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午夜开棺人>第75章

肖九酒这个人,那么总有个时间限制吧?时间一到,不管你们是否配合,我和夜叉王都会走,相信我,要是我们走了,你们永远也别想找到。”
    曾达听完后,没有多大的反应,好像胡顺唐的话是在他意料之中,他靠着椅背竖起了三根手指道:“你说错了一个地方,犯人的渠道有三种,不是一种。”
    胡顺唐绷紧了神经,虽然有些诧异,但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只是看着曾达,示意他解释一下犯人为何有三种渠道?
    “第一种是关在我所说的乙字号监狱中,也就是那些装疯卖傻的经济罪犯,第二种便是你现在身处的甲字号重刑犯监狱中,第三种也是在甲字号重刑犯监狱中,不过他们相对来说比较特别,这批人属于某个邪教的下层人士,基本上都属于神棍骗子类,不过手段比较高明,很多有知识有文化的人都被他们骗了,骗得倾家荡产家破人亡。”曾达掏出一支荧光笔在平面图上面画了几个圈,“他们分别被关押在四座楼当中,不知道谁是领头的,只知道他们有五个人,名字我都写好了。”
    曾达又从白大褂中掏出一张纸条来,上面写着五个人的名字,胡顺唐拿在手上,先是看着曾达,随即再放低眼光去看纸条上那五个人的名字,分别叫——高锦堂、陈金城、王大为、叶念辉、庄田光。
    “这什么意思?”胡顺唐将纸条递还给曾达。
    曾达收回去,立刻转手放在酒精灯上面烧尽,盯着燃烧的纸条道:“希望你已经把五个人名全都记下来了,这五个人是关键,因为根据情报显示,这五个人应该知道肖九酒在什么地方。”
    盯着纸条燃烧完的灰烬,胡顺唐越来越奇怪了,曾达介绍完了这间监狱,又拿出了个五人名单,并说那五个人才知道肖九酒在什么地方,应该说那五个人才知道肖九酒具体是监狱中的谁,詹天涯看来还是不信任自己,否则怎么可能将这么重要的情报资料让曾达来转达?而不是直接告诉自己。
    做还是不做,已经由不得自己了,胡顺唐沉思了片刻,觉得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了,于是说:“还有要说的?我应该走了。”
    “噢,还有一件事,詹天涯说过,在观雾山优抚监狱中,我和刘振明都归你调配,你所说的话我们必须要服从。”曾达扭头看着胡顺唐,从语气中能听出他并不是在开玩笑。
    “是吗?那我问什么,你们也得说实话吧?”胡顺唐反问道。
    曾达默默点头。
    胡顺唐笑了笑,又猛地收起笑容:“我现在想知道,那天晚上在人贩子老窝里,宋松把我麻醉了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那些人贩子呢?”
    胡顺唐一直都想知道,那些人贩子的下场,因为詹天涯这个人捉摸不定,搞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而且他做事绝对不冲动,凡事都三思而后行,有自己一整套周密的计划。
    “人贩子?”曾达眉头一皱,“哎呀,那天晚上除了你和那些孩子之外,我就看到了一群畜生,然后就代表人民把畜生们全都给毙了。”
    胡顺唐听到这心中一惊,虽然他也是非常非常不想听到那些人贩子还活着的消息,但当这番话从曾达口中说出来,再加上他那副无比满足的表情,令他突然有了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如果是他问詹天涯,詹天涯肯定会简单地说已经妥善处理了,而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曾达用通话器叫来了警卫带胡顺唐回牢房,临走前,曾达竟然冲胡顺唐挥手道:“领导,请慢走,有空常来饮茶。”
    胡顺唐由两个警卫一左一右带着,离开了那个大房间,走了十来米,回头再去看的时候,那两扇门却被打开了,曾达站在门口,盯着他,用手凭空写着字,写得飞快,但胡顺唐还是看出来,他写的是——安全第一!
    
    【第五卷】烙阴酒 第九章[床板木纹画]
    
    高锦堂、陈金城、王大为、叶念辉、庄田光,这五个人名已经完全刻在了胡顺唐的脑子里面。这五个名字有什么含义呢?从一开始答应詹天涯,他就知道这次的事,不仅仅是为了胡淼和莎莉,还为了自己。两次的事实证明,一门心思去寻求解决的办法,是徒劳无功的,还不如走一步算一步,既然开棺人的过去是那么的神秘,那么也许会在寻找的过程中找到能够解决胡淼和莎莉安全分开的办法。
    詹天涯想圌做什么,他不知道,也没有办法推断,可他清楚詹天涯做事不会没有理由,也许顺着这些事情就能调圌查出想知道的一切。
    牢圌房圌中,大山竟然从上下铺的床底拿出了一套泡沫积木,坐在桌子旁边堆着一个又一个奇怪的建筑,每当做好了一座建筑,就会拿出三个塑料小人来,装出爸爸、妈妈还有孩子的声音,互相询问这座建筑是不是他们心目中的家,大家又是否喜欢住在这里?
    大山心理还是个孩子,至少从他的表现,还有为他准备的玩具,应该不是装的。胡顺唐坐在床边,张口问:“喂,大山,你是怎么进来的?”
    大山抓着一根柱型的积木,挠了挠脑袋,想了想说:“我忘了。”
    胡顺唐“哦”了一声,正要躺下去,却又听到大山说:“我想起来了,爸爸喝多了,打了妈妈,妈妈还手了,爸爸打得更厉害了,然后我用剪刀把爸爸捅死了,妈妈疯了,说我打死了爸爸,我害怕妈妈罚我,于是把妈妈也杀死了。”
    胡顺唐一惊,抬眼去看大山,大山继续玩着积木,但目光却落在那面墙壁上,好像墙壁上是在投影着他的过去。
    “爸爸妈妈都死了,我也跑了,我很害怕,担心有人会抓圌住我,我又想起来电视里演的那些人,于是回去把家里给烧了,但是我没有想到把整栋楼都给烧了,他们都烧死了,然后警圌察来了,把我带走了。”大山手中摆圌弄着玩具,眼睛盯着墙壁,忽然又扭头过来问胡顺唐,“室长,你不喜欢喝酒对吗?”
    愣在那的胡顺唐半天没反应过来大山在叫他,一直到大山重复第三遍那番话后,胡顺唐才摇头道:“我不喜欢喝酒……”
    “其实我以前也害怕爸爸喝酒,因为他一喝酒就会打妈妈骂我,还会用烟头烫家里的狗狗,我来到这里之后,第一次喝酒,觉得好舒服,喝完了就能看见爸爸和妈妈了……”说到这,大山放下了玩具,盯着桌面上那两个扮演爸爸和妈妈圌的塑料小人,“我其实很想爸爸和妈妈,但我又怕爸爸打我,用烟头烫狗狗,也怕妈妈责怪我,所以我不要跟他们走,我要留在这里,我想他们的时候,就找点酒来喝就行了……室长,你有想见的人吗?”
    “有吧……”胡顺唐躺在床圌上,盯着上铺当床垫的那块写满了稀奇古怪文圌字的木板,此时静下心来才注意到上面是一幅画,而那些画则是由木板式的木纹连在一起组成的,作画者很有一套,将原本看上去无比平常的木纹都连在一起,变成了一幅漂亮的山水木纹画,画中是一个男子正坐在一棵树下饮酒,旁边还栓了一匹高头大马。
    看到这,胡顺唐起身来,蹲在床圌上仔细地看着那幅画,因为那幅画越看越觉得奇怪,有一种杀机四伏的感觉,作画者表面所画的只是一个男人平静地喝酒,凑近才可以看出,那男子手没有拿酒杯,搭在旁边的另外一只手却紧圌握着一柄匕圌首,而眼珠子却看向旁边。顺着画上男子的眼珠朝向的方向看去,在后方的树林中还有数张充满杀气的脸,这些脸融在所画的灌木丛中,不注意看完全看不出来。
    胡顺唐从床圌上下来,爬到上铺去,将大山的枕头、被子、垫子全部搬到下方,同时问:“大山,以前你和谁住在一起?”
    大山转头看着胡顺唐拿了他的东西到下铺,一下就慌了,跺着脚说:“室长!室长!我不要住下面!我要住在上面!下面危险!下面有危险!”
    胡顺唐没有搭理大山,还是问:“以前你和谁住在一起!?”
    大山依然重复着那些话,胡顺唐将那床板取下来之后,发现那床板很重,木质很好,于是搬到那个高窗下,借着照射下来的日光仔细地看着那幅画,却又发现那床板上下两面都是一幅画,两幅画几乎完全相同,先不要说细节,单单是作画的人要完全画出两幅相同的画,都很困难。
    胡顺唐让大山帮忙立着床板,左右对照查看着,突然明白了,这是以前詹天涯说过的镜像倒转图,可是镜像倒转图要这样看,根本看不出来,最好最快捷的办法就是找一块儿镜子,对应着仔细查看,况且还是两幅画,正反两面,会使用这种方式的人一定是地师,也就是说这里曾经住过一个地师。
    “大山,你记不记得从前住在这里的那个人,是什么样的,他是什么时候在这做的画?”胡顺唐看着大山问,此时大山用一只手帮胡顺唐撑着床板,另外一只手抱着自己的枕头,眼睛还盯着放在下铺的被子和垫子,生怕被人抱走了一样。
    “喂!大山!我问你话呢?”胡顺唐有些恼火,提高了声音。
    大山被胡顺唐的声音吓得浑身一抖,松开床板,连鞋都没脱便跳上了床,抱着枕头,用被子和褥子将自己完全包裹圌住,可从外面看还是能看出他吓得全身发圌抖。
    “大山……”胡顺唐压低了声音,慢慢走到床边坐下,拍了拍外面的被褥道,“大山,别害怕,我只是想知道之前住在这里的人是谁?叫什么名字?又去了什么地方?”
    “我……呜呜……不……呜呜……”蒙头躲在被褥中的大山回了一句话,可因为包得过于严实的缘故,胡顺唐根本听不清楚,只得揭开被子的一角,刚揭开又被里面的大山用手紧紧压住。
    胡顺唐尽力让自己不要发火,凑近大山脑袋的位置,声音稍微提高道:“大山,我撩圌开被子和你说几句话行吗?”
    好半天,大山终于在被子里点了点头,看着外面包裹圌着的被褥松动了一下,胡顺唐干脆蹲到床边来,撩圌开被子把头放进去,问:“大山,你别害怕,你知道以前那个人是谁,又去了什么地方吗?”
    “不要不要不要!酒仙喝多了也要打人,像爸爸一样打人,每次都把我打得死去活来,还逼我喝酒,说我喝了酒就不会痛了!”大山在被子里面用颤圌抖的声音说。
    酒仙?贾鞠?胡顺唐想了想,又问:“他是不是叫贾鞠?就是你所说的那个这里的酒仙?”
    “酒仙?贾鞠?酒仙!贾鞠!”大山突然声音提高,一脚将胡顺唐踹开,尖圌叫了一声,把被子也全部给撩圌开,那模样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一样。被踹开的胡顺唐后背撞在墙面上,骂了一声,举拳就冲到大山面前,谁知道却看见大山双目呆滞地看着前方,用后脑重重地撞在后面的墙壁上,每撞一下都发出“咚咚”的声音,不要说感受,看那样子听那声音就知道很痛。
    胡顺唐知道这样撞下去大山必死无疑,只得将大山从墙面拖开,平放在床板上,谁知道平放后大山依然用后脑使劲撞着床板,一次比一次厉害。无奈,胡顺唐只得将枕头放在下面,为了担心枕头移位,只得把被单给撕成条,将枕头和大山的脑袋固定在一起,这才放心地将他放回床边。
    蹲在那块床板前的胡顺唐,盯着上面那幅镜像倒转图,又侧目看着还在一个劲撞着自己后脑的大山,知道这门板上的画还有大山现在怪异的行为八圌九不离十与那个叫贾鞠的有关联,这家伙是谁呢?一个可以任意在监狱里喝酒的家伙,对酒相当了解的家伙。对了,詹天涯所说的那个叫“肖九酒”的人,名字里面有个“酒”字,这两者是不是有关联呢?
    想到这,胡顺唐望向牢门,又扶着墙起来,知道必须得想办法通知一下夜叉王,两人得做三件事,找一面镜子,无论大小,还有就是找到曾达所说的那五个人,以及大山口圌中所称的酒仙贾鞠。
    如今来看,除了床板上这幅镜像倒转图之外,其他的任何事情都没有办法联圌系到一起。
    “李德福!出来!去洗澡了!“走廊上响起警卫的声音。
    胡顺唐一听,立刻起身来冲到门口附耳听去,却听到旁边牢门被打开的声音,随后是警卫呼唤“李德福把手伸出来”,紧接着是上手铐的“咔嚓”声。隔壁牢圌房里现在就关着夜叉王一个人,李德福应该是夜叉王圌进来时用的化名。警卫说洗澡?也许是个机会,洗澡的时候可以和夜叉王商量一下,不管怎样都得试试。于是胡顺唐立刻猛拍着牢门,扯着嗓子喊道:“喂,大哥,我也要洗澡!”
    刚喊完,牢门上那扇推拉窗就被打开了,出现在窗口的却是刘振明,但脸色明显很难看。胡顺唐正在奇怪刘振明为何那副表情时,另外一个警卫凑了过来,朝胡顺唐笑了笑道:“你也想洗澡?好,你和李德福一块儿去吧,正好他有个伴儿。”
    胡顺唐记得,那警卫就是之前领自己进牢圌房来的编号叫212的家伙,只是刘振明为什么要在那皱眉摇头,还无声地说:别去。
    门开了,警卫212站在门口,左手拿着手铐,而刘振明手中则提着一副脚铐。
    胡顺唐抬眼向右侧看去,看到夜叉王不仅戴上了手铐,还被戴上了脚铐,心中觉得奇怪,便故意问刘振明:“警卫大哥,洗个澡而已,还戴这些?不至于吧!”
    刘振明还未说话,警卫212拿过其手中的脚铐便给胡顺唐绑上,伸手拽住胡顺唐的衣服向走廊上一拉,再一推,道:“你们两人都是重刑犯,得好好招待,不能怠慢……”
    胡顺唐顿时明白了,这根本就不是去洗澡。
    
    【第五卷】烙阴酒 第十章[罪孽堂]
    
    原以为所谓的澡堂不在地下,就在一楼某个位置,却没有想到刘振明和警卫212将胡顺唐和夜叉王两人带进了电梯,然后按了下那个唯一的按钮,便离开了电梯,在电梯门关上的瞬间,警卫212冲着胡顺唐和夜叉王做了个“再见”的手势,与此同时胡顺唐看到在其身后的刘振明闭着眼缓慢摇头,张口无声地说了四个字:注意安全!
    先前曾达说“安全第一”,刘振明现在说“注意安全”。这两个古科学部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
    电梯门关上后,夜叉王正要开口说话,刚说出一个“你”字来,胡顺唐就用胳膊肘碰了碰他身体,抬头去看着电梯内那个摄像头,示意夜叉王电梯内有人监视,谁知道夜叉王却骂道:“我他妈知道有摄像头,但是这里的摄像头又不带录音的,我们把头放低一点,那群坐在监控前的王八也不知道我们在说话!”
    胡顺唐不知道这电梯到底要去什么地方,会行多久,于是很简短地将曾达的话还有自己在牢房里发现的事告诉给了夜叉王,刚说完电梯门就开了,两人没有办法再交流,而电梯门口却没有警卫,只能看到外面雾气朦胧,还有一股怪味,酸酸的,像是醋,又有一股子腥味混在里面。
    胡顺唐捂住鼻子,没有和夜叉王步出电梯,就那样等待了几秒时间,电梯门又缓缓关上,两人只是对视一眼,此时一只大手突然将电梯门给拉开,接着从那团朦胧的雾气之中走出来手的主人——一个身高至少一米九的壮汉。
    胡顺唐和夜叉王盯着那名平头壮汉,一眼看去就发现他的双耳已经被割去了,面部的毛孔很粗糙,都能清楚地看见毛孔,鼻子下方还有一道伤疤,沿着鼻梁一侧直至嘴唇上方,刚好分开唇上那弧形的胡子。
    壮汉伸出手,动了动自己四根并在一起的手指,示意他们出来。
    两人依然没动,此时壮汉开口了:“脱衣服,洗澡。”
    “洗你妈!”夜叉王淡淡地吐出这句话,可那壮汉说完那句话就转过身去,就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又融入了那团浓雾之中。
    胡顺唐碰了一下夜叉王,示意他在没搞清楚情形之前,不要生事。夜叉王闷哼了一声,迈脚走了出去,胡顺唐紧跟其后,两人走进那团浓雾,四周隐约可见两个浴室,从雾气中也能看出那浴池的面积不大,只能容纳五六个人泡在水中。
    慢步跟着那壮汉向前走着,走了一会儿,终于来到尽头的一面墙壁处,看到一个穿着泳裤的男子在莲蓬头下冲着头,在其旁边还蜷缩着一个满头乱发,满脸胡须,赤身.的老头子。
    老头子缩在角落中,旁边放着各种各样的瓶子、罐子、碗之类的器皿,大小都有,墙体的外侧有数排如书架一样的东西,在上面摆了很多酒,那些牌子都很熟悉,红酒、白酒都有。胡顺唐这才明白先前那股子奇怪的气味,是酒精混合着沐浴露、香皂还有消毒药水发出的怪味。
    那个莲蓬头下的男人伸手关了开关,接过壮汉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头,侧目看着胡顺唐和夜叉王两人道:“胡顺唐?李德福?”
    胡顺唐“嗯”了一声,可夜叉王却一句话没说,相反冷眼看了胡顺唐一眼,意思是他问你,你就回答?
    “脱衣服。”男人又说了这三个字,随即转身来到那老者的跟前,附耳过去说了句什么,随即那老者麻木地点了点头。男子转身来的时候,看着胡顺唐和夜叉王两人,见两个人没有动作,冷冷地重复了一遍:“脱衣服。”
    胡顺唐盯着那个年龄看起来顶多三十出头,不到四十岁的男子,一脸的冷峻,胸口处有数道伤疤,腹部还有手枪留下的疤痕,再向下看,右脚和左脚各少了一根趾头,像是被人动过刑一样。
    这个人是谁?犯人还是管理人员?
    男子走到夜叉王跟前,一把抓住夜叉王的衣服,伸手就要拽下来,却被夜叉王反手扣住手腕,男子顺势就是一脚将夜叉王给踹倒,可同时夜叉王反扣住他的手腕处也脱臼了。夜叉王被踹倒后,男子平静地将自己的手腕重新接好,活动了一下,又看着胡顺唐道:“脱衣服。”
    胡顺唐抓着夜叉王将他扶起来,却看到夜叉王嘴角有一丝鲜血,闭着眼睛,好像十分痛苦,此时男子却看到夜叉王身上的纹身,露出了笑容,一把将夜叉王抓过去,拉开衣服看了眼里面的纹身道:“终于来了个有意思的人,应该是有点真本事吧,否则怎么可能杀那么多人呢?李德福是吧?我想想,资料上写,你犯了灭门罪,杀了一家十五口人,全是直系亲属,仅仅是因为结婚送不送彩礼的事,你真狠。”
    胡顺唐很奇怪,夜叉王为何像烂泥一样瘫在那一动不动,完全不反抗,这很不符合他的性格,可同时也感觉到自己浑身发软,连抬起手来都难。
    “胡顺唐,因为做买卖不成,杀了别人家几口人,也算是灭门了,你们真是绝配呀。”男子又看向胡顺唐,抬手轻轻一拨,就将胡顺唐整个人推进了旁边的池子中,推进池子的那一刹那,胡顺唐忍不住惨叫了一声,因为那池子里面的水冰得不像话,按理说这种刺骨的水温早就应该让水结冰了,可为什么……
    胡顺唐在水中挣扎,好不容易爬到水边,又被那男子一脚踩到手掌上,然后按住他的脑袋往水池中一推,推了过去,胡顺唐虽然能踩着底,但那水温已经立即夺去了他的身体温度,让意识都变得不清醒,没有力气爬上去,没有力气反抗,只得抱住双臂在水池中间瑟瑟发抖。
    男子转身来,看着瘫倒在地上的夜叉王,向那壮汉比了个手势,壮汉蹲下来脱了夜叉王的衣服,男子将夜叉王翻转了一面,看着他背部的符咒纹身,抽了抽鼻子道:“符咒,久违了,喂,这符咒是谁给纹上去的?这么复杂,好像掺杂进了不少的东西,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夜叉王咬牙不说话,狠狠地瞪着那男子,男子起身提着夜叉王的脚将其扔进了旁边的池子中。被扔进水池子中的夜叉王浮了起来,咬住牙,浑身瞬时间被烫得通红,咬着牙在那坚持着,牙龈都咬出血来了,脑袋不停地在那摇晃,最终忍不住吼出声来:“我X你妈!.的!给老子下药!等药效过了,老子肯定弄死你个傻×!”
    对!被下药了!进来时就被下药了!胡顺唐冷得实在不行了,而另外一个池子中的夜叉王却被温度极高的水温给烫得对着那男子破口大骂。
    “骂吧,其实你也可以想想被你们杀掉的那些人,他们的家人也会同样骂你们,天天都诅咒你们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男子盘腿坐下来,坐在两个池子的中间,分别看了胡顺唐和夜叉王一人一眼,随即笑道,“哇,你们很厉害的,平常的那些混蛋,早就求饶了,哭天喊地的,已经快一分钟了,你们一点求饶的意思都没有,我真应该给你们鼓掌,不,颁奖。”
    “你妈的!有种放老子出去!”夜叉王身上的皮肤都烫得泛出紫色了。
    “知道为什么带你们来洗澡吗?”男子根本不搭理夜叉王,“因为你们在外面触犯了法律,在这里面又违反监狱的规定,在广场上打架,哦,不是,是打人,不算打架,对方都没有还手之力,他们很规矩,知道为什么那么规矩吗?因为不守规矩的人就会被……”
    男子说到这,右手抬起,伸出一根手指向地面一指:“带到罪孽堂来享受洗澡的乐趣,这里有十八个池子,从修建好到现在,没有一个人可以撑过一个池子!”
    男子的面部表情变得凶狠起来,咬着牙看着自己眼前的地面:“就像是十八层地狱一样!把你们这些人渣全部都蒸发了!连点渣滓都不能留到世间!”
    “.疯……了!我们是人!”胡顺唐咬着牙说,低头看去,自己的身体也变了颜色,这样下去只会死,血液都会凝固。
    “人?”男子冷笑了一声,扭头看着胡顺唐,“你杀那些人的时候,有没有把他们当人看!?考虑过他们家人感受吗?”
    胡顺唐冻得没有办法再开口了,脑子里却出现了一幅前不久才经历过的画面,这番对话好像是自己与那些人贩子所说的,区别在于,人贩子真的做了应该遭天谴的坏事,而自己却是无辜的,但却不能说明,就算说明这个混蛋会相信吗?
    妈的!快想想办法,这混蛋看样子是真的要把我和夜叉王给活活弄死在这!詹天涯你这王八蛋!混蛋!老子要是活着出去了,肯定弄死你!胡顺唐在心中咒骂着,却没有任何主意,因为他唯一剩下的力气就只能抱住自己的双臂了。
    “不错,还没有求饶,很好,继续,如果再坚持五分钟,不不不,太长了,我说了应该给你们颁奖的,要不奖励你们缩短下时间?”男子起身来,俯视着在池子中的胡顺唐,“好,一分钟,如果你们再挺过一分钟没死,我就让你们继续活着。”
    
    【第五卷】烙阴酒 第十一章[嫉恶如仇的罪犯]
    
    
    这大概是胡顺唐生命中最难熬的一分钟……
    他的意识已经变得无比模糊,就连在心中读秒都变得极其困难。明明是人最宝贵的时间,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显得十分廉价。就如在水中故意憋气一样,只是短短的一分钟而已,却显得那么的漫长。
    一个人早晨起来泡一杯速溶的咖啡,或者是茶。打开袋子,将咖啡倒入杯内,再倒入开水,一来二去一分钟便过了。胡顺唐的脑子中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画面,可无论出现了何种画面,脑子里面冒出了什么样的念头,他却从未想过自己要死。
    是因为开棺人死过一次吗?不仅仅是那样,还因为他睁眼就可以看到对面池子中的浑身上下被烫得通红的夜叉王,那个原名叫贺昌龙的家伙,曾经遭受过的苦难,应该比现在还要难过上百倍吧?家庭的背弃,女儿被拐卖,找回已经完全不成人形的女儿,又被迫亲手杀死,这些痛苦早已远远超出了现在他身体所遭受的痛苦。
    夜叉王咬着牙抖动着身体,原本带着怒气的脸却慢慢起了变化,冲着对面的胡顺唐浮现出了笑容——邪笑。
    身体所感受到的那阵阵冰凉,从一开始的刺骨,到深入体内的每一个缝隙,感觉皮肤就像是硬塑料一样被全部冻裂,用手指稍稍一捅就会全部破碎。即便如此,胡顺唐还是努力拉扯了一下嘴唇,挤出一个笑容来,两人同时扭头朝向那个男子笑着,这已经算是他们眼下唯一能做的抗争。
    男子站在莲蓬头下看着两人,面无表情地看着,招手叫了那个壮汉过来,低语道:“这两个混蛋要不就是被冤枉的,要不就是两朵奇葩,还是第一次有人被放进去后还他妈敢对我笑的!”
    壮汉微微点头,注视着胡顺唐,胡顺唐努力昂起头来,展开自己抱着胸膛的手,竖起一根中指,朝向壮汉,想开口说句什么话,但嘴巴已经无法张开了。
    “拉他们起来。”男子道,突然又改变了主意,将手指向胡顺唐,“先拉这个小白脸起来,那个浑身纹着符咒的家伙再等等!”
    等你妈呀!胡顺唐心中暗骂,等那个壮汉俯身来拉他的时候,他却故意向后一退,原本在冰冷刺骨的池子中,不移动身体还好,一旦移动新的冰凉又一次袭来,胡顺唐瞬时间双眼瞪大,但依然咬牙坚持着。
    “走……啊!”夜叉王见胡顺唐不起,张开嘴缓慢说道,“.……白痴!这……不是耍帅……的时候!”
    “走——个——球!”胡顺唐回骂道。
    两人在那你一句我一句对骂着,完全视那男子和壮汉为空气。
    男子看了壮汉一眼,点点头,示意他把两人都拖出来,必须是强制性的。壮汉点头表示明白,伸出双手先把胡顺唐拖出来,接着又将夜叉王拖出来,将两人放在地面上后,又走到那老者处,选了两个不知道里面装有什么东西的坛子,闻了闻,分别倒向胡顺唐和夜叉王的身体。
    坛子里面的液体倒入胡顺唐身体上后,他的身体逐渐恢复了知觉,体温也在慢慢提升,稍有好转,便挣扎着抬头去看夜叉王。夜叉王被烫得发红的皮肤也逐渐开始好转,但最可怕的是体表的皮肤好像要溃烂了一样,好在那些液体泼到他身体之后,发红的地方逐渐恢复了原本的皮肤颜色。
    “这两种配制酒,如果按斤装,放到市面上至少可以卖到一万一斤。”男子蹲下来,用手指抹了下胡顺唐胳膊上的一滴酒液,高举后将手指上的酒滴入口中,露出满意的表情,随即一扭头对那老头儿说,“喂!下次换种酒基,这种味道太浓了。”(配制酒中,用蒸馏酒亦或者发酵酒作为低酒,既为酒基)
    老头儿缓慢地点头,回头看了一眼,继续摇晃着手中的那根试管。
    胡顺唐看了一眼那个老头儿,又环视了周围一眼那些坛坛罐罐,想起大山所说的贾鞠,是这个人吗?这家伙怎么会在这?这个男人到底是他妈的谁!
    男人用力拍了下胡顺唐的脑袋:“喂,你们两个,不是真的疯子,就是被冤枉的,现在可以给你们个机会离开这里,这里有十八个池子,每个池子里面都有不同的东西,你们要是在每个池子里面撑过一分钟,我就想办法放你们走。”
    说完,男子打了个响指,那名壮汉立即走向旁边,打开了一个开关,开关打开后,周围的抽风机“轰隆”响起,紧接着将浴室内所有的雾气逐渐抽光。此时胡顺唐和夜叉王才发现,自己身处的浴室是建在楼顶的玻璃房中,透过玻璃墙,能清楚地看到监狱周围茂密的丛林,丛林中还弥漫着阵阵的雾气,这大概就是这座山名为观雾山的原因。
    再看两人身处的那条过道,过道的尽头是电梯口,而左右两侧各有九个只能容下四五人的池子,每个池子中都装着颜色各异的不知名液体,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大部分池子中都站着人,每个人嘴巴上都贴着胶布,不让他们发出声来,只能听见“呜呜”的呻吟。
    男子走到其中一个池子旁,蹲下抓着那人的头晃了晃,看着胡顺唐和夜叉王道:“这家伙贩卖毒品,哇,很有钱的,专门卖各种毒品给那些未成年人,还免费赠送给小学生!被抓了后又不知道花了多少钱给自己做了个精神病鉴定,说人格分裂,贩毒的时候叫小明,平时呢叫小华……”
    说到这,男子将那家伙的头向后用力一仰道:“喂,傻×,你叫张增,分裂成为小明和小华就是三个人了,不是两个,你装病可以,但也要识数!”
    说完,男子将那家伙的脑袋往水里一放,用脚踩着骂道:“小明和小华!?你妈的!你当是小学生写作文呢!?”
    男子一脚比一脚重,几脚下去原本还在略微挣扎的毒贩便不再动弹,身体浮在了池子表面,胡顺唐看着那男子,又看了一眼夜叉王,仿佛看到了判官的翻版,都是那种“嫉恶如仇”的人。但夜叉王脸上却带着满意的笑容,好像很欣赏那男子的做法。
    男子指了指池子中已经没有了气息的毒贩,向那壮汉比了一个手势道:“送到医生那,就说洗澡的时候脚滑掉进池子里呛死了。”
    壮汉点头走过来,从池子中将那人的尸体提了起来,扛在肩上走向电梯,男子好像想起来了什么,又走到壮汉面前道:“喂,给医生说一下,这种杂碎就算签了死后器官捐献也不能要,太脏了,不过可以送到某个医科大学做尸体标本,让那些孩子们看看做毒贩死了是什么模样……”
    说到这,男子扭头来看着胡顺唐和夜叉王,咧嘴笑道:“吓着你们了吧?真不好意思,刚才我的提议你们考虑过没有?”
    考虑?如果进来的目的不是找人,不要说十八个池子每个池子呆一分钟,就算是每个池子呆十分钟,两个人恐怕都会答应,不过比起这个来,他们更愿意能自由活动身体,恢复了体力暴揍那个男子一顿。
    放眼望去,如今在整个浴室,被那个男子称为罪孽堂的地方,唯一还算活着的只有胡顺唐、夜叉王、老头儿和那个男子四个人,剩下的两三个还在池子中的人估计不死也变成植物人了,这完全就是一个执行死刑的地方,而这家伙?肯定不是什么犯人,是警卫?还是警卫头子?
    夜叉王和胡顺唐两人互相搀扶着坐起来。此时男子走过来,俯视两人道:“到底有没有考虑我刚才的建议?”
    夜叉王点点头,冲那男子挥挥手,指了指自己的嗓子,表示自己说话没有力气,男子凑过去,却被夜叉王一把抱住道:“考虑你妈!”
    说完,夜叉王张口就向那男子的颈脖处咬去,男子反应极快,一脚将夜叉王给踹开,却不动怒,相反脸上带着笑容,竖起大拇指道:“有种!你……”
    那人刚说到这,那个老头儿突然起身举手道:“高……高……头!我要尿尿!”
    男子点点头,举起手随便指着一个池子里半死不活的人说:“尿到他头上!给池子加点料!”
    高头?是这家伙的名字吗?也许不是,可能只是个称呼而已。但可以判断出这家伙姓高,等等,曾达给自己的五人名单中也有一个人姓高,叫高锦堂,不过曾达说过那家伙是犯人,怎么可能是警卫呢?胡顺唐在心中寻思着,又看到那个老头儿小跑向那个池子,背对着他们褪下裤子,露出屁股接着冲池子中那个被封住嘴的犯人开始尿尿。
    “拐卖人口,非法拘禁,组织残疾儿童乞讨。”男子微笑着看着那已经翻了白眼的犯人介绍着他从前的罪行,“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法律要把犯了罪又有精神病的家伙分类为没有自控能力的畜生呢?很容易被人钻了空子。”
    听完男子的话,胡顺唐却咧嘴一笑,冲其竖起大拇指道:“干得漂亮!”
    “干得漂亮?”男子很诧异胡顺唐这样说,随即又朝向夜叉王。
    夜叉王依然是那副冷冰冰的脸,只是随时都准备作势要扑上去将那男子撕碎的模样。
    “喂,考虑好了我的建议吗?”男子又转而看着胡顺唐。
    胡顺唐扶着夜叉王,两人起身,直起身子看着那男子,胡顺唐这才道:“不考虑,因为你没那种本事让我们出去……”
    男子脸色一沉,此时老头儿尿完了抖了抖又转身小跑回原先的位置,继续在那摆弄着一堆坛坛罐罐,但胡顺唐留心到原本看似已经呆滞的老头儿,回身跑步时,装作不经意看了他们一眼,眼神并不呆滞,很有神。
    短短几秒后,男子的脸色转变又笑道:“你为什么要认为我是犯人呢?”
    “白痴,不打自招。”夜叉王不屑道,“他也没说你是犯人。”
    男子愣了下,点头道:“不错,你是第一个猜出来我身份的人,那些在池子里面的家伙可都认为我是这所监狱的管理人员,但你们知道我犯了什么罪吗?”
    夜叉王没有兴趣知道,扭头看着其他地方,胡顺唐则缓慢地摇了摇头。
    男子后退了两步,来到一个池子边,盯着趴在池子边缘已经奄奄一息的犯人道:“我以前喜欢去偷那些还没有火化的死刑犯尸体,然后背回家,吊在风扇下面,一边让风扇转呀转呀,一边用鞭子狠狠的抽,然后再将那些混蛋的肉一块块切下来拿去喂猪,等猪肥了又把猪肉卖给监狱,喂那些混蛋吃,后来觉得很不过瘾,因为那些家伙已经死了,我抽他们也感觉不到……”
    说到这,男子用脚使劲在趴在旁边的那犯人手腕上跺了跺,眉头一挑道:“看,没有知觉了,没有什么意义了,是吧?于是,我开始帮助死囚越狱,带他们回家去享受地狱之旅,很不幸,第一次做因为太兴奋就被发现了,可他们偏偏说我有精神病,把我送到这里来,到了这里我才发现,真的是如鱼得水,这才是我的天堂,而且这间监狱的人也很喜欢我,他们赞成我的做法,支持我!”
    “他们允许你这么做?”胡顺唐淡淡地问。
    “允许!?”男子故作吃惊状,“这些人本来就有罪,本来就该死,还需要谁的允许?老天爷!?”
    男子说到这,向旁边小跑了几步,抬头故作仔细看天状,看了半天,又将手放在嘴巴边朝天喊道:“喂,老天爷,你允许我做这些事吗?”
    喊完,男子又故意将头偏着去听天空的声音,接着点点头,看着胡顺唐皱眉道:“完了,老天爷不允许,怎么办?”
    “变态……”夜叉王骂道,却发现胡顺唐以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好像在说——“喂,比起你来,好像差远了。”
    男子慢慢走过来,双手的大拇指插在内裤内,然后伸出手去道:“加入我们吧!和我们一起净化这个世界!”
    夜叉王抬手就将那家伙的手给打开,谁知道,胡顺唐顺势握住了男子被弹开的手道:“好,我加入。”
    夜叉王双目一瞪,不知道胡顺唐发了什么疯,但胡顺唐却根本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随即又说:“我这位大哥脾气有点臭,却是个好人。”
    “对。”男子闭眼点头,“这里的坏人中也有好人,我坚信这一点。”
    “没请问您贵姓?”胡顺唐抓住时机想问清楚男子的名字。
    男子狡猾地一笑道:“我姓高,你们叫我高头就行了。”
    这家伙!胡顺唐握住男子的手,感觉对方略微用了用力,好像察觉出他想做什么一样。此时的夜叉王还不明白,仅仅是因为胡顺唐与他在电梯里呆的时间不多,胡顺唐没有办法解释得太清楚自己的计划,如果那五个人真的存在,那么一定要找机会混入其中,说不定能找到那个叫肖九酒的人。
    让人意外的是,夜叉王也伸出手去,问高头道:“喂,我现在还浑身无力,给我解了吧?”
    “不可能。”高头笑笑道,“当你们一踏进这个浴室,就注定会这样,这里是我的天下,我是永远不会离开这里的,而且如果我真的给了你,你一定会弄死我!”
    夜叉王深吸一口气:“你好聪明呀,但你要记住,别让我在外面碰见你。”
    高头凑近夜叉王:“放心,我永远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赌一把?要不要赌一把?胡顺唐在心中盘算着,余光扫到角落中那个老头儿,那个人是谁?是肖九酒还是贾鞠?肖九酒到底存在还是不存在?胡顺唐想到这,干脆直视着那个老头儿喊道:“高锦堂!”
    老头儿听到这三个字,却是斜目看着高头,高头闻声也是一愣,却没有说话。
    胡顺唐留心到两人的这个变化,又问:“贾鞠?”
    老头儿这次没有任何反应,背对着胡顺唐依然在摆弄着那些坛坛罐罐,但胡顺唐看得出来,这个老头儿明显变得有些心不在焉了。随即,胡顺唐又喊道:“你是不是叫肖九酒?”
    老头儿依然不回话,但高头也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胡顺唐,许久胡顺唐扭头回来,笑着指着老头儿道:“他长得很像我一个朋友。”
    高头咧嘴笑了笑,笑得很不自然,随即指着电梯门道:“你们可以走了,回去吧,也洗干净了,这次至少可以半个月不洗澡了。”
    “噢,谢谢。”胡顺唐转身就走,夜叉王愣了下才转身追上去,两人走到电梯门口的时候,胡顺唐故意装作在思考的模样,大声问道,“高锦堂,你和曾达是什么关系?”
    站在莲蓬头下的高头,不,高锦堂浑身一震,却没有看向胡顺唐所在的方向,用手去扭动水阀门,一圈一圈地慢慢扭动,一直到莲蓬头中的水流出来,此时电梯也到了顶层,胡顺唐和夜叉王两人站了进去,胡顺唐看着站在那的高锦堂,看着从莲蓬头冲喷出来带着白色蒸汽的热水瞬间将他整个人给包裹,随即那团蒸汽开始扩散,越散越开,电梯门也缓慢关上,开始下行。
    “半桶水……”电梯门刚关上,夜叉王就开口,但刚说了三个字,就被胡顺唐打断了。
    “别说话,听我说,这件事不对劲!”胡顺唐低头避过监控,不让摄像头拍到自己的嘴巴。
    
    【第五卷】烙阴酒 第十二章[内鬼的身份]
    
    胡顺唐从曾达的“医务室”回牢圌房没有多久,就有警卫出现领夜叉王去罪孽堂洗澡,实际上是受圌刑。而负责罪孽堂的人姓高,如果这个家伙真的想掩饰自己的姓名,一定会告诫那个壮汉和老头儿平日内称呼自己要谨慎。就在胡顺唐面朝那个老头儿喊出“高锦堂”三个字时,那个老头儿却下意识斜眼看着姓高的,很明显姓高的就是高锦堂本人。
    一切看似合情合理,但其中巧合太多了,当然很多时候无法解圌开的疑问就是因为巧合太多,导致推断的人不敢相信,但把所有的巧合都拨圌开,将蛛丝马迹组合在一起,再把不合理的解释挑出来,最终剩下的那条线索一定会引领你去找到真圌相,不管真圌相在你眼中有多“离奇”,到时候你也得选择相信。
    高锦堂一开始的所作所为明显是想杀死胡顺唐和夜叉王,可最终还是放过了他们,并不是因为他们撑过去了,那仅仅是一个借口,只是为了让一切看起来逼真而已。高锦堂在演戏,他在演一个变圌态,可有一点他无法演出来——嫉恶如仇!
    一个人嫉恶如仇的表情和语气要演出来很难,如果按照这个人的个性,在不知道胡顺唐和夜叉王真圌实身份的前提下,肯定会杀死他们,但却放过他们了,还主动示好,要求两人加入自己,为什么?原因太简单了,因为高锦堂知道他们是什么人!而知道胡顺唐和夜叉王来做什么的,只有古科学部,也许在古科学部中知道的人仅仅只有詹天涯、宋松、刘振明和曾达四个人,而詹天涯和宋松在监狱外,在监狱内的只有刘振明,刘振明却是一个新人,曾达却算是元老,这样就可以推断出来,曾达与这个高锦堂认识,确切地说曾达和名单上的那五个人都认识!
    曾达给那五个人的名单是为什么呢?胡顺唐想不明白这一点,那五个人又和要找的肖九酒有什么关系?他分别对那个老头儿叫出了“高锦堂、贾鞠、肖九酒”三个名字,老头儿只对“高锦堂”和“贾鞠”两个名字有反应,当叫出“贾鞠”的时候他明显有些手忙脚乱心不在焉的模样,虽然在忙也仅仅是假装忙碌。
    高锦堂确认了,贾鞠也确认了至少百分之六十,剩下的就是那个肖九酒了。他在哪儿?这个人真的存在吗?
    “那个詹王圌八到底想圌做什么?半桶水,你又他圌妈被利圌用了!”夜叉王极其愤怒。
    胡顺唐轻微抬眼看了下监控头,随即道:“没关系,这一点我也考虑到了,如果我们不被利圌用,怎么查明事情的真圌相?再说了,詹天涯的用意大概和曾达的用意不一样,知道我怎么判断出来曾达和高锦堂认识吗?”
    夜叉王“嗯?”了一声,胡顺唐闭眼回忆他问曾达那天晚上自己中了麻圌醉针晕倒后的事情,曾达虽然是眉头一皱道——“哎呀,那天晚上除了你和那些孩子之外,我就看到了一群畜圌生,然后就代圌表人圌民把畜圌生们全部毙了。”
    就是这一点,高锦堂在虐圌待犯人时所说话的语气,还有脸上的表情与曾达没有任何区别,换言之,他们属于同一类人。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说得一点都没有错,曾达和高锦堂对罪犯的憎恨,并不是装出来的,这一点已经深埋进了他们的心底,所以他们不需要演。
    “你是说詹天涯有詹天涯的目的,曾达有曾达的目的?”夜叉王侧目看着胡顺唐。
    胡顺唐点头道:“还有一点,高锦堂在看到你衣服里面的纹身时,没有太大的惊讶,一眼就认出来那是符圌咒纹身,这是普通人应该知道的吗?普通人即便知道那是纹身,也不知道纹的是符圌咒,所以他不是普通人。”
    夜叉王不语,保持着沉默,胡顺唐偷偷看着他,实际上到现在他还是有些不相信贺昌龙另外一个意识“判官”离开时,带走了夜叉王全部的记忆,他肯定还记得什么,只是以他的性格脾气来说会假装不知道。
    等等,判官!
    胡顺唐突然抬头去看夜叉王的时候,电梯门却开了,等在那里的刘振明和警卫212看着两人毫发无损地走了出来,都很惊讶,刘振明是松了一口气,那警卫212却是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半张着嘴巴看着电梯内的胡顺唐和夜叉王,好像是见了鬼一样。
    刘振明和警卫212押着胡顺唐和夜叉王回了房间,走到牢门口时,胡顺唐忽然张口喊了夜叉王的名字,却是叫的“贺昌龙”,夜叉王没有任何回应,直接进了牢门,随即胡顺唐也被警卫212推了进去。
    胡顺唐站在牢圌房内,抬头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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