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团长道:“是啊,怎么了?”
陈团长立刻带着我们向暖心画室而去,到了那里我们先碰到了负责人,他很客气地给我们拜了年,然后道:“怎么,又来调查情况啊,我真没有什么好告诉你们的了。”
陈团长道:“不麻烦你了,是你们唐老师老婆回来了,让我们过来一趟,她可能有新情况告诉我们吧。”
马天行道:“团长,哪次您说话我们插过嘴的,这可是冤枉大家了。”
吃过饭陈团长正色道:“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汤队长道:“不是棘手,而是这件案子本身就很奇怪,难道你真不觉得吗?”
汤队长笑道:“你这个人怎么还是这么不厚道,别和我说你到现在没娶媳妇就是怕工资没收啊,对了和你说个正事,我们科有个丫头人挺不错的,而且就喜欢你这种成熟男人,改天我给你撮合一下你看咋样?”
校长道:“什么,老唐又和你们说他老婆了?”
陈团长装作没有听见,埋头自顾吃饭。今天已经是2002年春节前的最后一天了,陈团长已年届四十,按理说他应该考虑一下个人问题,可是他好像从来没有这方面的“企图”。其实我们团长是个标准的英俊男人,一米八零的身高,虎背熊腰,剑眉星目,阳刚之气十足。按理说这样的男人应该能够吸引不少女人,可是他偏偏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整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绝大部分业余时间也都和我们耗在一起,不是喝酒打牌,就是K歌看电影,反正该玩到的全玩了,就是没有玩过感情。
校长道:“这就是考验你们的时候了,说句您不爱听的话:一件案子要是那么容易能破那还要公安局干嘛,所以我请大家真的帮帮这个女孩,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一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做。”
陈团长道:“你这是想偷懒啊,棘手的案件就交给我?”
不过今年我们明显感觉陈团长有些情绪不高,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发呆,打麻将总是点炮,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我们都有些莫名其妙,但是问他他都说自己没事,转眼过了十五,唐老师打来了电话,说他老婆回来了,让我们去一趟。
陈团长道:“王文娜原来是在哪里上课的?”
队长考虑了很长时间道:“一定要查仔细了,我觉得这件事情有不对劲的地方。”他走到车子旁,车子里有三个非常年轻的小女孩,她们都是双眼红肿,表情悲伤,队长道:“你们确定王文娜最近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暖心画室——
陈团长道:“她有没有谈恋爱?”
中午汤队长非要请我们吃饭,推辞不了只好答应了,没多久我们人手一份盒饭坐在他的车里就着免费赠送和刷锅水差不多的鸡蛋汤,毫无感觉地吃了起来。汤队长道:“对不住哥几个,上个月工资都见底了,等发军饷了再重新犒劳哥几个。”
他很激动,团长道:“当然,我们不会放过任何一名犯罪分子的,否则还要我们干嘛呢?但是现场确实没有第三方的踪迹。我想只要有人进入房间,绝对会有一定的蛛丝马迹,但是这次却是一点没有,所以我们也很为难。”
陈团长道:“你也别和我们客气了,谁不知道你月月口袋都被媳妇掏个底朝天啊,这顿大概已经把私房钱花的差不多了吧?”
陈团长道:“这样吧,走访这件事情我们来做,你记得提供经费就行。”
陈团长笑道:“这好像与我们没有太直接的关系吧,老汤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不如痛快一点。”
陈团长道:“你这么阳光的人还要什么曙光啊,别扯那个,回去好好烧一顿饭,你可吃了一年的现成饭了。”
汤队长笑道:“行啊,你要是能破案,我让我老婆把箱底钱掏出来。”
陈团长半开玩笑地道:“糊涂好啊,郑板桥有句话叫:难得糊涂,这说明你已经进入人生的另一重境界了,记得保持。”
看来从他那里也问不出什么实际的情况,我们只能选择走人,路上陈团长皱眉自语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呢,为什么一点头绪都没有?”
汤队长道:“当然没有,你也知道我们国家行政部门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我请你就是希望看在老朋友的份上帮帮忙,毕竟这里面出了人命。”
说罢也不理睬马天行上了车子,我们一路而去。
马天行道:“领导,要我说万一那个小女孩真是自杀那我们不就完全落入无用的循环了?”
汤队长当下将案情的整个来龙去脉细说了一遍,其实这对我们而言没有任何帮助,不过了解案情是每一个调查的基础工作,我们也只有耐着性子等汤队长重播结束,马天行才道:“汤队长,用您的话说我看这件事情可能要惊天动地了。”
找到唐老师后,陈团长道:“感谢你这么支持我们的工作,那么你太太呢?”
问好了这几个问题,陈团长左右看了看道:“唐老师如果不介意,你能带我参观一下这个画室吗,我看到二楼好像还有教室吧?”
陈团长的表情已经变得非常严肃,他道:“你这么做算是太对了,不过这种案子不属于我的范畴,你大概没有权利给我定办案级别吧?”
汤队长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但是现场确实是找不到第三方的踪迹,而且即使她是被人勒死然后在制造成上吊自杀的假象,那么脖子上痕迹不会只有一条,我想这可能是定案的关键,如果按照这种情况发展下去,那么很可能就会被定性为自杀的。”
过了没多久从二楼下来一个带着眼镜文质彬彬的女性,唐老师道:“这就是我太太了。陈团长如果你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可以问她。”
我们从汤队长那里取到了足够的资料,包括王文娜生前所有朋友的具体联系方式,还有她的学校,以及课外学堂。
校长道:“那你们几位去吧,我有事要办就不陪了。”说罢急匆匆不知去了哪里。
校长立刻将王文娜的老师找来,是个三十多岁的男性,很有艺术家的气质,他很客气地和我们打了招呼,经过介绍我们知道他叫:唐友山,是工笔画的专业执教人员,去年五月份自荐来此代课的老师。另外他媳妇也是这里的老师,不过因为年关的原因,回老家去了,而唐老师因为有寒假补习班所以没有走。
汤队长道:“我的看法很简单,从种种迹象可以表明这个小女孩就是自杀身亡,但是从所有与这个小女孩熟悉的人来看她似乎完全没有自杀的道理。疑点就在这里,我想搞清楚这点至关重要。”
校长左右看了看,压低嗓门道:“千万别说是我说的,老唐脑子不好,想老婆想疯了,整日说自己有老婆,其实自己还是一个光棍,我要不是看他功底确实不错早把他开了。”
马天行道:“领导,作为一个革命工作者,我有必要提醒你不能意气用事,她为什么不能自杀,现在情况并没有搞清楚,所以她也存在自杀的可能。”
调查变成了声讨,汤队长没时间和性情激动的小姑娘们拌嘴皮子,当下走到一边摸出电话,接通后道:“老陈啊,现在干嘛呢?……啊,你好福气,呵呵,没有,就是很长时间没打电话给你想你了,是、是我太假了,是这样,有个案子我想请教你一下,因为实在有些奇怪……”当队长将案子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团长,十分钟后我们四个人就来到了案发现场。
陈团长道:“这件案子你们准备怎么定?是自杀吗?”
唐老师道:“她在上课,过一会儿就下课了。”
经过仔细分析后陈团长道:“我们还是从学校开始吧,毕竟那里才是她待的时间最长的地方。”
唐老师道:“没问题啊。”说罢起身带着我们一路参观起来。
陈团长道:“冤枉他俩了,没冤枉你,总之记住我的话。”说罢当先向里面而去。
陈团长想了一会儿道:“好吧,你把想法说给我听听,这件事情算咱俩的。”
唐老师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据听说她没有,这是个很自爱的小姑娘。这样,我老婆也是娜子的老师,等她回来了你们在从我老婆那里了解点情况。”
陈团长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而且咱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坏人,坏鬼也不行。”
陈团长对我们道:“待会儿你们不要乱讲话,听我一个人说就可以了。”
汤队长道:“没错,我做刑侦工作这么些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老陈,你家上两代全是搞刑侦出身的,我想你没有道理不支持我们。”
汤队长道:“等他们那些人把报告批下来黄花菜都凉了,老陈你要是不想这小丫头死得不明不白我看必须得和我合作一次。”
陈团长道:“那真是谢谢你了,对了,死者生前在你们哪个班级学习,我可以见见她的老师吗?”
陈团长道:“没错,所以我来了,不过我们俩的交接也不是由我们俩决定,组织上你通知了吗?”
坐下寒暄了几句,陈团长道:“唐老师是什么时候开始带王文娜所在班级的?”
不过令人失望的是王文娜的同学都清一色的认为她不可能自杀,而且之前也没有一丝迹象能表明她哪里有反常的状态,相反她是个对生活充满信心的女孩,也非常阳光。
马天行正在喝汤,猛的一呛,蛋汤立刻顺着鼻孔流了出来,他忙将头伸出车外,大声咳嗽起来。
其中一个女孩道:“我拿一切发誓,她绝对没有自杀的道理,就是一会儿前她还在QQ上和我们联系下午去哪里玩呢,没多大功夫就出这个事情了,警官这一定是谋杀,娜子是个性格非常开朗的女孩,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自寻短见的。”
“大家一定要把所有一切细节记录下来,这个案子不简单。”刑侦的汤队长大声地对自己下属发着号令。屋子的正中王文娜自杀用的绳子还悬吊在天花板上,死者的父母无声地哭泣着,已经是伤心到了极点。
陈团长想了一会儿道:“凭经验,不过还要再等几天看看。”
汤队长道:“走访调查,一个个摸排啊,没办法,无头案只能无头办了。”
这是一个不算太大的工作室,一楼大约有一百多平米,割成两个房间,很快我们就看完了。唐老师又带了我们去二层,这是一层似乎被废弃了很久的地方,除了有一间灰蒙蒙的教室,其余都是堆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
汤队长道:“你小子别总装糊涂,你是干嘛的,不就是降妖捉怪的吗?这件事情我看应该交给你做。”
“这不可能,完全没有可能。我想这就是谋杀,只是凶手做得太巧妙了,你们暂时没有发现而已。王文娜是个非常优秀的学生,我很看好她,没想到最后居然是这么一个结果。如果你们再定性为自杀那就太不靠谱了。”
陈团长道:“她绝对不是自杀的,我就敢这么说。”
第二天我们四个人去了她课外学习的地方——暖心画室。
终于过年了,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中我们放假了,不过大家都知道陈团长是个老光棍,所以自从我进入这个部门以来基本大年初二以后的日子都是在陈团长家里度过的,他管吃管喝,而且还专门请了一个保姆伺候我们,以至于马天行已不用通知,每年到了这个时候一定准时出现。
陈团长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不过既然来了就见个面吧。”
出了屋子,调查人员对领导道:“队长,从现场遗留的痕迹来看,这个小女孩应该是自杀的。”
几个小姑娘七嘴八舌地吵了起来道:“不可能,娜子绝对不会自杀。这绝对是一场赤裸裸的谋杀,你们公安局的要对这件事情做出最完全的调查。”
陈团长道:“不可能,她绝对不会是自杀的。”
汤队长道:“从目前掌握的一切来看只怕是要如此了,不过我觉得没有这么简单,所以请你过来看看。”
唐老师摇头道:“没有,绝对没有。”
这是个地处闹市区却并不算大的一所教授绘画的学校,在坊间颇有些名气,也有十几年的历史了。我们找到学校的校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秃头男人,看着给人感觉就不像好人,不过实际上却是个非常憨厚的中年男人,看得出他对王文娜莫名的所谓自杀也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也是坚决的不相信。
我听了暗自称奇,不知道到底是校长疯了还是唐老师疯了,至少一个正在上课的老师是不能拿出来瞎讲的。
陈团长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带着我们告辞而出,这也让我们满头雾水。马天行率先发问道:“团长,我彻底黑夜了,您能给我一丝曙光吗?”
陈团长道:“这个我责无旁贷,先说说你的看法?”
陈团长道:“那唐老师和这个孩子平时接触的多吗?”
马天行道:“您就给我们开个窍吧,我真的糊涂了。”
这下彻底让我们明白了校长在说假话,可是他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来骗我们呢?陈团长并没有表现出一点惊讶的神情,他只是详细询问了这个美术女教师几个问题;但是我注意到的是陈团长在说话的时候目光却主要集中在了唐老师的脸上,也就是说他很少和这位女老师对视,看来他是一个很害羞的男人。我心里也明白了为什么陈团长至今未有谈对象的原因,心中不禁暗笑。
唐老师道:“她是在一楼,学硬笔绘画的,不过她有时也来二楼听我老婆的油笔画课,因为她对调色很感兴趣。”
马天行道:“凭什么这么说呢?”
唐老师道:“在这儿不是论班级的,只是按天开课,娜子修习的工笔画是每个星期六下午的课程。”
唐老师道:“多啊,这个小姑娘平时人缘很好,而且也很活泼,经常会问我一些绘画方面的技巧,很勤奋的一个人,就算不上课我们也经常电话交流的。”
陈团长道:“那么唐老师最近有没有感觉到她本人情绪有变化?”
张雪淡淡地道:“人都已经死了,说这些也只有天才知道,不过我相信恶人即使能逃脱法律的制裁,最后也有老天爷来收。”
张雪刚要说话,军子接腔道:“因为我们在丰台路上有一家洗浴中心即将开始筹建,而邹胖子却不允许,并且百般阻挠。”
老男人道:“那么你有没有报警?”
周洪生点头道:“好的,我也希望你们能把整件事情调查清楚。”
周洪生道:“小姐,他们也是希望这个案子能尽快侦破,大家都是混饭吃,没有办法的事情。”
军子对我们道:“这位叫周洪生,你们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先和他谈谈,都不是外人。”
陈团长点点头道:“好,既然这样我们就继续。张小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关于这件事情你有什么看法,你觉得最有可能的凶手是谁?”
张雪觉得此刻身旁的这个男人实在太伟大了,虽然父亲遭暗杀是件非常不幸的事情,但是万幸的是身边还有这样一个男人值得自己托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当张雪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崩溃的时候,终于送走了最后一批人,她当时就倒在了军子的怀里,没一会儿就人事不知了。
军子道:“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可能是因为他们本身在那里也有一栋豪华浴场,觉得我们的项目会影响到他们的生意,所以不开心了呗。”
陈团长道:“是吗,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邹胖子那一伙儿其实是个为霸一方的带有黑社会性质的集团?”
陈团长道:“你可以具体举个例子吗?”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忽然自己的房门被打开了,军子意外地出现在张雪的面前。
军子道:“没有,很快就醒过来了,得感谢这位公安同志,是他给的这种醒脑的药。”
老男人道:“你疯了,怎么会有这个念头,如果对方真有心对付你,你这么做不是正好合了对方心思吗?”
张雪立刻点开他的头像道:“你生我气了吗?”
张雪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陈团长道:“嗯,你是叫周洪生,是张浩天的司机?”
军子道:“九子,今天这个局面你来不是很合适,我们不能用走的人来掺乎你们这种莫名其妙的人情。我想如果干爹知道,他也不会受你们这柱香的,请你们体谅一下,以后的事情大家以后再说。”
陈团长道:“是吗?你们正经做生意连国家都大力支持,他一个个人有什么权利不允许呢?”
陈团长道:“为什么呢?”
张雪道:“现在生死对我而言早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我只希望自己所爱的人平安。老男人,我也真诚地希望你以后能永远平安幸福,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关心和爱护。”
陈团长道:“那也好,这样等张小姐的情况稳定一些了以后我希望能再见面一次。”
周洪生想了想道:“这件事情陈经理叮嘱过我们不要瞎说我们没掌握的情况,所以……”
张雪道:“他现在就在公安局,但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定不了罪。”
陈团长道:“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如何?”
张雪道:“我爸爸已经没了,弟弟也被对方设计陷害,进了公安局,我还能有什么指望?”
女人真的很奇怪,前几分钟还为了不拖累自己的爱人而要离开他,可是当一件更感动自己的事情发生,她的信念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似乎之前的念头与自己无关,而是用别人的脑子想的。
老男人道:“我这段时间一直有事情,怎么了?”
他应该是个老实人,这是从面向来看给我的第一感觉,当然我也知道,越是这种人就越具有欺骗性,反正我对黑社会里的人没有好感单-色-书,我知道这行里面不会有好人,好人也不会入这行。
周洪生道:“非常好。张老板是个子女心非常重的人,对孩子绝对没话讲,小姐也很听话。”
陈团长道:“你怎么看待你们老板这次遇刺的事件,也就是说你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陈团长道:“没事,只是正常地交流一下,因为毕竟目前这个案件所发现的线索还不是很多,所以我们调查就必须要扩大了。”
周洪生道:“我是他女儿的专职司机。”
军子想了想道:“去年吧,有一个温州商人来这里投资酒吧,邹胖子找人将对方的店从里到外砸了个通透,并且几次对对方进行人身威胁,后来这个温州商人迫不得已被逼而走。这件事情一开始搞得挺大的,报纸也做了报道,后来不知道邹胖子怎么搞的,反正把事情摆平了。”
张雪扶着军子吃力地坐了起来,看到了我们四个人。这个女孩比我小一点,面相看来更小,不过却是个标准的美女,因为葬礼她梳了一条马尾辫,未施一点粉黛,却更显得皮肤白皙,此时眼角隐隐含泪,更是一副楚楚可人的神态,让人不禁心生爱怜。
周洪生道:“随时可以。”
陈团长道:“这点请二位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对了,张小姐今天的精神状态不好,我担心是不是能进行这次笔录?”
九子想了一会儿道:“那好吧,我们就不打搅了。”
军子道:“您就别客气了,我干爹不能白死,我们集团的人一定会尽全力配合公安局找出凶手的。”
张雪心里一阵悸动,她实在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结局,这么些年一直默默地陪伴自己走过那些痛苦日子的男人居然就是军子。张雪又是感动,又是难过,一头扑到军子的怀里大哭起来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瞒着我,多少年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自己?”
军子道:“你知不知道老男人就是我?”
当然这番话她是不会对警察说的,张雪只是很冷静地感谢了警方的好意,她也没有特别安排保安来保护自己,因为她觉得在这么多人的葬礼现场应该不会有任何问题。
陈团长道:“那么你对你们小姐有一个怎样的评价,比方说她的性格之类的?”
张浩天的葬礼在头七日举行,各种各样的人都来最后祭奠了一下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宽大的遗体告别厅瞬间被塞得满满的。因为张雨在牢里,所以遗像就有张雪来抱,公安局考虑到安全问题和她商量过是不是能别公开露面,但是张雪觉得如果一个女儿连最后送父亲的胆量都没有,还怎么去面对那些杀害自己父亲的凶手?
军子道:“还是问我吧,她现在不太适合回答这些问题,而且就公司内部情况来说,我比她了解的要多。”
就在葬礼举行到一半的时候,忽然现场骚动起来,张雪望去,只见九子带着几个人走进了灵堂。张雪这边的人立刻上去将九子一众围了起来,他们群情激动地要这帮人立刻走人,九子却不说话,只是望着张雪。
张雪道:“邹胖子,一定是他,除了他没有别人。”
周洪生想了想道:“我们小姐两年前去了美国,这段时间才回来,太深的印象说不上,但是她应该是个非常善良的人,对我们这些下属也很好。”
军子道:“这个我就真的不是太清楚了,因为邹胖子本身就和我干爹认识,这件事情的整个矛盾都是发生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我作为集团里的一个普通管理者,虽然级别也很高了,但是具体细节也不是很清楚。”
军子道:“这个我就不能随便瞎说了,但是这个人在本市商界确实口碑不怎么样。”
周洪生道:“陈军,是我们老板的养子,也是我们小姐的男朋友。”
老男人道:“如果真的是这样,你一定要坚持住,不要乱了方寸,这个时候是敌人最容易乘虚而入的时候,一定不要掉以轻心。”
两人搂着站立良久,军子在她的耳边悄悄道:“小雪,我们还是结婚吧,对于我来讲世上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比你更重要。”
我拿出纸笔,陈团长道:“因为办案的需要,咱们这次说话会做录音和笔录,请你谅解。”
九子眼睛一转道:“既然这样我们也就不勉强了,节哀顺变。”
周洪生扶着张雪走了出去,上了车后张雪倒在椅子里毫无气力地道:“周哥,这些人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还要往我伤口上撒盐?”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忽然老男人的头像变成了彩色,张雪看到大喜过望,虽然在这个时候她似乎不应该出现这种心情,但是现在的她也正是最需要倾诉的时候,可以说老男人的出现就是她现在最大的安慰。
这时张雪已经在军子的陪同下走了进来,陈团长见状道:“感谢你配合调查,如果有需要我还会找你的。小马,把周先生的联系方式留下来。”
陈团长确实不露声色地道:“那真是太感谢你了,那么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他表情复杂地道:“小雪,难道我对你就是这么可有可无的人?”
军子道:“谢谢你们,对了,看到董事长替我们问声好,就说军子一定会去看望他的。”
老男人道:“对方是谁你知道吗?”
张雪没有说话,只是将头埋在军子的怀里用力点了点。
军子道:“感谢您的关心,不过这件事情我们谁都不能脱身以外,说句危言耸听点的话,就是我现在没了舌头,用手也要把调查继续下去。”
周洪生应了一声,陈团长道:“这么不巧,本来我还有点情况想和张小姐聊一下。”
事实也确实如此,再疯狂的杀手也不会在这种地方作案。当天张雪虽然心情悲伤到了极点,但是她却强忍着没有让自己哭出来,这是她对自己最低的要求,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就更加别提去和凶手们斗争了。
军子搀着张雪走到了九子面前,九子道:“张小姐,我是受董事长的意思过来祭奠张老板的,出了这件事情大家都很难过,也没有想到。董事长让我说一声,这件事情和他没有关系,希望你能相信。”
张雪一路不再说话,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到了家她默默地走进自己房间,打开了电脑。好几天了,自从那次耍过小性子后,老男人再也没有出现过,直到现在,张雪失望至极,呆呆地对着电脑屏幕发呆。
军子不露声色地点点头道:“我确实是这个意思。”说罢对周洪生道:“周哥,麻烦你把小姐送回去,她好像有点发烧。”
当一股辛辣的气味刺激的她又醒了过来,发现躺在军子的怀里,而映入眼帘的是军子焦急万分的表情,不过当看到她睁开了眼睛,军子这才放心地对她笑了笑。张雪道:“怎么了,我昏迷多久了?”
陈团长道:“哦,那么他们有没有很明显迪威胁过你们?”
陈团长点点头,我们五人去了休息室,进去后有人送上来四瓶矿泉水,陈团长道:“不客气了,我们也是公务在身,忙得很,如果可以我们现在就先聊聊吧。”
张雪也道:“是的,我们一定配合政府,也希望政府能给我们做主。”
张雪进来后陈团长道:“节哀顺变,本来不想在这个时候来打搅你,不过公务所限,还请原谅。”
陈团长笑道:“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去问邹胖子是吗?”
周洪生道:“我只是小姐的司机,老板的情况我并不是太清楚。”
老男人道:“你的男朋友呢?我听你说他一直对你很好啊?”
周洪生道:“那行,我知道的一定全都告诉你。”
张雪道:“我知道,就是我父亲生意上的竞争对手。”
这时一个身着黑西装的人上前对我们道:“几位请到休息室里稍后,等我家小姐休息一会儿后立刻去配合几位的工作。”
过了好久,老男人才打了一个问号。张雪道:“我爸爸是被人暗杀的,现在的人实在太可怕了。”
老男人道:“你先不要胡思乱想……”张雪不等他把字打完,就退出了QQ。她真的觉得自己已经没有继续生存下去的希望,虽然弟弟还在公安局,但是她一个女孩子又能怎么办?这次看到老男人自己也算了结了最后一番心愿,张雪知道自己应该离开这个肮脏的世界了,但是选择什么样的死法张雪还没有想好。
张雪道:“我等你好久了,你为什么这些天都没有上网?”
张雪的眼泪立刻下来了,道:“我爸爸去世了。”
张雪道:“就是因为他对我好,所以我才害怕拖累了他,我准备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
军子苦笑道:“这一切不都是为了你吗,我没有任何好牵挂的,只希望你能快乐。”
军子道:“这也是我想对你说的话。”
张雪抬起满是泪痕的面孔道:“答应我无论如何不要离开我好吗?”
老男人道:“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陈团长道:“陈经理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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