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如果不是有覃老板的意志,决心,苏浔也断不会冒然用这种方式与小白总交涉。他很清楚与“南沪公司”这个大鳄,决裂以后会产生什么样的严重后果。
“长痛不如短痛”这是苏浔来上海前,便定好的出发点;今天与小白总面对面,这番不和谐的交流,更笃定了他的抉择。
苏浔让陆经理先回分公司,自己返回到宾馆房间;他要把与小白总会面的经过,交谈内容与雷声先做一个通气。
可当苏浔刚走进宾馆大堂,雷声的电话便打到了他的手机上。
“苏总,去‘南沪公司’见过白总了?”雷声的信息很灵验,没等苏浔开口,便问道。
“是。谈的不是很顺利。”苏浔说“新品费我是回绝了,希望他们按照协议合同来行事。”
“苏总,这事儿你做的可太冲动了。”雷声说“我们在长三角市场销售占比这么大,离开了‘南沪公司’说断臂不为过,和他们闹崩了,那可是天大的事!”
“这我懂。”苏浔说“醋打哪儿酸,盐打哪儿咸总有个缘由。雷总,您对‘南沪公司’比我更了解,现在他们和我们已经不是正常的合作关系了。说白了,就是拿我们的大把费用既不办事,又反过来砸我们的饭碗。”
“我承认如果向他们妥协,‘桂南黑豆奶’可能短时间,在这个市场还能苟延残喘一阵儿,可这种无谓,没有意义的付出,最终的结果还是会让我们丧失这片市场。现在每给‘南沪公司’一分钱,不仅是肉包子打狗,还是在喂肥了这个白眼狼。”
“世界上搞破坏比建设总是容易得多。”雷声沙哑的嗓子冷笑了一声“听你的意思,就是要和‘南沪公司’一刀两断喽?难道我们要撤销上海分公司,让“桂南黑豆奶”从长三角市场全面退出吗?”
“今天我是和他们小白总第一次见面。”苏浔说“他也会和他父亲白老板,汇报我们的意见,总有一个考量过程。我想再等等他们的反馈。我给您打电话,也想听听您的建议。”
“这你就不用等了。”雷声说“‘南沪公司’不是一般的经销商,甭说我们“桂南”,洋鬼子都得在他们面前低头。事已至此,我也没有更好的建议,你还是直接向老板汇报吧。”
雷声的不满,从他匆匆挂上断电话,便可以洞悉。毕竟,在北海时,雷声可是给了苏浔很明确的意见。到头来苏浔却自作主张,根本没有理会他的指示,建议。
雷声有一句话说得绝对没错:得罪了“南沪公司”是一件天大的事。“桂南”可能还没有人敢把这个“天”捅破。
苏浔做了这件胆大包天的事。可接下来要怎么“补天”?便刻不容缓,独自摆在了他的面前。
他现在唯一可以欣慰的是覃老板,对他调整上海分公司业务工作上是明确支持的。即便如此,假如“南沪公司”真得翻脸不认帐,与“桂南”撕破脸,市场的动荡将在所难免。
后续的补救,调整一系列工作,都毫无疑问会压在他苏浔一人肩上。
雷声摔了苏浔的电话,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苏浔坐在大堂沙发上,冷静了片刻,他想此刻有必要给覃老板打一个电话,把自己的想法和目前的处境报告给他。
苏浔希望在这关键时刻,覃老板的视野,思路会给他一些点拨和指导。
覃老板的手机是二十四小时待机状态。可奇怪的是苏浔连续拨了几遍他的号码,话筒里都传出来一个声音“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苏浔又找出来丛辉的号码,拨了过去。电话接通后,他问丛辉,老板是不是还在北海?丛辉告诉苏浔,覃老板前几天回到南宁,就再也没见过他的面。
事不宜迟。苏浔也没心思和丛辉多聊,挂断电话,又翻找出集团童秘书的手机号码,打了过去。
“童秘书,我这儿有点儿急事,想找老板汇报。”苏浔说“可他的手机一直关机,联系不上。您能见到他吗?”
“老板这两天不在南宁集团总部。”童秘书说话有点儿吞吞吐吐“我也联系不上他。”
“会不会回娇县工厂事业部了?”苏浔追问了一句。
“没有。”童秘书声音压得很低,说“苏总,我也不知道怎么说,这样好了,只要我见到了老板,就会第一时间告诉你。好吗?”
做老板秘书的人,总是深谙“保密法”,这一点苏浔能理解。但自从苏浔入职“桂南集团”,还从没有过老板下落不明的时候,此事实在有些蹊跷。
这一通电话打过后,苏浔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儿像“唐吉坷德”。顶头上司雷声,分公司陆经理,对他的举动要么冷眼旁观,要么站在了“南沪公司”这个大风车一边。
现在,苏浔已经把矛头对准了对方,这场注定不易的“独角戏”,他必须坚持唱下去。而能够得到助力的,就只能寄望分公司的经理,业务们,还有大王了。
“南沪公司”对苏浔的“不配合”。很快做出了反应,给了他不大不小的颜色看。
应杰,尤经理都向苏浔汇报,市区,郊县一些大卖场出现了断货情况,他们催促“南沪公司”抓紧补货,可对方听而不闻,根本不予理睬。
“苏总,这种情况要是蔓延开来,上海公司业绩就快归零了。”陆经理不无担心的说“我倒无所谓,可这些当地员工,到时候只拿一个底薪,在上海怎么养家糊口?不出仨月准保树倒猢狲散,上海人可不像咱们能和‘桂南’共患难。您不能不想清楚啊!”
“是要想清楚。”苏浔反问陆经理“你有什么高见?”
“唯一的办法就是继续和‘南沪公司’好好谈,好好合作。”陆经理说“小白总给我来过电话,说绿豆谈新品费还有余地商量,说……”
“说什么?”
“说您苏总不懂上海的行市,这么谈业务,到头来只能里外不是人。”
“他也没说错,我来就是要把上海行市搞清楚。在‘南沪’面前做送财童子也不用我来了。”
“小白总人其实挺大度的,他想看您的方便,请您单独聚一聚。”陆经理劝苏浔“苏总,您和小白总酒杯一端,有什么谈不成的事儿。雷总给我们培训总强调‘和为贵”视客户为友军为伙伴,不能逞强做损人不利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