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午夜开棺人>第6章

最好还是不要说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有我一直没问你你知不知道吴天禄为什么要来广福镇?
    胡顺唐觉得事有蹊跷,如果把刘振明给牵扯进去了,说不定会节外生枝,于是撒谎道:”不知道,先前我已经跟你说过了。”
    刘振明听胡顺唐这样一说,知道他必定知道什么,否则怎么会重视那本小册子?再说这镇上这么多人,为何偏偏是吴天禄昨晚死在旅店了?怎么说也说不通,但想到胡顺唐现在的处境和要面对的情况,他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只是让他进去见专案组的人。
    胡顺唐和胡淼刚要进去,刘振明便挡住胡淼说:“等会儿才轮到你,你先到我办公室去坐一会儿,就在前面,走几步就到了。”
    刘振明说完后,又对胡顺唐低声说:“对了盐爷眼睛不舒服,还在家休息,早上托人来告诉我,让你没事了的时候上他家去一趟。”
    胡顺唐点点头,走进那间所谓的‘接待室’,随后刘振明领着胡淼去了他的办公室。
    胡顺唐走进那间接待室,里面有三个男人,其中两个身着警服的并排坐着,另外一个身穿便服的则站在旁边,手拿一瓶矿泉水,也不看胡顺唐,目光一直望着窗外。
    整个询问的过程中,都是两个穿警服的人在问话,而那个穿便服的年轻男子一直没有开口说一句话,面无表情。
    两名警员所询问的问题也很普通,都是些基本问题,胡顺唐的名字,家庭住址,职业是什么,什么时候回到镇上来的,从前又在这里做过什么,和吴天禄的关系是什么诸如此类的问题。
    胡顺唐将开棺人、狐灵等相关事宜都通通在脑子中‘删除’之后将其他的实情全盘告知,他知道这种事情就算说出来,他人也不会相信,更何况是.了。但在对话的过程中,胡顺唐却有一种奇特的感觉,感觉那个穿便服的男子眼角的余光一直盯着自己,每当自己可以掩饰一些问题时,那种感觉就会特别强烈。
    询问结束之后,其中一名警员将笔录递给胡顺唐,让他看看是否无误,如果有问题就在上面修改,随后在修改处盖上自己的红手印,最后在下面最后一页签上自己的名字,盖上手印。
    一切妥当之后,胡顺唐离开了那间接待室,刚出门便碰上了走过来的胡淼,胡顺唐竖起手指在嘴边做了一个手势,示意胡淼有些事情不能随意说。胡淼立即领会了胡顺唐的意思,默默点了点头,虽偶走进接待室中,在关门的时候,胡顺唐发现站在屋内的那个便服男子冲他浅浅的一笑,那笑容好像在说:我都知道。
    胡顺唐转身问刘振明:“那个穿便服的人是谁?”
    刘振明楞了一下,反问:“你为什么偏偏要问他?因为他没穿警服呀?”
    “不是。”胡顺唐说,“总觉得他在盯着我。”
    刘振明点点头:“另外那两个我认识,都是县.局.队的,另外一个听说是厅里派下来的专家,只听说姓詹,叫什么哦,对,叫詹天涯,具体是做什么的,是什么职务我就不清楚了,挺神秘的一个人。”
    “是吗。”胡顺唐挺刘振明这样一说,反而更担心了,忍不住回头去看接待室门口,大门紧闭,听不见里面的人在说什么。
    “你在担心什么?”刘振明见胡顺唐表情有些紧张。
    胡顺唐下意识地回答:“胡淼”
    刘振明听完一笑,低声说:“喂,你小子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胡顺唐反应过来,忙说;“别胡说!毁人清誉,这是折寿的!”
    “还折寿呢?”刘振明凑近看下胡顺唐的脸,又说,:“我以为你昨天晚上哭了一夜。”
    胡顺唐摇摇头,岔开话题说:“我走了,去找盐爷,待会儿你要是有空,那丫头不想在你这呆着的话,就抽空带她到盐爷那来找我。”
    刘振明应了一声,转身到接待室门口等着,他没有想到自己说中了胡顺唐的心事。
    吴天禄虽然算是胡顺唐的养父,但也的的确确只是养他,而没有尽到一个所谓父亲的责任,平时不会陪胡顺唐去逛逛公园、骑骑车、谈谈心什么的。更不要说管胡顺唐的学习了。虽然吴叔吴姨平时会嘘寒问暖,但毕竟胡顺唐心中明白自己只是寄居,算不得他家的人,所以也不苛求多余的东西。吴天禄的四对他来说虽然打击不小,但从小就很坚强的胡顺唐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如果将软弱的一面表露出来,那么很可能就一蹶不振了,还不如打起精神来查出背后的真相,也好告慰吴叔的在天之灵。
    胡顺唐按照自己小时候的记忆,出.之后,进了对面的小巷子,在下坡,走过一座小桥,对面便是盐爷的宅子了。盐爷的宅子和胡顺唐家很想象,也是吊脚楼,唯一不同的是去年时候,刘振明终于说服了盐爷将那宅子重新整修一番,不然这宅子都经不过一次暴雨的袭击就要垮塌。
    盐爷舍不得那个老宅子,很多年前有人劝他搬到正街上去,当街面做生意也好做一些,免得别人来买副棺材要过小桥,可盐爷拒绝了,说生在这宅子里,死也要在这宅子里,生意在什么地方做不是做?有好手艺就不怕别人走远路来找。可就在那次之后没多久,盐爷的双眼就瞎了。
    胡顺唐刚走过小桥,来到盐爷宅子下面,便很清楚滴看见在旁边的树林中有一道白影闪过。
    不好!胡顺唐心中暗叫一声,拔腿就向盐爷的宅子跑去。
    
    正文 第二十四章[见鬼之法]
    
    盐爷无儿无女,一个人独居,但不知为何宅子的大门还从外面上了一把大锁。任凭胡顺唐怎么推也推不开,难道说盐爷不在家?不可能,他不是眼睛不舒服在家休息吗?正在胡顺唐着急的时候,竟听到盐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顺唐来啦?”
    胡顺唐一回头,就看到背着竹篓,拿着短锄头的盐爷站在自己身后,好像是突然从地上冒出来一样。
    胡顺唐见盐爷没事,松了一口气,又看了一眼刚才发现白影的方向,随后:“您不是眼睛不舒服吗?怎么出去了。”
    盐爷用短锄头反手敲了敲竹篓底部道:“我去采了点草药,自己熬药要放心些,我才不相信现在那些个医生,动不动就给你开个上百块钱的药,我一个糟老头子哪儿来那么多钱。”
    盐爷走到门口,掏出钥匙将门打开,先走了进去。胡顺唐还站在门口盯着宅子的右边,总觉得那边有人在盯着自己,站了一会儿后,便听到盐爷道:“顺唐,把门敞开,透透气,宅子里面太潮了。”
    “哦,知道了。”胡顺唐又将门给打开,看见盐爷背着竹篓走上二楼,双脚踩在那木楼梯上‘咔吱咔吱’的响,好像稍一用力就会踩断一样。胡顺唐环视着盐爷的宅子,发现和从前没有什么不一样,还是那种老式的吊灯,伸手去拉灯绳,灯还能打开,大门口也和胡顺唐家一样是做生意用的铺面,而且铺面中间也摆放着一口棺材,不过这口棺材并没有上色,还是原木的颜色。
    胡顺唐走进那口棺材,俯身去看,发现这口棺材只是底部上了一部分漆,而且看起来还特别的不均匀。此时,盐爷从二楼下来,手中拿着一根拐杖问道:“顺唐,你在干什么?”
    “看棺材。”胡顺唐赶紧过去搀扶盐爷,“我没明白为什么棺材铺面都要摆一口棺材呢?我家也有那么一口棺材。”
    盐爷走进那口棺材,用手轻轻拍了拍道:“棺材的材字和财富的财同音,摆棺材也是铺子中摆财的意思,图个吉利,你应该记得你家棺材铺从前那块匾额吧?”
    胡顺唐点点头,那块匾额在解放后就被取下来了,从此之后再也没挂出去,后来听爸爸说文革时期,爷爷经常躲在吊脚楼最下面一层里面,给那块匾额上漆,匾额上写着三个字:关财铺。意为将财富关起来不泄出去的意思。
    大概是因为那个特殊的年代,要除四旧,反封建,所以爷爷把家中很多老物件都偷偷地藏了起来,听说还有些古玩,可不知道到底藏在什么地方了,或许在吊脚楼下面?想到这,胡顺唐又香气铺子中的那口棺材来了,于是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给了盐爷。
    盐爷听完之后说了两个字:“果然”
    “果然什么?”胡顺唐忙追问,意识到盐爷必定知道些什么。
    盐爷还是那个毛病,不直接回答胡顺唐的问题,二十说道吴天禄之死上面去了,问胡顺唐是否知道吴天禄到底是如何死的?胡顺唐点头道:“刘振明给我看过照片了,很惨也很诡异,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凶犯要这样对待吴叔,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胡顺唐记得自己曾经感兴趣那些个变态连环杀手,杀人都是用各种奇怪的方式,分尸算是最普通的做法,例如胡杏。当然还有的是使用某种邪恶宗教的仪式,将人吊起来自己挖出心脏,用来召唤恶魔,也看过有将人倒吊起来杀死的,可为什么要在吴叔的左脚脚脖割上一条口子放血,又在腹部割上一刀,还用木钉从他脑后给钉入呢?这些行为看起来都不像是随意而行,好像是有什么目的的。
    “顺唐,你相信鬼存在吗?”盐爷忽然问道,同时还慢慢抓住了胡顺唐的手腕。
    胡顺唐惊了一哆嗦,忙将手缩了缩,反问:“盐爷,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周礼》有云,众生必死,死必归土,必知谓鬼。”盐爷收回了手,又开始赛烟叶进烟锅里面,“千年前,咱们的老祖宗就说得很明白,鬼是人死后存在的一种状态,鬼通常又与魂有关系。”
    胡顺唐认真听着,记忆中盐爷说的这些话小时候并没有听过,那时候估计也听不明白,只喜欢听故事。
    “顺唐,你念过大学,应该知道龙骨文吧?”盐爷又发问道。
    胡顺唐点点头:“知道,就是甲骨文。”
    “对,我眼睛还没瞎的时候,就喜欢看书,记得那时候我看过一个报道。就是从阴虚出土的甲骨文当中,发现当时的象形文‘鬼’字,看起来就如同一个人脸上盖了东西,意为人死了。鬼也译音为‘归来’的‘归’字,为啥大多数人都说人死了就回去了,意思就是说人回到他以前所来的地方了,这就是为什么不管是咱们中国还是国外,在大户贵族皇室死后,都要修建陵墓,放进那么多陪葬品的原因了,他们觉得人死了,只是变成另外一种形态回到从前的地方去生活,所以还需要那种东西。
    胡顺唐听完道:“这些我知道一些,曾经读书的时候,因为喜欢这些东西,私下做过研究,夏商周时期比较崇尚鬼存在这样一说,但是到了汉代,因为儒家学术威行,取代了百家成为了当时社会的正统学说,而儒家学说在当时恰恰是众人清鬼,也可以说完全对鬼的存在是否认的。”
    “嗯。”盐爷点燃烟叶,“我记得有段古文中,是这样说的,人所归为鬼。”
    胡顺唐越听越奇怪,直接问道:“盐爷,你说这些是想说你相信有鬼的存在?但是这与吴叔的死有什么关系?”
    盐爷吸了口烟,然后才说:“三魂七魄你应该知道吧?三魂归地府,气魄丧幽冥呀,所谓三魂指的是胎光、爽灵、幽精,七魄指的是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
    胡顺唐听傻了,这些他以前闻所未闻,吞了口唾沫继续听盐爷说下去。
    “魂魄知所以是连在一起的两个字,是因为人活着时,这两者分不开,魂与人的精气神连在一起,而魄则与肉体相关,所以肉体和精气神在人活着的时候密不可分,魂魄也随之连在一起,但是如果人死了之后,魂魄知中的魄会随着肉体的消亡而消失,但魂却可以不灭,随之便变成另外一种形态。”
    胡顺唐听到这,接话道:“鬼?”
    “对,魂气归于天,形魄归于地,就是这个意思。”盐爷又吧嗒吧嗒地抽了好几口烟,“总会听到有人说见鬼,好多都是瞎扯,这世上真正见鬼的人少之又少,大多数声称自己见鬼之人,无非都是自己在某种特定的环境下所幻想出来的东西吗,少部分是因为偶然看到,因为要想见鬼必须要有特殊的法子,你吴叔被倒挂在旅馆中的那个样子便是一种很特殊的见鬼办法,当我走进旅馆靠近他的尸体时,闻到他身上有股子棺材味,便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他应该是开棺人。”
    胡顺唐一听,更奇怪了:“盐爷,你为什么要说吴叔被倒挂在那是一种很特殊的见鬼法子呢?难道是因为知道了吴叔的身份?”
    盐爷咳嗽了一阵,胡顺唐忙帮他轻轻拍着后背,好一会儿盐爷才继续说:“俗话说人要顶天立地,头顶天脚踩地,这样才是一个正常人正常的模样,据我所知,有一种邪门的法子可以见鬼,那就是利用天地逆转,调整自己的肉体和精神气,使其魂魄短时间分离,这样便可以见鬼。”
    胡顺唐静静地听着,脑子中回忆着照片上吴叔血尸被倒挂在厕所中的情景,虽然有些难过,但还是强迫自己使劲回忆下去,但心中又出现两个疑问:其一、按照盐爷的说法,吴叔是自己将自己倒挂在浴室中,目的是为了见鬼,可他为何要见鬼?其二、如果第一条成立,那么吴叔就极有可能是在将自己倒挂起来之后才被凶手所杀死,可凶手为什么会那么恰好在吴叔将自己倒挂在了浴室后才出现呢?
    盐爷又道:“人的体内有‘三尸’,分别为上尸彭琚,中尸彭质,下尸彭矫,这三尸对人的精神、心智和精气神有损伤,传说如不驱除‘三尸’,人的身体会得恶疾,但这‘三尸’乃是每个人生下来便与生具有,想要完全驱除,除非是得道高人。另外,除了三尸之外还有‘五脏仙’与‘九虫’”
    五脏仙,胡顺唐听说过,乃是心肝脾肺肾所代表的丹元守灵、龙烟含明、常再魂庭、皓华虚成以及玄冥育婴,九虫他记不起来是什么,只记得好像是伏虫、拍虫和肉虫这三样。还有上中下三丹田说,都是来源于那句“天地一人身,人身小天地”。
    胡顺唐问盐爷:“这些和见鬼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
    盐爷道,敲了敲烟锅,“人如果活着,必然见鬼难,但活人要见过,必有假死这么一说,既然要假死就必需要逆转天地,而要逆转天地必须要瞒过体内的这些个‘三尸’、‘五脏仙’等,虽然只是短暂的,但如果不瞒过,活生生的人要想见鬼是很难的,而吴天禄所采取的法子则很简单直接,我相信振明告诉过你,吴天禄的左脚脚脖给割开了一条口子对吧?”
    “嗯。”胡顺唐想起照片上清楚滴能看见吴天禄脚上的那条口子。
    “先前我说过,魂魄之说,魂气归于天,而形魄归与地,魂可以短暂改变成为另外一种形态,而形魄则必须要离开身体,人才算是死亡,所以阴阳之说,男左女右,男人割伤自己左脚脚脖,放出精气血,做为假死的先兆,这样才能瞒过体内的那些个东西,逆转天地倒挂见鬼,不过这种法子很危险,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不能使。”盐爷说完,将抽尽的烟锅中的烟灰抖落出来。
    按照盐爷的说法,吴叔要见鬼肯定是因为迫不得已,不过却有一点说不通,按照吴姨电话中所说,吴叔曾经告诉她,自己已经算是死过一次的人。既然已经算是死过一次的人,还需要避过体内的那些东西吗?
    
    正文 第二十五章[关亡走阴]
    
    胡顺唐在心中想了好一会儿,终于决定将这个疑问提出来,他估计盐爷既然知道开棺人,想必也知道开棺人必须死过一次的规矩。谁知道胡顺唐说完后,盐爷便点头道:“对,这也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有个法子可以让你知道为什么,但是有些危险,你敢不敢试试?”
    胡顺唐一听有办法,忙问:“是什么法子?”
    盐爷只说了两个字:“关亡。”
    关亡?那是什么意思?此时盐爷已经起身来说:“算了,这种法子太过危险,不是也罢,丢了性命才是大事,就当我没有说过,老头子年龄大了,除了敢说之外,还真不敢做。”
    胡顺唐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查明真相的办法,即便是会冒风险,因为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如今的样子,自己也在风险之中,根本谈不上什么冒不冒险,昨晚自己不久差点死在棺材之中吗?
    “盐爷!那个法子要怎么做?”胡顺唐站起身来,叫住正转身上楼的盐爷。
    “算了。”盐爷慢吞吞地走上楼,挥着手中的旱烟杆,“我不会做,但直到谁会做,中国还剩下多少这种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在西南大概剩下不到十个人了。”
    说道这的时候,盐爷便已经消失在二楼的拐角处。胡顺唐赶紧走上楼梯,追了上去,刚上楼梯,走在二楼,便闻到很大一股药味,很浓,熏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赶紧往下又走了几步,问道:“盐爷,这是什么东西呀?太熏了。”
    胡顺唐说完,侧头看着在前方晒台处炉灶前的盐爷,盐爷在炉灶台上摸索着,胡顺唐本说前去帮忙,但那气味实在太熏人,根本不敢近身,只得远远看着。盐爷拿着一把铁铲,在一口大锅里面翻来翻去,好像那股药味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这是棺材油,新熬的是这样有些熏人,不过我习惯了,我这双眼睛也是因为这玩意儿给熏瞎的,你还是离远些吧。”盐爷一边说一边叹气,大概是在惋惜自己那双眼睛。
    胡顺唐依然觉得很熏人,又向下走了一步道:“盐爷,棺材油不就是油漆吗?以前我家也有,但没有熬过呀,你这是什么东西呀?没有油漆味,但比油漆味还呛鼻子。”
    
    
    
    
    “在没有油漆的年代,都是用这种棺材油,也叫尸油。”盐爷说道,慢慢放下手中的铁铲,转过身来面对胡顺唐所在的方向。
    尸油?不是吧,胡顺唐愣住了。
    此时,盐爷打了个哈哈道:“逗逗你的,吓得话都不敢说了?老头子要是用那种东西,肯定早就被抓进监狱去了。”
    这老头子,这时候还开我玩笑。胡顺唐坐下正要开口问刚才盐爷所说的‘关亡’,盐爷便已经走到他身后道:“走,到楼下去,最近基本上没啥生意,铺子里也没人气,你来了正好给我旺旺人气,多待一会儿。”
    胡顺唐搀扶着盐爷走下楼,觉得这老头儿越来越不正经的样子,看来真的是不想让自己去做什么关亡,但如果不让我做,你干脆像之前一样瞒着我,不用告诉我呀?胡顺唐心中有些着急了,等盐爷一坐下便问:“盐爷,关亡究竟是什么?”
    盐爷从腰间摸出旱烟杆来敲了敲:“说时髦点叫阴阳穿梭,说不好听点就是让你去死。”
    让我去死?胡顺唐瞪大眼睛,这盐爷今天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盐爷接着说:“若不是我年纪大,撑不住,我早就去了,我跟你说,其实是想让你试试看,主要是我记得你八字过硬,脾气又有点暴躁,一般这种人做关亡容易收得回来。”
    胡顺唐见盐爷松口了,忙问:“做关亡是什么意思?”
    “关亡有人称之为一种邪术,其实不然,只是一种让生者和亡者可以进行沟通的一种方式,你应该知道那种什么占婆上身吧?类似那种,不过那种方式一般来说都是骗人的,所谓招魂上身是需要特殊体质的,不是说是个神棍占婆就会,所以关亡就变成很多人出来招摇撞骗的把戏,这种称为关亡中的问亡,不过呢还有一种法子现在还有人会,但相对来说比较危险,叫放阴。”盐爷说到这顿了顿,又说,“意思就是施术者将受术者的灵魂暂时抽离身体,放其去冥界之中,寻找自己想见的那个人,问问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胡顺唐顿时明白了,盐爷的意思是让自己去做放阴,然后前往冥界寻找吴叔,问问吴叔当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听起来很离奇,极其不可思议,但眼下好像这个法子是最直接,也是最简单的。即便如此,胡顺唐依然有些不愿意相信这种放阴的真实性,太不可靠了,曾经听过有人请占婆上身,但全是自己在那里胡言乱语,明明想请自己的男人回来问问,结果装神弄鬼的占婆一开口就是:“哎呀,是姐姐吗?我是小翠呀,我可想死你了想到这,胡顺唐问了一句:”真的可以吗?”
    盐爷只是一笑,随后道:“顺唐,谁都可以用这些东西来糊弄你,但你盐爷绝对不是那种人,若不是我担心你的安危,你回镇子的那天便带你去了。”
    胡顺唐立刻说:“盐爷,我试试看。”
    刚说到这,铺子门口就走进来两个人,刘振明和胡淼。刘振明将胡淼送到门口转身便走,说自己还有工作,回头再来,但走的时候脸上明显带着一种不甘心的表情。胡顺唐想,幸好没让他听到刚才那一番话,要是被听到,恐怕这个.所长无论如何都要去。
    刘振明刚走,胡顺唐便问胡淼刚才被询问的过程中有没有说漏嘴?胡淼摇头道:“除了那个陌生号码的短信,其他事情我都没有说,不过我倒觉得”
    胡淼刚说到这,就被胡顺唐给打断:“是不是觉得里面没有穿制服的那个人很奇怪?”
    “对对对。”胡淼连连点,“我总觉得那人在盯着我看,但我去看他的时候,却发现他一直盯着窗户外面,奇奇怪怪的一个人,还冲我笑,好像知道我在隐瞒什么一样。”
    这就对了,如果只是我那样感觉也许是因为我多心,但胡淼也有相同的感觉,那就说明没有错,那个人一定大有来头,不是个简单人物,至于来做什么的胡顺唐想到这自己将思路给掐断,觉得不会思考这些的时候,若是盐爷说走阴真的能行,那不妨可以试一试。
    “走吧,盐爷。”胡顺唐说。
    盐爷仰起头来问:“你真的想好了?”
    胡顺唐点点头:“我想好了,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自己负责,我会提前写个东西在那,我如果出意外,与其他人没有关系。”
    盐爷摆手道:“不用,你要是出了事,老头子也马上快一步下去找你,绝不会让你一个人独走黄泉路!”
    胡淼不知两人到底在说什么,但听到“黄泉路”三个字,新一下就提起来了,一把抓住胡顺唐便问:“你要去干嘛?”
    “走阴。”胡顺唐也如刚才盐爷回答自己一样简单地给胡淼说了两个字。
    胡淼松开胡顺唐的手,重复了一遍:“走阴!?”
    “嗯。”胡顺唐搀扶着盐爷准备往铺子外走。
    胡淼赶紧追上去说:“你知不知道那玩意儿很邪门的?”
    这次轮到胡顺唐和盐爷觉得奇怪了,几乎是同时问胡淼:“你知道走阴?”
    “当然知道,我上大学的时候喜欢这些东西,再说了那时候每天晚上都会听同寝室的同学讲关于这些的故事,很邪门的!我曾经听人说过,走阴失败,人的魂回不来了,就剩下一副空壳,不会吃饭,不会喝水,什么都不会做,身体也会渐渐腐烂”说到这,胡淼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好像眼前的胡顺唐已经变成那种行尸走肉了一般。
    “你相信这个?”胡顺唐反问道,盐爷却在那笑着摇摇头,一句话也不说。
    “我”胡淼只说了一个字,下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其实她自己也说不准到底信还是不信,但从她阻止胡顺唐去就能看出来,实际上她还是很相信,否则不会害怕胡顺唐出事。从前在宿舍中的那些同学,曾经为这个问题争执过不止一次,一部分人认为一定是真的,一部分人认为百分之百是假的,胡淼因为没有亲眼讲过,所以一直保持中立,但实际上心中的天平却是倾向于相信那边。
    “你什么?”胡顺唐干脆停下脚步问他,同时盐爷也扭过头来。
    胡淼迟疑了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去。”
    刚说完,胡淼又赶紧加上两个字:“行吗?”
    “行,盐爷你说呢?”胡顺唐看着盐爷,“如果我出事了,你眼睛不好使,还有个人帮我收尸。”
    胡顺唐的自我调侃并没有让胡淼觉得轻松,相反心中更担心起来,因为胡顺唐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即将要去赴死一样。
    “走吧,这个女娃儿阴气重,说不定还能助你一把呢。”盐爷转过头去,随后说了这样一句话。
    
    正文 第二十六章[冥引人汤婆]
    
    会阴师,是这种特殊人群的称呼,而民间都俗称他们为‘关亡婆’或者‘冥引人’。相传,曾经的冥引人无论男性女性都可以担当,随着冥界之门越来越难打开,阴阳之分也越来越明确,主阴的女子逐渐成为冥引人的主导,替代了大部分的男性,也许是因为他们天生就具备可以轻易打开冥界之门的能力,亦或者冥界之门只希望被至阴之人所触摸。到了近代,冥引人这个称呼已经被人们逐渐淡忘,都称这类人为关亡婆,也单指女性。
    关亡之说,分为两种,普通的‘问亡’过于普遍,大多数骗子都用这一点来欺骗轻信她们的普通百姓,每次都收取大量的费用,利用心里暗示诱导百姓说出她们想知道的一切,从而再假扮‘亡魂上身’回答其问题。手段高明一些的骗子,有些善于变声,有些则善于使用腹语,张口之后声音全变,让人无法质疑,这种方式只能欺骗到少部分偏远地方的百姓,但往往第二种‘走阴’却最能服众,会使用这种方法的人也少之又少,毕竟放阴是将被放阴者的魂引导进入冥界,自己能清楚地看到或者听到自己想要见的人的模样和声音,不过这其中也存在一部分超高的骗子,在放阴之前便会口称被放阴者在回到人间之后,便会遗忘在冥界中所见到一切,只能让亡者上其身回答问题。
    真正的走阴并不是如此,而是被走阴者即便是还魂之后还是能清楚地记得在冥界所放生的一切事情,可必须遵守一条规矩,那便是除了和相见的亡者所说的话之外,关于在冥界之中见到的一切都不能透露半点,否则后果自负,就算是关亡婆也没办法救你。
    盐爷领着胡顺唐和胡淼两人离开镇子,坐上中巴车到了离广福镇十几公里外的一个进山口,随后三人又坐上了当地老百姓非法经营的‘摩的’向乡下行去。因为接近山区,山路崎岖不平,足足坐上了接近一个小时才到达那个盐爷口中所说的天池村。
    在村口下车之后,胡顺唐付给三个‘摩的’师傅各五十块钱,随后绕过一座小山坡之后,胡顺唐抬眼便看到在不远处有一颗不高的枯树,枯树呈白色。
    胡顺唐立刻对盐爷说:“看见枯树了,是那家吗?”
    盐爷脸上表情没有变化,只是说:“我眼睛都看不见,你问我还是等于白问,我只记得那户人家就在整个天池村的中间,只要过一座小桥,不知道现在小桥是否还在?”
    胡顺唐四下看去,并没有看见什么小桥,正在觉得纳闷时,胡淼伸手指着前面树丛中道:“是不是那个小桥?”
    胡顺唐顺着胡淼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发现就在前面没多远便有一座小石桥,说是石桥实际上只是几块石板搭在河道中,实际上并不能称之为桥。胡顺唐和胡淼扶着盐爷走过去,走近之后,胡顺唐才看到那座所谓的石桥用的石板竟然是墓碑!
    胡顺唐向盐爷描述了那座石桥后,盐爷点头道:“对,孟婆桥依旧在,那证明关亡婆也还在。”
    “孟婆桥?”胡淼低头看着那巨大的墓碑,墓碑大概是因为时间过长又被人经常踩踏的缘故,上面刻出的字已经模糊不清,完全看不清是什么人的墓碑,又是什么时候所立。
    盐爷道:“嗯,也就是俗称的奈何桥,”
    “这个是奈何桥?”胡淼纲要准备踏上去又收回脚来,“盐爷,您在开玩笑吧?”
    “呵,别怕,女娃儿,只是一种象征而已,关亡婆的家附近必定会都有这么一座孟婆桥,因为传说在冥界掌管往生的是孟婆,这个容我以后再详细跟你们说,我们先过桥吧。”盐爷向前迈出步子。
    三人走过桥,随后很快便来到那颗白色的枯树下,除了有一口深井之外,果然还有一户人家,院子不算旧,还有一座两层的小楼,旁边是猪圈,还有鸡鸭从院子门口跑出来,还能听见里面有几个女人有说有笑的声音。
    盐爷此时停下脚步,问:“顺唐,这家门口有没有狗?”
    胡顺唐觉得奇怪,向前探了下头,没有看见狗,倒是看见无数条颜色各异的毛在窜来窜去,便回话说:“没有狗,倒是看见不少猫。”
    “嗯。”盐爷点头道,“那就对了,一定是这家,我走前面,你们跟着,不要乱说话,记住了。”
    胡顺唐和胡淼对视一眼,没有说什么,此时盐爷已经放开他们,自己用拐杖杵着向院子门口走去,两人忙跟在后面,也不敢说话。
    盐爷走进院落之后,冲着里面问了一句:“汤婆在吗?”
    没有人回答,屋子里面依然传来女人的说笑声。
    “请问汤婆在吗?”这次盐爷声音加大了几倍,话音刚落,屋子里面就静下来,随后一个看样子只有三十多岁的女人走出来有些不耐烦地用方言喊道:“哪个嘛!?”
    “是我,唐建设。”盐爷笑道,这是胡顺唐第一次听盐爷交出自己的名来。
    “唐建设?”那少妇模样的女人磕着瓜子走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盐爷,随后露出笑容来,“呦!是盐爷啊?”
    盐爷点点头道:“是我,是我,汤婆客气了。”
    这个少妇就是汤婆!?这未免太不靠谱了吧?胡顺唐和胡淼再次对视一眼,如果没有先前盐爷的叮嘱,说不定胡顺唐已经忍不住开口问话了,因为在胡顺唐的概念中能称得上‘婆’的至少要六十岁的年龄,而眼前这个少妇充其量才三十多岁。
    汤婆将目光掠过盐爷,看着其身后的胡顺唐和胡淼,看了半天道:“盐爷,有好多年没见勒,今天找我有啥子事?”
    盐爷鼻子抽动了一下,沉声问:“汤婆,屋内有其他人吗?”
    汤婆回头看了一眼屋内道:“没有,因为太闷唠,所以自己和自己说话。”
    自己和自己说话!?听到这胡顺唐和胡淼觉得毛骨悚然,明明听到是好几个女人的声音,怎么回事汤婆自己在与自己说话?这也太会装神弄鬼了吧?胡顺唐禁不住又重新上下打量了一番汤婆,当他目光一道汤婆脸上的时候,发现汤婆正直盯盯的看着自己,同时开口问盐爷:“盐爷,你今天来是不是有啥子特别勒事情?”盐爷点点头道:“外面说话不方便,屋里说。”
    汤婆默默地点点头,转身往屋里走去,盐爷走在后面,胡顺唐和胡淼也赶紧跟了过去。刚进屋,胡顺唐和胡淼两人便看到屋子的一面墙壁上挂满了黑白遗照,再一转头左侧也挂满了遗照,仔细一看左侧全是男人的,右侧则全是女人的,而每张遗照下面都挂着一个椭圆形有孔的东西。
    汤婆走到几张遗照下面,将插在那几个东西孔中的香都给取出来,拜了拜之后,插进香炉之中,此时,已经走近的胡淼认出来那些椭圆形有孔的东西是陶埙,一种用陶土烧制的古老乐器,一共有六个孔,而刚才汤婆则将三炷香分别插在右侧的三个孔上,不知道在做什么。
    汤婆将香插进香炉后,转过身来问:“盐爷,你勒眼睛咋个好像有问题喃?眼珠子都不转一哈?(眼珠子都不转一下)”
    盐爷笑笑没有回答,只是说:“汤婆,今天来拜托你一件事,想让你帮我本家的孙子走阴,见见下面的亲人。”
    汤婆似乎一点儿都不意外,又看着胡顺唐,随后说:“现在很少有人走阴了,我也好多年没有帮人走过勒,太危险,上次出过事情之后,差点被人给抓起来,要不是我反应快,恐怕现在都在坐飞机(坐飞机,意为进监狱)去了。”
    “我知道。”盐爷在旁边摸索了一下,胡顺唐忙上前搬过那张长凳让盐爷坐下,坐下后盐爷又说,“但这次的事情很要紧,不是普通的走阴,问好了,可以算是积德。”
    汤婆脸上露出很不屑的表情:“积德?干这行的有几个能积德,我家里头勒人因为这个都死得七七八八勒,我担心哪一天自己都阿弥陀佛了,你晓得规矩勒,走阴首先要本人同意,不能强迫,还有必须得给我说清楚走阴是为唠啥子。”
    盐爷轻叹一口气:“为了一件案子,想下去问问死者是怎么回事。”
    “案子?”汤婆眉头皱起,“什么案子?”
    “凶杀案,有些棘手。”盐爷道。
    汤婆眉头依然紧皱:“被杀死勒人怨气重,很可能出事勒,我劝你还是不要有这个念头,万一回不来,我肯定不负责。”
    “汤婆。”盐爷此时抬起头来,“你以前从来没有失过手,为什么上次会出事呢?”
    汤婆笑笑道:“年龄有些大了,不如黄花闺女时反应快了,迟疑了一哈出事了,看你们这个样子是想走阴对不对?”
    “对。”盐爷很肯定地回答。
    汤婆看着胡顺唐说:“我是在问他,必须要他自己同意。”
    胡顺唐点头道:“嗯!我同意!”
    “好嘛。”汤婆转过身,打开旁边的一扇门,“就当是还你盐爷以前勒一个人情,你们来嘛。”
    汤婆一副很懒散的模样,胡顺唐此时觉得就像是江湖骗子一样,半信半疑地和盐爷、胡淼一起跟着汤婆进了那扇门。进去后,汤婆就将那扇门给打开,然后好像自言自语:“没得猫儿进来嘛?喵喵喵?有没得猫儿?好像没得,跟我来。”
    汤婆又打开旁边一道铁门,开门之后胡顺唐看见里面是通往二楼的楼梯,汤婆伸手指了指,示意他们先进,胡顺唐三人走进去之后,汤婆将铁门关上,用铁链和大锁从里面锁好,接着将钥匙塞进自己的头发里,哼着歌从他们身边走过,先行上了二楼。
    
    正文 第二十七章[冥界行]
    
    那楼梯通往二楼的一个小隔间,从空间上来看,明明不止那么大,好像是故意隔出来的一样,在小隔间的旁边有一个巨大的木制的老式打谷机,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摆放。汤婆走到打谷机跟前,冲胡顺唐招招手道:“过来,帮把手。”
    胡顺唐明白她的意思是要把这个打谷机给搬开,便赶紧过去和汤婆一起将打谷机拖到小隔间的中间,随后在刚才打谷机所在的位置上,又露出一个类似下水道口的地方。汤婆蹲下来吗,将上面的盖子打开后,自己爬了下去,整个身子都下去之后,便听到她在里面说:“我先下切把灯给你们打开,下去勒时候小心点,有几年没用唠,大概有点潮气。”
    汤婆边下还边哼歌不知道哼的是什么歌,胡顺唐从未听过,但从那条通道中传出来,听着那些回声觉得异常恐怖。没多久,下面有了光亮,随后听到汤婆在下面喊道:“下来啦,亮唠,盐爷你自己要小心点哈。”
    胡顺唐和胡淼搀扶着盐爷让他先下,随后两人才慢慢地下去。
    顺着那条铁梯向下爬了很久,终于到了地面,到了之后胡顺唐抬头看着那条通道,算了下高度,至少有三层楼那么高,这么说现在这个阴暗的小房子应该属于是地下室?
    “地上有点滑,小心点,不要怕,没得啥子好怕勒。”汤婆提着一盏老式的煤油灯一转身,便照到地下室中间,在那里除了有一口深井之外,在神经旁边有还有一座老式的石制蓄水池。蓄水池很大,足足有普通棺材三个那样大,但比较矮,高度不过一人的膝盖。
    胡顺唐虽然看不清楚储水池中到底是沙漠样,但不时能听听到从地下室顶部滴下来的谁打在水池中‘滴答’作响。
    盐爷此时抽动鼻子闻着:“还是从前那股味道,你还是懒,用这种简单的办法,要是我有这么个地方,也不用着找你走阴了,自己就能做。”
    汤婆在旁边准备着一些香蜡纸钱,笑道:“盐爷说勒是啥子话哦,嫌弃我是不是码?我还不是为了图个方便,再说了现成勒东西不用,难道我还要费神学我妈妈她们?肯定不现实,对唠,现在几点了?离到晚上还有几个小时?”
    盐爷拍了拍胡顺唐道:“几点了?”
    胡顺唐拿起电话,看看时间说:“下午四点。”
    汤婆听完说:“还有时间,完全够唠,要是你们再来晚点,就只有在着等到明天唠,晚上不能走阴,喊你晚上走阴勒人百分之百是在害你,走得回不来。
    胡顺他此时忍不住问盐爷:“盐爷,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水井?”
    盐爷轻声回答:“水井可通地气,接阴冥边缘,而且汤婆家中这地下原本是一座大户的古墓,而深井也是古墓中棺材之下所放的金井。”
    胡顺唐知道金井,本来这种东西只是皇室修建陵墓时在地宫中央挖掘出来的一个中心探井。金井的位置尤其重要,直接决定整个铃木具体方位和墓上建筑的布局,不仅是陵墓的中心,也是其核心所在。在下棺椁之前,都会将棺椁中之人生前一些有特殊意义的物品以及一些金银珠宝等等放入金井之中,算是祈祷神明保佑的一种方式。
    汤婆点燃了香蜡,不知道拜了什么,然后又少了一堆纸钱后起身说:“盐爷你抬举了,这哪是什么金井,明明就是口冥井,如果说是金井,我们家里头早就发财唠,扎紧时间,兄弟你过来。”
    胡顺唐走过去,汤婆让其跪在那口深井的前面,将头放在井沿边上,双手伸出放在井沿之上,随后又让胡淼走到胡顺唐的对面,抓住他的双手,随后说:“我先给你说,不管等一哈发生唠啥子事情,不管你看到唠了啥子,都不能松手,你一松手他就没得办法回来唠,晓不晓得?”
    胡淼微微点头,从下来之后她就没有说过半句话,这种地方的气氛已经将她吓坏了,如今也算明白盐爷为什么说自己可以帮胡顺唐一把了。
    “还有,一定要记清楚,不管你看到啥子,听到啥子,千万不要往井里头看,一眼都不得行,记清楚!”汤婆举着煤油灯面无表情地对胡淼说,那张脸在煤油灯下显得异常骇人,胡淼盯着汤婆的脸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批命点头。
    汤婆刚转身,胡淼就说:“我能不能闭上眼睛?”
    “可以,只要不松手就行,反正送他下去勒人是你,拉他回来勒还是你。”汤婆道。
    “好”胡淼死死地闭住眼睛。
    此时胡顺唐猛地抬起头,对胡淼说:“不要怕,是我下去,不是你,拉好我就行了。”
    其实胡顺唐此时心中他七上八下,搞不清楚这种形式到底有没有用,但如果是汤婆在装神弄鬼,那实在是已经下足了本钱,这件地下室的气氛,还有深井和蓄水池,已经可以让任何一个人相信七八分了。
    此时,汤婆走过来,手中拿着三炷香,分别插在那口深井的三个地方,在胡淼面前也插上一根,并叮嘱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能将香给碰倒,随后转身来看着胡顺唐:“张开嘴。”
    胡顺唐张开口,汤婆晃了晃手中的一枚铜钱道:“没有毒的,保你平安的东西,你实在撑不住的时候,就将口中的铜钱给吐进井里面去,千万不要吞下去了!一旦吞下去!你连肉体都要被拖进去!”
    拖进去?拖到什么地方?胡顺唐张嘴含住了汤婆给他的那枚铜钱,本来想咬住,但一想万一不小心吞下去,干脆放在了舌头下面。含住铜钱后,立刻感觉有一股金属味在嘴里传开,随后传遍全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随后低下头看着深井里面。
    此时,周围安静下来,听不到汤婆和盐爷的说话声,除了滴水声之外,听不到任何声音,但随着胡顺唐盯着井中的时间慢慢变长,地下室顶上滴水的节奏似乎也加快了。昨夜自己被关在棺材中之后,胡顺唐有了些许的‘经验’,知道这个时候告诉自己这是幻听是毫无作用的,还不如安心接受,不管是什么,自己必须亲眼见证。
    随着滴水声的加快,胡顺唐整个人仿佛都被拉近了深井中一样,有一种自己的头颅离下面井水表面越来越近的感觉,不,不是感觉,的的确确是看清楚了井水的表面,虽然周围很黑暗,但能清楚地看见在井水总自己脸部的倒影。在看清楚的那一刹那,胡顺唐发现本来自己还有些血色的脸瞬间变得苍白,脸上的肌肉也开始往里面瘦弱,渐渐地脸部的五官就如一团面团一样被揉的扭曲了起来,可他并不感觉到难受,只是觉得呼吸稍微有些困难。
    胡顺唐想挪动身子,试图让自己的胸口离井沿稍微远一些,大概会好受一点,可感觉到有人从后背将自己死死抵住,完全没有办法挪动身子。这时候滴水声已经完全连贯,‘滴答’声从先前的‘滴答、滴答、滴答’变成了‘滴答滴答滴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答’,同时胡顺唐整个脑袋都被埋进了井水里面,完全没有办法再呼吸,可并没有感觉到水的存在,相反是觉得有人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人求生的本能让胡顺唐开始挣扎起来,同时在一直死死地拉住胡顺唐双手的胡淼,感觉到胡顺唐浑身的抖动,半眯着眼睛去看,发现胡顺唐犹如触电了一样在那拼命抖动,抖动的频率带得自己浑身也抖了起来,那一刻胡淼眼泪都出来了,但想起汤婆的话不要松手,便死死地将胡顺唐的双手抓住。同时,胡淼看见汤婆面无表情地站在胡顺唐的身后,抬高了自己的一只腿,好像是将膝盖顶在胡顺唐的后背,一只手按住他的左肩,一只手拼命将胡顺唐的脑袋往井口里按“呜呜呜”胡淼眼泪终于流下来了,但嘴巴却拼命闭住,想哭不敢哭,只得发出那种声音,同时胡淼也听到还有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哭声从井里面传来。胡淼吓得将头拼命向后侧,不去看井口里面到底有什么,随着那些’呜呜‘声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杂乱,她的脑子也开始嗡嗡作响,其中好像还有胡顺唐的哭声?胡淼又慢慢地侧过头来去看胡顺唐,却发现胡顺唐昂起头来,脸上那长五官已经彻底扭曲,两只眼睛一个在额头,一个在下巴,在下巴上那个眼睛肿的眼珠已经凸了出来,看那模样就好像是要掉出来了!
    “妈妈呀!”胡淼终于喊出来,这一声带着哭声的喊叫就好像是信号一般,本还在扭动脖子的胡顺唐停住了,然后脑袋很快便垂了下去。
    那双手!又是那双手!感觉自己脑袋已经沉入水中的胡顺唐清楚地看见作业从棺材尾邦伸出来的那只手,一模一样的双手,一样的苍白,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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