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午夜开棺人>第167章

上最安全的监狱逃离的?”
    白骨品着口中的甘草杏,半天才回答:“夜叉王是怎么逃出来的,我采取了类似的方法。”
    黑衣人斜眼看着雪地,点头道:“我该走了,告辞。”
    “你难道不关心他的死活吗?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白骨小心翼翼吐出吃光杏肉的杏核来,用手绢包好,抬眼看着黑衣人。
    “不可能有意外的……说句实话,我还希望有意外,至少那样可以证明真相是不存在的。”黑衣人转身慢慢离开,踩在雪地上的双脚没有留下任何脚印。
    “后会有期。”白骨品着甘草杏,仰头带着微笑看着那栋大楼。
    黑衣人在雪地中慢慢迈着步子,走了一阵停下来,再回头已不见白骨的踪影,他轻叹一口气,正欲抬脚继续走,却收住了脚步,重复着白骨先前所说的那句话:“夜叉王是怎么逃出来的,我采取了类似的方法。”
    “类似的方法?”黑衣人打了个寒颤,并不是因为寒冷,胸腔内的心脏像是突然被一块重石压住了一般,“夜叉王不是逃出蜂巢的,是被詹天涯刻意放走的……”
    这么说,白骨也是被放出去的?当时詹天涯并不在蜂巢,而是在山东境内,那有能力将白骨从蜂巢内释放出去,又不会被人调查的,只有蜂后一个人!
    黑衣人想到这,转身跑到白骨先前所在的位置,发现在雪地上写着两个大字——诡道。
    ……
    旧楼顶部最上层展馆内。被反绑着的森下三敬跪在展馆中心位置,在其跟前放着一柄日本短刀,短刀的刀柄上雕刻着一根猫尾。森下三敬的目光一直投在刀柄之上,因为他认识这柄日本短刀,更熟悉上面的猫尾标志,那是森下家从安土时代定下的族徽,原本名为“双尾”,代表着“顺应”与“忠诚”,后来到江户时代,德川家第三代将军德川家光宣布日本锁国之后,森下士族的家族体系也产生了巨大矛盾,以武力为基础的本家决定继续追随幕府,将“双尾”的族徽更改为“单尾”,即为“忠诚”,而以经营体系为基础的分家脱离原有家族,不再持有族徽,但口号却为“顺应”,也就是“顺应时代”的意思。
    日本明治时代倒幕运动的展开,让森下的分家看到了希望,认定自己顺应时代的理念是正确的,而坚持忠诚幕府的森下本家,却在长州藩战役之中几乎全军覆没,但森下本家依然拼尽全力保存了本家的最后血脉,也就是森下三敬的祖辈。
    “森下家的族徽是什么意思?”站在远处的皇正红开口问,他靠着墙壁,墙壁后方是大幅的照片,照片中全是731细菌实验的受害者照片,从过去到现在,从战争到和平……
    皇正红问着这番话,目光却停留在放在地板上的那只怀表,时间慢慢跳动着,他等待的人还没有出现,应该是暂时被他的手下困住了,但迟早他们会找到这里来,找到这个皇正红已经设定好的舞台。
    “忠诚和顺应……”森下三敬目光停留在那柄武士短刀上,他的跟前只有地板,地板上没有铺任何东西,而武士短刀也没有用白麻布包裹,这意味着皇正红并不是要求他切腹自尽,但皇正红抱着的那柄武士刀又算什么?他是要当自己的介错人吗?
    “很好!忠诚在前,顺应在后,你还记得,可为什么你要当美国人的走狗呢?”皇正红低声道,但最后“走狗”那个词却咬得非常重。
    “我不是美国人的走狗!”森下三敬反驳道,想扭头去看皇正红,可因为反绑的关系,脖子完全无法转动。
    “你是!”皇正红蹲下来,合上怀表的表盖又打开,再合上,反复好几次之后,才道,“你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你真的以为远藤贤知招募你,是情报本部的意思吗?看来你真的对情报本部的潜入活动一无所知,我来告诉你吧。”
    皇正红抱着武士刀走到森下三敬的身后,将刀鞘从肩头滑向他的下巴,再慢慢抬起来。森下三敬的脖子被强制性抬起来,整个脊椎都感觉要断裂了。
    “记住这种痛苦,就能记住我的话!”皇正红另外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胸口,“日本警视厅的潜入卧底任务,通常由内部调查科和情报科共同主持,情报本部的潜入卧底任务,其警员执行级别最低级也必须是警部,这是对外宣称。但对内,潜入人员通常会具备自卫队和警视厅两种身份,不具备其身份的人无法承担此项任务,所以对于你来说,你只是远藤贤知自己所找的线人,你就算死了,对情报本部也没有任何影响,你家中也拿不到任何抚恤金。”
    森下三敬昂头,艰难地反驳道:“胡说!我的资料明明就在情报本部的档案室内!”
    “远藤贤知对你的洗脑很成功嘛,比根来众还要成功。”皇正红摇头叹道,“很遗憾,你应该失望,因为我委托我的上司,也就是情报本部行动科科长武藏搏正调查过,在情报本部的档案室内,不要说你的资料,连你的名字都未出现过。”
    “胡说!”森下三敬不相信自己被远藤贤知欺骗了。
    “由内阁情报室、法务省公齤安调查厅、防卫厅情报本部所组成的公齤安特别搜查科,实际上就是情报本部的行动科,只是加了个头衔而已,虽然这个部门的所有经费来自于日本现政府,但其权力掌握在美国中情局手中,只是个傀儡部门而已。”皇正红冷笑道,“失望吗?总之我知道的时候很失望,但我却开始欣赏武藏搏正,他愿意告诉我实情,就代表着他己经对日本失去了信心,不像那些高高在上的政客,总是打着民族主义的旗号骗取选票,在当选之后又将自己选举时说过的话当做放屁!”
    “所以你才投奔了根来众对吗!?”远藤贤知出现在了展览室的门口,对着皇正红怒喝道,“你传回来的最后一份情报中说自己得了癌症,所以打算退出潜入任务,从此销声匿迹!武藏搏正当时断言你已经叛变,但我一直为你说着好话,否则你的名字早就会出现在暗杀名单上面!”
    皇正红看着远藤贤知,指着自己脸上的面罩道:“你都不用确定一下面罩下这张脸,就认定我是zero吗?”
    zero是皇正红从前的代号,这个代号源于他在自卫队时踢足球从未进过球,队友所取的一个绰号,但他没有想过这个绰号会一直延续下去。与此同时,在门外的走廊上,胡顺唐等五人潜伏着,静静的听着两人的对话,尽可能多了解一下事实,在扫荡了把守楼层的其他喽啰之后,魏玄宇出现了,随即出现的是远藤贤知。原本远藤贤知应该在夜叉王之前跟上他们,可远藤贤知躲起来了,躲在自认为安全的暗处,早已察觉的夜叉王没有去识破他那劣质的伪装,也许跟着他能知道日本人到底想做什么,是否日本现政府与这一系列的事件有着绝对的关联。
    “我知道你就是他,你是松本雾源,你就是zero!”远藤贤知指着皇正红道,“是我从自卫队中亲手挑选了你,也是我提议让你的代号延续zero,也是我……”远藤贤知的手臂慢慢放了下来,“也是我害了你。”
    “松本雾源?”皇正红收回自己的刀鞘,轻轻抱住道,“这个名字我都觉得陌生了,对于你们来说我是zero,对于根来众来说我没有名字,大家都叫我‘喂’,而对于龙睛八旗我是皇正红!我更喜欢后者,因为没有任何负担,可以做回真正的我。”说罢,皇正红不等远藤贤知继续这个话题,蹲下来,将胳膊搭在森下三敬的肩头,抬眼看着远藤贤知道,“三敬君!远藤贤知阁下是否问过你一句话——你是要做一个小混混?还是保护世界和平?”
    森下三敬愣住了,远藤贤知的呼吸都几乎停滞了。
    皇正红拔出武士刀来,挥刀割断了森下三敬后背的绳子,又将其一把提起来,让他看清楚眼前的远藤贤知,看清楚他现在尴尬的模样:“三敬君,知道吗?当初这位远藤贤知阁下,在自卫队中找到我的时候,对我说的也是类似的话,他说——你是要做一个踢球的自卫队员,还是要做一名真正的爱国者?”
    远藤贤知不语,甚至都不敢抬头直视眼前的森下三敬和皇正红。在中国方面联系日本大使有一位名叫森下三敬,表面上是留学生,实际上是情报本部潜入根来众的卧底来“投诚”时,大使馆方面立即与情报本部取得了联系,需要确认森下三敬的身份,得知这个情况的远藤贤知却在紧急会议上宣布道:森下三敬也许就是失踪多年的zero,既松本雾源。
    远藤贤知用了“也许”二字,算是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第四十七章(下)[刀尖上的青年]
    
    森下三敬向中国方面的“投诚”,让日本情报本部阵脚大乱,不知道实情的情报本部官员们,误以为其真的就是失踪多年的松本雾源,因为如果是他,那么不仅根来众的详细资料会落到中国人手中,甚至是松本雾源得知的一部分日本本国的情报也会落到对方手中。接下来怎么办?是否认对方的存在,还是承认对方的存在,如果承认,又以什么方式将其接回日本呢?
    远藤贤知自告奋勇,声称这次的任务他一个人去就行了,他能平平安安将人带回日本,在根来众事件的节骨眼上,国家与国家之间不能产生任何摩擦,哪怕是有一点点火星,都有可能点燃遍布四周的火齤药桶。
    因为历史原因,中国与日本之间原本就放置着很多无形的火齤药桶,只是引信被暂时隐藏起来了而已。
    远藤贤知坐上了到中国的飞机,只有他一个人,没有其他人随行,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掩饰森下三敬与松本雾源不是一个人的事实,还能掩饰森下三敬是他违反规定所发展出来的一个非官方卧底的事实。
    飞机上的远藤贤知心中充满了疑问,他疑惑着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森下三敬会向中国安全部门“投诚”,而不是选择将情报用从前的方式交给自己,难道说根来众已经察觉了他的身份?亦或者他发现了什么?
    森下三敬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发现,他只是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受远藤贤知的指点,可实际上在背后策划这一切的仅仅是松本雾源,也就是现在的站在身边的皇正红。
    皇正红太了解远藤贤知了,也可以说他们是互相了解,只不过皇正红在背负zero的身份时,不断地调整着自己的策略,强制性替换着自己的性格,曾几何时他与森下三敬是多么的相似——胸怀大志,无处施展,对未来充满了迷茫,却有一颗随时都有可能被利用的爱国心。
    当然,皇正红更了解到他们三人有一个共同点:都有亲人死于二战结束前夕,原子弹爆炸的佛灭日。
    当初远藤贤知从自卫队中招募皇正红时,不仅仅是说出了那句话,在那句话之前他们讨论的是日本的过去,现在和未来。皇正红是一个记忆力很好的人,他总是说那句:“日本的过去也许注定了现在,却无法掌控未来。”而远藤贤知却反驳了他,用一句似乎很有哲理的话将他从迷茫之中拉了出来:“日本的过去和未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因为我们都活在当下。”
    皇正红对远藤贤知充满了崇拜,他敬重这个老间谍,他把老间谍当做了自己的导师,听从他的指挥,按照他的方式去行事,接受着各种各样的训练,而那时候的远藤贤知实际上只用了一种方式来控制皇正红,也是唯一的一种方式,告诉他:他如今所做的一切,其目的就是为了让日本摆脱美国的控制。
    皇正红为了这一点而努力着,想当然的以为真的就是那样,那是他的毕生愿望。他的家族虽然不是日本的望族,但在明治维新之后却以资本家的身份登上了历史的舞台,一直到二战结束,日本投降,盟军驻日司令部接管了日本政权后,皇正红的家族因为全力支持军国主义旧日本瞬间走向了灭亡,家族中有不少女子沦为了街头的流莺,用卖身给美国大兵的钱来养活着家人。又时刻担心着当时日本的极右齤派和极左齤派的袭击,这两派在当时都属于激进的爱国者,极左齤派在同情大众的同时,认为日本的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以盟军自称的美国;而极右齤派,认为除了日本之外,其他所有的国家和民族都是敌人。
    那个年代,皇正红虽然没有出生,但在他出生之后,家庭的熏陶在他心中埋下了“美国人就是敌人”的种子,这颗种子在心中生根发芽。出生于70年代的他,小时候在极左齤派阵营哥哥的熏陶下成长,年幼的他甚至被哥哥抱着去参加了极左齤派的示威活动,他们咒骂着罪恶的美帝国主义,高举着当时全世界革齤命青年共同偶像的画像,声称要将日本的革齤命进行到底,但在1972年,美国总统尼克松的访华让他们陷入了绝望,开始在泥潭之中挣扎,随后的1979年中国宣布了改革开放,无数的日本左翼青年在绝望之中自杀,皇正红的哥哥也是其中一人……
    少年时期的皇正红生活在哥哥的阴影之中,但家中却有其他的极右齤派势力想将他拉入其中,那时候的皇正红意识到:日本只有一个敌人,那就是美国人!
    因为皇正红哥哥的死,皇正红的父母想尽了一切办法都没有办法洗白哥哥的身份,但却用尽了所有的力量将从学校毕业的皇正红弄进了日本海上自卫队,其后皇正红在八户航空基地成为了一名普通的地勤技师,随后遭遇到了正在招募人才的远藤贤知。被招募进情报本部的皇正红,并没有预想之中那么顺利,而是先从海上自卫队调到了陆上自卫队第一空挺团,接受美国教官的特殊战术培养。
    当时的皇正红对美国人极其厌恶,可远藤贤知劝告他:这就叫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只有了解美国人的作战方法,学习美国人的战略部署,才会在将来与美国爆发战争的时候,取得绝对的优势。
    皇正红默认了这一切,在第一空挺团一直呆到渗透进根来众的那一天。在那段日子里,他无时无刻不在梦想着日本与美国重新开战的那一天,可是事与愿违,美国人在日本的基地越来越大,每年美国大兵施虐的新闻有增无减,他愤怒了,开始逐渐认同根来众的理念,同时从根来众处得到了一个未加证实的情报:日本情报本部的实际控制权在美国中情局手中。
    换言之,他在无形之中也成为了美国人的走狗。
    皇正红崩溃了,他开始联络远藤贤知,而当时的远藤贤知远在国外,在接头地点会见他的竟然是远藤贤知的上司武藏搏正,武藏搏正竟当面证实了根来众的情报,当时的皇正红差点当场干掉了武藏搏正,并声称要将远藤贤知这个骗子天诛。
    与此同时,武藏搏正还告诉了皇正红一个更惊讶的事实:在情报本部渗透根来众的同时,根来众早已知道,因为武藏搏正还有一个根来众重要干部的身份,他们早就看中了皇正红的才能,并且知道他们家族从前抛弃过的身份——刀剑术士之族。
    刀
    剑术士,几乎在日本历史中找不到确切资料的一个族群。说是族群,实际上仅仅只是一群日本异术者联盟的组合,从有日本历史的那一天便开始存在,并逐渐壮大,在平安时代登上了顶峰,又在明治维新时代走向了永远的低谷。这是一群以刀剑混合异术作战的强大团体,执行着保护与安置的任务,专注对付敌对势力的暗杀行动,在古日本最大的敌人就是其他番臣属下的忍者部队。
    可悲的是皇正红当时没有接受过任何刀剑术士的培训,而武藏搏正却提供了他这个机会,让皇正红在短时间内成为了一名让对手闻风丧胆的刀剑术士……
    “我的第一次任务是潜入情报本部暗杀两名美国情报人员。”皇正红蹲在那,看着满脸愧色的远藤贤知,“当时你也在场,我记得很清楚,但你不知道那是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从防卫森严的外围潜入的,你是当时的临时安保队长,我看着你那张充满愤怒的脸,就很想用这柄属于森下家的武士刀刺穿你的喉咙,你明明告诉我,你同样痛恨美国人,却为什么要保护他们,还与他们谈笑风生,喝着酒,聊着已经被美国人毁得千疮百孔的祖国风情?”
    “老师呀!我真的无法理解!”皇正红叹气道,拍了拍身旁森下三敬的肩头。
    森下三敬依然跪坐在那,目光落在那柄短武士刀上,皇正红的故事给他带来的震撼只有一点:他什么也不算,不算情报本部的人,不被日本官方承认,只是个冒着危险收集调查情报的蠢货。
    “你是要当一辈子的小混混,还是要保卫世界和平?”森下三敬慢慢起身来,用手背擦去双眼涌出的泪水,看着自己视为偶像的远藤贤知,仿佛重复着这一句话,他是个简单的孩子,他完全是因为这一句话认定了自己之后的路,只是为了要保卫世界和平,不让战争再爆发。
    可是,远藤贤知骗了他,更可怕的是情报本部竟原本属于美国情报部门,但情报本部中的头头又是根来众的干部,这说明什么?根来众无孔不入?不是,只能说明原本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一场被人设定好的噩梦,而身在噩梦中还未清醒的只有森下三敬一人。
    “三敬君,选择吧,你是要选择顺应,还是要选择忠诚!”皇正红后退两步,很快融入黑暗之中,像是鬼魅一般,能听到的只有他的说话声,还有手中那柄武士刀的“嗡嗡”振动声,“但你也要知道,你顺应的是什么,忠诚的又是什么?”
    “三敬,不要听他胡说,他在对你进行洗脑!”远藤贤知做着最后的努力,就在这时候,皇正红的身影又出现在了远藤贤知的后背,他背靠着自己曾经最崇拜的导师,抱紧怀中的那柄武士刀,又轻声问道,“那么老师您,是要选择什么呢?顺应还是忠诚?生还是死?”
    
    第四十八章(上)[刀剑术士]
    
    “洗脑!这个词听起来多么的可笑,你真的以为我是被根来众洗脑了吗?根来众对于我来说,什么都不是,那不是一个属于我的归宿,你真的以为谷崎一雄那种高傲的废物,会成为我的领头者,他只是我的影子而已!”皇正红说罢又一次消失,转身来寻找他的远藤贤知扑了个空,拥抱的只是展览馆的黑暗,还有那种劝说你自杀的气氛。
    “谷崎一雄有个愚蠢的计划,他认为只要将你们杀死在731部队的旧址内,就能引发中日大战,从而达到自己想要达到的目的!太荒谬了,他根本不知道一开始准备牺牲的就是整个根来众,如今被逮捕的只是根来众中只会耍嘴皮子的废物们,他们有理念,却没有行动,复兴大齤日本帝国?真可笑!连一个日本小学生都知道,日本再次成为军国主义国家,最终接受的只是核弹的洗礼,佛灭日的残酷他们谁又能理解呢?”皇正红又出现在森下三敬的身后,伸手轻轻推了他一把道,“三敬君,你必须要接受残酷的现实,才能真正的长大,和我当初一样,你要作出选择,是要顺应还是要忠诚?”
    “三敬君!他说得对,你是要顺应还是要忠诚!”远藤贤知竟然开始重复皇正红的话,他仿佛明白了,如今要改变森下三敬接下来未知的行动,只能顺着皇正红给出的那条线,物极必反这个道理远藤贤知比谁都清楚,皇正红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对呀!你是要选择顺应还是忠诚呢?”胡顺唐的身影出现在了展览馆的前门口,站在其身后的是莫钦和魏玄宇,皇正红看了一眼又顺势回头看着靠在后门口的夜叉王和葬青衣,紧了紧手中的武士刀,却没有带着杀意。
    “你们不要插手!这是我和他的事情!”远藤贤知挥手制止胡顺唐。
    胡顺唐没有搭理远藤贤知,只是上前一巴掌拍掉他举起来的手臂,轻声道:“这是中国人的地盘,你们有什么矛盾回日本自行解决吧,我只是想找他……”胡顺唐抬眼看着皇正红,“喂,你,最后那份资料在什么地方?”
    “什么资料?”皇正红装傻,语气中也故意充斥着恶心的稚嫩。
    “最后那份资料,我知道你们的目的在此,耍弄美国人和俄国人,曝光过去的事情,同时让你们的幕后主使‘二十二世纪’以正义使者的面容登上历史舞台。”胡顺唐盯着皇正红,同时计算着他会使用的攻击方式,“我想也是因为如此,你才真正倒戈向二十二联盟吧,就算远藤贤知曾经没有欺骗过你,你也会倒戈,这与他是否欺骗你没有半点关联,仅仅只是你控制森下三敬的一个手段而已。”
    “噢?是吗?理由呢?”皇正红顺势靠在了墙上,看来是准备详细听胡顺唐的长篇大论。
    胡顺唐指着木讷的森下三敬道:“你看看他,再看看你,他很痛苦,你却很享受,这说明什么?说明过去对你的影响,你心中对远藤贤知的仇恨早就变成另外一种东西,你抛弃了,却又想找回来,可是自身已经淡定下来,无法找回,所以你只能在森下三敬的身上找回来那种对远藤贤知复仇的快感,这是很简单的心理分析。”
    站在后门的夜叉王和葬青衣听着胡顺唐这番话,略有吃惊,特别是夜叉王,夜叉王无时无刻都在观察着这个除了善良之外,几乎没有其他个性充斥其中的年轻开棺人。从烙阴酒结束后,他的成长快速到自己已经有些跟不上了,他记得很久很久以前,有个人曾经对他说过:“贺昌龙,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最可怕吗?不是没有感情的人,而是感情最丰富,却最能掩饰,最冷静,千人一面,似乎没有个性的人最可怕。因为这种人你抓不住他的人生轨迹,没有人生轨迹也无法寻找生活中的弱点,生活中的弱点才是人最致命的地方。”
    那番话是谁说的呢?夜叉王不记得了,但这番话却隐含着独有的哲理,就如人们往往认为没有感情的士兵才是最佳的杀人武器,这是错误的,富含丰富感情的士兵才会是无敌的象征,就算是他死去,他的形象也会影响后来的一代又一代人。
    试问,历史中哪一个英雄是完全冷血的?或者说,完全冷血的人能成为英雄吗?
    “啪啪啪——”皇正红鼓掌,表示认同胡顺唐的话,随后用刀鞘指着呆站在那的森下三敬道:“你的话对他不起任何作用,他现在已经深陷入谎言的泥潭之中,拔不出来了,我们说什么他都听不见,他现在脑子中只是在思考着‘顺应和忠诚’的问题。”
    “他在想什么,我不用去考虑,他对我造不成任何影响,影响的只是我身边这位远藤贤知先生,我说了,我只是想拿到那份资料,你也不可能单单只是为了见远藤贤知而呆在这里,否则楼层中安排下来的那些喽啰没有存在的理由。”胡顺唐伸出手去,“给我,或者是告诉我在什么地方。”
    “你们所做的只是无用功,最后那一部分资料,为什么要到现在才拿出来?原因很简单,因为那部分东西根本就不存在这个旧址之内,不,应该是原本存在于这里,但后来却被人取走了,二十二世纪这次的主要行动,首先是为了登上历史舞台,让大家逐渐接受这个团体,其次是为了逼迫中国人将这份资料给拿出来,现在看来,计划成功了一半,没有关系,只要前者成功了,要做到后者就很容易了!”皇正红靠在墙壁上语气平淡的说。
    胡顺唐明白了,其实最后一份资料中国早就拿到手了,只是一直藏着,没有公开,而这件事恐怕连美俄都不清楚,知道的只有根来众,也许是根来众重返这个地点寻找最后一份资料,发现不对劲之后,才察觉最后那份资料早就被中国人拿走藏起来了。
    “是不是很迷茫?觉得找到尽头了,却发现原本应该寻找的东西,竟然根本不存在?”皇正红嘲笑道,“我出现在这里的主要原因,是要告诉你们,最后那份资料与你们准备寻找的‘双王冕’有着绝对的联系,只不过‘双王冕’在二战结束前夕,被关东军运走了,到现在下落不明,我们‘二十二世纪’想委托各位寻找一下这件东西,条件是找到之后,东西拥有权归胡先生您,而短时间内的研究权力归我们,怎么样?你们不吃亏吧?”
    “拒绝!”胡顺唐摇头道,“双王冕本来就属于开棺人的东西。”
    “哈,你真的以为我不了解开棺人的历史吗?你了解的可能还没有我多!”皇正红回头看着站在夜叉王身后的葬青衣,“那位刺客小姐,从某个角度来说,我们算是同宗同祖,我在历史的潮流中翻查了很久……”皇正红说到这的时候,将武士刀别在腰间,做出了游泳的动作,慢慢的靠近葬青衣,又调头挥舞着双臂游向胡顺唐,“终于让我查到,其实日本的刀剑术士和车部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可以说刀剑术士的前身就是车部,但如果要形容得更准确一点!”皇正红猛地抬起自己的双臂,“刀剑术士是结合了开棺人和刺客的一个怪异群体!”
    除了森下三敬和远藤贤知,其他人都吃了一惊,特别是胡顺唐,他紧紧盯着皇正红的手臂,担心那里真的出现了孟婆之手,可皇正红却慢慢放下双手来,故作无奈道:“可惜,刀剑术士只是学会了一部分异术,继承了车部刺客的某种暗杀技法,却没有继承那双可以杀人于无形的孟婆之手!不过,现代的技术已经几乎可以完全模拟孟婆之手,我们的初步试验成功了!也许有一天,我们二十二世纪的大军之中每个人都会有那么一双战无不胜的双手!然后勒住这个世界的喉咙,任我们驱使!”
    初步试验成功了?所指的应该就是李朝年在扎曼雪山中展示的那一双“孟婆之手”吧?
    “无聊!”夜叉王插嘴道,“又是玩征服世界那一套?”
    “征服世界!?”皇正红冷笑道,“这种游戏没有任何意义,征服世界,毁灭世界,其实都是很容易的事情,这次事件中,如果我们不提供疫苗,短短几年时间,我们就可以达到所谓统治世界的目的。”
    的确,皇正红说得有道理,回望一下历史,每爆发一次大的疫情,特别是在人类医学无法控制的时候,都可以让任何一个体制下的社会在瞬间崩溃。在那个时候,权势、金钱,人们所追求的一切都不如生命可贵。拥有绝对军事优势的国家,面对自己无法控制的疫情也只能举手投降,所以这就是为什么那些帝国主义、军国主义国家即便是掌握了这种技术,也不敢在未开发出疫苗前使用。
    在这些前提下,“二十二世纪联盟”既然不想毁灭世界,也不想控制世界,那么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托那位大人的福,我能将你们聚集在这里!带你们看一出大戏!”皇正红双手一展,又朝着头顶的方向合并而去,立即有火焰从墙壁之中滚出,整个展览室的四面墙壁在瞬间燃烧起来……
    
    第四十八章(下)[最后一课]
    
    火焰在墙壁上肆虐,画着一道道火状的符咒,如同是球场看台上掀起的人浪。
    魏玄宇艰难地挪动着步子,丝毫没有慌乱,来到莫钦和胡顺唐之间,轻声道:“这只是幻术,他想给我们看点东西而已,是幻术中的场景复原,算是高等级的五行幻术,在无形之中创造火,我都必须要借助其他人的帮助,但这家伙只是抬手就可以办到,要是等下会打起来,我劝你们还是先撤退吧,我们五个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你怕了?”莫钦低声反问。
    魏玄宇笑道:“对,我怕了,因为我和你不一样,我是个活生生的人。”
    “你不是。”莫钦也浮现出笑容,侧脸看着脸部已经几乎完全消肿的魏玄宇,“你是第一个从那个母妖怪手中活着出来的人。”
    “是吗?我一直认为你才是。”魏玄宇毫不客气的反驳。
    “我没心没肺,你不知道吗?”莫钦冷笑道。
    魏玄宇点头:“我当然知道,所以我劝你离青衣远点。”
    “你想当护花使者?”莫钦干脆面朝魏玄宇。
    魏玄宇目光跳开,盯着远处的那一道道火墙,摇头道:“我只想当园丁,有精神病的园丁,看见有人偷花,就会拿起大剪刀‘咔嚓’一下……”
    魏玄宇话音刚落,四面墙发出了不断的“咔嚓”声,随后墙面开始从地面产生出裂痕,裂痕之后又变成粉刷之后的模样,接着又变化,仿佛重复了几次之后,整个房间的模样变了,变成了一间教室。
    教室前方挂着一块巨大的黑板,黑板前是宽大的讲台,而讲台正对面则是无数张课桌还有课桌后方里面穿着军服,外面穿着白大褂的年轻日本军人。说是军人很是牵强,因为他们的军服没有领章,每一张脸都充满了稚气,离讲台最近的那几个年轻日本军人还在不断的呕吐,不敢抬眼去正视讲台上摆放着的那具怪异尸体。
    尸体长满了绿红色的怪斑,可是尸体前那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人,却用一种看黄金玛瑙般的眼神盯着,充满了渴望的欣赏,感觉恨不得紧紧抱住那具尸体。
    “各位,你们虽然平均年龄只有16岁,但你们都是帝国的希望!”戴口罩的那人说道。此时周围传来了皇正红的声音,像是电影中的话音外一样,他缓慢说道:“胡先生,以及在场的各位,你们现在看到的是这支部队最后一次公开教学的场景,你们身在其中,可以仔细注意一下,坐在这所教室里听着内藤良一教学的学生们,他们都来自于日本本土,有新来的,也有从731创立开始就经受淘汰留下来的,那些被淘汰者,有的自愿申请上了前线,有的已经死在了这里。”
    “……帝国不会消失的,但战争即将结束,帝国失败了!”戴着口罩的内藤良一轻声道,说到这的时候还不忘看一眼把守在门口的两名军人,两名日本军人脸上都挂着泪痕。内藤良一扶了下眼镜,低头看着那具尸体又道,“这里即将关闭,我们只能带走必要的东西,其他的一律就地焚毁,我想其实在座各位恨不得马上插上翅膀飞回日本吧?但是日本即将变成其他人的世界,可我们的研究还会继续,这是坏消息中的好消息,还有一个好消息我得通知大家。”
    内藤良一的话让所有人精神为之一振,毕竟这群学员仅仅是孩子,挑选出来的孩子,他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不上前线挨子弹或参与屠杀,要不就留在731部队中,自欺欺人地认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仅仅是研究。
    “我们不会遭受审判!盟军方面,不,是美国方面已经与我们达成了协议,我们只要交出研究成果,就可以不接受审判,亦或者审判只是一个表面的过程,恭喜各位,你们活下来了。”内藤良一说完后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期待着学员们的掌声,可这群孩子没有鼓掌,只是用呆滞无神的目光注视着他们的导师,在他们眼中,这个人既是导师,也是个变态杀手。许久,内藤良一又道,“也许你们觉得这不是一个好消息,因为你们看到的和你们所期待的很不一样,但又有什么关系呢?战争结束了,无论是组建这支部队时,还是这支部队解散后,都会有人辱骂我们,又怎样呢?自称正义的美国政府依然会伸手向我们要这些资料……这个世界存在正义吗?不存在,只存在利益,利益有时候会推动人类的前进,所以你们不需要在内心中谴责自己。”
    听到这的胡顺唐、莫钦等人攥紧了拳头,强忍着让自己听下去,这就是虚伪,也就是世界真相之一。是的,如今在中国,很多人都说着如果不是美国,我们依然处于日本人的侵略之中,若不是他们的原子弹,肯定不止八年抗战。可同时又有多少人还记得,美国对日宣战是什么时候呢?他们为什么对日宣战呢?如果他们不对日本禁运石油等燃料,估计还在遵守着互相定下的条约。
    历史就是这么可笑,不用平衡的眼光去看待历史更可爱,每一个国家都如一个精神分裂的病人,时而正常,时而暴虐……
    “你们是帝国的未来,将来你们会分散在日本各个地方,进行着未尽的事业,我们除了要继续研究关于这种新人类之外,还有一项更重要的研究。”内藤良一说完从讲台下面拿出了一口箱子,打开箱子上面的锁,再从其中小心翼翼取出来一个物件,一顶怪异的帽子——帽子的形状如同是古代帝王的王冠,只是在左右两侧各有两张平静的脸,左侧的脸很明显看得出是女性,右侧则是男性。
    内藤良一将那东西拿出来的时侯,大多数学员都没有表现出有多大的兴趣,但在内藤良一一番话之后,他们的眼睛都开始放光。内藤良一捧着那顶帽子道:“这叫做‘双王冕’,关于这个称呼是我们调查很久得出的,你们知道这个看似普通的帽子有什么作用吗?”
    “听说……听说……”离得较近的一个学员开口道,仿佛知道什么,但他刚说完两个字,站在门口的卫兵就怒喝道,“混蛋!你用什么方式向教授说话!?”
    那名学员傻了,立即站起来挺直腰板,随后鞠躬表示抱歉。内藤良一赶紧挥手让卫兵闭嘴,示意他关上门,这才捧着那顶帽子来到插嘴的学员跟前,轻声道:“这是我的课堂,不用怕,你知道什么,大可说出来。”
    “我只是听说这顶帽子似乎水火不侵,刀枪不入?”学员用带着疑问的语气说道。
    内藤良一听完笑道:“传言永远是传言,传言永远不准确的。”说完,内藤良一又走回讲台,高举起双王冕道,“双王冕可以抗火烧,抗高度腐蚀,但这些都不是它最大的作用,它最大的作用是可以穿梭阴阳……”
    学员中有人发出嘲笑般的感叹,但也有人真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又向内藤良一投去质疑的目光。穿梭阴阳?在那个人类科技处于发展期的年代,这种东西不会被所谓的“科学研究者”所接受,特别是内藤良一这样的人,即便是他们自身信奉的也是日本的神道教。
    “这是真的,你们要相信。我亲身体验过,并且知道了对面那个世界是什么模样……”内藤良一嘴角上扬,可不知道为什么,胡顺唐看到他这个笑容的时候,却觉得其中带着莫名的苦涩,像是有什么隐藏的东西。
    “教授!”角落中的一个学员站起来,先鞠躬又说,“那么这个东西就算真的可以穿梭阴阳,又有什么用处呢?”
    “也许能把战死的军人带回来?”有人插嘴道,学员中开始议论纷纷,都开始道出了自己的猜想。
    “能控制鬼怪!?”
    “蠢货!要真的是那样,我们还会输掉战争?”
    “但这东西看模样是中国人的,也许必须要让中国人来使用!”
    “要是中国人能使用,我们早就输掉了这场战争!”
    “我们为什么不让我们的中国朋友使用呢?”
    “中国人中没有我们的朋友!”
    内藤良一静静听着,觉得学员们的辩论开始充斥着民族色彩之后,赶紧放下双王冕抬起双手示意大家安静,等学员们安静下来之后,内藤良一摇头道:“我想,以我们现在的知识是没有办法钻研透到底他具有什么作用的,但这件东西会由专人带回日本,在时机成熟的时候再进行研究,不是现在,我之所以要告诉大家,是让大家记得有这件东西,如果有一天,我们大齤日本帝国重新复兴,也许靠的不仅是今天的研究,还会靠着各位的努力!万岁!”
    内藤良一说完,举起了自己的双手高喊“万岁”,下面的学员也纷纷起身,举起双手一上一下地高喊“万岁”,课堂里面的声音传到门外,门外的士兵也纷纷高喊着“万岁”,眼中却带着泪水,因为他们知道,就算喊十万次、百万次,也无法改变日本战败的命运。
    内藤良一喊完,对着自己的学员们深深鞠躬,带着双王冕离开了,学员们也鞠躬,一直低头等着内藤良一离开,等他们抬起头来时。内藤良一已经离开,在讲台上站着的却是另外一个穿着白大褂,套着简易防化服,戴着防毒面罩的军人。
    学员们傻眼了,再看向前后大门,已经被锁得死死的,其中一个学员意识到了什么,拔腿就向窗边跑去,刚跑到窗口就被一颗击穿窗户的子弹射中咽喉,立即倒地,捂住自己不断涌出鲜血的喉咙挣扎着,其他人用恐惧的眼神盯着那名军人,看着他拿出了一个小瓶子,接着向所有人敬了一个军礼,扔下瓶子之后,转身离去。
    门外,早已经准备好的军人用木板将门死死封好,任凭里面的学员惨叫嘶吼,一直到惨叫声慢慢减弱到消失。
    胡顺唐等人看着那批学员被细菌武器瞬间杀死,其惨状无法用言语来表述,每个人在没有死去之前就已经没了人形,要不瘦成皮包骨,要不就突然间膨胀变成一个肉球,最后遍身流脓水而死,也许这些场景他们曾经无数次看过,可却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门外,那群已经封死大门和窗口的日本兵在军官的指挥下起来,然后背朝门口站好,都含着眼泪,但下一秒他们就算想流泪都没有办法了,因为军官转身从装工具的箱子中操起了一支百式冲锋枪,朝着封门的士兵扣动了扳机,直到扫光了弹夹中所有的子弹,看着封门的士兵全都中弹死去,他这才放下枪,跪坐在那嚎啕大哭。
    那名军官哭了许久,抽出枪套中的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齤,口中喃喃道:“妈妈”接着扣动了扳机,击穿了脑壳而死。
    死的时候,这名军官并没有喊着“大齤日齤本帝国万岁”,更没有喊“天皇万岁”,脑子中想着的只有自己的母亲,他也仅仅只是个恋家的孩子。
    此时,皇正红从幻境现,抱着那柄武士刀蹲在死去的日本军官身边,盯着他太阳穴上的那个带着烧炙痕迹的血洞,偏着脑袋轻声道:“为什么人会变成畜牲呢?我们的教科书上没有学过,你们学过吗?”
    皇正红回头来看着胡顺唐等人,胡顺唐不语,莫钦却开口道:“我没认真上过学,但我知道,我们的教科书上不会隐瞒这些事情。”
    “是吗!?”皇正红起身来,走到莫钦身边,“那我问你,你们的教科书上学过通州事变吗?通州保安队当时下手屠杀的日本人,好像都不是士兵吧?”皇正红说完,莫钦正欲反驳,皇正红却举手制止他再说下去,“我不是军国主义者,民族主义者,更不是所谓的日本右翼。我不反感中国,也正视历史,也会在心中平衡历史。”
    “很可惜!”胡顺唐摇头道,“历史没有办法平衡!”
    “胡先生,你说得对,历史无法平衡,就如中国人总是认为日本的某个领导人应该到南京大屠杀纪念馆下跪认错,就像当年的德国总理一样。”皇正红无奈地笑着,笑声很干,“那你们是否想过,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真的有个日本首相下跪认错了,这件事就真的结束了吗?”
    
    第四十九章(上)[起源]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真的有那么一个日本首相会在南京大屠杀纪念馆下跪认错,中日之间的仇恨也不会彻底化解。就如同是被原子弹轰炸过的日本,他们的民众在内心中同样无法原谅是一个道理。当然,有人会说那是日本人自找的,如果他们没有发动侵略战争,就不会落到那样的田地。的确,那仅仅是一种说法,因为时光无法倒流,谁也没有办法穿梭时空回去改变历史。
    “仇恨不会结束,那么应该复仇吗?”皇正红又问,众人依然保持沉默,这番话从一个相对中立的日本人口中说出来,真是莫大的讽刺。中国真的应该为此复仇吗?如一些“热血青年”所说的扔核弹炸平日本?那样有用吗?没有任何用,也绝不可能。
    即便在日本,为了上位的政客在需要选票的时候,所做到的就是揣摩民众的心理。今天民众对中国不满,你为了选票,就得宣扬中国威胁论;明天民众不满美军基地的所作所为,为了选票,政客得拼命欺骗民众当他上台之后,会致力于让美军撤离日本本土;然后,再谈到发展经济,中日友好的时候,他又会告诉民众自己另外一面的想法。就这样轮回着,仇恨有时候不仅仅是民族情绪,还是被人利用的工具,只是活在仇恨中的人们无法看到而已。
    “那位大人说‘当无法控制的时候,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利用它’。庆幸的是,我做到了,曾经我满脑子充斥着赶走美国人,干掉美国人的,甚至致力于点燃日本与美国之间的战火,还有手刃欺骗我的导师远藤贤知,可现在我不会再那样做了,我跟着那位大人看得更远,看到了新的目标。”皇正红紧握着手中的那柄武士刀,“森下家的双尾代表着顺应与忠诚,其实这也代表着真正的武士精神,顺应历史的潮流,忠诚内心渴望的和平。”
    武士代表着秩序,而不是代表着战争,这是皇正红的领悟。
    可他的这番领悟,被胡顺唐听在耳中却是阵阵反感,他喃喃道四个字:“冠冕堂皇!”这四个字重复了多次,又说道,“其实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达到的目的比亲手杀死远藤贤知和森下三敬还要可怕,你完全摧毁了他们的内心,特别是森下三敬。虽然他充当了多年的义务间谍,但说到底还只是个孩子,他和那群在二战结束前夕被731部队杀死的年轻学员有什么区别?学员们只是死了,虽然森下三敬的还在,可他的灵魂已经远去了。孩子又能懂什么呢?大人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即便在他人眼中那件事是错误的,可大人认为对,他也会认为对,就按照大人的指示做下去,没有正确的引导,连素食动物都会开始吃肉。”
    安徒生童话中关于丑小鸭的故事,天鹅小时候认为自己是鸭子,因为它根本不知道鸭子和天鹅的区别,甚至不知道有天鹅这种动物的存在——环境会造就人和动物的转变,神在地狱生活太久,也会堕落成为魔鬼。
    “中国和日本不管再怎么努力,该存在的仇恨依然会存在,而且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些人不愿意世界和平,更不愿意看见全世界的人们携手创造美好的未来。”皇正红看着远处站着的远藤贤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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