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多了。”苏浔知道门副总并非争权,而是对这块“小肥肉”也想沾点儿油水,小心思而已。
苏浔也有自己的小心思。春节同学聚会时,陈光曾向他透露,甄玲玲给他办到了报社广告部;若想在这个新单位立足,必须要出业绩,有稳定客户。
但以当时苏浔的处境,有心帮这个落魄同学,但却无力。毕竟雷声独自把控着广告费用支出大权。
如今苏浔有了机会,也有了权限,他首先想到了这个老同学。
办公室没人时,苏浔拨通了陈光的电话,他想先问一下老同学的近况,再考虑下一步是否可以帮到他。
“苏子,你回绿山了?”陈光回话的背景似乎在大街上,很嘈杂。
“过段时间回去。”苏浔问“你怎么样?”
“别提了,这不天天扫街吗!”陈光苦笑了一声,说“我到报社工作了,可两眼一抹黑,这几个月一个大客户都没接到。给我的那点儿底薪还不够买鞋的。”
“要是再没啥业绩,我也熬不下去了。甭说领导脸色不好看,这仨瓜俩枣还不够交通费,鞋钱呢。”
陈光不用多讲,苏浔能理解这老同学目前的囵况,难!
“你把办公室传真号码给我。”苏浔说“我这有个广告软文,你交给领导看看,给我报个价。”
“我靠,苏子!你可是大救星啊。”陈光说“我这就给你发过去。对了,你那头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我说。”
“还真有。”苏浔明白陈光的意思,说“你跟甄玲玲说清楚,想留住这个客户,赶紧把你的待遇给提上去。要不然就是一锤子买卖。”
“啥也不说了。”陈光声音有些哽咽,说“你回绿山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我啊。”
放下电话,正好丛辉从生产厂库房回来。告诉苏浔“逗豆快饮”第一批货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那我就随首批货先到哈尔滨。”苏浔说“覃老板也开恩了,顺便回绿山家里看一眼。等我回来,差不多你也该动身往南方走了。这回我就不客气了。”
“不差这几天。”丛辉说“销司的事儿,我和门副总盯着,你放心吧。”
苏浔第一站到哈尔滨是有目的的。
从气候因素讲,这个最北端的省会城市换季最早;另外哈尔滨在东三省也是高校比较多的一座城市。新品“逗豆快饮”在北方市场头一脚从这里起步,最合适不过了。
因为大王调离了沈阳公司,罗经理的工作要比从前繁复了许多;苏浔特意告知他,哈尔滨之行不必陪同。让他通知哈市城市经理,安排妥当相关工作即可。
离开销司之前,苏浔做了一番功课;他先与哈尔滨销量较高的日报,晚报广告部一一联系,向他们询价。然后又分别打到几家哈市几家广告公司,进一步了解行情。
一番调研后,苏浔才意识到广告行业水深,深不可测。其它行业供需双方直面,洽谈,确定的价格,应该是最低,最准确的;但广告业却不同,通过中介广告公司报出的价格,竟然比报纸广告部低出来不少。
经过进一步了解,苏浔才得知:原来不管是平面媒体还是电视媒体,一些广告公司常年以极低的价格,买断了媒体的版面,黄金时间段;再通过招商转手到媒体广告部发行。
这样一来,报纸,电视台保证了稳定收益,而广告公司却可以名正言顺的将大笔回扣,回馈给广告经办者手里。
因为局外人在查询广告费用时,得到的答案,都是已经注过水的“官价”,很难洞悉到其中的猫腻。
难怪糖酒会上安总告诉苏浔,雷声在其中捞取的好处,你没法想象,要他务必把这笔费用,争取到自己手里。
临离开销司时,苏浔特意就广告投放和丛辉做了一番沟通。
苏浔说,有便宜,有好处的事情没人不想去占。你我在“桂南”立足未稳,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所以建议丛辉,我们只做询价,确定广告商的工作。具体业务交由经销商去办理。
这样有两个好处,一是避嫌,二是由此来配合经销商推广新品,给他们这份权限,空间,也是一种无形的支持。一举两得。
苏浔做的这个决定在到了哈尔滨后,便得到了很好的反馈。
经销商见到苏浔后,一再夸赞“桂南”讲究,覃老板“厂商共同体”的话不是随便说说的。
“那些厂家尽花冤大头钱,广告是打了不少,可不是找的没人看的报纸做,就是在电视台没人看的时间播。”经销商说“还是‘桂南’有您苏总这么个明白人,这些广告公司糊弄不了我们当地人,我们比他还门儿清呢。”
经销商有了积极性,还自制了不少小广告,在哈尔滨高校通告栏张贴,帮助“桂南”招聘学生促销员,宣传“逗豆快饮”。
苏浔到的第二天,哈尔滨城市经理就告诉他,今天将有两拨大学生促销员来应聘。希望苏总能到办事处现场给予指导。
“招聘,培训你就大胆的去做。我就在旁边看看,听听,不打扰你的工作。”
哈尔滨办事处设在一栋有年头的住宅楼里,两室一厅。平时主要是城市经理和业务,理货员几个人在此办公。
九点刚过,苏浔还没等进到门里,便听到办事处里面吵吵嚷嚷,似乎是一群女孩子在争执着什么?
苏浔走进办事处时,一个一脸正气的女孩正站在屋中间,对几个立在墙根的姑娘指指点点,大声小叫着。
“怎么回事儿?这么乱。”苏浔问哈市经理。
哈市经理把苏浔带到另一间屋里,关上门说:“说话的是哈工大学生会副主席,那几个挨训的是他们学校的学生。”
“她们犯什么错了?怎么跑这里来批评教育?”
“有点儿乱。经销商不是在校内贴了小广告嘛,这些学生就自己跑过来报名了。”哈市经理说“报纸广告上却明确写明‘桂南’与各高校学生会联手,为贫困生勤工俭学提供方便。”
“那几个学生没通过组织?私自行动,是这意思吧?”
“就是。”哈市经理说“没想到这学生会管得这么宽。”
“好事儿,只要有了呼应,乱点儿没关系。我们出去问问情况,再说。”
两个人从里屋出来后,苏浔问那位义正词严的学生会副主席:“同学,咱们有话好好说。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