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陈瑛女士把两个人送上电梯，随后默默掏出了手机，把沈于归的备注改成了“鹿娇娇”。
儿大不由娘。
合着昨天不是立g，只是提前通知她一下。
陈瑛女士默默鄙视了一番自家儿子。
“阿嚏……”
沈于归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喷嚏。
鹿梨看过来，她小声问：“你没事吧？”
“没，”沈于归摇摇头，随口回，“我儿子想我了。”
鹿梨沉默：“。”
过了一会儿，她问：“我们还是朋友么？”
这可给沈于归惊奇死了，好家伙，今天一大早起来又说不和他做朋友了，又说还要继续做，这会儿又来问他还是不是朋友。
“姑奶奶，咱俩这关系，好像是你决定的吧？谁知道您老人家一大早抽什么风。”
“我没有！”鹿梨立马否认抽风这个说法，她着急道，“我、我……只是她说你没用了，所以我才会听话不和你做朋友，我没有抽风，那你都没用了，我干嘛还要和你做朋友。”
她一着急，把一切都给抖落了出来。
沈于归长久的沉默起来。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真诚，又这么刺耳？
电梯门打开，他一把拉住鹿梨的书包，没让她跑，他笑得一脸核善：“来，也不说其他的，你先解释一下，什么叫做我没用了？”
鹿梨怂了。
怂唧唧地皱起小脸，冲沈于归可怜巴巴地眨眼，用带着哭腔的小奶音央求：“上学要迟到了。”
“这招没用哈，大不了我替你请假，”沈于归油盐不进，“今天不说清楚谁也别想去上学。”
鹿梨心虚地晃了晃书包，沈于归的手丝毫不受影响，反而抓得更牢了一些。
鹿梨没办法，她一副就要解释的模样，忽然看向沈于归身后，惊讶叫道：“妈？你怎么下来了？”
沈于归：“？”
“这么老土的招数谁教你的？”沈于归无情嘲笑着鹿梨，“哈哈哈哈哈早八百年前我都不用这招了。”
“可是妈真的下来了。”鹿梨对着陈瑛女士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鹿娇娇！”
沈于归：“……”
“诶妈你等下，我真没欺负她，我在和她开玩笑妈，妈妈，妈——”
三分钟后，鹿梨和背着两个书包的沈于归并排走出小区。
陈瑛女士的原话是。
“这么喜欢梨梨的书包？以后梨梨的书包都给你背着，别让我再看到梨梨自己背包！”
沈于归喜提一个书包。
装满各种课本的沉重书包。
“不是，你书包里是放板砖了么？这么重？”
“没有啊，我只放了数学和物化的五三，另外三本我打算明天再带去学校，书包里装不下了。”鹿梨一脸真诚。
这确实是事实。
沈于归咬了咬牙，很好。他还能再背会儿，谁让他年轻力壮，有用不完的精力，分给鹿梨一些，也不是不可以。
谁让他最疼爱他这个异父异母的亲妹妹加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女儿呢。
但是，真特么重。
“呵呵，你真爱学习。”
鹿梨小脸微红，有些害羞。
“谢谢你的夸奖，你也非常爱学习。”
沈于归：“。”
他那是夸奖么？
算了，还是不说话的好，省点力气。
“对了，”鹿梨忽然想起来，“刚刚妈为什么叫你鹿娇娇啊？”
她好奇：“你小名叫做鹿娇娇么？好神奇的小名，是哪个鹿啊？陆地的陆，还是马路的路？还是说和我一样是麋鹿的鹿？”
鹿梨显得有些兴奋。
为沈于归的小名。
她觉得这个小名实在是——
泰裤辣！
居然还可以有名有姓的，而且姓和沈于归本身的姓不一样。
她突然有些好奇，这边的人都是这么取小名的吗？
这么一瞬间，沈于归猛然觉得鹿梨这个人格真可爱。
不会故意叫他娇娇哥哥。
居然还在问陈瑛女士擅作主张给他改的姓是哪个lu，怎么会有这么可爱(傻)的人！
他非常欣慰。
但很快他就欣慰不出来了，因为这个人格的鹿梨也学会了。
“那我以后可以叫你鹿娇娇吗？”她喜欢这个名字。
沈于归：“？”
“我们很熟？”
“我们不是朋友吗？”
“你今天早上刚说过以后不要和我做朋友了。”
“可是我后来又说了，我还要继续和你做朋友的。”
鹿梨有些委屈。
那是另一个人格不和他做朋友了，关她这个人格什么事。
沈于归微笑：“你刚刚不是问我，咱们还是不是朋友么？我现在回答你，不是。”
“为什么？”鹿梨不可置信地追问。
“我们现在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可是书包不是我让你背的。”
“和这个没关系，总之你就是我的仇人。”
鹿梨噘起嘴巴，更加委屈了，眼眶不自觉地泛起点点红意，很快，整个眼尾都跟着红了一片。
她揉了揉眼睛，越想越委屈。
沈于归在一旁也很煎熬。
这个人格的鹿梨有点敏感，这么委屈，这得哄多久才能哄好啊？
半晌，他决定退一步。
“这样吧，你告诉我，为什么我没用了，我就还可以和你做朋友。”
“真的吗？”
“嗯，真的。”沈于归调整了一下书包肩带，随意点头。
鹿梨顿时开心了。
但很快她的笑容便僵住了，因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说沈于归没用了。
“可是我也不知道。”鹿梨格外心虚，小脑袋垂着，连声音都变小了。
沈于归好脾气地问：“所以，是另一个人格告诉你的？”
“嗯。”
“那你挺听话的。她让你杀人放火你也去？”
“当然不去了！我不能坐牢！我还要考京大！”
“……这会儿又挺精。行吧，暂且算你过关，我和你做朋友了。等你下次换人格了，我去问问。”
“好！谢谢你，你是个好人，鹿娇娇！”
鹿梨发了张好人卡，喊他鹿娇娇。
沈于归额角隐隐跳动，总觉得答应早了：“别喊我小名，喊我全名！或者叫我哥哥、爸爸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沈老师，小弟都行，总之不要叫我小名！”
鹿梨不太明白。
“可是我们是朋友了啊。”
“所以呢？”
“你刚刚说我们是朋友就可以叫你小名，我喜欢你的小名，鹿娇娇，真好听。”
顿了一下，她又重提旧问题：“你刚刚还没有回答我呢，你的lu是哪个lu啊？”
沈于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