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午夜开棺人>第15章

架是唐五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胡顺唐盯着瞎丙的骸骨,逐渐将先前自己推断出来的东西联系在了一起,同时还发现在石棺下部有个地方颜色不对,伸手一摸,那地方是泥土。
    泥土?石棺底部怎么会是软泥?不对,胡顺唐掏出腰间的银针,对准那软泥刺下去,很轻松便刺到了很深的位置,忙用手去刨开,发现那石棺底部竟然有一条地道!
    看到那地道的时候,胡顺唐明白了,终于彻底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在将军坟中,潘独鳌曾经告诉胡顺唐,所谓开棺人是以这作为手艺的人,但不代表其他行当没有人开棺,晋西的地师开棺所采取的方式就是从地道之中挖掘,这方式和盗墓贼有点相似,但这种方式往往只是为了验证棺木的情况,算不得真正的开棺,而湘西的赶尸人从不自己动手开棺,而是操纵“活死人”替自己开棺,用以代替孟婆手,以阴制阴。
    就在胡顺唐查看地道的时候,突然听到上面胡淼的尖叫,赶紧爬出来,却发现宋松已经倒在一旁,不知死活,而胡淼已经被那白色怪物制住。
    胡淼手中的电筒掉落在地上,根本照不清楚那怪物的样子,胡顺唐忙举起手电照去,刚举起来,就被怪物手中挥出的一颗石子给打碎,只得扔开,道:“你终于还是来了。”
    那怪物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制住胡淼,同时在一侧的盐爷举起了那盏马灯对准了那白色怪物。
    在盐爷手中的马灯光照到那白色怪物的刹那间,那东西一掌推开胡淼,闪身进了旁边的树林之中消失不见。
    “是什么?”盐爷张口问,手中的马灯垂了下去,灯光在脚下晃动着。
    胡顺唐过去抱起瘫倒的胡淼,摸了摸宋松,还有呼吸,应该只是被打晕了。
    胡淼蜷缩在胡顺唐的怀中,一言不发。
    “盐爷,你小心点,这东西三番五次的出来,我料定来了胡家的祖坟,这东西一定会自己出现的!”胡顺唐冲盐爷喊道。
    盐爷向胡顺唐方向走来:“为什么会料定?”
    “因为这东西……盐爷小心!”胡顺唐话说了还不到一半,那白色怪物又从侧面的树林中向盐爷猛扑了过去,直接将盐爷扑倒在地,双手掐住盐爷的脖子,谁知道盐爷竟挣脱开来,一脚踹到那东西的身上,喝道:“你是什么人?”
    那怪物被踹翻在地之后,换了个角度攻向盐爷的下盘,直接抓起盐爷的双腿将他掀翻在地,接着怒吼一声,双手提起盐爷双腿狠狠地向旁边一块巨石上扔去。
    盐爷的脑袋直接冲着那块巨石,要是直接砸中必死无疑,胡顺唐捏了一把冷汗,可就在盐爷身子还在空中的时候,竟一个翻滚,双脚踏中那块石头,随后轻轻落地,摆出要与那怪物厮斗的姿势。
    胡顺唐松了一口气,同时脸上浮现出了笑容,拿着宋松掉落在地上的电筒走到那白色怪物身旁说:“我说过,除了等凶手自投罗网之外,别无他法。”
    “嗯。”那白色怪物将头上的外套揭开,露出里面的人头来,接着摸了一支烟叼在嘴巴上,并不点燃——是詹天涯,同时在他们身后的宋松也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
    盐爷愣在那,好半天才问:“顺唐,你们这是干什么?”
    詹天涯伸手指着盐爷说:“盐爷,您年轻的时候应该练过吧?不,准确的说是你一直有练,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另外,您的眼神不错,装瞎子能装到这种程度也算是厉害了。”
    盐爷在地上摸索着,终于摸到自己那根拐杖,用手撑在那说:“顺唐,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盐爷。”胡顺唐说,“别装了,真的别装了,之所以要将你带到这里来,就是不想这件事被太多人知道,能在一个僻静的地方解决最好。”
    “顺唐!你什么意思?”盐爷很生气地握住拐杖往地下一杵,愤愤道。
    “盐爷,小辈有几个问题想问你。”胡顺唐走近盐爷,詹天涯伸手去拦他,但被他侧身躲开。
    胡顺唐来到盐爷的身边,盯着他那双眼睛说:“在来时,走到山顶上,我急于要去查看山下的情况,不小心踩空,你比所有人反应都快,一把将我拉住,我想在你这个年龄能做到这一点,很不容易,应该说很不寻常,除非你眼睛能看见,否则凭你的听觉,你是没有办法那么快判断出我的位置,还能准确的抓住我的手。”
    盐爷笑道:“刚才这位詹天涯先生也说了,我年轻的时候练过些功夫,再说了,我失明后一直靠着听觉和嗅觉,已经磨练出来了。”
    “嗯,这点我相信。”胡顺唐道,“盲人失明之后,的确会将其他四官的感觉锻炼得非比寻常,不过刚才胡淼被袭击时,我爬上来那瞬间,你下意识就将马灯直接对准了詹天涯所在的方向,当然,你会说是根据胡淼的叫声判断的方向,但是有一细节,你忽略了,在詹天涯闪身去了树林之后,你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将马灯放下,照向了地上的胡淼,一个瞎子能做的这么准确?刚才那马灯的灯光丝毫不差地照在胡淼的身上,我这才准确地找到胡淼的位置,这里是深山,不是镇子里,而且今天乌云遮日,一点月光都没有。”
    盐爷身子震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手中那根拐杖,同时眼珠子也开始移动,目光放在了胡顺唐的脸上。
    胡顺唐见盐爷的眼珠子动了,反倒是叹了一口气:“盐爷,你知道吗?我很希望今天晚上我的判断是错误的,甚至从我开始怀疑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希望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但现在看来,我判断正确了。”
    “你怀疑我?为什么?”盐爷冷冷地问。
    “我被关在拘留室的那天晚上,太平镇派出所的所长说‘钥匙只有一把,我随身携带,你们请放心’,当时我就回忆起了一件事,那就是在我回到广福镇的当天,一下车就遇到了你,你说自己虽然眼睛瞎了,但是鼻子却很灵,闻得出来我身上的那股味,说是棺材味,还说我家的钥匙随身携带,我很奇怪,为什么一个若干年都没有相见的人,还是一个瞎子,一碰面就能知道我是谁,回想一下,就连刘振明双眼正常的人见到我的时候,都看了好半天才认出来,你难道光凭鼻子就可以知道我的身份?这也太诡异了,如果说你玄学周易学得不错,能够相人,但至少你也得摸摸我的骨骼和手相吧?”
    胡顺唐说完,又叹了一口气,“还有,你带我去汤婆那之前,我去过你的宅子,那时候我在你宅子门口发现了那个所谓的狐灵,狐灵消失之后,你那么巧就出现在了我身后,这里有我永远不会怀疑你的地方,第一你是个瞎子,看不见的人怎么会装成狐灵?第二你是个老人,老人行动没有那么迅速,这些都是你掩饰自己的办法。当然,最让我没想明白的是你常年要求自己独居,不要人来照顾自己,为什么你宅子里面的灯泡还是好的?”
    盐爷没说话,胡淼站在远处看了一眼身边的詹天涯,詹天涯脸色很冷峻,手背在后面,冲宋松做了一个手势,宋松靠近胡淼,将她半挡在自己的身后,以防有意外情况发生。
    胡顺唐又说:“如果从你开始瞎的那年算起来,至少也有七八年了吧?这七八年的时间内,难道一个瞎子还需要用电灯?当然,你可以说没有管过那灯泡,但我不相信一个灯泡可以七八年过了还能使用,当时我拉开灯抬头看了一眼,那灯泡上没有多少灰尘,这就证明灯泡绝对是刚更换过不久,还有,我上二楼的时候你在锅里面熬的那种熏人的东西,后来我也闻到过,那就是发现胡杏上半身尸身的当天,有句话说越危险的地方就是越安全的地方,我相信胡杏是被你绑回家之后再杀害分尸的,随后你处理过了尸体,又将其抛到了小竹林之内,尸体经过了处理之后,没有腐烂的情况出现,我记得当时我们去查看尸体的时候,你特地说到了这个问题,说我们有没有注意到尸体为什么没腐烂,没有臭味,随之将我们引领向诡异的方向,让我和刘振明都去相信有狐灵的存在。”
    盐爷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点头道:“继续说,我听着呢。”
    胡顺唐看着盐爷脸上那种笑容,皱起了眉头:“发现胡杏下半截尸体时,因为粪坑里面的气味熏人,我没有反应过来那股气味我在什么地方闻到过,但关于气味这种事我三番五次地想起,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一直到后来我才想明白,你之所以要熬制那种东西,是因为那种所谓的棺材油熏人,熏得人眼睛都睁不开,正好可以掩饰你将胡杏上半截尸身放在二楼,尸臭味被掩盖不说,有了那种气味,还有谁会留心去观察你宅子中的二楼到底有什么东西?”
    “很精彩,顺唐,你很聪明,我果然没有看错人。”盐爷抬起头来,那双眼睛变得很有神,“不过这些都算不得证据。”
    “证据?”胡顺唐转过头看着盐爷,“詹顾问昨天晚上跟我说过,证据这东西,是必须要经得起推敲的……”
    
    正文 第六十四章[胡顺唐的推理]
    
    坟地中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没有说话,风还在猛烈地刮着,周围草木耸动,还不时能传出那种如同鬼哭狼嚎的声音。
    胡顺唐站在盐爷跟前与他对视了许久,沉默最终还是由在胡顺唐身后的詹天涯来打破:“唐建设,你已经完了,实话告诉你,从我来这里的第一天我就盯上了你。虽然一开始我还怀疑过胡顺唐,只因为你们走得实在太近,后来我发现一个问题,你一直在慢慢地引导胡顺唐往某个方向走,而且除了你之外,其他人都没有行凶的动机。”
    “动机?我和胡家人无怨无仇,我有什么动机要杀死他们?”盐爷冷笑道。
    詹天涯说:“胡姓女子被咬伤时,你在哪儿?有不在场证明吗?胡杏被杀时你又在哪里?唐天安被杀时你又在什么地方?还有,那夜刘振明、胡淼和胡顺唐三人在派出所被袭时你又在何处?”
    “晚上我当然在家睡觉。”盐爷答道。
    詹天涯反问:“有证明人吗?”
    “你觉得我这样一个孤老头子会有证明人?”盐爷不甘示弱,“再说了,我们来时,刘振明不是接到过电话说胡家人中毒身亡吗?我和你们在一起,如何去下毒?嗯?”
    胡顺唐回头看了一眼詹天涯,随后说:“盐爷,没有人中毒,也没有人死,唐天安死后就再也没有伤亡出现过了,我只是为了让詹天涯配合演这出戏,故意让刘振明在手机上设了一个闹钟,闹钟响起后,当做电话接起来。”
    盐爷身子微微一抖,将手中的拐杖提起来,昂头道:“但你还是没有说清楚我要杀胡家人的动机。”
    “你有,你就是为了能够找到胡家的祖坟穴位,从而找到唐五的尸身,你知道在那之后发生了何事,但你却不愿意告诉我们,因为一旦告诉我们实情,很可能就会暴露出你的目的来。你对胡家人的仇恨从很多年前就开始了,准确的说从你父亲那一代开始,就已经慢慢积压了下来,到你时才彻底爆发。”胡顺唐转头盯着胡家坟地中的那口棺材,“我在将军坟中的时候,在唐五的石棺背后发现了文字记载,应该是唐五两个徒弟所写,上面所记载的是唐五的生平,当然也写了关于唐五给胡家开棺的事情,可惜的是写到唐五做自我牺牲,进行了活人葬之后,因为大水的关系,我没有看到下面,不过我却看到了一个之前我重视过,但又忽略的人物——瞎丙。”
    胡顺唐刚才在胡家祖坟之中,发现了那具形似孩子的骨架以及唐五的下半身之后,便和在将军坟中石棺背后的文字连系在了一起,有了一个推断,这个推断的结果刚好能和现在的事情联系在一起。
    胡顺唐看着盐爷道:“我一直在想一件事,当年胡家出了古怪,没有人与祖坟联系在了一起,最终却是瞎丙找上门去,这难道不奇怪吗?风水命理其实也算是科学,说得大一点,其中包含了统计学、环境学、生物学等等,现在很多人都深信不疑,更何况是八十多年前的时代。有高人告诉过,晋西的地师,也就是风水师也会开棺,但善于挖掘地道开棺,这与盗墓贼有相似之处,在我刚才看见棺材下部那个地道时,我便有了这样一个推断。八十八年前,所有的事情都是瞎丙一手策划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唐五打开这口棺材,这种事针对的不仅仅是胡家,还是唐五,也许是因为瞎丙曾经与开棺人有仇,或者说在当时胡家的祖辈能够找到这块往生穴,靠的不是地师,而是开棺人,也许开棺人当时选中的这块往生穴已经葬有别人的祖辈,有可能就是瞎丙的先人,所以瞎丙不仅对胡家有仇,还对开棺人怀有极大的仇恨。”
    当然,胡顺唐推测到当年胡家发生的那一系列惨案,都是瞎丙一手导致,虽然不清楚他是否有帮凶,不过瞎丙的事情却给了盐爷灵感,为何自己不和瞎丙一样,装成瞎子呢?于是盐爷便谎称自己双眼失明,这样持续了多年之后,再开始对胡家人下手,这样谁都不可能怀疑到他,因为知道当年瞎丙事情的人,几乎都已经死了,只剩下两个人。
    “这两个人就是我的养父吴天禄,另外一个就是胡钱福。”胡顺唐深吸一口气,“我一直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吴叔要突然回到广福镇,接着又被人杀死,后来当我得知吴叔的身份时,便想到必定是与胡家的祖坟有关联,你杀死吴叔有两个目的,其一就是杀掉一个知道当年胡家开棺真相的人,其二便是引我回来,你和我父亲当年关系甚好,又知道胡家的事情,当然也会从父亲口中得知吴天禄的真实身份是开棺人。”
    “你说了这么久,还是没有说清楚我到底有什么动机要杀死胡家人。”盐爷道,抬眼去看着胡顺唐。
    “我马上就会说到。”胡顺唐看了盐爷一眼,目光又投向胡家的墓穴之中,“我回到广福镇之后,你立刻将我家铺子的钥匙交给了我,并且一再向我暗示关于我家中那口活寿材有问题,这种暗示不止一次,后来我真的在活寿材之中发现了一块木板,当然,我相信你根本不知道那块木板的存在,而是盯上了我家宅子第三层的那个所谓的人造‘冥界’,你是想让我当开棺人对吗?否则的话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暗示我?”
    盐爷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我在那块木板之中发现了唐五的儿子唐绍木名字下面有两列名字,一列只写了一个叫唐志宏的人,另外一列写着关于胡姓的唐五子孙,旁边还有其他名字,当时我断定,其实唐绍木除了收养了我祖爷之外,还有一个亲生的儿子,唐绍木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唐五进行了活人葬,知道自己子孙后代必定遭致不幸,所以才让唐绍木从此之后领养孩子,不要生育,可唐绍木并没有听进去,在唐五死后没多久,便与妻子生了一个儿子,那就是唐志宏,我想唐志宏应该就是你的爸爸。”胡顺唐走到盐爷的背后,“我让刘振明去调查过,果然你根本不是土生土长的广福镇人,而是随自己的父亲迁移到这里来,虽然说你父亲声称老家是东北的,解放战争之后才随军来到四川安家,不过这些都是谎言,因为在那个年代的户籍资料中,但凡是退伍军人,都会有记载,可你父亲没有,你更没有改变的是你父亲的名字,白纸黑字写的就是唐志宏!”
    “不错,我父亲的确就是唐志宏,我没有想到原来胡虎早就知道了这件事。”盐爷面无表情地说。
    “我爸爸不知道,否则怎么会告诉你那些过去的事情?他只是从爷爷那得知唐绍木还有一个儿子叫唐志宏,随后记载了下来,其他的都只是我的猜测,这些猜测一次又一次证实都是正确的,还有你双目失明是突然的,没有预兆的,并且没有去过医院,这一点更值得怀疑。还有胡钱福的死,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他会自己插瞎自己的眼睛,而不去急救?中邪了?不,不是中邪,而是胡钱福知道凶手是你,而你,又自称是瞎子,所以胡钱福在死前故意要弄瞎自己的眼睛,就是想告诉我和胡淼凶手的真实身份!那个行为就是他给我们留下的最后线索。”
    胡顺唐说完后,胡淼恍然大悟,终于明白胡钱福死前为什么要做那样诡异的事情。
    盐爷点点头,直起身子来:“既然你们选择将我引到这个地方来,这里没有外人,我也不再隐瞒了,不错,胡家那几个女娃是我下的手,你养父吴天禄还有唐天安都是被我所杀,我也的确是唐五的子孙。”
    “为什么你要杀我吴叔,他应该与你无怨无仇吧?”胡顺唐问,情绪有些激动。
    盐爷道:“怪就怪他太迂腐了,不愿意帮我这个忙,怎么说他也算是唐五的徒孙,他明明知道一切,可就是不愿意帮我的忙,无奈我只得将他骗回来,说我已经找到了胡家的祖坟所在地,如果他不帮助我,我就私自开棺,取出我祖辈的骸骨,另寻他处下葬,吴天禄果然上当了,急匆匆地赶回广福镇,当时我并没有打算杀他,而是原原本本将事情缘由告诉给他,希望他能够帮助我摆脱困境,谁知道……”
    “谁知道他根本不同意,对吗?”胡顺唐怒视盐爷,“你不问缘由就下手将他杀害,不觉得残忍吗?”
    “残忍!”盐爷的声音突然提高,伸手指着胡家的祖坟说,“为什么胡家可以后世享用不尽,而我这个唐五的后代,却要遭受那种非人的折磨?你根本不知道,我小时候全家几乎是以讨饭为生,我娘早年就染疾而死,那时候我爸爸就说,我们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替胡家还债。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唐家帮胡家开棺,却落了如此下场?如果胡家当日内没有欺骗我祖辈唐五,会发生这些事情吗?不会,就如同吴天禄当年一样,如果那家人明确的告诉他棺材中是什么,他会落下终身的遗憾吗?这根本就不公平!多年之后,我辗转回到了广福镇,在你爷爷的帮助下,开了一间棺材铺,还和你爷爷成为了好朋友,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其实你爷爷掌握着开棺人的所有秘密,同时也察觉出了我的身份。”
    “于是你决定拉拢我爷爷,一起报复胡家,但我爷爷没有同意。”胡顺唐说,同时也明白为什么爷爷要做那口活寿材,又为什么要在活寿材之中藏下那块木板。
    盐爷道:“不错,你爷爷真的把自己当做了唐五的子孙,说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了,当年的事情都是唐五自己选的,怨不得胡家,为什么怨不得胡家?如果胡家没有隐瞒,会有之后那一系列的事情发生吗?你爷爷根本就是一个懦夫!但他同时也是我的恩人!没有办法,我只求他看在我们算是兄弟的份上,不要将这个秘密泄露出去,他答应了。于是,我只好自己想办法去学习风水玄学,便借口说出去要找发财致富的办法离开了广福镇,其实我是去寻一位隐姓埋名在自贡当盐工的地师,拜在他门下当了徒弟,潜心学了好几年的玄学之术,并且还在那娶妻生子,那段日子,是我这辈子感觉最幸福的时候,甚至也有了以后再也不管胡家事的念头。可是,不管我们再怎么努力,日子都过得那么苦,做什么事情都不顺利,我当时想一定是因为唐五的骸骨还被埋在往生穴之中,所以才导致了我们现在的困境,于是我偷偷在某个夜晚离开了妻儿,伪造了我跳河自尽的假象,回到广福镇来进行我的计划。”
    胡顺唐缓缓摇着头说:“你根本不知道一家团聚的可贵吗?就算再穷,一家人能在一起,这些困境又算得了什么?”
    盐爷哈哈大笑,笑罢长叹一口气说:“困境?那简直就是地狱!你被领养回来之后,我就有了一个计划,因为开棺人有一忌是不能家传子嗣,你不算唐五的子嗣,所以你有资格当开棺人,于是我怂恿你父亲试试,但却被你父亲制止,当时我知道这个计划没有办法马上实行,只得慢慢等待,因为我不会伤害你们家人,所以我只能等到他们一个个死后,再开始我的计划。”
    “在我父亲死后,你先谎称自己瞎了,瞒过所有人,再靠着自己玄学之术赢得镇上所有人的信任,还和警察时常合作,建立起一种很微妙的关系,这样就算你的计划开始实行,警察必定会进行侦破,但以你的身份可以随时知道他们侦破的过程。”胡顺唐说。
    胡顺唐父亲过世之后,盐爷开始调查起广福镇上有没有胡家人,发现很多胡家的女子都嫁了过来,这无疑对他来说是件再好不过的事情,不必跑太远,就在广福镇本地就可以实行计划。于是,他先是咬伤了胡家的两名女子,在选择胡杏下手时,竟发现胡杏与唐天安有奸情,盐爷很了解唐天安的为人,于是便“好意”帮助他,编造了一套关于他与胡杏相克的事情,从而控制唐天安,让唐天安去重新启用了胡杏的手机卡,以待备用,随后杀死胡杏,拖回家中分尸,再扔进竹林之中,趁着这个空挡,盐爷立刻赶往了太平镇,找到了胡家当家人胡钱福,学着当年瞎丙那样,说是胡家祖坟中出了问题。因为八十八年前的确出过类似的事情,弄得胡钱福很是紧张,于是忙问该如何办?盐爷称必须要找到开棺人才行,同一时间吴天禄也被盐爷骗回了广福镇,并且下手,这样一来,一石三鸟之计就成功了——骗吴天禄到来,杀死吴天禄,从而导致胡顺唐回到广福镇,同时再让胡钱福赶往广福镇,去寻找所谓的唐五后人,当然胡钱福根本不知道胡顺唐和唐五没有血缘关系。
    原本盐爷希望吴天禄能够帮助他,下面的计划就不用再实行了,没想到吴天禄竟然断然拒绝,无奈盐爷只得杀死吴天禄,实行先前的计划,将胡顺唐一步步引入开棺人的路上来,包括带他去关亡走阴,包括第一次将他封死在棺材之内,最终他发现一件极为可怕的事情,那就是胡顺唐竟然决定要将这件事一查到底,同时詹天涯的出现,也让盐爷感觉到了危机的来临,于是盐爷决定最后孤注一掷,杀了唐天安,抢夺了胡顺唐手中关于那本小册子的复印件,将所有的事情都停止。
    可唐天安的死并没有让胡顺唐停手,相反加剧了他要一查到底的决心,盐爷知道不妙,如果胡顺唐和胡淼找到胡钱福一问,便知道一开始是他找过胡钱福,那么自己也就暴露了,于是赶在胡顺唐和胡淼之前杀人灭口!
    盐爷坐在旁边一块岩石上,轻笑道:“我说出来恐怕你不会相信,在我得知你们被当做嫌犯关押起来之后,我竟然动了去自首的念头,因为你是个好孩子,我不希望你被冤枉,可我想到自己做了那么多事情,杀了那么多人,却没有完成我最终的目的,只得作罢,其实我也想到过,你大概已经怀疑我了,但我能怎样?只能装傻充愣,我选择的路,就算前面是悬崖,我也只得跳下去……”
    “盐爷,其实你想做的一切,无非就是想改变唐家的风水,以此来改变你子孙后代的命程,很可惜,就算你现在改变了,你的子孙后代也没有办法享受得了。”胡顺唐说,后面还有一些话,他还在寻思要不要说出来,因为一旦说破,盐爷便会彻底陷入绝望之中,但如果不说破,他还会沉浸在自己对未来的幻想之中。
    “为什么?”盐爷淡淡地问,双手握着拐杖。
    “因为你的儿子,还有你的孙子,甚至你的重孙都已经死了。”
    一个声音从胡顺唐侧面的树林中传来,刘振明拨开树枝走出来,同时手中还握着一支.式手枪,枪口正对准盐爷。
    
    正文 第六十五章[轮回的诅咒]
    
    
    刘振明持枪慢慢走近盐爷,左手还拿着一副手铐,盐爷抬眼看着刘振明,脸上露出微笑:“振明,原来你一直在……”
    刘振明没有将枪口放低:“盐爷,胡顺唐一开始猜测凶手是你的时候,我死都不愿意相信,我从小到大没崇拜过什么人,唯一当做偶像的只有你一个人。我一直认为你就代表了正义,而且博古通今,什么都懂,还帮助我们破了不少的案子。”
    盐爷面带微笑的看着刘振明,不发一语。
    “一直到我查到的那些事情果然和胡顺唐猜想的一样时,我才决定按照胡顺唐的计划冒险一试,没想到……没想到真的是你。”刘振明握住手枪的那只手微微发抖,“我本来在暗处,一直祈祷胡顺唐的判断是错误的,可是却听到你亲口承认了。”
    盐爷听罢却问:“你为什么要说我的子孙后代都已经死了?”
    刘振明侧头看了看胡顺唐和詹天涯,胡顺唐冲他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此时再隐瞒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刘振明枪口慢慢放下:“盐爷,你亲手杀死的唐天安是你的亲孙子。”
    盐爷身子一震,随后说:“我的亲孙子?不可能!我的儿子根本不知道我回到了广福镇,也不知道我真实姓名叫什么,更不可能找到这里来,他们还远在自贡!”
    “你在自贡投河假死之后,你的妻子带着儿子改嫁他人,而你的儿子对这一切毫不知情,辗转反侧到了县城,随后病死在那,阴差阳错之下,你儿媳妇,也就是唐天安的妈妈又来到了广福镇生下了唐天安。”刘振明说,“这些都是我先前调查唐天安的时候发现的,还有一件事,我也不得不告诉你,胡杏死后,在县城尸检时,就发现了她怀有身孕,还未比对DNA之前,我就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百分之百是唐天安的,因为胡杏的丈夫根本没有办法生育,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两口子关系不合的主要原因。”
    “你说谎!”盐爷突然站起来,伸手指着刘振明,“你在说谎!这不可能!”
    “他没有说谎,事情到了现在这样,我们没有必要联合起来骗你。”胡顺唐上前一步说。
    盐爷愣住了,伸出的那只手还放在半空,自言自语道:“我亲手杀死了我的孙子?还有重孙?不,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冥冥之中自有天数,就算你找到了金穴,将唐五的骸骨取走重葬,甚至是将自己下葬,也无济于事,龙穴十不葬中有云‘心术不正者不葬’,况且你已经没有子孙后代了。”胡顺唐有些不忍心再说下去。
    此时的盐爷拐杖已经脱手,落在地上,同时自己也瘫坐在了地上,老泪纵横。
    脱下身上那层白色怪物伪装的詹天涯说:“唐建设,你学当年的瞎丙,却不知道当年瞎丙到底为何要那样做,你可知道瞎丙也是胡家人,只因为胡家当年下葬的那个是他的祖辈,也就是胡家的分家,所以他只是想报复本家人。但你更没有搞清楚的是,唐五的尸身早已经被他两个徒弟分成两段,分别葬在往生穴和千人举之中,你学过玄学应该知道为什么他们要那样做,往生穴和千人举都是极阴之穴,负负得正的道理上过几年学的孩子都懂,你难道不明白吗?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
    詹天涯说完后,胡顺唐拿着手铐走了过去,给盐爷戴上,随后搀扶他起来,此时天上已经落下了雨点,雨点打在盐爷的脸上,那种感觉就好像老天伸手在打他耳光一样,打得他整颗心都变得如雪块一样冰凉。
    就在此时,盐爷突然起身来,撞开刘振明,径直向胡家祖坟的墓穴之中冲过去,同时还夺下了刘振明的手枪,对准了众人。
    “盐爷!不要执迷不悟了!”刘振明向前一步,喊道。
    胡顺唐慢慢走近盐爷说:“盐爷,已经够了,结束了。”
    盐爷只是握紧手中的枪,并没有抬起来对准任何人:“顺唐,你知道白狐盖面是什么吗?会此术者也必是开棺人,首先找一只在世间活了超过五十年以上的白狐,将其麻醉后,割破腹部,再放置到被活人葬人的面部,以狐血养人代替饮水干粮。这种白狐盖面活人葬比普通活人葬发挥的作用更大,速度更快,可以说是立竿见影,但活过五十年以上的白狐,通常都带有灵性,有灵性也必定会有七情六欲,一只有七情六欲的狐狸被人捕捉杀死,心中必会带着怨念,怨念则代表了诅咒……白狐盖面活人葬根本就是一个诅咒之穴。”
    胡顺唐快走到盐爷跟前时,盐爷竟举起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不要再靠近了。”
    “盐爷!都结束了!”胡顺唐大声喊道,“我爸跟我说过,人会做错事,但不要做坏事,就算做了坏事也要及时回头。”
    “顺唐,盐爷老了,回不了头了,我已经犯下天大的错误,一直到刚才,我才清楚,原来白狐盖面的诅咒对付的并不是胡家人,而是开棺人和开棺人的后代,你知道吗?若干年前,给胡家指明活人葬这条死路的人,就是唐五的祖师!这根本就是一个开棺人自己设下的陷阱,白狐盖面的诅咒和怨念只有在开棺之后才会释放出来!而拥有孟婆手的只有开棺人……诅咒果然降临了,我为了寻找这样一块可以大发的佳穴,竟然亲手杀死了我亲孙子还有重孙,这就是诅咒的应验!”盐爷说到这,浑身止不住地发抖,脸颊上布满泪水。
    胡顺唐伸出双手去,想要去拿过盐爷的枪,盐爷退后几步,对胡顺唐身后慢慢走过来的几人喝道:“不要过来!你们不是想抓凶手吗?犯下这罪孽的凶手最终下场只有一个死字!”
    所有人都停下脚步,盯着持枪的盐爷。
    盐爷的目光又落在胡顺唐的脸上:“顺唐,你是个好孩子。你永远都不知道,我一直当你是自己的亲孙子,你从小就那么聪明,唯一的缺点就是喜欢逃避,现在你长大了,能够勇于面对现实了,这很好,盐爷我很欣慰,我也没有办法再教你什么了,你说得对,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说到这,盐爷将枪口抵住自己的太阳穴,胡顺唐瞪大了双眼,却不知道此时詹天涯身后的宋松也摸出一支枪来,抬起枪口对准了盐爷……
    盐爷带着笑容,苦笑。
    “呯!“
    枪响后,枪声在整个山林之中回荡,众人站在大雨之中看着盐爷仰头向墓穴之中倒去。
    一道闪电,从天际劈了下来,正好劈到了那破头山的顶端,溅出一阵火花。
    “为什么!”胡顺唐对着天空怒喝道。
    “对呀……”詹天涯转过身去,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为什么?”
    三天后,广福镇胡顺唐家中的棺材铺中。
    胡顺唐站在里屋厨房内,脚下摆着一大堆工具,铁锤,撬棍,扳手。随后他开始挥动巨大的铁锤砸向那面通往宅子下方楼梯前的封火墙,他想下去再看个究竟,下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咣”胡顺唐刚砸下第一锤之后,詹天涯竟如鬼魅一样从里屋中走出来,靠在门口,依旧是叼着一支没有点燃的烟,盯着胡顺唐手中的铁锤。
    “胡淼!给詹顾问,不,詹教授倒杯茶去。”胡顺唐放下铁锤对胡淼说。
    胡淼刚要转身去倒茶,詹天涯就举手制止:“不用了,我只是来道别的。”
    “道别?我还以为你早走了。”胡顺唐说,“案子已经告破了,你这个专案组的负责人应该离开了。”
    “对呀,该离开了,回去交份报告,然后清闲一段时间。”詹天涯笑笑。
    “不过也好,我也正好可以当面感谢你。”胡顺唐说,“装作狐灵,你和盐爷都有份吧?第一次我被关在棺材中,是盐爷干的,他大概知道这是开棺人必须经历的过程,想帮我一把,却发现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我差点真的死了,于是赶紧将我从棺材之中放了出来,可随后第二次我被关在棺材之中,却是你干的,还有那个故意引我从棺材铺中离开,接着弄晕胡淼的人都是你,只不过你当时没有发现活寿材的秘密,所以在千钧一发之际,将我从墓地之中挖出来,送往了医院,随后又在医院里说了那么一通关于我是精神病的话,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詹天涯笑笑,将烟从嘴巴上取下来,放进口袋中:“应该说你命大。”
    “是吗?我也觉得自己真的命大,命硬,好几次都死不了,对了,我现在问你,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胡顺唐扛起铁锤。
    “鬼?”詹天涯挑了一下眉毛,“信则有,不信则无,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科学来解释的,有些东西人类都只是在探索之中。”
    “哈。”胡顺唐笑道,“这就是你的态度?有点不可思议,你可是医生,权威的心理医生。”
    “我有三十七个学位,心理学只是其中之一。”詹天涯虽然这样说,但语气中并没有炫耀的意思,“我什么都学,越是搞不明白,越是好奇的东西,我就越感兴趣。”
    “对,所以你愿意尝试不同的东西,不过我却认为你太神通广大了,知道了很多我们都不知道的事情,关于那个瞎丙,你又是如何得知他当年的动机?又为什么将我和胡淼带到唐五的墓穴之中?”胡顺唐盯着詹天涯笑着。所谓的白色狐灵三番五次地出现,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以为狐灵不止一个,凶手还有共犯,因为两个狐灵行事方法完全不同,一个为了破坏,一个却好像不断在帮助自己。
    “接着。”詹天涯从口袋中掏出一本小册子扔给胡顺唐,“算是物归原主。”
    胡顺唐接过一看,是吴天禄的那本小册子:“我还以为永远都见不到这东西了。”
    “虽然这是重要的物证,不过案件已经告破,并且凶手已经伏法,这东西留着也没有任何作用了,你是吴天禄的亲人,应该交给你保留。”
    詹天涯说完,又补充道:“盐爷抢走的那一份,我已经烧毁了,还有一份嘛。”
    詹天涯盯着这面封火墙,同时胡顺唐目光也注视了过去,那一份还留在这个宅子最下层……
    胡顺唐摸着那面封火墙:“盐爷当初扮成狐灵,抢走那份复印件,其实是觉得事情闹得太大,想收手,不让我们再调查下去了,更担心我真的成为了开棺人。”
    “我想……他将你当做了自己人,一直没有忍心伤害你,但后来发现你逐渐走向真相,同时也察觉到有人在帮助你,他估计早就察觉到是我了,毕竟他是个聪明人。”詹天涯叹了口气,“可惜用错了地方,说真的,我真觉得他有精神病的前兆,如果不是查明了唐天安是他的亲孙子,恐怕那天晚上的事情没有那么好收场。”
    “他一直想找到胡家祖坟的所在地,却没有想到祖坟所在地却是一个权势穴所在,我想那时候他就已经后悔了,话说回来,胡家祖坟到底在什么地方?我开棺之后,在里面并没有发现胡家先人的骸骨。”
    一直在旁边静静听着的胡淼,此时也提出相同的疑问:“对,我家祖坟到底在什么地方?”
    “非常普通的一个地方。”詹天涯起身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按照风水学来说,那里只算得上一个极为普通的穴位,不会大发,也不会极穷,对后世产生不了多大的影响。”
    胡淼又问:“那为什么我们胡家还会做那么大的生意?”
    詹天涯笑道:“风水之术的确神秘,但却不能代表一切,否则历朝历代那些有龙脉金穴的皇帝,为什么最终还是会垮台,被其他政权所代替。就算有一个龙脉金穴,其发挥出来的作用也不可能永远有效,总是有时间限制的,你们胡家之所以能做到现在这样,说白了,还是因为自己的勤劳,没有其他什么真正的诀窍,人定胜天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对呀。”胡顺唐说,“很多皇帝在没有登基之前,祖坟所葬之地都在那些所谓的死穴之内。”
    胡淼点点头。
    詹天涯举手挥了挥说:“我准备走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你是开棺人吧?如若不是,也肯定和开棺人有联系。”胡顺唐问,问完抡起铁锤砸向那面封火墙。
    胡淼愣住,转而看着詹天涯,詹天涯只是笑笑,并不说话。
    “你也认识吴叔,否则怎么可能在吴叔死后,第一时间就出现在这里了?”胡顺唐又问,“还有,如果你不懂那些风水玄学奇门遁甲之术,你怎么能够控制所谓的潘独鳌教我那些知识?”
    胡淼很诧异地看着胡顺唐:“潘独鳌是……他?”
    胡顺唐继续砸着那面墙:“你别忘了,那个自称潘独鳌的活人俑教过我,要让人返魂的办法有很多,孟婆手算是其中一种,但至今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在人死后二十四小时后再让灵魂返回原本的身体之中,没有血肉之躯的身体,是没有办法承载灵魂的,更何况是死了几百年的潘独鳌,这明显自相矛盾。而那个潘独鳌却感谢我说,是因为我他才返魂,所以必定是有人在暗中用什么东西操纵,我当时只是担心你的眼睛,没有详查。”
    詹天涯听完,又摸出那支烟来含在嘴上:“我怎么把这一点给忽略了?不过,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很聪明,是个人才。”
    “是吗?”胡顺唐问。
    “是,在查看唐天安尸体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很聪明了。”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在那个时候,你就差不多断定是盐爷干的?”胡顺唐问。
    唐天安陈尸现场的一切布置,都是人为的,不难看出,这是一个对电脑一知半解的家伙摆出来的,还有那个太空杯,最主要是唐天安妈妈当时闻的那股烟味,那种冲鼻子的烟味只会来自于盐爷的旱烟。
    “我记得盐爷说过,吸烟不好,喝酒也不好,会让人离魂的,想不到现在他真的离魂了……”胡顺唐坐在旁边,想起第一次和盐爷在小饭店吃饭时,盐爷的那一番话,觉得还是有些心酸,其实他早已经将盐爷当做自己最后的亲人。
    “胡顺唐,其实这个案件的告破,只是少数人知道,对外界来说,我们只能谎称是流窜犯干的,并且已经抓捕归案,为的就是避免公众的恐慌,要是玄学这些东西被人拿出来利用,后果不堪设想。”詹天涯说,“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是大家的胡思乱想而已。”
    “是吗?”胡顺唐抡起铁锤,终于将那面墙给砸开,随后拿起手电走下去一看,下面和上次所看到的完全不一样,除了一些生产工具之外,连棺材影子都看不见。
    再回头的胡顺唐看着詹天涯靠着出口笑嘻嘻地盯着他看,好像在说:你看,我说对了吧?
    “为什么?”胡顺唐站在詹天涯身边问,詹天涯耸了耸肩膀。
    
    正文 第六十六章[开始即是结束]
    
    胡顺唐知道自己问不出来什么原因,只得叹口气走开,走进外面的铺子中,站在那口活寿材跟前,凝视着墙壁上的三张遗照。也许是真的有天意,冥冥之中就注定了很多事情。
    “盐爷的确算是个人才,只可惜太纠结自己的命运,当年瞎丙也是同样,太纠结风水命理之术,妄图想报复唐五,最终与唐五一同葬在了往生穴之中,这就是为什么会说分家的命运被本家所吸收的原因,他可是分家的人。”詹天涯走出来,和胡顺唐并肩站在一起,看着墙壁上的那三幅遗像,“我其实很佩服你的祖辈,他们做出的牺牲才是最巨大的,有空去坟前祭拜一下吧,要是不知道地点,我可以告诉你。”
    “你到底是谁?”胡顺唐侧头看着詹天涯。
    詹天涯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只是伸手摸着跟前那口活寿材说:“古人的智慧真的是很伟大,有时候我想,人类到底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很多过去的知识现在的人完全没有办法参透,人类的悲哀。”
    胡顺唐看着跟前那口活寿材说:“一直在进步,只是在进步的过程中担心后世的人误会其中的道理,故意隐瞒了一些关键所在。”
    “有道理!”詹天涯使劲点了一下头,“这句话我记下来了,回去写在日记上……好了,我真的该走了。”
    詹天涯转身打开铺子的门,门外是那辆金杯车,宋松坐在车窗口,向胡顺唐点头示意。
    胡顺唐向他挥挥手,随后詹天涯上了车,打开车窗之后递给他一张名片,说:“如果有时间的话,给我打电话,得闲有空出来一起喝个茶。”
    随后,宋松发动了汽车,缓缓离开,胡顺唐和胡淼站在铺子门口目送金杯车离去,此时刘振明从街头一路小跑过来,手中还拿着一张纸,看着远去的金杯车,喘着气说:“我有些事情还想问问他的,没想到就这样走了。”
    “什么意思?”胡顺唐问,“我以为你是来道别的。”
    刘振明叹口气,将手中那张纸递给胡顺唐,胡顺唐一看竟然是一纸调令,更离奇的是直接调他去省厅工作!却没有写具体是干什么的,这纸调令不需要多想,就知道肯定和詹天涯有关系,如果没有他,刘振明怎么可能连爬好几级,直接跳到省厅去?
    “别想那么多了,这是好事,好好考虑下吧,说不定是把你调到詹天涯身边,给他当助手呢?”胡顺唐调侃着,拉着胡淼往铺子里走。
    “给他当助手!?我会被他弄死的!他到底是做什么的我都不知道!”刘振明又扭头盯着金杯车离去的方向,长叹了一口气……
    几天后,中国境内某地。
    一架军用直升机从天而降,缓缓落下,落地时,周围已经停了好几辆军车。
    直升机舱门打开时,军车上跳下来十几名全副武装手持95式突击步枪,身穿沙漠迷彩军服的士兵,将直升机团团围住,同时所有人手中的枪上膛,发出整齐的“咔嚓”声。
    詹天涯从舱门口出现,皱起眉头看着周围的士兵,跳下直升机后向前面走了几步,将手中的文件夹递给一名军官,沉声道:“犯人已经带回。”
    军官接过文件,很快看完,随后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又抬手敬礼道:“交接可以开始!请移交犯人!”
    此时,远处的空中又传来直升机的螺旋桨绞动空气的声音,所有人都抬起头来盯着另外一架缓缓落地的直升机。
    军官很疑惑地看着那架直升机,又看着詹天涯。
    詹天涯深吸一口气:“忘了,还有一个人,不过这个不是犯人,是这里以后的居民。”
    詹天涯说完冲自己刚才出来的那架直升机的舱门口招招手,随后说:“这次的犯人没有那么穷凶极恶,虽然有攻击性,但也只是个老头儿,不用那么紧张。”
    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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