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苗君儒考古探案系列>苗君儒考古探案系列3:万古神石>第十四章 十几年前的赌局

余力柱的部队大多驻扎在城外,但连长以上的长官都住在城内,城内留了两个连的守军,主要是维持治安和各级长官们的安全。

对于这些杂牌部队,军政部只给番号,却不按时给粮给饷,连武器的配给,都打了不少折扣,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军饷器械严重不足,在当时的每支队伍里面,都是很正常的。既然上面不给,那就得自己想办法。每支杂牌部队都有自己的生财之道:贩卖烟土、盗墓挖坟、卖武器给土匪。

对于这样的行径,上面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出大乱子就行。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关键的时候,还得将这些杂牌部队拉上前线去抵挡一阵子。

213师各级长官们都认为,日本人被挡在潼关以外,根本进不来。这里是大后方,安全得很。而今要做的,都想着用什么办法捞钱,怎么享受。一旦被上面调去抗日前线,快活日子就到头了,谁还知道有没有命回来?活着的时候如果没有好好享受,到时见了阎王老子,还觉着死得太窝囊。在这种思想意识下,谁还有心管理手下的部队?

驻扎在城外的士兵纪律涣散,每天三五成群的进城喝酒闹事,天黑之时出城回营,有的根本就不回去。每个月发到手里那几块可怜的大洋,不消几天就没有了。

苗君儒为了不让刘水财的手下察觉他的行踪,花两块大洋向一个士兵买了一身军装换上,混在士兵的人群里进城。

满大街都有穿着军装的士兵在晃悠,谁还注意到他呢?

进到城内,他按着程大峰留下的印记,一路找去。他必须先找到程大峰,以免这浑小子以为他被关进了县政府的大牢,情急之下会闹出什么事来。

当他走进巷子时,看到一栋房子的门前站了两个精装的男子,身上斜背着盒子枪。由于他身上穿着军装,又将帽檐压得很低,所以那两个人并没有在意。当他走过去之后,听到从院子里传来程大峰的说话声。

他放慢了脚步,渐渐走到那两个人的面前。这个时候,他已经听出院子里除了程大峰和藤老板外,至少还有五个人。令他感到意外的是,朱福和刘掌门也在。更令他想不到的是,藤老板居然是日本人,真名叫佐藤乙一。

站在门口右边的那个男子朝苗君儒挥了一下手,说道:“当兵的,这不是你来的地方,快滚!否则……”

那个人的话还没有说完,苗君儒已经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冲了上去,双手左右出击,左手食指点中右边那人的耳门穴的同时,右掌劈在左边那边的颈部。这两个人哼都没哼一声,就瘫软在地。

他接着佐藤乙一的话说了一句之后,从两个人身上取下两支盒子枪,倒提着,一步步走了进去。

程大峰看到苗君儒,惊道:“苗教授,你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苗君儒转头望着朱福,说道:“我真没想到你还活着!”

朱福苦笑道:“苗教授,上次一别,我们已经有10年没见了吧?”

苗君儒说道:“应该是11年,人生苦短,一晃就过去了!”

佐藤乙一望着苗君儒,目光冷得像冰,他身旁的三浦武夫几次想冲上前,但慑于佐藤乙一没有下令,他不敢轻举妄动。

朱福干咳了几声,说道:“苗教授,我是迫不得已,才想起求你帮忙的!”

苗君儒笑道:“想不到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看山倒朱福,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说明情况非常严重!”

他说话的时候,一副很轻松自若的样子,但心底并不轻松。面前的对手,除了佐藤乙一和那个他见过一面的日本忍者高手外,还有好几个忍者。虽然他的手里提着两支枪,但在忍者的面前,有时候枪不一定管用,还得靠真功夫。

他转向佐藤乙一,微笑道:“我不管你叫什么名字,还是像以前那样,称你为藤老板吧!民国十七年,我经过重庆,就认识了你。民国二十六年卢沟桥事变,我没有和别的教授去云南,而是辗转到了重庆,刚到重庆的时候,还得到过你的帮助,我们算是老熟人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把你当成可以信任的好朋友,可我怎么都没有想到,你他妈的居然是日本人!”

作为一个有涵养的教授,他平生第一次这么骂人,可想而知,他的内心有多么的愤怒。

佐藤乙一说道:“我17岁接受帝国使命来到中国,已经有三十年了。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忘了是日本人!凭心而论,我也一直把你当成好朋友!”

苗君儒说道:“就冲你最后的那句话,带着你的人滚吧!”

佐藤乙一说道:“苗教授,我这次来兴平的目的,就是要完成我哥的遗愿。”

苗君儒说道:“那块石头是属于我们中国人的,有我在这里,你拿不走,如果不信,你尽管试试!”

佐藤乙一说道:“从现在开始,我们两个不再是朋友,而是对手!苗教授,你也别高估了你自己,我们走着瞧!”

他走到门口,转身道:“朱掌门的女儿还在我的手里,我已经约了马鹞子,明天正午在郭家祖坟见面。”

见佐藤乙一出了门,程大峰说道:“为什么放他们走?”

苗君儒说道:“你以为凭我们几个人就能抓得住他们?更何况还有其他同学在他的手里。”

程大峰问道:“苗教授,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苗君儒说道:“你和小玉带着朱福先走,找个安全的地方暂避一下,我和刘掌门单独聊一会!”

程大峰笑道:“她不是小玉,是刘掌门的女儿玉洁!”

朱福微笑着,将小玉和玉洁的关系向苗君儒说了。苗君儒呵呵一笑,说道:“在你的心里,亲生女儿恐怕还比不上这个干女儿呢!”

朱福和刘掌门相互望了一眼,露出会心的微笑。

程大峰说道:“这兴平城内,恐怕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

苗君儒说道:“至少有一个地方可以去,那就是余师长的师部。”

程大峰说道:“他不是刘水财的人吗?”

苗君儒说道:“放心吧,就冲刘掌门对他说过的那些话,他也能够保证你们的安全。你们只管朝人多的地方走,日本人就不敢朝你们下手!”

朱福说道:“多谢苗教授的好意,依我的意思,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等着。是祸躲不过,我认命!苗教授,你不是想和刘大哥谈一谈吗?这里没有外人,你有什么话,请直接说就是!”

苗君儒问道:“我知道你和刘掌门交情匪浅,但你对他的情况,到底知道多少?”

朱福一愣,问道:“苗教授,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和他是生死之交,难道他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不成?”

苗君儒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有几个问题想问一下!”

刘掌门说道:“苗教授,你有什么话尽管问,别吞吞吐吐的,好像我有什么事情对不起兄弟似的。”

苗君儒说道:“刘掌门,在郭家祖坟正北面的山背,有一座破庙,是不是你们玄字派的祖庙?”

刘掌门问道:“你是怎么知道那地方的?”

苗君儒说道:“你们玄字派的弟子罗强带我去的!”

刘掌门说道:“当年我师兄见他可怜,便带在身边,只传授其一些雕虫小技,并未正式收其为徒,因而,他还算不得是我玄字派的弟子。”

苗君儒问道:“祖庙是你们玄字派的秘密,只有新掌门继任时,才去祖庙祭拜,他是怎么知道那地方的?”

刘掌门说道:“这得问他去。你说得不错,祖庙确实是我玄字派的秘密,除掌门人之外,其余人等皆不知所在何处。但祖庙终究在山上,古往今来,赶脚客商或山野樵夫,皆有可能到过那里,只是那些人不知是我玄字派的祖庙而已!”

刘掌门的年纪不到六旬,但他有时候说话却文绉绉的,有些前清的文人骚客的风范。苗君儒接触过不少这样的人,并不觉得奇怪。他问道:“既然是玄字派的祖庙,为什么不修葺,而要任其荒废?”

刘掌门说道:“祖庙自建造以来,每隔几十年修葺一次,但在道光年间出过一件大事,自那以后,掌门人都留下话,继任掌门只需前往祭拜即可,无需修葺祖庙,任由荒废。”

苗君儒问道:“出了什么大事?”

刘掌门的脸色一沉,说道:“那是本门派的秘密,你无需知道!”

苗君儒笑道:“在我的眼里,你的玄字派还有什么秘密呢?其实你们玄字派最大的秘密,就在郭家祖坟与祖庙之间的山腹内。大唐素有掘山为陵的做法,陵墓藏在山腹内,盗墓的人可没那么容易得手,乾陵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那位有情有义的唐明皇,深怕他最心爱的女人被人打扰,也用了同样的方法。刘掌门,我说得没错吧?”

刘掌门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苗君儒说道:“罗强告诉我,三年前他回到兴平,想破掉郭家祖坟的风水,替父母报仇的时候。是你说服了他,对吧?”

刘掌门同样点了点头。

苗君儒说道:“如果仅仅是因为玄字派高人施法在郭家祖坟的血咒,恐怕无法让一个身负血海深仇的人放弃报仇。你到底对他说过什么?”

刘掌门说道:“我告诉他,如果他听我的话,在他正式入门成为玄字派的弟子后,他将是下一任掌门!”

苗君儒说道:“人活于世,无怪乎‘权名利’这三个字。罗强虽然年轻,但他总有自己的想法。区区一个掌门之位,恐怕他还不放在眼里,否则的话,他就不会和你弟弟勾勾搭搭的了!刘掌门,你说我说话吞吞吐吐的不痛快,其实你也很不痛快,你应该还告诉了他别的事情,而且那件事对他来说,值得放弃报仇。”

刘掌门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仍没有说话。

苗君儒说道:“你既然不愿意说,还是由我来帮你说吧。因为你对他说出了祖庙与郭家祖坟的关系,还有你的全盘计划。玄字派门下弟子虽然众多,但由于分散于各地,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挺掌门号令。你需要找人帮忙,罗强是你看中的人选,你虽不承认他是玄字派中的弟子,但却和他经常联系,是不是?”

刘掌门沉默了片刻,说道:“什么全盘计划?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苗君儒说道:“罗强要马鹞子到客来香酒楼找你,你不敢在酒楼和他见面,却将他们引到那处宅子。后来马鹞子带我去了那里,却被我发现那处宅子可非同一般,有玄字派的高人利用宅基布下山河乾坤地。这山河乾坤地,可是保佑女主天下的,难不成会再出一个武则天不成?”

苗君儒接着说道:“你当着马鹞子的面,命人挖了一条通道,说是去救我和小玉。你那么做的意思,是想撇清与那处宅子的关系。但是后来我和程大峰却在宅子的另一处密室内发现了你的女儿,她对宅子的通道,熟悉得就像她挖的一样。那处宅子本是宋远山宋师爷的,他为何偏偏卖给你?你能否告诉朱福,为什么要与宋远山勾结?”

刘掌门的脸色一变,说道:“苗教授,你还知道多少?”

苗君儒继续说道:“在那处宅子的主梁上,我发现了一个盒子,可惜盒子里并没有符咒,而是一块琉璃墓砖。刘掌门,是谁进入了杨贵妃的真墓,为什么只拿出一块琉璃墓砖?”

刘掌门的眼中闪过一抹敬佩之色,说道:“朱兄弟对我说你有多厉害,我还不相信,此番总算见识了!”他望着朱福,说道:“兄弟,是大哥害了你,大哥对不起你!”

他说完,手上出现一把匕首,手腕一翻,匕首插入自己的心窝,顿时鲜血四溅。

事起突然,苗君儒想要上前抢救,却已经迟了。玉洁悲号一声,扑上前抱着刘掌门,哭道:“爹爹,你为什么要自杀?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干爹的事?”

刘掌门的口中溢血,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朱福,吃力地说道:“兄……兄弟,别怪……大哥……”他接着望着苗君儒,痛苦地说道:“你是个……好人……记住……乾坤复位……子午平头……甲六亥四为吉……求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苗君儒还没弄清刘掌门最后几句话的意思,他望着刘掌门的尸体,低声说道:“你这是何苦呢?”

朱福说道:“苗教授,你到底知道他多少事情,他为什么要自杀?”

苗君儒非常遗憾地说道:“我并不知道他的计划,只是根据我的观察,想问清楚他之后,知道整件事的真相。他只所以要自杀,是因为你把他当成生死之交的兄弟,而他却利用了你!他内心愧疚,无颜再面对你。如果我单独和他说话,也许他不会死!”

朱福说道:“我真没想到,他会在我的面前自杀。其实有很多事情,他都是跟我商量着办的。苗教授,你还知道什么?”

苗君儒说道:“还没有!我还没有弄清楚郭大善人、赛孟德、马鹞子、宋远山、刘水财,以及日本人的真正目的。不到最后的时刻,真相是不会浮出水面的。”他望着正在刘掌门尸体旁哭泣的玉洁,说道:“姑娘,你爹这么做,是保存了他作为一代掌门的颜面,最起码,他是一个对得起自己良心的人!”

朱福说道:“苗教授,我也想跟你单独谈谈,请跟我进来吧!”

苗君儒交代程大峰好好照顾玉洁,便跟着朱福进了房间。到了房间里,他看到朱福坐在床沿上,神色异常悲戚,两行老泪顺颊而下。他走过去,坐在朱福的身边,低声道:“几十年的交情,难怪你伤心!”

朱福抬起头,有些愤怒地望着苗君儒,缓缓说道:“都怪我,明知你是性格豪爽之人,让你当着大家的面问他那些话,是我害死了他!”

苗君儒安慰道:“你无需自责,我想他一定有苦衷,所以有些事情必须瞒着你,他那么做,未尝不是一种自我解脱的办法。”

朱福的眼神变得空洞起来,喃喃地说道:“不就是利用我吗?别说要我帮他,就算把我的命给他,我也愿意。人家要神石,只要有本事拿得出来,就让人家拿走好了!苗教授,我真后悔,不应该要你来的。”

苗君儒说道:“如果我不来,就不会知道这些事。也许你不知道,其实我不是你叫来的!”

朱福说道:“是我让刘大哥派人去重庆的!”

苗君儒说道:“可事实上去重庆的是马鹞子,他并没有去学校找我,而是拿着大唐大常卿兼户部侍郎杨暄的白玉朝笏和蟠龙带扣,去了藤老板的古董店,并由藤老板出资,让我来这边考古。而这个藤老板的哥哥,恰恰就是当年败在刘掌门他们手里的佐藤义男。世间有些事情非常凑巧,但有些事情的巧合,是有原因的。也许你和刘掌门,都蒙在鼓中。你能否告诉我,佐藤义男和刘掌门之间的故事?”

朱福缓缓说道:“你难道不知道那宗民间流传的千古之谜吗?”

苗君儒说道:“据说当年唐明皇用一个与杨贵妃长得相似的宫女替死,迫于当时的形势,只得派人护送杨贵妃远离大唐,由于那个护送人是日本遣唐使,于是杨贵妃辗转到了日本。在日本的山口县久津,至今还有杨贵妃登陆的遗迹,而日本的其他地方,也有一些与杨贵妃有关的传说,因而不少史学家都认同这个观点。”

朱福问道:“你怎么认为?”

苗君儒说道:“虽然传说有很多,但是历史的真相只有一个。如果山腹内的是杨贵妃的真墓,那么,其他的说法都只是谣传。”

朱福说道:“自明代以来,不断有东瀛忍者前来中国寻找万古神石。一直到民国十五年,一个叫佐藤义男的人来到兴平,找到了刘大哥,提出和他比试,如果刘大哥输了,则要交出掌门信物和秘册。”

苗君儒说道:“最后刘掌门赢了?”

朱福说道:“两人三局两胜,分别是武功、耐力和棋艺。刘大哥在武功上占了上风,但却输了耐力。在棋艺上,两人旗鼓相当,但佐藤义男使诈,派人劫走了玉洁的姐姐玉芳,在棋局最关键的时候,亮出了玉芳戴在身上的玉坠,刘大哥爱女心切,失了分寸,才以一子只差输了棋局。”

苗君儒惊道:“玉洁还有一个姐姐?”

朱福说道:“是的,她叫玉芳,比玉洁大6岁!”

苗君儒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日本的棋艺虽源自中国,棋艺高手众多,但真正论究起来,仍不及中国。至于耐力,本就是忍者的强项。刘掌门以己之短敌其所长,哪会不输呢?他能够在武功上占上风,已实属不易!这么说,佐藤义男拿走了玄字派掌门的信物和秘册?”

朱福说道:“是的!在玄字派其他高手的帮助下,刘大哥和佐藤义男再次比试棋艺,后来的那次刘大哥赢了。但是佐藤义男不遵守诺言,并以玉芳的性命相要挟。刘大哥不顾玉芳的性命,下令抢夺掌门信物和秘册。双方展开一场大战,玄字派死伤二十几个高手,但佐藤义男带来的人都死伤殆尽,其本人也深受重伤。玄字派抢回了掌门信物,却眼睁睁地看着佐藤义男带走了玉芳。这么多年来,刘大哥从来没有放弃寻找玉芳,可都没有半点消息。玉芳的那枚玉坠,他时刻带在身上,看到玉坠就想起女儿。那是他埋在心底的痛,没有人能体会得到的。”

苗君儒问道:“谁进了杨贵妃的真墓?”

朱福说道:“除了我还能有谁?”接着,他把玉洁自幼生怪病,18岁之前必须找到万古神石或者千年血灵芝的事情也说了。

苗君儒说道:“据史料记载,杨贵妃生前患有气血两虚之症,需上等参汤进补。于是你认为杨贵妃的墓葬里面,不仅会有万古神石,还可能有千年血灵芝?”

朱福说道:“是的!”

苗君儒说道:“当年我和你认识的时候,你就在寻找万古神石,还说神石就是和氏璧,我为此还跟你争论了一个下午,结果谁都说服不了谁。你寻找万古神石的目的,是为了刘掌门的女儿,以你和他的关系,难道他都没有将郭家祖坟的秘密告诉你吗?”

朱福说道:“如果他告诉了我,他就不是玄字派掌门。玄字派的秘密,是绝对不会传给外人的。我找了十几年,终于在两年前,发现了郭家祖坟的秘密,肯定杨贵妃的真墓就在山腹内。刘大哥得知我要动郭家祖坟,便极力阻拦我,他宁可玉洁活不过18岁,也不愿我去冒险。他说杨贵妃的真墓比不得其他的墓,不但有玄字派前辈高人的血咒,而且墓葬中机关重重,若想盗墓,绝无生还的可能!”

朱福说道:“尽管刘大哥极力劝阻,但我不得不进去!”

苗君儒问道:“为什么?”

朱福说道:“我师弟宋远山投靠了董团长,派人绑走了小玉,逼我和董团长合作,并限我在一年内找到万古神石。我没有办法,只有进去。”

苗君儒说道:“你既然进去了,一定得到了万古神石和千年血灵芝?”

朱福发出一声长叹,说道:“我一生盗墓无数,以为凭自己的本事定能成功,可惜我太高估自己,若不是刘大哥的师兄徐渭水出手相救,只怕我已经丧身于墓道中。”

苗君儒说道:“你一向独来独往,连个徒弟都没有,这次怎么要人帮忙了?”

朱福说道:“我是一个人进去的,当我困在墓道里的时候,不知徐渭水怎么会出现在那里。他救了我之后,只劝我打消那个念头,其他的怎么都不肯多说。”

苗君儒自来兴平之后,一直未见徐渭水露面,他忍不住问道:“那徐渭水呢?他去了哪里?”

朱福说道:“他得知我是被师弟所逼,于是就帮我们布置了那处墓穴,之后再没有见到他!”

苗君儒问道:“你在遇到马鹞子之前,是被何人所伤?”

朱福说道:“其实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那天我从外面回城,走到路上,突然就被那帮人打了黑枪,我拼死才得以逃脱,所幸遇到马鹞子,那本旷世奇书天玉方略,才没有落到别人的手里。”

苗君儒“哦”了一声,说道:“是有人知道你身上带着那本旷世奇书,所以派人暗算你?”

朱福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可知道我身上有那本书的人,只有刘大哥和徐渭水这二人。若刘大哥想要书,只需开口就行,何必那么做呢?而徐渭水对我有救命之恩,他要那本书,我岂会不给?”

苗君儒问道:“除了刘掌门和徐渭水之外,难道不会是别人?”

朱福说道:“我想不出还会有第三个人!”

苗君儒问道:“天玉方略乃是一部集风水堪舆和屋宅墓葬的上古奇书,相传秦朝相国李斯所著,这本书与万古神石一样,在唐朝的安史之乱中遗失,你身上怎么会有那本书?”

朱福说道:“也许你不知,其实天玉方略最大的用处,就是根据墓葬的构造,找到破解墓道内机关的办法。三年前,我就从一个大官的墓葬中得到了那本奇书,只可惜我看不懂。否则的话,也不可能被困在墓道内,要徐渭水出手相救了!”

苗君儒问道:“我听马鹞子说,他亲眼见到你断了气,才把你埋掉的。你怎么又活过来了呢?”

朱福说道:“我心知暗算我的人,如果知道我还活着,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唯一的办法,就是依靠本门的秘术诈死。我虽埋进土中,若在12个时辰内被人挖出,仍能活过来。只可惜我伤得太重,虽然被救活,但如同废人。能够熬到今日,已是奇迹!”

苗君儒见他的神色非常兴奋,两眼放光,且双颊泛红,知是回光返照,急忙问道:“一年前的那个晚上,你带着董团长去了哪里?”

朱福嘿嘿一笑,说道:“那个家伙贪心太重,我送他去了该去的地方。”他喘了几口气,接着说道:“日本人好像摸准了我们的底细,除了他之外,进去过的人就只有我……”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强憋着一口气,继续说道:“刘……大哥……已经去……了……我……也……该去了……明天是……6月14……是个特殊的……日子……只有你……才能看得懂天玉方略……破解……机……关……我师弟他……其实……”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断了气,眼神逐渐失去光芒,缓缓闭上了。

苗君儒把朱福的尸身平放在床上,走出了房子,见玉洁仍在哭泣,程大峰仍蹲在她的身边。他大步走过去,在刘掌门的尸身上摸索了一番,果然在内衣的口袋里找到了一枚玉坠。

玉洁见状,扑上前来抢,但苗君儒已经退开几步,闪到一边。

玉洁哭道:“那是我姐当年被日本人抓走时留下的。我爹一直藏在身上,每年我姐的生日,我爹都会上香,还哭着说对不起她!还给我!”

苗君儒说道:“这枚玉坠我有用,等用完了自然还给你!”

程大峰也说道:“就像你的护身符一样,借给苗教授用一用,他会还给你的!”

苗君儒望着眼睛哭得红肿的玉洁,问道:“从去年开始,你爹就没有给你姐上香吧?”

玉洁大惊,抹了一把眼泪,停止了低泣,定睛问道:“你怎么知道?”

苗君儒问道:“你爹是不是时常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还哀声叹气?”

玉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说道:“是的,我好几次听到他自言自语,说什么欠下的债是要还的。我问他欠谁的债,他怎么都不肯说!”

苗君儒问道:“那处宅子里的山河乾坤地,是你爹布下的吧?”

玉洁说道:“去年我爹买下那处宅子之后,就布成那样了。我不知道是什么山河乾坤地,但是为了那事,好像我爹和干爹还吵过一架。”

苗君儒抬起头,朝房门口那边看了一眼,由衷地说道:“好一个肝胆相照的朱掌门,其实你早就知道刘掌门为什么要瞒着你,只碍着多年的生死之交,不但不点破,还不惜赔上自己的性命。难怪刘掌门无颜再面对你,羞愧自杀!来吧,我们送这一对好哥俩上路!”

他和程大峰将刘掌门的遗体抬进屋,并排放在朱福的身边。又从其他屋子里拆了门窗,搬来一些板凳和桌椅,一齐堆在床边。

洒上煤油后,他对玉洁说道:“孩子,过来给你的两个爹磕几个头,以尽孝心。”

在玉洁磕头的时候,苗君儒大声道:“两位掌门走好,我苗君儒对天发誓,只要我不死,一定能让玉洁活过18岁,并替你们两位讨一个公道。放心吧,咱们中国人的东西,日本人抢不走!”

三个人走出房间,熊熊大火在他们身后燃起。他们站在院子里,看着大火窜上了屋顶。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前来救火,但那个时候,两位掌门人的尸身都已经烧化。

程大峰问道:“苗教授,我们去哪里?”

苗君儒说道:“走,我们去会一会那位大县长!”

就在苗君儒带着程大峰和玉洁,在巷子里穿梭,避过宋远山的耳目,去找韩县长时,马长风正在山道上,带着仅剩下的几个兄弟,与刘水财手下的官兵拼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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