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达闻长老

而阿雪这时候才知道她的母亲早在十几年前就因病去世了，校长百忙当中抽空和我的父母详细谈了一次。我的家人只知道和他们谈事情的是一位“厅级”干部，不过我父亲的级别也不低，没退休前是人事局的一把手，所以级别上只差一级而已。都是“高干”子女，“门当户对”的婚姻，好在我一直没有把阿雪传奇的身世告诉他们，否则半路又冒出来一个父亲，他们肯定要怀疑。
“无论如何我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兄长会对我下手，但是你大伯是个聪明绝伦的人，他绝对不会像别人那样简单粗鲁地做这件事情，而是预谋了很久。首先他借口自己需要守卫龙潭，进入了可能是世界上最隐秘的地方，彻底不和我见面，因为他知道我能看透他的思想，之后他不断地透露一些线索，让我将注意力渐渐转向何长老。天灵族有很多秘密，邪将曾经是五花战神的战士这个真相当时我并不知道，所以当我发现何长老居然是邪将，便立刻将消息通过别人告诉了我的兄长，这正中他的下怀。于是他让灵王刺杀何长老，其实灵王知道以自己的能力并不能打败自己无辜的对手，所以给家里人留了遗言，可是当他进入何长老的屋子时发现，这个他要杀死的对手，早就气绝身亡了，如果我没有猜错杀死他的应该是你大伯，因为只有他才能杀死最顶级的邪将。”
校长当然不会要求彩礼这些东西，并且他承诺，结婚的一切费用由他来承担，并不是因为他很有钱，虽然他的工资确实不低，主要是因为他希望能通过一些其他的方式来弥补这些年对女儿的亏欠。
阿雪握住我的手，将头靠到我的肩膀上，柔声道：“罗哥，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支持你，因为我们是夫妻了。”我的内心甜蜜无比，第一次伸手揽住了阿雪的腰。
之后我和阿雪都是久久不语，不知过了多久，阿雪道：“罗哥，你想好怎么办了吗？”
只听校长继续道：“不过让我欣慰的是阿雪的生长环境一直非常好，而你也没有让我多操心，但是我知道不管怎样，我们相认的那一刻总会到来，因为我们身上有无法割断的血脉亲情，所以我要让你知道一切事情的来龙去脉，因为父女之间不应该有任何秘密，而且你也必须学着坚强。”
临走的时候，校长给了我们一支录音笔，道：“我也没有什么好送给你们的，就把这个当做礼物吧，里面有我身上发生的所有事情，听了以后你们就会明白一切了。”
“不过幸运的是我拯救了何壮，是和小陈一起做的这件事情，他当时并不是我的学生，因为当时的我并不是异能学院的校长，但也就是在那一天，我成了这个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一群人的领导，我要教会他们、培养他们，让他们能成为一支新的对付魔族的力量。小陈是我亲自挑选培养何壮的人，因为我能看透这个人，他勇敢、机智、永不会背叛自己的信仰，壮子是个单纯的人，极易被人所感染，很明显在小陈的照料下，他成长得非常好。”
我摇头道：“没有，但是我知道责任是无法逃避的，你，我，还有校长都是一样，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如果圣战爆发，我们都将是其中的一员，虽然以我的能力，不敢说拯救人类这样的话，但是我不会向任何邪恶的势力低头。”
我道：“真奇怪了，你从小在雪原上长大，怎么修养、素质比一般人还要高许多呢？”
阿雪笑道：“这个不是吹牛，我们这个家族是非常聪明的一个家族，我能考虑到的事情，自然比一般人要全面。”
在异能学院里是看不见外面天空的，但是我知道阴影已经开始逐渐侵袭本来清晰的天际。虽然很多人并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不过已经有很多人为了这件事情而开始努力。我知道在不远的将来肯定会有一场血战等待着我们，也许许多我的朋友甚至我和我的家人，都会在这场战争中死去。但是绝对不会有人因此而退缩，就像当初我发誓要救出团长那样，在这间异能学院的小屋子里，我暗中发誓，为了我所爱的人，一定要击败即将复活的大恶魔，这是一场没有平局的战争，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让我救何壮的目的不在于简单地拯救他的性命，而是让他能够安全地长大，所以何壮的命运和我绑在了一起，无论是他还是我，只要没了一个，那就没有任何意义，因为阴阳书生不可能再和天灵族结盟，对付即将复苏的魔族。”
阿雪道：“其实我父亲不说，我永远也不会说的，我理解他。”
“小林子”是谁？从校长的话语来看，这个人还是很有分量的一个人，但我和阿雪都不知道这个人。
“我们这个家族，是天灵族最古老的家族之一。不过这些年我们家族的遗传基因似乎越来越优秀，每一代人的能力，都会超过上一代，你大伯和我都是天灵族里最出色的人，也很受其他人的尊敬与器重。当然越是优秀的人，就越容易被诱惑，你大伯就是这样，在他的领导下天灵族的战士很多走上了邪路，他们不是考虑如何击败自己的敌人，而是如何巩固自己的权力，利用自己超过常人的能力去赚钱，赚那些昧良心的钱物。关于这点我和他很早就发生了冲突，因为我不赞同。”
我笑道：“你也真够能忍的，那时候就知道真相了，却一直到今天才说出来。”
“我知道这些立刻意识到自己不久将面临的命运，因为灵王留下的遗言就是：如果他死了，那么让我赶紧带着自己的家人逃跑。灵王是天灵族活得时间最长的战士，他活了几百岁，知道和掌握的事情确实很多，而且他的判断也没有错。不过就当我要逃走的时候，忽然来了两个很奇怪的人，他们问我是否想拯救人类？我很奇怪这两个人，不明白他们真实的意图，这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守望者，也就是阿雪后来的养父，另一个人请你们原谅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们。”
“事情已经发生了，所有天灵族人都知道何长老死在了孔雀灵王的手上，就在这个时候，灵王也消失了，据说他去了阴森小巷，去寻找何长老没有死亡的儿子，斩草除根。”
基本谈得差不多了，校长便离开去忙工作了，我们也借口有事回到了异能学院里，毕竟现在一切都以校长嘱托为准，我们不会再贸然自由行动。
我的父母当然见过阿雪，他们对这个准儿媳妇非常满意，就是恨我不能早点娶她回家，让他们当爷爷、奶奶，如今听说了这个消息，差点没乐晕过去。当然这次见面是在朝阳公园附近的一个宾馆里进行的，虽然他们是我的父母，但是很多机密事情并不能让他们知道。
看来团长将阿雪招入自己团队里，是校长嘱托的，继续听校长道：“后来你们经历了飞天将军这个案件后，我意识到很多宿命中的东西不可回避，魔族迟早会觉醒，第二次圣战，肯定会再次降临，所以我必须要早作准备，可一旦如此我就不能认回自己的女儿，因为我不能让那些能力绝伦的人知道我是谁，这会给我们的准备工作带来很多麻烦。当时很多异能学院的后备力量还没成熟，尤其是小林子，他是我最担心的人，不过我也知道他很可能是决定性的人物，所以为了他们我必须要忍。可是每当我看到阿雪，心里就会充满愧疚的感觉。”
阿雪道：“其实从我刚见到他时就开始怀疑为什么世界上居然会有一种异能和父亲如此相似。本来以他的能力，如果不想让我知道这一切，是可以做到的。不过在大马戏团那个案子的最后关头，可能是因为珂毕的遭遇，让他内心产生了较大的波动，所以被我感觉到了他的思想。”
“我知道自己一生最正确的就是做对了这件事情，参与其中的每一个人都是伟大的，不可思议的，我感谢并钦佩他们的付出。相比较我只用了很小的代价，就获得了无上的荣誉，不过越是这样，我就越知道自己肩头的担子有多重。方伦春曾经预言过异能学院的毁灭，我不知道是否和痛苦血原有关联，但是罗欢、阿雪，我们命中注定不可能逃避将要发生的灾难，所以我希望你们要保护好自己，但同样你们也应该付出自己的力量，拯救一切你们有能力拯救的人和物，这也算是完成那些伟大人类的愿望吧。这是我全部的秘密和心愿，希望你们能够帮我完成，虽然相认不久，我并不应该给你们如此巨大的压力，但如果你们是我的亲人，那么就必须懂得付出自己的一切。”
沉默了一会儿，我们都以为校长的话已经说完了，正要关掉录音笔，忽然他又道：“我知道你们曾经见过一次阴童，据说在他们的身上有关系着天灵族灭亡或存活的秘密，我一直希望能搞清楚这点，但是直到今天也没有能够明白，我希望将来有机会，你们能搞清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阴童是一群很可怜的孩子，虽然他们能力超强，不过也活得异常悲惨，本来我都快把他们给忘了，没想到校长又特别提到他们，居然还说他们关系着天灵族的存亡，这是怎么一回事呢？我们暂时想不明白。不过那个阴童曾经向我们求救过，显然他们的超能力是无法挽救自己的，既然这样，找我们这群还不如他们的人能有作用吗？他们的目的何在呢？我隐隐觉得这里面又有很深的隐情。
回去的路上我对阿雪道：“怪不得你对校长会如此信任，原来是父女连心。”
“当时的我还不明白自己和拯救人类有什么关系，后来才知道原来有一个神秘的组织早就在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他们知道魔族将会崛起，他们知道只有天灵族的人可以拯救人类，而在这之前却必须要拯救天灵族，不让这个暂时迷途了的种族彻底消亡，这个任务只有我能完成，但是我必须假死。当然所谓的假死就是真死之后再以某种特殊的手段复活我，所以我在知道自己要死的时候告诉女儿不要被假象迷惑，我冤枉了何长老，就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对邪将有误会，之后我果然被人杀了，但是当我被复活后，守望者和另一个人告诉我立刻去救一个和我同样重要的人，那个人就是何壮。”
我的家人坚决不同意，他们只是传统意义上的父母，总觉得自己儿子结婚，让对方出费用，面子上挂不住，毕竟曾经也是“有身份”的人，后来再三坚持未果这才退而求其次，准备一次性给我们一笔钱。当然这些对我们并不重要，我都高兴昏了，哪还能想到钱呢。
我们说说笑笑，心里都是无比甜蜜。不过等到了房间，我们立刻关上门，打开录音笔，只听校长那一贯平缓、稳健的声调传了出来，道：“罗欢、阿雪，当你们拿到这支录音笔，就证明你们已经知道了许多事情，是啊，你们长大了，很多事情确实到了该让你们了解的时候。阿雪从小离开我，并不是我想这样，而是条件不允许，因为她的父母不可能得到守望者的庇护，后来我知道守望者死亡的消息，确实想找到我的女儿。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我的女儿居然被我的学生也就是你们的团长所救，这也许就是天意吧，所以我告诉小陈，希望他能帮助阿雪，当他知道真相后，没有推辞，立刻将阿雪带回到自己的单位里，我很感谢他。”
杨成龙道：“对了，怒爷爷，您知道那口深井里到底有怎样的秘密吗？为什么进入的人都会横遭不测呢？”
何壮道：“难不成你还想逮捕我们。”
何壮转身对我们做了个手势，示意千万不要碰到它，看到我的表情，他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我故作镇定地点点头，额头上竟有冷汗甩了出去，何壮皱眉想了一会儿，压低声音对怒汉道：“你先过去，我最后一个过。”
杨成龙道：“既然回来了，而且也知道了许多正在发生的事情，我想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咱们是把这件事情立刻通知校长呢，还是作其他打算？”
杨成龙道：“对了，这里既然是魔族的地盘，我们就这么来去自如，也太不符合常理了，难道现在很多魔族生物还没有出现吗？”
那人哈哈大笑道：“你是天灵族的叛徒，既然让我见到了，岂有再放你走的道理，你以为说来就来，说走就能走吗？”
怒汉似乎竖着两个耳朵在听我说话，听完后粗着嗓门道：“如果按你所说，那么我父亲岂不是成了天灵族的第一道哨岗了？”
怒汉道：“没错，妖兽曾经和大恶魔共同统治着痛苦血原，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它们突然决裂了，也幸亏如此，否则当年圣战的结果还真不好说。”
怒汉道：“敢信任妖兽，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
我道：“什么事情？”
其中一人道：“你没有疯，是我们疯了，但是现在天灵族的人都忙着自己的事情，那件事情都闹到如此大的动静，他们都没有行动，我们再不干涉，如果被魔族的人知道了，获得了龙血，大恶魔很可能就会提前复活，这是谁都不希望看到的结局。”
说罢只见四五个人走了进来，坐到了我们身边，居然是铁伟峰、老李、刘鑫和严处长，看来进入正常人的世界，杨成龙就开始作准备了，只见铁伟峰盯着怒汉道：“小杨同志，你应该是立功了，连校长都说你的推测很有道理。”
怒汉一边走一边道：“奶奶的，要是让老子知道是谁干的好事，老子非一斧子削了他的脑袋。”
怒汉道：“我老子被人囚禁了，我要回去救他。”
何壮道：“我没有道理不信任他。”
双子道：“哥，你说什么呢，谁敢动你就是和长刀过不去，大家和他一起拼命。”
怒汉握住斧子道：“真是笑话，邪将都挡不住我，难道凭你们几个就能阻挡我走路，太不自量力了。”
何壮道：“当然邪乎了，这里是痛苦血原，是魔族的领地，我猜想那帮龙族守卫应是来监视这里的，他们早就预感到魔族已经复苏了。”
何壮道：“那不必了，你们也是为了案子，我能够理解。”
它们在空中盘旋了一会儿，忽然有几个怪物笔直地就冲我飞了过来，千钧一发之际何壮用刀拍了拍他的肩膀，被我惊醒的怪物立刻转过身子，用鼻子仔细闻了起来，而那几个朝我飞来的怪物已经落在了我的面前，他们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表情说不好是不是在笑，接着又发出了哼哼这样低沉的嗓音，怒汉一亮手中的斧子就要动手了，忽然那个闻何壮的怪物发出了一声尖厉的号叫，所有的怪物似乎突然间冷静了下来，包括在空中飞翔一时没有落下的怪物，至少不叫唤了。
这时一个邪将道：“老怒，你如果一门心思就想去救人，那么我们就陪你走一趟，否则以你的脾气，这件事情不了，后面你什么事也做不好。”
我想了想道：“那个洞里除了灵王，确实还有一个活物，也是很神圣的圣物，不过是一只虬寅，应该和你说的金翎孔雀没有关系，其余的生物好像真的没有见过了。”
我当然知道何壮所说的“事情”特殊在哪儿，就是我们即将面临的出海很可能导致一个都回不来，看来他对杨成龙是非常信任的。
我道：“天灵族还有什么秘密？怎么这个族群里有如此多的秘密？”
叹了口气，何壮继续道：“我的祖先既然是邪将，我的父亲当然也就是邪将，阿雪的父亲并没有说错，他的感觉完全正确，不过他忽略了一点，这一点也正是他日后被人利用的一点，那就是我父亲邪将的身份在天灵族真正的核心层并不是秘密，但是因为天灵族一直否认这个事实，所以他们并没有公布我父亲的身份。”
当下也不敢耽误，我们立刻赶路，路上我道：“壮子，你能回答一下我刚才的问题吗？我实在想不到你会出现在天灵族的地方。”
我道：“这……这……”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天灵族的那些战士分成了两拨，长刀基本都站到了何壮身旁，其余的围在门口，看绝大部分人的表情，他们还没有想明白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何壮道：“那是你自己想当然这么认为，从你进入这里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死在这里了。”
怒汉迟疑了一下，道：“我并不想给灵王脸上贴金，还是由壮子和你们说吧。”
双子道：“可是哥……”
何壮道：“这次天灵族救你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在某一纬度的海域发生了怪事情，我猜测可能是龙，所以必须要带你们过去。”
严处长没有理他，对怒汉道：“请您见谅，我这位同事脾气不好，说话不会和人客气，我代他向您道歉了。”
我道：“早就发现了，所以想问问你。”
怒汉不屑地道：“如果我想走，你能留得住？”
说罢打了两部车子，我们七拐八绕地又来到了常清月的家门口。上次来的时候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这次再看到他的房子，总觉得有点阴森森，事实也确实如此，等我们走进他的屋子，就能感觉到比外面的温度要低很多，但是他并没有开空调。
老实说虽然我不赞成双子的做法，但是心里真的很佩服他，这个人就是典型的天灵族战士，敢做敢当，而且他想要解密的其实也是王皓他们埋藏在心里的秘密，不过孔雀灵王说了，现在还不是破解的时候，他就这么莽撞地进入洞里怎么办呢？
杨成龙道：“你听说过妖兽吗？”
更加出乎我意料的是杨成龙居然没有反驳，他反而沉默了，这进一步加深了我对他的怀疑。过了一会儿，杨成龙叹了口气道：“或许我确实不是你价值体系里那种意义上的好人吧，总之我相信你说的话。”
这时几个老人同时动手，怒汉丝毫不惧，手持巨斧和他们斗到一起，这时我听到耳旁有人轻声道：“还不赶紧走。”
怒汉看了他一眼道：“什么意思？”
何壮绝对不是这样一种性格的人，一段时间没见，他忽然像变了一个人，我自然而然地想到肯定是有人冒充他了，便道：“你到底是谁？”
杨成龙道：“之前听你说过，自己徘徊在阴森小巷是为了寻找自己的父亲，难道灵王的失踪和邪将有关？”
我道：“为什么，壮子，你这样说……”
怒汉道：“我找了老子几十年，没想到自己老子居然被天灵族的人囚禁了几十年，你说这些人有多卑鄙？”
我道：“看样子很有可能是。”
双子道：“可是他们不守规矩？”
我听他称呼人类为“你们”，心里咯噔一下，试探着道：“壮子，你没什么事情吧？”
杨成龙道：“如果你们不能取得我的信任，那么就不能走。”
那人道：“天灵族的人从来不以人多取胜，你应该比我清楚这点。”
我道：“壮子，咱别的不说，如果团长知道你投奔了阴阳书生，他会怎么想？”
那人手一动，根本就没有看清楚他是怎么做的，手上已经出现了一把长弓，只听一声弦响，接着当的一声大响，何壮的刀横在面门上，火光四溅，一支羽箭却冲天而起，那人面色一变，随即又冷静下来道：“不错啊，十几年没见，你的功夫超出我的想象，怪不得这次回来敢如此托大。”
怒汉道：“我当然不知道了，知道了也就不会坐在这里了，不过你们既然进去过了，应该知道里面有些什么情况，怎么反而问起我了？”
严处长道：“不好意思，今天算是误会，如果有机会我们再好好向你们道歉一次。”
我彻底没了话，杨成龙道：“何哥也是义薄云天，况且好坏只在于行为，而非你是邪将还是人，有的人还不如邪将呢？”
何壮冷笑了一声，刀身并没有出现那种奇怪的图形，显然这不是他原来那把刀，由此我更加怀疑这个何壮的真假。
大家不约而同地将头转了过去，只见一个人满脸严肃地走了出来，正是一开始阻止双子和阿雪堂哥械斗的那个中年人，他道：“何壮，没想到你还敢回来？”
他话音刚落，只见两个古怪的人从里屋走了出来，两人都是身着蓝布衣服，将头裹得很严实，怒汉一看到他们，哼了一声道：“你们居然也来了，凑热闹吗？”
我们点点头没有说话，接着何壮与怒汉则大步沿着修筑在孤峰山体之上的阶梯向下而去，这里的阶梯并没有护栏，每下一步我都心惊胆战，只觉得这是我一生中做过的最疯狂的举动了。
何壮冷笑道：“你仗着人多吓唬我呢？”
常清月表情有些诧异，道：“为什么？”
我看着脚下那深不见底的深渊，头一阵阵发晕，何壮转过身子对我们道：“一定不要大声说话，我们现在是在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一旦惊动了这里的生物，就会死得很惨。”
我们又是大吃一惊道：“邪将居然会和天灵族联手对付魔族？”
不过虽然这里很恐怖，但是路并不难走，我们很快就走了出去，没多久眼前忽然一亮，我立刻用手遮掩，只等眼睛适应了光线才放下手，只见眼前出现了一片车水马龙的景象，离开我所在的世界很久了，终于见到了汽车、行人等平日里很熟悉，但和那些神秘世界格格不入的东西。
大家都暂时安静了下来，阿雪道：“我绝对相信壮哥，我能感觉到他是一个好人。”
杨成龙道：“你就这么信任他们，那么可以说说你的道理吗？”
杨成龙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不想这样，但是没有办法，我生下来就注定会加入一场风暴中，我宿命中的对手，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想这也许是我心理变化的成因吧，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在这件事情还没发生之前，居然又碰到了现在这些不可思议的状况，有时候我真的感觉太累了，不过我想无论如何还是应该和你们在一起，既然麻烦已经够多了，也不在乎多那么一两件了，更何况我天生与龙有缘，我的梦里曾经出现过龙，我相信这个世界上绝对有真龙存在。”
何壮道：“最好没你，因为只有我一个人上了龙背，在那种环境的海域里，没有人可以存活的。”
铁伟峰道：“那咱们就试试看。”
何壮冲我们摆摆手，示意千万不要发出一点声响，蹑手蹑脚地走了下去。没走几步，还是在对面的那座山峰，赫然出现了十几个这样的生物一动不动地蹲在山体上闭目养神，有的并没有把翅膀合上，只见瘦骨嶙峋的胸膛，骨头看得清清楚楚，就像吸了很长时间毒品那样，皮肤呈蜡黄色。
那人有些得意地笑道：“我还真没有骗你，龙族守卫还真的就来了。”
我道：“你千万别误会，我不是怪你，我只是希望你能选择一个更加合适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情。”
话音刚落夜空中响起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大笑声，笑声如雷，哄哄冲击人耳，只觉得天地间满是这股笑声，我捂着耳朵，警惕地看着四周。过了一会儿笑声忽止，何壮道：“千百年来大恶魔的笑声一直在这里回荡，这是世界上最邪恶的地方。”
没等我话说完，他猛地转身走到我面前道：“罗子，你现在最好记住我是一个邪将，不再是过去那个普通的调查员了，更不是天灵族的战士，明白了？”
怒汉道：“还能为什么，肯定是内耗了，没想到如此形势下，他们还有心思干这种事请。”
说话间我们走出了浓雾包裹的山间小道，眼前豁然开朗。只见面前是一片巨大的荒芜的黄土平原，而让人心惊胆战的是在平原中央有一片巨大的血红的湖，湖的正中央是用巨大石块建造的一所巨大的庙，说不好它的形状，大体近似于一个长方形，只是正门处是有明显斜度，入口两旁雕刻着两个巨大的牛头人战士，手握巨斧，叉腰分立两旁，在血红光线下看来既有雄伟之感，也有几分诡异和邪恶。
我看了怒汉一眼心里想：“天灵族和阴阳书生是死敌，他们两个人为何会在一起呢？”
那人也道：“叛徒不除，天灵族永无宁日，现在只不过是阵痛期，总有过去的那一天，你不用危言耸听，用这种话来唬这帮孩子。”
何壮道：“今天我来这里只是为了把我的朋友带回去，至于你那笔账，我会和你算清楚的。”
何壮却很干脆地道：“不行，我们从痛苦血原回来的时候你们也看到了，那些牛头人已经可以走出神庙进血湖了，魔族的生物一旦可以进入血湖，就说明离他们重返光明世界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如果我们还继续耽搁下去，万一发生了变故，那就麻烦了。”
杨成龙道：“没错，那还是我在学院里当学生的时候，一天晚上睡觉，我梦到自己乘船在海上遭遇了大风暴，卷起的海浪打翻了船，本来我以为自己死定了，但是海水突然分开，我看见一条青龙快速游了过来，将我驮到背上，之后我就醒了。”
何壮道：“我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如果你们觉得我错了，那么就算是错了吧，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怒汉道：“真是笑话，天灵族现在需要依靠你们来保护了？难道天灵族之前的肃敌行动到头来就是削弱自己的实力？”
杨成龙道：“他现在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四个特异功能家族之一，不过我知道他曾经应该是魔族的人。”
我脸一红，觉得怒汉这句话就是说我的，杨成龙推测的确实有道理，我也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可是总想不明白错在哪里，经过他这么一说，总算是明白了。
何壮点点头道：“没错，这里就是痛苦血原。圣战时，大恶魔就在这里被天灵族最伟大的战士，也就是阿雪的祖先，砍掉了头，重新坠入诅咒深渊。但是所有天灵族的人都知道大恶魔迟早会复活的，这些血池的血水涨得很快，大恶魔重回人间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他话音未落，只听一个人道：“没点准备敢回这里吗，你们赶快散开，要不然他真翻脸不认人了。”
我道：“可是团长还在一个巫师的手上，我们要想办法把他救回来。”
何壮道：“我能理解你的做法，这样吧，既然已经把你们救出来了，我也就放心了，咱们就此分别吧。”
忽然我听到一声牛的号叫声，接着大地开始震动，我心里暗道不好，循声望去，只见神庙中三个长着牛头，但是能直立行走的生物走了出来，它们的身体类似于人，只是异常强壮，虽然有手，但是脚却还是两只牛蹄子，它们大步走进了血池里，只等身体全部浸入，只有一个脑袋漂在水面，它们在水里缓慢地转动着身子，当他们正面对着我们时，可以清楚地看到它们如牛蛋一样的眼睛和鼻子上又粗又大的鼻环。
其中一个道：“我们早就不知道热闹为何物了，不过如果你真的要去救灵王，我们倒可以帮你。”
我心中奇怪，没想到阴阳书生也不待见大恶魔，他都缺德成啥样了啊？何壮对我道：“这件事情其实我们部门早就掌握了，只是团长不在，事情一直没有办法顺利展开。”
这次进了屋子常清月没有明显表露出对我们的反感，客气了很多。我看到他的老柜橱上放着一个阴阳书生的雕像，和我在天灵族的城堡里看到的一模一样，只是体积小了不少。
怒汉的表情也不像刚开始那么愤怒了，沉默半晌道：“如果真如你所言，那么这件事情还真不好办了。”
何壮道：“它会杀死所有人类，大恶魔所在的地方，每一样东西都必须靠人血养活，连你们看到的山峰都是如此。每年有许多人类失踪，其实根本原因就与他们有关，你调查的那四个血奴为什么会死成那副模样，就是因为大恶魔的复活需要人的鲜血。”
这句话一说出来，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我尤其吃惊，难道杨成龙不是个好人？
何壮叹了口气道：“其实真相一直就在我面前，只是我没有发觉，当然现在知道也不算晚。”
我道：“也没必要看它们洗澡了，还是赶紧走吧，这里诡异得紧，多逗留不是好事情。”
杨成龙道：“你的做法是绝对正确的，因为灵王确实不在阴森小巷，这几十年他一直就在那口深井里待着，不光是我们，王皓也曾经见过他。”
我道：“壮子，不是我胆小，这种工作为什么非要拖上我呢，说不定真有危险。”
老人道：“这是你们内部的事情，我并不知情，此番来到这里，只是受命而已，如果你想要在这里做出违反天灵族规矩的事情，只怕不行！”
何壮道：“邪将也是人，只要是人就不会对龙产生多大的影响。”
怒汉道：“这件事情说来就话长了，当年我父亲杀了壮子的父亲后就神秘失踪了，因为后来族里有传言说何长老的死其实是阴阳书生栽赃陷害的，据说我父亲之后就踏入阴森小巷去寻找阴阳书生，也有人说他是因为错杀了何长老，羞愧难当自杀谢罪，但是我知道以父亲的性格，就算他真的错杀了何长老，那最大的可能就是去找阴阳书生，绝不会选择窝囊自杀的，所以我在阴森小巷中徘徊了几十年，就是为了寻找父亲。其间和无数邪将、巫师交过手，能活到今天也算不容易了，不过我始终没有找到父亲，邪将也不承认我父亲去过阴森小巷，但是我觉得必须给这件事情一个交代，总不能没完没了地在那里待下去，所幸后来遇到了壮子，也让我找到了出来的理由。”
何壮点点头道：“谢谢你们了，我这件事情你们帮不上忙的。”
怒汉不屑地笑道：“我骗他？你也不去打听一下，老子什么时候骗过人。”
不过这个问题并不好问，何壮道：“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带你们去个地方吧。”
何壮道：“人类曾经击败过它一次，大恶魔并不是不可战胜的，而且不光是你们，邪将和花面娘子的黑暗巫师也不希望大恶魔复活。”
我道：“灵王是绝对不会有生命危险的，他在那儿已经生活了几十年，如果天灵族的人想要杀他，早就动手了，不过那个洞里还有另外两样东西很奇怪，我想如果不是特殊原因，应该不会出现那两样东西，但是灵王并不愿意将其中的缘由说出来。”
我道：“难道这就是魔族的地盘？”
怒汉道：“可是我老子怎么办？”
何壮道：“把嘴闭上，这里有你这个毛头小子屁事。”
铁伟峰有些不可理解地道：“老严，杨子是不是脑瓜子坏了，你劝劝他啊。”
怒汉接过手后仔细看了一遍，随即长长叹了口气，忽然捂着脸蹲在路边呜呜地大哭起来，他的身材随便发出一点声音都比一般人要响得多，引来无数路人侧头观看，我们赶紧劝他，真怕他把警察招来，说不清楚。
我道：“什么，连他的话你都敢相信？”
我摇头道：“不知道你看出什么破绽了？”
杨成龙道：“我也不想怀疑你们，但是现在这种特殊时期，我也不能随便地相信别人。”
这时我们已经通过了那片血原，天色却忽然暗了下来，不再是那种红色，夜空中飘浮着一股非常难闻的味道，何壮道：“大家小心，这里就是诅咒深渊了，大恶魔的身体就在这里。”
杨成龙表情有些复杂地道：“如果阿雪不说最后那句话我还真不太信任她，可是现在我完全相信她的特异功能绝对是正确的。”
怒汉哈哈笑道：“真是笑话，咱们一起做事十几年了，我是一个说大话的人吗，怪不得你现在底气粗了不少，原来是龙族守卫替你看家了，不简单啊。”
我感觉阿雪握着我的手冰冷，便暗中捏了她几下，示意她不用害怕，阿雪回应地也捏了我一下。虽然黑暗中看不清彼此表情，但是我心里抑制不住的甜蜜，和周围的景致格格不入。
其中一个老头笑道：“不是我们想来，而是受人委托不得不来。”
何壮道：“没什么好奇怪的，天灵族本来就是我熟悉的地方，我知道通过哪条路可以进入天灵族的领地。它是建立在痛苦血原和烈焰密林之间的，我可以通过这两边任何一处进入，只是花面娘子已经重新进入烈焰密林，我肯定无法通过，所以和怒汉就从痛苦血原潜入了天灵族，大恶魔此时还没有在诅咒深渊里复活，否则我们只有从正面硬闯了。”
说罢当先就走，何壮道：“大恶魔的头是一个巨大的牛头，据说就是被供奉在这个神庙里，确实有很多天灵族优秀的战士来到这里妄图摧毁神庙，但是最后都化成了血湖里的血水，没人知道为什么，也没有人继续来送死了。”
阿雪这时候也道：“是啊，壮哥，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你尽管说，千万不要一个人憋着。”
怒汉晃了晃手里的斧子道：“这就是牛头怪看守的地方，也是魔族的核心：痛苦血原，据说人类痛苦的感情就是由这个神庙产生的。”
看到了他们，怒汉脸色大变，他把钢斧往地上一插，嘟的一声大响，道：“你们这些老东西也来插手这件事情了？”
常清月道：“不是我教你做事情，不过我总觉得还是要听明白再作打算，如果真需要搭救灵王，我也能帮上忙。”
杨成龙笑道：“其实我本来并不是那种天天没事干就瞎合计的人，刚进入学院的时候，我和很多学生是一样的，思想上也没有任何负担，不过后来知道自己是先知后，杂念便开始多了起来，尤其当我可以看见人的未来，对人的戒心便开始越来越重。我为什么佩服校长，就是因为他的包容心，他可以包容那些他明知是很邪恶的人，但是我不行。不过最要命的是我对自己的梦并不能确定那究竟是梦，还是真的先知，所以我对很多人都产生了不必要的怀疑，我提防他们，但是又怕他们知道，这些年我确实活得非常虚伪，阿雪对我的感觉一点都没有错。”
但是容不得我多想，怒汉第一个走了过去，他身材虽然异常高大，不过也很轻灵，一点没有停滞，接下来是阿雪，虽然她是个女孩子，可是跟随守望者时，大雪山都不知道爬了多少次，这样的行为对她当然构不成威胁了，甚至比怒汉过得还要轻松。
由于疑问太多，我居然把很多要问的给忘了，阿雪见我猴急的样子，柔声道：“罗哥，现在还不是细说的时候，等咱们出去了以后再说吧。”
何壮道：“你说的很对，我们确实不希望大恶魔复活，虽然我们是邪将。”
双子等视力恢复，一举手中长刀道：“你是谁？”
我一肚子疑问，这时能说话了，立刻道：“壮子，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这是在哪儿？你和怒爷爷怎么会走到一起了？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天灵族的？”
怒汉道：“那当然了，没谁是想去自杀的。”
我道：“你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呢？”
那人道：“我当然不行了，不过有人能收得了你们。”
怒汉看了他一眼，表情缓和了不少，道：“第一次见人承认自己不是好人，不过我确实感觉不到你小子坏在哪里，你自己能坦白一次吗？”
我叹了口气道：“这个世界真是太疯狂了，没想到居然有这么不可思议的真相。”
怒汉不屑地道：“天灵族的人算个屁啊，什么叫天灵族？别被这个名字唬了，天灵族只是当年圣战时，为了得到庇护，进入避难所的那群人。圣战结束后他们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吹嘘当年是他们和魔族死磕获得的胜利，狗屁，他们其实就是一帮普通人，自私、贪婪也是他们的性格，说好听点和战士二字能挂上钩，说难听点就是一帮专门服侍龙族守卫的用人。”
怒汉吃饭的节奏稍微慢了一些，他笑道：“确实如此，我也没有想到长刀的人居然这么有骨气，还有乐奇，他为了大斧甚至不惜用死来证明大斧的勇气，老实说这样的人应该值得我们钦佩，之前说天灵族的话确实有些过分了。”
我道：“难道你们也如此痛恨大恶魔？”
这个怪物和我们差不多高，表情忽然间变得极度愤怒，当它睁开眼睛后并没有瞳仁，只有白白的两个眼球，事实是它也确实看不见东西，而是不停地对着空气抽动着鼻子，我刚要动弹，怒汉一把牢牢抓住我的胳膊，示意我不要乱动。只见这个怪物不停地嗅着，离我们是越来越近，忽然它像是发觉了什么，迟疑了一下，忽然翅膀啪地展开，接着发出了严厉的号叫声，这种撕心裂肺的尖叫，震得我们耳朵隐隐作痛起来。
何壮道：“灵王的事情我们还是要详细听他们说一下情况，你也别急了，既然知道他还活着，这就是好事。”
何壮道：“还能有谁，除了周世臣谁还会这么卑鄙？”
我道：“一个是一条浑身披铠甲的真龙骨骸，另一个则是一把神秘的长刀，据灵王说那是龙太子的骨骸和杀死龙太子的那柄刀，他并没有说自己是被人囚禁在井里的，他的说法是他在下面监视着魔族的动向，因为如果魔族踏足光明世界了，那么他们的第一站一定会是他所在的井。”
说罢举起刀，对着城堡入口大声道：“我都来了，你还不敢见我吗？”
走了没几分钟，猛然间我发现离我们很近的一座孤峰所突出的山体上蹲着一个很古怪的“人”，因为说他是人吧，他有两个类似于蝙蝠的翅膀，说他不是人却又长着一张人的脸，而且他有四肢和身体，此时面对着我们那对翅膀将身体包裹严实，只露着一双脚在外面，而他闭着眼睛似乎在睡觉。
之后我们几个人连拖带拽将怒汉拉走了。
铁伟峰道：“杨子你疯了，居然凭这个小丫头一句话就相信她了？”
话音未落，只听一个女人道：“没用的东西，一点小事情就让你挠头成这样了，有什么好担心的，灵王不会有事的。”
阿雪道：“何哥，听你的意思，这件事情和我大伯父有关了？”语气颇为不快，毕竟他是阿雪父亲的亲哥哥，总没有害死自己兄弟的道理。
我从身上把那块古玉拿了出来，递给他道：“您应该认识这个物件吧？”
我当然信任阿雪了，跟着一起走了出去，没想到的是杨成龙也跟着我们出来了，我道：“怎么，你不怀疑他们了？”
因为场面太过紧张，没有人发现居然又有一个人进入了天灵族的地盘，我循声望去，居然看到那个在阴森小巷出现的怒爷爷大步走了进来，这下犹如滚油入水，天灵族的战士又开始鼓噪起来，只见四五个身强力壮的人大声道：“怒汉，是怒汉回来了。”
原来怒汉是孔雀灵王的后人，那么估计就是他的儿子了，灵王晚上嘱托我送个玉牌给他儿子，没想到早上就遇到主了，只是灵王的儿子怎么会整日徘徊在阴森小巷呢？
阿雪道：“我的感觉就是道理，他们两位都是好人，相反，我对你的印象倒不是太好。”
我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两方人，不知道铁伟峰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杨成龙却对我道：“罗子，你明白过来这件事情了？”
杨成龙道：“那么它会对人类造成怎样的危害呢？”
何壮道：“所以如果让我通过那里回到天灵族，至少目前还不是冒险的时候，血鹰和牛头人已经开始出现，估计噩梦骑士和血手屠夫也都在苏醒之中，只是时间问题，龙族守卫已进入天灵族的地盘，我想他们应该是预防魔族全线入侵的。”
何壮道：“既然你不相信我们，还有谈的必要吗？”
怒汉的表情简直就像是踩到了一块烧红的木炭，如果不是我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不知道他要跳起来多高，过了很久他才平息了呼呼直喘的粗气道：“这是真的？”
何壮猛地瞪着他道：“我说话你没听见吗？我不是和你开玩笑，都给我退开。”
铁伟峰道：“很少有人敢在我面前自称老子的。”
心里想着，我们走出了城堡，忽然一个人用一面镜子对双子反光，城堡里的光线一年四季都是很暗的，突然而至的光线，让双子有些不适应，他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远处这个人突然冲天而起，一跃到了双子的面前，双手拉住他的手腕，向前一拽，双子跌跌撞撞地跌了出去，而他带来的几个帮手似乎想要动手，那人却一人一拳，轻松无比地将他们击退开，本来围成一个圈子的人立刻四下散开。
我一愣道：“找死？这里没有人会针对我们的。”
双子似乎并没有认出他来，不过随后何壮扯下了假发和墨镜，这时人群中爆发出一片惊叹声，双子手上的钢刀当的一声掉落在地，他激动不已地道：“哥，怎么是你啊？”
何壮虽然说话的语气很冷，却用赞同的话道：“人本来就是在竞争中生存下来的，你对同类有提防之心，我觉得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没必要因此而有心理负担。”
何壮并没有说话，表情颇为阴郁，我注意到他的两个眼眶有些发黑，脸色则有些发青，和平日里的模样有些不同。虽然何壮谈不上红光满面，但是相比而言，脸色也不至于如此难看，我估计他可能生了病。
看他凶巴巴的样子，才有几分像原来的风格，我知道和他讲道理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便点头道：“好的，我以后不再提这茬了。”
怒汉呵呵笑道：“从它的称呼你应该就能感觉到它们是一群怎样的生物了，我估计大恶魔和妖兽的问题十有八九是利益问题，也就是分赃不均产生的问题，只是它们之间的战争还要早于圣战，所以真相到底如何，一时也说不清楚，不过妖兽在圣战开始后确实帮助过人类，对付了大恶魔，这也是实情。”
何壮道：“我们必须去找那条龙，如果被魔族抢在我们前面，那结果就是大恶魔提前复活，人类必将再次陷入浩劫。”
那人冷笑一声没作回应，怒汉道：“今天来，我们就是带人走的，你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何壮道：“千万别自作聪明，我就是何壮，这次来也是为了救你。”
何壮道：“就是一开始阻拦我们的长弓的人，他是你大伯父最忠心的走狗。”
我大吃了一惊道：“不会吧，老杨刚说完这个预言，你就要兑现了？”
我不知道他是如何打算这件事情的，但是又不好问，只好将玉牌放了回去。
杨成龙道：“没什么好惊讶的，人与人之间究其本质就是尔虞我诈，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牺牲别人的一切，伟大的人永远都是少数，绝大部分人都是为自己而战斗。”
我道：“怒爷爷，都说天灵族战士是世界上最强悍的种族，也是龙族守卫，可是今天那些老头子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怒汉道：“你当我是傻子吗？你们这些人干的缺德事情你们心里最清楚，别以为能蒙得了我。”
而那个和他一起长大的人，这时也走过来道：“壮子，这么些年没见了，你还好吧？”
说罢不再逗留，起身走了出去，阿雪拉着我道：“走啊，难道你打算留在这里？”
何壮点点头道：“您放心吧，我会尽力找到那条龙的。”
怒汉面无表情地继续吃饭，道：“看出我们的破绽，那真是洗耳恭听了。”
怒汉瞪着两只牛眼道：“里面还有什么东西？你倒是快说啊？”
怒汉道：“老子最少比你要大出100岁，自称老子有何错，说你是孙子还嫌不够呢。”
何壮道：“因为阿雪必须出海，如果那条海域真的出现了龙，我们这些人里只有阿雪能和它交流，你如果不去也可以，但是我们肯定都要去。”
杨成龙道：“我曾经做过一个梦，妖兽会在一个特定的时间大开杀戒，所以对它们这个家族我一直非常不信任，但是校长却不相信我的说法，他总是站在维护四大家族的立场上，为他们说话，老实说这是我对校长惟一不满意的地方，校长一直用妖兽是对人类有大功劳的这样的理由搪塞我，不过现在我总算知道他们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做了，看来他们也是无可奈何的。”
不过麻烦还是来了，当我成功地迈过这个怪物身旁后，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虽然只是发出了很小的声音，不过还是惊动了它，只听啪嗒一声轻响，它跳了一下，站直了身体。
何壮道：“我不是瞎说，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痛苦血原的情况。我记得小时候父亲带我进入过一次，那时候连血湖都是干的，一滴血都没有，但是现在呢？血湖里满是血水，魔族的一些低等级的生物已经开始繁衍，大恶魔的笑声出现，屠宰场开始运转，这一切已经不是预兆了，可以很明白地说清楚眼前的情况了。无论你的选择如何，至少目前我是不会和你去救灵王的，他们三个和灵王的情况不一样，龙族守卫不会因为他们三个而大动干戈，不过如果我们要搭救灵王，天灵族的人绝对不会轻易放弃抵抗的，大战之前互伤元气，这不是聪明的做法。”
杨成龙道：“对了，怒爷爷，本来对你有所怀疑，所以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告诉你，现在能对你说了。”
怪不得我看到孔雀灵王觉得面熟，原来他是怒汉的父亲，二人从面相上说非常相似，我正打算将玉牌掏出来递给他，手却被杨成龙一把按住，他暗中做了个手势，示意我暂时不要说这件事情。
何壮道：“我一直认为自己是天灵族的战士，但是那天我们分手后，当我第一次进入阴森小巷，就从常清月那里知道了一切。我是一个邪将，从生下来就是，我身上的文身其实是邪将才有的，天灵族的战士身上的文身和我的完全不一样。”
怒汉道：“金翎孔雀。我父亲为什么叫孔雀灵王，就是因为他养了这只孔雀，这是我们族的圣物，就像你们崇拜神龙一样，我们也很崇拜金翎孔雀，只是后来我父亲出了事情，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它。”
何壮道：“这个秘密我本来是想迟一点告诉你们，不过没想到你们知道的也不算少了，所以干脆就一次说个痛快吧，这也是我的身世，连团长都不知道。”
何壮道：“那你告诉我还有什么样的办法？你们命在顷刻，我迟一步行动，你们可能就要把命留在天灵族了，你说怎么办才好？”
这两人都是干火药的脾气，一点就炸，铁伟峰身体已经不自觉地开始发生变化，严处长一把按住他的手道：“你别乱来。”
我知道他是要接应我，可是就算有人接应，我还是抑制不住双腿发软，因为我有恐高症，就算在防护严密的高楼大厦，我都会头晕，更何况在这种情况下。沿着山体上的台阶下去，我已经差不多用光了所有勇气，可现在还需要我玩杂耍般将身子挪一半到半空中，实在太让人胆寒了。
怒汉眼睛一眯道：“哦，什么事情？”
何壮道：“冤有头债有主，这件事情与你们无关，所以你不用担心。”
何壮淡淡道：“道理很简单，我现在已经是一个邪将了。”
双子本来表情颇为欣喜，听他说了这句话，也察觉有些不对头了，道：“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阿雪道：“我只是担心你而已。”
我道：“你梦里有我吗？”
何壮道：“你没发现我的脸色和原来不同？”
我们有惊无险地又聚在一起，每个人都是汗透衣衫，山体上的怪物都醒了过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个，我们也不敢多逗留，立刻向山下而去。
严处长想了一会儿道：“我站在小杨子这边，既然他选择了信任，我没有道理去反驳他，毕竟这是我们一贯的传统，我们没必要破坏自己的规矩。”
常清月道：“之前我一直在联系你们，就是希望将这件事情告诉你们，不过何壮手中拿着刀，却让我有了顾虑，所以事情一直拖到今天才算挑明了。我虽然是一个寻头客，不过我并不希望有多少人死在我手上，更不希望看到大恶魔复活，所以一切只有拜托你们了。”
他话音刚落只见城堡里呼啦啦冲出来十几个人，都是手持弓箭的年轻人，而何壮一方也是手持长刀怒目相对，气氛瞬间紧张起来，何壮好像很有把握的样子道：“这件事情和你们没有关系，你们退开。”
听了这句话我们都大吃了一惊，阿雪瞪大眼珠子望着何壮，半天都说不出话来，何壮道：“一开始你们对我有很多疑虑，也问了我很多问题，我说不方便回答你们，但是现在事情变得有些特殊，我也就不瞒大家了。”
何壮道：“灵王是人类中惟一一个靠击败龙族守卫而当上天灵族长老的人，他凭的都是真本事，没有靠外力所助。”
杨成龙苦笑了一声，对铁伟峰道：“铁哥，如果你信任我，那这件事情就别再说了，算是我谎报军情，让你们白跑了一趟。”
何壮道：“那是你太糊涂了，天灵族不是你这样的人应该介入的。”
我奇道：“什么孔雀？”
大家都是干着急，可也没有办法，没人敢乱动，稍有不慎我摔下去或是惊醒了那东西都很麻烦，僵持了一会儿，何壮用刀拍了一下我的脑袋，才让我回过神来。
何壮道：“暂时不需要，团长知道龙的确切消息，这是最要命的一点，多一方势力保护他，总是没错的。”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只见陆陆续续又落下来十几只怪兽，它们全部挤在何壮的身旁，包围了他，也闻了起来，怒汉亮出了斧子，被包围的何壮赶紧做手势，让他不要轻举妄动，只见那些怪物闻了一会儿，立刻振翅向四周飞去，没有一丝犹豫。
我惊得跳了起来，差点没把桌子掀了，快餐店的人都向我望来，何壮压低嗓门道：“我说了你还是别知道这些事情得好。”
阿雪的感觉是非常准确的，我们都比较信服，杨成龙道：“阿雪，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我与他们两位并没有任何冤仇，所为只是想把事实调查清楚，并非有意刁难他们。”
这个突然而至的真相让我吃惊不小，因为我一直将天灵族的战士想象成超人，没想到在他口中居然是如此不堪的一群人，杨成龙忽然问道：“那么孔雀灵王在这群人当中应该算怎样的身份呢？”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铁器摩擦的嘎嘎声传了过来，黑暗中我们什么都看不见，怒汉道：“这是痛苦血原最恐怖的东西：屠宰场，据说这里有一个自然形成的巨型磨盘，魔族将抓到的一切生物放进去绞磨，将碎肉骨渣喂牛头人，血液会随着特殊的管道流入血池里，为什么这里叫痛苦血原，就是来源于此，在魔族最鼎盛的时期，这里永远都充满了人和动物痛苦的号叫。”
没一会儿大家坐在了一个快餐店里，怒汉的造型让所有人纷纷侧目，他也无所谓，一个人要了四份盒饭旁若无人地吃了起来。
阿雪道：“可是何长老的死与我的父亲，和怒爷爷的父亲都有关系，我们三个人却坐在这里一起吃饭，你能坦白地说说自己的打算吗？”
两人没说话，都点了点头，怒汉道：“带邪将去找龙，你们是不是认为我疯了？”
杨成龙叹了口气道：“这真是一个邪恶的地方，不过如果大恶魔真的复活了，人类能阻止他吗？”
终于到了我，我踌躇再三，甚至都不想过去了，而是想返回原地，但是何壮逼着我走到了那里，怒汉伸过斧柄，让我抓着，让我心里稍微稳定了一点。饶是如此，当我把身子转向深渊时还是抑制不住地抖动了起来，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恐怖了，以致我忽然停在了那里，动都不动了，因为我脑子已经木了，不知道下一步的行动。
杨成龙笑道：“这帮卑鄙的货色，我早就觉得有问题了，果不其然。”
我道：“那怎么办？”
何壮道：“现在还不是说话的时候，咱们要抓紧时间离开这里，要不然就真走不了了。”
怒汉道：“如果我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还有不救的道理？”
我道：“刚才在天灵族，龙族守卫这么厉害的人，你一伸手就把他们推得倒飞出去，我记得你原来对付一个天灵族的人都不是对手，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厉害了？”
往下又走了几步，我暗道不好，这次是在我们所在的山峰上看见了这种生物，只是它并没有蹲在山体上，而是蹲在了我们必须通过的台阶上，而它的翅膀微微展开，台阶基本上已经没有落脚的地方，仅仅只有靠近悬崖边还有半只脚左右的空间，也就是说如果要过去必须将半个身子凌空在这悬崖峭壁之上才行，想到这里我额头上的冷汗立刻就淌了出来。
怒汉才不管这些呢，一口气哭了个痛快，这才一抹脸道：“他娘的天灵族，我操你姥姥。”
何壮道：“和你们没关系，你们也是好心，希望了解一些情况，但是你们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天灵族里并非都是好人，而且那里的人杀人没有顾忌，和你生活的世界不一样。”
要说这座山峰也不算低了，我们足足走了一小时，才算踏实地入地，抬头望去，只见十几座巍峨险峻的山峰环绕四周，我们面前只有一条狭窄的山路，一直通向雾气茫茫的远方，根本就看不清前面会有什么东西存在，何壮道：“刚才真是好险，差一点就没命了。”
我有些不解，天灵族的战士不就是龙族守卫吗？还没有想明白这个道理，只见那十几个貌似天天打太极拳养生的老头们已经出现在了城堡门口，对于他们我从来没有多想过，以为这些人就是年老体衰的曾经的天灵族战士，难道这是一帮很厉害的人吗？
那人一身青衣，戴着一副墨镜，看不出来模样，个子虽然不矮，但是很瘦削，那人没说话，但是也从腰间抽出了一把长刀来，等我看见刀身，差点没有喊出声来，原来这人居然是何壮。
怒汉道：“这句话说得太对了，天灵族的人就一定比邪将好吗？我看未必。”
何壮道：“什么，你梦见过龙？”
何壮道：“还是别告诉校长了，那些世界里的东西，校长也没有好办法，多拉一个人进来，就是拖累别人。”
何壮有些古怪地对我道：“你跑到这里来干吗，找死吗？”
何壮和怒汉都脸色一变，怒汉道：“你怎么会知道妖兽的？”
何壮道：“我没有亏心，为什么不敢回来，倒是你们这些人，打着天灵族的旗号，给自己长脸，暗地里做尽了卑鄙下流的事情。”
阿雪道：“周世臣是谁？”
铁伟峰道：“小杨同志确实比大家都聪明，所以你最好不要想着糊弄他。”
阿雪看样子也非常震惊，她道：“无论如何你不应该放弃自己的灵魂，就算你想为何长老报仇，可是也不该用这种手段。”
我道：“这是什么地方啊，我看邪乎得紧。”
那人道：“有胆无胆说了不算，你一试便知了。”
何壮道：“没错，现在这里绝大部分是生活在山峰上的血石，这里连石头都需要靠血液来供养，那些怪物就是靠吸食石缝里的血液为生的，它们是痛苦血原上等级最低的生物，甚至都不能用来作战，魔族的军队主要以牛头人组成，但是上次圣战结束后牛头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不像邪将、黑暗巫师和天灵族，我们都有见过。”
眼看形势一触即发，两方人说动手可能就要动手了，这时阿雪道：“大家都冷静一些，我能说句话吗？”
我道：“我们既然能如此轻易地来到这里，而这里又是魔族的老巢，为什么千百年来一直没有人摧毁它呢？”话音刚落忽然神庙黝黑的空间里闪起了两道血红的光点，直勾勾地瞪着我们，怒汉脸色一变道：“快走。”
何壮道：“这件事情要从长计议，你先克制点自己。”
接着整个哗啦啦飞起来一片像它这样的生物，天空中全部都是，刹那间连本来不太明亮的光线似乎又变得暗淡一些，它们在空中快速地飞翔着，有的张嘴不停地叫唤两声，掺杂在一起简直让我恨不能割了耳朵。
这个意外而至的情况我们没有丝毫心理准备，虽然我们一直在寻找真龙，可是直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现象能证明世上真有龙存在，虽然之前出现过太多的传说，甚至我亲眼见到了守护龙的种族，和那些想要杀掉龙的种族的存在，当然我也确实看到了一条巨大的龙骨。
怒汉打了个哈哈道：“脾气坏的人我见多了，但是你们的质疑我只能说非常有道理，不过真相偏偏不是如你们所想的那样。他是如假包换的何壮，他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代价就是为了救人，可没想到最后却被你们怀疑了，真是笑话。”
怒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道：“我不去了。”
铁伟峰气呼呼地道：“你听听他都说了些什么！”
怒汉道：“那么你们有没有看见金翎孔雀？”
何壮道：“这件事情你们就不用再过问了，一个人有一个人的选择，现在对我而言报仇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何壮道：“那太好了，只是你有胆子单独面对我吗？”
没想到过了一会儿，何壮忽然道：“罗子，这次你可能真的要出海了。”
杨成龙道：“说破绽谈不上，但是我有几点要请教两位了，首先，何壮作为天灵族的人，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加入邪将？就算真如你们所说是为了救我们，那么阴阳书生也要相信你才是，毕竟你可是他的死敌啊。其次，为什么你们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偏在我们刚进入深井后就出现了？我知道那口井是天灵族最神秘的地方，里面确实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所以我不得不怀疑你们。”
那人道：“还是那句话，天灵族不是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邪将道：“你居然是从痛苦血原回来的，真是太大意了。”
举目四望没有发现是谁对我们说的话，不过看样子怒汉有些抵挡不住，何壮忽然柔身而上，伸手向前一推，就是平平淡淡地一推手，几个老人却一齐向后退去，足足退了十几步才停住脚步，他们面色齐变，有人问道：“阴阳书生和你有什么关系？”
何壮道：“和你的伯父虽然不一定有关系，但是和周世臣却一定有干系，长弓和利剑一直以来都是关系最好的两方，圣战过后但凡是长弓的长老，一般都是和你们秋家有关系，换句话说基本都是利剑长老推荐的，他们两方为什么走得这么近，听怒汉说是因为长弓的地位在天灵族一直都是最低的，后来为了提升自己的地位，不得已和利剑结盟，不过经过几千年的过程，不得已也就变成了习惯。后来我父亲一直怀疑有人想要夺取天灵族的大权，可能存在一些地下阴谋，所以他在很早的时候就开始调查此事，结果被人栽赃陷害，最后莫名其妙地死了，而与这件事情有关系的人也都不存在于天灵族内了。”
何壮道：“你的梦一般都是预言，如果这次不落空，那么或许你真的能见到龙。”
怒汉道：“那怎么办？我的老子就随他倒霉去了？”
何壮道：“谢谢你，其实我成为邪将也和你们有一定的关系，当我知道你们进入了天灵族，就明白如果不用非常手段，你们肯定会死在那里面，所以就决定做一个邪将了。不过昨天看到你们稀里糊涂地进了那口深井，我就知道自己所料没错，所有和那口井有关系的人，全部死于意外，所以今天我只有冒险把你们带出来了，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父亲死了这么多年，居然还有这么多人记得他，甚至想为他报仇，我想天灵族也并非一无是处。”
只见他手持一柄钢斧，走到何壮身边道：“嘴上说得好听，不以人多取胜，你们现在就是在这样做了。”
杨成龙道：“我确实知道里面发生的情况，但是我知道很多人一定比我们更想知道这个秘密，尤其是天灵族的人。”
过了一会儿，何壮道：“准确地说，我的祖先确实是邪将。”
何壮道：“有渔民在渤海湾海域看到了龙，并且照了相片，不过有关部门为了掩盖真相，说照片是经过PS处理的合成照，但是文件已经下达到199所。”
杨成龙道：“不过如果这次真的要出海，我的梦必须要重视，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阿雪道：“我知道，所以我没有为难你，否则你现在就已经是我的敌人了。”
何壮道：“阴阳书生自然有他的打算，但这是不争的事实。后来我的祖先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留在了天灵族，这个秘密一直没人捅破，直到被阿雪的父亲无意中发现了此事，便去告诉了自己的大哥。据我推测，或许是有人冒充五花战神下令诛杀我们一家，但我知道凶手并不是灵王，他只是一个背黑锅的人而已，一切的原因就是他们极力想掩盖这个真相，所以阿雪的父亲后来知道了事实真相，非常后悔，这也是他为什么告诫自己女儿自己做错了事的原因。他是一个善良的人，但善良的人注定不会在天灵族中有好的下场。”
何壮道：“天灵族的人卑鄙这并不是秘密，但这里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怒汉表情有些失望，道：“我的父亲和金翎孔雀从来没有分离过，如果不是遭到大的变故，金翎孔雀不可能离开他几十年，我想那只孔雀很可能已遭毒手了，我老子也是危在旦夕。”
他话音未落，一个老者合身跃起，向怒汉脸上抓去，他手指一伸，指甲隐隐闪着紫光，怒汉大喝一声，举斧横劈，巨大的劲风，连我这离他十几米的人都能感觉到，老人却似可以在半空中随意折翻身形，在怒汉大力还击之下，又倒跃回去，站在地上点头道：“灵王后人，果然名不虚传。”
怒汉道：“真是谢谢你们了，对了，你们为什么来这里，难道为了那件事情？”
常清月点点头，毫无血色的脸严肃异常，道：“你的选择是没错的，老怒也应该想清楚孰轻孰重，再作打算。”
面对着他，持弓箭一方似乎收敛了些，那个中年人道：“怒汉，没想到是你，为什么要和这种人在一起，难道你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吗？”
怒汉道：“谁啊？难道龙族守卫来了？你以为我是那么好骗的？”
杨成龙道：“难道妖兽一族不是因为憎恨大恶魔才和他决裂的？”
怒汉道：“还真是这样，父亲都不救了……”
接着是杨成龙，虽然他也有些发抖，但是比我好太多了，至少没有冒冷汗，而我现在依然汗如雨下，手足冰冷了。
何壮道：“那很正常，不了解这个族群之前，大家都以为这是个单纯的以战斗为己任的铁血民族，其实不然，这个由人类组成的族群本身就有很多人类的劣根性，这是不可避免的。天灵族一直否认的事实就是他们当年取得圣战胜利的根本原因是邪将在里面起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否则凭人类压根儿就不是魔族的对手。”
那人道：“我警告你，乱说话在这里是要丢性命的。”
我道：“那这段时间我还是尽量避免出海得好。”
何壮道：“没错，尤其是魔族，它们的主人是被神龙击败的，而龙太子又是死在魔族的手里，这两个种族是绝对的死对头，任何一方都不会轻易放过另一方，所以我们必须在魔族之前找到这条龙，至少也要证明它不是一条龙。”
杨成龙道：“怎么，你想走？”
我道：“壮子，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这次看到你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咱们都是生死兄弟，有什么事情还需要瞒着我吗？”
怒汉竖了个大拇指道：“没错，你说的很有道理，不愧是个先知，认识上确实要超过一般人。”
何壮不再废话，对我们招了招手，往入口而去，我也顾不得许多，拉着阿雪跟着何壮就跑，杨成龙也紧紧尾随而来。这时候天灵族的战士开始鼓噪，有的人似乎想追我们，而大斧和长刀的人则拦在他们前面，我回头看了一眼，仅仅看了一眼，当我再回头的时候，眼前的景色就全变了。我们站在一个陡峭的山峰之上，热浪滚滚袭来，这是一座孤峰，山势极其险峻，而四周则全是怪峰兀立，天空是血红色的，看不见太阳，但是并不黑暗，而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我道：“原来你父亲真正遭致杀身之祸是这个原因，而非他和邪将的关系？”
杨成龙道：“逮捕不至于，但是有些话咱们必须得说清楚。”
阿雪道：“壮哥，你真的能够确定那是一条龙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不可能只有我们会去，他们肯定也会去的。”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道：“终于回来了，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总要吃点东西啊。”
怒汉道：“我父亲是天灵族中顶天立地的英雄，他本来是一个部落的头领，后来族人无意中见到了龙，天灵族的人便过来追杀他，但是被我父亲打得落花流水而逃，之后龙族守卫亲自来办这件事情，没想到还是被我父亲击败了，这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五花战神因此封我父亲为大斧的长老，甚至连何壮的父亲都是死在他手里。不过出了这件事情以后，他也失踪了，龙族守卫的人告诉我有可能是阴阳书生捣的鬼，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在阴森小巷寻找我父亲，不过直到今天都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何壮回头对我道：“你小子越来越聪明了，除了他们还能有谁呢，记得常清月吗？就是他。”
由于它们距离我们很远，所以怒汉轻声道：“如果被它们发现了，大家必死无疑。”
我叹了口气道：“壮子，我对不起你，这次去天灵族我们确实有些草率了。”
我道：“我实在没有觉得这里是危险的地方。”
我道：“你也真能憋得住，到现在才说这件事情，可是你现在已经成了邪将，神龙能让你接近吗？”
我也是又惊又喜道：“壮子，这些日子你跑到哪儿去了，发生了好多事情。”
何壮道：“我还真没有怕过这些人。”
我道：“你的消息是从哪儿收到的，不会是邪将告诉你的吧？”
怒汉道：“人类一直都在自欺欺人，很多巫师邪法其实都真实存在，但是很多人非说那是障眼法，那四个血奴的案子，谁都能看出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案件，但是你们的人却只用常规手段做调查，并不是真相被隐藏得太深，而是有的人不愿意接受真相而已。”
常清月吃惊地道：“什么，天灵族居然将孔雀灵王给囚禁了，这么做是为什么呢？”
何壮道：“没事，只是变得比以前更厉害了而已。”
何壮冷冷地道：“你们商量好了没有，如果好了，我们就走了？”
长刀的人都围了上来，何壮则阴阴地道：“托你们的福，过得还不错，至少没被天灵族的战士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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