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眼睛眯了眯,透着危险的光,借着明亮的灯光,细细打量她的神情,像在沉思。
路闻舔了下微润的下唇:“如果你觉得……”不合适的话。
“没有。”
他像是为了证实自己的贊同,猝然向前两步,“这个提议很好。”
路闻的鼻尖正好抵在他胸口,仰头便瞧见那人满脸的笑意,生出几分怯意。
“我还是自己……”
“哦,”他拖长了语调,“现在想临阵脱逃?”
他一字一顿地从喉底深处发出一声审判:“晚了。”
他开了花洒。
两人瞬间被淋了个透彻,水温还算适宜,衣料被打湿贴在身子,带着股潮湿的粘腻感。
路闻的眼神不自觉被粘在他腹部,贴着薄薄一层衬衫,水流顺势而下之处,区块分明。
再往下,她就不敢看了。
路闻伸手抵了下:“你……想在这里吗?”
他愣了愣,随即会意,笑了笑:“先不动你。”
路闻松了口气,却又感觉一只滚烫的手攀上来。
正要理论,男人自觉解释说:“相信吗?是它自己动的。”
路闻:“……”
出门的时候,路闻是被他抱出去的。
觅爷是个很讲信用的人,说的不动她,就算自己着实难耐也没有真枪实弹着来。
额,不过就摸一摸,动动嘴什么的,就这种操作,没别的。
他仿佛心情不错,找了个电吹风给她吹头,隔着轰隆隆的嗓音也要找她聊天,但是路闻知道,他此时看自己的眼神直白得像在看砧板上的鱼。
他一面顺着她的头发一面问:“上次电影院看的电影,怎么样?”
路闻想起来了,就那次,被人压在漆黑无人的影厅调戏的那次。
“感觉剧情流畅,画面也挺精緻的,拍摄角度也ok,怎么突然问这个了?”
徐觅啧了声:“听说你们的工作会研究……那种情节?”
路闻心下警铃大作。
根本就不是什么听说,是她自己说的。
因为他挡住稍有些亲密的画面,她气不过,所以理论说在她们这个职业圈子里,这种已经算是常态,是必须要学习的一种技能。
一股悔意涌上心头,当时多有底气,现在就有多心慌。
路闻终于明白一个千古真理,大丈夫果然不能逞一时之能,是要被秋后算帐的!
正好一波强有力的机械声盖过了他的后半句话,所以即使是听懂了他的话,路闻还是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她拔高了音量,仿佛真的是因为电吹风的干扰才阻碍了沟通。
他倒是没有察觉,只换了个说法。
“我看到你的笔记了,”徐觅动了动唇,徐徐道:“拍摄亲密镜头时,光线要暧昧,画面要连贯,角度要唯美,是吗?”
路闻瞠然,神色有些复杂地消化这句话,竟和她手机便签里躺着的笔记一字不落。
可是又不能责怪,是自己让他帮忙打掩护的,研究成果两人都有份。
路闻敛了敛神,收拾好表情,梗着脖子问:“怎么了?”
他摊手,眼里满是无辜:“没什么?就想问你……”
扰人的机械声停了,他的话也只脱口一半,路闻探出脑袋去看他。
“问我什么?”
他唔了一声,准确捕捉到她的眼神:“对这种场景,还有什么其他要求?”
路闻一阵头皮发麻,看到他格外认真的神情,尽量用一种醉心于艺术研究的语气。
她轻咳一声,道:“一般还要有背景音乐。”
他有些遗憾:“那恐怕没办法了,我不想要,太吵。”
路闻:??
发现自己和他说的不是同一个问题啊!
他又问:“对演员有什么要求么?比如时间、尺度?”
她想回答说这只是演戏,肯定是只要照着剧本的要求来……就可以过的。
电光火石间,路闻有些懂了,瞪大眼睛看他。
男人目光灼灼,像坐在餐桌前的食肉者。
已经品尝过甜点和开胃菜的,即将开始正餐的人。
她没出声。
他的手已经搁在不该放的地方了:“怎么不说话,路老师?”
这个称呼他叫得很是熟稔了,像是把那三个字放在唇齿间把玩。
路闻忽的胆大起来,双手扶住他的脖子,勾着唇角道:“有啊。”
他挑眉,示意她继续。
敬业的路老师沖他眨眼,一本正经说:“要求动作轻一点。”
他扬唇,笑得颠倒众生:“我尽量。”
房间里只留一盏暖黄的壁灯。
他柔软的发梢擦过她的下巴,带着似有若无的触感。
细密的吻落从唇边蔓延到肩头,一路往下。他似夏日里温凉的风,所到之处盛开点点红莓。
她始终阖着眼,感觉那股湿热的气息从颈间钻到胸前,又涌向别处。
路闻有些紧张,即使做足了准备他也不敢再进一步,怕吓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