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她嘆了口气,“我的情敌们日日夜夜想睡你。”
他终于有反应了,按着她重新坐下。
“谁?”
路闻点点他的眉心:“你不需要知道,是一群痴心妄想又很可爱的人。”
痴心……妄想?
他浅淡的笑声在她耳边萦绕,路闻感觉耳根子都软了些。
他眉梢扬了扬:“他们想什么了?”
路闻眨眨眼,指尖在他手背打转,沖他粲然一笑,吐出几个字:“想睡你呀。”
他似乎并不意外,只将目光稳稳地落在怀里人的身上:“那你呢?”
路闻轻易感受到来自头顶的焦灼眼神,手指揪在一起:“我嘛,我当然是……”
她用的朗诵时抑扬顿挫的语调。
此时一路铺垫,语气越发激昂,似乎在酝酿一个情感的爆发点。
可下一秒。
却像舞台上丢盔弃甲的逃兵似的,声音弱下来,轻笑了声:“我当然也是在痴心妄想啦。”
她笑意盈盈看着他,见他双眸里藏着一团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两人对视着。
换一个词,也可是说是对峙。
她企图找出他眼中的破绽,里面却浓郁得找不到和平日里一样的光芒,只剩一团漆黑。
她心里咯噔一声。
只见他那看不透的眼眸忽而漫出笑意,像得到了某个心爱的玩物,还有一丝即将开动的兴奋感。
啊,不对,是已经开动了。
他的手不知何时钻进她衣服的下摆,顺着腰身细细摩挲。
隔着一层毛衣,路闻能感觉到他的指腹停在一处打着圈,悠闲的,缓慢的,轻柔的。
他垂目,看了她一眼。
眼神在飘,全然没有定处,身子有些僵硬,维持着刚才的动作。
也不说拒绝。
他手间力量加重了几分,试图唤起她的注意。
“我刚才看到了。”
路闻动作依旧僵持着,她听到自己声音在抖:“你……看到什么?”
“你在看我。”
又来了又来了,那种苏到人骨子里的嗓音,被他刻意压低了几分,又徒然生出几分压迫感。
路闻的心跳漏了半拍,感觉浑身又软了几分。
她反驳一句,声音糯糯的:“没看你,我在看我挑的礼物。”
“是吗?”徐觅反问一句,明显是十分不相信这个解释,“那为什么我觉得你那一眼……”他顿了顿,像是在找形容词,“感觉自己像没穿衣服一样。”
路闻咬着下唇,思索该如何回击。
他却像失了耐心,几乎是贴着她的耳边。
“给你一个妄想成真的机会好不好?”
路闻轻吸一口气,启了启唇,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来。
“只给你一个人。”他补充说。
脑袋里像炸开了烟花,砰的一声。
意识一点一点剥离,她在还未全然散尽之前,抬手抓住他的衣领。
顺帖的布料瞬间起了褶子,徐觅垂眸看到她泛白的指尖,又掀掀眼睑,转而看向那双染上羞赧的眼睛。
半晌,路闻揽住他的脖子,唇贴过去,轻声耳语:“运气这种东西,还是不要浪费的好。”
“挺有觉悟。”
他眉梢微动,眼底的墨色晕染开,化成细碎的光,随后他滚烫的唇覆上来。
狠厉而又急切的。
她像是拉船的縴夫,在与翻腾的海浪博弈着。
偶尔被一个猝不及防的浪花击中,被动地承受一番水潮汹涌。有时又能把船只拉近,节奏如小水花洗刷海滩般温和细腻。
她眼神迷离,发觉背部靠上一片柔软,他停了下来,定定看着她,眸色深沉。
此时风雨骤停,晴空万里。
眼看縴夫就要胜利,却猛地被一阵海浪波涛给拽进了水里,只能跟着水流沉沦。
这一次速度更急,她根本没有时间观察周遭的情况,身体的感官也变得模糊。
朦胧间路闻只听见低低的喘息萦绕在耳,比任何耳机设备的音效都要好。
他的右手似乎粘在她腰上不动了,但存在感始终强烈,总会趁她不注意的时候不轻不重地掐一下。
热,很热。
仿佛一朝回到三伏天。
她还穿着白天的毛呢外套,就两个装饰性的纽扣,本想着自己悄悄解掉,一只温热的手贴上她的手背。
“是这里?”
路闻放开手,低低应了一声。
一个虚心探索,一个积极配合,终于齐力把那碍事的外套剥掉了。
他也终于不再只守着腰间那一块领地,缓缓向上扩展疆土。
很快,两人衣衫半解,气息悉数缠在一起,脸呼吸的频率都趋近一致。
他埋在她颈间,很久没有动作。分不清是谁嘆息一声,路闻感觉身下一轻,被人腾空抱了起来。
到浴室才被放下来了,男人交代一声便打算出门,她抓住他的衣袖,无声询问。
他回头:“洗个澡你会舒服一些。”
她攥住那一小片布料,眼眸乌黑清亮:“不、不一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