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女朋友李美珍。”杨彦介绍道。


    “你好。”


    沈墨伸手时，见李美珍眼神挣扎，便自然而然地收回手。估计那段糟糕的经历，让她排斥与陌生男性肢体接触。


    沈墨把他们带到一个小区。


    “这是员工宿舍。”


    沈墨说：“有段时间没住人了，有点灰尘，恐怕要打扫一下。”


    杨彦惊讶道：“这是你们的员工宿舍？”


    这表情，像极了沈墨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宿舍的样子。


    三室两厅,一户一梯，电梯入户……沈墨：(???)


    沈墨道：“想啥呢！”


    杨彦略略失落。


    “这是普通作战小队的宿舍。”


    沈墨纠正道：“是你们的宿舍，不是精英外勤的。懂？”


    “啊！”


    杨彦张了张嘴。


    沈墨拍拍他的肩膀，“这是培训期间的宿舍，暂住。如果加入四圣兽，这套房子除了不能过户和买卖，跟你的没区别。不，区别还是有的，比如不用交物业费。”


    杨彦激动得嘴唇直哆嗦。对于大多数打工人来说，终究目标不就是在大城市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吗，不用太大，温馨就好。为此，打工人不惜一贷接一贷，贷贷相传。


    沈墨瞥了眼撸起袖子准备打扫的李美珍。


    杨彦立即领会，对女朋友道：“阿珍，小区外有家超市，打扫的话，没有工具怎么行，你去买些回来。”


    等李美珍离开，沈墨道：“这房子，满意吗？”


    “满意。”杨彦点头，心里补了一句，再满意不过。


    “你觉得这说明了什么？”沈墨问。


    “说明四圣兽很慷慨？”


    杨彦不确定道：。


    “这么说倒也没说错，但——这种慷慨不是无缘无故的。”


    沈墨严肃道：“普通作战小队的工作通常是：封锁现场、疏散群众、搜索超凡者罪犯，但危险程度也远超一般刑警。四圣兽从来不是高福利高薪资，然后翘着脚看报喝茶的职业。懂我的意思吗？”


    杨彦点点头，陷入沉默。毕竟在此之前，他只是普通的都市白领，终极目标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现在沈墨告诉他，你的新工作十分危险，要说不犹豫是假的。


    “我有两个问题。”


    半晌，杨彦问：“如果我打算加入四圣兽，是不是我和阿珍的事你就不打算管了？”


    “怎么可能。”


    沈墨摆手，“那三个富家子弟及其背后的家族，对你来说，他们的体量或许跟山一样沉重，但在四圣兽面前，小菜一碟。不说四圣兽，就我认识的一些长辈，把他们送去吃牢饭轻轻松松。之前那么说，主要是我也不能凭你的一面之辞就出手对不对？万一助纣为孽怎么办？”


    “这个回答，满意吗？”他说。


    杨彦点头，问第二个问题：“如果我殉职了，这房子会收回去吗？”


    “不会。”


    沈墨道：“不过你这就有点乌鸦嘴了。”


    “那好，我一定会拼命通过考核。”


    杨彦挺起胸膛，眼中闪着坚定的光。


    ……


    有一点，沈墨没瞎说，杨彦的事处理起来确实没难度。


    下班之前，沈墨便拿到了那三个富家子弟，以及李美珍公司副总违法犯罪的证据。


    那公司副总不知道从三个富家子弟口中得到了什么承诺，不惜给李美珍和其他两个女员工酒里下药。也许是怕那三个富家子弟反悔，他拍下李美珍没有意识被带走的视频。


    更恶心的是，这三个富家子弟拍下自己犯罪的过程作为纪念。


    李美珍不是最初的受害者。


    也不是最后的受害者。


    证据确凿……沈墨将视频发给鹏城警方。想必那三家八成会出手掩盖，沈墨倒想看看有没有内鬼？有的话是谁？因此，他没有使用加密邮箱。


    没过多久，有人给沈墨发邮件，说想谈一谈。


    诚意起步价为一百万。


    三天后，鹏城南山分局某副局长因严重违法被逮捕。


    以此同时，鹏城警方正式向星城发函请求协助，逮捕了那三个富家子弟。


    杨彦和李美珍就在机场，含泪又快意地目送这三人垂头丧气被押进机场。等待这三人的是十年起步乃至无期的漫长刑期。


    这是后话。


    第二天。


    保山烈士陵园。


    昨日明明天朗气清，今天却下起了蒙蒙细雨。


    星城四圣兽所有人，除了不能离开岗位的，悉数在场。


    大家穿着深色服装，依次上前，把一支白玫瑰放在棺木上。


    葬礼进行得差不多的时候，一辆车停在山脚下。


    先下来一个中年人，四十来岁，气质略显阴柔。


    随后是个秘书打扮的年轻女子。


    中年人徒步上山，在老王坟前一丝不苟三鞠躬，然后和四圣兽其他三个分局长握手寒暄了一会儿，走到陈子骏面前。


    “陈队长，久仰大名，上面让我到星城掌控大局，希望陈队长能够支持。”中年人说，主动身手与陈子骏握手。


    “好说好说。”


    陈子骏笑着说：“我资历浅，以后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还请多包涵。”


    沈墨注意到，握手后，陈队长似乎在插手。


    “这人谁啊？”沈墨低声问。


    “诸师常，原京城总部内务部三组组长，蛇一样的家伙，上面空降下来的分局长。”苏瑶说。


    “那以后的日子岂不是要难过？”


    “谁知道呢。”


    苏瑶不在意地说道。


    也对，以苏瑶的背景，只要诸师常不是脑袋被门夹了，就不会刻意找她麻烦。


    沈墨心想：“等等，新官上任三把火，肯定要杀鸡儆猴，像我这样没背景的，岂不是就是那只猴？不对，凤凰姐就是我的背景。”


    “再说了，精英外勤就这么点人，真把劳资惹恼了，信不信劳资不干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沈墨也不是纯菜鸟了，他经历的超凡者事件，比某些加入四圣兽一两年的新人还多。


    这么一想，沈墨多了些底气。


    沈墨不知道，四圣兽办公室，新任分局局长诸师常正拿着他的档案。


    “小吴啊，这个沈墨有点问题啊。一般人想加入精英外勤，怎么也得在其他部门历练几个月。他只通过了一项特殊考核。”诸师常敲着桌面，似笑非笑。


    诸师常的秘书吴婷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翻了翻资料，“这是前任王局长特批的指令。从履历看，沈墨成长迅速，且任务履历非常漂亮，完全不像加入四圣兽不到两个月的新人。”


    诸师常说了两个字。


    “什么？”吴婷没听清。


    “有趣。”


    诸师常重复了一遍，有那么一瞬间，瞳孔竖起，如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