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船舱中走出一个身披黄色长袍、白发苍苍的教父,一手拿着一个十字架,一手拿着一本书,嘴里高声念着不知道什么咒语,一步步朝王凯魂逼过去。

随后翻了几页,都是类似的语句,直翻到最后一页,见到两段小篆文字,竟是写如何盗取定海神针的:初,涡,左旋顺天,生;右旋逆天,入魔道。首重,二龙护门,逢龙,需蛰龙助,选猴年龙时阳刚之人入。

站在苗君儒面前的,是一个用黑布包着头部和全身的人,只露出一双犀利的眼睛,从这双闪着逼人气势的眼神中,他已经认出对方就是变身后的王凯魂。

王凯魂问:“现在还没有到出发的时候,你想去哪里?”

苗君儒勉强笑了一下,说道:“我只是想在这个院子里走一走!”

“你最好不要想离开我们,”王凯魂低声说道:“如果你逃走,我也会很快找到你,处决帮内的叛徒,我们从来不手软,所用的方法你想都想不到。”

苗君儒想了一下,坦然说道:“你认为我们有几成的把握拿到定海神针?”

王凯魂说道:“一成都没有!”

“既然一成都没有,就等于我们是去送死,”苗君儒说道:“我真的不想死在那里!”

“没有人想死在那里,”王凯魂说道:“要死的话,我们会陪你一起死!”

“就算我们拿到定海神针又怎么样?”苗君儒说道:“还有另外的两件宝物不在我们的手里。”

王凯魂发出一声大笑,声音很刺耳,苗君儒忍不住用手捂着耳朵。笑完后,王凯魂说道:“现在另外的两件宝物已经面世,如果定海神针现世的话,就看谁有本事把三件宝物全拿到手了!”

苗君儒明白了王凯魂的意思,可是他也当心一旦拿出定海神针的话,会引起一场血腥纷争,如果那块黄帝玉璧会落入野心者的手中,那样一来,可就无法告慰潘教授的在天之灵了。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你也不要太担心,”王凯魂说道:“自古邪不胜正,是至恒之理,我相信你!”

苗君儒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话虽这么说,可他都不相信自己。

一个汉子走过来,朝王凯魂低头施礼道:“禀蛰神,已经准备妥当,可以出发了!”

×××

苗君儒跟随着王凯魂,由农庄的一道侧门走了出去,随行的有十几个汉子,都是穿着青一色的黑布短褂,下身穿着油布短裤,赤着脚。

出门的时候并没有看到田掌柜,或许他回店里去了。执事长老是管事的,并不一定要跟着出去办事。

往前走了一段路,下一道土坡,就看到停靠在水中的一艘帆船。船头上有一个黑乎乎的大东西,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口大缸,也不知道这口大缸是做什么用的。

船上早已经有人候着了,他们一行人一上船,船立马驶开,往前行了一段水路,进入一片大水域,看来就是长江了。他们上船的地方,是长江边上的一个小河汊。

苗君儒和王凯魂坐在船舱里喝茶,旁边有两个人伺候着。茶是上等的云雾,水是纯正的山泉。

苗君儒在第一眼见到王凯魂的时候,就知道对方是一个很有教养和品味的人。

“泡茶的水不能烧开,八九分开就可以了,这样的水冲出来的茶,才能品出真正的茶味!”

王凯魂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水壶对准茶杯冲了下去。茶杯刚刚用开水烫过,里面放了一撮茶叶。水壶原本是放在边上的小火炉上烧的,刚刚听到水响,正是八九分开的时候。

苗君儒看到那水冲入茶杯后,茶叶在水中翻滚着,立即闻到了一股茶叶的淡淡清香。

王凯魂飞快地将第一杯茶水倒掉,重新冲上水,盖上碗盖。苗君儒看到他的手,与常人无异,完全不同于昨天晚上看到的爪子。

王凯魂见苗君儒看着他的手,便道:“我现在已经和一个正常人一样了,只有在水里,我才会变身成蛰龙!但是我的皮肤很嫩,不能见光!”

苗君儒说道:“能够让我看一下你手上的《洛书神篇》吗?”

王凯魂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说道:“现在不在我的身上,如果我们有命回来的话,我把《洛书神篇》送给你!”

“《洛书神篇》不是水神帮的镇帮之宝吗?”苗君儒说道:“怎么可以随随便便送人呢?”

“你不是外人,”王凯魂说道:“如果你帮忙取出了定海神针,我想升你为执事长老。”

帆船张开两张大布帆顺流而下,速度很快,一个肌肉遒劲的汉子双手紧紧地抓住舵,使船在汹涌的波涛之间行驶得又平又稳,碗中的茶水都未曾漾出一滴。

苗君儒也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水入口清香无比,水质甘醇,几口茶下肚,精神顿时为之一震,精力充沛无比,他惊道:“这是什么茶?”

“是我特制的,”王凯魂慢悠悠地说道:“我在里面加了十几味药!”

“为什么要在茶里面加药?”苗君儒问。

“为了控制你,”王凯魂说道:“今后你每年都要回来一次喝我的解药,否则会五脏腐烂而死,无药可救,我下的药,比苗疆的蛊毒还厉害10倍,如果不信的话,你可以试一试!”

自古以来,很多帮会就有用药物控制帮众的做法,并不足为怪。苗君儒本就想离开水神帮,这样一来,想脱离都困难了。他相信王凯魂说的话,一个能够把人变成蛰龙的人,其研制出来的药物,肯定也是旷古绝今的。

他说道:“这次下去了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回来,等我出来后,你再给我下药也好呀!”

“都一样,”王凯魂说道:“如果你觉得困了,就休息一会!”

非常奇怪,王凯魂的话刚说完,苗君儒就困得不行了,眼皮都抬不起来,他的上半身靠在桌子上,昏沉沉睡了过去。

旁边一个汉子上前,把苗君儒抱到一旁的躺椅上放下,并在他的身上盖上一块薄毯。

王凯魂走出船舱,站在船头上极目远望,见江面上白帆点点,百舸争流。不时有一两艘铁甲大轮船,鸣着笛逆水而上。

王凯魂他们这艘帆船与一般的帆船不同,造型上延续了明朝的帆船式样,显得古色古香,船首上安放着一个巨大的龙头,显得威猛无比。

这时候,一艘大轮船开足了马力,斜着朝帆船直撞过来。转眼间,两船相距不过二十几米,由于船在激流中,根本无从闪避,眼看就要船毁人亡。船上的那些汉子见状,各自持刀蹲在船舷边,一手晃动着勾绳,打算在大轮船近身的时候,用勾绳勾住大轮船的船舷,飞身上去,与洋人拼命。

大轮船上的洋人见状,以为遇上了水匪。轮船的冲势未减,船头上出现一排持枪的洋兵,一阵枪响,帆船上有七八个汉子顿时中枪倒地。剩下的几个汉子,飞出勾绳勾住大轮船的船舷,身体如燕子般的飞上去,可惜他们还未飞上大轮船,就被轮船上射出的子弹击中,落入波涛之中,瞬间被江水吞没。

有一个汉子冲上了轮船,挥刀砍翻一名洋兵后,身体被子弹打成了马蜂窝。

“把稳舵!”王凯魂大叫着,操起一根碗口粗的篙,就在大轮船撞上来的那一霎那,用篙抵住大轮船,不让轮船撞上帆船。轮船上的子弹如雨般泼向他,子弹射在他身上后落在船板上,在船板上滴溜溜地滚动着。

王凯魂大吼一声,硬生生将帆船在激流中与大轮船抵开,两船擦身而过。

“轰”的一声,从轮船上飞来一发炮弹,将帆船的主桅杆击断,桅杆往右落到水里,帆船猛地一斜,险些侧翻。

这一上一下,转眼间两船已经隔开来二三十米,又一发炮弹飞来,落在帆船的旁边,激起几米高的水柱。

看着那大轮船上趾高气扬的洋人,还有那刺眼的米字旗。王凯魂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二十几年前,他和神猫李一起加入义和团,想扶清灭洋,结果清廷没有扶起来,洋人也灭不了,反倒差点把自己的命给搭上去。后来神猫李带着一些从明孝陵中偷出来的珠宝,逃到南方去了,而他被墓火烧了之后,却被人送回到水神帮总堂,继续研究《洛书神篇》。

自满清以来,洋人就一直骑在中国人的头上作威作福,那些外国的轮船,在长江上横冲直撞,经常拿中国的渔船试炮,一炮过去,船毁人亡,水面上只漂浮着几片破碎的木板。是可忍孰不可忍,王凯魂张开双臂,身上的黑布衣服顿时象鸟的羽翼,如鹰隼一般平空从船头掠起,斜着滑向轮船。

轮船上的洋兵纷纷举枪射击,枪声中,他已经落在了轮船上,伸手抓住一名洋兵的脖子,只一捏,便将洋兵的喉管捏碎。单手提起那洋兵,远远地掼入波涛之中。

片刻间,已有十几个洋兵被他这么捏碎喉管掼入江中。其他的洋兵吓坏了,边开枪边朝船舱内退去,他们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听说有不怕子弹的人。

这人肯定不是人,是魔鬼!

从船舱中走出一个身披黄色长袍、白发苍苍的教父,一手拿着一个十字架,一手拿着一本书,嘴里高声念着不知道什么咒语,一步步朝王凯魂逼过去。

在参加义和团的时候,王凯魂见过这种洋人传教士,什么本事也没有就会骗人,洋人除了枪炮厉害点外,其他的一无是处。刚才那些洋人朝他开枪,他以为必死无疑,那知道子弹射在他身上后,他只感觉一阵麻痒,并没有血流出。方知变身后的他有法力护体,真正是刀枪不入。

想起他以前的那些义和团兄弟,一个个高喊着“神功护体刀枪不入”,赤裸着上身朝洋人冲上去,可最后却一个个倒在洋人的枪炮下,也真的是可悲。

他一把抓着那个教父的脖子,说道:“你们洋人的玩意儿奈何不了我!”

“你到底……是人……还是鬼?”教父涨红着脸,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在中国传教多年,他早已经学会说一口流利的中国话。

“我既不是人,也不是鬼,我是神!”王凯魂的手指用力,就在他捏断教父喉管的时候,看到教父脖子上挂着的一条项链,项链是由一串黑色的珠子穿成,末端是一块墨玉雕成的蛰神。

他大吃一惊,放开了教父,将项链从教父的脖子上取了下来,厉声问:“这条项链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教父干咳了好几声,才顺过气来,见王凯魂问他这条项链的来历,忙说道:“是一个女人送给我的!”

“她人呢?”王凯魂急切地问。

“死了,”教父说道:“二十多年前,我在长江边上见到一个快要死的女人,女人的身边有一个七八岁大的男孩子,那女人胸部中了两枪,血都流光了,能够熬到那个时候,真的是奇迹。

孩子得了肺病,发着高烧,如果不及时治疗,也会死!那个女人求我救救她的孩子,并把这条项链送给我,说是以后在长江上来去,可保我的性命。我见这条项链很奇特,就收下了。

就算她不送给我项链,我也会救那个孩子的。”

“那个孩子呢?”王凯魂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他抓着教父的手,几乎要将骨头捏碎。

“你再这么抓,我的手就要断掉了,”教父痛得眼泪都出来了,“你先放开,我慢慢说给你听。”

王凯魂放开了教父的手,在这甲板之上,他谅对方也不敢使花招。不远处的那些洋兵,根本不敢走过来,畏惧地看着这边。

教父揉着几乎麻木的手臂,说道:“那个孩子被我治好后,后来送去了我一个朋友那里!”

“你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王凯魂的语气缓和了不少。

“叫陈家鼎,听说半年前已经死了,”教父说道:“我和他很少联系,民国13年的时候,他给我来过一封信,说那个孩子已经长大成人,进了总统府卫士班,那一年陈炯明发动叛乱,情况就不得而知了!”

对于陈家鼎这个人,王凯魂一无所知,当他听说那个孩子跟随孙先生革命时,眼中出现了一抹宽慰的表情。那一年义和团失败,他逃到武汉,想与妻儿一道往南方走,他通过帮内的兄弟,与妻子约好在江边见面,可是当他赶到那里的时候,只见满地的尸体。他的妻子和七岁大的儿子,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二十多年来,他找遍了大江南北,都没有他们母子的消息,若不是今日见到这条御龙珠,他到死都不知道他的儿子还活着。

可惜陈家鼎已经死了,不然的话,找到陈家鼎,就能够见到儿子了。他望着手中的这条御龙珠,这条御龙珠所用的材质,与那尊水神娘娘一样,用的是上古檀香木,是帮内的圣物,原来为历代帮主所有,后来撤掉帮主之位,御龙珠就与水神娘娘一同供奉在总堂。四十年前,他的父亲带着他和一批水手,请出这条御龙珠,想借御龙珠的法力进入神女峰下的龙宫,取出定海神针。他们刚进入漩涡就被巨大的暗流冲散,他的父亲见状不妙,便将御龙珠挂在他的身上,把他推出了暗流。醒来后,他发觉身在一艘小渔船上,身边坐着一个美丽的渔家女。

一年后,那个美丽的渔家女成了他的妻子。这条御龙珠成了他们的定情物,一直挂在他妻子的脖子上。回到帮内,他向几大长老讲述了下漩涡的经过,只说就他一人逃回一命,隐瞒了御龙珠被他带回来的真相。

见珠如见人,他的眼圈一热,几乎要流下泪来。当初若不是跟着神猫李去参加义和团的话,也不会闹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你没事吧?”教父见他这样子,忙问道。

王凯魂朝教父深深施了一礼,说道:“你是我们王家的大恩人,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

教父说道:“我们是在替上帝救人,从来不要求人报答,你要感谢的话,就感谢上帝吧!”

王凯魂收起这条御龙珠,朝那些洋兵走过去。这些洋兵杀了那么多帮内的兄弟,还用炮打断了龙船的主桅杆,这笔血债一定要用血来偿还。这艘轮船上,除了教父之外,其他的洋人都要死。

那些洋兵见他走过去,纷纷开枪射击。他的身形一晃,已经抓住了两个洋兵。惨叫声中,两个洋兵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个美丽的圆弧,落入水中。

教父从后面追上来,想要制止王凯魂的杀戮,不料被一颗流弹击中胸部。王凯魂听到身后传来教父的叫声,回头一看,见教父的胸前迸出一道血花,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他连忙上前扶住教父。

“看在上帝的面子上,饶过他们吧!”教父吃力地说道。

“是他们先挑起事端的,我一定要把他们全部杀光,”王凯魂的眼中闪动着愤怒的火焰。

“你们中国人有一句话,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今天杀了他们,明天……这江边的渔民……可就遭殃了……你不为……你自己想一想……也应该为你们……中国人想一想……”教父的声音越来越弱:“请你……答应……我……求你……”

“好吧,我答应你!”王凯魂说道。他也杀了十几个洋兵,够数了。教父说的不错,如果真的把全船的洋人都杀完,会招来洋人的疯狂报复,这长江上下的渔民,真的要遭殃了。

教父的口中吐出血沫:“我还想……知道……为什么……那些士兵……的枪打……不死……

你……”

王凯魂说道:“我说过,我不是人,是神!”

教父的手在胸前缓慢地划了一个十字后,眼睛慢慢地闭上了。

王凯魂站起身,朝那些面露惧色的洋兵吼道:“今天要不是看在教父的面子上,一定杀光了你们!”

他走到船舷边,迎风纵身飞起,升上十几米高空后,身体一转,象一只大鸟一般,朝500米开外的帆船追上去。那些洋兵全都看呆了,一个个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王凯魂并不知道,当时轮船上有几个外国的记者,他们把所见到的情况发在不同的报纸上,在西方国家引起轩然大波,外国的科学家们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在中国这片古老而又神秘的土地上,居然还有枪打不死的人。但是报纸上有照片为证,不由人不相信。一时间,各大报刊媒体争相转载,身穿一袭黑衣,只露出眼睛的“东方魔鬼”,频繁地出现在世界各大报刊媒体上。

从这以后,外轮在长江上航行的时候,再也不敢肆意地欺负中国的渔船,一见到那种船头上有龙首的帆船,赶紧远远地避开。王凯魂此举,为长江上饱受外轮欺负的渔民,带来了福音。

×××

苗君儒终于醒了过来,头还很晕,他用指头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舒服多了。船舱内点了一盏马灯,除了他之外,没有别人。

他起身走出船舱,见夜色下,船头的大缸边上站着一个人,正是王凯魂。

“我还以为你要睡到明天上午才醒来,”王凯魂头也不回地说道:“一般的人吃了我的药后,起码要睡10个时辰,你的体质与一般人不同。”

苗君儒见船上一塌糊涂,主桅杆从中折断,碎木板落得满地都是,船舷上有弹痕,船板还有血迹,除了他和王凯魂外,没有看到别人,也不知在他昏迷的这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便问:“发生了什么事,其他的人呢?”

“不关你的事情,不要多问,”王凯魂的声音很冷漠,“茶几上有一本小册子,你最好看一下!

后天早上,我们就到奉节了。”

苗君儒没有再说话,见江面上渔火点点,不时传来大轮船的汽笛声。王凯魂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就像一尊雕像一般,眼神望着远处的江面。

在船头站了一会儿,江风阵阵,苗君儒感觉有点冷,他回到船舱内,果然见茶几上放着一本颜色发黄的小本子,是一本古籍。

这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呵呵呼呼的奇怪声音,那声音很刺耳,他起身朝外面望了一下,见王凯魂将双手拢在嘴边,对着江水发出那种奇怪的声音。

他返身坐了下来,见本子上面的字迹很工整,是小篆。他看清封面上的几个字后,吃了一惊。

是《洛书神篇》副卷的手译本。

《洛书神篇》不是只有上中下三卷的吗,怎么还有副卷呢?莫非是后人根据其中一卷中的部分内容,衍生出来的。

封面的左下角有四个小字:青松散人。

青松散人是东晋堪舆大师郭璞自封的号,他在古文字学和训诂学方面有颇深的造诣,曾注释《周易》、《山海经》、《尔雅》、《方言》及《楚辞》等古籍。郭璞诗文本有数万言,“词赋为中兴之冠”《晋书·郭璞传》,多数散佚。今尚存辞赋10篇,较完整的诗18首。《隋书·经籍志》记载有“晋弘农太守《郭璞集》17卷”。今不存。明张溥辑有《郭弘农集》2卷,收入《汉魏六朝百三家集》。相传从河东郭公,授青囊九卷,洞悉阴阳、天文、五行、卜筮之事。亦有传说郭璞系得青乌子所授。璞于元帝时会召为‘著作佐郎’,帝崩,璞亦以母丧去职。世传《葬书》、《青囊经》为其遗作。郭璞是历史上第一个给风水定义的人,他在《葬书》中云:葬者,乘生气也。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谓之风水。后人都视郭璞为风水史上之鼻祖。

《洛书神篇》曾经落到郭璞的手中,所以才有了这本副卷。

苗君儒翻开第一页,看到上面画着河图洛书的两幅图。河图上,排列成数阵的黑点和白点,四象、28宿俱全,其布置形意,上合天文,下合地理,蕴藏着无穷的奥秘;洛书上,纵、横、斜三条线上的三个数字,其和皆等于15,十分奇妙。

翻开第二页,见到了一些解说文字:天地人,三元合一,不可分。天,龙星,侧,潜,九四,刚柔相济,不可用……

与易经上的有几分相似,可惜文字过于深奥,他看了一会儿,竟看得不太懂。

随后翻了几页,都是类似的语句,直翻到最后一页,见到两段小篆文字,竟是写如何盗取定海神针的:初,涡,左旋顺天,生;右旋逆天,入魔道。首重,二龙护门,逢龙,需蛰龙助,选猴年龙时阳刚之人入。

这一段是写从漩涡中下去的,估计写这段文字的人,最多知道如何见到那两条护第一道门的龙,至于进去后里面是什么样子,也不清楚。因为数千年来,并没有人进去过。

他往下看:巅,奇道焉,九重天,九九八十一难,入者死;知河图洛书者,循天地异数方解……

后面还有些字迹,竟模糊不清了。

原来到龙宫中有两条路,一条从水里直接下去,一条由神女峰顶的那条密道中进去,只不过那条密道中有上下九层,每一层都有九道机关,只有通晓河图洛书中天地异数的人,才可以破解。想必这么多年来,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丧身在里面了。

最后面的这两段文字,肯定是后人加上去的。

神猫李给梅国龙的那张纸,正是那条密道的地图。

这个时候,或许梅国龙已经带着人,按地图所指,已经进入密道了,密道内那么多机关,他们能够安全闯过去么?

苗君儒合上那本小册子,要走出船舱,突然觉得船身猛地一晃,茶几上的马灯险些掉落在地。

他以为船撞上礁石了,忙出舱一看,见船边涌起一道十几米高的水柱。

水柱之上,出现一颗龙头,与北平紫禁城内砖木上雕刻的龙头一般无二。龙,自古以来是中国神话传说中的神异动物,其样子为骆头,蛇身,鹿角,龟眼,鱼鳞,虎掌,鹰爪,牛耳。

这种复合结构,意味着龙是万兽之首,万能之神。神龙善能变化、能兴云雨、利万物、能隐能显。为众鳞虫之长,四灵(龙、凤、麒麟、龟)之首;后成为皇权象征,历代帝王都自命为龙,使用器物也以龙为装饰。《山海经》记载,夏后启、蓐收、句芒等都“乘雨龙”。前人分龙为四种:有鳞者称蛟龙;有翼者称为应龙;有角的叫螭龙,无角的叫虬。

上下数千年,龙已渗透了中国社会的各个方面,成为一种文化的凝聚和积淀。龙成了中国的象征、中华民族的象征、中国文化的象征。只在书本古籍与建筑雕刻上,才能见到这种神异动物的模样。谁也没有见过活着的龙是什么样子。

虽然民间有传闻说长江与黄河中时有蛟龙出没,但都没有确凿的证据。无论哪个科学领域的学者,只相信龙生活在人们的心中,现实中并不存在。现在,苗君儒就见到了真正的龙。那颗龙头,比牛头要大得多,在夜色下,两只龙眼射出逼人的寒光,令人不敢面对。

一声巨吼,船头上掠起一道人影,扑入水中。

低沉的龙吟声过后,水柱落回水面,那颗龙头不见了。

苗君儒想起王凯魂发出的那种奇怪的声音,莫非就是民间传说的呼龙术。他扑到船舷边,极目望去,见水面上翻腾起几米高的大浪,江风骤然大了起来,呼呼地刮个不停。方才还是繁星点点的夜空,此刻布满了乌云,云层中闪现道道闪电,巨大的雷声仿佛就在人的头顶炸开。

船上的两张小帆鼓张着,两根桅杆似乎不堪重负,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船只在风浪中摇晃不定,如同风雨中的落叶。船舱中马灯掉在船板上,熄了。他用力抓着船舷,才使自己不至于落到水里去,江面上波涛汹涌起伏,远近的船只早已经看不见了。

长江上绝少有这么大的风浪,何况现在还没有到梅雨季节,江水也没有涨多少。这样的时候出现这样的大风浪,是很不正常的。

莫非出了什么事?

船上黑黑的一片,好像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大声叫道:“还有人吗?”

声音转眼被风声吞没,没有人回答他。

必须想办法把两张小帆降下来,否则有翻船之虞。他趁一个浪头涌过以后,纵身扑到船舱里。

船舱内一团漆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他摸到了那盏马灯,拧开灯罩,从身上拿出一只打火机,点燃马灯。

这只打火机是他从外国带回来的,不惧水,不像火柴那样,一泡水就完了。

船舱内顿时一亮,他提着马灯,刚走两步,忍不防船身一斜,幸亏他见机得快,用手死死抓住船帮,才不至于摔倒。

他看到舱壁上挂着一把板斧,忙上前抓起,脚下不停,飘忽着冲到后舱,一眼就看见了那两根帆绳。

一个巨浪打过来,船身又是一斜,马灯碰到船帮上碎了,火也随之被浇灭。他干脆丢掉马灯,抓住船帮稳住身体,双腿用力一蹬,身体往前一扑,手起斧落。帆绳被砍断,船帆“嗖”地掉了下来。

他飞快爬起身,朝第二根帆绳所在之处冲了过去,还未走近前,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一绊,差点摔倒。这时,他才察觉到船舱里积了不少水,水面上飘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差点绊倒他的,是一大堆比拇指还粗的棕绳。

他踉跄着往前摸索,终于摸到了那根帆绳,一斧头砍断。两张帆布落下来后,感觉船身顿时平稳了不少,但仍左右摇晃不停。

闪电中,他看到船尾的船舵旁坐着一个人,正是那个把舵的汉子,只见那汉子的眼睛紧闭着,双手死死地抓着船舵。

“你没事吧?”他大声问,但是那个汉子并没有回答。

他丢掉斧头,吃力地走到那个汉子的面前,又大声问了一句,见那汉子还是没有反应。他用手推了一把那汉子的肩膀,见那汉子的身体僵硬,他的手指触到汉子的鼻子下面,探到汉子早已经没有了呼吸。

他接着闪电的光线,看到汉子的身上绑着一圈绳子,绳子的另一端绑在船舵旁边的木柱上。

这样一来,即使风浪再大,帆船摇晃得再厉害,也不会掉到水里去。

他踉跄着退回到船舱里,整艘船就他一个活人了,这风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平息下来。

他模仿着那个汉子的样子,找了一根绳子,一端绑在腰上,另一端拴在船帮上,然后在水里摸到一张凳子,靠船帮坐着。双手紧抓着船帮,不让自己摔倒。他闭着眼睛,强忍着胃里的不适,与风浪抗衡着。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风浪渐渐平息了,船头上猛地一震,传来“嗵”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在船板上。

他睁眼望去,见一道人影站在船头,忙叫道:“是你吗?”

“哈哈……”一阵得意的笑声,除了王凯魂外,还能有谁?

天边隐隐出现一抹亮光,朦胧的晨曦中,苗君儒见王凯魂的手里提着一样东西,仔细一看,竟是那颗他见过的龙头。此时的龙头,被王凯魂提在手里,不住地往下滴着血水。

原来这场不正常的大风大浪,是王凯魂在水里与那条蛟龙搏斗,他不但杀了蛟龙,还把龙头给割下来了。

苗君儒解开身上的绳子,走出船舱,当他看清王凯魂的样子时,吓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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