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午夜开棺人>第77章

全没救的犯人。”
    “你是说,自从你们研究出了酒祖,就再也没有死过人?大家都长命百岁,健健康康,这里是长寿监狱?”胡顺唐讽刺道。
    “不是我们研究出的酒祖,是李朝年带回来的。”曾达将那个瓶子掏出来,“现在你感兴趣了吧?”
    曾达的话让胡顺唐有一种胸口挨了一拳的感觉,又是李朝年?镇魂棺、牧鬼箱、阎圌王刃,到现在曾达手中的酒祖,每一件事都与李朝年有关系,他还是夜叉王曾经的师父,救过夜叉王,将他变成了那种模样。
    “震圌惊?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曾达道,“他就是个谜,我们查了多年,连他丁点儿背景都查不到,好像是女娲重现,顺手抓了把泥巴做出来的人,可知道的又比我们还多,所以我告诉你,和我合作,你可以顺利找到开棺人的秘密,还能解救出胡淼和莎莉。”
    “不,我拒绝。”胡顺唐道,他不是真心拒绝,而是想故意绕一圈再答应,如果很爽圌快一口答应下来,曾达势必会加重怀疑,那样一来,很多事情就不好办了。
    “你现在不答应没关系,我带你看看新的世界。”曾达转身又领着胡顺唐进了侧面的一部专用电梯,电梯直达顶楼,胡顺唐注意到这部电梯内监控上的红灯没有亮起,也就是说并没有人可以监圌视到电梯内的情况。
    电梯来到顶层,一开门就出现两个持枪警卫,曾达冲其中一个警卫点了点头,那警卫从旁边的一个桶里面掏出一套用塑料布包好的衣服交给胡顺唐,胡顺唐打开发现是一套警卫的制圌服。
    曾达拍了拍制圌服道:“换上吧,穿着囚衣站在顶层被人看到了,会多生事端。”
    没错,就算胡顺唐脱圌下囚衣,换上除了警卫制圌服之外的其他服装,那几乎被剃秃的头顶也会暴圌露他的身份。
    换好警卫的服装,曾达领着胡顺唐来到楼层的边缘,站在堆砌起来的沙包前,看着下面那个足球场大小的广圌场。刚才的两个警卫持枪站在边缘处,也同样看着下面。在沙包后,竟还放着一支56式版用轻机圌枪加二十个装满子弹的弹鼓。放眼向其他四面的楼顶看去,每座楼房的屋顶都有四个沙包工事,虽然没有将机圌枪架起来,但自己看到的足以说明四座楼房的顶层一共有16挺轻机圌枪,如有暴圌动,警卫除了手中的81式自动步圌枪外,加上轻机圌枪居高临下,可以立刻扭转局势。
    曾达双手撑着沙包,看着下方广圌场内放风的囚犯们,夕阳的光从楼层划过,只能照亮广圌场内的一角,被照亮的那一角铁圌丝圌网后,站着刘振明和另外一名警卫。
    “看看他们,多健康,没有人得病。知道吗?这里的抗生素之类的.都放过期了。”曾达说到这,侧头向左侧远处的持枪警卫点点头,警卫拿出对讲机说着什么。
    曾达左手远处的警卫呼叫之后,在广圌场一角的刘振明和另外一名警卫掏出了对讲机开始回话。随后刘振明和身边的警卫开始交谈起来,交谈完毕便取下了腰间的警圌棍沿着铁圌丝圌网外围走了一圈,来到大门口,让看圌守的警卫打开门,自己走进去,开始沿着铁圌丝圌网低头走着,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此时,胡顺唐留心到广圌场一角先前和刘振明站在一起的那名警卫,抬头看着他和曾达所在的方向,用手在帽沿上轻轻划过了一圈,就像是一个讯号。
    胡顺唐再看曾达,曾达向左侧的警卫轻轻点头,接着说:“多年圌前,这里发生过一次犯人暴圌动,那次暴圌动之后,警卫人数就加重了一倍,还配置了轻重机圌枪。当时向上面汇报的是犯人集体越狱,实际上仅仅是那批犯人不满一个警卫,决定将他引到放风的广圌场内用最原始的方式杀死。”
    曾达举起自己的双手,捏成拳头,朝着胡顺唐晃了晃道:“拳头,就是最原始的杀圌人方式。当年那个警卫就像是刘振明现在一样,什么也不知道,傻乎乎的走进了广圌场内……”
    妈圌的!胡顺唐的心一下就提到嗓子眼了,曾达这老不死的是想要杀死刘振明,去除詹天涯放在这里的人,还是以此想来要挟自己?
    曾达看着刘振明低头沿着铁圌丝圌网走动的身影轻轻摇头,满脸挂着遗憾的神色:“那个警卫很可怜,进去之后被发疯的犯人用拳头活活打死,整个脑袋都被打扁了,有些地方竟然还被打成了肉酱。那次是我主持的解剖,我到现在都不明白,72个人用拳头而已,怎么可能将一个人的身圌体某一部分打成肉酱!”
    说到这,曾达将那个装有酒祖的小瓶子拿出来,小心翼翼放置在沙包上方,盯着下方问:“胡顺唐,你知道吗?”
    胡顺唐尽量放松,不让自己露圌出担忧的神情来,却看到广圌场内本还三五成群聊天的犯人都开始装作不经意的模样,向还在沿着铁圌丝圌网慢慢走着的刘振明围拢过去。而铁圌丝圌网周围原本保持标准站立姿圌势的警卫,变得散漫起来,有些互相点烟,有些靠着墙侧头聊天,而先前与刘振明在一起的警卫却隔着铁圌丝圌网向后退了好几步,操着双手靠着墙壁,冷冷地盯着广圌场内的刘振明。
    刘振明好像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继续查看着地面,不知道在做什么,还不时蹲下来捡起什么东西看一看,扔掉后又继续向前走。
    “后来,我们接到上级的命令,说首要保护的是警卫的安全,于是配发了轻重武圌器,但凡有袭圌击警卫的情况发生,可以开圌枪击伤或者击毙!”曾达说到这,抬起一只手来,当那只手抬起来之后,左右两侧的警卫立刻将手中的枪圌支上膛瞄准了广圌场内。
    可胡顺唐并不知道,那两个持枪警卫右眼透过那机械瞄具,瞄准的根本不是那些渐渐围向刘振明的犯人,而是刘振明本人!
    曾达此时就像是一个居高临下,发号施令的皇帝!
    1911年之后,中圌国再也没有皇帝,可是怀着皇帝梦的人却遍地都是,算命的也乐意撒谎告诉那些人他们有九五之尊。建圌国之后,全国上下出现了很多在山疙瘩里做起皇帝梦来的傻圌子们,更甚者还有发诏书给台圌湾的蒋圌介圌石,册封他为台圌湾王,每年都要进贡,否则就会带领自己的军圌队(全村一百来号人)攻打台圌湾。而在各个监狱中,犯人中也有“皇帝”,被称为老大。
    在观雾山优抚监狱中,没有皇帝,没有老大,只有一个大家都听过但从未见过的监狱长,但这里的人上至警卫,下至犯人,都将曾达看做是比皇帝还要尊贵的人,从他举手投足就能控圌制警卫和犯人就不难看出。
    胡顺唐不明白,曾达长期不在这所监狱内,他又怎么能控圌制这里?又怎么能不让詹天涯发觉这一切?刘振明说过,曾达很多年圌前就因为违反了工作原则,被踢出了古科学部,多年来一直在省厅当个闲职,因为早年声名远扬,算是警圌察中的破案大户,又是个罪案现场勾勒专圌家,警衔不低,享受的待遇更是比厅圌长还要高。
    从资料中来看,这个被尊称为曾老的人没有任何背景,其父亲只是一个普通的贫农,早年的曾达参军,退伍后又分配进了公圌安机圌关,一路走来,成为了很多警圌察心目中的英雄,而现在他的英雄形象在胡顺唐眼中全无,瞬时间被他的所作所为打得粉碎。
    他是疯圌子吗?曾达不是疯圌子,他有可能比詹天涯还要冷静,所以他不仅仅是威胁胡顺唐,如果胡顺唐摇头?他肯定会让那些家伙活活打死刘振明,刘振明就算再受过古科学部的特训,不是如夜叉王那样的怪物,一个人打72个人,没有任何胜算。再说,他头顶上还有数支81式步圌枪对着。
    胡顺唐知道时机已经到了,现在可以答应曾达的要求,但一定要装作不在乎刘振明生死的模样,因为那是弱点,曾经夜叉王将胡淼当做他的弱点,其后詹天涯和李朝年又将他无论如何要找到解决莎莉和胡淼共用一个身圌体的弱点,这次不能重蹈覆辙了。
    胡顺唐抓起那个瓶子,装作仔细看着,眼角的余光却留意着广圌场内的变化,开口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只要我帮你,你就可以顺着酒祖的这条线索,找到一部分开棺人的秘密,另外还可以研究出用酒祖分开胡淼和莎莉的办法?但我不明白的是,做这些事能认出詹天涯的真面目?”
    “当然能,因为我要你帮我,不是为别的,仅仅是希望你帮我从监狱中弄出去一个人而已。”曾达知道胡顺唐的话已经表示他同意了,于是举起一根手指,在头顶绕了几个圈子,又捏成拳头。随即左右两侧的警卫收起步圌枪,拿起对讲机说着什么,说完后下方铁圌丝圌网周围的警卫开始厉声喝斥广圌场内围向刘振明的那些犯人,让他们散开。刘振明听见喝斥声,抬起头来向周围看着,一脸茫然,好像完全不知道刚才自己已经一脚迈进了棺圌材内。
    胡顺唐抓起瓶子,靠在沙包上,转身的瞬间将心中憋着的那口气轻轻吐了出来,刘振明没事,他轻圌松了不少,又问:“曾老,这间监狱中你能呼风唤雨,还需要我帮你把人弄出去?有点奇怪吧,再说了,我帮你可以,但是詹天涯的任务怎么办?我要是没完成,可是会被通缉的,你知道那詹王圌八是不讲情面的。”
    “呼风唤雨?”曾达用手指轻弹了一下胡顺唐手中装有酒祖的瓶子,“有了这东西,你也能在这里呼风唤雨!”
    拿着瓶子的胡顺唐明白了,曾达之所以能对这里的人发号施令,原因太简单了,他用酒祖控圌制了这里的人,就好像是用毒圌品控圌制吸毒者的方式相同,唯一不一样的是曾达拥有独一无二的优势,毒圌品不止一个卖家,而酒祖的拥有者却只有他一人。
    “你要我帮你把什么人给弄出去?”胡顺唐问。
    “那个人你见过,是我的艺术人员,叫贾鞠。”曾达也背靠沙包,揉圌着自己的太阳穴,“没有了他,我没有办法使用酒祖来调配,而且他也是能够制圌作出分开胡淼和莎莉良药的唯一人选。再者,你可以拿他来冒充肖九酒,因为据我所知,詹天涯都不知道肖九酒在监狱的什么地方,到底是谁,这样可以一举两得,明白了吗?”
    “一举两得?曾老,您可真聪明,詹天涯让我执行古科学部的PASS任务,你却让我执行你计划中的PASS任务,用相同的手段骗詹天涯。”胡顺唐故作轻圌松状,心里却咒骂着曾达,这家伙太聪明了,自己本身是来执行PASS卧底任务的,这样一来算是又卧底回去了,只要自己点头答应了,无论在哪一方都讨不到好,只有他能救自己,否则就真的成通缉犯了,完全断了自己的后路。
    “这种办法很安全,你和贾鞠两个人都没有性命之忧,这也是我为什么说可以认出詹天涯真面目的原因所在。”曾达拿过胡顺唐手中的瓶子,朝着快下山的太阳,透过瓶身闭着一只眼睛看着火红色的太阳,又道,“我推测詹天涯想知道开棺人的秘密,但自己身为开棺人,又是古科学部中的人,不方便出面,而你又是唯一剩下的开棺人,所以不管事情发生了什么变化,他都不会杀死你,明白了吗?而且他要寻找肖九酒,在没有确定贾鞠的身份前,也不会杀死他要找到的人。”
    胡顺唐彻底明白了曾达所说“好处有三个,首先是让你知道詹天涯的真面目,其次是开棺人的秘密,最后一个是将胡淼和莎莉在那个身圌体中分开来”的意思,其实最终的焦点还是放在那个叫贾鞠的人身上,有他就有酒祖,有了酒祖可以造出能够分开胡淼和莎莉的良药,同时詹天涯又因为不想自己冒险,要利圌用胡顺唐,在胡顺唐携带贾鞠离开的时候,不会痛下杀手。
    曾达的脑子的确好用。胡顺唐斜眼看着还在透过瓶身观察太阳的曾达,这个老头儿实在聪明得过头了,利圌用别人的计划来完善和完成自己的计划,每一个环节都考虑得相当仔细不说,还留了后路,断了别人的退路,让计划中的人无论如何都必须完成自己必须完成的事情。
    但这个计划中还是有弱点,那就是关键人物贾鞠。
    答应曾达,弄走贾鞠,只要控圌制好贾鞠这个人,那么一切就好办了。
    “曾老,要弄贾鞠安全离开,我还有一个条件。”胡顺唐道,“如果你不答应,我宁愿在这当个真正的犯人。”
    曾达笑了笑,背着手向电梯口走去,扔下一句话:“我答应,你可以带着夜叉王和刘振明两人当帮手。”
    这家伙!自己没说,就已经猜出了他在想什么,不过换个角度来想,要猜出这一点也不难。胡顺唐追了上去,和曾达并肩站在电梯内,又问:“计划是什么,什么时候动手,什么时候走,离开后又去什么地方。”
    “唯一的计划就是,我找圌人假装贾鞠的亲属要探望,按照规矩,这里会将贾鞠提前送往那个影子监狱,走之前,你们伪装上车,然后在半路下车,带着贾鞠离开就可以了。”曾达抬手看着表,“我计算过时间了,要完成这一切必须在五个小时之内,否则我们就完蛋了。”
    “为什么要在五个小时之内?”胡顺唐又问。
    “这是监狱,就算是监狱长也不可能说服警卫和其他犯人帮助你们越狱,更何况我。再说我这个计划只需要让该知道的人知道而已,所以你们伪装搭乘送贾鞠前往影子监狱的那辆汽车后,我会想办法煽圌动犯人闹圌事,此时车子会离开,而监狱控圌制犯人闹圌事和暴圌动的时限最长不超过五个小时,因为从惯例来讲,如果五个小时内无法控圌制局势,得不到和平解决,只能动用武力。换言之,我会算好时间,在快到五个小时之前,我会勒令他们停止闹圌事,监狱暴圌力事圌件一旦解决,清点人数时就会发现两名犯人和一名警卫失踪,监狱内部会按照规定立即汇报给上级单位。”曾达一口气说完,顿了顿又道,“所以在这五个小时内,你们必须完成上车、让车离开、逃脱车辆、前往安全地点这一系列事情,无论中间哪一个环节出现了错误,计划就失败了。”
    胡顺唐边换衣服边问:“我很好奇,你既然无法让他们帮助我们越狱,又怎么煽圌动他们所有人闹圌事?你也说了,犯人不是白圌痴,虽然贪酒,但也怕死,知道警卫一旦开圌枪,就只有死路一条。”
    曾达面无表情地拿出那个小瓶子:“拳头是最原始的武圌器,而酒则是这种原始武圌器最好的助推剂,醉酒的人脑子不清圌醒,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第五卷】烙阴酒 第十七章[审讯]
    
    回到牢圌房的胡顺唐,已经在期待着第二天的放风时间,也只有那个时间能够与刘振明、夜叉王商议下一步的打算。毫无疑问,曾达已经机圌关算尽,可依然不明白曾达的目的是什么?他会用那个酒祖来干什么,发财?成为天下最富有的人,可是曾达对钱感兴趣吗?如果消息走漏,全世界都会有人盯着这个酒祖,形成有钱赚,没命花的局面他也不想见到。
    扑灭罪恶?曾达嫉恶如仇这一点无须质疑,只是过于偏激,如果在允许的情况下,他估计在公交车上抓着小偷都要砍断小偷的手。
    胡顺唐倚墙而坐,眼前不断重复着僵尸死前的画面,还有大山靠着墙壁不断撞击后脑的模样。
    他们是罪犯,这是报应,罪有应得。胡顺唐反复对自己说,然后不断将自己放在受圌害圌人家属的角度来考虑,也只有这样才会让他内心中好受一些,不过最可怕的还是看着一食堂的囚犯在饮下了酒祖改良品后,看着电视中僵尸死时画面那种兴圌奋的场景。
    可怕的不是酒祖,是人性,那东西只是将人心底最丑陋的东西给挖掘出来而已。
    胡顺唐盘腿靠着墙壁,一直等到警卫打开推拉窗,用电筒照着喝令他上圌床睡觉时,他才意识到夜已深。慢慢走回床边,躺下后许久才让自己有些困意,心中却一直惦记着第二天清晨的放风时间。
    凌晨3圌点,牢圌房门上面的推拉窗被打开了,一只手伸了进来,往地面扔了一支燃圌烧着的黑香,随即推拉窗又被圌关闭。几分钟后,牢门被打开,两个警卫走进来,其中一人探了探胡顺唐的鼻息对另外一人道:“彻底睡死了,动手吧!”
    另外一人似乎并不放心,抬手就对着胡顺唐抽圌了一耳光,“啪”声响后,两人看到胡顺唐只是略微偏头,这才放心,互相点头,抬起胡顺唐向走廊外走去。
    ……
    一桶还带着冰块的水泼在了胡顺唐的头顶,刺骨的冰冷立刻让他从睡梦中清圌醒过来,睁开眼来,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奇怪的房间内,而房间里的摆设和自己曾经住的古科学部成都办事处的集装箱一模一样。不同的是,这次自己被金属扣条死锁在了一张椅子上,椅子由实心钢焊接而成,无法挣脱,更不可能将椅子给撞碎。
    整个房间内只有头顶吊着一盏昏黄的灯,面前三米外摆放着一台电视机。电视机旁边站着一个戴着滑雪面罩,全副武圌装的男人,手中还提着又一次盛满冰水的桶,正欲向胡顺唐倒下去的时候,房间内响起一个胡顺唐熟悉的声音来:“不用了,他已经醒了。”
    男子放下桶,后退了几步,退出了灯光照射范围内,隐入黑圌暗之中。
    胡顺唐抬起头来,甩了甩脑袋,脑袋还是很痛,知道自己应该是中了迷香或者哥罗芳之类的东西,对眼前突如其来的变故感觉到有些纳闷,最重要的是广播中那个声音是詹天涯……
    “胡顺唐,我只问你两个问题,希望你能老实回答。”广播内响起詹天涯的声音,无比的冰冷,又带着一种极易察觉到的厌恶。
    “詹王圌八,你是不是有病?”胡顺唐抬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问道。
    “第一,肖九酒你找到了没有?第二,曾达和刘振明到底在监狱里做什么?”詹天涯不回答胡顺唐的问题,提出了两个问题。
    曾达和刘振明在监狱里做什么?怎么还有刘振明?胡顺唐还处于半清圌醒状态,脑子里面还没有开始快速运转。此时,詹天涯在广播里面又重复了一遍那两个问题。
    胡顺唐抬头道:“肖九酒找到了,现在化名叫贾鞠,但我不明白你说曾达和刘振明在做什么是什么意思?”
    胡顺唐按照和曾达傍晚时候商议好的话说了一遍,同时又意识到詹天涯会不会已经意识到了曾达有问题,是古科学部的内鬼,但不明白为什么连刘振明都要牵扯进来?难道说刘振明和曾达本就处于合作关系,下午的事情只是他们在演戏给自己看?
    “曾达和刘振明到底在监狱里面做什么?”詹天涯又问了一遍,这句话说完后,那个戴着面罩的男子又从黑圌暗中走了出来,提着那桶冰水泼向了胡顺唐,紧接着按动了旁边的一个按钮,按钮被按动后,随即便听到房间四面都有不大的“轰隆”声发出,从四角处喷圌出连肉圌眼都能看见的白色寒气,顿时让整个房间内的温度开始持续下降。
    胡顺唐冻得浑身哆嗦,但咬牙忍着,感觉浑身的皮好像都已经脆了一般,看着黑圌暗中喊道:“詹王圌八!是你让我去调圌查肖九酒的!还是你派刘振明和曾达配合我的!我扮演的是犯人,他们是警卫和医生,我怎么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他们做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放我走!”
    “曾达和刘振明到底在监狱里面做什么?”詹天涯继续冷冷地重复,接着眼前的电视亮了,画面中圌出现了一个房间,房间内坐着一个男子,胡顺唐看着那画面便知道这房间里肯定有个监控,因为那画面上的男子就是自己。
    广播内的声音此时又响起:“好好看看你自己,你就是个人而已,你保守太多的秘密,就像是每天都在吞圌食炸圌药一样,如今你的身圌体就像是个炸圌弹,一点就爆!你说出来,皆大欢喜,你不吃苦,我也能快速解决曾达和刘振明的案子,如何?”
    胡顺唐低下头摇着脑袋:“我不明白你在做什么,我只是去找肖九酒的,曾达和刘振明的事和我没关系。”
    “你们的嘴都很硬,很好。”广播内的詹天涯又说,“夜叉王比你还能扛。”
    夜叉王!?电视机的画面一抖,变成另外一个房间内,房间中的陈设和现在完全一样,只是椅子上被绑着的不是胡顺唐而是夜叉王。夜叉王不断被泼着冰水,虽然听不到声音,但从画面中他张大的嘴巴看得出,他是在大声的骂着,拼命地想要挣脱铁链,像是一头野兽,手腕和脚腕被扣住的地方已经勒出了血来。
    “他是怪物,你也是怪物,只是他这种怪物比你还可怕,所以我们需要给他加餐。”詹天涯的话说到这的时候,画面中夜叉王所坐的座椅突然闪起一阵火花,紧接着夜叉王开始浑身剧烈抖动起来,即便是这样,他还咬着牙努力保持着姿圌势,试图张嘴大骂,但每当嘴要张圌开的时候,因为电击的关系又不得不合上。
    刚看到这,胡顺唐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有了麻圌痹圌的感觉,只是那么一下,刚想说话,电击却已经加强,有股力量一下将他拉向椅背死死靠着,抽得浑身颤圌抖,脑袋不住地上下抖动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胡顺唐的脑子中都已经一片空白了,电击停止了,他也浑身一软,脑袋向下一垂。蒙面男子上前去摸圌他的鼻息,还没到鼻子的位置,却被抬头起来的胡顺唐一口咬住了手指,蒙面男子一下就慌了,想收回手却已经晚了,只能拼命地打着胡顺唐的脑袋,大声喝斥着让他松口!
    蒙面男子看到双眼布满血丝的胡顺唐发出如野兽般的声音,而自己手指感觉已经快要断裂了,正在此时电击又一次传遍了胡顺唐的全身,同时也传向了那个蒙面男子。
    胡顺唐被圌迫松口的瞬间,电击男子被那股电流弹开,撞在旁边的墙面上顿时晕死了过去,随即电击消失,胡顺唐垂下头来,对着那个蒙面男子咧嘴一笑,又将目光投向电视画面中——画面里,夜叉王和自己一样,因为电击的关系浑身软圌了下去,头垂拉在下面,身圌体各部位的肌肉还在不时地抽圌动。
    “最后问一遍,说还是不说?要是你不说,夜叉王就马上送命了。”广播中詹天涯的声音说道。
    胡顺唐看到电视画面的右侧出现一个蒙面男子,手持一把手圌枪,走近夜叉王,对准了夜叉王的胸口,又抬起头来看着监控头,好像是在等待着胡顺唐的回答。
    胡顺唐没有回答,却猛地向前冲去,可根本没有办法摆脱金属扣条还有铁链的束缚,只得在椅子上挪动着,嘶声喊道:“詹王圌八!你这个王圌八羔子!X你圌妈!”
    枪响了,虽然画面没有声音,但胡顺唐还是看到那人手中的枪响了,枪口喷圌出火花来,随后周围变得一片死寂,胡顺唐所在房间内也没有丁点声音发出。再看画面上,那个男子收起手圌枪,隐入黑圌暗,可画面中夜叉王的胸口却没有出现子弹击中的痕迹,只是有一团类似火圌药烧过的痕迹。
    “咔嚓”门开了,曾达穿着白大褂,双手插在口袋中慢慢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笑容盯着胡顺唐,伸出手来拍了几下,鼓掌的同时抬脚踢了在旁边的蒙面人:“喂,醒醒,把他松开。”
    连踢了好几下那人才起身,摇晃了下脑袋后,捂住自己被咬得血圌淋圌淋的手,慢慢走到胡顺唐跟前,但迟迟不敢下手去解圌开胡顺唐,担心又被咬。
    胡顺唐看着曾达,咬紧牙关,等蒙面男子将他解圌开后,胡顺唐径直向曾达冲了过去,就在快到曾达跟前的时候,下巴处就被曾达握住的一支手圌枪抵住了。即便如此,胡顺唐还是挥拳击了过去,曾达张圌开手掌握住胡顺唐的拳头,目光扫向电视机说:“冷静点,现在对准夜叉王的枪可是真的。”
    胡顺唐微微侧头,看着电视画面中,那个蒙面人站在夜叉王的身后,手中的枪抵住了夜叉王的后脑,狠狠地抵住。
    胡顺唐放低拳头,推开曾达准备向外走,曾达跟在后面道:“做个小小的摸底测验而已,就像是以前你上学的时候要正式考圌试前的彩排,那只是空包弹……”
    胡顺唐刚走到门口,又是一个蒙面男子出现在他跟前,一只手握着腰带,一只手抬起来向他拨动了一下,示意他转身。
    胡顺唐握紧了拳头,正欲抬拳就揍,曾达已经走到他身后来说:“年轻人,火气不要太大,对身圌体不好,有空我给你开个药方,你自己照着方子去抓一剂药,喝上十天,保证让你神清气爽,作为今夜摸底测验的奖励,我会想办法把你和夜叉王分配到一个房间中。”
    胡顺唐转身正要开口的时候,曾达却用枪口指着他的嘴巴道:“现在静下心来,听我讲解详细的计划过程,听完还可以回去小睡一会儿,不要记恨我,你要相信,如果刚才真的是詹天涯在审讯你们,他的手段比我残酷一百倍!他是那种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半个小时后,浑身上下还在刺痛,皮肤都快裂开的胡顺唐和夜叉王两人走进了房间内。一直等警卫将门牢牢关死,两人才一下瘫倒在地上,从那个地方离开后,曾达本让人陪着他们回来,但两人都咬死说不用,咬着牙硬撑着走回了牢圌房,这一天来,两人先是在罪孽堂里受圌刑,其后胡顺唐又被拖进食堂内揍了一顿,还未彻底缓过来,凌晨时分又被拖走遭受了电击,就算意志可以强撑,但身圌体早就吃不消了,若是平常人,早就昏死过去,至少十天半个月才会醒来。
    两人缓过来一阵后,夜叉王试图爬起来,却又因为双臂发软倒了下去,胡顺唐咬牙坚持着爬了起来。夜叉王嘟囔了一声:“半桶水,你吃药了?”
    说完,夜叉王不顾浑身关节都在“咯咯”作响,怪叫了一声撑起来用背靠着墙壁,皮肤刚贴上墙面,又赶紧离开,差点叫出声来,却看到胡顺唐闭眼在那一句话没说,只得拼命忍住。
    “咸蛋,我刚才真以为你死了。”胡顺唐闭眼说,“我看着枪口冒出火花的瞬间,脑子里是一片空白。”
    夜叉王往地上啐了一口骂道:“白圌痴!你认识詹天涯也不算短了,虽然老圌子不喜欢他,但他属于喜欢动脑多过于动手的混圌蛋,再说我被他审讯过,他知道审讯对我没有任何作用,所以不可能在我身上使用两次相同的审讯办法,但我的确没有想到是曾达那个老杂碎……”
    说到这,夜叉王支撑着想起来,但浑身还是发痛,只得在那拼命地抖动了一阵,活动了下四肢,咬牙问:“喂,老杂碎到底想圌做什么!?”
    
    【第五卷】烙阴酒 第十八章[他口中的李朝年]
    
    胡顺唐将曾达的计划前前后后详细地告诉给了夜叉王。
    夜叉王一开始还漫不经心地听着,只顾活动着自己的手脚,在他意识中,以为曾达仅仅是替詹天涯做了这么一系列的事情,都是出自詹天涯对他们的不信任,可没有想到从胡顺唐口中得知关于“酒祖”以及曾达就是那个内鬼后,终于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干脆一屁股坐下来认真听完了胡顺唐后面的话。
    胡顺唐说完后,转头看着夜叉王道:“就是这样,今天晚上算是最后的测试,现在唯一我不明白的是两点,第一他最终的目的是什么?第二刘振明是不是他的同伙?”
    夜叉王闭眼思考着,将双手的骨节捏得“啪啪”作响,沉声道:“半桶水,你这个傻子又被人耍了,知道吗?”
    “不,曾达做了个局中局,这次我们来个局中局的局中局,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胡顺唐下意识看了一眼牢门,对夜叉王说。
    夜叉王睁眼看着胡顺唐道:“你是说我们配合曾达把贾鞠给弄走,因为他是个关键人物,所以半途上我们除掉曾达派来沿途监视的跟班,接着把贾鞠掳走,这样我们就有了筹码?”
    “嗯。”胡顺唐点头道,既然曾达让自己和夜叉王两头都不讨好,而且又没有人质在他手中,不如反其道而行之,扣下贾鞠,有了贾鞠就等于有酒祖,有了酒祖就有了谈判的筹码,况且曾达说过酒祖与李朝年有关系,也许能从贾鞠那挖到些秘密也说不定。
    曾达的计划是五天后的中午十三点,在这里的犯人按惯例午休的时候,他会安排一辆中巴车押送贾鞠去影子监狱,按照他的说法,一般的配置应该是一个司机,六个持枪警卫,加上贾鞠,一共八个人。十二点午饭后,他会以酒的名义让其中三个警卫在食堂内等候,到时候击晕他们三人,换上他们的服装登车,登车后胡顺唐、夜叉王和刘振明得想办法在动作不大不被他人察觉的情况下,制服其他三人,接着命令司机开车离开。
    不过最难的就是登车的瞬间,那三个人肯定会认出胡顺唐等人来,这种时候他们肯定会拔枪,要击倒他们也许容易,但要不弄出声响来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中巴车四面都是玻璃窗户,里面发生什么事,外面看得很清楚,一旦发现不对劲,警卫关上大门,他们就没有办法离开。
    夜叉王听完计划,沉思了片刻道:“这个简单,制服那三个警卫我一个人就行了,你去制服司机,刘振明看着贾鞠,就这么定了。”
    “别杀人。”胡顺唐听完立即补充道。
    夜叉王冷冷看了胡顺唐一眼道:“这点可能做不到,要让人闭嘴不行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永远沉默,试想一下打晕一个人,下手轻重且不说,出了监狱扔下他们,警卫一醒,回到监狱中报信,他们会立即驱车追赶,也会通知地方警方围捕我们,如果不打晕,车上没有捆绑的东西,沿途出了什么幺蛾子,或者遇上.临检,哪怕是遇到.一上车看到车内有几个晕倒的人,你认为我们跑掉的几率有多大?”
    夜叉王对付警方的围捕有着自己的一套办法,这点胡顺唐丝毫不怀疑,他本来有其他的计划,例如符咒亦或者其他办法,但自己这方面掌握的知识通常是来对付死物,对活人最好还是使用拳脚。拳脚?胡顺唐想起了上尸眼来,伸出手来,但下意识将掌心朝下,夜叉王留心到了他这个举动,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道:“这玩意儿危险,你难道不记得曾经发生过什么了吗?一旦反噬,你连自己都保不住。”
    胡顺唐抬起朝下的手掌:“这好像是唯一的办法,虽然我会痛苦一点,但应该能压制住。”
    “你的计划是上车后,用上尸眼使那三个家伙老实下来?”夜叉王有些担忧。
    “嗯。”胡顺唐点头,“这是唯一安全可靠的办法,不要杀人,警卫是无辜的。”
    “要是你尸变了怎么办?”夜叉王站起来,俯视坐在下方的胡顺唐。
    胡顺唐抬头看着夜叉王,咧嘴一笑,用手指在脖子上一划:“杀了我,免得我危害人间。”
    夜叉王忍不住笑了,盯着胡顺唐道:“就你?危害人间?你就算尸变了,变成僵尸怪物之类的东西,估计比人还善良,宁愿去吃屎都不愿意吃人。”
    胡顺唐看着夜叉王脸上的那个笑容,那是判官离开时脸上才带着的笑容,心满意足地和贺晨雪一起离开。夜叉王真的不记得,还是假的不记得?毫无疑问,他曾经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女儿,无论如何,那部分记忆他虽然想舍弃但还是被意识牢牢留在了脑子中,而如今他没有再试图去寻找,就应该还记得吧?
    “我可以死,你可别死,因为你算死过好几次了。”胡顺唐爬上床,躺在那说。
    夜叉王爬到上铺,闻了闻被子有股怪味,一脚踹了下去,盯着天花板道:“半桶水,不要相信曾达那个老杂碎,也不要相信李朝年那个老东西,胡淼的事情是我一手造成的,我负责!别让其他人来搀和!”
    胡顺唐苦笑了下,用脚踹了一下上铺的床板,盯着那无法看清的床板画道:“李朝年是个什么样的人,事到如今,你不应该再把嘴闭那么严吧?”
    “半桶水,知道得太多没有好处,我记得从我认识李朝年的那天起,我其实每天都活在恐惧和焦虑之中,你知道坐卧不安,睡不着却又不知道原因的那种感觉吗?很可怕,我开始服药,可我这种人对药物无法形成依赖,因为内在虽然是我,但身体是其他人的,有些人具有很强的抗药性,有些人却是不能吃药。”夜叉王说道。
    胡顺唐听着夜叉王的话,觉得他有些答非所问,可是替李朝年隐瞒有什么意义呢?胡顺唐干脆闭上眼睛,不再问话,只想安心地准备,为五天后的越狱行动做充分的准备。
    “李朝年……”不知道过了多久,夜叉王终于又开口了。
    下铺的胡顺唐睁开眼睛,静静地等待着,他太清楚夜叉王的脾气,逼他说是没有任何作用的,最好等他自己把话全部吐出来。
    “李朝年是个……是个……”夜叉王皱眉努力地回忆着,“是个什么都不是的人。”
    胡顺唐又闭上了眼睛,没有搭话,这算是什么意思?是个什么都不是的人?
    “他喜欢看书,各种各样的书,他曾经在一个报亭外,看了一天的书,而且浏览书的速度奇快无比,正常人一天才能看完的书,他只花半个小时。看完了书之后,还有个习惯就是要把书一页一页的撕下来吃掉,他无所不知,就我来看,他恐怕知道的比那个冥耳的首领还要多,而且他会根据现在的形式来判断未来的事情,像个准确率高达百分之八十的预言家。”夜叉王看着天花板,好像那里正在放映着关于自己知道李朝年的一切过去,“他不知道来自什么地方,好像没有过去,但对其他人的过去却了如指掌,他总是在替换着自己的身份,小老板、老师、农民、医生,无论做什么,几分钟就可以上手,比起我来,他更像是……是一个怪物。”
    胡顺唐听到这,也觉得有些诧异,因为此时说话的夜叉王好像换了一个人,每当他提起李朝年来的时候,就有一种莫名的东西包含在话语之中,更多的是敬畏,就好像是信徒提到了他们所信仰的神。
    “我有时候在想……”夜叉王突然翻身起来,半个身子倒挂在床沿边上,垂下脑袋看着胡顺唐,咧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道,“在想要是我吃了李朝年,会不会象他一样?”
    夜叉王的话让胡顺唐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这家伙好像又犯病了一般,本来说得好好的,突然话头就变了。胡顺唐装作没听见,闭上眼睛装睡。
    夜叉王依然将脑袋低垂在那里,又抬起头来看了牢房一圈,笑着道:“其实,我还是有点喜欢这个地方,让我感觉很安静……”
    说到这,夜叉王脸色一变,一直盯着胡顺唐,看了许久,就算胡顺唐闭着眼睛都感觉头皮发麻,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特别瘆人。
    正在胡顺唐准备开口问“咸蛋你想干嘛”的时候,夜叉王翻身回到了上铺,轻声道:“半桶水,那件事,谢了。”
    胡顺唐好像觉得听错了,夜叉王说了“谢”字?这是他第二次说这个字,那件事指的是什么?刚想到这,夜叉王又提高了声音,带着不屑道:“但是老子最不喜欢欠人情,所以胡淼的事情我会帮你解决的!睡觉吧!不要再说话了!.烦!”
    喂!明明是你像神经病一样在唠叨好不好?你大爷的!胡顺唐心里骂道,转而一想,夜叉王这混蛋肯定记得贺晨雪的事,只是一直在装傻罢了,不管怎样,圆了他最大的一个心愿,是件好事。
    对,仅仅是件好事。
    胡顺唐沉沉入睡,呼吸声变得沉稳之后,上铺的夜叉王翻身跃下床,又借力旁边的桌子跳上那个较高的窗口,用手指轻扣着窗台的边缘,像个孩子一样趴在那,透过窗户上十字格的铁栏杆,看着窗外天空上挂着的那轮淡白色的月亮,许久,露出笑容。
    晨雪,爸爸永远爱你。
    
    【第五卷】烙阴酒 第十九章[计划外的督察组]
    
    时间总是在你希望他过得慢的时候,飞逝而过,转眼间便又过了一天。这一天内,胡顺唐和夜叉王除了认真观察着监狱内警卫的换班情况,佩戴的装备武圌器情况之外,其他时间就只能利圌用在牢圌房内时努力将身圌体恢复到原来的状态。最后一点最难做到,夜叉王帮胡顺唐简单检圌查了下圌身圌体,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还是告诉胡顺唐当初詹天涯对他那种魔鬼式的训练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胡顺唐将脚勾住上铺,不断做着仰卧起坐,脑子里面也在回忆着关于廖延奇所教的斗阴拳,还有詹天涯的太极拳。毫无疑问詹天涯开始训练他时采取的方式和审讯相同,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折磨,如果不是那半年的训练,恐怕自己早就挂了。可如今眼下还有一件事让他担心,那就是判官离去前,告诉他夜叉王现在的身圌体,只是用符圌咒维持的,如果纹满全身的符圌咒被人恶意去除,夜叉王也只有死路一条,因为贺昌龙早就应该死了,这具身圌体算是拼凑出来的。
    不过现在来看,似乎那符圌咒还有其他的作用,对夜叉王身圌体恢复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在池子中被那么烫的水浸泡过,普通人早就被烫伤了,夜叉王恢复了几个小时就像没事儿一样,又加上电击,仅仅是一夜之间便恢复了。
    薛甲宏?胡顺唐想到判官离去前说的那个名字,判官的师父,在圣圌水寺中下棋的棋客,并且和自己年纪相仿,这一点夜叉王是否知道?
    “你记得薛甲宏这个人吗?”胡顺唐侧头看着趴在地板上做俯卧撑的夜叉王。
    夜叉王连圌坐了好几个俯卧撑,又一个翻身躺下开始做仰卧起坐,和胡顺唐不同的是,他从不把身圌体完全平躺放下去再起来,仅仅只是放下一半,又连做了十几个后,抬眼盯着胡顺唐道:“有点印象,不是很清晰,但记得他的样貌。”
    夜叉王圌刚说完,就听到走廊上传来脚链拖动的声音,接着是一个人在那胡言乱语,说着什么“白酒黄酒都不论”还有“公鸡母鸡只要肥”之类的话,听起来好像是喝醉了,可即便如此警卫却像平时对待犯人一样喝令他住嘴。
    胡顺唐给夜叉王递了个眼色,夜叉王回应,翻身起来飞起一脚踹在门上,接着开始破口大骂。胡顺唐也跳上圌床,躺在床圌上用背部狠狠撞着床板,回骂着。折腾了一阵,听到推拉窗打开的声音,夜叉王立即撞向门的位置,指着在床圌上的胡顺唐破口大骂。
    因为推拉窗打开的瞬间,夜叉王大力撞了过去,站在门口的警卫下意识闪身退了一步,仅仅只是这一步,已经给上铺的胡顺唐腾出了一个足以看清楚门外人的空间,却没有想到门外那个胡言乱语的犯人竟是在罪孽堂中见过的贾鞠,那个被曾达称为最重要的人,在大山口圌中被称为酒仙的老头儿。
    警卫用警圌棍猛敲大门,叫胡顺唐和夜叉王两人安静一些,同时挥手让另外几个警卫打开旁边的牢门,将贾鞠关进去。
    胡顺唐和夜叉王又装模作样对骂了一阵,等那个警卫骂骂咧咧将推拉窗给关上后,夜叉王才闪身来到床边道:“是贾鞠!”
    “看到了。”胡顺唐点头道,揉圌着额头寻思着怎么会将贾鞠关到他们隔壁来,这是曾达的意思吧?这个老杂碎又在打什么算盘了?
    等警卫走远后,两人贴墙听着,能听到隔壁牢圌房内贾鞠在那来回走着步子,大声说着什么“一酌岂陶署,二酌断风飙,三酌意不畅,四酌情无聊”之类的话,像是在吟诗,可又说又笑,像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圌子,可在罪孽堂中他还知道尿尿前向高锦堂打报告,这就算了,回身看胡顺唐的那一眼,眼神中没有空洞和呆滞,明显是个正常人。
    “是《独酌谣》。”本一直闭眼的夜叉王睁眼道,“他念的是南北朝时期南朝陈国后主陈叔宝的《独酌谣》,说的是酒,但其中带着一种孤傲。”
    胡顺唐看着夜叉王:“咸蛋,你还挺有文化的,上过扫盲班吧?”
    “你他圌妈才文盲呢!”夜叉王骂道,刚骂完就听到贾鞠匆忙的脚步声,声音听起来像是往牢门前跑去。
    两人也赶紧移动着身圌体,向贴近隔壁牢圌房的墙壁方向听去,只听见贾鞠在那头大喊道:“我要喝酒!给我酒!”
    走廊上没有人响应,警卫根本没有搭理他,一直到放风时间,警卫才出现,按照惯例将他们押出房间,押向那个放风的广圌场内。运气极好的是,刘振明负责押圌送胡顺唐和夜叉王,将胡顺唐从牢门中拽出来时,往他手中塞了一个纸团。
    夜叉王故意磨磨唧唧走在最后,留心观察着走在后方的贾鞠,贾鞠一副没有睡醒的模样,看起来像是醉眼朦胧,走起路来都容易偏离方向,向墙壁撞去,最终还是两个警卫将他架着去了放风的广圌场。
    胡顺唐和夜叉王圌进入广圌场内便故意走向一边,等着贾鞠进来,未想到刚站到铁圌丝圌网旁,就看到曾达如鬼魅一样站在那,抓着铁圌丝圌网低声说:“计划有变。”
    “说。”胡顺唐抢先道,他知道夜叉王的脾气,尽量不要让他说话,递了个眼色让他走远,可夜叉王却偏偏不离开,靠着铁圌丝圌网听曾达说些什么。
    “明天会有巡查。”曾达装作是在隔着铁圌丝圌网给胡顺唐检圌查身圌体状况的模样。
    胡顺唐看着曾达,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在不远处四仰八叉躺着晒太阳的贾鞠,问:“什么巡查?谁巡查?”
    “上面的督察组。”曾达又说,皱着眉头,看来他也被那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愁坏了。
    “督察组?干什么的?”胡顺唐问,眼睛不时看向四周。
    曾达那张老脸的皱纹好像又增加了,眼皮搭了下来:“地方上的督察组都是什么市委、纪圌委组成的,督查公圌务员上班期间有没有违反工作规定,上班时间有没有玩游戏之类的,这里来的督察组是军方的,每年不定期来一次,每季度检圌查一次,范围很广,会抽查卫生情况、犯人身圌体状况,还有受理犯人和警卫投诉,反正很麻烦。”
    “好像不冲圌突吧?我们带贾鞠走是几天后,督察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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