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苏浔几次感觉已经忍无可忍,想起身走出来,但转念一想,这一晚已经“煎熬”了这么长时间了,还是应该再隐忍一会儿,等待柴法官开金口,提及到正事儿再说。
“柴法官,我老公的事儿,到底可不可以给办减刑。”庄可笙显然也失去了耐心“需要我打点什么,您就直说。”
“差不多了。打点嘛,就看你的表现唆。”柴法官呵呵一乐说道。
“您也知道我的情况,太多的钱我也拿不出来,不过,只要能让老公早点儿出来,我去借!”
“那倒不用。只要你经常陪陪我就成……”此时苏浔在屋里,可以听到外屋一阵稀里哗啦,桌椅碰撞声,庄可笙连连哀求,急促的喘息声。
苏浔正要翻身坐起,房门“砰”的一声被重重撞开。透过布帘缝隙,只见一个肥硕的身影喘着粗气,怀抱着庄可笙闯了进来。
那个身影,将庄可笙一下子抱摔到苏浔临近的隔断床上,口中还喋喋不休的说道:“我给你老公减了刑,你又有了我这个老公,你可占大便宜了!”
“操你大爷!”苏浔大喝一声,一把掀开布帘,重重的朝那个身影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柴法官万没想到屋内还藏有一人,听到苏浔猛地“啊”的一声,后脑勺又挨了一巴掌,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他也跟着“啊!我的妈呀!”惨叫了两声。八成以为是真遇到了鬼。
庄可笙顺势推开柴法官,站了起来,拳头似雨点般的砸在他的身上。
柴法官一时还没缓过劲儿来,抱着脑袋,浑身哆嗦颤栗着,口中不知嘟囔些什么。
“你把灯打开,让我瞧瞧这孙子。”苏浔对庄可笙说。
庄可笙把房间所有的灯全部打开来,苏浔抄起墙边一把墩布,朝柴法官后背抡了两下,说:“你他妈的还装死?起来!”
听到苏浔这句话,柴法官仿佛才从梦魇中清醒,他眯缝着眼睛,费了好大劲才坐了起来。
“你是县法院法官?”苏浔手拿墩布棍,指着柴法官问道。
“是,是。我是柴法官。”柴法官一直用手护着肉乎乎的大脑袋,斜着眼看着苏浔。
“你能给她亲属办减刑吗?”苏浔用墩布棍,敲击着床沿,厉声问道。
柴法官看清了房间里只有苏浔一人,起身想夺门而出;被苏浔一把揪了回来,飞身一脚又把他踹到了地上。
“不说清楚,你今晚别想走。”苏浔说“明天通知你们院长来接你。”
“我,我只能试试。”柴法官看了一眼庄可笙说“他老公关押在自治区第二监狱,想减刑,那得通过司法厅疏通,我这一级哪能办得了。”
“办不了,你说你能办。”苏浔又踹了柴法官一脚“白按摩,白松骨,还想占她便宜。屌你老妹!”
苏浔这句当地骂人话一出口,柴法官大概以为,苏浔是庄可笙不知在哪儿找的黑道人物,身体像筛糠一样抖动的更厉害了。
“我赔,我赔。大哥您就饶了我吧。”柴法官从衣兜里摸搜出皮夹,掏出几张大票递给庄可笙,说“要是不够,我明天再送过来。”
“收下。”苏浔对庄可笙说“算上利息应该还不够。你说吧,今晚怎么处理这孙子?”
“再别让我看见你,滚吧!”庄可笙不知是气得还是吓得,脸色惨白,冲柴法官啐了一口。
柴法官刚要起身朝门口溜去,苏浔叫住了他:“你刚才所有的话,我都给你录了音。识趣的离她远点儿!听明白了吗?”
,柴法官刚跑出门外,庄可笙一下子扑向了苏浔,眼泪串珠一样的嘀嗒在苏浔肩膀上,身体不停地颤抖,呜咽着,半天没有说话。
刚才“惊吓”“教训”柴法官,苏浔完全是下意识做出来的举动;此时,庄可笙在他怀里曝泣,倒让苏浔手足无措。
“得了,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儿,你也踏实了。”苏浔拍了拍庄可笙说“这么大的事儿,咱们平头百姓,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碰巧遇到了‘青天大老爷’。”
庄可笙不住地点头,松开手,看着苏浔湿了一片的肩膀处,不好意思地说:“把你的衬衣都弄脏了,脱下来,我给你洗洗吧。”
“卧槽,都这会儿了。”苏浔瞄了一眼挂钟说“这钟点儿宿舍都锁上大门了。”
“不好意思啊苏哥,今晚给您添麻烦了。”听苏浔这么一说,庄可笙也跟着他着急。
“没事儿,我出去找个宾馆凑合一宿。”苏浔说罢就要往外走。
“苏哥,今晚好多宾馆都早早闭店了。我们这儿老板,都不愿意在中元节接待陌生客人。”庄可笙说“您要不嫌弃就在这儿,将就一晚上吧。”
苏浔挠了挠脑袋,他实在没想到这一晚,最后竟把自己陷入到了这份窘境中了。
在这个小按摩店和一个发廊女共处一室,又是共度中元节之夜,实在是无法想象,打心里也很难接受。
“那还是回宿舍,门卫这会儿未必就休息了。”苏浔还是坚持要离开。
“您要是走了,那个人再回来怎么办?”庄可笙眼神中透着无助,胆怯,望着苏浔,轻声说道。
庄可笙的这句话提醒了苏浔。今晚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算是给这个姑娘解了围,帮了忙;但也确实难说,柴法官挨了他这通拳打脚踢后,不会卷土重来,复仇。毕竟这种人制造“冤案”的能力,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那我就在椅子上迷瞪一会儿,天亮再走。”苏浔想了想,坐到了理发椅上。
“你等一下。”庄可笙见苏浔肯留下来,声音变得欢快多了,转身便跑进到了里屋。
一会儿功夫,庄可笙走出来对苏浔说:“我把里面的床都换成了新单子,新枕套,都是刚洗过的;你就在里面好好睡一觉。”
事已至此,苏浔也只好答应。他走到庄可笙换好的床铺边看了一眼,问:“你呢?”
“我还不困,你睡下了,我把房灯给您关上。”庄可笙又突然问了一句“苏哥,您说这世界上有鬼吗?”
“有。刚才那个柴法官就是。”苏浔把衬衣脱下来,布帘拉上,说“关灯吧。”
第二天早上,苏浔被外屋两个人,忽大忽小的对话声吵醒了。他睁开眼想了半天,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
苏浔赶忙翻身下床走到屋外,发现是黑脸老板娘,正在和庄可笙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