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喜怒哀乐,这就是单恋会带来的东西。
然后一切就都不一样了。事发突然,天降灾祸,她能走出受困已久的心态就已经花了大力气。
喻棠再醒来时,左耳边嗡嗡作响的杂音。
她的手脚被松开,然而被关的屋子却是空空如也,除了躺着的床和一边的椅子外,只有头顶昏黄的灯光投射下阴影。
耳边还有吱呀吱呀的转动胜,非常可怖。
“……”
呼吸也随着她醒来立刻变得更加沉重。
因为手脚被捆绑太久,哪怕是试图抬手擦拭脸颊,这一个简单的动作也要耗费巨大的力气。
眼泪依旧止不住地往下掉,床上人的表情却并没有刚刚被困在后备箱时的痛苦难耐,而是纯粹地放空,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像主动放弃思考的木偶。
脑子里昏昏沉沉,她非常清晰地明白,问题并没有随着那段记忆的觉醒,而变少。
哪怕在这些记忆里薄越同她,的确是有过一段她曾经遗忘的日子。
在那些日子重,两个人几乎是难以想像的亲密和睦。除了她无法给出任何反应外,几乎已经算的上一对甜蜜的情侣。
那些曾经在面前闪现过的,幻象中的场面,竟然也都是真实的。温柔的抚慰,劝解,解释,甚至还有亲昵的动作,暧昧的吻。
薄越为了让她能够收到一些正向的刺激,带她去了不少地方,其中就有高中时期的音乐楼。
他扶着她,温柔地让人倚靠在怀里,什么都不说,只是安静地坐着。
“这里你应该记得住才对,”男人的笑闷闷的,非常清浅,“算了,看你这个呆呆的样子,还是抬回去比较好。”
可惜一切都来的晚了些。
她发现,电视剧里所写的那么多狗血的失忆剧情,竟然没有一种是和自己的情况对的上的。
有人隐瞒下了一切,但是又为她制造了新的问题,有了第三者的出现。
而且他展现出了不同于所有印象中的另一面。暴戾又直接,阴狠地透着杀气,怎么看都有些病态。
这又跟丢失的那段记忆完全不同。
……薄越。
她在心里干巴巴地重复了一下那个人的名字,心绪如起伏的波浪,原本膈应的,各种负面的恨意和厌恶,这时候都被掺杂了别的东西,变得五味杂陈,不明不白起来。
但眼下的情形明显不容许她沉浸在波浪中。
喻棠呆呆地流了一会儿泪,整个人并没有浑浑噩噩太久。她当然知道,此时逃命要紧,在稍微感觉到力气恢复了一半后,立刻开始艰难打量起这处房子的摆设。
这是一间空置已久的病房,除了没有床和椅子意外的器具,连墙漆都剥落了不少。星星点点,白色的碎片脱落一地,显出明显的老旧破败。
在她的记忆中,并没有出入过类似的房间。
显然,绑架她的人是有预谋有计划的,早早选了一处好地方,而且看房间的样子,很可能是出了城区。北城这样的建筑早在几年前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
现在还不知道绑她的人到底为的是什么,但对方没有趁着她昏迷的时候直接动手,算得上不幸中的万幸。
她半晌未动,凝了所有的心神来捕捉动静。
确定许久没有响动后,她才跌跌撞撞地起身,一瘸一拐地往门口挪去。
不出意外,门被从外面反锁住。回身后,发现窗户竟然也被从外面封死,根本不是徒手能拆开的封锁。
喻棠站了一会儿,喘着气,迅速做了决断。
脚比她想的状况还要差,后腕处铁青,长时间的捆绑让腿从直觉上几乎与脚分裂,光是站着就是一种折磨。
她躺会了床上,回到自己最初的状态,以防随时有人进来。
绑架她的人暂时看起来暂时不会杀她,即算不知道外面的时间,如果等到第二天,至少工作室和李嫣云会觉察处不对。这就是说,从这样的情况出发,对方无论目的是什么,很有可能都要在今天以内解决。
那就一定会有人进来。喻棠现在孤身一人,无法从这里逃出去,索性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很快,有人进了房间。
仅剩的一只耳朵捕捉到了全部的动静。她控制住身体,尽量让自己显得轻松,却听到对方轻轻笑了一下,是一道有些苍老的男声,带着一种瞭然的深意。
“喻小姐,醒了还觉得难受吗?”
听起来很温和,奇异地令人觉得亲近。
北城的雨越下越大。
严正早先递来的消息非常明确,说是司机醒了之后,在医治下恢复到了可以说话的状态,却根本拒绝任何交流。
“但他很明显,在提到亲人时,会产生一定的反应。”
这就是突破口。
而在很多事件中,以亲近的人作为条件相威胁,这样的情况并不鲜见。
薄越手下的人早有动作,但发现,薄杉比他想像的更加谨慎。不仅找不到人,甚至身边连个可以下手,跟踪盘问的都没有,因为压根就没人离开北城。
“她肯定安排了人长期跟踪监控,这就只能等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等某个情况,她不得不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