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午夜开棺人>第225章

道说疗养院真的不仅仅是疗养院?”胡万钦抬眼看着张大勇,张大勇摇头表示不明白,现在心中只有气,因为他最恨的就是狗特务。
    胡万钦此时做了个大胆的推测:“要是老王有事,之前那些买菜的是不是都有事儿?还有白翎白指导员是不是也……”胡万钦说到这没敢说下去,如果真的是那样,事情就太可怕了,白翎多少也算是第三分院的领导、首长,这家伙要是和敌特有瓜葛,这事情就不是他们能管得了的。
    “要不咱们去作战部队?”张大勇搓着手道,“我们来的时候不是看见过驻军吗?”
    “那是一个月前,鬼知道他们现在去了什么地方?”胡万钦不同意,“不过听说最近有演习……对啊!特务是不是冲着演习去的?”
    那年的演习十分浩大,而且演习的规模和方式都是按照苏联来的,听说这次演习之中还会出现从苏联那里购买的新式武器,说不定特务就是冲着这个去的。可即便是推测出来了特务的目的,胡万钦和张大勇也陷入了两难之中,他们怀疑白翎也是特务,回去找白翎那不是送死吗?就算告诉那个加强连的连长,万一连长不相信,找白翎一对质,还是找死。如果去找驻军,这么大的地方,又下着大雪,部队没找着,人都先冻死了。
    “要不,我去找部队,你先买了菜回去,免得惹人怀疑?”张大勇紧了紧大衣,“我身体壮,一时半会儿冻不死!”
    “不行。”胡万钦摇头,“你就算身体再壮,几个小时内找不到,还是死路一条,而且就算骑马去,马都受不了,再说,你走,我回去,更容易惹人怀疑,我怎么说?我说你跑了?那不就是逃兵吗?抓着你就军法处置!我看这样,咱们买菜回去,直接告诉白指导员,我们看见老王了,但是老王掉头就跑,而且一口咬定绝对没有看错,敦促着白翎去驻军查查,看看在半路上老王是不是跑了,或者是出什么事了,如果白翎没有去查,那就证明他有问题。”
    张大勇见毫无办法,只得应了胡万钦的办法,两人又找了好久,终于在一个会说一点点汉话的男子帮助下,找到了买菜的地方,装好了东西赶着马车往回走。谁知道车还未到疗养院,就看到只穿着一件皮袄的李朝年站在路边,笑眯眯地看着两人,也不说话,也不比划,一直看着两人赶着马车走进疗养院。
    “那孩子是不是有毛病啊?”胡万钦进门时,还扭头去看李朝年,几乎都忘了自己也只是个孩子。
    张大勇拉停马车:“没毛病,那孩子聪明着呢,但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对咱们有兴趣。”
    两人下车,周围的士兵立即上前来帮忙搬东西,白翎也忽然间出现在库房内,也不帮忙,只是在马车周围指挥着其他士兵,来来回回绕着马车走了好几圈。胡万钦和张大勇看在眼里,也不说话,也不帮忙,故意展现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等士兵搬完东西离开之后,胡万钦给张大勇递了个眼色,张大勇立即到库房门口将门给掩好,站在那注视着外面,一副放哨的模样,而胡万钦则立即到一脸茫然,不知发生何事的白翎跟前,低声道:“白指导员,我刚才看到老王了!”
    “啊!?”白翎非常吃惊,但脸上吃惊的表情过于夸张,胡万钦瞧在眼中不动声色,又使劲儿点了点头。
    白翎把手中的东西往板车上一放,上下打量了下胡万钦道:“你看错了吧?”
    “不可能!我和老张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不信你问老张!”胡万钦故意看着张大勇,张大勇扭头回来朝白翎点点头。
    白翎面露不相信的神色:“我们一起送老王上的十轮卡,大家都在,要知道驻军的车一走,至少得下个月才会回来,他……”说到这,白翎说不下去了,一副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的表情,随后摆摆手,“你们看错了,肯定看错了,别瞎操心了。”
    白翎说完要走,胡万钦立即道:“白指导员!老王会不会是特务呀?”
    白翎双肩一抖,停下来,转身看着胡万钦道:“小胡,你可不要瞎说,这话说出来可大可小,要是冤枉了老王,对老王同志的影响非常大的,你应该明白。”
    胡万钦决定火上浇油,指着马车上那滩冰冻的血迹,把之前和张大勇的分析又说了一遍。白翎听完,也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依然指责说两人想太多了,不能多想,赶紧回去休息吧,如果不想买菜就直说,下次他找别人去。
    白翎说完摇着头就走了,只剩下张大勇和胡万钦在库房之中,两人四目对视好久,都认定白翎百分之一百有问题,现在怎么办?找加强连的连长?不妥,那找谁呢?这里的领导就是白翎,此时胡万钦想到一个人,也许这个人可以帮忙,同时也可以赌一把,看看白翎的影响力到底有多大,是不是整个疗养院连同加强连都在他的实际控制之内,如果是,他和张大勇也不敢走,毕竟这里还有这么多伤兵,他们不能为了保命一走了之。
    
    第二章(下)[亡者之局]
    
    胡万钦和张大勇朝着第三分院后面的卫生长寝室走去,准备去找日籍卫生长中川秋男。他做这个决定是非常冒险的,但他毕竟想到中川秋男早年在延安,说不定还能联系上中央,有敌特窃取演习情报这可是大事,必定应该上报中央,要是中川秋男相信他们,这件事也许就好办了,他可能还知道周围驻军的情况。
    在进中川秋男寝室之前,胡万钦又多了一个心眼,让张大勇先去和加强连的人“拉拉家常”,试探下他们是不是知道周围驻军的演习情况,部队在什么地方,离这里多远,如果派点人来需要多长的时间,一来是心里有底,二来万一中川秋男说知道部队在哪儿,也好把两个消息放在一起对比对比,再分析下看谁说的比较靠谱,要是加强连的话不对,那说明白翎有可能把加强连都控制了。
    张大勇走后,胡万钦敲开了中川秋男的门,中川秋男开门之后,手中正好拿着那个本子,见胡万钦来了很是诧异,但立即请他进屋,帮他把身上的积雪给抖干净,倒了一杯热水,随后又神神秘秘地从箱子中翻出一个陶瓷瓶子,瓶子上面的字已经模糊了,但中川秋男说那是以前缴获的日本清酒,放在那很久都舍不得喝,今天他来了,正好给他尝尝。
    胡万钦没有婉拒,趁这个机会问了句:“中川医生,这个酒你没给白指导员尝尝?”
    “他不喜欢喝酒。”中川秋男倒上一杯递给胡万钦,“所以没有必要给他尝。”
    “噢。”胡万钦点头,心中又多了一个鬼心眼,脑子中回忆起了自己在战场上被俘虏回来之后被审查的场景,于是决定自己演出戏,试探下中川秋男,于是道,“中川医生,实不相瞒,今天我来是有特殊的事情。”说完胡万钦故意看了眼门口,又起身将门用椅子给堵死,他这个动作让中川秋男十分不解,赶紧问他怎么了?
    “中川医生,我可以相信你吗?”胡万钦看着中川秋男问,中川秋男表情十分疑惑,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问题,思考了两秒后竟然回道,“小胡,如果你是身体上有什么不舒服,你可以找我,但如果涉及到疗养院的工作问题,你应该去找白指导员。”
    “嗯,我明白了。”胡万钦转身把椅子给拿开,道谢之后走了,中川秋男也没有阻止,更没有细问。只是等胡万钦离开之后又将门给关死,回到院子中的胡万钦故意朝前走,走到黑暗处又蹲下来,等待着张大勇的归来。
    半小时后,冻得哆哆嗦嗦的胡万钦终于看到了张大勇的身影,立即低声打了个暗号让张大勇过来,询问他在加强连聊天的情况。张大勇摇头道:“都不知道,比我们还闭塞呢,基本上都没有出过门,一直闷在这里,听说有演习,谁都想去。”
    “糟了,怎么感觉事情这么混乱呢?”胡万钦也顾不得寒冷,继续抬眼监视着中川秋男的寝室,此时寝室的灯灭了,中川秋男穿着大衣出来,朝着碉楼白翎的办公室走去。胡万钦看在眼中,摇头道,“我先前故意试探了一下,中川秋男也有可能和白翎是一伙的,这就麻烦大了,咱们一个可信的人都没有,但是我仍不相信加强连的人会是他们的同伙,可万一这两个有群众基础的混蛋骗了他们怎么办?”
    张大勇咬牙道:“要不,咱们先下手为强?我去厨房里找把刀来,趁着两人都在一起,直接一锅端了,先逼问他们再说,要实在不行,把驻军的同志叫来,这不就清楚了吗?”
    “你疯了?你拿刀去绑了他们,你说加强连的人信我们还是信他们?”胡万钦没好气道,“你整天就知道拿刀砍,对人开枪,动动脑子吧!真要有那么简单,还需要这么费劲?现在只能等,等着再买菜的时候,看看会有什么情况发生。”
    张大勇只能点头表示同意,接下来的几天中,无事发生,白翎和中川秋男依然和平日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没有刻意找两人说话,也没有为难他们,更没有面露杀气。但两人每天都是形影不离,晚上睡觉都和在战场上一样轮值,不敢掉以轻心,生怕脑袋就这么没了,吃饭的时候张大勇都用自己特殊的方式试毒,完全没有毒性反应之后才敢入口。
    第五天的清晨,白翎又将钥匙交给张大勇,说又该买菜了,还特地叮嘱两人,这次不要再胡说八道了,有些事传出去不仅对当事人不好,也对疗养院有着巨大的影响。
    又一次驾着马车离开疗养院,出门之后两人又看到李朝年站在几天前的那个位置,笑呵呵地看着他们,像是几天以来这小子就一直站在这里等着一样。
    张大勇把马车停在李朝年跟前,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在看别人钓鱼。”李朝年的作答让人疑惑。
    “有病。”胡万钦摇头道,催促着张大勇离开。
    张大勇驾着马车,但依然扭头看着盯着自己的李朝年,李朝年目光中带着深意,一直等到两人走远了,这才自言自语道:“你们要做个好鱼饵。”
    再来到阿勒拉,胡万钦和张大勇心中都很忐忑不安,毕竟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但为了证实上次的事情真的不是多疑,两人刻意把马车停在看到老王的地方等待了几分钟。乡里因为没有下雪的缘故,大部分乡民都出来了,在路边交谈着,交换着一些家中用不上,别人却需要的东西,极少有人把注意力集中在马车处。
    和胡万钦意料中一样,老王没出现。两人只得赶着马车到固定买菜的老乡家中,但到门口一看,大门紧锁,站在矮墙外朝里面院子中看,雪地上半个脚印都没有,说明这里至少有两天没有来过人了。
    “前天下过雪,昨天和今天都没有下,但院子中没有脚印。”胡万钦看着院子中,又看了看外面,“不对劲儿,这个老乡不应该关门的,他说过就算关门也会去先知会咱们一声。”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张大勇翻上矮墙就准备下去,胡万钦立即抓着他不让他下落,此时一阵大风吹来,主屋的大门“啪嗒”一下被吹开了,其中一扇门直接倒了下去,另外一扇挂在那摇摇欲坠。
    “,真有问题!”张大勇甩开胡万钦的手就朝里面跑,胡万钦厉声喝停张大勇,先是返回找了找车轱辘处,发现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这才翻进院子中,叫张大勇出来,回去告诉白指导员再说,不能轻易行事。
    张大勇虽然鲁莽,但也知道胡万钦比自己心细,只得停下来紧挨着矮墙听着他的分析。胡万钦看着门口,还有隐约可见的屋内,里面是一片狼藉,明显被人翻箱倒柜过,寻思了一会儿道:“咱们不能进去,有人就是想引我们进去,估计里面有个局。”
    “为什么?”张大勇反问。
    “雪地没脚印,门又是被砸开的,咱们就算住在疗养院,也是军人,按理说看到这种情况,会以为老乡家出事了,第一反应就是进去看个究竟,但这种陈设明显就是故意让我们进去,我们要是进去了,肯定有什么在等着咱们。”胡万钦转身拽着张大勇就准备走,刚走了几步,就听到屋子内有孩子的哭声,两人心中一惊,对视一眼,知道不进去不可能了,立即朝着屋子内小心翼翼走去。
    两人进到屋子之中,看着四面被砸得稀烂的家具,几块可能稍微值钱的羊毛毯大面积都被烧炙过,胡万钦意识到不对劲,立即朝着有孩子哭声的地方赶去,走进里屋之后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屋内的五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而旁边还有一部军绿色的录音机,孩子的哭声就是从录音机中传出来的。
    胡万钦上前拿起那录音机,还未开口,在战场上见过那东西好几次的张大勇就开口道:“是美国货!”
    “中计了!赶紧走!”胡万钦拽着张大勇就朝外面奔去,刚出里屋就看到门口站了不少当地的老乡,几名老乡盯着屋子内的情况,又看着胡万钦和张大勇两人,随后一个年轻男子一个箭步就冲进了屋内,随后大喊着什么冲了出来,和其他几个年轻人直接将胡万钦和张大勇压在了地上。
    “他们在说什么?”被压住的张大勇使尽了力气都无法挣脱,随后又咬着牙问同样被压在旁边的胡万钦。
    胡万钦后背中了好几脚,疼得呲牙咧嘴的,但还是坚持说:“不知道!听不懂!但他们肯定认为屋子里面的老乡是我们杀的!”
    “放他娘的屁!那人一看就知道是死了好几天了!”张大勇挣扎着起来,刚起身脑袋就被一个硬物砸中,直接晕了过去,胡万钦喊着张大勇的名字,随后脑袋也挨了一下。
    ……
    不知道过了多久,胡万钦迷迷糊糊醒来,脑袋生疼,浑身上下如同散了架一样,好不容易揉着额头让自己清醒了一下,抬眼就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如同是仓库的地方,周围除了干草就剩下一些破木头,但张大勇却不知所踪。
    “我在哪儿啊?”胡万钦扶着墙慢慢起身,回忆着清醒之前的事,确定自己是中计了,但不知道是谁安排的,只得摇摇晃晃来到仓库门口,用手拍着门大叫着,“有人吗?我是被冤枉的!老乡不是我们杀的!开门呀,听我解释!”
    没有人应声,屋外只有风声,风从破仓库的各个窟窿之中钻进来,大衣被拿走的胡万钦只得缩进角落,把干草往自己的衣服里面塞,试图让自己温暖起来。许久,他终于听到外面有人的脚步声,接着是一个熟悉的声音问道:“人呢?”
    门开了,强光照射进来,胡万钦伸手挡住眼睛,隐约中看到一个穿着军大衣的人大踏步走进来,来者一把抓起他问道:“怎么回事!?”
    胡万钦把手放下来,好半天才看清楚来者是白翎,心中立即一紧,回想起之前的事情,好几天都没让他们去买菜,偏偏今天来,来了还被人诬陷是杀人犯,谁都知道这是重罪,偷牛都得枪毙,更不要说是杀人了。
    是白翎吗?他认为自己和大勇发现了他的秘密,所以要找一个完美的借口杀了我们,还是堂而皇之的借口,不行,我什么都不能说,我赌一把,赌他不敢就地枪毙我,这么大的事情传出去,驻军肯定得派人来,一旦上面来了人,我们肯定就有救了。胡万钦在心中打定主意之后,如同在朝鲜一样,只是重复着一句话――我和张大勇是被冤枉的。
    “冤枉?”白翎松开胡万钦,“事实摆在眼前,人证物证都在,被人当场抓住,还说冤枉?你们狗胆包天,疗养院没吃没喝?每个月没给你们津贴?你们还去抢人家老乡,抢完了还杀人?”白翎十分愤怒,此时另外两个士兵把被打得浑身是血的张大勇给拖了进来,已经意识模糊的张大勇依然低声在那骂骂咧咧,说着什么“狗特务”之类的话。
    按理说,这种时候白翎肯定会问“什么狗特务”之类的话,可他半个字都没有提,只是出去和群情激奋的老乡商量,说要带他们回去调查,一定会给他们一个交代。但是当地人根本不同意,说了好几个小时,好说歹说才同意让两个青壮年一起陪同前往,免得他们徇私放了胡万钦和张大勇两个“杀人凶手”。
    回去的路上,胡万钦和张大勇被绑在一起放在马车上,而赶马车的人则是那两个当地的青壮年,白翎和带来的其他加强连的士兵没有骑马,完全是步行来的,因为疗养院没有汽车,马也只有那么一匹。
    “事情查不清楚,你们只能偿命。”两人被架上马车的时候,站在旁边的白翎皱眉道,语气相当冷漠,像是已经认定他们就是杀人凶手一样。
    “你个逼养的狗特务!”张大勇恶狠狠地瞪着白翎,“你TMD冤枉老子!”
    白翎一句话没说,只是挥挥手,示意将他们带走。
    
    第三章(上)[局部有血]
    
    回到疗养院,两人立即被关进了其中一座碉楼之中,好在是暖和了许多,但麻烦也在于那两个当地青年一直形影不离,就连白翎展开审问时,两人都一直在场。审问之前,白翎不断示意张大勇不要说话,可以骂,但不要说太多,有话让他来说。当审问开始的时候,胡万钦立即开口问白翎:“屋内的录音机你没有看到?”
    “录音机?”白翎愣了,当时录音机是个非常稀罕的东西。
    “是个录音机!你不知道录音机吗?就是可以录下来人的声音再播放出来!”胡万钦说道,“有人录下了孩子的哭声!引我们进去的!”
    “你详详细细,原原本本把经过说一遍!”白翎一拍桌子,那模样和古时的县太爷有些相似。
    胡万钦蹬了还在乱骂的张大勇一脚,示意他闭嘴,随后将事情前后说了一遍。白翎听完,看了一眼在旁边两个怒气冲冲,恨不得现在就宰了胡万钦和张大勇的当地青年,问道:“你说你们本来打算走了,但听到孩子的哭声,然后进屋,发现是录音机,有两个疑点。第一,我之前去现场并没有看到录音机……”
    “肯定是有人拿走了!”胡万钦斜眼看了下旁边的当地青年,青年立即狠狠地瞪着他。
    “好吧,即便是有人拿走了,那你给我解释解释,屋子里没有人的前提下,录音机是怎么自己播放的?美国货我也见过,那东西也必须要人来操作,没有人操作的前提下是不可能有声音的。”白翎说完,摇头抹了把额头的汗,“你们还是实话实说吧,都是爷们,做了事就承认,不管你们怎么挣扎还是死路一条。”
    “白翎!你个狗日的特务!你是个大傻.!”张大勇急了,被反绑着的他一下蹦了起来,虽没有冲向白翎,却惊得周围的卫兵立即上前按住他,张大勇骂了一阵又道,“你知道美国货?你知道你他还胡说!我这个粗人都知道怎么让那玩意儿自己发出声音来,这东西在朝鲜的时候爷爷没少见,那东西有磁带你知道吗?录声音的时候,前面一部分是空白的,后面才是孩子的哭声,按下录音机之后,人走了很久,才会发出孩子的声音!你他就是个狗特务!”
    张大勇之所以对这种事这么熟悉,完全是因为在朝鲜战场上“联合国军”的心理战,这在战争期间使用过一段时间:在阵地战中,通常都是今天你打过来,我扛不住就撤,明天我再打过去,你扛不住又撤,一个高地互相争夺着。美军当时就想了个法子,离开高地的时候,故意在连队指挥所等防炮击的地方扔下一两个录音机,磁带前面是空白的,后面是他们的心理喊话,等着他们撤退的时候便按下录音机,按照时间来算,等着志愿军攻上来,占了高地,刚好磁带后面的喊话声就出来了。
    张大勇的推测的确是合情合理的,但白翎依然不相信,说什么没有找到录音机,根本无法证实你的话,况且有个前提摆在那,让白翎更加不相信他们,那就是他们曾经在朝鲜战争时期出过事,虽然甄别过,但没有证据表明他们没有投敌再反悔,总之就是什么都无法证明。
    白翎掏出烟点上,塞进张大勇嘴里,张大勇吐了出来,抬脚要踹白翎,被白翎躲开。白翎站在侧面满脸怒容地说:“你们现在不清楚,不要以为就没事了,就算把你们送到部队驻地去,保卫干事还是会这么问你们,你们依然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杀人了就应该偿命,部队的纪律你们相当清楚,一条条你们都背得死死的,怎么就能犯这种事呢?你们穿着这身军服,不仅代表着疗养院,还代表着整个兵团,整个解放军!”
    “那你把我们送到驻军那去枪毙吧,我巴不得呢,就算老子死,也得死在真正的军人手中,不想死在你这种连战场都没有去过,一天到晚就知道咬文嚼字,挖空心思整人的王八蛋手中。”胡万钦盯着白翎一字字道,没有丝毫惧色。
    “你……”白翎憋得满脸通红,脏话也快蹦出来了,但还是生生咽了下去,对士兵挥手道,“带走带走,用电台通知部队,叫他们来接人!”
    一个士兵离开,许久才回来告诉白翎,由于事情紧急,让疗养院先押送他们朝着部队驻地走,部队驻地派汽车同时朝着这边赶,中途就能遇上,这样可以节省时间,早点给当地百姓一个交代,以免激发民族矛盾。
    白翎立即着手安排,派两个班的士兵押解,此时那两个当地青年不干了,说什么那么多当兵的拿枪跟着,万一半路上对他们动手怎么办?怎么说都不愿意。白翎更急,问:“那你们要怎么办?人是犯了纪律,就应给交给部队,不能动私刑!”
    两个当地青年对视一眼,随后一个人表示,可以让疗养院内其他不是驻守军队的人一同跟着前往,随便去两个人就行了,这样他们也放心,不过到了驻地,胡万钦和张大勇被关在哪儿,他们也得跟着!
    “这我能说了算,但到了驻地,你们能不能跟着,我说了不算,你们选吧,让我们这里的谁去?”白翎没好气地说,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面。
    两个青年站在碉楼的窗户口,看着下面,随机挑选着自己顺眼的人,挑了半天找了个炊事班的伙夫,竟然还挑中了刚巧从下面路过的中川秋男!
    白翎看见他们挑的人,闭眼道:“不行,一个是伙夫,一个是卫生长,出事了怎么办?”
    两人又表示,可以让伙夫拿一支枪,这样算一方退一步,白翎思考良久,只得咬牙答应,让四个人带着胡万钦和张大勇立即上路,朝着驻军的方向赶去,到了驻地之后赶紧用电台打个回话。
    白翎带着两个班的士兵一直护送着六个人走了很远,这才掉头回去,临走时把地图交给了中川秋男,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看清楚才走,可那两个青年却说那地图再准确也不如他们的记性,这方圆百里的路他们都记在脑子之中。
    马车朝前行驶着,走了许久在马车上绑着的胡万钦和张大勇又看到了李朝年――这个神秘兮兮的小子站在路边笑呵呵地看着他们,等他们走近的时候,竟然笑得蹲在了地上,随行的中川秋男等人都看着非常怪异的李朝年,不明所以。
    “上钩了!真的上钩了!”李朝年说完,随后笑着朝着反方向走去。
    李朝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胡万钦明显看到中川秋男脸上的表情出现了细微的变化,随后转身盯着李朝年离开的背影,许久才迈开步子追上马车。
    马车又行了几里路之后,两个当地年轻人表示需要休息一会儿,接着把马车一停,坐在板车上就开始喘气,其中一人伸了个懒腰,故意看了那名伙夫一眼,伙夫抱着枪蹲在一侧,打着哈欠,嘴里埋怨着自己为啥会这么倒霉。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大路一侧突然出现了几个穿着破烂皮袄,手中却拿着武器的人。
    中川秋男第一个发现那几人,立即作势要把胡万钦和张大勇拖下马车,谁知道那伙夫竟然突然起身,将枪口对准了中川秋男吼道:“松手!蹲下来!”
    中川秋男一脸疑惑,抬手指着那伙夫道:“你……”
    伙夫一脸得意,朝旁边两个当地青年递了个眼色,其中一人立即上前给中川秋男搜身,另外一人则上前迎向跑来的那四个土匪模样的武装分子。
    “怎么才到啊?”伙夫等那几个人到跟前之后,埋怨道,“老子都快冻死了!”
    “我们在这守了好半天了,果然和你他说的一样,会带去驻军,半路上就可以把他们给截了。”土匪模样的领头者用手枪顶了顶自己的皮帽,“有你的啊!”
    “,老子花三根金条才收买了那个姓白的,让他派两个傻子去买菜。”伙夫笑着看着一脸怒气的胡万钦和张大勇,“死都想不到吧?”
    白翎果然有问题,但只是被收买了,说到底也不算是狗特务,中川秋男也不是,自己失算了!胡万钦心中感叹道,也知道这次完蛋了,不过纳闷的是为什么特务要处心积虑地冤枉自己?还在半路上把自己和张大勇劫走?”两位,我叫侯高远,字鹏飞,鄙人原是保密局兰州站行动队队长,现在是反共救国军阿勒拉部队司令。两位贵客请放心,我不会害你们,绝对好吃好喝伺候你们两位,一直等到美国中央情报局接两位去自由的美国享福,我听说两位原本几年前就有机会享受自由,不知为何却放弃大好机会,真是遗憾呀,不过这次鄙人肯定会弥补两位的遗憾。”侯高远扬了扬手中的枪,指着远处隐约可见的高山,“我们的目的地还很远,一路上需要互相照应,两位安分守已,我肯定也不找两位麻烦,废话不多说了,走吧!”
    侯高远说完这番话,胡万钦和张大勇才明白所有的一切都只是针对他们两人,而原因仅仅是因为他们在朝鲜战场上遭受细菌弹袭击存活了下来。
    
    第三章(下)[妖风]
    
    
    伙夫是狗特务,白翎是狗特务收买的走狗,估摸着那老王八九不离十也是个特务。胡万钦算来算去,算准了表面,却没有算出有这么复杂,还狼入虎口。换个角度来想,就算他们当时不管屋子里面孩子的哭声,想一走了之也不可能,那个局已经布下了,特务死咬着要陷害他们,最关键的是白翎那狗日的早就被收买了,如果不出去买菜,屁事都没有,苦就苦在中川秋男了,他的身份伙夫肯定知道,以前他还那么接近中央,对特务来说肯定是条大鱼。
    “白翎你这狗养的玩意儿!爷爷我就算死也不放过你!”张大勇沿途都在怒骂着白翎,换来的只是周围特务们的嘲笑,那伙夫笑得那是更大声,张大勇挣扎着好几次要去弄死他,都被枪口给顶了回去。
    胡万钦在心中计算着,侯高远加三个手下,两个当地青年,一个伙夫,有八个人,手枪一支,冲锋枪五支,而自己、张大勇加上中川秋男才三个人,没枪不说,还被反绑着,胜算为零。要挣扎反抗没事,看情形自己和张大勇是重要任务,他们只敢出口威胁,顶多给几耳光踹几脚,不敢杀人,怕就怕这几个狗特务急眼了,把中川秋男毙了,即便他是个日本人,也是个反战爱中国的日本人,说不定还是中央的下派干部。
    “好了,大家休息一下!”驾着马车行了一小时后,侯高远下令停下,接着指着远处的一座荒原中的破屋子道,“你们两个,去把先前我们放在那的干粮给取出来分给大家吃了,有罐头肉,有酒!”那两人听罢,笑嘻嘻地抬脚就准备走,此时侯高远侧身对身边两个助手递了个眼色,那两人立即拔了别在小腿上的匕首,各自找准那两个当地青年的后背就捅了一刀,等两人一倒地,再单腿压上反手抹了他们的脖子。
    这个突发的情况,不仅让胡万钦、张大勇和中川秋男很诧异,连那个伙夫也是十分吃惊,一下捏紧了手中的枪问:“侯司令,您这是唱的什么戏呀?”
    “少废话,把板车扔在这,马给牵走,等共军找到这,看到这场景,肯定会认为你们……”侯高远转身看着板车上的胡万钦和张大勇,“……杀了这两个善良勤劳的青年,畏罪潜逃。随后我们会带你们走,再发表个脱匪声明,那就齐活了。”
    侯高远这一手的确狠,这俩青年再一死,他们真的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此时伙夫意识到了什么,枪口对准侯高远连连后退,喝道:“姓侯的,你他连我也想做了对不对?因为他们要畏罪潜逃,不杀死我可说不过去。”
    “你他傻不傻?”侯高远面无惧色,也不慌张,“你从走出疗养院大门的那一刻,就已经回归了从前的身份,你还担心共党怀疑你与他们两人合谋?上峰说过,你这次有功,事成之后带你去台湾,少校军衔等着你呢!”
    伙夫一听的确是这个道理,枪口慢慢就放了下来,就在放下来的那一瞬间,侯高远另外一个手下直接卸了他的枪,同时一刀刺进了他的胸口再向下狠狠一拉,随后一脚将其踹到雪地中。
    侯高远看着伙夫的尸体冷笑道:“你还真的不傻,不过就是没有坚持聪明下去。”说完侯高远转身看着胡万钦等人,“两位,大仇已报,实不相瞒,栽赃陷害的毒计是他们想出来的,还有那个什么老王,就在我们与两位会和的时候,老王已经被我给宰了。”
    这个姓侯的太也狠了,杀人不眨眼,说给刀子就给刀子,为了计划毫无顾虑,不好对付。在这个严寒的天气,胡万钦脑门上都渗出了大颗的冷汗,一侧的张大勇却是面露喜色,朝着那伙夫的尸体连吐了好几口唾沫。
    侯高远遣了手下两个人,去那破屋子中取了存放的干粮罐头等东西,又让胡万钦、张大勇两人轮流骑马,边走边吃,一直行到山脚下,傍晚天黑的时候才喝令休息,带着几个人到山洼下面早就刨出的雪坑内避风。
    “两位,委屈你们了,不过明天一过,到了傍晚,我们进山到了司令部就好了。”侯高远进了雪坑之后立即跟两人客套了一番,但也没有给他们松绑,手脚依然绑得死死的,放在腿上的那支汤姆森冲锋枪的枪口也对着。胡万钦和张大勇在朝鲜战场上都见识过这东西的威力,十米之内扣动扳机火力覆盖面相当广,射速也相当快,在这种狭小的范围内是根本躲不开的。
    “你们在山里还有司令部?”中川秋男竟然开口问了这么一句话,“真是厉害呀。”
    侯高远笑了笑,从口袋中掏出个小本子,晃了晃那小本子说:“这里摘抄的都是的《论游击战》,49年的时候保密局留下来潜伏的人几乎人手一本。”
    “妈拉个巴子!”张大勇低声骂道,侯高远也不在意,收起本子,压了压手中的冲锋枪,随后道,“要吃的没有了,酒还有半壶,要喝请便,早点休息,咱们几个人蹲一个坑,温度上来死不了,你们也别想着逃跑,就算跑出去我不追你们,你们也活不下去。”
    侯高远的话谁都明白,不要说晚上了,就算在大白天,这种温度下跑出去也只能是死,即便是把你用皮衣皮裤裹得严严实实的,不知道方向,找不到食物的前提下,还是死路一条。
    胡万钦佯装闭上眼,中川秋男却没多大一会儿便打起了呼噜,张大勇侧头看着中川秋男嘟囔道:“这小……”胡万钦立即用胳膊肘顶了下他示意他别说,因为从之前的情形来看,这个侯高远还不知道中川秋男是个日本人,也不知道他以前的身份,肯定认为他就是个卫生长,万一有人受伤什么的还可以帮帮忙,再也许山上的司令部缺个医生什么的。说来也是运气,那中川秋男一口漂亮流利的中国话做了很好的掩饰,否则还不知道会落个什么结果。
    侯高远半睁着眼睛冷冷问:“小什么?”
    张大勇意识到胡万钦的举动是为什么,改口道:“这小狗日的,这么快就睡着了。”
    侯高远睁开眼睛,碰了碰洞口位置的另外一个人问:“安子呢?怎么没动静了?”
    “安子在外面雪坑里警戒呢,有大衣有毛毯应该没事儿。”那人回答,说完又闭上眼睛。侯高远也闭上眼睛,但思来想去觉得不对劲,翻身爬起来钻了出去,没多久侯高远一头扎了进来道,“都他给老子醒醒!安子不见了!”
    他们少了一个人,这对胡万钦等人来说是个好消息,这样一来,就是三对三,除了他们手中有枪之外,人数算是平衡了,估摸着可以找机会下手了。
    侯高远留下一个人看着他们,带着另外一个出去找那个叫安子的特务,十来分钟之后浑身是雪的两人返回,在他们解开雪坑外面篷布的刹那,那一股风卷进来,把里面原本昏昏欲睡的几个人都给吹清醒了,而且那风还带着一阵阵怪叫,听得人胆战心惊。
    “司令,怎么回事?是不是共军偷袭?”看守他们的那个特务立即问。
    “怎么可能,这种大雪天,我们都寸步难行,更不要说共军了,就算他们侥幸追到这边来,要搜山也是明天天光正足,午时风小的时候。”侯高远用手顶了顶先前带出去的那名特务,“我守着口子,你们俩好好睡。”
    胡万钦盯着侯高远,没有想到他还是这么一个体谅下属的人,也许这三个特务是他自己的嫡系,否则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人怎么会这样“善良”?
    “这是妖风啊!”闭着眼的张大勇开口了。
    “什么妖风?”其中一个特务问,抱着枪瞪眼看着张大勇。
    张大勇睁开眼睛,看向外面:“你们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山中多妖风,特别是雪山,一阵风过来就把人给刮没了。以前常听说有猎人进山,两人同去,妖风来的时候,一个人一转身就发现身边那个人没了,四下都寻不着。”
    俩小特务对视一眼,又追问:“这么大的风?”
    张大勇冷笑一声:“我看你们没常在这种地方呆吧?不是风大风小的问题,两个人站一块,一阵风吹来,为什么唯独就刮走一个,剩下一个呢?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以才叫妖风。”
    俩小特务听完脸色苍白,咽了口唾沫,都看向外面,守在口子上的侯高远也不回头,直接道:“不要胡说八道,我发现你们共军宣传能力特别强,就在这种时候也不例外,知道怎么扰乱军心,打击士气,这点是值得我们学习。”
    “他说的是真的。”中川秋男缩了缩,紧了下自己的大衣,“这种事我也听说过,不仅在山里,那些放羊的也经常遇到,一阵风吹来,几头羊没了,其他的都还在,说不清到底为什么,干脆就认为那是给神的祭品了。”
    中川秋男说完继续闭眼要睡,那俩小特务把身子给缩紧,明显害怕了,但口中还在自我安慰:“你胡说,我们来这里挖雪坑的时候怎么没遇到?”
    “这不对了吗?这不就更奇怪了吗?你们也不想想为什么你们来的时候没有遇到过,偏偏这时候遇到了!”胡万钦赶紧火上浇油,试图打击那两个小特务,但心知肚明这一招估计对侯高远是没有半点作用。
    
    第四章(上)[来袭]
    
    “你们为什么不怕?”其中一个小特务把枪一抱,横眼看着他们三人。
    胡万钦心里乐了,他要的就是这个反应,接下来就可以轮到他“胡说八道”了,胡万钦也不回答,只是故意看了一眼张大勇和中川秋男,两人也很配合地闭上眼睛,故意微笑了一下,摆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守在洞口的侯高远左思右想觉得还是不对劲,又抱着枪钻了出去,决定再寻找一下失踪的小安子,毕竟小安子的警戒雪洞离他们这里也不过两米,这么短的距离一个人说没就没了,实在太怪异了,不查清楚不行,离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呢,万一出事,前功尽弃。
    侯高远刚走,胡万钦知道时候到了,该他发挥的时候了,装模作样腾出绑着的双手往口袋中摸,这个时候那两小特务中的一人立即上前,抓住他的手就喝道:“干什么?”
    胡万钦故作惊讶,吞吞吐吐道:“没……没干什么。”
    小特务当然不信,伸手就去摸,从那口袋之中摸出一条条白色透明硬邦邦的东西,小特务不知道那是什么,立即问:“这是什么东西?”
    “我没其他意思,只是想拿出来大家各分一条,可以辟邪。”胡万钦故意面露惧色。
    小特务提着那几根一条条比丝状稍粗的玩意儿,看了半天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转手交给另外一人,另外那人也摇头表示不知道,于是问胡万钦:“这是什么?”
    “万年丝!”胡万钦胡编了个名字,“这东西其实在我们军中人手一把,你们不知道?解放战争的时候,我们都这么做了。”
    “啊?”那俩小特务都盯着那玩意儿。此时中川秋男和张大勇憋着想笑,因为胡万钦口袋中的那一条条的东西是羚羊角,只不过是用利器切下来的,用这些丝熬水,可以治感冒发烧,退烧特别管用,是少数民族的一种土方子。
    “万年丝能做什么?”一个小特务又问,对胡万钦的敌意稍有减少。
    “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不怕吗?知道为什么我们的人打仗这么英勇吗?就是因为这个东西,这个万年丝,可以辟邪,冤魂厉鬼都近不了身!”胡万钦继续瞎掰,而且越来越过分了,“这个又叫‘马列胡须’!”
    胡万钦这番话说完,张大勇和中川秋男都傻眼了,这又是什么意思?俩小特务目不转睛地盯着胡万钦,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什么叫‘马列胡须’?就是马克思、恩科斯和列宁的胡须,你们应该知道吧?那三位都是留着大胡子的!”胡万钦边说还边在下巴处比划,“当然这只是一种比喻,形容,实际上不是,我们百万大军哪怕一人一厘米,那三个人的胡须也不够分的,再说了,他们早就去另外一个世界建设美好的共产主义社会了。”
    两个小特务听得云里雾里的,不过依然带着不相信的表情,又追问:“那到底是干什么用的?怎么来的?”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听说这是机密。”胡万钦实在没法编下去,此时张大勇立即接过话去,替他圆场。
    张大勇打了个哈欠道:“我知道一点,听说这东西是当年在上海的中央特科无意之间发现的,是三十五个后来被追认为烈士的英雄换来的秘方,当时在一个古庙发现的,那古庙之中供奉关二爷!关二爷和马列三位有一个共同特点,你们知道吧?”
    两小特务想了想,其中一个人竟然抬手抢答道:“都是大胡子!”
    “看看!就你这觉悟,当国民党反动派真是委屈了,要入我党至少是个书记!”胡万钦立马夸道,一侧的中川秋男憋住笑,憋得都快流眼泪了。
    “等会儿!等会儿!”小特务发现哪儿不对劲,“你们共产党不是不信神吗?怎么会和关二爷联系上了?”
    “我们的确不信神,我们是唯物主义者!但也有信仰,心中有信仰,再加上马列胡须,那就是天下无敌,要不你们怎么会全面溃败?”胡万钦故意露出骄傲的表情,“为什么我们听到妖风不害怕,你们怕?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你们要是想避祸,跟着我做,跟着我说,保管一夜相安无事!”
    俩小特务再次对视,然后默默点头,想着反正他们被反绑着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跟着做点手势之类的也不吃亏。随后胡万钦让他们把羚羊角丝平分,一人含一撮,随后再跟着他右手握拳,举过头顶念道:“我自愿加入中国共产党……”
    那俩小特务还没反应过来,稀里糊涂跟着念了第一句,这个时候侯高远进来了,看见这一幕不说,也听见了两人的话,立即将枪一抬喝道:“造反啦!?干什么呢?”
    俩小特务一惊,立即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其中一个下意识捂住嘴,另外一个立即指着胡万钦道:“你他敢耍我们?”
    小特务正要动手,侯高远立即用枪身一挡道:“疯了是不是?自己傻还怪别人?他们是贵客,要是少根毛,你们都得人头落地!”
    小特务只得抱住枪缩了回去,但依然恶狠狠地盯着胡万钦,胡万钦一脸的委屈,表现出“我是说真的,没整你们,不相信算了”的模样。
    等大家冷静下来之后,侯高远沉声道:“有件事不得不说,关系到大家性命的问题,你们三位我也不避开了,这么点大的地方要避开也是不可能的,我就直言了,我找到小安子了。”
    俩小特务面露喜色:“真的?这小子死哪儿去了?”
    侯高远从大衣之中摸了摸,掏出一个东西扔在地上,周围人一看,除了胡万钦和张大勇都吓得向后一仰――那是根还挂着冻结血肉的人腿骨,小腿骨带着脚掌!
    “碎了,肉没了,只剩下骨头了。”侯高远蹲在那,盯着那骨头,半晌又闭上眼睛,“老子说了,干完这一次就想办法让他去台湾的,但这小子说死都要留下来回河北老家,哪怕是被共军抓住毙了也得回去,我当时就说了不要胡说八道,谁知道这小王八羔子真的死了。”
    侯高远说完脱了帽子,小特务也脱了帽子,但脸上依然带着恐惧的神色,其中一个想了半天问侯高远:“司令,你在哪儿找到安子的?你就这么肯定是他?万一是其他人呢?”
    “安子的衣服和枪都在外面摆着呢,我找了好久才找到,而且看这血这肉,就知道刚死不久,要是死了好久,就算温度再低,都会变得暗红,这都鲜红色呢,不是安子还有谁?就算他想跑,也找不到一具这种模样的尸骸来代替吧?他没那么聪明,再说衣服裤子都在,他赤条条跑了?就算那样,也早他冻死了!”侯高远说完又把帽子给戴上,“都别出去了,大家都窝在里面,给我把眼睛都睁大了,提高警惕,命只有一条,能不能活着就看造化了。”
    摆在眼前的事实,让胡万钦、张大勇和中川秋男都心生寒意,胡万钦不断地盯着身边的这个异术者,以为他知道点什么端倪,但张大勇却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因为有这样手段的不仅仅只有异术者,其他很多东西都可以造成。再说,就算知道真的是什么妖魔鬼怪,他赤手空拳,啥玩意儿都没有,也制服不了,除了跑就是等死。
    “怎么办?”胡万钦低声问张大勇,“现在外面有个不知名的东西守着,里面又有这么几个家伙看着咱们,等到天亮,咱们就没戏了,但在这个夜里,就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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