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3月15日清晨。

苗君儒从乱石中爬了出来,当他和游勇庆赶到考水村时,只见村头白幡飘飘,纸钱飞舞,全村两百多个死于这场浩劫的村民,全都摆放在被烧毁的祠堂中。

胡德谦全身缟素,领着全村剩下的村民,齐刷刷跪在祠堂前面的石板地上。

在祠堂的边上,还有三百多具尸体,都是与日军作战而牺牲的人,其中包括那个姓郑的连长。

方志标带着打剩下的一百多个人,肃容而立,然后枪口向天连开三枪,以枪声代表心中的敬意。那枪声在连绵的山谷间久久回响着,显得悠长而不屈。

上完三炷香,苗君儒带着廖清和苗永建离开,当他们走到维新桥头时,迎面遇上了身穿上校军服的刘勇国。

刘勇国说道:“请你们回避一下,我和苗教授有话要说!”

两人往前走了一段路,站在一处石台上,遥望着对面的凤形山。

苗君儒问道:“你想说什么?”

刘勇国问道:“对于这件事,你知道多少?”

苗君儒说道:“有些事情,即使做得再隐秘,也有露出破绽的时候,其实我不想卷入这件事,可你们却让我卷入了。你们那么做的目的,无非是想让这件事更加充满神秘的色彩。只是你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世界上,确实有很多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奇异事件。”

他背对着刘勇国,看着对面的凤形山,继续说道:“就拿那座八卦坟来说,如果不是郭阴阳把他的本事传给我,我也无法看出其中的玄妙来!”

刘勇国从腰间拔出手枪,瞄准苗君儒,继续问道:“你还知道什么?”

苗君儒说道:“日本人手里的人质,就算你不去救他,他也不会死。因为日本人不可能杀他,原因很简单,不久的将来,日本战败之后,最起码有几十万战俘留在中国。日本的高层人物必须让他们回去,否则……”

他转过身,看到了黑洞洞的枪口。

刘勇国无力地说道:“对不起,苗教授!”

苗君儒说道:“我知道,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要死,包括你在内!我在浮梁县境内看到整个村子的人都被你们杀了,开始还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现在终于想明白了。日本人为了配合你们,不让消息泄露出去,凡是人质停留过的村子,只要被村民见过人质,就不惜派军队杀了整个村子的人。我想,从重庆到婺源,这一路上,有很多村子都发生了那样的惨剧。为了掩盖你们之间的秘密,不惜死那么多人,值得吗?像这种视老百姓的生命如草芥的政府,还有希望么?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这个道理他们会不懂?现在我想知道,你和那个日本高级特工之间,到底有没有展开过一场生死相拼?”

刘勇国苦笑道:“苗教授,很多事情不一定要知道答案。我敬重你的为人,所以我下不了手,但是……”

他突然调转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勾动了扳机。枪声过后,他的尸体倒在石台的边上。

听到枪声的苗永建和廖清急忙赶过来,看到了地上的尸体,惊道:“怎么了?”

苗君儒淡淡地说道:“没什么,他只不过做了应该做的事。他一死,就没人知道这件事背后的真相。”

※※※※※※

3月15日中午,婺源县长汪召泉在自己的办公室内自杀身亡。没有人知道他的死因。用不了几天,将有一位新县长到婺源的上任。

考水村死难的村民葬在凤形山斜对面的山谷中,那些为抵抗日本人而战死的外姓人,则被葬在凤形山左边的山谷里。

在村子西面那座被烧毁的小庙旁边,孤怜怜地竖着一座坟。此后每年的清明节,都可见一个佝偻着身体的老人,蹒跚着来到坟边,一边上香一边咒骂着谁都听不懂的话。

一个月后,一个砍柴的村民在山上的一棵大树下发现了一具已经腐烂的骸骨,那村民认得骸骨身上穿的皮衣,是那个到过村里的外国老头穿的。

这个叫卡特的外国人怎么会死在这里,没有人知道。

很多事情都是没有答案的,回到重庆的苗君儒,在休息了几天后,重新走上了教台。没有人问他失踪后的那段时间去了哪里,做过什么。

有关传国玉玺的事情,他绝口不提。他有时候做梦,梦到那张被烧毁的拓片,也许传国玉玺的下落,就在那张拓片上,只是没有办法再去寻找了。

在婺源北边的山上,活跃着一支两百多人的新四军皖赣边区大队。据说这股游击队里有两个神枪手,指眼睛绝不打鼻子。

大队长程顺生一次在酒醉之后,说自己这条命是拣回来的。当年他带着皖赣边区大队二支队的上百个队员,守在孽龙洞两边,不让日本人进去,结果后面来了一股一两百人的日军,打了一天一夜之后,他们被上百个日军压制在孽龙洞旁边的山谷里,到后来,他身边只剩下一两个人,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一个很高大的黑影,把那些日本人杀得七零八落,一个都没剩下。

几乎没有人相信他的话,不过有一个人相信,就是游击队的另一个神枪手游勇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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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战败之际,很多不甘心失败的日军将士,不惜剖腹自杀,以显日本武士道精神。有一个人也在这一天选择了这种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他就是陆军参谋本部的矶谷永和大佐。

1952年,一个名叫小野一郎的人,死在自己位于横滨的寓所里,据警方现场勘察,小野一郎是被杀的,但此案一直悬而未破。

30年后,日本解密了一批档案,其中一份档案提到,1944年,“易学部”受前首相东条英机所托,派出了“玄学大师”上川寿明,来中国执行“特别”任务。

后来,上川寿明发函给接替东条英机成为首相后小矶国昭,要小矶国昭去北海道请出隐居多年的玄学前辈,也就是白发老者大岛明夫。

大岛明夫年轻的时候,确实与流亡日本的孙中山等人交往过,与宋嘉树的关系也不错。后来他淡薄名利,潜心研究玄学,一心清修,所以不单是中国人,就是日本人,知道他的人也不多。难怪苗君儒见到大岛明夫的时候,并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人。

大岛明夫被小矶国昭那番鼻涕眼泪的哭诉所感动,出于对大和民族的挚爱,他不顾八旬的高龄,毅然出山。

这些人来到中国后究竟执行什么任务,档案中并未说明。

档案中还附有一份何应钦在接受日本投降时签署的文件,文件中其中的一条,就是中方必须善待日本战俘,保证其安然返乡。

事实上,中国确实是那么做的。

中国为什么要那么做,难道仅仅是站在大国的角度上,以德报怨吗?那么,屈死在日军铁蹄下的数千万同胞,他们的冤魂如何能安息?

没有人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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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一个学者偶尔从一篇蒋介石贴身侍从官写的日记中,看到这样的一段文字:……那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听到总裁的卧室里有两个人在说日本话,他们说得很快,根本听不清,其中一个人声音好像是总裁……后来警卫营的人来了,闹了一夜,说是来了日本刺客……

据史料记载,蒋介石曾经在日本振武学校读过书,会说流利的日语。那天晚上他在和什么人说话,说的是什么内容,没有人知道。

所有的真相,都将伴随历史的脚步,成为永远的谜。

(本故事乃作者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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