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鬼称骨>第二百一十五章小米的前世678

    “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些纸人的?”姥爹心中已有不祥的答案。如果只是自己暴露,那么那些纸人肯定是在自己这边被泽盛的眼线发现的。如果小米的行踪也暴露了,那么那些纸人必定是在小米那边发现进而自己这边被发现的。
    果不其然,泽盛邪笑道:“这是小米主动送到我的人手里来的。有了她的纸人,我们很快就找到你了。”
    姥爹当时不知道小米用纸人跟坐贾交换亡灵棺的事,不清楚小米为什么要将纸人主动送到泽盛的人那里去。他听泽盛这么说,又确确实实拿到了纸人,心中不禁忐忑起来。在那一刻,他还以为赫连天改变了心思,将小米献给了泽盛,而不知道那纸人是坐贾给泽盛的。
    “你的腿是怎么回事?”姥爹看着泽盛完好无损的双腿问道。
    “哈哈哈,你们都以为我是真的残废了吧?”泽盛低头看了看他的双腿,然后抬起头来看着姥爹。
    “难道上次铁小姐和罗步斋没有伤到你的腿?”姥爹问道。
    泽盛得意洋洋道:“反正现在你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飞了,那我就不妨告诉你,我是有生灵给我挡灾挡煞的!你们对我的伤害,都会转移到别的生灵上去,而不会伤害我半分!”
    “挡灾挡煞?”姥爹迷惑不解。
    “走遍大江南北,熟知天文地理的马秀才居然也不知道有生灵是可以替人挡灾挡煞的吗?”泽盛揶揄道。黄泉大圣
    姥爹见过用玉石或者法器挡灾挡煞的,挡灾挡煞的程度有高有低,但从未见过双腿残废了也能挡过去的办法。他曾见识过用封魂罐装魂魄,保持肉身即使受到伤害也不会死的人,但是那不属于挡灾挡煞的范畴。
    姥爹冥思苦想,不得其解。
    就在这时,一个听似熟悉又不太熟悉的声音响起。
    “你用来挡灾挡煞的可是这一对阴阳鱼?”
    那声音仿佛雪花一般从天降落,不知发自哪里,发自何人。
    泽盛听到这声音,打了一个寒战。
    姥爹不知来者是善是恶,忙向四处去看。
    这时,一个脸特别长的个子特别高的人从飞舞的雪花中走了出来,仿佛他不是从院子外面走进来的,也不是从某个房间走出来的,而是从那雪花之后走出来的,仿佛那飘落的雪花如帘子垂挂,他只消轻轻拨开这雪花帘子,就能从那边走到这边来。
    姥爹心中一喜,原来是曾经寻找他父亲的、曾经救过他一次的马脸长袍。
    马脸长袍手里托着一个漂亮的白瓷鱼缸,缸身上绘有一条黑色鲤鱼,摆出一半八卦的形状。其实青鱼的旁边有一条白色鲤鱼相伴,只是夜色朦胧雪花遮挡,不靠近是看不到的。星际医娇
    那时候玻璃鱼缸非常少见,养鱼的大多用瓷缸,而瓷缸上多绘有阴阳鱼。讲究的人是不会养普普通通的金鱼的,大多养鲤鱼。更讲究的人不会养金色锦鲤,而会养黑白鲤鱼。黑白数量也有讲究,最少的自然是养一黑一白,代表阴阳两极。数量虽少,但是比其他数量搭配的都要厉害。
    养这种鱼,大多是为了祈求平安多福,广聚财源。
    泽盛转头看那马脸长袍,脸上的皮肉战抖,怒喝道:“你是什么人?我的阴阳鱼怎么在你这里?”
    几个冻死骨不知道马脸长袍来历,但看出是来救姥爹救他们的,顿时欣喜不已。
    马脸长袍走近一些,将鱼缸放到眼底下看了看,用手拨弄缸里的水,叹息道:“作孽啊作孽!鱼是极好的青龙,可惜为你已经伤痕累累。”鲤鱼在四大神兽中应青龙。
    泽盛厉声道:“快将阴阳鱼还给我!不然你别想离开这里!”
    泽盛身后几个阴兵跃跃欲试,想将马脸长袍捉住。
    马脸长袍斜眼看了看泽盛,问道:“管好你的人,倘若我一不小心将鱼缸打碎了,你的鱼就死了。”冷情总裁巧拐佳丽
    泽盛急忙张开双臂,不让阴兵出手。
    姥爹身后的冯老大偷偷问道:“这阴阳鱼到底有什么能耐,对泽盛这么重要?”
    没人回答他。
    “你到底想干什么?只要你将鱼缸交还于我,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泽盛紧张地看着马脸长袍的手,生怕他一失手将鱼缸打碎。
    马脸长袍转头看了看姥爹,说道:“很简单的条件,让我带着他们就行。”
    泽盛道:“这可是我的仇人,放虎归山留后患,你换一个条件吧。除了这个,其他的我都能答应。”马脸长袍太高,泽盛得仰起头来跟他说话。
    马脸长袍眉头一皱,显得脸更长了。
    “他不能死。我就这一个条件,你看着办吧。”马脸长袍对着鱼缸吹气,仿佛他捧着的不是鱼缸,而是一个对他来说大小恰好的汤碗。仿佛他吹的不是鱼和水,而是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随时可能将那碗汤一饮而尽。
    鱼缸里的鱼弄出哗哗的水声,似乎被他吹得紧张了。
    泽盛和姥爹都看不到鱼缸里的情景,只能猜测。
    “你跟马秀才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救他?”泽盛问道。
    马脸长袍露出失望的表情,轻声道:“我看你是不想要这个鱼缸了。”
    泽盛立即改口:“好!不管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我都放了你们!只要你将鱼缸交还给我!什么都好说!”
    马脸长袍露出一丝笑意,点头道:“这才对嘛。”
    冻死骨欢欣雀跃。
    泽盛的阴兵让开一条道来。
    姥爹对着马脸长袍抱拳道:“多谢!”
    马脸长袍微微鞠躬,说道:“份内之事,何谈感谢。”
    姥爹领着冻死骨从让出的道中走到了院外。马脸长袍跟着走了出来。
    泽盛领着阴兵步步紧逼,却依旧不敢上前抢夺。
    马脸长袍跨出门,返身对泽盛道:“你们就站在里面吧。外面台阶滑,如果你们跟在后面,我不放心,万一我回头看你们的时候滑倒,鱼缸摔破,那可不是我故意的。”
    泽盛和阴兵在门内站住,不再往前。
    马脸长袍将院门关上,用锁锁住,然后拿出一张符贴在门上。
    泽盛在里面着急喊道:“你这是干什么?说话可要算话!”
    马脸长袍将手中的鱼缸放在了台阶上,回道:“你放心,我从来都遵守诺言的。”
    姥爹身后的冻死骨却着急起来,拉住姥爹的袖子说道:“你可别让他放过了泽盛啊!这次放过了他,我们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到时候到处都会有阴兵找我们的麻烦!”
    姥爹不言不语。
    门后的泽盛见马脸长袍果然将鱼缸放下,顿时放心不少,大喊道:“今日且放过你们!以后绝不会让你们跑掉的!”
    马脸长袍眉头一皱,将手伸进鱼缸里。
    泽盛大叫道:“你要干什么!”
    马脸长袍将他的话置若罔闻,从鱼缸里捞出两条鱼来,然后对门后说道:“我当然会信守诺言!你叫我将鱼缸交还于你,没有说将鱼也交还于你。现在鱼缸放在这里,待会儿你自己来取。这两条鱼嘛,我先拿走了。”
    说完,马脸长袍提着一黑一白两条鱼朝姥爹这边走来。
    门后响起激烈的撞击声。泽盛和阴兵想破门而出。可是门被锁上,泽盛出不来。门上贴了符,阴兵出不来。
    “翻墙!翻墙!”泽盛在里面大喊道。
    在泽盛带着几个阴兵翻出墙的时候,马脸长袍已经走到了姥爹身边。
    马脸长袍不紧不慢道:“可否借你的聻丝儿一用?”
    姥爹立即将一截聻丝儿给他。姥爹发现这两条鱼浑身是伤,如即将做菜下锅前被人用刀划开了一般。姥爹心中讶异,从马脸长袍出现到现在,没有人拿刀划它们,它们怎么是这般模样呢?莫非之前就有某个残忍的人故意一刀一刀切割它们,而又让它们带着伤口在水中苟延残喘?
    马脸长袍将聻丝儿缠在那两条鱼身上,转过身来,对着泽盛一笑。
    泽盛正带着几个翻墙而出的阴兵追来,身后还有源源不断的阴兵从后面涌出,那院子就如被捅了的蚂蚁窝一般。
    泽盛见马脸长袍手提阴阳鱼朝他笑,顿时脸色一暗,暗得如刚刚被人吹灭的灯笼。
    马脸长袍将聻丝儿一拉,两条鱼身首异处,落在了洁白的雪地上,将雪地玷污。
    对这两条鱼来说,或许这才是它们最期盼的下场。与其带着浑身痛苦在狭小的鱼缸里忍受活着的折磨,还不如痛痛快快地死去。
    鱼没有立即死去,鱼嘴还在雪地上用力地张合,鱼尾勉强地摆了摆。
    倒是泽盛的反应剧烈,就如是他被聻丝儿切割了一般。他惨叫一声,迈步往前的步子突然一停,双膝如被人抽了一棍,跪在了雪地里。
    紧接着,他的衣服破裂了好几处,都如被人用刀划开了一般,从里面流出血来。每破一处,他就惨叫一声。他的脸上也骤然出现了好多条伤口,鲜血淋淋。一瞬间,泽盛变成了一个血人。

    纵然是害人无数的冻死骨,看到了这种惨状也忍不住露出凄切的表情来。
    阴兵见泽盛突然如此,顿时乱了起来。
    姥爹和冻死骨还有马脸长袍趁乱逃脱。
    “那两条鱼到底是怎么回事?”逃到相对安全的地方后,姥爹忍不住问马脸长袍。
    马脸长袍告诉了姥爹其中缘由。
    原来那两条鱼都是认了主的鲤鱼。鲤鱼应青龙,认主之后可以给主人挡灾挡煞。鲤鱼品种有高有低,品种越好,挡灾挡煞的效果越好。其中普通鲤鱼最低,金色鲤鱼较好,全黑或者全白的鲤鱼是为极品。而综合起来说,养鱼最佳的是黑白配的阴阳鱼。主人的一切痛苦和劫难都会由它们承担。
    第二百一十六章 小米的前世7
    泽盛每次受伤,过几天就会痊愈。小说网无弹窗他身上每消失一个伤口,阴阳鱼的身上就会多一个伤口。泽盛历无数危险而安然无恙,那对阴阳鱼则伤痕累累。所以当姥爹看到那对鱼的时候,鱼身上有无数类似刀划的伤口。
    即使铁小姐和罗步斋曾使他双腿残废,但过不多久他便痊愈,而这一切痛苦都承载在阴阳鱼的身上。
    泽盛装作残废是故意让姥爹及其他对手造成错觉,掉以轻心。
    冻死骨也凑在一旁听这阴阳鱼的事情,冯老大听完不禁咋舌道:“这阴阳鱼居然这么厉害!我以后也养一对,藏在隐蔽的地方,岂不是后枕无忧?”
    马脸长袍道:“这阴阳鱼哪里这么容易弄到?泽盛那两条阴阳鱼可以说已不是鱼了。它们已变成了青龙。”
    冯老大质疑道:“青龙?我倒是听说过鲤鱼跃龙门,据说跃过龙门就可以化身为龙。但是那两条鱼还是鱼的形态,怎么会是青龙呢?”
    旁边一冻死骨也说:“龙是多么凶猛的神兽,怎么可能是这副模样?”
    我听外公讲到这段往事的时候也提出质疑。从小到大,我看过的龙都是鱼鳞蛇身,腾云驾雾,也听说过鲤鱼跃龙门的传说,看过鲤鱼跃龙门的传统画,想到龙便是一条在云中穿梭蜿蜒的神兽形象,从未想过龙会是一条鲤鱼的模样。
    马脸长袍见他们不信,扯长了马脸,像私塾的呆板教书先生一样说道:“既然你们知道鲤鱼跃龙门,那就好说了。鲤鱼跃龙门实际上说的不是鲤鱼要跳过龙门峡。鲤鱼有龙相,却无龙形,龙门其实说的是鲤鱼的脑门。鲤鱼年深月久之后脑门会凸出来。脑门凸出来之后便是龙了。虽然它依然没有龙形,但实际已是龙了。泽盛的阴阳鱼脑门已凸出,所以才有这么强大的挡灾挡煞的能力。不过我刚才杀死了阴阳鱼,以前一切的伤痛劫难都回到了泽盛身上,所以他刚才身上到处出血,将以前没有承受的都弥补回来了。”
    冻死骨们瞠口结舌。姥爹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在马脸长袍说到这里的时候,姥爹想起赫连天说过的猫应白虎,想起小米的白夜,猫和鲤鱼之间竟然有许多共同之处,只是不知道小米的白夜是什么品种。
    “很多传说或者俗语,其实不是表面说的那样,它有更深的更隐晦的意义。很多修炼的奥秘也隐藏在平常的传说或者俗语之中,需要有心有悟性的人去揣摩。灵通者可以得到信息,不灵通者永远无法得知其中真正意义。”马脸长袍说道。
    冯老大问道:“既然是修炼之法,为什么不用浅白易懂的话来告诉人们呢?而非得要人挖空心思去猜去想?不是多此一举吗?”
    马脸长袍道:“这就跟算八字一样,许多东西是不能说透的。泄露天机的话,泄露的人会受到惩罚。所以即使洞晓天机的人,也要用隐晦的方式说出来,说得似是而非,似真似假,任由他人去揣摩。得与不得,全靠自己了。”
    冯老大急忙问道:“有没有什么俗语隐藏了适合我们修炼的奥秘?”
    马脸长袍道:“这就只能你们自己去揣摩了。”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抚顺的?又是如何找到他的阴阳鱼的?”姥爹问道。
    马脸长袍神秘一笑,似是而非地回答道:“一切生灵,或人或兽或禽或虫或蜉蝣,没有我找不到的。”
    冯老大又问道:“你把泽盛的阴阳鱼杀死,泽盛会不会因此命丧黄泉?他不会再来找我们麻烦吧?”
    马脸长袍道:“一切都有定数。他是死是活,全看他自己命大还是不大,这不是我所能控制的。命大者,坠下千尺之悬崖而不死;命小者,一根绣花针也能夺去性命。”这个答案依然似是而非。
    冯老大见泽盛的生死没有定论,便央求姥爹道:“求马秀才您收下我们兄弟几个吧,万一泽盛没有死,我们兄弟几个恐怕就没有安身之地了。”
    马脸长袍打断他,说道:“你们几个害人无数,也该是得到报应的时候了。这次看在你没有助纣为虐的份儿上,我且饶过你们。不过你们是不能继续祸害人间了,不论你们愿不愿意,我都要将你们带走。”
    冯老大听马脸长袍说要带他们走,惊讶道:“莫非你是牛头马面中的马面?”
    “我是马面罗刹。”他终于说出一句肯定的回答。
    “马面罗刹?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种名字?”冯老大迷惑道。
    姥爹倒是记得《楞严》中提及过“马面罗刹”,文中称:“亡者神识,见大铁城,火蛇火狗,虎狼狮子,牛头狱卒,马面罗刹,手持枪矛,驱入城内,向无间狱。”
    照《楞严》的说法,马面罗刹应该是一种冥间狱卒。可是马面罗刹具体做些什么,姥爹却无从得知。
    又走了一截路之后,马脸长袍道:“马秀才,你现在安全了。我们就此别过吧。冯老大,你们兄弟几个跟着我走吧,你们在人世间已逗留够久,现在是转世投胎重新做人的时候了。不过,就算你们不想跟我走,我也会让你们跟我走的。”说完,马脸长袍将姥爹先前借给他的聻丝儿一甩,聻丝儿套住了冯老大的手。
    马脸长袍对姥爹说道:“看来聻丝儿暂时不能还给你了,以后有机会再还给你吧。”
    姥爹点点头。
    于是,姥爹和马脸长袍分道扬镳。姥爹一个人继续往前,马脸长袍领着冻死骨们走上了另一条岔道。
    虽然姥爹很想早点回到保定去,但他还是偷偷折返,去了泽盛藏身的地方。
    到了地方一看,到处乱糟糟,如同遭了劫匪一样。这里已没有人或阴兵了,空空荡荡。泽盛跪倒的地方血迹还在,但没有看到泽盛的尸体。
    姥爹不清楚是泽盛死了之后树倒猢狲散,还是泽盛并没有死,他是不是带着阴兵躲藏到其他地方去了。
    如果泽盛已死,那就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如果泽盛没死,那就是打草惊蛇,以后要找到机会就更难了。
    姥爹知道,不论泽盛已死还是未死,自己呆在这里都已没有意义了。于是,他找了个地方休息一晚,第二天便往保定方向赶路。

    而在保定的小米早就望眼欲穿,盼着马秀才早日回来。
    与此同时,她也更加迫切地希望知道自己在成为寄生草之前跟“马秀才”有怎样的前世纠葛,更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前世纠葛导致今生今世屡屡与他擦肩而过。
    她在第三次去坐贾店里的时候,终于有了一些头绪。
    坐贾依然点了一根香后留下了她一人。
    在香火闪耀的地方,她再次看到了炼丹炉的火焰。炼丹炉旁边坐了一个闭目养神的人,那是“马秀才”。
    这虽然是前世的记忆,但在今生不过是梦境一般的存在,所以她能在看到前世情景的同时知晓今生的情况。她已知道“马秀才”是她和子非的师父。
    她张开口,差点将“马秀才”三个字喊出口,费了好大劲儿,她才喊出“师父”二字来。
    “师父。”她的脖子似乎被人捏住了一般发音非常困难。
    她师父睁开眼,眼睛里的火焰跟着炼丹炉里的火焰跳跃不止。
    “子非呢?”她问道。此时屋里并不见子非的踪影。她想知道前世发生了什么,最好的方式便是问前世的人。但是在今生里问前世,这跟前世已发生的事情有冲突。那么,此时的梦境到底还是前世的重复,还是已推翻了前世记忆?
    有人说,人之所以不能回到过去,是因为回到过去后会做与过去不一样的事情。这样的话,过去就不是既定的了。过去不是既定的,那么导致后面的结果也不一样。如此一来,现在也不一样了。于是,世界会陷入一片混乱,有无数不确定的过去,无数不确定的未来。
    第二百一十七章 小米的前世8
    但是,小米转而一想,或许现在她问的话就是她前世问过的。前世并没有改变,即使今生去问,依然是按照同样的话去问,只是她心里的感受跟前世不一样罢了。
    她师父神情落寞,回答道:“子非加入了徐福的五百童男。”
    小米一惊。
    “他不知道我已经暗地里将你的名字从五百童女的名单里除去了。我想把他再换出来已经不可能,一则徐福已经发现我做了名单的手脚,木已成舟,他也没有办法再把你加进去,但他会加倍防范我再次动他的名单;二则徐福他们明天就启程,我即使能故技重施,可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她师父说道。
    小米不知该如何应答。
    “但愿他能找到长生不老之法,算是一点补偿吧。”她师父又闭上了眼睛。
    小米心里稍稍清楚了前世的来龙去脉。子非为了帮她而误跟了徐福,却不知师父已经将她从徐福的名单里剔除。徐福一去东海而不复回,子非自然也没再回来。虽然她心里一直以来喜欢的是师父,但子非为了她而一去不返,她不禁觉得有些愧疚。
    而子非在时隔千年来这里寻找她,这又让她非常感动。不过此生的她依然心中只有马秀才一个人,再没有位置容下其他人。
    “师父,子非能找到长生不老之法吗?”她问道。她心想,在有人指引之前,自己和马秀才都已经将前世忘得干干净净,即使有了指引,前世的记忆依然难以记起,仿佛被什么东西封锁了起来。但子非还一直记得。莫非子非在跟随徐福去东海之上之后得到了什么修炼之法?
    她师父闭着眼睛回答道:“人生如梦,梦如人生。长生不长生,无非是梦做得长不长罢了。我在做梦,子非在做梦,徐福在做梦。”
    小米听到师父的声音如同洪钟,震得她的耳朵嗡嗡作响。
    师父突然睁开眼睛,眼睛里的火焰跳跃,就像闭着眼睛也能在眼皮里面跳跃一般。那简直不是一双眼睛,而是另外一对炼丹炉!炼丹炉将世间精华提炼,眼睛则将世间迷雾看穿。
    师父表情苦涩地说道:“你,也在做梦!”
    小米听师父这么说,惊得一身冷汗。她清楚自己确实在坐贾提供的梦境之中,而不是身处实实在在的前世。师父说这句话,似乎是知道了她从来世看到了前生,似乎早已预测到她会忘记前世,寻找前世,得到前世,会遗忘他,寻找他,然后询问他。
    如果真是这样,他是如何做到的?
    莫非他洞察前世今生来世?莫非对他来说所有人都是在做梦,而只有他能保持清醒?
    小米不觉双膝一软,跪倒在师父面前,如受伤的小鹿一般战抖不已。
    面前的火焰缩小至一个红点,师父的幻象消失,世界重新滑入一片黑暗之中。
    坐在椅子上的小米仍然战抖不已,泪水满眶。
    “怎么了?怎么了?你怎么哭了?”坐贾见小米这番模样,非常惊讶。
    白夜也迷茫地看着小米。
    小米不回答,只是一个劲儿地哭。
    坐贾站在旁边,任她哭泣。“哭吧,把能流的泪水都流干就好了。”他说道。
    许久之后,小米终于安静下来,然后轻声道:“我想起来了。我把所有的梦都想起来了。”
    坐贾提醒道:“你想起的不是梦,是前世。”
    “对于今生的我来说,前世就是梦。对于来世的我来说,今生我还在梦中。”小米用袖子整了整脸颊上的泪。
    坐贾无言以对。
    小米缓和了情绪,对坐贾说道:“我明天还来这里。你告诉一下子非,叫他明晚在这里等我吧。我想起他了。”
    坐贾露出欣喜之情。这是他又一次做成功的生意。
    姥爹从抚顺回保定的路上,又经过了那个满族人聚居的小镇,又在那个旅店里落脚歇息。
    旅店老板见姥爹回来,非常高兴,备下好酒好菜款待。
    姥爹关心猪妖现在怎样,便问旅店老板。
    老板说女儿依旧容不下它,他便偷偷将猪妖送给附近一户农家了。
    姥爹道:“如此一来,它还是要沦为刀下鬼,成为盘中菜了。不过也好,它本命就该如此。”
    多少年后,我见妈妈每次杀鸡的时候都会念叨一句话:“鸡呀鸡呀你莫怪,你本是人间一盘菜。”只有说出这样的话之后,妈妈心里才舒服一些。
    旅店老板忽然想起一件事,对姥爹说道:“你走了没两天,镇上就有一个名叫刘柯的男子来到我这里找你。我问他有什么事情,他却不说。我便跟他说,如果你回来,我就告诉他一声。”
    姥爹问道:“这个刘柯是外地来的,还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老板道:“本地人。”
    “那我不认识啊,会有什么事情找我呢?”
    老板道:“我也不知道,要不我待会儿叫他来?这刘柯今年刚满二十岁,性格内向腼腆,很少跟人说话。他那天来找我,我还觉得奇怪呢。”
    姥爹道:“既然他是内向腼腆的人,那来找我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你问他他却不说,这事情也许难以启齿。嗯,等我们吃完,麻烦你去告诉他我来了。”
    “好的。”老板说道。
    姥爹以为这个刘柯的事情三言两语就可对付过去,没想到等刘柯来了之后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姥爹和老板吃过饭已经过了午时。外面的雪已经停了,但随时有可能又下起来。
    老板踩着积雪出去了,过了半个时辰,带来一个腼腆羞涩的年轻男子。这男子长相俊秀,身材也高,就是两眼躲躲闪闪,神气不足。
    刘柯进门之后看到姥爹,一脸崇拜地问道:“您就是捉拿猪妖的那位高人?”此话一出,他眼神闪烁地看了看身边的旅店老板,露出羞涩的表情。
    老板也脸色一变。看来他没想到猪妖的事情已经让镇上其他人知道了。不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也能理解。
    老板觉得尴尬,毕竟女儿跟猪妖的事情是家丑,于是,他说:“刘柯,你跟马先生聊,我先去忙点其他事。”
    刘柯点点头,就连点头的动作都如女人那般轻柔含蓄。
    姥爹让他坐下,然后开门见山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姥爹当时心想,这刘柯虽然眼睛缺点神气,但气色还好,从面相上看也不是有大劫大难的人,即使遇到了什么事,也不会是大事。
    刘柯坐在椅子上,敦促不安,身子不停地挪动,但双手一直安静地放在膝盖上。
    “你不说的话,我是没有办法帮到你的。我上次是去抚顺办事,这次是原路返回,以后可能不会再来这里。如果你今天不说,以后或许就没有机会了。”姥爹说道。
    刘柯惊恐地看了姥爹一样,好像害怕他突然消失一般。
    “我……我不知道该如何说起……这事情……这事情……说出来会让人笑话……”刘柯支支吾吾,显得更加不安。
    姥爹道:“这屋里只有你我两人,我还不是你们镇上的人,说不定明天就离开了。你不用有什么顾虑。”
    刘柯似乎吃了一颗定心丸,眼睛眨了好多下,鼓起勇气说道:“马先生,我让一个女鬼怀孕了。”
    姥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你让女鬼怀孕了?”
    刘柯咬住嘴唇点点头。
    姥爹问道:“女鬼是从哪里来的?你是怎么遇到女鬼的?”
    刘柯说:“说出来你肯定不信。这女鬼是我偷来的。”
    姥爹将信将疑。他不信这么腼腆的男子还敢大胆地去将鬼偷来,偷来之后还会跟鬼发生那男女之事。姥爹认为他可能是将梦当做真实经历了。有些梦太真,真得以为自己确实做过那些事情。
    “从哪里偷来的?”姥爹决定不管信不信,先将事情问清楚。
    刘柯回头看了看老板离去的方向,似乎担心老板听到。见老板确实不在这里了,他回过头来小声说道:“千万不要告诉他,我是在这里偷的。”
    “你在老板这里偷了东西?”姥爹吃惊道。
    “是啊。我是情不自禁的。不过那东西本来也不值什么钱。”刘柯说道。
    “偷的是什么东西?”姥爹心想,这老板家里来了一只猪妖就足够让他头疼的了,难道这旅店里还有其他精灵鬼怪?而这精灵鬼怪又恰好被镇上的刘柯偷走了?刘柯为什么要偷它呢?
    刘柯脸颊一红,又说不出话了。
    姥爹又问道:“既然不值什么钱,那你偷它是因为自己特别喜欢吧?难道你喜欢鬼灵之类的东西?”
    刘柯连忙摆手道:“我一开始并不知道那东西还会有鬼怪依附在上面。我完全是无心的。我更想不到那女鬼会怀孕。她告诉我她有了我的孩子时,我吓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也很想……但是她是鬼我是人……万一生下来,生的到底是人还是鬼?”
    姥爹见他语无伦次,打断他说道:“你可以把你偷的东西给我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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