足够方程补充身体消耗的体力了。 山本山声音越来越高亢,平清赶紧捂住山本山的嘴,平清倒不是怕山本山招来鬼武藏的报复,而是怕引来鬼武藏,自己和平剑暴露身份。 现在的话,梦魔空间本体内更是迎来了数以亿万计算的作战军团入侵,原本受到梦魔空间提醒的诸多契约者,一下子就被冲击的诸多魔像军团、元素军团打蒙了! 现在唯一让我郁闷的是我还没能完全收服这雄剑的剑魂,这才导致我不能随心所欲地控制这鬼剑,否则的话,刚才那一击,说不定就已经分出胜负了。 王员外吃痛咳了一声,然后表情变得狰狞起来,伸出手掌朝着林柯拍了过去。 李东升当然不会认为老胡给他的毒药,以为这个家伙是吓他的,他拿起那个杯子,把盖子打开,将里面的东西一饮而尽。 “风神七!好样的!”一向还算和善的白羽彤这一刻眼神中也闪过一丝厉色,咬牙切齿的说了几个字。 这些人配合作战之法,不是羽林卫的、不是千牛卫的,不属于十六卫中的任何一支军队。 刚刚跟着那名黄巾军部将冲出来的黄巾力士,前两个都是眼窝直接中箭,然后一声不吭的栽倒,随后的一名黄巾力士勉强偏了一下头,结果以一只眼睛被划瞎的代价躲开了一只箭矢,却被最后一只箭矢钉穿了心脏! 夏添咽呢咽唾沫,然后对着这块可怜了排骨伸出呢筷子,渐渐地,缓缓地,慢慢地,慢慢地接近呢。 那所医学院的论坛其实还是蛮简陋的,不过以那样一所学校来看,还能维护着一个学生论坛,没有关闭,就已经算是不错的了,白雪都觉得不能要求太高。 “最大的损失是这次事情过后,你的许多据点可能就废掉了,人员损失不会有多大,但是卓兄经营多年的据点,还有当地的人情关系恐怕就得抛弃了。”况且苦笑道。 五百两?老鸨儿自然是乐意的,慈眉善目的给何青青收拾了一间干净屋子,又添置了几件珠宝首饰,等着成庸下次再来。 “谁在外面聒噪,叫他进来!”萧容深身子虚透,只想清清静静的躺下发汗,外人说话的声音大一点儿,他就闹得头疼。 阮星竹闻言一怔,这才想起,自己去找慕容复是有事要说的,却是羊入虎口,后来神魂颠倒之下,竟把正事也忘了。 程学东深邃的目光凝视身边的姑娘,内心同样升腾一种感动,素珍当年的精神正在这个姑娘身上重现。他没有理由不珍惜亡妻为自己所做的安排。他于是把手悄悄握住了对方的手,表现出一种永不分离的气概。 第74章 馥欲(二) 女声一闪而过。 孟夏正想回头朝声音的来源看去,却被拉进了走廊。 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裴妄拉着她的手紧了紧,“在想什么?” 孟夏回过神笑了笑,“没什么,大概是饿的,耳朵都有些幻听。” 裴妄看了眼手机,已经快九点,平时一向准点下班准点吃饭,乍然耽误这么久,确实该饿了。 顾越 “等到下一次的来信送到卡拉迪亚,应该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吧。”康德感慨道。 月光照耀下,两胖一瘦三道身影。在幽深的老宅房顶,电光火石你来我往,拼的是命。 “别管魔法阵了,看到中间的紫色长剑了吗?”周天赐的声音有点急迫,他从紫色长剑上感受到毁灭法则的气息。 芬克奇怪的看了一眼阿尔宾巫师,对于客人的奇怪要求,他并没有资格说什么,拿着半碗蒸水蛋进到厨房去了。 “正需要你来立威!”周天赐冷哼一声,一指点出,一道黑色的空间裂痕从他指尖向噬魂妖圣蔓延过去。空间裂痕不断扩大,好像一个横放的圆锥。等它到达噬魂妖圣身前时,空间裂痕已经有三丈方圆。 想想看,原来说好了,说要搬到一个比原来住的地方要好一点的地方去住,可是回头搬到那边一看,呵!好吧,原来好歹还是个平房民居呢,现在直接变成茅草屋了,还是百万米坑下面的茅草屋。 此刻天色已黑,台下陆续有人离开,原本的人海,仅剩十余人,周边的赌摊全正准备收拾东西走人了。 既然三余不肯出面,那当然就只有找熊猫了。以他们对熊猫的了解,熊猫是肯定愿意牵头做这件事的。 郭阳也是很常接触这种情况,所以他也是很清楚有些人就是不要脸的了。 亚伯不好对马歇尔勋爵解释并没有什么兽人攻击,这种袭击王室成员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反正已经推给狼人了,所以现在只能带着一队骑兵出门。 何佩儿正在里面忙,听说她的包子爹来了,眉头皱了一下,手上的动作没停,只让何志标先在外面等着,她起完这一锅再出去。 前厅里燕棠正负手立在门下等待,一身精致绣袍衬得他格外精神。 颜向暖则站在靳蔚墨的正对面,看着靳蔚墨的魂魄和身体融合,也没有再产生排斥反应后,遂扬起红唇淡淡笑开。 这时她感觉腰上多了一双手臂,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她伸手上去圈住了男人的脖子。 “她确实是我和向阳的姐姐。”一旁的颜白荫也终于缓缓的开口帮着解释,也努力的扬起笑容,那模样看着和颜向暖的关系护士很容易。 不知道过了多久,随心才觉得肚子没有那么痛了。终于有了点力气,也有心情说话了。 从那扇散发着光芒的门走进去,他来到一棵树下,夜色深浓,星光灿烂。 随后,许晓生光荣地被他妈赶出了家门,他到现在都记得,那是个春风瑟瑟的夜晚,他穿着那套奶奶买的大红色法兰绒睡衣,拎着被爷爷吐槽过款式老旧的行李箱,绝望地站在家门口,他等了许久,也没等到挽留的声音。 他感觉自己看见了一箱箱的钞票在自己的手心飞走,他连抓住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其消失。 一声龙吟响起,震耳欲聋,声音中却带着重生的喜悦,那是脱胎换骨的激愤,更是从化龙后有了真身而激动万分。 第75章 内务大总管 吃完饭已快十点。 孟夏和裴妄在客人里来的算晚的,临走时餐厅几乎已经没有客人。 人一少,餐厅里的氛围也跟着轻松不少,两人走到大厅时,就见顾越靠在前台位置和员工笑着聊天。 顾越长了一张很招小姑娘的脸,剑眉星目,简单来说就是有一双看狗都深情的眼睛。 远远看着他,孟夏不觉想起陆澄。 然而又是眨眼的功夫,这四名保镖同样被林晨踢碎了蛋,在地上惨叫不已。 “殿下。”三人尚在交谈,就见司马橙光一脸红光的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徐妙锦。 就像是武器交错的震颤蜂鸣,在他挥出的拳头后,噼啪作响着一股有一股的电流。 走来的路上运气还算是不错,有时候还会有联邦军,向他们行注目礼,甚至是有人直接敬礼。 向对方笑嘻的说完后,开始思索起来,下次是不是还用这个办去敲诈他一把。 就在这时,黎幽月将手中热饮扔到长椅上,抬脚向之前跑过男子的方向跑去。 再说了,家里的十八罗汉,可是他父亲一手培养出来的,被他私自调动过来不说,现如今还近乎都身负重伤了。 辅导员脸色一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还真不敢收这个烫手的红包。不由分说的将红包塞了回去。 大家知道,一个正常的人,被活活的钉在棺材里,是什么感觉吗? 而做出这件事的代价就是被对面冰头和火头联合攻击,万魂法袍再次消耗一些灵魂,而且中间的毒龙头再次修复,身上第四个肿包再次孕育。 “如果司马兄前往广州府担任官职的话,司马兄是否愿意?”李宏宇闻言微微颔首,对司马泽的答复非常满意,然后不动声色地盯着他问道。 尤为重要的是,教导紫凝的是神秘才子“湖广李盛”,这也是使得紫凝被万众瞩目的焦点,李宏宇所“作”的几曲子深受市面的欢迎,广为传唱其才华令人叹服。 如今他也有贾维斯辅助,数具盔甲上所携带的各种仪器,路障的身上的外星科技,这么多的便利条件在身,他自然不会浪费。 四人终于折腾完了,拍去身上的尘土,跟着蓝色光点向前走去。不过才走没几步,透过火灵兽法杖的光芒,他们就发现前方的通道口也被金属枯木封死了。 他是主教练,他看的更远,所以他能看见那些,还没有出现的问题。 那几个护卫见状,顿时面色再变,其中三人一步跨出,同时朝着林晨围攻过来,试图解救被林晨镇压的张狂。 菲尔杰克逊沉默的坐在场边看着训练着的球员们。战术他们已经训练了三年,已经不需要菲尔杰克逊在做出什么指点和改变,他们都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米绍强跟萧兰芬一人端出一份果盘走了出去,几人围着桌子坐在一起,闲话家常。 “这就来!”夏惜禾应了一声,立刻走到对面施奈德夫人忙活的地方。 可是看肖未的样子,似乎不愿再多说,靳妩也就不便再追问下去。 陆恒尉却是没有那么多耐心等他们反应过来,见其他几个董事点头,陆恒尉漆黑的眸子中划过一抹讳莫如深,嘴角不易察觉的划过一丝淡淡的弧度。 “真是服了你了。”萨月刑黑着脸,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弯腰捞起了夏惜禾。 她今生第一次听到韩俊熙的声音的时候,他就是这样轻言细语谈杀人的。那个时候她就认定了他是恶魔,不过却戏剧性地被他救起,还一起过起了紧张刺激,惊险连连的人生。 第76章 抓起来 从李冕嘴里说出来,这三个字轻飘飘的。 孟夏读出他的口型,一把抓住乐颜的手,转头就往小区大门跑去。 正门正对着老城区最繁华的一条路,平日里进进出出最是热闹,施工牌子往外一挂,这里现在也变得门可罗雀了。 要不是这里变得冷清,李冕大概也不敢青天白日来这里掳人。 身后十来个人围追堵截 王宇很严肃的说道,同时直播间的平台上也很配合的出现溶肌症的滚动解释。 只需要消耗八百万名气值,就能凑齐一整套紫水晶碎片,从而融合成荣耀水晶。 安娴这下明白了陈瑾然的意思了,她想刚刚陈瑾然应该是跟她说了一下夏夜阳就是夏昼锦的事情,而她恰好没有听进去。 她想伸手去扶一把,却又怕被讹上。那心情跟在现代社会看到老年人摔了,想着要不要去扶是一样的。 “没错!”赛尔维格点点头,将望远镜观测的画面拉到屏幕中央,展示给了尼克·弗瑞。 安娴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挑眉的动作了,然而在她听到思思这样霸道而又带着点命令的话时,忍不住挑了个眉。 被称为约翰的男人无所谓的点了点头,接着便默不作声的跟随胖子神父的脚步,走向那无法被太阳普照的楼道里。 要知道学会了单手换弹夹,ak系列的枪械换弹夹的时间只需要两到三秒钟就能完成换弹射击,据说这个动作还是我军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发明的,随即在军中传开。 仅仅就是一天,自己就花掉了整整七十万金币,这个也实在是太过分了吧? 这些凶兽似狼非狼,体型比狮子还要大上两分,浑身长满了修长的骨刺,虽然不并不强大,但是生命力却格外顽强,被削掉一半的身子依旧能够扑击伤人。 知道洛琛来看她,安诺将她这几天的行程挪后了,让她陪他转转。 心想着反正这里也没有什么大型野兽,他们没有兽阶的雌性都孟到处走着找食物,那么应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吧? 家里的男人有自己的事情,也有自己的关系要处理,所以,下午,送走了杨老爷子和杨老太太,他们就出门了。 每一个鬼魂都是如此,回想死亡时候的点点滴滴,更是痛苦得无以复加,毕竟那是活着的人无法体会到的感觉,生命走到了尽头那滋味即是痛苦也是解脱。 先前的画面太过凶残,颜向暖心里也没有多少把握,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而且回娘家也不差那一两天,但愿陈倩茹能听得进去她的叮嘱。 “问这么多干嘛,赶紧把羊给我烤好!”老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瞪着龙少峰再次开口冷哼道。 尽管木斯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那么高傲的一个兽人去承认别人比自己强,是需要多大的勇气? 落嫣和桃夭都以为颜皎皎放弃了云曜,已经不对他抱任何希望了,心里都很开心。 泽洛和四号九号教官在晚餐的时候一起出现,简单的询问了一下过程,对于期间的表现,他们对许青云相当的满意。 白芷笑嘻嘻的应是,听老妈这意思,不止中午在这吃,晚上也在这吃了。 想起这人把火把丢到帐篷上,随后烧起来时的表情,兰克真的笑了出来。 大大方方的落座,张凡脸上始终挂着笑容。摄像师还专门给张凡来个一个特写。 第77章 失去得到 孟夏笑了一声,松手去解安全带。 等两人从车上走下来,乐颜站在小区门洞边,举着手机不知道和谁在通电话。 她的表情很无奈,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脚下的草地,把茁壮的小草踢得弯下腰。 孟夏走到她身边,隔着听筒都能听见另一头在不停的输出。 足足输出了十来分钟,乐颜忍无可忍的喊了一声,“妈 “母亲这些话你可不能乱说。”夏侯静往外瞧了瞧,无奈的说道。 好在之前他鼓起勇气让姐姐搬来了他这边,不然像这么忙起来,两人能够见面的次数可就太少了。 丧家弟子手中的各种法器都亮起光芒,一道道无形的风力从他们的法器上面还有他们身边的走尸身体里面散发而出。 这里的水平静的不可思议,一座巨大的石碑在远处的湖岸静静矗立,一座可以堪称雄伟的殿堂就在湖的那一边。 “父亲,母亲担心你都在家中病倒了,好不容易王爷寻来机会这才能进来,为何父亲开口就要撵我们出去呢。”夏侯静也忍不住心生委屈。 裴安还在想,要不要解决外面的那些人,这样她才能出去,可是这一刻看着她的样子,他觉得他的担心真的是多余的,也不得不感叹她真的是个鬼灵精。 我也不知道是魔怔了还是怎么的,总有一个声音叫我拿到发带,所以我才跟在月族之主后面。 进入前世的时候曾经在网络视频中看过许多次的录音棚,高木拓好奇的四处打量起来。 他想,依他的聪明,武功,他肯定已经离开这里了。只是他受伤了,他有些担心。 双方商量好之后就签订了一份简单的协议,李牧先支付百分五十的定金,剩余部分则是等产品完成在缴纳。 当楚辰冰冷的目光,从两人身上扫过,两人心中,同时咯噔一下,就像是寒风拂面一般,令他们心生寒意。 这话让卢象升心里一紧,他还想上去看看呢?突然觉得这些建奴好不争气,难道就没有一点点的骨气么?说起来上去看看没什么,就是那种感觉就挺好的。如果可以他想放飞一下炸药包,体验一次空投的感觉。 可是这里又有一个问题,占卜结果得到的画面,往往会因为很多因素,在言语上的叙述当中容易出错,这些因素往往是受术者的经历,出身等等,虽然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但是如果在叙述的过程中出错,那就会出问题了。 到时候,如果他们报名不成功的话,指不定他们还得靠艾薇拉,再装一次x。 王承恩看着邢氏说道:“准备好钱粮,明日晚间我们出城。”说着他却是起身回房间里面。 哪怕以伊恩经过雪熊血脉药剂加强过的力量,他依然觉得巨剑沉得有些不像话,这似乎根本不是造出来给人类使用的。 就在这个时候,凌空的背包里多了一张【雪羊怪契约卡】,这卡片就又像之前那般,莫名其妙地被罗德吸引,最终被他给吞噬了。 晚上他们就是睡在这三间木屋里,床铺不够,用稻草开了三个地铺。被子很厚、很重,但一点也不暖和,估计有些年头了。 唐薇看着魏常,感觉现在的魏常很是恐怖,就像一个要爆炸的核弹。 然而斗浮世恐怕还不知道,这相亲的对象是谁,还有一个绝天在虎视眈眈的。 第78章 我不干了 自从上次出现在裴氏,孟夏这张脸在裴氏算是混熟了。 跟在裴妄身后向会议室走,一路上都有人跟她打招呼,直到一个胆子稍微大点的直接喊了裴夫人,后面来打招呼刷脸熟的一个接一个的都喊裴夫人。 孟夏被喊得脸色微红。 看向走在前面的裴妄。 那人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甚至走的比平日还慢了点,给 刚刚让阿塞扎躲闪不得的能量箭矢行到空中,忽然传出喀拉喀拉的冻结声,速度就越来越慢,还未能靠近巨龙们,就被冻结在一块巨大的冰中。 但职业战队追求胜利,而非暂时不得而知的未来前景。驰风骤雨按照一年来的游戏经验,果断命令十名队友全部装备了后膛火铳和短剑武器,而后采用4322阵型向前突进。 保安室有人探出头来的一瞬,身影抬手一圈打在他脑门,身子僵硬的倒坐回椅子上,偏头昏厥过去。 “iss研究所是国际黑暗势力‘财团’投资的一个项目,其目的是为了制造出可以量产的生化战士,而真大哥现在很可能已经已经完成了最后的改造。”隆看了一眼风祭真之后回答道。 打开轮回者界面验证,幸存者总数果然瞬间由82名降低到81名。 稍清晰的意识里,他紧咬的牙齿缝不断推送灼热的呼吸,红石的颗粒已经布满了全身血管,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充满力量感的同时,也有意识渐渐麻木的倾向。 说话者本人,一个孩子的爸爸,一点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的,就把这番话,说的如鱼得水,振振有词。 夏亦瞟了它一眼,没有理会,握着刀鞘,朝那几名摆弄摩托车的青年过去。 大地雷鸣引去众人目光,望去的视野尽头,地平线上,一道身影倒提画戟,拉着赤红的战马人立而起,披风哗的飘在风中。 听到这条任命后,关于抓捕夏亦的那口气,虽然还未咽下,但心里终究还是放缓了。 “我没事!”额上冒出密密麻麻的虚汗,站了这么久她的腿早就已经超负荷了,转头看着梅墨担忧的眼神,冷玉敛下眉,看样子她是不是又脆弱了? 他的吻不再让清舞讨厌,反而带着些许欣喜,此刻他的吻终于落进清舞的心扉。 就算那个自以为是的孤竹国皇帝也是一样。只要娥凰为她求情,那她今天一样是有惊无险。 汪羽看着杨乐凡没皮没脸的乐呵着,心里越发气恼,恨不得挥手灭了他们四人,但他不能怎么干,因为他还指望和杨乐凡联手将易水天和大王哥给干翻,吞掉易水天的地盘。 杨乐凡予以反击,看来她被教训得还不够,当着清纯大学生面前居然把自己说成色狼。 “我昨天一直不让他出去,他会不会乘着大家都睡着了,就偷跑了呢。”如妃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他想爬上来,可是坑很高,而且没有支点,使劲爬了半天也没有爬上来,急得满脸通红,大汗淋漓,想打电话叫人吧,又着实狼狈,只怕人见了还要问为什么落进陷阱之中,一时之间左右为难。 这是……?还没有来得及想到这把剑的名字,布德只觉得身体一软,像是把血从身体里抽干了一样浑身冰凉冰凉,晕晕乎乎间他已经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跟本王说说,都说王妃什么了?”冷无尘的声音好像温和了许多。 第79章 小三上位 孟夏一直追到消防通道。 推门进去,看见乐颜正往下走,走到楼梯转角平台。 “乐颜!”孟夏喊她的名字,乐颜迟疑了一下,停在转角处。 孟夏想走到平台和她站在一起,刚走下一级台阶,却被乐颜叫停。 “小夏,我现在情绪并不稳定,我不想你离我太近。”乐颜垂着头不看她,“你有什么话就站在那里 想当年每次出去打架闹事,哪次不是那家伙出馊主意?事后又哪次不是这家伙成了大好人? 所以说,人就是得陇望蜀的,前世,苏欣然看不上皇帝,逃婚,嫁给了知州公子做妾,苏蔚然替嫁,丈夫变成了皇帝,她垂涎,于是重生,就抢了皇帝,让苏蔚然当不成皇后。 就算方友良和风华婆婆都有点吃不消,当然这也是因为两位元婴修士受伤的缘故。 赵元明代表的是自己,而赵弘毅则是代表赵家,他这番话意思很明显了。 那里还顾得上岛岛?直接就拿出他自己的锤子朝里面冲了进去,可惜还没有跑多远岛岛就站了起来,一枪从后面给了他一个透心凉。 “陆先生,您交代我的事情有了一些进展,你之前不是让我调查蔡家地址吗?我有一个重大的发展,蔡家的蔡雪瑶是蔡高原的亲妹妹,您让我找的蔡家,很可能是蔡高原所在的家族。”谭凯的声音通过手机开始传来。 可张屯出去之后,便发现那金丹修士很奇怪,自己跟他说话什么反应都没有,眼中无神,瞳孔放大。 抓住下落罐子的瞬间,他的整张脸都笑开了花,可惜下一刻他的脸就僵住,那里还有想要笑的意思。 “无聊。”刺桐花耸了耸肩膀,转身就离去了,至于倒在地上的蟹秦对于他来说根本就算不上什么,还有那个泯瑟虎也一样,在他看来现在整艘船上或许只有岛岛可以和自己比上一比了吧。 奇门遁甲迷惑这些人的方向感,那个持刀的村民让他们恐惧,而疯掉的猪羊鸡狗则是屠杀的利刃。 汗,他老人家一向不是以沉着冷静著称的吗?没想到他的盘算居然会是这样……“那……那……”我看着老李,不知道怎么说了。 依然是魔鬼领域祭出,那名壮硕男子顿时动弹不得,然后许飞跃便是接连不断的用闪电轰击。 直到老王成说回家时候,沈冲才反映过来学校已经开始放寒假了。 “这么可怖?”陆青山不禁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更是觉得这些蚊兽太过可怕。 说实话,他事实上是很想要这块奥义晶王的,只不过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无功受禄。 “真心并不是好听的话语,我的真心,将是行动。”易浅澈认真道。 既然人王这边不愿松口,那么,想要解除百花娘娘的危机,怕是还需要寻找别的办法了。 但是徐成羽没有看到杨楠眼中的杀意,只是怀着一份内疚的心,也承认了自己没有照顾好杨欣的责任。 徐红听了,再也不好推辞了,便对姥姥说:“姥姥,我替那里的孩子们谢谢你了!”说着,冲姥姥深深地鞠了一躬。 “那你之前说的这个水晶宫即是阵眼,又是剑阵,是什么意思?”杜离好奇的问道。 可是李梅总觉得在刘莺莺面前,他也没办法完全放开自己,让自己的情绪这样倾泻而出。 话声刚落,陈士骏和卡林姆一脸坏笑,互相使眼色,贾德脸色发黑,低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