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资？什么工资？”张静怡好奇问。
沈于归随口回：“帮鹿老板做了点事儿，挺废脸的，这两千是我应得的。”
鹿梨点击了最后一个付款码，然后确认，抬头拆台道：“虽然你只是什么进展都没有。”
沈于归不满地轻啧了一声，说：“你这叫什么话，鹿老板你自己有进展么？”
鹿梨撇嘴：“没有。”
张静怡抬头看了一眼自己对面的李栗，眼神交流。
“你听懂了么？”
“没有。”
张静怡：“……”
李栗：“……”
好，他俩在这又多余了。
于是趁着两个人在拌嘴，张静怡和李栗一人捞走一半刚下的牛肉卷，一片不留。
从火锅店里出来，时间已经过了七点，夜幕降临。
四人挥手告别，沈于归和鹿梨踩着因为化雪而变得湿漉漉的地面往家走。
月亮高悬，浩瀚无边的夜幕点缀着点点繁星。
昏黄的路灯随着两人的移动不断地拉长缩短两人的影子，因为身高差，鹿梨总是要矮上沈于归一截。
再又一次身影被拉长的时候，鹿梨哒哒哒往前跑了两步，看着地上自己的影子脑袋超过沈于归，这才满意地轻哼一声，愉悦地哼了首不成调的小曲儿。
沈于归腿长，不刻意等鹿梨，按着自己正常的步子走，他瞬间就追上了鹿梨。
他叫：“鹿梨。”
“嗯？怎么啦？”鹿梨还沉浸在刚刚的喜悦中，眼角眉梢都挂着擦拭不去的笑意。
这样的鹿梨姑且可以算作一颗填梨。
沈于归微错开眼，问：“如果一直没有进展，你就一直找下去吗？”
闻言，鹿梨鼓了鼓嘴巴，不太满意他在这么开心的时刻提起这样伤心的事。
皱了皱鼻子，鹿梨叹气道：“是啊，得一直找下去，如果实在找不到，那就只能等你给我收尸了。”
其实这话有些不严谨。
按照管理局的说法，她如果找不到作者的话，意识会被抹杀。
大概是没有尸体的，毕竟她本来就不属于这个地方。
到那个时候沈于归的记忆里还有没有自己都不确定。
鹿梨忽然有些伤感。
虽然才来这里一个月，但她非常快乐。
虽然日常生活还是上学做作业，但是她的周围多了三个要好的朋友，给她带来了许多欢乐，留下了很多有趣而又美好的记忆。
还有一个新的，每天都对她嘘寒问暖的妈妈。
虽然是沈于归的妈妈。
但问题不大，都是咱妈。
她有些舍不得现世。
鹿梨停下脚步，扯着沈于归的衣服，让他也停下。
“做什么？”沈于归低头疑惑地看了眼她扯着自己衣服的白嫩小手，有点儿疑惑。
鹿梨仰头，对着沈于归露出整张小脸，望着他认真而严肃地问：“爸爸，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还会记得我么？”
沈于归满头问号，这叫什么话。
“消失？”
“嗯，就是不见了。”
鹿梨的表情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沈于归眉头渐渐皱起。
“你瞎说什么呢，你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消失，”他没忍住，抬手在鹿梨的脑门上弹了很响的一声，“不辞而别这种事，你想都别想。”
鹿梨吃痛捂着额头，幽怨地嗔了沈于归一眼，气呼呼道：：“哪有你这样对女孩子的，你这样是不会有女孩子会喜欢你的！”
说罢，她觉得这话有点儿熟悉，于是又补上了后一句：“男孩子也没有！”
“呵，”沈于归一脸不屑，“凭爸爸我这张脸，你觉得你的诅咒可能成功么？”
“呸，自恋狂！”
鹿梨啐他一口，气得甩着他书包跑开了。
沈于归：“……”
……
沈于归想了一下，电视剧小说里，一般提这种问题的角色，大多都是得了绝症，准备偷偷远走他乡才会这样的。
沈于归一言难尽地看了一眼鹿梨，欲言又止。
如果说鹿梨有什么病的话，那他肯定毫不犹豫说鹿梨精神分裂。
但他能感受到，最近鹿梨的病其实已经没有那么反复了，人格稳定了许多。
那突然提这个问题又是为了什么？
总不可能是逗人玩的。
纠结半晌，沈于归还是决定直接提醒：“鹿梨。”
“啊？”鹿梨正在描字帖，闻言抬头，有点儿茫然。
看着鹿梨的小表情，沈于归有点儿于心不忍。
这么漂亮一小姑娘，还是个小富婆，啊不对，是大富婆，学习又好，怎么能让她生病呢。
实在是天妒英才！
但是有病得治！
沈于归给自己打气，一鼓作气道：“如果你生病的话一定要及时就医，现代医疗非常发达的，基本上你能想到的病医生都能给你治，而且你不差钱，实在不行，咱去国外治病也行，总之，你别想不开放弃治疗，也别不告而别，那样大家都会伤心的。”
他语速很快，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还有点儿口干舌燥，却根本没有要喝水的意思，说完就那么直勾勾盯着鹿梨。
鹿梨眨了眨眼睛。
鹿梨歪了歪脑袋。
鹿梨又眨了眨眼睛。
“啊……”
鹿梨说不出话。
怎么说呢……
“你是不是狗血电视剧看多了？”
沈于归：“……”
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不情不愿的话：“我在关心你。”
“呀！”鹿梨激动地坐直了身子，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沈于归，充满了期待，“真的吗？爸爸在关心我？”
“……”沈于归微顿，有些不自在地解释，“你别多想，我只是不想失去一个女儿而已，当然最主要还是不想失去一个会自己赚奖学金给我发工资的老板。”
沈于归想了想，又说：“不过你要是不辞而别，估计蒋理第一个不同意，好不容易到手的年级第一，还没捂热呢。”
鹿梨噘了噘嘴巴，有些气急败坏道：“你放心吧！我没病！我好着呢！肯定能死在你之后！”
还是觉得不够解气，鹿梨又说：“你现在求我，说不定我开心了还能给你拔一拔你坟头的草，哼！”
沈于归：“……”
“那……我求你？”
鹿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