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先生》 灵魂之窗 子婕近视四百度,平时戴著眼镜,所以并没有觉得什么不方便,自然也没去想美观的问题。直到那天,一位在x麦婚纱摄影公司当摄影师的朋友,问我要不要去参加摄影活动…

“可是我不上相耶!”没有美美的版型和雾蒙蒙的效果,拍出来的子婕怎么脑拼呐?

“我们不是拍人,是拍意境。”朋友解释。

“那就是阿猫阿狗都可以拍喽?”原来是找不到模特儿才找上我的呀!

“是呀!”

“那你去找阿猫阿狗好了,我有一只自己缝的凯蒂猫可以借你。”

“不要啦,最好是人,你先把眼镜摘掉,我看看。”

子婕摘掉眼镜,朋友却像没见过我一样的把眼睛放大两倍,仔细地看著我脸上的“毛细孔”。

“你的眼镜挡掉了你的『杀气』了啦!我现在才看出来你很凶耶!”

“这才不是杀气,是锐利,http://

小说里的男主角都有这种眼神耶!”

“其实你不戴眼镜比较好看。”她下了结论,决定用史上无敌催眠功力骗我去参加摄影活动。

“不戴看不到啊!我早就不想载眼镜了,偏偏雷射又贵,我又怕危险。”

“我介绍一本书给你看好了,那个书里面都是图片,你仔细看之后会出现3d的图案,练习两个星期,视力会有改善喔!”

“真的吗?什么书名?”因为朋友的视力是1.2,所以我相信她的http://

推荐。

而摄影活动,早已被搁到一边去。

“叫什么魔力眼的,在日本很流行喔,这本书还狂销数十万册…”

结果,我马上跑到书局去买回来看。

头几天,怎么看都看不出来有3d的图案出现,眼睛却变成斗鸡眼一样;后来抓到诀窍之后,看起来就容易多了。

我已经练习了快两个星期了喔!现在,戴度数浅一点的眼镜也看得到了,真的涸篇心。

只花了不到两百元买书,就可以把视力减低,感觉真的很棒。

如果各位读者大大有需要的话,可以到书局找找、试一试。就让咱们一起当个“明眸美人”吧!

p.s子婕没有打出完整的书名和出版社名称,是避免广告嫌疑啦!

楔子 凝重的氛围散布在豪美的别墅中。

镶著碎钻的水晶吊灯,漾著金色耀眼的光芒,似在嘲笑著跪在地上的人儿不自量力一般。

彭澐卑微地跪在老者的面前,低垂著头,双手频频拭泪,顾不得双膝酸麻,只是哭喊道:“爸,我求求您了,看在孩子的份上,收留我们吧!”

老者不为所动,兀自用极冷的眸光睇著她,以鄙夷的语气嘲弄道:“谁知道那是不是明锋的种?哼,你想母凭子贵进入我们霍家,没这么简单。”

“爸!您怎么能怀疑我和明锋的感情,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呀!”

彭澐伤心欲绝,丈夫意外身亡,她还来不及追循他的脚步而去,便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这消息来得突然,慌得她完全没了主意。

本来办好丈夫的后事之后,她决定殉情,将仅有的存款捐了出去,就连租的地方也办了退租…

哪里知道命运捉弄,竟让她在一无所有之际,来了一个孩子。

一定是明锋!

一定是他不愿让她寻死,留下了这个孩子跟她作伴…就是这道想法拦住了她寻死的念头,更让她对人生重新燃起了一丝丝希望。

可,这希望并不足以教她撑下去,决定生下孩子后,要面对的难题接踵而来--

首先,她没有可供孩子成长的家,她已无处可去了…

当初,明锋为了与她结婚,和父亲闹翻,甚至与父亲断绝关系,这一离开就是两年,且生死两相隔…

而她,原就是个孤儿,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何来的家?

无路可去的她,只好厚著脸皮回来恳求她的公公、孩子的亲爷爷收留。她会这么做,无非就是希望给孩子一个好的环境,别像她沦落风尘,落得被人看不起的下场…

可现在,丈夫的父亲竟不认她肚子里的孩子!

天哪!她的人生走到如此境地,还能更糟吗?

“别叫我,我根本不承认你这个媳妇。”

霍镇仅严厉的脸色一变,心腹胡保罗便马上上前赶人。

“走吧!老爷子决定的事不会更改,你求也是没有用的。”

胡保罗扯著她的手,却又怕弄伤她,因此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爸--您不认我不要紧,但孩子您不能不顾啊!难道您要让明锋的孩子流落在外?”她甩开胡保罗的手,狼狈地爬上前揪住霍镇仅的裤子。

霍镇仅勃然大怒,一脚踢开她。

“滚开!你们不是很有骨气吗?现在竟有脸来求我?哼,别说明锋已经死了,就算他没死,我也不会认这个孙子的。现在,给我滚!”

他仍为独子为了一个女人与他翻脸的事气愤著。

“爸!您怎么能这么狠…”

“走吧,别逼我叫人来架你出去!”

胡保罗明白老爷子心意已决、不容更改,他上前一把拽住彭澐的手,动作粗鲁地拖著她走。

“爸--明锋到死前一直都惦著您,他没忘了您呀!您为什么不能原谅他?他不过就是爱错人了…”彭澐的声音愈来愈远。

有一瞬,霍镇仅动容,想叫她回来问个明白,但随即这个念头被怒气掩去。

那个不肖子如果惦著他,就不会两年来一句问候都没有,彭澐那女人只是找借口留下而已。

是了,一定是如此,霍镇仅固执地想著。

胡保罗由外头走进来,显然已经摆脱掉彭澐那个女人。

“人走了?”

“是的,老爷。”

胡保罗要手下将她送到北部的乡下,没有钱的她想回南部,可要一段时候了。这段期间也许老爷子会改变想法也不一定,他暗忖著。

“传令下去,全省兄弟不许收留她、帮她,要是让我知道…哼,后果自负。”他可不希望让一个贱女人来坏了他白帮的名誉。

“是的,老爷。”胡保罗应道,可心里却想著:老爷真是够狠心的了!

第一章 以走私毒品、贩卖人口起家的白帮,目前正面临著解散的危机--

谁也没有想到,在南台湾呼风唤雨十余年的白帮,会因为主事者的突然重病而变调。

每个堂主都在等时机,野心大者甚至不避谈自己有意接手;较沉稳者则是静观其变。

只是…若今日主事者的安排让他们不满意或不痛快,他们会做出什么事,可难以保证。

是以,今晚的临时聚会,少了欢笑、应酬和敷衍,多了凝重、猜忌和危险。

谁也没有心思去浅尝杯子里的美酒和眼前的佳肴,因为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大火拚。

全数的人都在等待电话铃声响起--

“…霍老的手术结束时间是八点半,不如各位先用餐,边吃边等吧。”

出声的是负责调派保镳事宜的阿文,他跟在霍老身边至少五年,比任何堂主还得霍老信任。

“浑帐,你算老几?霍老还没出手术室,谁有心情吃吃喝喝?”朱雀堂堂主陈鑫火重拍了下桌子说道。

“是吗?”刑翇希看也不看一眼,轻佻地转弄著手中的酒杯,似乎没将陈鑫火这个创帮大老放在眼里。“霍先生若是知道弟兄们是在哪里找到你的,恐怕不会高兴吧?”

“你!”陈鑫火瞪大眼睛,一脸的不服气。就他妈的那么刚好,他只不过去洗泰国浴,顺道调戏那里的女侍,就被他逮到了!

包气人的是,刑翇希根本不顾他的颜面,在手下和女人面前,依帮规在他大腿上纹了淫贼两字,害他成为众人的笑柄。

这笔仇,他说什么也会记在心里,有朝一日要回敬他…哼,说不定就是今晚了。

“如何?”刑翇希仍是一派悠闲,没被陈鑫火的瞪视和威吓给吓著,“还想自取其辱吗?你尽避撒泼,刑某随时奉陪。”

众人见两方冒出烟硝味,兀自埋头苦干眼前的食物,来个眼不见为净,以免惹祸上身。

谁都知道刑翇希近年来跟在霍老身边,处理帮务的能力和狠劲,不输给任何一位堂主,他那双墨黑的瞳眸充满沉著与无情,无形中予人一种深不可测的威仪。

而他的智谋和胆识很得霍老赞赏,还收养他,视他为孙子,他很有可能是下一位帮主,所以得罪他,绝对没有好处。

陈鑫火八成是眼睛长到背后去了,才会看不清事实,他们只有替陈鑫火祈祷,祈祷刑翇希心情好,否则,他少了颗头或断了一只手,没人保得了他。

铃…电话铃声终于响起--

“刑先生,医院来的电话!”阿文将电话递了过来。

在场所有的人皆屏住气息,眼角一致瞥向时钟,才八点不到--

“嗯,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刑翇希放下电话,仍维持平静的表情,很难教人猜出到底医院打来说些什么。

“刑先生,霍老他--”有人沉不住气,率先打破沉默。

“很遗憾,他死了。”

镑大堂主面面相觑,而刑翇希依然面无表情。

此刻,大家最在意的是--谁是继位人选?

只见刑翇希拍手示意,不一会儿,和室的门板被人推开,进来两名律师,他们手里各拿著一只皮箱。

“沈律师,霍先生已在医院过世,请宣读遗嘱吧。”刑翇希冷声道。

“是。按霍先生生前的交代,由我代表宣读他的遗嘱…白帮帮主由刑翇希暂代,直到找回他的亲生孙子。”

此言一出,吓死众人,只是大家讶异的是,霍老竟然还有个孙子!?

他是谁?他在哪里?这是所有人都想知道的。

如果能巴上他,他们的地位更能巩固,况且,这总比巴结刑翇希容易。

可,待在白帮至少十年的各大堂主,都不曾听闻霍老有孙子,是要怎么巴结啊?

霎时,厅上吵杂起来--

“咳,各位!请听我说完…”律师眼见众人的情绪浮动,马上大声说道,“若是十年后,没能找回霍先生的孙子,那么,帮主之位交由刑翇希先生全权处理,不得有异议。”

什么!?这下子,陈鑫火可跳脚了。

霍老竟然、竟然把棒子交给那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我反对。”

“都说反对无效了,你还反对?”玄武堂堂主嘘声道。

“你有意见?”

不论霍老的孙子找不找得回来,这段期间都得听刑翇希的。哪个笨蛋还弄不清楚状况的话,就是自找苦吃,所以青龙堂的堂主很识相,选择静观其变。

“看来,你早就知道霍老的心意了。”负责九江堂口的副堂主猜测道。莫怪乎,这小子能这么冲!

刑翇希对他们心中的异议了然于胸,若不是有恩于他的爷爷,曾经交代他要辅助他的亲生孙子,他恐怕会任白帮就此瓦解。

但既然答应了爷爷,他就一定会做到。

“各位若是不服气的话,不妨将霍先生的孙子找回,帮主之位,刑某自会奉上。现在,请恕刑某失陪。”

说罢,他潇洒的离去,也带走跟在他身边的十二名手下。

不过,他这一席话却被有心人士拿来利用,大家将霍老的孙子作为权力斗争的筹码。

预料,这也将为霍老的孙子带来一段不平静的日子。

****

四辆加长型的黑色凯迪拉克房车,分别驶进一栋日式别墅,然后在别墅前的广场停下。

随即,走下来一群身穿黑色西装、西裤,脸上挂著墨镜、身高皆在一八o公分以上的男子。

为首者,是白帮现任帮主--刑翇希。

他的神情冷峻,凌厉的目光被掩藏在墨镜之后,可丝毫末减损他凌人的气势。

他那领袖气质是与生俱来的,不论身居何处,都能感受到他耀人的风采。

这也是为什么霍镇仅会在那么多孤儿中,挑中他的原因!

不知道父母是谁的他,从懂事开始,就明白除了靠自己之外,没有人能帮他。

因此,养成他力求表现、凡事不服输的性格。

刑翇希抡起拳头,罕见的变了脸色,可那异样的表情,随即消逝无踪--

“爷爷,到家了。”刑翇希对著装有部分骨灰的小袋子说道,然后一脚踏进霍家主屋。

他们刚由火葬场返回,带回了霍镇仅的部分骨灰安置家中,宛如他从未离开家一般。

将霍镇仅的骨灰摆好,刑翇希带领众人向他鞠躬行礼,简单的仪式却有著无比的尊崇与敬意。

就在他准备当堂处理帮政之际,管家进来通报:

“刑先生,阿文回来了。”

“让他进来,你们其他人先下去吧。”他吩咐著。

“是。”庞大的阵仗依言退出大厅,登时,和室的大厅略显空旷。

“刑先生。”阿文从容走了进来,门在他进入后,由管家代为合起。

“查得如何?”

寻找爷爷的孙子一事,他早早便遣阿文去办,原以为能在爷爷死前寻到人,好让他安心地离开人世。想不到,事与愿违,终是没能让他了无遗憾的走…

不过,爷爷要找回亲生孙子的心态,恐怕只是不想见到辛苦创立的白帮易主罢了,对于这点,他看得一清二楚。

“找到了,只不过…”阿文顿了下,似乎是不知该如何启口。

刑翇希疑问地挑了边眉。“怎么不说下去?”

“嗯…原来霍先生所说的亲生孙子是…女的!”

“女的!你肯定?”这个答案著实令人意外,刑翇希颇富兴味地勾起唇角。

难怪…难怪向来寻人很有一套的阿文,会拖了这么久才给他消息,原来是爷爷给的资讯有误呀!

“我们拿她的毛发和使用过的吸管去鉴定,证明她和霍先生是同血缘,绝对不会错的。”

“嗯…那她人呢?难道要我亲自去接她?”他淡漠地问,浓黑的眉和眼写著不悦。

“不是这样的,这是她的资料,你看过就知道了。”

阿文迅速地拿出鉴定中心检验血缘的相关资料,摊放在刑翇希的面前。他瞄了眼,涸旗地被照片中那娇美的脸蛋给吸引住目光--

她有著白里透红的完美肤质,那艳若桃李的脸蛋上,有弯弯的新月眉,一对盈亮的明眸,水汪汪的像是一碰就会落下水珠似的,小小的鼻子和菱角嘴说明了她的秀气与娇柔,不难看出成熟后的她,会是令男人心动的气质美女。

“她叫霍咏咏,今年才十六岁,不过是个中辍生。”阿文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刑翇希这才惊觉,自己失神地盯著她的照片观看,是很不寻常的举动。

“中辍生?她母亲呢?”

“死了,她在死前曾经托人带口讯给霍先生,可能是名字上的误会,所以霍先生才会误以为她是男的。”

刑翇希点头表示了解,然后继续看著资料--

霍咏咏,十六岁,七十二年三月十二日生,十岁时母亲去世,然后被送至圣德育儿院…

“就这样?”短短几个字,说明了霍咏咏十六年来的经历。

刑翇希微怔,光是他的出生,就不只这几行字。

“在她十岁以前的事都查不到了,只知道她跟著母亲彭澐在苗栗山区靠著拾荒过活,后来彭澐死后她就被送进孤儿院了。”

他将视线移回她的照片,她那副天赐的姣好容貌,并非刻薄埃少之相,翦水双瞳里闪烁著晶灿流光,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孤儿。

“准备车子,我去接她。”

或许就是因为她和自己相像,他才会产生一股莫名的情绪吧?

“刑、刑先生!”阿文急道。

“怎么?”

“她现在不在育儿院!”

“不在?”他蹙眉。

“她在菜市场卖、卖…东西。”阿文咽了咽口水,说道。

“那就去菜市场。”

就在此际,管家轻敲门板,“刑先生,青龙堂堂主带了一票人来了。”

“什么事?”才刚在告别式分开,还会有什么事要说?

“堂主说他找到霍老的孙子了。”管家应道。

闻言,他与阿文对视一眼,然后才凛声道:“让他们进来。”

他的唇角微挑,“冒脾货这么快就找到,我实在太小看青龙堂的实力了。”

“刑先生,这…”

“放心,我自有打算。”他挥手截住阿文的话,眼里藏著深意。

“刑帮…不,刑先生。看我找到谁了?”青龙堂堂主迫不及待地开口,像是有天大的喜悦急欲分享般。

“我看见了。”他的鹰眸一扫,视线定定地落在青龙堂堂主的身后。“不就是爷爷的『金孙』吗?”

“既然知道金孙来了,还不快让他坐上位?”

“哦?堂主如何知道他是货真价实的金孙?血缘鉴定过了吗?报告呢?”

“在这里。”青龙堂堂主马上把珍贵的医院报告由口袋里拿出来。

阿文上前接过,瞄了一下,是某家私人诊所的鉴定报告。

“你不会以为我会相信这种用钱就买得到的报告吧?”刑翇希看也没看报告一眼,兀自说道。

“这是真的。”青龙堂堂主强调著,然后使了个眼色给身后的“金孙”。

“是不是要验过才知道。阿文,规画一层楼出来,把所有的金孙集中,到时,让证据来说话!”刑翇希眯起了眸,凌厉地盯住青龙堂堂主身后的人,“而你,留下!”

“刑翇希,这么说你今天是不打算让出帮主之位喽?”

青龙堂的人一听堂主大声说话,马上严正以待。

“白帮继承人的血统是何等重要,刑某只是谨慎其事罢了。”他凑近青龙堂堂主,“相反的,要是让刑某知道有人伺机混淆视听,刑某也不会客气,明白吗?”

“哼!”青龙堂堂主侧过头,一脸不以为然。“霍老要是知道你这样对待他的金孙,恐怕会不高兴哦!”

“哈…那就叫霍先生来跟我说吧!”

“你、你…算你狠,我们走!”

“堂、堂主!那我呢?”那名“金孙”开口问道。

“你是未来的帮主,谅这家伙没胆对你怎样,你就留下来等著看这家伙的笑话。”说罢,他便带著青龙堂里的一票手下离开。

“阿文。”

“是,刑先生。”

“带他进去等,回来再处置他,”知道他是冒牌的,刑翇希懒得问他姓名。

“刑先生,你真的要他留下?”阿文不明白地问。

“有何不可?”他无所谓地反问,眼里尽是难测的深意。

****

“来哟,这位阿姨又带了一组…好用就包起来…三把一组的厨房杀手,好用、耐磨,重量轻不怕拗到手,声音小不怕惊到小孩妈妈耗,清水拿来冲一冲,保证清洁溜溜不留痕…来来来,乔治玛丽高品质无段变速厨房杀手,拿回去保证先生从此爱进厨房、小姐爱上做菜、阿公阿妈过年杀鸡免烦恼…”

好渴!

霍咏咏想停下来喝口水,可是一个上午,买菜刀的人多得不得了,她只有拚全力的喊,反覆地介绍再介绍,恨不得这整卡车的菜刀一次卖光光,荷包装饱饱,生理需求只有等一下再说了。

“来来来…哈,这位大叔好疼老婆喔!老婆一定幸福的啦…多少钱?三把才一千,俗搁大碗啦!这个买回去,不好用没关系,包装上有电话,http://

免费有人到府原价收回…这么好的售后服务只有乔治玛丽才有的啦!”

她自吹自擂,不时露出甜美的笑容,当场电昏一票上了年纪的欧吉桑,乖乖掏出钱来买菜刀。

这招用在男人身上屡试不爽,所以她常用。

“噢哦,又打包一组啦!小姐,这菜刀真的好用喔,买回去不会后悔…来来来,好用耐磨的厨房杀手产品示范,要买快来看…”

刑翇希在几名手下的簇拥下,来到苗栗著名的传统市场,才在第一个转弯口,便看到一群人围著摊贩的吵杂景象。

抬眸一瞧,一张细致的脸蛋映在眼前,带著笑意的眉与双瞳,显示她是个乐观纯真的女孩…

他突然很想知道待她明白自己的身分后,会是怎样的反应?

“她在卖菜刀?”沉吟片刻,刑翇希才问。

“呃…对。”

“看来生意不错。”小小年纪,就挺有生意头脑,不愧是爷爷的孙女,一抹欣赏浮上他的心头。

“呃,是…”阿文迟疑地应道。

刑翇希使了个眼色,几个手下上前赶走人群。

“喂喂喂,阿姨、这位姐姐、叔叔…怎么不看了呀?三把一千元还送磨刀石喔…”

霍咏咏远远地就看到有一票来者不善的人向她的摊位走来,她忍住焦急的心情,先是招呼客人,心里则是暗叫:别在我的摊子停下来,快走快走…

不过,她的祈祷没有用,他们停下来了…

“我只有卖菜刀,开山刀和西瓜刀我没有卖喔…”

眼见叫不回客人了,忙把目标转到几个小啰喽身上,她不敢开罪他们,她还想继续在这里做生意哩!

“处变不惊,好胆色!”

刑翇希踏著沉稳的步伐走来,赞赏的目光毫不掩饰地投向霍咏咏。

好、好锐利的眼神…

她的心狂跳,湛黑的眸子也不客气地迎视他,以最快的速度打量著对方。

他有一种邪魅的气质、沉魅如黑石的锐眸,和如刀凿般深刻的五官,浑身充满著慑人的力量,他还未接近她,她就快被他狂悍的气引逼迫得快要窒息。

“这些菜刀,我全要了。”刑翇希以命令式的口吻说道,随即,他的手下便要搜刮菜刀。

“不、不行!”她回过神来,大著胆子拦道:“你要那么多菜刀干嘛?回去砍老婆吗?不,我下准!”

她的大胆和有钱不赚的行为,教刑翇希意外。

“你没听过客人至上吗?我替你处理掉这些菜刀,你有意见?”

“我也是有良心的,你拿这么多菜刀一定有问题,我要报警!说你危害公共安全…”说著,手机便掏出来了。

啪!

一名手下未经指示便冲动地挥开她的手机,阻止她的报警行动。

“我的手机!”霍咏咏瞪大了眼睛,一脸错愕地望著手机变成废铁,登时,心也变成碎片。

她存了好久的钱才买的,而且是为了做生意不得已才办的,他这么一挥,就把她的心血化为乌有,也…打碎了她的淑女形象--

“你打烂我的手机!?我跟你拚了!”

避他是什么http://

黑道白道人间道,她都要替手机复仇。

她从台上跃下,扬起手来就是一阵乱打,大有跟对方拚了的气势。

那人虽然身形高大,但因为碍于她的身分,所以只敢闪避,而挨了几拳。

“霍咏咏,够了!”刑翇希一声喝令,画面顿时停住。

第二章 “霍咏咏,够了!”

他喝斥一声,教她停止了动作。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霍咏咏一脸谨慎地望著他,该不会是暴力讨债吧?

“是阿平叫你来跟我收月租费的?妈的,才不过三千元欠一下会死啊!”

“你说粗话?”刑翇希不敢相信,有人敢当著他的面说粗话,尤其还是一个长得如此甜美的女生!

“还是臭哥叫你来拿保护费?可恶!前两天不是才给他吗?催钱催那么凶要死喔!”霍咏咏无视于他的问题,自顾自地说道。

“不是,我是来接…”

“不是就好,那我先走一步。”霍咏咏扭头,马上打包菜刀。不管他是谁,她最好还是小心点,先走为妙。

刑翇希眯著眼,一双有力的臂膀箍住她。“该死的,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有啊!你又不是找我,我干嘛听你的?我还有事,我先…唔…”

顿时,喋喋不休的小嘴被他的封住,一阵浓重的男性气息袭向她,让她无法漠视他,一张小脸蛋儿悄悄的浮上嫣红…

霍咏咏瞪大了眼。

这个男人在干什么?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她!?

她用力地挣开他,赶忙再倒退两步,接著大喊道:“强奸呐!快来救人啊!强暴犯逃狱了,快来救救无辜的少女…”

她喊了老半天,四周依然没有动静。

她止住叫喊,脑袋转左又转右、前看又后看,市场里的人不知道何时退离到他们五十公尺之外,没人敢上前。

刑翇希恶劣的扬著笑容说:“你喊呐!我倒要看看谁敢跟白帮作对。”

“算了,那你找我什么事?”

“接你回去。”

“接我回去?我又不认识你们!何况,这是『接人』应有的态度吗?”

“刑翇希。你认识我就行了。”他高傲地说。

“嗯,我认识你了,但,我不想被你接回去,那你可以走了。”

只是,刚才被他强吻的事,她无法当作没这回事,但她又不敢直接找他算帐,瞧他身后那庞大的阵仗,她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在心底说道:那个吻就算了,不跟他计较…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你先看看资料再说。”

他示意阿文把白帮的资料递给她,然后自己恣意地打量著她。

原来人的长相是可以欺骗人的,本以为她是个需要男人呵护的小女人,没想到,她很有个性,胆子也不小…

她就跟当年在孤儿院的他一样,有著同样倔强、不畏输的性格。

单凭著这一点,就足够他对她另眼相看了。

他下意识地抿了抿唇,那儿还留有她柔软的触感,仅是一个浅浅的吻,竟带给他异样的惊奇!

再者,他从来不曾在大庭广众之下脱序演出,她带给他的影响力似乎大过他所想的。

霍咏咏不敢反抗,她随即低垂著头看著那份文件。

半晌,她小嘴微启,芙颜出现怪异的表情,好一会儿才抖著声问:“你、你是说,我是白帮帮主的孙女?”

“嗯。”刑翇希猜她是太过讶异了。

“这么说,你是要我回去混黑社会!?”

“你不必说的那么难听。”

“我有一个爷爷是混黑社会的?你们要我继承他的财产和职位?你没在骗我吧?”

哪有这种事?

她从来不曾听妈妈说过,就连妈妈死前也没有泄漏半个字。

等等!她想起妈妈过世前一晚,好像说什么要她到南部去投靠谁…

当时她年纪小,而且妈妈病重,她的心慌乱得不得了,哪有心思去记这么多?

而经眼前这个男人一提,记忆里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

“这种事开不得玩笑,你就是我们要的人。”

“是这样吗?那院长怎么说?她现在是我的监护人,要院长答应了才算。”谁知道他们是不是随便弄了个文件骗她。

“你可以回去问问你的院长。”

“你不要以为我不敢问喔!我这就回去问个清楚!”他看起来一点儿也不紧张的样子,这件事该不会是真的吧!?

“尽避去问,答案一定让你惊讶!”他两手交握在胸前。

她才不会惊讶呢!呃,就算她有一点点被吓到好了,但她仍不服输地想要为自己讨回公道。

“喂,那个什么人,你过来一下。”她随便一指,便指中了阿文。

阿文瞥了刑翇希一眼,得到他的示意后才走近她。

“你载我回育儿院,其他人,把他给我绑起来!我要对他处以极刑!”霍咏咏要他们把刑翇希抓起来。

“这、这…”所有人都是刑翇希带出来的,谁敢动手?

“我不是你们的主子吗?怎么不听我的话?”

她想出了这个测试的方法,如果他们都听她的,那她可能真的是他们的主子,反之,就表示他们在戏弄她。

“敢问大小姐,极刑是什么?”

刑翇希一点儿害怕的神情都没有,相反地,他还神色自若。

“知道怕了吧!说到极刑,极刑就是…我想清楚再回答你…咦!?我干嘛要回答你?”

她差点儿中他的计。这个人真是太可怕了,随便两句就可以唬得她一愣一愣的!

“因为你将由我接管。”他得意的宣布,眸子斜睇著她,恣意地欣赏著她忽然转青的面色。

“什么!?我由你接管?那我不必问院长了,因为我不跟你们回去!”

“这可不成。”刑翇希凑近她,像盯住猎物般盯她。

“为、为什么?”她被逼退两步,怯怯地问。

“因为…遗嘱里载明,在继承人未满二十四岁前,帮主之位由我代掌,我得负责把你教好。”

“什么!?”她还要给他教?

“你要习惯这样的日子,而且抗议无效。”刑翇希扯出一抹笑。

“你、你…既然你要做帮主,那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接你回去是爷爷的遗愿。现在,你是要乖乖跟我走,还是要我打昏你?”

霍咏咏愤恨地瞪他。

“看来,你是要我动手了…”

“没没没,我自己走…才怪!”她趁机拔腿就跑。

不过,刑翇希早有准备,一双有力的手臂一勾,揽住了她的腰,让她要逃也逃不了。

“你想要我亲你吗?”他扳过她的脸威胁道,让她明白自己的警告不是在说笑。

“不要!”霍咏咏嘟起了嘴。

看来,对峙的两人,即将有一场好戏上演--

****

没想到,他说的竟然是真的!

回到育儿院后,院长早等在门口了,院长证实了他的话,还要她跟他走。

所以,在告别了院长和其他院童之后,霍咏咏便草草打包行李,随著刑翇希回霍家。

沿途,她盯著窗外不断向后移动的景色,心有著莫名的慌张。

脑子不断回想,她临去前的情形--

院长对他的突然出现,竟然没有多说什么,显然院长早就看过刑翇希拿出的证据,所以才会在办完简单的手续后,要她安心地跟著他走。

虽然,她是很想回到自己的家没错,可是,看刑翇希的样子也知道他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她怎么可能与他一起生活八年?

八天大概就是她的极限了!

她惶然不安,对未来更是茫然无措。万一她受不了他的欺压怎么办?爷爷死了,到时候谁来替她做主?

刑翇希听见了一声轻叹,侧头望向身旁的她。“好端端的,叹什么气?”

霍咏咏斜睨了他一眼,罪魁祸首就是他,竟然还有脸问?

“唉,你不懂啦!”

“人小表大。”

“我才不小哩!再过几个月我就满十六岁了,你可别小看我,八年涸旗就会过去,到时候你就得把帮主的位子还给我。”她嚷道。

见状,刑翇希眸底的笑意更深。

“你不必怕我不把位子还给你,事实上,我没有多喜欢坐大位,若不是爷爷对我有养育、教养之恩,我早就离开白帮了。”难得地,他竟把部分心事告诉她。

也许是她年纪太小,让他可以放松戒备吧!

闻言,霍咏咏眉眼一抬,狐疑道:“真的?”

“嗯。”

“你说话算不算数啊?”

“你的疑心可真重。”

“那到底算不算?”她执意要得到他的答覆。

“刑某说话算话。”

“最好是这样,那我就原谅你在菜市场里夺走我的初吻。”

霍咏咏一副施予大恩的高傲模样,其实,就算她不原谅他,她也拿他无可奈何。

“我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原谅。”

“你很臭屁喔!”她看著他说道。

“女孩子少说粗话,等你适应霍家的生活后,我会安排美姿美仪、语言、才艺的老师来替你上课。到时,再让我听见这种不文雅的话,我可不饶你。”

“什么!?我为什么要上?哪有帮主要上这种课的?如果你真的要我上课,那请人来教我吃槟榔和抽烟好了。”

他眼中冰冷的箭朝她射去。

“本、本来就是这样啊!帮主要带领那么多手下,不会吃槟榔算什么?”后面的话愈说愈小声。

“你还有理由?”刑翇希沉下脸,“况且白帮已经开始转型了,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啊?好可惜喔,那我不就无法做那些有趣的事…”委屈、她实在太委屈了。

“同样的话别让我说第二遍。”

霍咏咏吓得不敢再多说一句,只嘟著嘴生闷气。

要不是未来八年的生活费要靠他,她一定跟他力拚到底…霍咏咏不服气地在心底说道。

见吓阻有作用,刑翇希满意地抚著她的发丝,用难得一见的柔情说道:“这才乖!”

“我又不是你养的宠物,干嘛这样摸我?”她摇了摇头,躲开他的触摸。

“那可不一定。”他语带深意地说道。

还没来得及追问,车子已驶进了霍家,花园里植满花草,还有小凉亭,让她的杏眸惊讶的瞪大。

“这、这就是我以后要住的地方?好漂亮啊!”她不禁赞叹,这里不知道比育儿院大上几倍,她可能要买部汽车代步哩!

“这里以后是你跑步、健身的地方。”

“什么!?弄这么大要死喔!噢哦…我是说,花园好大。”她想起了他的警告,随即改口。

“哇,那又是什么地方?是我个人的别墅吗?”日式的建筑,再度吸引住她的视线。

“那是道场和议事厅,你以后上课的地方。”他纠正道。

“啊?搞那么大排场做什么鬼?噢哦…我是说、说这样可以要派头,不错不错。”唉,要她不讲粗话还真是难哟!

咦!?那又是…

她看到了骑马场,难道这里有马吗?

好棒喔…住进这里简直跟住进牧场差不多!

“你可以在这里学骑马,这是你在这里唯一调剂身心的地方,虽然这个地方属于我私人产业。”不待她问,刑翇希主动说道。

那我一定不会来!霍咏咏不禁在心里发誓。

况且,她学骑马的糗样要是让他看见,一定会被他嘲笑、奚落。

她就是不愿意让他看轻,或许是她的骄傲使然,也可能是她觉得要有帮主的架子,总之…她不会让他看扁的!

“如果没问题的话,你可以下车了吗?”他以为她看呆了,眼里又露出了揶揄的笑容。

“当然可以。”

她抬起下巴,等他先下车再绕过来替她开门。

孰料,他竟然一下车就被手下簇拥著走进主屋,根本就不理还坐在车内等他开门的她!

“小姐,欢迎回家。”只剩阿文在一旁有礼地恭迎她。

哼,那个刑什么东东的,真没绅士风度!

她在心里咒骂著,对他无视于她的存在,非、常、生、气!

****

走进主屋,豪华的摆设和讲究的装潢再次让她目瞪口呆。

这里的设计集合了欧风、日式和中国传统,简直美得像人间仙境。

想不到,她的爷爷居然这么有钱!

只是,他为何不愿意养她跟妈妈呢?

想到妈妈和自己从前过的日子,她的鼻头不禁一酸,对爷爷有些埋怨。

“过来。”刑翇希坐在帮主之位,命令道。

“有没有搞错?你坐的是我的位子,还敢对我这么坏!”

“过来!”刑翇希无视于她的抗议,严厉地再说一遍。

不得已,她只好依言走近他。

“干嘛?”

她还未靠近他,刑翇希便一把抓住她带进怀中,危险的气息喷吐在她的耳际,慌得她六神无主,心儿像小鹿在乱撞。

“在兄弟面前,不许质疑我的话,懂吗?”

见她慌乱地点头,刑翇希满意的道:“这才对。”

“知道了啦,烦死了!噢哦…没有啦!我是说你要说几遍都行。”

“不要以为我没听到。”

霍咏咏低著头不敢再看他。

“我现在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管家,叫她李妈就行了…”

接著,李妈、阿豪、阿文、阿福、阿禄、阿瘦、小胖、大胖…全都跑进霍咏咏的脑子里窜了一遍,她马上发挥做生意的功力,强力释出脑容量,把他们全都记起来。

“这个是李妈、这位是阿福…这样不好记啦,到明天全乱了。这样吧,我们来玩萝卜蹲,叫到谁谁就蹲,帮助我记忆…

由我先开始,大小姐蹲,大小姐蹲完大胖蹲…那个大胖换你了…”

霍咏咏提出主意后,竟开始玩起来!

众人只是憋著笑意,望向不苟言笑的刑翇希。

“不要闹了!这里可不是玩的地方。”他睇了她一眼,眼里不自觉的泄露笑意。

“无趣!”

“没人要你一次全记起来。”

“你似乎很小看我哦?我现在就认给你看,他是阿福、隔壁那个是阿瘦、大胖、李妈…”

刑翇希扬起得逞的笑容,要跟他斗,她还早得很呢!

“…怎么样?我很厉害吧!”她得意洋洋地看著他。

那抹娇俏的脸蛋上扬著雀悦的笑容,眼底有著浓浓的骄傲和满意…刑翇希不觉呆愣了下,差点儿要点头赞许她了。

他随即回神,不愿养成她骄傲的性子,于是故作冷漠的道:“你想要我称赞你吗?”

“呃…不是!”经他一问,霍咏咏也不知道自己要证明什么。

她只知道,她不想让他看轻。

“不是就好。你先跟李妈上去,房间已经准备好了,缺什么跟她说一声。”他交代道。

“好啦!”

反正她也不敢反抗他,就让他以为自己很乖、很好带吧!霍咏咏边想边跟李妈离开。

****

男人炯亮的眼微眯著,可眼底的精光仍掩饰不了--

“你说他带回来一个小女孩?”

“是。”若不是事出突然,他也不会冒著被发现的危险跑来禀告。

“大家都急著把金孙找出来,他不担心位子不保,还继续玩他的女人?”

“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我看他对那个女人挺不错的,还让她搬进他房间的对面,连薇薇都没办法住进微星楼,而她竟然可以!”

微星楼只有两个房间,那里一直是刑翇希个人的空间,就连他的情妇都不能待在那栋楼,现在却…

这…很难不让人有所联想。

“知道那个女孩是什么来历吗?抑或是哪个堂主送给他的女人?”

“都不是,听说在乡下卖菜刀,刑翇希还亲自去接她回来。”

“这么说,趁他还对她感到新鲜之际逮住她,是个不错的主意。”

“可,刑翇希那家伙会为了一个小女孩乖乖听话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男人挑衅的态度十分明显,“你通知薇薇,要她…”

他阴沉地诉说著诡计,一旁的手下闻言,倒抽了口气。

“这…不好吧?要是让他知道是我们干的,我们全都得死。”

“怕什么?好歹我也是道上的人,他敢动我不成?”

他若不敢动你,你身上会有那两个字吗?那名手下在心底嗤道,但不敢吭声。

“知道了还不快去!”男人喝令道。

“是。”

待手下一离开,男人扬起了得意之色--

刑翇希,我动不了你,至少可以让你难过吧!

经过这件事,我看哪个女人敢跟你在一起…

第三章 洗过一个香喷喷的澡,霍咏咏坐在沙发上发出满足的叹息。

这里真是太棒了,全套顶级的按摩浴白,以前哈得要死的高级音响和电器设备一应俱全,软呼呼的床铺上铺著粉红色丝质床单和羽绒被,还有她刻意忽略的书橱里的精装书籍。

总之,该有的、不该有的全有了…

虽然已经来这里两天了,面对眼前的一切,她仍有一种不踏实的感受,总觉得这样的好运与幸福不会维持太久…

唉,不管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她就好好享受眼前这一切吧!

“如果妈妈还在的话,不知有多好。”她自言自语道。

想起她早逝的妈妈,她不禁又对爷爷感到不满。

若不是他,妈妈也不会因为终日操劳而死,她更不会去菜市场叫破喉咙卖菜刀。

不过,看在他记得自己还有孙女的份上,她可以考虑不跟他计较,反正人都死了,她也不能拿他怎样。

况且,要怎么好好享受眼前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没有那个刑翇希的话,那就更好了。

他真是讨厌,要她学这学那的,根本就没问过她的意愿,一副替她全权做主的模样,令她很不服气。

那你干嘛这么不中用?他说什么你就听,不会反抗呀?恶魔派的霍咏咏反问道。

我…我不敢!他的眼睛好锐利,而且他还会吻人…善良天使那一派的她答道。

那你输定了!恶魔派的霍咏咏调侃著。

我也知道啊!天使派的霍咏咏回著。

唉…

天使与恶魔的对话到此结束,让活在刑翇希阴影下的她,更加困扰了。

她不喜欢他的霸道和那副自以为是的模样,偏偏,这是爷爷交代的,命苦的她,只好咬牙忍受!

没关系,等八年过后,她继承了大位,她第一个就要把他赶走。

对,就这么决定了!

下定决心后,她这才想到都过了用餐时间这么久了,怎么没有人来请她吃饭呢?

懊不会是忘了她的存在吧?

想想有这个可能,毕竟她才刚进入这个家族不久!

“没有人理我、我不会自己下去吗?想饿死我,哼,没这么容易!”蹬著粉红色的绒毛小拖鞋,她走出公主寝房。

****

霍咏咏才走下楼,远远地便听到大厅里的吵杂声。

“…谁知道你带回来的那个金孙是不是真的?你凭什么派人来收了我的堂主令牌?”青龙堂堂主光火地说道。

“对呀!我把金孙找回来,你不给我功劳还想收回我的职权!?这不是存心想造反吗?”陈鑫火也附和著。

“没错,你有什么证据说你找的人就是真的,我们找的就是假的?”

“哼,送来几个冒牌货想滥竽充数,你们当刑某如此好骗?”刑翇希不动声色的说。

“谁、谁是冒牌货了?”

“若没有冒牌货,怎会有这么多霍先生的孙子?”刑翇希锐眸一眯,显示他的耐性已经用罄。

“阿文,把各医院的交叉分析给他们看看!”

众堂主没有想到刑翇希的手脚这么快,将他们送来的人都送去做血缘鉴定,加上他们没有人把消息传回去,让他们没有足够时间应变,所以个个面面相觑…

就在此时,刑翇希两手一拍,示意外头的人进入,他们全是各堂堂主找回来的金孙。

“你们自己说,是谁主使的?”

见大家不敢回话,刑翇希随即又说:

“在白帮,欺骗主事者,其罪当诛,我只收了你们的令牌,算是对你们客气了。”

“你说我们找的人是假冒的,那你的呢?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找个假的,来替自己的帮主之位护航。”陈鑫火冲口道。

“她还不到亮相的时机,等到时机一到,我自然会公开介绍她。”

她太纯,也还太小,若非要将冒牌的事做个处理,他不会说出她的存在,让她置身于危险当中,思及此,他的脸色一柔…

“你分明就是想占住帮主之位!”

“就是!这样就想打发我们离开、退出白帮,我们怎会甘心?刑翇希,叫他出来。”

“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去打搅她!你们若想以帮规处分的话,刑某绝不会反对。”

议事厅内气氛顿时变得肃冷,大有危险一触即发的态势。

“今天我们没见到霍老的孙子绝对不走!”

这群龙兄虎弟都是要来看她的!?躲在角落盯看的霍咏咏,不禁背脊发凉。

只是…他们没看到刑翇希已经生气了吗?

远远的她都感受到他凌人的气势了,他们还敢跟他唱反调,真是不要命了!

“要看她,拿性命来换。”他捍卫她的态度十分明显,似乎带有些许私人情感。

“刑翇希,你不要太过分了,不过是个代理帮主而…”

“大胆,竟敢这样跟帮主说话!”阿文拔起枪,飞快地射向男人后面的墙,警告意味浓厚。

顿时,议事厅外的人也纷纷拔枪,让现场陷入紧张。

躲在暗处的霍咏咏,考虑是不是要出去,反正他们只是要见她一面…

而厅上的刑翇希,仍一副无所谓样,他冷峻的目光移向陈鑫火。

“你我都很清楚,杀了我对你并没有好处,你若甘愿冒险,刑某奉陪到底。”

陈鑫火心想,不论反与不反他都失去堂主的资格了,不如放手一搏。

于是简短的思量之后,他决定道:“刑翇希,看清楚这局面,你躲得过我的子弹吗?你不如乖乖就范。”

刑翇希莞尔,还来不及回话,一道女声打断了他,教他瞬间变了脸色

“你们不要这样,有话好说,要看我我随时奉陪,干嘛带枪?”毫无疑问的,出声的人是霍咏咏。

“你是谁?”橙堂堂主瞪道。

“霍咏咏,你下来干什么?回去!”刑翇希喝令著。

“都被人用枪指著了,还敢命令我?况且我是来救你的耶!”

霍咏咏一副好心没好报的模样,内心却暗气他自以为是,以为肉身可以挡子弹!

“谁要你救,多事!”

“我…啊--”

离霍咏咏最近的陈鑫火,突然想起她可能就是手下说的那个女人,便抓住她的手,然后枪口对准她。

岂知,此时的刑翇希已如旋风般,来到陈鑫火的面前,他喝道:“放开她!”

“开玩笑,我已经不是白帮的人了,为什么要听你?不过,想不到一个小女生就可以把你弄得如此慌张,看来,我是抓对人了。”

刑翇希面色铁青,如鹰般锐利的眸倏地转深,浑身聚满了可怖、阴沉的力量,教人不寒而栗。

“喂,你是谁呀?好大的胆子,敢挟持帮主的孙女…”

“霍老的孙女!?哈哈哈…”陈鑫火对她的话不以为意。

瞬间,只见刑翇希身形一闪,徒手紧扣著陈鑫火的脖子,不让他有机会挣脱。

“你敢再动一下,我不保证子弹会往哪儿射喔!”陈鑫火示意手下开枪不必客气,其他堂主则是伺机造反。

“放开她!”对于众多枪枝指著他的脑袋,刑翇希依然无动于衷,他只是直勾勾地瞪著陈鑫火。

“办不到!”

“阿文,保护她!”

他一喝后,猛地踢开陈鑫火的枪,然后,由他的手中抢回霍咏咏。

可,子弹却在此时疾射而出--

霍咏咏重获自由不到半秒,枪声便在她身后响起。

她惊叫,急切地回头--

阿文却在最短的时间内接过她,推著她往后头走。

“不要!阿文,我不走!”

因为她惊见所有的人都攻向刑翇希,而霍家的人全都在保护她,没有人帮他,他一个人怎么可能躲过那么多的子弹?

虽然她不喜欢他的霸道,可也不希望他因为她而受难啊!

她使劲地挣开阿文,想冲进去--

“小姐,你不要再进去了,你进去只会妨碍刑先生,相信我,刑先生不会有事的。”

“你骗人!他怎么可能躲过那些子弹?你们快进去帮他…”她的眼眶倏地红了。

“送你出去后,我自然会进去。”

“可是…好吧!”

知道阿文只听刑翇希的话,若是她再固执,只会害了刑翇希。于是,她不再争辩,快步跟著手下们离开。

谁知,接近后门的时候,一发子弹射过了她的发际,在墙下留下一个弹孔。

她尖叫一声,顿住脚步回头一看,只见刑翇希举枪打中了那人的肩膀,及时护住了她。

但此刻,她看到一旁有人要攻击他--

“刑翇希,小心!”她大喊,心脏像要爆开一般,额角也流下了冷汗。

眼见情况不对,阿文劣谟冲了进去,朝屋内丢掷催泪瓦斯,烟雾一散,几个彪形大汉东倒西歪,只剩下刑翇希靠著意志力在维持清醒。

霍咏咏奔了进去,心急道:“刑翇希,你怎么样了?”

“你没有听从我的命令,我、我会…处罚你!”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你有没有怎样?啊…你中、中弹了!混蛋,你怎么不说…阿文,快来帮我!”

她的脸瞬间苍白,她担忧得惊慌失措…

“我真的会处罚你!”他再次声明。

“好啦好啦,随便你要怎么处罚。我们要马上送你去医院…你不可以死喔…”

她边说,眼里还蓄满了眼泪,一个小女孩的惊慌与害怕显露无遗。

恐怕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会听话吧!刑翇希好笑地看著她。

“别哭了…”他安慰著她,随后,一阵黑暗袭向了他…

“刑翇希、刑翇希…”

第四章 五、五颗子弹!?

霍咏咏一听到他身中五枪之后,不争气的眼泪便扑簌簌的落下。

他是为她而受伤的,救命之恩她要怎么偿还?

那,帮主让他做好了。

反正,这么难坐的位子,她坐起来也不会痛快…况且前天的那一场火拚,够她怕的了。

凝著他昏睡的面庞,她不禁失神了--

刀凿般的脸部线条此刻柔和了些,绑著纱布的壮硕胸膛,显示他常上健身房锻练…

她由衷地佩服他,他不仅被枪指著不会害怕,身手和反应都是一等一的好,若不是为了救她,他一定可以绝地大反攻的!

“小姐,你先回去吧!这里由我们来看著就行了。”阿文说服著她。

“我不要,我要等他醒过来。”

“我问过医生了,他说刑先生不会这么快醒来,你先回去休息,晚些时候再来。”阿文继续劝道。

“我都说不要了,你听不懂啊?”霍咏咏烦躁地说道:“没有亲眼看到他醒过来,我怎么可能放心、怎么可能休息?你不要再劝我了。”

“我明白了,小姐真是重情义的人。”阿文点头,带著手下退到病房外。

听他这么一说,霍咏咏倏地脸红。

她只是内疚,不是真的对他有什么…

只是…为何自己的一颗心会悬在他身上?

难道,她…喜欢上他了?

不,不会的!她慌乱地摇头。

她只是因为他为自己而受伤,才这么不安,并不是因为怕、怕失去他

“唔…”突然,床上的刑翇希有了动静。

“你醒了?”她抹去乱纷纷的思绪,脸上终于展露出笑容,圆亮的眸子定定地看著他。

“咏咏,我在哪里?”

“你在医院,中了五枪…”霍咏咏摇斑床让他坐起,“好在没有伤到要害,不然、不然…”她真不敢往下想像。

“阿文呢?”

“在外头守著,你找他干什么?”

“他没有听从我的命令把你送走,我得依帮规处分他!”

“拜托,你不要一醒来就急著找人算帐好吗?”她翻了翻白眼,“再说,是我自己不肯走的,不关他的事。”

“你放心,要罚你的部分我也不会漏掉,你先叫他进来。”刑翇希睨著她,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不要!要叫你自己去叫。”她气他不珍惜自己的身体,处罚人真这么重要、这么急吗?

“你敢不听话?”

“你把自己弄成这样,就表示你的决策有问题,我干嘛还听你的?”

她讨厌见到他这副虚弱的样子,若是可以,她希望他赶紧好起来,就算是骂她也无所谓。

“你在担心我?”

初时,听见她忤逆的话,他是气愤的,因为向来没有人敢公然违抗他的命令,但在探究她话里的真意后,他的怒火遏止了,心里那微甜、温暖的感觉平息了他的怒意…

“谁、谁在担心你了!?你少臭美!”她红著脸否认,不想太快承认心里的感觉。

刑翇希眼底饱含著笑意,“我若死了,你就顺理成章成为帮主,不是正合你意!”

“我才不要!我可不希望有人因为我死掉。”那种失去一切的恐惧,她一辈子都不想再来第二遍!

她已经没有亲人了,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他,她不想、不想他离开…

“是吗?”

原来受一次伤能激出她的关心,这倒是意外的收获。

“当然,不然你…”

她的话还未说完,突然,一道娇声闯入,跟著一抹艳红的身影扑向床前。

“希…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阿文跟著冲了进来,见到刑翇希醒来,惊道:“刑先生,你醒了!”

“嗯。”刑翇希脸色一凛,恢复了平常的肃冷面容。

“薇薇小姐,刑先生需要休养,你还是先回去吧!”

“住口,希都没有叫我离开,你算老几!希,人家一下飞机就听到你出了意外,连家都还没来得及回去就赶来了!所以,让我留下来照顾你…”

她…是谁?

柔媚又细致的脸蛋,一对圆圆的美眸像闪耀著珠泪般,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刑翇希,最令她注意的是,她有著饱满、浑圆的胸部和臀部!

等等,她居然敢把手放在刑翇希的胸膛上!

他…他竟然没有拒绝!?

突然,一股微酸的滋味盘踞在她的心口,让她十分难受!

“阿文,送咏咏回去,这里有薇薇在,你们不必留守。”刑翇希出声道,眼神瞥向霍咏咏。

“是!”阿文回道。

他干嘛要她离开?难道他们要做什么事吗?

“我不离开!”霍咏咏偏不听话。

“希,她是谁?该不会是你的新欢吧!”白禋薇仇视的眼神投向她。

“别胡说了,她只是小妹妹,你跟她吃什么醋?”刑翇希攒眉,“阿文,送她回去。”

“是,小姐,我们走吧。”

这次,霍咏咏没有再抗议,她满脑子都是--

她只是小妹妹、只是小妹妹…

是了,她只是小妹妹,留在这里也派不上用处,反而会碍了他的事!

但,你在难过什么呢?霍咏咏!

突然,一道来自心底的声音反问她,她才惊觉产生这种情绪是多不该!

但,她发现了自己喜欢他呀!

“白禋薇小姐是刑先生的女人。”阿文这么告诉她。

“看得出来。”她随口应了声。

他一定很爱她吧!才会她一出现,就忘了她的存在,就连说要处罚她的事,也搁置了…

这一刻,她感到被漠视的痛苦。

“她住在霍家。”

闻言,霍咏咏惊讶地抬头看他,“你是说她跟刑翇希住在一起?”

“是的,不过他们各有各的房间,若、若是刑先生有需要,就会传唤薇薇小姐…”阿文红著脸解释。

呆瓜都知道他的意思是什么,何况是从小就在社会上混的霍咏咏!

“那个色鬼…”她恨得牙痒痒的,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一般,涸旗地恢复自在的神情,正色道:“霍家现在是我家吧?”

“是小姐的家没错。”

阿文虽然不明白她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没让自己露出怀疑的神情,对她仍是必恭必敬的。

“那好。”她点头,既然霍家是她家,她总有权做某些“改变”!

“阿文,我们走!”霍咏咏难得喝令。

“是。”

****

“小姐,你这是在干什么?薇薇小姐的房间不能进去…”李妈追在她的身后急嚷。

“这是我家,我爱去哪里就去哪里!”

一回到霍家,霍咏咏便要李妈带她去白禋薇的房间。

她进门一看,发现她的房间竟然比她的还奢华、高级,她当场红了眼,打开白禋薇的衣柜,把衣服一件一件的往外丢。

红色细肩带上衣、及膝豹纹装、迷你裙、虎皮围巾…

白禋薇穿的衣服布料这么少,料子却比她的居家服还高级数十倍,她得卖多少把菜刀才有白禋薇一件衣服啊?

那个色鬼这么拚命工作,就是要供她吃穿吗?

他对她还好得不得了,却对她这么苛刻!只要想到这里,她更是火大。

霍咏咏被嫉妒冲昏了头,丢完了衣服又想撕毁床单。

瞧瞧这个花色!竟然是一对鸳鸯在湖中戏水!?

她要跟谁戏水?

刑翇希吗?

这个答案,教她已燃起的妒忌之火更炽。

“李妈,你干嘛捡呀?”她猛地回头,发现李妈跟在她身后玩“你丢我捡”的游戏。

“薇薇小姐知道了会不高兴,我趁她还没有回来前收拾好,她就不知道了呀!”李妈老实地答道。

霍咏咏瞪大眼睛,“你干嘛要替她收拾?我就是要丢给她看的呀!”

“小姐,你何必无端惹事呢?刑先生受了重伤,回头还要处理你们两个小姐不合的事,这样刑先生很辛苦的耶!”

“谁教他要把那个女人弄进我家!他要养情妇不会回他家养啊!吧嘛把人弄到我家?”

“原来小姐是在意这件事!”李妈像是弄懂了般,点头道:“其实小姐不用太担心,薇薇小姐和刑先生只是床伴关系,刑先生有分寸的,绝对不会让她影响到你的地位和生活。”

“谁、谁担心了!?”

“小姐不是在意自己在刑先生心目中的地位受到影响,才来弄乱薇薇小姐房间的吗?”李妈一脸狐疑地看著她。

“当然不是!”她飞快地回答,“我是不想把我家搞得像某人的后宫一样…算了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明白,你把她的衣服整理整理丢出去,谁有意见就叫他去跟刑翇希说!”

霍咏咏摆摆手,把事情推给他,反正她吃定了大家不敢去问刑翇希。

“可是…”

“李妈,这是我家,我有权不让她住。”

“小…好吧!要是刑先生怪罪下来,你可不能推卸责任喔!”

“我是那种人吗?”霍咏咏反问。

见李妈从衣柜上方搬出一个超大行李箱,霍咏咏这才满意地露出微笑。

****

霍咏咏提著李妈炖的鸡汤来到医院,一脸欢快。

她之所以这么高兴,是因为李妈花了半天的时间,叫来了四个小弟,把白禋薇的行李扛到霍家外的大桥边,让属于白禋薇的东西全都消失在她眼前。

她一点儿也不担心白禋薇的反应,如果她要去跟刑翇希告状,那正好让他知道,她霍咏咏不是他的傀儡,她是有主见、有反抗能力的!

“阿文,我送鸡汤来了!”到了病房门口,阿文突然身子一横,挡在她面前不让她过去。

“等我先取得刑先生的同意。小姐,你先等等。”阿文尽责地说道。

她还能说什么?只能先等喽。

“小姐,你可以进去了。”

“真是够大牌的。”好在他没让她等太久,不然,她一定会想歪。

她下意识地看著自己发育未完全的身材,怎么也比不上白禋薇,或许这也是她不喜欢白禋薇的原因之一吧!

“你送晚餐过来吗?”

走进病房,她抬眸瞧了瞧刑翇希,他的精神很好,显然跟白禋薇处得“非常愉快”。

“是李妈炖的鸡汤啦!”霍咏咏决定先忽略他们在一起“很愉快”的讯息。

“嗯…这位就是霍先生的孙女啊?听希说你叫咏咏…刚刚你走得太匆忙了,没来得及跟你打声招呼呢!我是白禋薇,希都叫我薇薇…”

希!?薇薇!?

好亲匿的称呼…霍咏咏在心里想道。

“把鸡汤给我吧。希…我喂你好吗?”

白禋薇的动作温柔得像个娴淑的妻子,但她精明、算计的目光让人很不舒服。

“我来喂他就行了,你在这里也待了整个下午,你先回去休息。”霍咏咏把保温锅护在手上,不肯交给她。

“我…希…”白禋薇哀怨地望向刑翇希。

“你先回去吧。”

刑翇希扫了她一眼,然后心思放在霍咏咏身上,他敏锐地察觉到她的不同。

这丫头似乎开心得不像话,像是某件事得逞了般。

“希,那我梳洗后再过来陪你,今晚我留在这里好吗?”白禋薇故作识大体的说道。

“不必了,晚上这里有我。”霍咏咏抢道,接著告诉她:“而且你最好赶紧去大桥边捡你的行李,到时被人偷走我可不管。”

“什…什么意思?”白禋薇猛然抬头看向她。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

“小姐的意思是,薇薇小姐你的家当、行李全被放在霍家出口的大桥旁。”阿文解说著。

白禋薇还是不懂。

“笨呀!就是你被赶出『我家』了。”霍咏咏受不了地翻了一下白眼。

“什么!?你要把我赶走!”白禋薇惊叫。

“不是要,是我已经这么做了。”霍咏咏瞪了她一眼。

“希…她、她怎么可以?”白禋薇奔回病床前,将脸埋进刑翇希的胸膛,“人家知道她是大小姐,也有心跟她好好相处,可、可是她却这么对我,希…你一定要为人家做主!”

“喂,你是受了多大委屈啊?把我讲成这样!”

“你不让她住?”

刑翇希睨了她一眼,她似乎明著要与他唱反调一般。

“没错,她是你的情妇,你要养就养在你家,不要占用我家。”

“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薇薇,你就收拾收拾住到我那儿去。”

此言一出,拉紧了在场三个人的神经。

“希…你说的是真的?”

白禋薇是最高兴的人,她千方百计想跟他住在一块儿,可他从来就不答应。

现在他点头了,是不是表示他更爱她一些了?

一旁的阿文却是内心一阵紧张,刑先生不是要他注意身边的人吗?把薇薇小姐安插进他的居所,恐怕…

而此时的霍咏咏,有著欲哭无泪的感觉。

“当然是真的,你先跟阿文回去整理行李,晚上就不必过来了,反正我明天就要办出院。”刑翇希刻意不理睬霍咏咏生气的神情,兀自交代道。

“那我就先回去了。希,明天来接你出院…拜拜!”白禋薇俯下身,深深地吻住刑翇希,一点儿也不介意这里有未成年的少女。

然后,她以胜利者的态势离开病房。

“http://

艳福不浅嘛!你这个大色鬼…”霍咏咏忍不住地酸他几句。

“你在想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刑翇希像是已看穿她的伎俩。

“知道个鬼!”她冲口道。

“我说过别再说粗话!”

“那又怎么样?有人连粗鄙的事都做了,粗话算什么?这么舍不得跟她分开,那就别叫她回去啊!随你们要干嘛就干嘛,随…噢!”

她惨叫一声,因为她被他扯入怀里,身子紧紧地被他箍著。

“你干什么?放开我!”

他危险的目光紧锁著她、鼻端喷拂出冷凝的气息,凛人的薄唇微勾却带著冷意,骇得她背脊一阵凉。

“你在吃醋!”

“谁、谁吃醋啦!?你少往自己的脸上贴金,我不过就是不想家里成为你的后宫罢了。而且,在我这个未成年的美少女面前,你们亲来亲去不怕害我得针眼吗?”她逞强道。

“哈…是不是你自己心知肚明!那现在薇薇走了,你高兴了?”

“我很高兴。”她嘴硬地说,“这样你满意了吧!我促成你的愿望和欲望,你该感谢我…唔!”

她的嘴被他封住了!

他霸道的唇与她的密切融合,两个人都被这个吻所带来的影响惊骇到。

她可以说是因为对男女之欢懵懂无知,但他呢?

他是个情场老手,不该对这个吻有任何惊讶、震撼,可…一惊觉到此举不对,他猛然推开她,唇上顿时失去了她的温度。

“我让薇薇住到我那儿自有我的用意。”刑翇希强调这点。

从惊愣中回神,她即使不甘心,但她能怎么样?

“永远不要违背我的意思。”

她没出声。

“说话!”刑翇希暍道,鹰眸里闪著灼热,那是怒火。

“我敢不从吗?你要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要跟几个情妇睡在一起,我才不管你呢!”

“还说你不是在吃醋!”他躺回床上,一脸得意。

“是又怎么样?满足了你大男人的心态吗?”

“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怎么知道自己怎么了?”她突地大哭,“我拚了命的叫自己别去管那个女人,可是当我一看到她的房间这么漂亮,衣服也多得数不清楚时,我气呀!

她从头到脚、食衣住行都是由你精心打点,为什么我就是由李妈负责?然后,我好不容易把她赶走,结果呢?你却叫她去住你那边!你对她这么好,对我就这么坏,我能不生气、不计较、不吃醋吗?哇…呜…”

“你想太多了…”刑翇希斜睨著她,眸子含笑。

“我才没有!你们尽避去对她好,我不在乎,我、一、点、也、不、在、乎!”她强调。

“不在乎,那你现在在干什么?”刑翇希不给她面子的反问,“若不在乎干嘛要哭?”

霍咏咏一听,悻悻的道:“是啦,我是在哭,那又怎样?你连句安慰的话都不会说吗?呜,爷爷…妈妈…你们就这样丢下我,害我被人欺负,还被奚落…呜…”

刑翇希不想理她,干脆自己啜饮起鸡汤来。

“喂喂喂,你这个人很没有良心耶!我伤心成这样你还喝得下去哦?”霍咏咏哭了半天部没有听到一句安慰,于是气道。

“是你自己想太多,我也没有办法。”刑翇希用无可奈何的口气说著。

这可是他头一回破例安慰女人,她应该感到开心才对。

“你…若爷爷没有叫你照顾我,你才不会管我的死活,对吗?”她问。

“是。”他没什么好否认的。

“什么!?”霍咏咏气得差点儿岔了气,“你怎么可以这样?亏人家、亏人家…”

“亏人家怎么?”

“亏人家还、还有点喜欢你,你居然这样对我!?”她豁出去了。

“你喜欢我?”他唇角微挑,“只要是女性,都会喜欢我。不过,因为我们关系不同,所以我要警告你,别陷太深,我只会让你伤心!”

这个臭屁大王!她在跟他表白,他居然是这种态度!

“别这么难过,要不要喝碗鸡汤…”他当她是小孩子一般哄著。

“谁要喝!你这个自大鬼、无情无义、没血没泪的混蛋!”

不知是愤怒让她红了眼,还是心情欠佳触动了她易伤感的心,总之她心酸、鼻酸,眼也酸…全身的感官都在闹脾气。

他突然扣住她的肩头,额角隐隐跳动,像在按捺著怒火似的,“注意你的用词,我若是绝情绝义,相信我,你绝对会更难过。”

他当她是对情爱尚无经验,是故错将他及时伸出的友谊之手当成爱情,所以他不想造成日后两人见面难堪,她却不知好歹,真教他失望…

“呜…”她在他身侧痛哭失声,“我没人爱、没人疼…你干嘛不跟他们一样把我丢下?唔…”

她又被吻了!

刑翇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用吻,去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但,不可否认,这招很有效!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松开她。

他们的呼吸急促,颊边泛著微红,暧昧气息散布在他们的四周。

她那张灵秀的脸蛋布满红潮,柔唇又红又肿,他盯视著她,身躯竟开始涨热,他想再吻上她一回,但他没这么做,眼下情况不容他失控。

“我不会丢下你。”他丢下这句话,“不论你怎么冒犯我、顶撞我,看在爷爷的面子上,我只会惩罚你!”

“所以…”她等著他不一样的回应。

“你把薇薇的行李丢出去的事…”他刻意顿了下,制造紧张氛围。

什么!?他竟然还在提这件事?

他就这么爱她吗?

“反正她都要搬去跟你住了,你还想怎样?”她闷声道。

“这次我原谅你,下次别再自作聪明。接下来,我会尽快安排你到加拿大的寄宿学校去。”只有这样他才能少头痛一点。

她会影响他这么大,连她自己都感到意外,对她他实在不能小觑,他不能也跟著陷下去。

“什么!?”她瞪大了眼睛。

“在我是你的监护人这段期间,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回来。”

“我不…”

“不得异议!”他厉眸一瞪,硬是狠下心肠。

这么做,一来是弥补她学识的不足,二来是经过前天的突发事件,在他未肃清帮中的不良分子之前,她的安危堪虑。

送她到国外,他可以无后顾之忧,更不必担心有人抓她来威胁他。

霍地,担心两字重新浮现他脑海。

什么时候,他开始有了这种情绪?

“呜…”

她的哭声又开始了…

他面无表情地看著她成串的泪珠挂在颊边的可怜模样,没费心劝慰她,因为他自己的心都乱了,怎么安抚她?

第五章 静谧的夜,似银盘的圆月高悬于空,将视线移向窗外,心中有几分萧索的滋味。

刑翇希侧头看著趴倒在他身旁的小小身影,白哲的脸蛋上还挂著未干的泪痕,纤长的墨睫遮去了她的明眸,在经过稍早的争吵后,她哭著哭著就睡著了。

瞧她睡得沉的模样,刑翇希的心柔软下来,修长的指轻抚上她的颊。

不可否认,她很美,还有颗善良的心,尽避她带来的麻烦不断,仍无减他对她的欣赏。

“带你回霍家认祖归宗,错了吗?”他不禁喃语。

回想起她在危急的那一刻,不顾自己的性命安危,想与他同进退的那一幕,他不能说自己没有感动,相反地,他的心还深深受到震撼。

是什么样的力量敦她敢这么大胆?

是喜欢吗?

“傻瓜,如果那是喜欢,我可要对很多女人负责了。”

他笑她的痴傻,这样天真的女孩,他可是头一回碰上。

他凝视著她的脸蛋,仔细地用眼神描绘她的五宫,由眉、眼、鼻,来到小子邬…

红滟滟的小嘴微启,像是诱引著他采撷般。

反正不是第一次了,再多一次也无妨…这想望倏然窜起,于是,他欺身吮吻她的唇--

“唔…”

吐息突然被阻止,霍咏咏嘤咛了声,她突地睁开大眼--

刑翇希那英俊得过分的脸庞,大刺刺地闯入她的眼里。

“喝!你…”她用力地推开他,“你怎么可以亲我!?”

“有何不可?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刑翇希一点儿被人抓包的尴尬都没有,仍是一副神情自若。

“你!你不喜欢我,怎么可以亲我?”

这样会让人误会,也会让我误会…她在心里说道。

“我不喜欢的女人很多,我还不是照样跟她们…”他回应道。

“啊--我不要听…”霍咏咏捂住耳朵,他跟她们怎样她一个字都不要听。

“哈…”他看著她孩子气的举动,轻笑出声。

“有什么好笑的?”他到底知不知羞啊?

“没什么!”他突然觉得她的反应涸粕爱,原来逗她是件愉快的事。

“色魔!我不想理你了,我要回去。”

她不要在这里照顾他了,免得被吃干抹净了,他还是不认帐。

“你要回去?”现在应该是凌晨了,要回去也该有人送她。“打电话叫司机来载你。”

“不劳你费心!反正你不想看到我,要把我送走,我现在就成全你!”她嘴硬道。

想到要离开台湾,她的心又泛起了酸楚。

“送你走是为你好。”不忍见她难过的模样,他竟然把心里的打算告诉她。

这可是天杀的头一遭!他从来不向任何人解释的,但他居然为了她难受的神情改变了自己!?

“为我好就别送我出去!”

“不行!你非得离开不可,我得依爷爷的指示,让你安稳的坐上帮主之位。”

“爷爷、爷爷,你满脑子只有他吗?他要你去死你去不去?”她想告诉他,她不要做帮主了,她已经不稀罕了。

“去!”他没有考虑地应道。

这是什么答案!?

霍咏咏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著他。

“我可以为爷爷做任何事,即使是死我也敢!咏咏…”他轻叹了口气,“我是为你的安危著想,等我确定你的安全无虞后,一定会把你接回来。”

他不轻许承诺,也许霍咏咏看穿了这点,所以,当他允诺时,她相信他绝不会违背诺言--

“你没骗我?”

“我骗你做什么?”他斜睨了她一眼。

“那好吧!我可以答应你乖乖出国去,可是我有一个条件。”为了自己的幸福著想,她得再寻求一个承诺。

“请说。”见她不再抗拒,他自然好商量。

“在我不在的期间,你不可以跟任何女人结婚。”

他挑眉,用无声的方式问著。

“反正、反正不可以就是了!你答不答应?”她羞赧地红了脸,不肯说明原因。

“我答应你。”

刑翇希本就没有结婚的打算,女人之于他,不过就是纯粹的生理发泄罢了。

再说,他身在这个圈子,是不适合有家庭的。

“太好了…呃,我是说,就这么说定了。”

“那你要回去了?”他准备打电话给司机。

“不要,我要在这里过夜。”她改变主意。

“你…”刑翇希看著她善变的容颜,“你这么善变,明天该不会告诉我,你反悔,不想走吧?”

“不会啦!”她尴尬地笑。

****

七年后,加拿大--

午后,温煦的阳光均匀地洒在大地,一扫近日来阴雨绵绵所留下的湿气。

微风轻拂在她的脸上,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胸臆间马上溢满了清新,难得轻松的时光令她恋恋不已。

然而,这份闲适才不过数分钟,便被由屋内奔出的管家李妈给打断。

“小姐,快,台湾打来的电话!”她将话机递给她。

她倏地睁开眼睛,由李妈手中接过电话。

“喂…阿文,发生什么事了?”打电话的是阿文,不是他…她按下心中那份失落。

“小姐,昨晚刑先生和吴安福火拚,他、他…”

“他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啊!”霍咏咏急问,一颗心悬在半空。

“他受伤了。”

“他伤得重不重?”

“刑先生执意不让你知道,我是偷偷打电话的。医生说刑先生伤到脚筋,他的腿恐怕…”

“什么!?”她一惊,骇得拿不住话筒。

“小姐,现在帮中有点乱,你乖乖待在加拿大别回来,有什么最新消息我会再打电话给你。”

说完,阿文就把电话挂了。

“李妈,快!帮我订机票,我要回台湾。”霍咏咏随即吩咐道。

“可是刑先生说…”

李妈在七年前跟她一同来到加拿大,名义上是照顾她,实际上是管束她的行为。

霍咏咏当然知道这点,但她没有抗议,因为他答应她,只要她乖乖地念完书,他会接她回去…

但他现在受了伤,她怎么可能再听从他,待在这里当小鲍主呢?

“我不管他怎么说,再危险我也要回去,你不替我订,我自己去。”

“小姐!”在加拿大七年,李妈是第一次看到她眼里盈满坚决,仿彿谁也无法阻止她的决定般。

她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好吧,我跟你一起回去。”

“谢谢你,李妈。”

随后,她陷入自己的思潮里,连李妈何时离开的,都没有发觉。

“刑翇希,你一定要没事!”她喃语著。

一想到他是为了白帮、为了她这个未来的帮主,付出这样的代价,她怎么也拦不住心中激动,想要飞到他的身边。

她一定要见到他安好才能放心。

她那颗爱著他的心,并没有因为时间与距离而梢减热度,反而,随著时间加了点思念、随著距离加了点想像,变得比七年前更加强烈。

如今,她没什么好顾忌,一颗心只想飞去他身边--

****

一得知霍咏咏上了返台的飞机,阿文马上受到刑翇希的惩罚。

现在她要回来了,但他一点儿也不高兴,尽避他很想知道,睽违七年后的她,变成什么模样。

一定是如他所料,更加绝美、灵秀…呿!说好了不想的,他啜骂了自己一声。

“技安,几点了?”他问身旁的小弟。

“刑先生,三点十五分,小姐应该已经下飞机了。”

“叫他们去堵人,一发现她的身影马上把她打包送回去。”

刑翇希虽是坐在轮椅上,可霸人的气势不见稍减。

他无视于机场人来人往对他所投注的眼光,他一心只想著监视咏咏坐上飞往加拿大的飞机,回她应该待的地方。

“是!”

技安拿起手机作势要打,但此时,刑翇希已经在人群中见到熟悉的影子了…

那张白皙精致的小脸褪去稚嫩后,更加成熟了,她变得娇媚,窈窕的身材更令经过她身边的人不禁多看她一眼。

“她在那儿!”他敛下欣赏之色,大声喊道。

李妈也在同时看到他,“刑先生!小姐…刑先生在那!”

霍咏咏焦急的脚步一停,水灵的明眸一转,视线落在他身上。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会,急射而出的激流教他们双双身子一震!

她没想到他会来接机,而他比记忆中的他更加迷人了。

他悍人的气势从未削减过,微眯的眸子里写著自信,她终于见到他了!

“你不该回来!”刑翇希劈头就是这句话。

“你受伤了。”她回著。

“那不表示你能够不经我同意回国。”刑翇希望著她,藉著这个凝盯传递她违反承诺的讯息。

他冷冷的声调和她在飞机上所想的不一样,她以为他会很高兴见到她,毕竟,她回来了,可以接掌帮务了,甚至,她可以替他报仇。

可他没有,他冰冷、带著指控的瞳眸紧锁著她,像是她犯了多大且不可饶恕的罪行般。

都已经过了七年,她二十三岁了,他不能再把她当成小孩子一样看待。

“搭下一班飞机回去。技安,机票给她!”刑翇希狠心地说道。

“我不回去!”

她的声明,教空气中肃冷的氛围降到冰点。

“你敢抗命?”他语气带著危险,“别以为我的腿废了,就管不动你了。”

“我不回去…”

她在他面前蹲下,一双颤抖的柔荑轻抚上他的腿。她不知道他的腿有没有感觉,可心酸却找上了她,见到他这副模样,她哪里走得了?

“我要留下来,不走了!不管你怎么说,我不会再回加拿大。”

“是谁给你这么大的权利?我有同意吗?”他隐忍著怒气。

“我不需要谁的同意。我已经长大了。”她挑衅的看著他。

“小姐、刑先生,你们一定要在这里吵吗?有什么话不如回去再说吧!,”李妈缓颊道。

“不要看我,反正我不会回去。”她知道他在瞪她,可她告诉自己不能退惧,如果此刻依了他的意思,那她回来就变得没有意义了。

“刑先生?”技安等候指示。

“看来,你是跟我扛上了!好、很好、很好…你可别后悔!”

“我不会的。”

知道自己让他改变主意了,她露出见到他后第一个微笑,她挥开技安的手,接手他的电动轮椅,“还是让我来吧!”

从现在开始,白帮换她指挥,她在心底暗忖著。

“我不想说欢迎你回来。”刑翇希硬声道。

“没关系,我高兴回来就好。”

她一脸不介意,看到他平安无事,已经比任何事都还要叫她开心了。

她推著他,走出中正机场大厅,航空大厦外的天空好蓝。

一排盛大的黑色队伍,像恭迎她回国般,她觉得回来这个决定是对的--

第六章 加长型的豪华车驶进了霍家,沿途的景色一如当年,可她的心境却变了。

褪去少女的青涩与稚嫩,她多了一抹成熟与自信,傲然的模样全都是向当年的刑翇希学的。

在他身上,她汲取到部分菁华,或者,是她潜藏在体内的特异因子被唤醒,一旦时机成熟,便毫不迟疑地向众人展现她独特的一面。

他会喜欢她这种改变吧?

毕竟,她是那么拚命、拚命的使自己变得优秀,好配得上他。

如果他有注意她的改变的话,应该就会感觉得到,这七年来,她一刻也没有懈怠饼。

她努力地学习课堂上教的课程之外,还学会了女子搏击、打靶、骑马。

她把时间排得满满,除了藉此忘却与他分开的苦之外,就是为了能与他相配,不成为他的累赘、包袱…

她偷觑凝肃的他一眼,却不知这种举动已经被他察觉。

“别以为回到家里,你就可以不必走了。”他沉声道。

闻言,她一凛,“等你好了我自然会听你的。”

“不要以为我真的瘫了,我会站起来给你看,到时你就得走。”

生生死死他都不知闯过几回,他根本不把这种小伤放在心上。

“等你站起来再说!”

看他初见她时一点欣悦的神情都没有,心心念念地就是要她离开,是不是他并不欢迎她?

“相信我,那一刻即将来临。”他强调道。

注意到她不再像昔日那般,遇到不合意的事情便会哇哇大叫、吵闹不休,反而沉著以对,一抹欣赏之色燃起。

霍咏咏努力地忽略掉他凝视的目光,但这似乎很难!

“做什么这样看我?”

他但笑不语,将心中涌起的异样情愫隐藏得好好的。

“刑先生,南居到了。”车子在霍家宅邸的南边停下,司机出声道。

“南居?”她不明白。

“南居现在是我住的地方。你送小姐回东居去。”刑翇希说完便下车。

“等等…”她冲出车外,替他推来轮椅,“你为什么不住在主屋?微星楼呢?拆掉了吗?”

“白管家会跟你解释,只是,你不需要记这么多,因为几天后,你就得走了。”

“你!你不能这样,这里是我家,白帮也是我的,现在白帮起了内讧,我不能像以前那样一走了之,什么都不管,我要留下、留下来帮你!”

她讨厌那种置身事外的感觉,她明明是这个家的一分子,为什么会被排拒在外?

难道…就因为她是个女的?

“白帮不是你的,它目前是我的。别忘了,你才二十三岁!”

天杀的,他已经做过多的让步了,她还想怎样?

“那又怎么样?至少我可以选择在哪里住下,你没权利管我。”她当年就是太笨了,才会被他送出去,现在她不会再轻易妥协。

气极了的刑翇希,正当准备教会她什么是“服从”时,一道熟悉的娇声阻止了他。

“希,你回来了!怎不进屋子里去呢?看看你,也不盖件毛毯…”

初闻这句话,霍咏咏抬眸朝声音来源望去,那如遭雷殛般的震撼找上了她。

白禋薇…她还在?

“薇薇,你来得正好,顺道推我回房里去吧!”刑翇希微笑的说道。

霍咏咏的心沉了下去,白禋薇还在这里,代表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真心喜欢她。

否则,她不会还待在这里!

这沉重的结论重重地打向霍咏咏,她突然没了自信…

“咏咏小姐,你怎么回来了?真是意外的惊喜…”

白禋薇的声音听来不怎么欢迎她,霍咏咏当然听得出来,可此时的她完全没有反击的心情。

她眼睛涩涩地,却迅速地忍下任何可能的情绪。

好半晌,她深深地凝著他,水亮的瞳眸里闪过一抹绝望,意味深长地说道:“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说罢,她远离他们,逃开这个令她难堪的地方,往记忆中她所住的微星楼逃去…

“小姐怎么了?她好像不喜欢我说话。”白禋薇故作无辜道。

“别理她,她谁也不喜欢。”

刑翇希收回视线,看样子离开台湾七年,她对他的心意似乎没变,而他,究竟要不要回应她这份情?

胸臆间缓缓流过一丝什么,细微到他还没来得及发现,便已消逝。

****

“小姐,别伤心了…”

李妈走进霍咏咏的房间,手里端著托盘,上面满满都是她爱吃的菜色。

“我才没有伤心。”

霍咏咏的视线凝在窗外,平静的芙颜教人看不清她在想什么,但飘散在她周边的哀伤气氛是显而易见的。

“小姐,别骗我了,李妈我又不是没谈过恋爱!”放下托盘,李妈又说:“你那点心思我还会不懂吗?只是刑先生…唉,他不是一般人所能掌握的男人呐!”

经过这么长的时间相处,她是真心将小姐当成自己的家人看待,尤其当她发现小姐并不是那么娇纵、无礼之后,她更是慢慢的喜欢上这可爱的小女孩了。

所以,看小姐这么忧伤的样子,她也跟著难受起来。

“为什么李妈你知道!?我真的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何止我知道,恐怕你这么一闹,全白帮的人都知道了。”

“那你也认为我回来是错的?”她沮丧地问。

“你这个时候回来真的不是时候,但…既然都回来了,就不必再想这么多了,你先休息一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李妈,还是只有你对我最好。”

她鼻头一酸,再也忍不住地落下泪来。

李妈见状,赶紧将她搂了过来,轻拍起她的背,抚慰著:“小姐,想哭就哭出来吧!”

“呜…”于是,霍咏咏真的放声大哭,把刚才强忍许久的委屈一倾而出。

“小姐,哭过之后你可不能再闹脾气喽,你要打起精神面对一切,知道吗?”

“李妈,你真的…觉得我可以吗?”她由李妈的怀中抬头,不确定地问道。

“当然可以,我家小姐这么漂亮,要什么样的帅哥没有?我还没看过哪一个女的可以跟小姐相比的。”

“真的?你没骗我?”

“当然是真的!不过你今晚没出现在餐厅的作法不对,你反而让薇薇小姐独占刑先生了!”

她无语,知道自己故意不下去吃晚餐,其实只是虐待自己罢了,对于他、白禋薇哪里可能会有影响?

“李妈,谢谢你。我明天会下楼去吃饭的,不再跟自己过不去。”她拭干眼泪,决定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这才对嘛!”李妈点头,“乖乖把饭吃完,然后准备洗澡睡觉,明天就会没事的。”

“嗯。”

决定要这么做之后,她不再茫然,虽然心中仍有丝介意和难受,但她相信--明天就会没事的。

****

南居--

门外响起了一阵轻敲,刑翇希抬眸,进来的人是李妈。

“她吃饭了?”放下手边的事,他佯装不在意的口气问道。

“吃了,小姐心情不是很好。”

“她不好,我就好吗?”他嗤哼了声,“你怎么可以让她回来?”

“小姐执意要回来,我也劝不住她呀!不过,看你伤得这么重,我也觉得回来是对的。”李妈放胆说道。

“你也跟著她造反?”

刑翇希的目光直视她,冷硬的面部线条倒是教人猜不出他的心思。

“小姐很在意你,你为什么不让她好过点?”

这是李妈在霍家这么久,第一次质疑主子。

“李妈,别逾矩了!否则,我照样会处罚你!”他锐眸一眯,警告她到此为止。

“我只是想提醒你,小姐还年轻,没谈过半次恋爱,她还不够坚强到足以承受你给她的情伤。”她只能说到这里,剩下的要靠他自己去想了。李妈说完,轻叹一声便踅回主屋。

她还不够坚强到足以承受你给她的情伤…

是啊,他也明了!

七年前,他能当那是她的少女情怀,而无动于衷;可七年后,当他知道她并没有改变初衷时,他已不能漠视了。

不可否认地,今天在机场看到她的第一眼时,她的亮眼和美丽,重重地震撼了他。

他虽没有表现出来,可那停留在心中的余波却没乎静下来,强烈的影响了他之后的所有判断。

他可以回应她的感情吗?

倏地,这道念头窜了出来,脑子像是突然停止了运作般,教他无法作任何思考。

像他这种边缘人是不能有感情的,一旦拥有了,即是负累。

所以,他有不谈感情的认知,这些年来也贯彻得彻底。

但,曾几何时,他有了迟疑?

似乎…在七年前,当他发现她有意于他,他也濒临动摇时,便不顾一切地将她送走…

想藉此断绝两人的…情丝!?

轰--

强烈的情感就在此时突然爆开,压抑许久、不愿面对的,终于还是被揭穿了。

愈回避愈是在午夜梦回中重现,若不是他刻意不去思考,这道理早被精明的他发觉了…

此刻的他,正陷入这狂潮所带来的影响之中。

“希,还在想事情吗?”白禋薇的声音划破了他的沉思,“你应该睡了。”

他将视线落在她身上,像要证明什么似的,他一把将她拉过,让她坐在他没有知觉的腿上。

“啊!希…”今晚的他,气势好骇人,白禋薇的心狂跳。

他不由分说地吻上她,冰冷的唇与她的柔软相贴,他态意地索取,想藉此撇开慌乱。

可,他失望了。

他用力地推开她,宛如失了兴致的狂兽。

当初会留下白禋薇,纯粹是让她满足他男性本能,但当他发现她的秘密之后,留下她已成为一种目的。

他现在可是放长线钓大鱼,只是,还未到收网的时机,那小妮子就突然跑回来,扰乱了他长期以来的布局。

所以基于安全起见,他还是得送走她。

“希?”

昨夜以前他不是还恋著她的身子吗?现在怎会…

“我累了!你回房去吧。”

他只丢下这句话,接著按了轮椅的电动钮朝他的房间移动。

白禋薇看著他的背影,微愣了下。

是因为那个小丫头吗?

她盈盈双眸隐约泛著精光,她没把握自己能改变他,所以还是通知“他”好了…

这么决定后,她加快脚步回自己的房间。

****

“阿文呢?为什么我到现在都没有看到他?”

霍咏咏亮黑的眸扫过了整个议事厅,就是不见阿文人影。

“大小姐,阿文被关在密室。是老大下的令。”

“为什么?”

“是…”手下嗫嚅著,不知怎么开口。

“是什么你快说呀!”

“因为他把老大受伤的消息告诉你,所以老大下令把他关在密室一个星期,谁也不能帮他送吃送喝的,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

“岂有此理!你们去把他放出来。”

阿文是基于情理才告诉她这个消息,何况,是她要阿文有什么事都跟她说的!

但,厅上的男人没一个肯动作。

“怎么,你们不敢?”

“老、老大没说,我们不敢做。”

“我也是老大、是前帮主的孙女,怎么就没人听我的?到时,要是闹出人命来,你们担得起吗?”

她气极,那男人未免太不尽人情了。

“好,你们不去,我去!技安,带路…技安!”她说了半天,竟没人应答。

“小姐,他可能跑去跟老大告状了。”手下一说道。

“可恶!看是我快还是他快。”霍咏咏咬牙,随手抓了个人带路。

于情于理,她都得解救阿文。

等刑翇希来到议事厅时,只来得及见到她如旋风般急切的背影。

“老大,没、没关系吧?”

手下们见老大来了,纷纷往两侧退让。

“不要紧,让她去踢踢铁板。”

刑翇希一点儿也不担心,因为他清楚阿文绝对不会跟她出密室的!

“星辰大楼的标单处理得怎么样了?”他先撇开此事问道。

白帮经由多年来的努力,堂口的生意已经由暗转明,从恐吓、勒索到现在经营营建公司,一心想脱离http://

黑道。

而那天,刑翇希本要与吴安福谈合作,哪里知道吴安福根本不是出自诚意,他只想合并白帮,所以他才会对他动手…

“目前有两家跟我们一起竞标,晚上就会开标了。”

“盯著他们,别让他们有机会暗箱作业。”

“是。”手下领命退下。

“吴安福最近跟北联帮接触频繁,你们找几个人去监视他!”刑翇希又说。

“老大,他敢这么大胆妄为,或许是因为帮里有内贼跟他呼应,你不可不防。”

其实,这件事他心知肚明,但他只是深沉地一笑。

“好了,还有什么事?”

接著处理几桩小事之后,门外起了一阵騒动。

是她!

看来,她碰壁回来了…

刑翇希抬眸,不自觉地含笑睇著她的挫败。

她当然看到他了,也看出他的得意,胜利让他看来神采飞扬、气宇轩昂。

她气愤地说道:“阿文不肯出来!”

“我们早就知道了。”刑翇希冷傲的道:“违反帮规就要接受处置,任何人都一样。”

“阿文是受我指使的,哪里有错?”

“谁是他的长官他应该清楚。”他睇著她说。

看见她挫败、无奈的样子,他应该涸篇心吧?

霍咏咏深吸了口气后,说道:“你不是在管一支军队,你这么做,太不人道了!”

“这就是纪律。你要跟我的权威挑战吗?”

如果她不是这般的固执,或许那张迷人的小脸会让他更心动。

“我不敢!”

不过,她一脸的倔强,在在告诉他,她心里不是这样想的。

“我怎么敢跟你挑战呢?我只是寄住在这里的孤女而已!”

“不要挑衅我。”森冷与不悦罩上了他的脸。

整个议事厅,顿时布满低气压。

“这不叫挑衅!刑翇希,我很不喜欢你看轻我,我已经跟当年卖菜刀的女孩不一样了,你就不能正视我的能力吗?”她的语调竟有著悲切。

“你有什么不一样吗?在我看来,一样是莽撞、冲动的小女生!”

“你…好,我就证明给你看!”

她握紧拳头,随手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水果刀,使劲一甩,便穿过一些手下的耳际,射中吊在议事厅中央的“忍”字上头。

顿时,众人被她那与外表不相衬的狠劲给吓著了,个个被骇得说不出话来。

刑翇希的湛眸闪过一丝精光,“现在的白帮不需要打打杀杀,你想强调什么?”

“我想留下来帮你。”有股酸涩的滋味流过心问。

“好大的口气!你以为自己行吗?”

“我行的!在加拿大我不只学你要我学的课程,我还学会了枪法、擒拿,甚至我连柔道、解锁、拆炸弹都去学了…”

“哦,那我们是不是要对你刮目相看?”他嘲弄的斜睨她,“你可不是跟恐怖分子在一起,学这些根本没必要。你只消做你的大小姐,其他的事你不要插手,到时若是误了我的事,我会要你付出代价。”

恐怕他不来硬的,她是听不进去吧?

刑翇希刻意忽视她的努力,要的就是她知难而退,回加拿大去。

若是他今天心软,恐怕届时会造成不可挽救的遗憾,他不得不懦弱的承认,因为她,他不敢冒险。

她不吭声,只是用一对美目幽怨地看著他。

做了这么多,还是没能让他多瞧她一眼吗?

他还是要像七年前那样拒绝她吗?

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没有用…

“我这么说,你都听明白了?”他挑眉,等著她的答案。

“明白了。”

她同意不误他的事,可没同意不管他的事。

“很好。你们还有什么事?”他满意地点头,回头看向众人。

“没有了。”众人齐声说。

“那就散会吧。”说完,他要技安带他回南居处理公事。

他没再理会身后的她,自然也就不知她怀著什么心思--

第七章 晚饭过后,又一个不知所措的手下来找他,他这才开始正视她想要留下来的决心。

这已经是两天来,她第十二次改变他的命令,教手下们无所适从。

他不禁要开始怀疑,她是不是针对他而来。

“不必理会她。”他交代了声,放下手边看了一半的公文,他决定去找她谈。

“是!”

手下没有多说什么,马上退出南居。

“技安,推我到主屋去。”

他还没行动,又一个手下奔了过来。

“老大,不好了。”

“她又有什么事?”不消多问,问题制造者一定是她。

“薇薇小姐和大小姐吵起来了。”

“怎么回事?”

“小姐说薇薇小姐泄露帮里的机密,要赶她走!”

“有这种事?”刑翇希一个眼神示意,技安便推他去主屋。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在刑翇希的身边是有目的的。”霍咏咏的声音穿过门,大老远地就可以听见。

“我跟希在一起纯粹是因为我喜欢他,小姐,你不要赶我走,我待在这里不会妨碍你什么呀!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我走不可?”

当刑翇希来到主屋时,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你还想狡辩!?你跟吴安福的通联记录都在这里,还想赖吗?”

霍咏咏重重地丢下一叠纸,那是向电信局申请的发话记录。

她仔细核对过了,近一个月来每到晚餐时分,总有一通是拨往吴安福地盘的,通话时间约为十分钟左右。

她让李妈去注意这个时段,谁会消失且不会引人注意,排除了几个可疑人物后,她找上了白禋薇。

她跟在刑翇希身边,所以对他的作息与出入地点最清楚,一想到这里,她益发觉得她这个女人危险,才会要人将她找来问清楚。

没想到她不但不承认,还一脸哀戚,哭得像泪人儿般,活似受了她的欺负。

“我没有,我根本不知道吴安福是谁,怎么打电话给他?”白禋薇瞬间感到身后有一股压迫感,于是马上跪了下来装可怜道。

“小姐,求求你别赶我走,我知道你是因为刑先生所以才想赶我走,可你也不能给我随便安个罪名呐…”

白禋薇突来的举动敦霍咏咏来不及反应,她还没想到怎么拆穿她的演技时,刑翇希出声了。

“薇薇,你起来!我没准许你走。”他冰冽的声调像是在捍卫她。

“希…”白禋薇飞也似地扑进他的怀中。

见到此情此景,霍咏咏心头一阵酸涩。

“是谁给你这个权力赶走我的人?”刑翇希抬眸,眼里警告意味浓厚。

“她想要害你!”她是为了他好,霍咏咏自谢没做错。

“是吗?还是这是你想要赶走她的借口?”

“你在胡说什么!?我、我是为你好,你别被美色冲昏了头,变成一个只听女人话的白痴。”

错了,她又做错了!

她…她怎会忘了他是怎样的一个男人?

与他硬碰硬只是让自己更生气罢了!

刑翇希俊魅的面容一沉,“别忘了七年前,你也是用这种方式想赶走薇薇,你不要以为这招永远有效。”

“我没有要达到什么目的!刑翇希,这是她和吴安福的通联记录,你看清楚…”

她只是要他看一眼,证明她说的都是事实,不是无理取闹。

可…他看也不看!

他冷漠的道:“通联记录不能代表什么。”

“希,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出卖你。”白禋薇大呼冤枉。

“你胡说!我要人监视你两天了,这两天你在这个时段都会在房里不出来,谁知道你在干什么?”

“你监视我!?”白禋薇惊叫道,“小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况且我那个时候是在洗澡。小姐,你为什么只针对我呢?”

未了这一句说得好委屈,再加上她那梨花带泪的可怜模样,是男人都会心疼。

“你!好,我现在没有完整证据,并不表示我永远都找不到,你不要太得意,我一定会抓出你的把柄的。”

她既气馁又愤恨,怪自己沉不住气,没找出更多的证据,一举将她踢出白帮…

“希,你瞧,小姐果然是针对我…我看我还是走了算了…”说罢,她作势要走。

刑翇希却及时拉住她的手,“不许离开。”

“希…”白禋薇一脸感动。

霍咏咏气愤的说:“刑翇希你…”

“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赶你离开!你先回房去,晚点我再去找你,”说完,他望向霍咏咏,“看来,我们有谈谈的必要。”

“那…我等你喔!”白禋薇踩著骄傲的脚步,心满意足地退下,此刻的她像只胜利的孔雀。

当厅内只剩下他们两人的时候,霍咏咏发现,这是她回国后,两人第一次独处。

只可惜,却是在如此不愉快的情况下…

****

凝窒的氛围不知持续了多久。

看来,她是没打算先开口了,刑翌希在心里一叹。

“没想到你对薇薇的偏见这么深,深到不惜运用伎俩赶她走。”他刻意道。

“我是为你好,身边藏了个女间谍都不知道。”

他不顾反对,执意要白禋薇留下来的时候,她的心就碎了。

他不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呐!可现在…

他是真的喜欢白禋薇,喜欢到变得有些盲目也无所谓了,是不?

思及此,她的心紧紧揪著。

“我怎么不知道你也学会了偷窥这个本事?”他身边的人要得到他的信任,向来都不容易。

而在他和吴安福谈判破裂之后,他已著手调查。

当然,结论已在他的心中,而此际自然不是承认的时候。

“这不叫偷窥,这是必要手段!你既然不相信我,干嘛还跟我谈呢?”她气愤的说。

心中一堆的怨和怒,教她很难心平气和。

“不管你怎么想,白禋薇一定要离开!”

她走过他的身边,一只手却被他扯住。

“放开我!”

“你破坏我的计画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让白禋薇留下。”

“我确实是想让薇薇留下。”他坦承不讳,“不过,是有目的的。”

“你终于承认自己有私心。”

目的不就只有一个,就是满足他的私欲!

刑翇希被她轻视的态度激怒,“我说过永远别质疑我的话!你将薇薇赶走,打草惊蛇这笔帐我还没有找你算,你竟然还敢挑衅!?”

她本想说自己并没有挑衅,只是就事论事,但话到嘴边,她还是识相地咽了下去。

“你今天这么一个动作,已经打草惊蛇了,只怕日后他们会更小心,你怎么找证据?”

闻言,她瞠大了圆眸,“你是说…你早就知道她图谋不轨?”

他耸肩,“白帮还没有我不知道的事,不过,你坏了我的事。”

得知他没有被白禋薇撩拨得团团转,她胸口沉甸甸的压力瞬间减轻。

见她惭愧得低垂著头,刑翇希怎可能放过一个让她屈服的机会,他假装惋惜的道:

“只怕现在要抓出幕后主使人,难了。”

“我…我不知道…对、对不起…”

没来由地,她道歉的同时,喜悦却在她心间蔓延。

只消他一个动作、一句话,便能教她由地狱里爬升至天堂。

得知他没有被美人所惑,她所掉的眼泪与心酸全都不重要了…

“对不起也来不及了,除非…”

“除非什么?”她急问,慌乱的她没有注意到他扬在嘴边那抹诡异的笑。

“除非你离开,回加拿大去。”

“我…”

她不想…

她好不容易才回来的!

“有你在,薇薇定是会留意你的动作,我怎么抓她的把柄?她现在很信服我,是因为我保住她在霍家的地位;可你不同,你与她对立,怎么跟她交心?怎么让她放松戒备?所以只有你走,她才会露出马脚。”

如果可以,他会告诉她,他今日的所作所为全是为了她。

但,他不能告诉她,只有用冷淡的态度对她、赶走她,才能教她对他死心,回到加拿大去,安全才会无虞。

其实,若不是他受了伤、背后又还有个藏镜人,他不会再赶她走、让她再度远离家乡。

只是,一个藏镜人可以隐身在暗处七、八年,就表示对方是个心机深沉的人,所以必须顾虑她的安危。

“这么说…这一切还是我错了。”

她太自以为是了,以为自己可以胜任帮主之位,解决帮中大小事;更以为她可以帮他除去敌人…结果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伺机行动罢了。

她显然是自作聪明了。

她沮丧得像个被拔掉虎牙、大受打击的母虎。

刑翇希定定地看著她,没有取笑她的心情,反而是一抹不舍油然而生。

“你也不必太自责,事情倒也不算太坏。”他拍拍她的手,异样的酥麻感触动了心上那根绷紧的弦…

“告诉我,你是不是还喜欢我?”他突然问道。

霍咏咏身子一震,忙抽回了手,“没、没有的事。”

“是吗?”

他的质问敦她更加心虚,她想像李妈说的那样,一步步地掳掠他的心,可现在,做错事的她有什么资格跟他谈情说爱?

“既然没有,那更不需要为了我的腿伤留下来,你收拾一下回加拿大去。”

“不!”她急切地拒绝,“我愿意离开,但至少要等你复原,我再离开。”

“我的脚涸旗就会复原,你放心好了。”

本来他没这么有把握,但这几次复健,医生说他的脚进步得涸旗,而这又使他想到了另一个主意…

“那就让我留到那个时候,反正涸旗我就会走了。”

她想,医生是在安慰他的吧。

想到阿文告诉她,他的脚可能废了时,她就无法抑止住心中的震惊与苦楚。

她想告诉他,她愿意照顾他一辈子,但思及他高傲的自尊,她不禁退怯了。

所以,她怎能在这个时候敲碎他的梦?

算了,这些事以后再说吧!

现在的她,只想留在他的身边替他分担一些,一些些就好…

“你同意离开?”刑翇希惊讶道,原以为她会像七年前那般,赖著不愿意离开。

“只要你腿好了,我就离开。”若是他好起来,她愿意跟他分开大半个地球,让相思伴著她。

“过来…”他将她揽了过来,强而有力的臂膀环著她,想将她抱进自己的怀中。

“刑翇希…不…”

她推开他的手,拒绝他的温柔。若他的眼里再多份眷恋,只怕,她会走不了。

而刑翇希却执意将她的身子拉进自己的怀里,让她在腿上坐著。

“让我好好看看你。”

他伸手抚开她的发丝,只见一张哀戚的芙颜幽怨的望著他,他的目光登时一柔,轻声道:

“这七年,你好吗?”

你好吗这三个字,挟带著惊人的气势,强烈的刺激著她的感官,让她眼眶酸涩不已,心也跟著酸了。

仿佛她千里迢迢回来这么一趟,等待的就是这么一句话。可偏偏,期待落了空,教她失望却又找不到地方倾泄。

但现在,他说了,他说了这句话。

她盼了这么久,终于还是给她盼来了…

“我很好。”泪水再也止不住,落下。

“别哭!”

他的指尖承接住她的泪珠,未加思索地,他倾身以唇瓣代替了他的手指,接住了她潸潸而下的泪…

酥麻的触感爬上她的颊侧,她一愣,还未来得及反应,他温热的唇便封住她的嘴…

她的心因此而狂跳不已,她略带羞涩地微微开启唇,如启开了心门般,让他进入。

她的唇如记忆中一样美好、柔软,过去七年来,他心心念念的不正是这个滋味?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渴望已久的归属,在她身上!

他一得到这个认知,贪婪的唇加快了动作,汲取她口中更多的馨香,而她生涩的反应更刺激他的男性征服欲,掠夺成了唯一的途径。

“嗯…”

她不禁娇喘出声,意识到自己的身子已瘫软在他的怀里,将整个人交付予他…

他满意她沉醉其中的反应,骄傲的男性欲望倏地爆开,灼热得令他难受不已。

意会到他的失控与此时的不适宜,他猛地推开她,让炽烈的http://

激情退到一旁。

“刑翇希…”

莫名地被他推开,她不明所以地望向他。

“我只是想要知道你是不是和七年前一样纯真。”

他涸旗地平复呼吸,恢复一贯的冷漠,刻意地伤害她,让她恨他,她才会马上走得远远的!

他毕竟还是让感情坏了他的防备!

不该、不该呐…

霍咏咏一震,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刚才的那个吻不是这样告诉她的…

“别误会什么,你还是得走!”他强迫自己残忍,别陷入连自己都逃不了的境地。

“你…”一抹难堪占据她的心,她试图冷静下来。“既然不想我留下来,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纯粹男性的欲望。”他耸肩,强调他的无所谓。

就像一只母熊要赶走小熊独立去生活,母熊必须狠狠伤害小熊,让它彻底伤心它才会离去。而今,他就像那母熊一样,要她带著对他的恨,她才会走得义无反顾、再也不回头。

他、他仍没改变要她离开的初衷!?

她瞪大了眼,一脸难以置信。方才的吻还停留在她的唇瓣上、脑海里,他却告诉她,只是欲望…

“这是逼我走的伎俩吗?”

“当然不是。你若不走,恐怕只会沦为我的床伴…”他刻意说出残忍的话来。

啪!

她再也控制不住地甩了他-个耳光,愤道:“我恨你!”

你怎么还会对他存著幻想呢?

你不再是十六岁的天真少女了!

她暗骂著自己,伤心失望地跑了出去。

就是因为转头离开,所以她没看到,刑翇希湛亮的眼眸覆上一层淡淡的脆弱。

第八章 连著几天,霍咏咏都待在房里,刻意不与刑翇希碰面,连三餐都是让李妈端到房间。

她原以为不去听、不去看,就不会被他恶意的行为所伤,其实她只是在自欺欺人。

李妈说他最近很忙,忙著处理帮务还有到医院治疗,根本没时间多做休息,其实她知道,那是李妈在安慰她,目的是希望她别乱想,以为他在跟白禋薇浓情蜜意。

其实,就算他们相亲相爱、难分难舍,她又有什么资格说话呢?

她愈想愈是沮丧…

她是不是干脆回加拿大去算了?

“小姐、小姐!”

她的思绪被李妈打断,抬起无神的眸望向门口,“李妈,吃饭的时候又到了吗?”

怎么这么快?她还不饿。

“不是啦!小姐,你看是谁来看你了…”

李妈将身躯往旁边一移,一道庞大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熟悉的面孔和阳光气息的笑容,教她整个人瞬间染上了活力。

“大卫!”她惊呼,“你怎么来了?”

李妈悄声离开,把空间让给他们。

“来看你呀,谁叫你匆匆忙忙离开学校!我听说你回来台湾,所以就追过来了。”

说完,他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大卫是她在加拿大念书时的直系学长,她那天慌忙离开,并没有告诉他这件事,加上她以为两人再见面的机会很少,所以后来也没再告知他。

她哪里知道,他竟然会找到这里来…

“我来找你,有这么意外吗?”

大卫一直以为她懂他的心思,毕竟,他一向表现得很明显。

“当然…对了,你来台湾住在饭店吗?还是…”

“我是住饭店没错,不过,我倒是讶异你家这么气派、豪华。”他真的想不到她家这么有钱,“难怪你不住在学校的宿舍,有钱住外面!”

她只是笑笑,“我们下去客厅聊吧。”

他笑容一敛,“这里不好吗?楼下人来人往的,说话多不方便。”

“但,这是我的房间呐!”

她不想有男生待在她的私人空间,何况她还是个未嫁的姑娘。

“有什么关系?”大卫突然握住她的手,“我们都这么熟了。”

“大卫,请你别这样…”她用力地抽开手。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大卫便激动地吻住她的唇,他两手将她箍得紧紧的,不让她有机会逃开。

“啊…放、放开…”她反抗他,咬了他一口。

“啊!”他吃痛,松开了她。“你咬我?”

“大卫,你太过分了!”

她不争气的眼泪滴落,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大卫居然会不顾她的意愿,吻了她!?

“爱莉丝,我喜欢你呀!我为什么不能吻你?”大卫望著她,蓝眸含著不解。

在他的国度里,喜欢、爱、性,是可以结为一体的,只要那个情与欲的开关一开启,便能释放所有。

他可以为她学http://

中文、追到台湾来,他的心意还需要明说吗?

“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而且我不喜欢你!”她直说,希望这样能阻断他追求她的念头。

大卫顿时如遭电殛,僵直了身子,一动也不动,他俊俏的面容写满了震惊。

“大卫,你别这样,不是你不好,而是我有喜欢的人了。”

她探出手想抚平他僵直的脸部线条,“除了男女之情之外,我们还是可以做好朋友。”

“对不起…我、我办不到!”他趁势抓住她的手,紧握著不肯放。“他是谁?爱莉丝,告诉我,是汤、杰尼、乔,还是…”

她摇头,“不是,都不是…”

“不是?那…”大卫松了口气,“爱莉丝,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我比他好…”

“没用的!”

她心里清楚,不论他怎么对她,她还是只爱著他…

如果能不这么喜欢他就好了…

早在七年前,他拚了命的保护她时,她的心就不再属于自己了。

“大卫,你听我说,你…你不要再…”

“好感人的一幕戏呀!”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掌声。

她的背脊一凉,下意识地挣开大卫的手。

“你就是为咏咏从加拿大追来台湾的大卫?”刑翇希目光看向大卫。

立体的五官轮廓,自然流露出的阳光男孩气息,他确实是比他还适合咏咏…

此刻,一抹不甘和妒嫉侵入他的心。

“你是谁?”大卫像受到压迫般,反射地咽了一口口水,紧张地看著坐在轮椅上的冷冽男子。

“咏咏没告诉你,她有一个监护人?”他瞥向她,目光有著不赞同。

“监护人!?爱莉丝,他是你的监护人?”大卫惊道。

不过,他松了口气,他不是她的情人就好,否则,他没有把握能够争得过他。

他的气势,很明显的胜过他一大截。即便是他现在坐在轮椅上,依然令他有压迫感。

“他是我爷爷指定的监护人,不过,涸旗地我就不必再看他的脸色了。”她赌气道。

“但,今天你还在我的管辖下,你最好安分点,别让我看到什么限制级的镜头。”刑翇希警告道,眼睛满是不悦。

方才他看到他们两人很贴近,还手来脚去的,真是令人火大。

“你少污蠛人,我跟大卫清清白白的。”

“这我可不知道,何况谁知道你们在国外是不是打得更火热。”他无法不这么想。

“算了,随你怎么想!大卫,我们走,别管他。”

大卫被动地被她拉著,但心里对这一切感到一丝了然。

“你们去哪?”

“不是说不要让你看到限制级的镜头吗?那我们去外头,不污了你的眼!”

他要误会就误会吧,反正他不喜欢她,她做什么事也不需要向他报备。

“站住!”闻言,刑翇希大喝一声。

“有何贵干?监护人!”她故作冷漠。

“既然这么想逃离我,怎么不回加拿大?反正这个男人都追过来了。”满腹的醋意快淹没了他,教他开始口不择言。

他没有改变初衷,还是不想她留下!?

大卫的出现,也没有让他产生嫉妒的情绪…若不是对她真没有感觉,他不会这么轻易说再见。

是了,他是真的对她没有感觉…

此时,她才终于意会到这点。

她的心好痛,宛如刀割…

“也对,大卫你什么时候要回加拿大?”她压抑著难受,不料声音喑哑,漏露了她的愁苦、怅然。

“我?我…”大卫一时语塞。

“你买机票没?我要跟你一起回去!”霍咏咏截断了他的话,迳自替他决定。

“好…”

“那我们可以出去了吗?监护大人!”再不离开,她怕会在这个男人面前崩溃。

最起码,尊严还得留著吧!

“请便。”

他瞧著他们“甜蜜”的离开,一双拳头抡得死紧。

心,泛起一丝痛楚--

****

霓虹灯转、摇宾乐起,四周皆是high翻天的年轻男女。

他们在舞池里一个舞伴换过一个,摇头摆手、拚了命的舞弄青春。

这是台南著名的一家舞厅兼酒店,名叫kiss,它为新世代的男女提供一个夜间最佳去处。

当大卫问她要去哪里时,霍咏咏毫不迟疑地要司机载他们来这里。

她才不怕司机回去跟刑翇希告状,反正,他不会再管她了,她也不让他管了。

从现在起,她要放弃对他的情意!

“…爱莉丝,不要再喝了啦!”看她频频跟吧台的服务生要酒,大卫在旁劝道。

“到酒店不喝酒,来干嘛?”说完,她打了个酒嗝!

“这个甜甜的酒再来一杯。”

她轻笑,露出一口漂亮的贝齿,迷蒙的醉眼电得服务生茫酥酥,他马上调制出一杯她要的香槟酒,不忍让美人痴等。

“别喝了…”大卫伸手挡住她的动作,“你再喝下去我怎么跟你的家人交代?”

“我没有家人!”

她挥开他的手,他藉机抢过酒杯,将它举得高高的。

她醉得抓不到酒杯,几次尝试失败之后,教她再也忍不住放声、纵情大哭。

“连你也欺负我…呜…”

她哭出藏在心底深处的难受和秘密,从回国后的不顺遂到现在,够她哭上数个小时了。

“爱莉丝…”大卫被她突来的举动给骇著了,慌忙地放下酒杯,像急欲讨好小孩的大人般,说道:“你怎么了?别哭了,我把酒还你就是了。”

“我就是要哭…你们这些男人,没有一个有良心的…呜…”尤其是他,刑翇希。

那个混蛋让她这么难过,让她伤心七年还不够吗?

“我?我很有良心呐!”

大卫指著自己,不知自己是招谁惹谁了。

“不是你…呜,是他、是你们这些臭男人…”

她说话颠三倒四的,大卫认定她真的醉了,就在他准备送她回家的同时,身侧围了三个男人。

“你这个外国人怎么这样?怎么能让小姐哭呢?啧啧啧…”邪恶男说道。

“不如让我们好好『安慰安慰』小姐…”恶心男接道。

“你们想干什么?”大卫警觉到不对,下意识地护住怀中的人儿。

“干什么?小姐那么伤心,肯定是你没有好好『对待』人家,不如就让我们哥儿俩取代你…”无耻男做了个结论。

“你们别乱来喔!如果你们敢碰她一下,会、会死得很难看喔!”大卫壮著胆子说道。

“哈哈哈,他说咱们会死得很难看耶!”邪恶男爆笑出声,像是听到什么大笑话般。

“没、错!他、他说得…没错,你们知、知不知道…我是谁?”霍咏咏挥开大卫的手,喝道。

“小姐贵姓啊?”恶心男追问。

“我、我是白、帮的帮主!”

此言一出,现场爆出笑声。

“她说她是白帮的帮主耶!炳哈哈…”

“你、你们…”

“爱莉丝,别跟他们说这么多了,快走吧!”大卫劝道。

霍咏咏才不理他,看到他们肆无忌惮地狂笑,一口气提上来,倔道:“本姑娘在哭,你们敢笑!?看我怎么教训你们!”

她挥出拳,打中恶心男的肚皮,本来还要再揍他一顿,但因为她头昏昏,所以数次落了空。

那三人见她有两下子工夫,本来还有点害怕的,可看她数度偏了准头,便以为她可能是误打误撞罢了,遂没将她放在眼里。

“啊…打架了!”

现场登时只剩下狂鸣的摇宾乐,舞客们都做鸟兽散,没有人愿意出手来帮他们。

“爱莉丝别打…”

大卫眼见拦不住她,本想向酒保借电话讨救兵的,哪知,舞池外又引起一阵騒动。

他定睛一瞧,他他他、他不是…

“住手!”

刑翇希那刀凿般的严峻五官此刻罩上一层冰寒,凌厉的目光像是要将人钉成死尸一般。

“刑翇希…你这个笨蛋!”

霍咏咏醉眼迷蒙地看到十公尺以外的他,不经意地将自己的真心话给说了出来。

刑翇希这三个字在现场发挥威力,葯头们一听是http://

黑道头子的名号,马上拉了朋友就走,那三名要调戏咏咏的男子,更是吓白了脸,作势要逃。

“来人!”他瞄见他们要逃,一个示意,手下便明白该怎么做。

接著,他转而向咏咏骂道:“你就知道惹祸!”

还敢当众骂他笨蛋!?她不想要小命了吗?

“你又骂我!呜…我好可怜。”她边说身子还摇晃不定。

大卫眼明手快,及时搂住她,却没注意到在他拥住霍咏咏的同时,刑翇希的目光似乎要将他燃烧殆尽。

“把她给我!”

刑翇希一个使力,大卫的胸怀顿时一空,她已回到刑翇希的怀中。

霍地,大卫像是确定了什么事一般,神色显得黯然。

“咏咏不会喝酒,你竟然带她来这里?”刑翇希严厉地说,“算了,明天再跟你算帐!”说完,他准备将她带回去。

“好呀!我等你…咦!?你、你的脚,你怎么能站起来了?”霍咏咏半醉半醒的说。

他继续抱著她往外走,没有多作解释。

“等等!”大卫突然叫道,“爱莉丝喜欢的人是你吧?”

他顿下脚步,却不准备回应。

“你不知道她喜欢你吗?”大卫急切地追问。

“不关你的事,我只要你把她带回加拿大!”

“为什么?”

大卫不明白,这两个人到底藏著什么样的心事?

“明天来带她走就是了!”他没有多说,抱著她离开舞厅。

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了很久很久,大卫仍是满腹疑问的伫在原地--

****

回到家里,霍咏咏被刑翇希带进房里,交代李妈照顾她。

把她丢给李妈之后,他便去找适才在酒店闹事的三个人练拳头,今晚她的滋事才算告一段落。

她倒好,闹了半天后倒头就睡,忙坏了跟在她身边的所有人…

爷爷,这就是您留给我的“任务”吗?

自她回来,她为他找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好不容易藉著“受伤”来放松敌人的戒备,却因为她,他的双腿突然“康复”,因而坏了他的计画。

敝她吗?

他叹了口气,不如怪自己没把话说清楚吧!

况且,对一个被情伤透了心的小女生来说,他对她也够残忍…

他转进吧台,打开了酒柜,欲独饮浇愁,但眼角瞄到一旁的人,他停止了动作。

“她睡了?”

“嗯,大概是累了,涸旗就睡著了。大卫还真是乱来,居然让小姐喝酒!?”李妈忍不住骂了几句。

“李妈,今晚你替她收拾行李,明天让她上飞机。”

“刑先生?”李妈讶然。

“就这么说定了,时候到了我自然会接她回来。”

“这…好吧!如果这是刑先生的决定的话。”李妈点点头,踅回霍咏咏的房间。

“咏咏,别怪我,这只是一阵子的分离,没什么大不了的。”刑翇希喃道。

面对这么危险的境地,他除了这么做,还能怎么办?

另一方面,李妈来到霍咏咏的房间,看到床上空无一人,心一惊,慌得四处寻找,这才在阳台边发现她。

这丫头,竟然光著脚丫子跑到阳台吹风!?

“小姐,你怎么不穿鞋呢?唉…该不会是醉糊涂了吧?”李妈赶紧替她拿鞋。

“李妈,我酒醒了。”

她只不过是脸红了些、头晕了些、四肢无力了些,并没有醉得要跳楼。

其实,在舞厅时她并没有完全醉死,只是被他温柔的轻拥给融化了,她的心和身都在贪婪地汲取他难得的温柔。

当她听到他要大卫和她明天一起离开时,她宛如由天堂坠入地狱…

她只能默默的在心底淌著泪,假装没事偎在他怀里,希冀自己是真醉了,听不清他残忍的话。

然而,天不成全她,他的话像烙在她脑间般清晰,她无法藉用任何方式遗忘…

而且,大家都似乎知道他的脚没事,就只有她被蒙在鼓里,大家就这么不在意她的感受吗?

她到底算什么?

算了,既然如此,那她就让他忽视不了她。

她突然有种疯狂的想法,可那需要李妈帮忙。

“李妈,我要你的帮忙。”她拉著李妈的手,诉说著,“李妈,你知道我喜欢刑翇希很久了,你也说过会帮我,你没忘了吧?”

“小姐,你想干什么?”

“你知道这回我再到加拿大,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所以你就让我毫无遗憾的走,好不好?”

“什、什么意思?”

“你想办法让他到我的房里,我、我想跟他…独处。”她的双颊因这话而倏地刷红。

“什么!?”李妈惊叫,“你在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李妈,拜托你!你也知道刑翇希不是个容易被说服的人,如果今晚我不能让他对我有兴趣的话,我将会彻底死心…”她试著说服李妈。

“这个…”

“李妈,拜托你。明天我就要上飞机了,你希望我再等他个七年、十年吗?

我若是不能够彻底死心,对他仍然抱著希望,那我这辈子就完了,李妈你真的忍心吗?”

“但…”

“你只要告诉他,我起酒疹,他一定会来房里看看我的。之后会怎么样,后果我自己承担。”

李妈不语,凝盯著她像是在认真思索,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决定靠自己之际,李妈终于点头。

“好,我帮你。”

“谢谢李妈。”她一脸满心欢快。

李妈在心中叹道,希望她不会后悔才好…

霍咏咏则趁著李妈离开的空档,在一只酒杯里倒进不明粉末…

****

“起酒疹!?”刑翇希听到李妈这么说,蹙起了眉心。

“是呀!刑先生,你赶紧去看看她吧。”

不消李妈多说,刑翇希转往微星楼,担忧的情绪让他没察觉到,李妈并没有跟上来…

第九章 来到微星楼,她无助的呻吟促使他加快了脚步。

他奔至她的床边,看到她的脸颊微红,两眼微眯,身子不住地蠕动,像只毛毛虫似的。

“怎么了?是哪里痒?”

他没在她的脸上看到酒疹,难道…是在身上?

他扳过她的身子,她炽热的体温灼烧著他的掌心,手心下的温软娇躯在在提醒他,这是年轻姣美的胴体…

懊死!

他低咒,抑住身下那股騒动,可是,脑海里却一再地浮现她完美的曲线…

“唔…我还要喝,把酒给我…”她侧过身,闹著要他把酒还给她。

“咏咏!你不行再喝了。”他敛下充满http://

激情的眼眸,一把抓起床柜边的酒杯不让她喝。

“给我、给我!”她吵著,小手在空中挥舞。

他情急下,将酒送入自己的喉间,再得意地扬扬空杯。

“没了。”

“呜…讨厌!”霍咏咏噘了噘嘴,按下一丝得逞的目光。

“别闹了。”刑翇希难得温柔地安抚她,“李妈说你起了酒疹,在哪里?”

“不知道!”

“别赌气了,告诉我,在哪里?”他误以为她是在闹脾气才不肯告诉他。

“你确定要看?”

霍咏咏抬眸望进他的俊颜,见他点头后,才脱掉睡袍道:

“在胸口,还有这里…”

突地,他整个身子瘫在她身上,一动也不动。

“…翇希,你、你刚刚说了什么?”她推了推他的身子,却得不到回应。

霍咏咏呆怔,“难道是我听错了?”

不过,她没有机会问了,因为明天他一醒,将会忘了今夜的一切…

为免被其他人怀疑,她飞快地将两人的衣物穿好,并唤来李妈。

“小姐,刑先生怎么会昏迷不醒?”李妈疑道。

霍咏咏勉强挤出一抹笑,“告白失败,我气不过就拿那个敲昏他。”她指著床边半开的行李箱。

但,刑先生怎么可能闪避不了呢?李妈还是怀疑。

霍咏咏怕被李妈猜出真相,急道:“李妈,趁他还没醒我们赶紧把他弄回去,否则他醒了一定会找我算帐,你不想我被惩罚吧?”

“既然这样,你还敢打他?”

见成功转移李妈的注意力,她趁势说:“人家心急嘛!李妈快点帮我。”

“你哟,真拿你没办法,那我架住他的腋下,你抬他的脚…”

“好。”她吁了口气,李妈没怀疑就好。

她毕竟留下了今夜的所有回忆,就让它在记忆里尘封吧!

****

他布满热汗的精壮身子,紧紧地钳住一柔软的身子。

他猛力地撞击著,身下的人儿发出娇喘,按压在他肌肤上的力道是那强烈、不容忽视。

“翇希!”

一声娇喊,惊动了他敏锐的神经。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灰蓝的天花板、熟悉的水晶钻灯映入眼帘,原来适才是他在作梦、一个诡异的春梦!

“希,你醒了?很少见你睡这么晚喔!”白禋薇的声音闯入他的思绪里。

“现在几点了?”

刑翇希由床上坐起,他从不恋栈床上的温暖。

“八点半了喔!”

白禋薇来到他的身侧,娇媚的偎在他的腿上,“自从帮主小姐回来之后,你很久没有跟人家亲热了!”

原来是这样!

是精力太久未宣泄,以至于作了个春梦,刑翇希了然于心,点头算是明白了。

“那…要不要来一下?”白禋薇以为他的点头是示意她主动,于是挑逗地问道。

“你做了什么好事自己应该很清楚,你还敢来跟我讨爱?”他讥讽地问,神情陡地转冷。

白禋薇愣呆,“希,你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

“你的演技真好!”他狠狠地甩开她,站起。

他的动作吓著她,因为他竟然站了起来!?

“希…你、你的脚?”

“我的脚好了,怎么,很意外吗?为了查出谁是内贼,我伪装得够久了。”他眯起眼,“你跟吴安福的关系我都查清楚了,你混到我的身边有什么企图?你是要自己说,还是要我来帮你回忆?”

“我、我没有啊!哭…”

“住口!看来不用点刑,你是不会实说的。”他无法再忍耐她在他身边的每分每秒了。

但,他为什么有这种突来的改变?

他想,是昨夜霍咏咏的酒醉事件,让他意识到自己伤得她很深。

是以,他要这件事愈早解决愈好,再说,他已经能站起的消息,恐怕已经传遍整个道上,再装糊涂就没意义了。

“…吴安福是你的男人对吧?你愿意为他在我身上耗费七年时光,确实不容易。”

他不知道怎么会有一个男人愿意将自己的女人让出来,与其他男人分享,还长达七年之久!

如果是他,他的女人谁也别想觊觎!

咏咏…

倏地,她的芙颜窜上他的脑海,融化了他冰冷、僵硬的心。

白禋薇的脸色微变,却依然闷不吭声。

“吴安福就这样把你送给我,来查他要的资料,而你呢?你以为他有这么大肚量会再容你回去吗?”

刑翇希不禁摇头,这白禋薇是傻还是痴,被人利用了还毫无怨言?

白禋薇的身子明显一僵,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流著泪,看来这些她都曾经想过。

“你走吧!”他突然说道。

“你、你不…处置我?”白禋薇抬起狼狈的脸,惊讶地看著他。

“处置女人不是我刑某会做的,这恩怨我自会找吴安福算。”刑翇希说道。

他背过身,鹰隼的眸子落在阳台外,一辆轿车驶进,载著大卫,她那个外国朋友。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白禋薇的声音再次地打断了他。

“坦白说,你很尽职,演技也很精湛,若不是吴安福和我的谈判失败让我起了疑心,再加上咏咏那张通联记录,我是怎么也不会怀疑到你的。”

“原来,你和她争论的那一幕,是做给我看的。”白禋薇点头,会意这一切。

“不,那也是做给她看的。”他带著深意说道。

旋过身,见白禋薇一脸疑问,他没解释。

“我让你走,你就赶紧离开吧。”

能在背叛刑翇希后,还留得一条小命,她够幸运了,于是她闷声离开。

“接下来就是吴安福了…”他付度著。

叩叩叩--

“刑先生,咏咏小姐要走了,你、你不去看看她吗?”出声的是技安。

“告诉她,办完事我会去接她。”他硬下心肠道。

“可是…”小姐的脸色很难看,技安准备这么说。

刑翇希不让他说下去,兀自说道:“没什么可是,这是帮主的命令!”

“是。”摇摇头,他也没办法了,技安只好回主屋报讯。

待技安离开后,他再次转身面向窗外。

静静地打量大卫,他有著厚实的体格与喜爱咏咏的心,就是勇气和胆识差了些,或许年纪稍长后,他会有所改变。

她跟著他,他还算放心…

他看到了咏咏走出主屋,一抹纤细的身影缓步在雨中,她脆弱得惹人疼惜,他抡紧拳头,忍住奔到她身边的冲动。

他还有责任未了,不能让感情影响他,眼下,他只有忍了。

若是让对手拿她来要胁他让出帮主之位,那么,他这些年来所做的,岂不白费?

况且,她是未来的帮主,无论如何,他都要替她将这个位子保住。

他咬牙,一再提醒自己此时不能感情用事…直到那载著她的轿车驶离霍家大门,这个念头才宣告停止。

再见了,我的爱!

但愿能涸旗见到你…

他暗暗许下这个愿望,此际,就让想念占据他已空了的心房吧!

****

“…小姐,走吧!”技安催促道,而李妈跟大卫已经在车上等了。

“他真的不来送我吗?”她一脸憔悴,苍白的面容像受了什么打击般,不见血色。

连见一面都觉得为难?

“刑先生说等他办完事,会亲自到加拿大接…”

“告诉他,不需要了。”闻言,她截住技安的话。

这种敷衍的话,七年前她就听过了,那时她傻傻地相信,可他却没有来。

这次,教她怎么再相信他?

技安聪明地闭了口,恭敬地替她打开门。

“小姐…”李妈见她失望的表情,忍不住地想安慰她。

本来还期望刑先生会出面话别的,没想到…

不过,他的铁石心肠自己也不是第一次见识了,她早该知道没有人可以改变他的,她只能安慰小姐看开些。

大卫也看出她的沮丧了,他想不透,既然她不想回去,那她为何要违背自己的意愿?

“开车!”霍咏咏坐进车里后,马上令道。

“是。”

司机发动车子,不到一秒,车子缓缓驶出霍家门前。

当车子转出大门时,她仍抱希望地再回头看一眼,然而,南居大门依然紧闭著。

她的心沉了,沉到最谷底。

她已经给过他机会了,然,他没有出来、没有跟她说一句话。

在此之前,她希冀他会想起昨夜与她绮丽的一切,希冀他会改变主意要她留下,但,没有。

他的症状就如卖她葯的人告诉她的般,纵情过后什么都会忘记,记不得发生的所有事。

她唇角微微一勾,挑起了苦笑,她不是已偷得美好的一夜了吗?

可,她发现她想要的,似乎不只是美好的一夜而已,她贪心的还想要更多更多…

她确定了此生爱他不渝,可他呢?

她定睛地看清窗外的一切,此时,车子驶出了霍家范围…

这次,是真的离开了…

****

几天后--

阿文领著一票弟兄,杀气腾腾地走进议事厅,分别在刑翇翌希的面前站定。

“刑先生!”

“马上到河讠去。”

刑翇希放下手机,得到吴安福在白帮所开设的一个货柜站里,进行毒品贩卖交易的消息。

“是。”阿文点个头,想马上联络小弟们,此时却发现著好重装备的刑翇希,不禁惊道:“刑先生你也去?”

“当然,我要亲自解决那个叛徒。”

竟然敢不顾他的禁令,私下进行违反帮规的活动,他这个帮主若是置身事外,不正让他们瞧扁了?

“这种小事我们去就行了,刑先生你就在这儿等,我们会把人给捆回来。”阿文担心的说。

“少啰嗦!”他喝道,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阿文不敢多说,急忙跟了上去。

十五分钟后,他们到达货柜站的外缘。

此时的货柜站静谧无声,如同正在酝酿一场风暴。

“阿文,你带几个人去守住后门,其他分成两组三人,分别堵住两个货柜出口,剩下的跟我来。”

刑翇希进行分组,确定他们各就各位后,他领著两个人大刺刺地进入货柜站的仓库。

厚重的大铁门突然被打开,一道透亮的白光强烈地射入,里面的人下意识地伸手挡光,反应更快的则是往角落里藏。

“刑…”

吴安福一认出来人,当下找了个铁桶子想藏身。

而和他交易的陈鑫火则是把毒品踢到暗处,不过他们这些小动作,早被刑翇希看见。

“吴安福,这么不巧,竟然会在『我的』货柜站看到你!你该不会是来找我的手下喝茶纯聊天吧?”

刑翇希锐厉的眸一眯,口吻冷到不行。

“哈,就是这么巧,我来找老陈喝茶。”

吴安幅见躲不掉,于是跟他谈笑起来,想藉此减低他的警觉心。

可刑翇希不是好应付的人,尤其他又曾经对他不利过,所以对他的种种举动压根儿不可能掉以轻心。

“是吗?陈鑫火,我不知道你认识大名鼎鼎的毒枭耶!你是忘了跟我禀告,还是觉得没必要?”刑翇希冷声问。

“帮主…”陈鑫火支吾著,不知该怎么脱身。

此际,他的眼角瞄见自己人在高处拿著长枪对准刑翇希,才安心下来。

不料,那人高兴得太早,他身后未合上的窗户突地闯进一道黑影,对方两手一勾,紧紧圈紧他的脖子,他反应不及,长枪因此掉了…

“啧,我们有什么交情还犯得著问过你吗?刑翇希,你不要真以为自己是白帮的老大,你不过是暂代,还敢嚣张到这种程度!”吴安福冲道,并不知道刑翇希带来的人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

“我可是在清理门户。你不用急,等等就到你了。”刑翇希睨著陈鑫火,两名手下一个健步上前,一把就将陈鑫火架住,枪口指著他的头,喝道:“别动!”

“你…”陈鑫火吓得腿软,早知道自己的行迹被掌控,他今天就不冒这个险了…

“喂,你干什么?”

吴安福惊慌地拔出手枪,他身后的手下也拿出枪--

“别动!”

一群白帮的人破门而入,举起手枪对准场内的人,顿时,整间仓库充满紧张气氛。

“把枪放下!”刑翇希露出冷笑,“吴安福,既然你这么急,咱们就先来算算总帐吧!”

话落,他飞快地掏出手枪,枪口微低,毫不迟疑的发射。

砰--

吴安福的身子一低,接著狼狈地往前一跪,他的喉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

而他的手下此刻早已被阿文带来的人制伏了,所以也无能为力。

“你、你居然--”

他惊瞪著大眼,看著膝上冒出的血。

他听说过刑翇希做事的风格,以及剿清帮中不良分子的残忍,可他不是他帮里的人,他竟敢动手!?

“这是你欠我的!我可是拜你所赐,坐了好几天的轮椅…”

“你不怕我的老大出面?”

“哼!怕我就不会来了。”刑翇希朝他走去,倨傲地睇著他,“告诉你,你错在以为我好美色,想利用白禋薇来打击我,未免太小看我了。”

若不是吴安福太过大意,以为这个偏僻的地点他不会注意到,他今天也不会这么顺利在这里逮到他。

“白禋薇!?好啊,这个贱女人…”

他的咒骂再度换来一枪,“利用女人达成自己的目的,无耻!”

“啊!刑翇希你…”吴安福整个人跪下,痛得说不出话。

“我要让你尝尝两只脚没办法动的滋味。”这是他一贯的处事态度--以眼还眼。

“尽避去告诉你们老大,刑某随时等著他。”他用力地踢开他的身,将他推给阿文。“阿文,人交给你了。”

他旋过身,面向陈鑫火。

“而你--”

陈鑫火惊骇得说不出话来,他不是第一次被刑翇希逮到了,他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置他?

“走!”他亲自压著陈鑫火进办公室。

他示意手下打开一个落了锁的大型铁柜,里面放著一台电视机、录放影机和堆放整齐的录影带。

这柜子里锁著的东西,是帮里的机密,从来就没有人看过,因为,看过的人都已经消失…

“随便拿一片来放。”刑翇希令道。

“是。”手下依令,启动了录放影机。

带子开头就是惨叫声--

男主角是当年为了帮主之位,而计画暗杀刑翇希的橙堂堂主,他最后一次“公开亮相”,是在聚众推翻刑翇希的霍家。

后来,他被带到荒僻的深山,没多久,他在道上消失…

画面中的他有著纠结成团的头发、凌乱的眼神,他少了一只右脚、一只左手,他被折磨得…几近疯了、颠了。

再来出现的画面是青龙堂堂主…

良久,刑翇希推了推陈鑫火瘫软的身躯,问道:“你自己选,要哪一种?”

“不要、不要…”陈鑫火又惊又恐,简直快崩溃。

“不要!那我就替你选了…”他沉下脸,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

相信经过今晚,道上会平静好长好长一段时间了…

第十章 两个月后--

时序进入初秋,徐徐微风开始沁人心脾,却也透出些许凄凉的味道。

是心不在,所以这秋显得沁凉吧?

是人不在,所以这夜显得萧索吧?

自用完晚餐进入书房至今,已经四个多小时了,他由公文中抬头,揉了揉眉心,微涩的眼提醒他今晚该到此为止了。

可夜还长著,回房去也是辗转难眠…

他一叹,从咏咏离开后,他就一直是这样。

许是加拿大那儿没有传回一点消息,他记挂著吧?

近来,因为他忙著处理帮务,解散了某些特种行业的经营,致力于转型、漂白,好让她接手时不必再搅进打斗、惊险之中。

就是因为如此,他没去注意到时间的流逝,待他察觉时,已是两个月后,而这期间,李妈一通电话也没打回来过。

她还在生气吗?

气他把她送走?

气他没出面送行?

还是在气他没有回应她的感情?

其实,他虽然没有表示,但心里已经回应了百遍、千遍…

他心念一动,再瞄了眼时钟,决定打到加拿大去--

嘟嘟嘟…

“哈啰。”接电话的是李妈。

“李妈,是我。”久违的声音传来,不知怎地,他沉甸甸的心悄悄地放松。

“刑先生!”李妈显然有些意外。“你怎么会打电话过来?”

“因为你很久没有打电话回台湾。”

“呃…因为没什么事,所以就…”李妈为难道,实际上是小姐不让她拨电话。

她想小姐正在气头上,所以就答应她不打电话回台湾。没想到,这一过就是两个多月。

“无妨。咏咏呢?”他想跟她说话。

“小姐她…她还没回来。”

“这样啊!”他忖了一会儿,突然道:“你们收拾一下,回台湾吧。”

“回台湾!?”

听到李妈惊讶的声音,电话这头的刑翇希不觉莞尔,“对,回来吧。”

“小姐知道了一定涸篇心。”

他在心里笑开,这点他当然知道。

接著,又与李妈说了几句,他才放下电话。

他的心稍微释然、舒坦了,在知道她平安之后。

然后,他幻想著当她从李妈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后,会有什么表情…

她会不会马上飞回来?

那个大卫会再追过来吗?

天啊…他刑翇希居然像个小女孩似的,在幻想!?

他摇摇头,晃去那些幻想念头,可,心仍不禁雀跃…

呵…她要回来了!

见了面,该跟她说什么呢?

脑子忍不住的,又开始幻想起来--

****

加拿大--

在偌大花园别墅的寂静空间里,竟然不只一次地听到呕吐声…

“嗯…”霍咏咏弯著腰,抱著洗脸盆狂吐。

“小姐,你要不要紧?我打电话叫医生过来好了!”李妈站在她身后,一脸担忧。

“不用了,我吐过就没事了。”霍咏咏痛苦地说著,接著胃部又感到一阵恶心,随即又开始吐。

“怪了,是吃了什么东西,才会这样?”李妈回忆著早上和中午的食物,就是想不透小姐怎么会吐成这样。

“我看还是叫医生来。”

语毕,李妈转身就要走,霍咏咏及时拉住她。

“李妈,真的不用了。”她一脸苍白的说,“昨天在学校我也是这样,不要紧的,过了就没事了。”

“什么!?昨天就这样!那你回来怎么没说…”李妈紧张道,但她发觉出不对劲,“小姐,你该不会是…怀孕了?”

顿时,霍咏咏如遭雷殛,僵在原地。

“小姐,你一直没提那个晚上你和刑先生到底做了什么?”

而一旁的霍咏咏,仍陷在怀孕的惊讶之中。

不会吧!?

只是一次,她就怀孕了?

她才刚下决定不会回台湾,要放弃对他的恋慕,不再与他有任何瓜葛,她却怀了他的孩子…

这、这到底是喜还是悲?

“小姐!”李妈还在等她的答案。

“我和他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就如你所知道的,那天我跟他告白失败了,所以我才会同加拿大。如果我跟他有结果的话,我们根本不会在这里,不是吗?”

“真的吗?”李妈疑道。

“当然是真的!我真的没跟他怎么样。你瞧,我现在没事了。”霍咏咏逞强道,可一直强抑著想作呕的感觉。

“这样吐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去弄点营养的给你…”

李妈转身就走,但她出了房门口又停下脚步,因为她又听到房内传来呕吐声。

小姐一直狂吐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要不要向刑先生报告呢?

李妈一时慌了手脚--

****

此刻的刑翇希,正与某家建设公司董事长谈合作,刚谈完细节,阿文便告诉他李妈来电。

“刑先生,李妈打来的电话。”

他心一凛,是发生什么事吗?

“抱歉,我接通越洋电话。”

朝对方点个头之后,他旋身回到办公室接电话--

“李妈,发生什么事吗?”

“刑先生,小姐说不回去。”

“什么?”

“刑先生,我还要告诉你,小姐她…她从昨天就开始吐个不停,好像是在孕吐!”

“孕吐!?”他一愕。

是谁的孩子?

大卫吗?

“看起来像是,但小姐不肯让我找医生来,我看情况不对劲所以才打这通电话,刑先生,需要把小姐弄昏送进医院检查吗?”李妈想出这下下策。

“她和大卫…走得很近吗?”他佯装平静地问,心里却是波涛汹涌。

“大卫?他很久没到家里来了!不过他们在学校应该是常碰面,刑先生你怎么会突然问起大卫?”

“没事。”

刑翇希自嘲地想,当初是你把她往外推的,现在后悔有什么用?

见电话那端迟迟没有回应,李妈急道:“刑先生,你还在吗?”

他收回心神,回道:“她怎么说?”

“小姐说吐一吐就没事了,根本没把这当一回事。小姐一向洁身自爱,下了课就回来,也不曾在外头过夜。

唯一一次单独跟男人独处,就是在台湾喝醉酒那天…”

“喝醉酒那天?跟大卫吗?”

“不是。刑先生,你不记得了吗?就是我告诉你小姐长了酒疹,要你去她房里看她的那天!”

闻言,刑翇希的心莫名狂跳--

他想起来了,那天他进入她的房里,她还嚷著要喝酒,最后是他抢下那杯酒…

接著,他意识便开始模模糊糊。

难道…那杯酒有问题?

他脑子飞快地窜出两具躯体交缠的画面,他当时还以为那是作梦…

后来,他忙著处置白禋薇和吴安福等人,并未去细思那场梦是真是假…

原来,那不是梦,而是真的!

李妈的这段话敲醒了他。

“刑先生!你还在吗?怪了,是讯号不好吗?”李妈传来咕哝声。

“李妈你听好,我马上要过去加拿大。”

“你、你要过来!?”李妈还处在讶异中,回应她的却是嘟嘟嘟的声响。

币上电话的刑翇希,立即吩咐秘书代他向合作厂商说声抱歉,自己则是赶回霍家,随意地收拾了几件衣物,赶到机场。

他的脑子乱轰轰的,不禁回想起那一夜--

原来碰了她的男人不是大卫、也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他又好气又好笑,不禁低骂自己真是世上最笨的男人。

****

落叶随著风的轻拂,被卷呀卷的,缓缓地向前移动,渐渐地离开了她的视线。

就像某人也一步步离开她一般…

她在心底叹息,决定放弃看那飘远的落叶,回头凝著眼前。

风一起,吹来了离别的味道,转眼,一片叶又远飏…

她合上眼,干脆不看了。

难得的清闲午后,她不想沉浸在萧瑟里,还是想想该怎么办吧!

她轻抚著肚子,那儿已经进驻了一个生命,悄悄地跟著她一同呼吸、生活…

原来李妈猜的没错,她一直吐个不停是因为怀孕。

她现在还能瞒著李妈,但等肚子渐渐变大,她就算不说,李妈也看得出来,到时他也会知道!

他会怎么处置她?

要她打掉孩子吗?

“你跑来这里吹风,是想念感冒的滋味吗?”

忽地,他的声音闯进她的耳际。

她心慌,忙不迭地睁开眼睛确认。

眼前的刑翇希似笑非笑地睨著她,他依然是这般迷人、霸道,像一只傲然的黑鹰。

她当下动弹不得,手心微微沁出了汗。

“不问我为什么来?”他问。

“不可能是来看我。”

她控诉的大眼刺痛他的心,他心一柔,缓道:“我是来接你的,跟我回去。”

闻言,她转身想跑。

可,踩了几个步子,便被他拦腰抱起。

“你放开我!我不回去!”她挣扎著,他的手却坚定地箍著。

情急之下,她弯身咬住他的手臂。

他依然不放手,任她的齿痕留在他的臂膀上。

“你一定得跟我回去。”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一会儿要我走、一会儿要我回去,我不是任你玩弄的布娃娃。”

终节:一辈子的承诺 忍了许久的酸楚和痛苦,同时一涌而上,泪水失序地落下。

“我从没当你是布娃娃!”他声明道,清澈黑亮的眸里诉说著坚定。

“七年前我把你送走,是希望在我将白帮漂白的这段期间,你能人身平安,我不想再重演那天在霍家上演的枪响画面。

我会狠心拒绝你,那是因为我没有把握能在每一场斗争之中平安活下来,所以我不愿你对我抱著希望。”

见她稍稍平静,刑翇希开始诉说他的心情。

“你不会知道生活在边缘的滋味,更无法想像四周都是危险时,日子里该怎么度过!咏咏,我不要你过这种生活。”

他停顿了下,拭去她颊边残留的泪痕,怜疼的心情更甚。

“那我离开霍家七年,你怎么连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她抱怨著。

“我是怕让对手知道你在这里,若是他们对你不利,我、我不知道自己会怎样?”

“你才不用怎样!爷爷要你照顾我到二十四岁,我若死了,你不是轻松了?”

“才不是!我不想你跟著我,是因为那太危险了。我忍著自己的情感,无非就是要你平安。”

她不吭声。

他继续说道:“白帮几乎要转型成功了,但帮里还是有人在作乱,就在我装残废,要揪出谁是白帮的内贼时,你回来了!

那时我气急败坏,却又有点喜悦,因为你长大了、成熟了,也变得更漂亮了。你永远不会知道我这复杂又矛盾的情绪。”

“胡说!如果是这样,你大可告诉我实话,我又不会妨碍你。”她硬是找碴。

“是吗?你一回来就搞出许多麻烦,我忙著收拾善后都来不及。接著,还有大卫来搅局,他对你的心意,让我看在眼里是又著急又生气…你想想,若是我对你毫无感觉,我又何必气急败坏?”

他深情地凝视著她,这一回,眼里只有柔情。

霍咏咏羞得不敢抬眸望他,但心底却是激动不已。

“这回要你离开,你很清楚是为什么,而且,我不会后悔。不过送走了你,我才知道原来想念一个人的日子是多么难挨!

这一、两个月来,我尝著你曾受过的苦,这才明白,你对我用情有多深,深到愿意将自己的一切交给我…”

她抬起圆眸,眼睛里盈满了惊讶。

“不用怀疑,我都知道了。”

刑翇希抚著她的颊,柔柔软软的,如他记忆里一般。

“你是说…”

“那天你要李妈骗我说你长酒疹,之后我们做了什么,需要我明说吗?”

听完,她心虚地撇开了脸。

“你骗李妈说要跟我独处对吧?”他扳正她的脸,邪笑道:“可我似乎没有前半段的印象,我只记得你扯开了衣服…”

“啊!不准说…”

她的小手贴上他的唇瓣,不让他把后面发生的事说出来,她这举动已经明白地告诉他,那夜的确是存在的。

“你愿意帮我回忆吗?”他暧昧的笑著。

“什么?”她不懂。

“老实说,我只记得我说我爱你的部分,其他的部分不是很清楚。”

他紧紧搂著她,将昂藏的欲望贴到她的下腹,让她明白自己的欲望。

“我、我们什么都没做。”她却不敢直视他的眼。

“是吗?”他挑高了眉,轻抚上她的小肮,故意问道:“那这里怎么会有一个小娃娃?”

她顿时摆出一副“你怎么知道”的模样。

“我把他放进去的,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不过,这都得感谢李妈,要不是她打了那通电话,他永远都不会想到…

“你真的以为我忘得彻底吗?事实上,那夜你娇媚、诱人的模样,我都记在这里…”

他指指头,表示记忆进了脑子里,今生除非失忆,否则不可能会忘。

“我更记得自己说了我爱你。咏咏,你是知道我的,没有确定的事我是不会轻易说出口,一旦说出来了,就是一辈子的承诺。”

“那以后你不会再放我一个人离开了?”

她怕将来又会有更长时间的分离。

“不会。”他坚定地摇头,“我已经把麻烦都解决了,现在就接你这个麻烦回家。”

“你都没过问我的意愿!”她娇嗔著。

“因为你不愿意也不行。反正,我生平什么坏事没有做过,要绑架一个我爱的女人,还不容易吗?”他那股强悍的气势又露出来了。

“霸道!”

“跟不跟我回去?不跟的话就别怪我用绑的了!”他威胁道。突地,将她一把抱起,大有绑走她的意味。

“啊--”她惊呼,“你怎么可以这样?这里是加拿大不是你的地盘!”

“我不管。”他噙笑。

“你!你真的很坏!快放我下来。”

他依言放下她,怕刚才的动作太大,伤到她腹中的胎儿。

“我来迟了,你愿意原谅我吗?”笑闹够了,他认真的问道。

不原谅行吗?

她在心里自问,然,她早有答案。

在他没有任何表示之前,她就已经爱著他了,何况是现在呢!

“不原谅我吗?那我们就…”

他作势要将她再抱起,她一惊,忙道:“原谅、原谅,我原谅你了啦。”

他莞尔,一把将她拥进怀里,“那要以吻证明。”

“什…唔!”她的话已经被他吞掉,连呼吸都被夺走了。

当他一接触到她柔软的唇瓣时,身子立即有了反应,他饥渴得想当场要了她。

“我们回家…”他不由分说地抱起她,快步走向耸立在林间的花园别墅。

“等等…我有话要问…”

“有话等会儿再说。”

“可是这很重要耶!”

“好吧!”他叹了口气,“只能问一个问题。”

“那我是不是不用做帮主了?”她实在没那意愿。

“是,你只要做董事长。”

“真的吗?”

“你只能一个问题。”

他不让她再说下去,炽热的唇封上她的。

当然,接下来的呻吟,揭开http://

激情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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