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阴童之殇

严童丽立刻朝他望来道：“你说的是真的假的？”
都不知道老头在耍什么花样，可老李还是下了车子，道：“您能帮个忙，将牛蹄子抓紧吗？”
蓝莓道：“鬼是没有影子的，她为什么会有？”
女人呵呵笑道：“你以为这里是阳世，只要我愿意，可以出现在任何一处阴森小巷中。”说罢脸一板，顿时鬼气森森，对中年男人道：“快回去吧，如果敢把你所见到的情况透露出去一个字，你应该知道后果。”
我道：“为什么？”
女人多少有些失望道：“你这么说我无法反驳，不过任何人都不是天生的王者，没必要轻易否定自己，鬼王在圣战之初无非就是五花战神的一个奴役，当时谁能想到他的未来？”
蓝莓对杨成龙道：“老杨，我严重地警告你，如果你敢用这种事情骗人，你知道后果的。”
我道：“你放心吧，在这里我不会有任何危险，我不相信会有人敢在阴森小巷为难我。”
我们暗中都舒了口气，拖拉机的拖斗里有不少稻草，坐上去软软的还比较舒服，老人让我们坐好，发动拖拉机向前而去。老李道：“老人家，从这里去北京大概有多远？”
我道：“每个人都有危险，包括你在内。”
老头劈头盖脸地抽了他几个嘴巴道：“让你胡说八道，打死你个不肖子孙。”
杨成龙道：“严姐，这就得靠你了，找到最近的医院，铁哥肯定能救过来。”
女人道：“如果你们真的希望得到这个结果，那么就必须配合我们。”
我这边胡思乱想之际，女人幽幽叹了口气道：“没想到你们居然需要如此的帮助，真是太可怕了，我生下来就和鬼打交道，但相比较你们的遭遇，我真的是太幸运了。”
老头道：“妈，你是为我带孩子累死的。我对不起你。”说到这里他低声哭了起来。
我这才发现本来雾气蒙蒙的路已经变成了宽阔的山路，但仍旧漆黑一片，天上的月亮又圆又大，可发出的光亮却不足以照亮任何一个物体，不过没有雾气，视野比刚才宽阔多了。漆黑的山路上只见四五条雄壮的苍狼大步跑了过来，后面跟着一个飘飘荡荡的女人。
我垂头丧气地点点头道：“你说得没错，我就是这么没用。”
听罢这话，我深为阴阳书生而感到不耻，这种事居然都能做出来。当然也为这些被出卖的生命而感到悲哀，没想到他们受尽伤痕的感情里居然还能有爱，当然正是这份爱让他们不得不付出自己的一切，难道这就是牺牲？
老李道：“你也不早说，要是有人吓死了，你就是凶手。”
我道：“难道我一踏足阴森小巷，你就知道了？”
刚要下车老李一把拉住他道：“别动，这事有古怪。”
我心里“咯噔”一下，道：“你说阴山王和血族的人勾结想要害我？”
女人道：“当然感觉不到了，阴阳书生为了你特地露了一面，这可是破坏了他自己当年曾立下的规矩。既然他都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宁可背弃誓言，也要保证你的安全，阴山王哪里还敢轻易动手？何况还有你的亲生父亲，不要小看他，他早就突破了人的极限，为了你，天知道会做出怎样的事情，这些情况阴山王当然都要考虑进去。”
杨成龙道：“真是太谢谢你们了！老爷子开始遇到我们还是比较清楚的，也说要送我们过去，你们一家都是热心人。”
我道：“你们有谁能斗过他？这不是开玩笑吗？”
没等我想明白，就听到一人低声道：“等了这么久还不回来，别出了什么事情。”
我想了想道：“说吧，你们需要我怎么做？只要能帮上忙，我一定不会推辞。”
我猛然想起曾经那个对我求救的阴童，可看样子应该不是他。我道：“是你吗？是你对我提的要求？”
严童丽道：“你怎么不早说，我差点都……”说到这里脸一红，没有继续说下去，也不再有任何耽搁，抱起铁伟峰纵身一跃，啪的一声变成妖兽状，在夜空中振翅朝医院的方向而去。
他开的可是拖拉机，这种奇怪的做法立刻引起了我们的怀疑，老李低声道：“小心点。”
这家人的对话没什么惊天动地的豪言壮语，可听着却让人鼻子有那么点酸酸的。我似乎有些不能自拔了，老李拍了我肩膀一下道：“得赶紧走，否则你我都有大麻烦。”
中年人道：“谁说不是呢？可怎么劝都没用，刚才那些话你们也听见了，老爷子说了不止一次了。”
我们几个人虽然距离很近，但相互间的面容看得都不是很仔细了，只听老头道：“我娘就在这里，马上就到了。”
中年人道：“和你说一万遍了，奶奶已经不在了，家里有相片，你总往外跑。”
女人道：“鬼王的心思人如何能够猜到，不过我猜测是因为他……”说到这里她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杨成龙道：“我再糊涂也不至于乱说这件事，铁哥确实不是死在牛头人的手上，大家都放心吧。”
杨成龙却道：“我不同意，好不容易见面，我们还需要与你合作完成任务，万一……”说到这里看了女人一眼。
女人拍手道：“这句话真是豪言壮语，确实如此，除非脑子有毛病，谁敢招惹阴阳书生的后人呢？”
随着铁器嘎嘎声的临近，数匹狼将我们围了起来，不过它们并没有采取进攻姿态。随后那个白衣女人缓缓而至，看清了面庞，我心里一动，居然还是个熟人，就是曾经“劫持”过我的那个巫师。很久没见没想到今天又碰面了，我悬着的心顿时放下，对老李道：“这人我认识，对我们应该不存有什么敌意。”
正是蓝莓的声音，我心里一激动道：“我回来了，你们在哪儿？”
话音未落，忽然女人表情变得警觉，道：“不该来的来了。”
老李道：“大爷，我们车子坏了，有急事赶路，您能把我们带到大路上吗？我们给您车费。”
老李沉默不语，但双眼死死盯着老人的每一个动作，过了一会儿老人叹了口气道：“乖乖听话吧，这里不是你耍脾气的地方。”说罢停了拖拉机走下车子，抚摸着硬邦邦的车头，满脸的慈祥看来让人觉得十分诡异。
他这句话说完，我们已经在浓雾的包围中，周围的庄稼作物一根都看不清楚了，中年人道：“真奇怪了，按理说这个天象是肯定不会起雾的。”
老太太道：“你还为这事难过呢？为了你们我可以不要命，就算是累死也是应该的，你不用觉得难过，对这个家你也付出了很多，过日子没有轻松的，别和过去的事情较劲了。”
老人道：“别说钱，算你们运气好，我刚好要去镇上，那里有长途车。”
中年人道：“那没问题，我送你们过去。”
我犹豫了很久道：“你找到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虽然没有舌头，但他却能说话，不过声音和正常人不一样，似乎是腹语，他道：“还记得我对你的要求吗？”
老人道：“那敢情好，麻烦你了。”
两人这才如释重负，中年人下了摩托车道：“爸，你怎么大半夜的跑到这里来了？”
女人道：“不用着急，无论你想去这个世界上的哪一处地方，只要是人类所能控制的，我都有把握将你们瞬间送到那里，所以留点时间给我，我会让你们节省更多的时间。”
中年人道：“你没看见这里闹鬼了吗？再不走咱们全死在这里。”话音刚落，噗的一声响，拖拉机居然熄火了。
女人道：“你说的是血族的威胁，我说的是阴山王的威胁，他一门心思想要杀了你好独霸阴森小巷，你还傻乎乎地配合他的暗杀计划，这不傻吗？”
严童丽道：“都是我伤害了他的自尊心，所以他才不要命地表现自己，是我做人的失败，我没有资格做你们的组长，我、我……”
阴童道：“我需要你杀死我们所有人，因为只有死才是我们最后的解脱。”
老李道：“赶紧走，这是鬼狼。”
老头道：“你先放了我再说啊。”
这时一阵空洞的声音缓缓飘来，只见四个阴司举着阴惨惨的黄灯跟在坐着阴童的车子后面而出，鬼狼立刻聚拢在女人身边，仰脖发出凄厉的嚎叫，忽然我觉得身子一轻，居然离地飘了起来，女人面色大变道：“他是阴山王的血亲，你们谁敢动他？”
女人道：“当然不是了，我的想法是你能战胜阴山王，或者说白一点继承那个位置，我们所有人都会帮助你的。”
中年人道：“这下要命了！”
我们连声喊大爷，老乡一看就是个憨厚人，不担心我们这么大群人是否会心存不良，停下车子，道：“你们一群娃娃怎么跑到这种荒郊野岭的地方来了，这里有狼。”
旁边的玉米地哗啦一阵轻响，蓝莓和杨成龙露出头来，杨成龙道：“罗子，你看见老李了吗？他说去找你了。”
女人道：“今天并不是你们祭奠阴山王的日子，为什么会出来？”
老头道：“你傻了？她当然是你的阿婆了，你娘去世得早，我又在外奔波，你们兄弟几个都是阿婆拉扯大的，怎么几天没回家，就把阿婆忘了？”
老头正要说话，忽然身后传来摩托声响，只见一辆摩托车由远及近，上面坐着一个中年男人，表情焦急万分。一看见这辆拖拉机，中年人问道：“请问你们有没有看见一个老头？他就是开着这个拖拉机出来的。”
阴童道：“确实未必管用，但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如果你真的愿意帮助我们。”
几匹狼成了铁的，但速度丝毫没受影响，我曾经见过鬼狼一次，这玩意遇到什么就变成什么，非常邪门的东西，对付它除了跑没别的门道。想明白了后，我道：“快跑，它们有可能将咱们都变成狼。”
老李道：“你以为这是阳世呢？在这里他们就是有影子的。”
老人道：“别提了，也不知是哪个缺德的喝醉酒把瓶子摔了，这不，脚受伤了。”
我道：“这事情我早就听说了，但至今我没有感受到来自于他的威胁。”
看样子中年男人简直连胆都吓破了，只听几声轻响，鬼狼又恢复原来的状态，拖拉机再度出现，而且还是发动着的，他们哪里还敢多话，上车立刻掉转车头离开了这里。
身子一震，我和她都站在了地面上，阴童道：“我们需要见他一面，”说罢指了我，道，“我们需要最后的答复，我们需要见到自己的亲人。”
空旷漆黑的平原上一阵寒风呼啸而过，黑暗中一辆破旧的木轮拖斗缓缓驶出，朝我们这里而来，车上坐着三个衣着奇怪的孩子，拖斗没有任何动物或人拖动，就这么凭空而动，我道：“难道是阴童？”
女人叹了口气道：“他不确定你是否能挑起这个摊子，阴森小巷的实际管理者从来就不是鬼王，而你觉得自己具备这种能力吗？”
杨成龙道：“现在说也不晚，咱们直接去医院。”谁知道这话刚说完就听车子噗的一声响，接着发出嘎嘎的杂音缓缓停了下来。老李一拍方向盘道：“妈的，水箱缺水，拉缸了。”
杨成龙道：“我开你的玩笑干吗？我敢用这件事情开玩笑吗？”
中年人叹了口气道：“算了，带着你一起去吧。”
话刚说完，几匹狼已经逼近，而那对父子也被逼了回来，不知道何时，一匹狼跑到了他们前面。老李道：“大家都站在我后面，看能不能挡一挡。”
老头表情一愣道：“牛，什么牛？这明明是一台拖拉机，就是眼瞎了也不会说是牛的。”
老李道：“骨肉亲情，有几人能够割舍的？不过人既然已经不在了，还是要看开些，毕竟生活还得继续。”
我道：“明白，不过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不能立刻给你答复。”
老李道：“老人家，你放心，我们是不是好人不重要，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一定不会要你钱，更不会要你的牛，但是你得实话告诉我，自己究竟是什么人？接近我们的真实目的？”
世上的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凑巧，我们想跑却没有力气，几匹狼越跑越近，中年人拖着老头扭头就跑，对我们而言几匹狼无所谓，关键是那后面跟过来的女人，如果这里是阴森小巷，那么她会是个什么角色？
老李显然拿他已经束手无策，求助似的扫视了我们一眼，杨成龙道：“老大爷，我们也不为难您，只要能把我们带去镇上的车站就行，我们还给您钱。”
我们刚要上车，老头猛地扑到车头前道：“我必须去，我要看我妈的身体好不好，还给她带了稻草垫床，你们谁敢不让我去看自己的老娘？”
这话听得我目瞪口呆，没想到阴童需要的解救手段居然是杀死他们，我震惊之下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阴童看我的表情道：“没什么好奇怪的，我们天生就被家族所抛弃，永世不得翻身，我们无法反抗阴山王的控制，所以死是我们最好的解脱方式，如果有轮回，我们希望能早一点轮到自己。”
女人道：“当然了，咱们是朋友啊，怎么会是敌人呢？千万不要多心，我虽然在阴森小巷，但我也是一个人，实实在在的活人。”
说罢我们一帮人重新上车，老头坐在中年人身边，重新发动拖拉机朝前而去，开了很长时间狭长的土路。我只觉得气温越来越低，拖拉机的灯光能照射到的区域变得越来越短，居然起雾了。杨成龙道：“不对劲，好端端的怎么会起雾呢？”
老李道：“老人家，这头牛哪不舒服了？”
老头似乎哭笑不得道：“我接近你们？可是你们自己要上拖拉机的！”
她走近后对我道：“罗欢，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
女人道：“当然认识了，不光是他，你们我也都认识。”
阴童道：“是吗？结果呢？什么时候出来？”
这句话一出口，阴童齐声笑了，道：“让他当上阴山王只不过是继续奴役我们而已，既然如此何必推翻？这对我们没有任何意义。”
说罢举起拖拉机朝那几匹狼砸去，只见几匹狼腾空朝拖拉机对撞而来，这几匹狼难道脑子有毛病？还没等我想明白，几匹狼忽然钻入了拖拉机中，接着拖拉机啪的一声分成几块，接着变成狼的形状落地，一步不停朝我们追来。
话音刚落，只见朦胧的车灯前，一个人影显现。由于雾气实在太大，看见人时距离已经很近了，拖拉机虽然速度很慢，多少还是有些惯性，车身晃了晃，撞在了那人身上。
老李道：“你最好别耍花样，否则有你好受的。”
他没再说什么，咯咯笑着一招手，破木轮拖斗咯吱吱地向前而去，很快就没了踪影，女人也是无比失望地道：“罗欢，我总算明白你究竟属于哪一类人了，从此以后我只会帮助你，不会再要求你了，不过希望花面娘子也能和我一样对你这么宽容。”
我道：“我确实希望能够帮助你们，我不需要你们任何的回报。但我得帮上这个忙才行，超出我能力之外的事情，我应承下来有什么用呢？我知道你的意思，但阴阳书生后人的这个身份未必管用。”
我道：“你尽管说没事的。”
中年人看到这一切，根本不管父亲的意思，发动拖拉机就向后退去，老头气得对他脑袋就是一巴掌怒斥道：“我养你这个不肖的浑蛋有屁用啊！”
阴童道：“你想得太过于简单，鬼王既然赋予了我们超人的能力，他就有把握控制我们，否则就是给自己找麻烦。我们是阴森小巷里的屠杀利器，每当我们完成一个任务，我的家人就会因此而登上一个台阶，每当我们做砸一个任务，我们最爱的人就会倒大霉，这就是鬼王控制我们的法子。每一个阴童在进入阴森小巷前都是深受宠爱的，所以我们都会对自己的母亲有深刻的印象，鬼王控制的不是我们，而是我们的母亲。”
我迟疑了一下，正要回答，女人道：“他这段时间分身乏术，已经托人去办这件事了。”
老太太似乎也发现了这一切，仍是平静地道：“你们该回去了，再不回去就迟了。”没了雾气阻挡，能很清楚地看见这个慈祥的老人，只是面色苍白，没有丝毫血色。
我道：“如果按照你的说法，似乎我应该安全了？”
老头紧紧抱住轮胎道：“你准备怎么做？”
杨成龙平静地道：“严姐，刚才你太过悲伤，我就没说，我得到过铁哥死亡的详细时间，绝对不是今天，你没必要如此悲伤。”
蓝莓道：“严姐，我们知道你心里难过，出了这事谁都不好受，但你是咱们这组的指挥者，要是连你都垮了，我们就会一败涂地。”
女人哼了一声道：“这笔账暂且记下，到时候再算。”说罢转头对我道：“你为什么这么久不来阴森小巷？再不出现，邪将就要出动去找你了。”
老李看了我一眼，眼神颇为忧虑，我点点头示意自己没事，让他们放心，三人这才一步三回头地朝远处而去。女人一直目送他们转过山丘，转过脸来表情就如挂了层严霜般道：“你胆子真够大的，这时候还敢一个人在外面乱跑？”
女人又是放声大笑道：“你还真讲义气。”
阴童渐渐收起了诡异的笑容，道：“说吧，你们想怎么样？”话音刚落，只听砰砰数声轻响，身后几个阴司瞬间变成了碎片，我知道阴司在这里也属于能力超强者，还在邪将之上，却瞬间就死于阴童之手，没有道理，莫名其妙。
只听鬼影道：“你们这是要到哪里去？”
阴童道：“所以我们最大的希望就是早点轮回，重新做人。”
我恍然大悟道：“你说的是花面娘子？”
我道：“何必如此呢，谁能忍心和自己的亲人分离？”
听他这么一说，我们都明白了，原来老头精神有问题，看来是我们紧张过度了。杨成龙道：“我们车子坏了，想到镇上坐长途车回去。”
严童丽哭着道：“我一直对他不好，我一直都是骂他，其实我心里不是这么想的，真不是这么想的。”
女人道：“不如我们定个君子协定，你们帮助他当上阴山王，他还你们自由。”
老李道：“铁子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不会怪你的。”说罢轻轻抱起铁伟峰的尸体，上了车子。这辆车已经破损严重，但所幸还能开得动。老李发动车子向前而去，一路上严童丽紧紧抱着铁伟峰的尸体，一动不动。
老人忽然厉声道：“你这个畜生，让你小心点、小心点，你偏不听，这回扎着脚了吧？”
她话音刚落整个人也飘了起来，几匹狼刚展开攻击状态，几声轻响后，鬼狼被凭空甩出去很远。这女人是燃烧密林的巫师，花面娘子的亲信，能力自不必说，可是在这群诡异的阴童手下居然半点还手之力都没有，足见他们体内蕴藏的可怕能量。
听我这么说，他们也不再坚持，女人道：“既然大家商量好了，我就送你们走。”说罢一指前方的一座小山丘道：“从那里绕过去，后面就是你们需要去的地方了。”
杨成龙道：“别疑神疑鬼的，现在都几点了？早上五点半了，农民赶早集有什么奇怪？”
女人道：“这是你说的，与我无关，我还得在阴森小巷里混呢。”
老头本来已经昏昏欲睡，突然身子震了一下，坐了起来道：“娘，你来接我了？”
只见拖拉机车头前的人影依旧一动不动，似乎刚才的撞击对他没有产生任何伤害，中年人也看出不对劲了，道：“你是谁？”
老李弯腰扯断稻草，拉起老人道：“你说的是他吗？”
这对于我而言是件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阴童似乎也看出了这点，叹了口气道：“我们虽然非常希望你能做成这件事，但我觉得可能性不大，你根本就不配做阴山王。”
女人道：“机不可失，错过了或许就是永远失去了。何壮，说句你不爱听的实话，阴阳书生为什么容忍阴山王到现在？主要责任还是在你自己身上，你不想明白这点，总是希望一切事情都与你无关，这是不切实际的！”
老李低声道：“开始以为是人影，结果是个鬼影。”
中年人根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怔怔地望着那团模糊的人影，听她又道：“照顾好你爸爸，他身体不好，我让他别来，就是不听。”
中年人道：“当然确定了，昨天晚上是晴天，这几天都是晴天，既然天晴，哪里会来雾呢？”
女人似乎早有心理准备，并不慌乱道：“你们不认可我的话，大可以轻易杀了我了事，在这里你们可以屠杀任何有生命或无生命的物体，可你们应该知道我说的是实话。”
老头道：“奶奶就在镇上，我干吗要看照片，她昨天还说要我去吃饭呢。”
我道：“为什么不能反抗阴山王？只要你们自己不愿意被奴役，谁也无法阻拦。”
阴童道：“因为你才是真正的阴山王。”
老李道：“你确定吗？”
老李如闪电动手用一捆稻草将老头捆在了轮胎上，而我们根本没注意他卷了一把稻草在手上，老头诧异地道：“你这是干吗？为什么把我捆在牛腿上，你们不是好人。”
我道：“没问题，只要是在阴森小巷，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而且现在铁哥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们该去帮帮严姐。”
一句话说得我们目瞪口呆，看他样子又不似假装，难道被老李一招制住，想法子脱身？老李判断不出真假来，对付这种人不是他的强项，迟疑了很久，老李道：“刚才的话虽然我不能翻出来重放一遍，但你不能拿我们当傻子耍。”
中年人对我们道：“我爸年纪大了，有时候说话不太清楚，你们几位是……”
鬼影干笑了几声，声音非常瘆人，中年人突然高声道：“够了，我受不了这个，就算你是我阿婆，现在也已经死了，为什么我会看见你？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老李道：“你们俩原来认识吗？”
我们依言而行，不过走了很远都是在一条狭窄的乡村小道上行驶。也不知走了多久，身后隐隐有灯光射来，只见一个老乡开着拖拉机缓缓驶来，蓝莓道：“大半夜的居然有开拖拉机的农民，这人伪装得也太不专业了。”
过了很久，那人幽幽叹了口气道：“老大，我是你阿婆呀！”
我道：“可无论如何我不会杀人的，更不会杀无辜的人。”
老太太缓缓地道：“老大说得没错，林子，回去好好过你的日子吧，妈这里没事，过得也挺开心的。你是人，不能总往这种地方来，你的心意妈知道了，以后就不用来了。”
女人点点头道：“这是阴森小巷最可怕的秘密，这些孩子被赋予了超强大的能力，任何一个都会造成巨大的破坏力，却没人知道他们为何会甘心被阴山王控制。”
老李道：“没错，这明明是一台拖拉机，你怎么又说是牛呢？”
我道：“找我究竟有什么事？说完了咱们还得赶路呢。”
我并没有被放下，浑身不受控制地飘到了阴童的面前，只见他们稚嫩却诡异的面容直板板地对着我，让我觉得一阵阵齿冷。过了很久，其中一个阴童忽然笑了，惨白的面容配着雪白的牙齿，整张脸就像一张纸，我这才发现他居然没有舌头。
女人看了他们俩一眼道：“这里的阴森小巷本来不应该被普通人所见，但是你们却走了进来，我很奇怪这件事。”
女人道：“你知道这会被打得魂飞魄散吗？”
老人笑道：“我们山洼洼里的农民，哪里去过大首都啊！不过这里离镇上四五里路，很快就到了。”说着，忽然掏出鞭子来凌空抽了一下，道：“快点赶路，别让几位城里来的大哥、大姐们等急了。”
女人道：“其实阴森小巷也不是阴山王一家独大，还有一股势力你可别忘记了。”
老头道：“我送几个人去镇上，一会儿就回家吃饭，给妈带个猪蹄回来。”
她笑道：“算咱们没有白聊，现在我就送你到你要去的地方。”说罢不等我说话，手一抬，四周古怪的景物顿时消失了，只见一条狭长的乡间小路直通远方，我头顿时大了，这是哪儿呢？
老头道：“你们究竟想要什么东西，尽管说，老头子一把老命也不值钱，打我主意真白搭。”
说罢扭头朝那个老太太的鬼魂望去，老太太道：“我实在太过于想念自己家人了，所以……”
这时，那个中年男人发疯似的叫道：“我知道你们都不是人，鬼老爷行行好，别害我，回去就给你们烧纸。”
老李对我道：“你有把握吗？”
老李点点头道：“我曾经在兽医站工作过，替你瞧瞧？”
我立马摇头道：“不可能，我绝没有这样的本领，人贵有自知。”
女人道：“你离‘安全’两个字还远得很，阴山王虽然不能杀你，但总有能杀你的。”
我点点头道：“如果我被血族生物杀死，阴阳书生当然不会怪到他的头上，可既然事情已经到了阴阳书生都有所察觉的地步，他为什么还要让阴山王存在继续害我的可能呢？”
老头很平静地道：“我去看你奶奶。”
我点点头道：“对不起，我只能做成这样。”
老李叹了口气道：“没那个必要了，看它们的速度，我们跑不了。”
我们无奈只能放弃了车子步行向前，因为担心影响高速公路的安全，几个人从护栏攀爬而下，可是离开了高速，我们对方向没了概念，也不知道该怎么走，杨成龙道：“往前吧，尽量朝有公路的地方走，看能不能拦到车子，然后找到火车站就好办了。”
女人道：“难道这件事还不够重要吗？今天我对你说的话也是受别人委托，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我浑身汗毛一下就竖了起来，这老头说的也不是疯话，他一定是无意中闯入了一个阴森小巷，见到了自己已经死亡的母亲。中年人结结巴巴地道：“这、这……你真的是阿婆？”
我叹了口气道：“或许你们都是对的，我是一个毫无用处的窝囊之辈。其实我也很想有一番作为，但现实就是如此残酷，和我打交道的都是那些能力超群或者根本就不是人的对手，或许阴阳书生这么多的后人就我是最差劲的，但这也是生命的一部分。”
我道：“你今天找到我，不会只是为了提醒我两句吧？”
接着唱起了古老的小调，中年人道：“我爸是个大孝子，奶奶去世后他根本接受不了，之前精神就有点问题，现在越来越厉害了。”
阴童道：“你必须得杀死我们，因为只有你才能杀死我们。”
杨成龙道：“你眼睛有毛病？我们才不是鬼呢！你放心不会有事情的。”
老李道：“那么咱们不应该是敌人了？”
他咯咯笑了，道：“是谁都一样，可你办了这件事吗？”
我道：“那么你应该先将我的朋友们送走，他们不认识你，也没有你想要的消息。”
女人道：“没错，也就是阴阳书生的老婆，你的另一位老祖宗，我的主人。”
女人道：“所以他只能威慑阴山王，却不敢真的废了他，但阴山王一天不除，你的威胁就存在一天。”
团长扬了扬手里的手枪道：“你最好别找不痛快。”
想不明白的事情才是最神秘的，众人热火朝天地讨论起来，我真想站起来用大嗓门将一切全都说个明白，但他们三个都漠不关心地低头吃饭，似乎这件事情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我左右看了看道：“这件事情还能掩盖多久？”
光头道：“你最好别骗我。”
团长笑道：“你小子别没事找事，当心何壮再把你从楼上扔下去。”
女的从上到下将马天行打量一遍道：“他孙子有十几年都没回来过了。”
团长冷冷地道：“我和严先生根本不认识，更不用说他的雇员了，但无论如何严先生都是有身份的人，你们这么做难道不怕落下话柄吗？”
我不敢怠慢，立刻摸出电话拨通了杨成龙的电话，说清楚意思，杨成龙道：“罗哥，你放心吧，有林芝一个在，随便严家去多少妖兽都没用。”
进了屋子只见三室一厅的房子不算很大，家具都是20世纪六七十代年代的老款，即使不开灯都能看见厚厚的灰尘，从这点就能推测出究竟多久没有人住过，只听吱呀一声，隔壁邻居的房门打开，一个女的隔着铁门用一种狐疑的目光看着我们，有可能将我们当成了小偷。
团长道：“别废话，这钱得从你工资里扣。”
团长立刻道：“我认为不至于的，以人类现在的科技手段，血族生物根本无法形成什么威胁，我奇怪的就是妖兽家族，他们到底想得到什么？当然好奇心是次要的，我担心他们会再次给人类带来浩劫。”
团长道：“放你的狗屁吧，赶紧动手，别浪费时间了。”
团长道：“简单明了地说就是‘阴阳书生日记’，是一本记录他当年参加圣战时最完全的书，当然因为那个年代并没有纸笔，所以阴阳书生就用血作画，将一切记录在一张很奇怪的物质上面，按照普遍的说法，应该是一张龙皮。”
团长道：“能是什么人？我刚才也见到，无非普通人而已。”
他们走到我们车前，其中一个光头道：“开门！”
何壮道：“我看也差不多，否则不会有如此多的人修炼法术。”
何壮道：“这是人的本能，就算是鬼也是人变来的，做的事情当然差不多了。”
团长道：“去小马同志的家里，我们需要找一样可能是天底下最神秘的东西——地书。”
马天行则一副不忙的样子，一人散了支烟，点燃慢悠悠地抽了几口道：“我建议还是明天早上再弄，没灯我们哪里能看得清地书上那些稀奇古怪的画，点蜡烛是件很不安全的事情，万一把龙皮给烧着了，那是破坏国家文物。”
马天行道：“你草木皆兵了，哪有声音？”
何壮道：“这里的人绝对没有想到在不久之前，自己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选择，一旦守军不支，他们就将变成血族人的猎物。”
何壮道：“我也这么想，倒是至尊家族的人作乱比较难对付。”
马天行道：“那东西我见过，上面全是一些稀奇古怪的画作，就算看也是白看。”
话音未落，忽然身后一辆车子火急火燎地朝我们疾驰而来，团长皱眉道：“就怕被鬼惦记，你们说车里的是什么人？”
我们都吃了一惊，马天行低声自语道：“难道爷爷把这书公开了？”
光头狠狠瞪了团长一眼，一招手道：“走。”带着四个人上车而去，这时我耳边忽然有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如果他们再啰唆不休，我就杀死他们！”
警察严肃地道：“这个小区里都是曾经作出贡献的高级知识分子，保证他们不受外来人员的打搅是我们职责所在，请理解。”
团长略一沉吟道：“那么您是如何知道的？”
团长道：“多少应该有些蛛丝马迹在里面，只是你小子没看出来。”
团长边吃边道：“能掩盖多久就掩盖多久，和我一点关系没有，赶紧吃你的饭吧，晚上还要加班呢。”
团长道：“你要是真想去和他们混我不拦着，开门下车你就能走了。”
团长的车速很快，不比铁伟峰逊色，很快我们就出了工事区，接着又穿过了戒严区，一扇才建立起的木门栅栏外围着很多群众，各种神态都有，还有用望远镜朝里观望的，栅栏周围是一队手持武器的士兵巡逻，不让群众进入戒严区。
他似乎有些手足无措，何壮冷冷地道：“如果你再敢对我的车子捶一拳，裂开的就不是胸口的衣物，而是你的胸膛了。”
团长道：“真服了你，就在图书馆旁边，我们差不多把宁波转遍了，你知道花了多少车钱吗？”
马天行嬉皮笑脸地道：“您这也算是作了贡献，至少的士司机是感谢您的。”
马天行表情有些怪异地道：“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屋外的人回答得倒也爽快：“公安局的，调查非小区入住人员。”原来是那个女人报警了，团长将手枪放回怀里，打开门只见屋外站着两个警察。
团长道：“你们是什么人？有权力让我做事情吗？”
我叹了口气道：“没想到地府和人间都是一样，为了各自利益挖空心思地对峙着。”
团长道：“如果你不相信，何必还要问我，大家都是忙人，浪费时间都不划算。”
警察道：“你们的身份证呢，也拿出来。”
吃过饭我们出了饭店，宁波是中国经济较为发达的南方城市，夜色下人来人往，灯红酒绿，繁华依旧，看来血族生物大举入侵的事情在人类社会中根本没有引起多大反响，当然这也是因为消息封锁得很严。
何壮道：“我的意思很简单，有人借用我的身体，去完成他自己的事情。”
女人没再说什么，又打量我们一番，砰的一声将门关上，马天行进屋将门关上道：“神经病，关她屁事！”
团长问他道：“难道是阴阳书生？”
光头道：“其实我们应该认识，我是严先生的人。”
短短一截路我们走了很长时间，不过最终还是走出了人群的包围，面前是一条宽敞的大道，让人看得心旷神怡，毕竟经历了这几天的生死决斗，能再看到人世间哪怕最普通的一道风景，也觉得万分激动。
我们面面相觑，看来“阴山王”来了，团长下意识地将我们拉到他的身后道：“为什么不能来呢？这里又不是龙潭虎穴。”
等了一会儿，何壮依旧一动不动，马天行试探着道：“大壮，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团长道：“咱们都这么大人了还需要你提醒这个？”
我对马天行道：“原来你爷爷真是图书馆馆长，我以为都是骗人的。”
团长道：“人家老邻居也是好心，怕你爷爷被盗受损失，我说你小子怎么就不知道好歹呢？”
马天行道：“绝对没问题，只要以后还有机会拿工资，您扣多少我都没话说。”
一车人都笑了，我道：“那没问题，不过我相信以后是绝对不会了。”
两方人对视了一会儿，女人道：“你们是什么人，这里很久没人住了。”
马天行道：“拿到手你们就知道了，如果有人能看明白，我当场拜师。”
团长用手在方向盘上敲了两下，道：“还真有这个可能。从管理的角度上讲，真正的老大是不方便自己出面做每一件事情的，但是如果管理者不放心别人替他管，却又要保证自己的权威性，找个影子完成自己的意愿肯定是最合适的，况且以阴阳书生的能力他要控制一个人是完全有能力的。”
何壮阴森森地发出一丝笑声道：“只怕也差不多了，你们应该能想到马馆长住的周围邻居，都是些什么人？”
他们有些警惕地挨个打量我们一番，团长道：“这么晚了还做列检，真是辛苦你们了。”
团长道：“我不认为其余几家会有什么暗地里的动作，因为妖兽并不是值得人类相信的异能人，冰雪皇后和水晶王子不傻，白骨真人则多年不见。”
看我们没动，他举起手似乎就要捶玻璃，何壮闪电般出手，只见银光一现，快得我根本就没有看清他的动作，只听咯噔一声，车窗玻璃断成两截，光头低头朝胸口看去，只见西装领带已经从中间被划开，连衬衫也是如此，露出黑糊糊的胸毛和结实的肌肉。
之后没有再说这件事，说了很多别的事情，到了傍晚时分我们进入了宁波的地界，找个饭店扒了几口饭，大厅中央的电视正在播放关于三门湾战斗的一些报道，不过都是蜻蜓点水，看来有关方面已经做了限制，但此事影响极大，所以完全隐瞒也是不可能的，里面吃饭的人都很关注地盯着电视，毕竟这是在浙江发生的事情，老百姓都不傻，你越说得含糊，他们反而越去联想，虽然信息只有凤毛麟角的几十个字，但后面的新闻没人再关心，而本来吃饭闲聊的人们都开始讨论这场战斗，很多人都忧心忡忡，因为他们猜不出是哪国敌对分子展开了对大陆的第一波攻击，居然又是在三门湾登陆，这并不是一处战略据点，对方的用意呢？
说话间有人敲门，此时已经到了十一点钟，夜深人静的，一间十几年没住过人的房子居然有人造访，我们立刻警惕起来，团长示意我们别说话，接着走到门口摸出手枪道：“谁呀？”
一人上来巡检，看到我们出示的通行证，士兵打开木门维持秩序，让我们的车子缓缓驶出人群，只见周围的人虽然非常关注里面的战局，但每个人都显得比较平静，看来打了胜仗的消息已经很快传遍了三门湾周围附近所有的区域，大批的记者扒在我们车窗旁照相，甚至想要采访，但是都被军方的人阻挡了。
马天行道：“说你傻吧，你小子比谁疑心都大，说你聪明吧，你防人之心没一次能在点子上，罗子你要是以后再犯这种毛病，就罚你请客吃饭，请到你心疼死为止。”
警察用手电照了身份证，又对着马天行的脸照了一下口气生硬地道：“那他们三个呢？是什么人？”
何壮带有嘲讽的口吻道：“你们当然看不出了，我却一眼就能看出对方是修炼过秘法的人，这里对你们并不安全，因为你们是来取地书的，这可是所有秘法修炼者的宝贝。”
马天行上前掏出身份证道：“对，我叫马天行，是马馆长的孙子，这是我的个人信息，您可以核对一下。”
我们依言而行，检查完后警察道：“这里很多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年人，你们晚上说话走动都轻点，别影响别人休息了。”
他们四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哈哈笑了起来，马天行低声道：“笑你们个鬼的，别被自己口水呛死了。”
声音冷到人的骨髓里，我禁不住抖了一下，马天行坐在我身边道：“干吗？”
何壮看了我一眼道：“当我拥有阴山王能力的时候，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意识，所以我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阴山王。”
何壮从身上摸出一把匕首，咣的一声就把锁给撬了，接着打开铁门一脚将木门踹开，马天行边下楼梯边道：“大壮，这可是我家私有财产，你能不能温柔点。”
之后我们才发现灯早就被侵蚀坏了，没法子，又出去买了几根蜡烛，回来点亮后只见屋子里除了灰尘就是霉斑，打开窗户一阵夜风吹入，顿时觉得空气清新不少，团长道：“地书呢？还不赶紧拿出来。”
光头恶狠狠地道：“你最好按我说的话办，否则没你好果子吃！”
我道：“这么说，后人还得做翻译了？”
团长道：“不知道，我们只是后来进入的后勤人员，战斗过程没有参与。”
马天行走出来赔着笑脸道：“阿姨，您好，我是马馆长的孙子。”
这句玩笑话一说，大家心情都有些低落，安静了一会儿，马天行顺利地找到了他爷爷房子所在的单元，到了三楼马天行一拍铁门道：“和你们说个好消息，我钥匙落在北京了！”
何壮道：“阴阳书生和花面娘子的关系并不融洽，两者都想控制地府势力，我估计阴阳书生可能并不想和他老婆彻底翻脸，所以利用所谓的阴山王实际抓住了阴森小巷的控制权。”
团长舒了口气道：“原来这小子在，那铁子是真没事了，他我不认识，但是他爹林乐奇我是知道的，算是异能人等级最高的那类吧，但是和他儿子比还逊色不少，林芝从小就在异能学院成长，校长不同意他过早地踏入社会执行任务，这次算是第一次吧。”
车子七拐八绕地上了高速，我道：“团长，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马天行道：“没错，不过今天算是回来了，毕竟这是我的祖产，得回来看看。”
马天行道：“那算了，我还打算找你要工资呢。”
马天行道：“他有多厉害，难道还能超过阴山王吗？”
警察没说什么转身出去了，马天行道：“都是大壮，非要用脚踹门。”何壮没有任何回应，直挺挺地站在屋子中央一动不动，蜡烛都在里屋，火光照不到他的正面，虽然一片漆黑我们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却能感觉到一股阴森森的鬼气扑面而来，让人浑身汗毛直竖。
笑罢光头一拳捶在车身上，砰的一声车子晃了两下，他凶巴巴地道：“快按照我的话做，别逼我动粗。”
我道：“根本不可能，就算他们可以操控血族生物，但是至尊家族有四方，轮不到他一家独大，能做出来什么坏事？”
马天行左右看看叹了口气道：“说实话，我是真的想接受一次采访，这辈子还没享受过这种待遇呢。”
只见后面的车子打着右转灯，猛然一个加速冲到了我们车头前，将车子逼停，接着车门打开，四个身体强壮、身着黑西装的男子下了车，马天行道：“遇见黑社会了！”
马天行道：“我爷爷工作一辈子就分了一套房，周围都是知识分子，哥儿几个都含蓄点，别吵了左右邻居。”
马天行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马天行道：“都是我的朋友。”
马天行道：“您放心，我们绝对不是那种素质低下的公民。”
团长坐回了驾驶室道：“他们已经得到了消息，这件事情有些棘手，我觉得不是好事，罗子你打电话给校长，让他加强铁子的监护力量，严家绝对会迁怒于他的。”
说罢从怀里摸出手枪。
光头吃了点小亏，气焰被打压下去，过了一会儿才道：“那么我请你们下车商量事情，这总可以了吧？”
我们穿过那些忙碌的军人，找到后方指挥部，申请要了一辆军用吉普，上车后如果按照原来的规矩，开车的肯定是何壮，但这次却是团长亲自坐进了驾驶室，已经有很长时间我们四人没有坐在同一辆车里了，想想曾经发生的种种事由，恍若隔世。
马天行道：“这我哪儿知道，当初我爷爷把书拿回来的时候，估计我还穿开裆裤呢，真假什么的真不好说，但是我可以确定一点——这本书绝对是原创，不会是后人仿造的。”
挂了电话我道：“林芝到底是什么人？连超级妖兽都拿他没办法吗？”
团长道：“玩笑归玩笑，不过小马，那本书你能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吗？”
马天行道：“罗子也别把其余几家想成什么好鸟。可以说这四家没有一个是好的，我觉得他们有可能抱成一团做坏事，其实按照血族生物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分析，这些畜生远不如至尊家族的人强悍。”
团长道：“真要是黑社会就好对付了。”
团长道：“理解，我们当然理解，不过我们也不算是外来人口，这里有马馆长的孙子。”
我道：“你们有没有听到人说话？那个声音特别奇怪。”
我们都有些警惕，不由自主地齐齐朝后退去，何壮却叹了口气，这一声虽然不响，却让我们的心立刻降回到了原位，可是何壮忽然又很奇怪地道：“你们根本就不应该来这里。”
光头道：“那么这件事也不用再提了，今天我们找到你只为一件事，大小姐是不是真的死了？”
因为军车实在太过扎眼，我们便没有继续使用，打的去了目的地。看得出马天行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宁波了，因为他根本就不认识路，www.danseshu.com上了车司机问我们去哪儿，他居然说不出来，犹豫了很久才凭着早年间的印象摸到了小区门口，这儿地段不错，属于老式住宅，但在几十年前应该属于相当不错的地方了，因为里面居然有绿化带。
我忍不住好奇心，问道：“你们老说地书，这究竟是一本记录什么内容的书呢？”
何壮道：“谁做的这件事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怀疑阴山王其实根本就不存在，他只是阴阳书生行走于世间的一个通行证、一个傀儡、一个行尸走肉而已。”
团长对我们道：“你们在这里，我下车和他们聊聊。”说罢收起了枪，下车道：“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团长道：“没错，不过最靠谱的一本翻译书据说是明朝张老道翻译的地书残本，后来却遗失了，有的只是近代修习秘术之人根据传说另写的一本地书，我觉得应该有胡编滥造的成分在里面。”
团长气得抬脚就踹他，马天行赶紧上了一层道：“谁知道会回来，我能找到这里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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