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铁哥,关于严姐我真的非常遗憾,那天她特别英勇,我想严姐也是希望能够保护我们所有人不受到伤害,所以才作出了牺牲。我真的特别佩服她。”
剩下的两个交警并不是特警,看见铁伟峰这种惊人的攻击力顿时驻足不前,我道:“铁哥,你是不是疯了?”
铁伟峰道:“那太好了,我们是否能看看录像?”
警察则道:“不要乱来,立刻放下武器投降。”
马警官道:“没人说你会坐牢,如果确实只是违反了《治安管理条例》,至多拘留十五天。”
铁伟峰忽然抬起对他道:“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坐牢。”
老李道:“一起去吧,万一有情况呢?”
远处一个举着狙击步枪的战士立刻调整了瞄准角度,对准了铁伟峰的脑部,我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而一个警察也焦急地吼道:“老马,你他妈硬撑什么,先跪下来,然后再想办法。”
对方继续道:“可是有一天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
只见车门打开,一队特警战士手持微冲,立刻对铁伟峰形成了半包围之势,铁伟峰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现,他语调反而冷静了下来,但是冷得让人禁不住身上有些发冷道:“我最后说一遍,给我跪下,否则我立刻开枪。”
铁伟峰道:“如果她真的爱我,就不会独自一人离开世界,她应该对我有牵挂,不可能如此轻易就选择离开。”
铁伟峰立刻放开了我,趴在方向盘上,虽然把脸埋在胳膊里,但从身体的抖动我知道他此刻伤心到了极点,这时那两个剃着平头、身体强壮的小青年已经摸到了驾驶室,其中一个拉开车门就去扯铁伟峰的衣领,一边动手一边道:“你妈的挺尸呢?”听口音似乎不是宁波人,铁伟峰动都没动,被他一把扯下了驾驶室。我没想到他居然毫不反抗,立刻打开车门刚要制止,就看见动手那小子被铁伟峰举过了头顶。
老李道:“我这么做是为了让你以后不因为今天所做的错事感到后悔。”
铁伟峰道:“那又怎么样,现在一切都对我不重要了。”说罢对着远处的枪手道,“来呀,开枪吧,看看你是不是能一枪打中我。”
我们去市局就是报个到,没有指望他们能配合做任何事情,出去后铁伟峰道:“先找个旅馆住下,我想先和罗子去现场看看。”
有警察大声喊道:“马哥,赶紧回来啊。”
这下马路上看热闹的人立刻四散而开,对峙的场所周围立刻空出了一块空地,铁伟峰似乎是疯了,他双眼布满了血丝,此时居然露出了古怪的笑容,给人的感觉是既残忍又冷酷,这根本不是他,原来的铁伟峰虽然脾气火暴,但绝对是一个正直的人,是不会做出这种出格的事情的,可我知道凭自己的能力根本无法阻止他,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四部特警车驶入,这下麻烦真大了,我知道如果特警出现,那么最坏的结果就是击毙犯人,以铁伟峰目前的所作所为,是可以立刻击毙的,只要有机会,那些狙击手是不会有任何犹豫的。
铁伟峰猛地转头望向我,只见他的眼眶似乎有些发青道:“罗子,你是在骗我对吗?”
铁伟峰哈哈大笑起来,警察见状掏出了武器,刚才说话那人道:“我再说最后一次,立刻放弃抵抗,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我道:“没错,严广力父子实在太卑鄙了,他们属于典型的暗箭伤人。”
铁伟峰看见他也有些意外,不过很快脸上又挂上了一副油滑的笑容道:“没想到你居然跟过来了,为什么你要救他?”
王科长道:“问题就出在这里,办案回来没过多久,那卷带子就丢失了,甚至连当晚的监控都被抹干净了。以市局的警戒程度,我敢说除非是鬼,或是国家级别的特工组织,否则很难有人可以如此干净地抽身了事。”
铁伟峰道:“那又怎样,我现在还有活着的意义吗?”
老李道:“可是如果消息传出去没人会相信这事儿是他们做的,就如这些畜生所言,异能界会把这笔账算到你身上。”
老李道:“警官,他这算严重吗?”
老李道:“你是不是疯了?小严的死大家都很痛心,不是只有你一个人难过,可你做出这种事情,有什么意义?”
老李道:“做事情得讲究策略,不能一根筋了,中国不是有句俗话,好汉不吃眼前亏吗?”
铁伟峰看了看倒车镜,却并没有动弹的意思,而是眼巴巴地等着我说出他心底里期许的语言,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骗他,替他解开这个心结。猛然觉得车子一震,原来是后面车子下来两个小青年,对着我们的车子就是一阵鬼跺,我正要去和他们论理,铁伟峰一把拉住我道:“她到底说过了什么?”
他是个异常倔犟的人,老李非常了解他,没有坚持,叹了口气默不做声了。因为不希望被打扰,所以我们并没有入住市局的招待所,而是住进了一家旅社。之后铁伟峰开车带着我上路了,他并没有继续风驰电掣地狂奔,而是在路面上缓缓行驶着。开始我们俩没人说话,到了一个红灯口,铁伟峰道:“她走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所有警察都将手枪对准了铁伟峰,可投鼠忌器的是负责这次行动的领导已经被铁伟峰控制了,那人握着的手腕处鲜血滴滴答答落在了地上,看来已经受伤了,铁伟峰厉声道:“跪下,否则你就不是皮肉伤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铁伟峰道:“没事,你实话实说,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说到这里铁伟峰已经停止了挣扎,呆呆地站着,老李怕他暴起伤人,并没有松手。马警官继续道:“如果你真觉得自己与死者息息相关,你的生命与她合二为一,那么就应该为了她去做一些事情,这么自怨自艾、自暴自弃,甚至自寻死路有什么意思?难道你用这种方法被狙击手击倒就真的是一了百了了?有那么简单吗?”
那个警察看了看四周的人群,毫不退缩地道:“我不可能给一个犯罪嫌疑人下跪,你开枪吧。”
铁伟峰这一路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得吓人,这和原来的他判若两人,也不知道究竟是严童丽的死对他造成了这种影响还是受伤的原因。
铁伟峰道:“是吗?那又怎样?你要对付我吗?尽管动手,反正我也打不过你。”
老李沉思片刻道:“以咱们的脑袋是想不出因为所以的,还是等回去问问校长和小杨子吧。”
过了一会儿老李将铁伟峰手中的枪拿了下来,马警官接了过去,他冲身后的特警摆摆手,应该是取消行动的意思,却从身后摸出一副手铐道:“无论如何,你必须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并接受相关的处罚。”
看着他近似于偏执的表现,我无奈地道:“她让你保重自己的身体,凡事不要太过于冲动。”
铁伟峰脸色一变,道:“没工夫听你胡扯,把嘴闭上。”
铁伟峰道:“她走的时候什么话都没留下,我问过杨成龙了。”
这时自觉控制了局势的警方又开始喊话,让铁伟峰缴械投降,铁伟峰充耳不闻,只是对老李道:“我的事情我自己心里有数,不需要你来教导我。”
铁伟峰道:“我真的没有时间,你先让我办件事情,等这事儿办完了,我去投案自首。”
我道:“可是这件事似乎没有任何退路,要么就帮着他们做坏事,要么就被他们栽赃陷害,我想没人会同意我和他们狼狈为奸吧?”
老李严肃地道:“铁伟峰,你这是公然违反了异能人的管理条例。”
他毫无惧色地盯着铁伟峰道:“曾经我也有一个非常好的朋友、同事、搭档……”
铁伟峰道:“没问题,我们来这里就是抓鬼的,否则也没有来的必要了。”
我再次朝宁波方向而去,不过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忐忑,虽然这些异能人相比较普通人确实足够强悍了,可对于超级妖兽这些能力更强者他们还是差了几个级别,不过校长手下最得力的干将已经悉数出动,我不能要求不切实际的帮助。
铁伟峰居然被他说得一句话都没有,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趋于正常。马警官道:“是男人就挺起胸膛去报仇雪恨。就算凶手已经死了,总归还有那些不学好,整天就惦记着害人的家伙。用枪对着他们,比对着我应该更有意义些,难道你真的想去做一个罪犯?”
这时后面的车子开始按喇叭,我仔细想了想,实在想不起来严童丽战死那天,具体说了什么,毕竟在那一刻发生之前,她并不确定自己会死,怎么会留下遗言呢?这时后面车子的人探出头来嚷道:“还走不走,绿灯了?”
铁伟峰脸色立刻变得狰狞,他一晃手中的枪道:“这可是你自找的。”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警察身前流光闪烁,在人群的惊呼声中铁伟峰一枪打了出去,但是我已经知道这一发子弹不会产生任何无法挽回的恶劣后果了,果然警察没有任何问题,还是在原地站着,看得出他自己对于这个结果都不太相信,但空气中一个健硕的人形渐渐显现而出,老李板着脸站在铁伟峰的面前。
他话音未落,铁伟峰忽然用难以置信的速度跑到了他的面前,我们之间的距离至少有五十米,铁伟峰最多用了两三秒,对方虽然已经把手枪拿在了手上,但甚至来不及举起来,铁伟峰一把扣住他的咽喉,另一只手则抓住了他握枪的手,开始对方似乎还想要挣扎,但拼力气他如何能是铁伟峰的对手?他很快就惨叫一声,松了手,铁伟峰顺手夺过手枪对准他的脑袋道:“跪下。”
铁伟峰大声道:“不需要你教训我。”说话间那些警察已经将两人包围起来,而被老李救的那位则站在原地动都没动。
马警官道:“对不起,我是警察。”
铁伟峰歪着脑袋看了站在老李身后的警察一眼,讥笑道:“你根本就不该救人家,这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别人愿意领你这份人情才行啊!”
我大声道:“那是因为她是个勇敢的人,敢于面对强敌,毫不退缩,而不是像你只会伤及无辜。”
马警官道:“要我说就是触犯了《治安管理条例》,至于劫持我这件事,能了结就了结吧,我觉得他应该也是心里有事,都是男人,都能体谅。”
这时姓马的警员叹了口气道:“我和你有相同的遭遇。”
包周烈则一路吃个不停,身旁脸色苍白的男孩则始终面对窗外一动不动,就像是个雕像一般,不知道这究竟是个具备怎样能力的异能人,由于过于冷漠、缺乏沟通,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流,但是包周烈似乎对他的反应见怪不怪,每吃一样新东西前总要问问对方是不是要吃,而男孩并不理睬他。
接待我们的是市局刑侦科的王科长,一个四十多岁身材消瘦的中年男人,他仔细介绍了小区所在区域的过去和现在的情况,并肯定了坊间流传的闹鬼说绝不是空穴来风。说到这里,他关上办公室的门对我们小声道:“按理说做咱们这行的不应该迷信,但我可以肯定那里闹鬼,因为我曾经拍摄过。”
铁伟峰道:“放你妈的屁,有种开枪试试,看谁先死。”
铁伟峰握方向盘的手似乎握得很紧,等绿灯亮了他才道:“别说这些废话,我只想知道她走之前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我一愣,但立刻反应过来大声道:“我没骗你,严姐真的是这么说的。”
铁伟峰呵呵冷笑数声道:“听见了没有?你朋友给你支着儿呢,难道真不想活了?”
我急了道:“铁哥,你这到底是想干什么?”
他这才反应过来想要逃命,铁伟峰一把拉住他的衣领,也横着抬了举过头顶,只见路口处三个交警看见了状况赶了过来,铁伟峰毫不停手将那人朝交警丢去,我真怀疑铁伟峰是不是疯了,其中一个警察被砸倒在地,两人都没有爬起来。
“当时我真是懊悔得要死,就因为一时的意气用事,害死了自己的同伴,所以年轻人,你不是第一个用枪指着我的人,如果我真的对你下跪,那么被羞辱的不仅仅是我自己,还有我的搭档,因为我的生命是他赋予的。”
我有些犯难地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总不能真的助纣为虐吧?他们以此要挟我,如果我妥协那才是真上当了。”
我一时语塞,这时远处两辆警车呼啸而至,停稳后立刻下来六个警察,他们不敢立刻上前,其中一个似乎是队长的人对我们道:“你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老李道:“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你就是个懦夫。”
我道:“铁哥,你别多想,严姐只是没有表达而已,你又不是校长,怎么知道她心里到底想什么?”
铁伟峰冷哼了一声,根本就没有理睬道:“我知道严童丽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她根本看不起我,对不对?”
在毫无预兆的前提下,铁伟峰忽然转身就跑,特警们立刻就要射击。老李已经挡在了前面,但他不可能挡住所有射击角度。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一阵巨大的响声,只见四五辆私家车冲天而起,轰轰数声巨响,摔在了那些特警身前,这下顿时乱成了一团。只见远处四个身体强壮异常、身着黑西装的人上了一辆奔驰房车,车子随即开动上了人行道,拐进一个巷口,而铁伟峰早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跑了进去。
铁伟峰道:“我们并不打算深入,就是看一下现场,不会有任何问题,再说青天白日的,鬼也不会挑这种时候出来。”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我们进入了宁波地界,负责接待我们的是宁波市警察局的同志,本来这次任务我们是秘密进行,但校长觉得那条街既然早已荒废,肯定在市局有登记备份,所以不应该贸然展开调查,因为我们可能要从里面带走一些东西。
王科长道:“如果需要帮助尽管开口。”
铁伟峰似乎就要举起拿枪的手,却被老李一把握住,以他的力量在老李面前没有丝毫挣脱的可能,铁伟峰奋力挣扎,动作越来越大,姓马的警察则语调平静地道:“我们碰到了一伙儿非常凶悍的劫匪,他们一共只有三个人,但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把AK,火力点很强,并且躲在金店里对我们射击,身边有人质,我们投鼠忌器不敢采取强攻,但我那时年轻气盛,不顾命令一个人采取了行动,想突入店内对劫匪实行突然打击,结果一个不小心,我自己也成了人质,我的搭档因为担心我的安危,便提出由他换我做人质,没想到得到了对方的同意。走进去后对方却一枪把他给杀了,因为其中一个劫匪曾经被他抓捕过,没想到他愿意自己送上门,所以没有丝毫过渡,见面就开了枪。”
这下要出大事了。只听哗啦一声,铁伟峰狠狠将人砸在他自己的车子上,挡风玻璃顿时碎裂,我清楚地看到那人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足见其受的内伤有多重,另一人顿时傻了,手里拿着一个准备打人兼砸车的棒球棍看着铁伟峰不知该如何是好,我太了解他这个人了,根本没想过要阻止他,对年轻人道:“快跑。”
铁伟峰立刻变得愤怒起来道:“闭嘴,你给我闭嘴。”
老李道:“铁子,你这么做会毁了自己的。”
路上老李道:“水晶王子和冰雪皇后如此轻易地就被干掉了?”
中年人道:“谁说不是呢?可怎么劝都没用,刚才那些话你们也听见了,老爷子说了不止一次了。”
我迟疑了一下,正要回答,女人道:“他这段时间分身乏术,已经托人去办这件事了。”
世上的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凑巧,我们想跑却没有力气,几匹狼越跑越近,中年人拖着老头扭头就跑,对我们而言几匹狼无所谓,关键是那后面跟过来的女人,如果这里是阴森小巷,那么她会是个什么角色?
老李低声道:“开始以为是人影,结果是个鬼影。”
杨成龙道:“你眼睛有毛病?我们才不是鬼呢!你放心不会有事情的。”
这话听得我目瞪口呆,没想到阴童需要的解救手段居然是杀死他们,我震惊之下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阴童看我的表情道:“没什么好奇怪的,我们天生就被家族所抛弃,永世不得翻身,我们无法反抗阴山王的控制,所以死是我们最好的解脱方式,如果有轮回,我们希望能早一点轮到自己。”
我道:“没问题,只要是在阴森小巷,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而且现在铁哥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们该去帮帮严姐。”
中年人道:“当然确定了,昨天晚上是晴天,这几天都是晴天,既然天晴,哪里会来雾呢?”
她走近后对我道:“罗欢,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
中年人叹了口气道:“算了,带着你一起去吧。”
听罢这话,我深为阴阳书生而感到不耻,这种事居然都能做出来。当然也为这些被出卖的生命而感到悲哀,没想到他们受尽伤痕的感情里居然还能有爱,当然正是这份爱让他们不得不付出自己的一切,难道这就是牺牲?
我这才发现本来雾气蒙蒙的路已经变成了宽阔的山路,但仍旧漆黑一片,天上的月亮又圆又大,可发出的光亮却不足以照亮任何一个物体,不过没有雾气,视野比刚才宽阔多了。漆黑的山路上只见四五条雄壮的苍狼大步跑了过来,后面跟着一个飘飘荡荡的女人。
老太太似乎也发现了这一切,仍是平静地道:“你们该回去了,再不回去就迟了。”没了雾气阻挡,能很清楚地看见这个慈祥的老人,只是面色苍白,没有丝毫血色。
老头表情一愣道:“牛,什么牛?这明明是一台拖拉机,就是眼瞎了也不会说是牛的。”
刚要下车老李一把拉住他道:“别动,这事有古怪。”
杨成龙道:“我开你的玩笑干吗?我敢用这件事情开玩笑吗?”
话音刚落,只见朦胧的车灯前,一个人影显现。由于雾气实在太大,看见人时距离已经很近了,拖拉机虽然速度很慢,多少还是有些惯性,车身晃了晃,撞在了那人身上。
老李弯腰扯断稻草,拉起老人道:“你说的是他吗?”
这家人的对话没什么惊天动地的豪言壮语,可听着却让人鼻子有那么点酸酸的。我似乎有些不能自拔了,老李拍了我肩膀一下道:“得赶紧走,否则你我都有大麻烦。”
我道:“找我究竟有什么事?说完了咱们还得赶路呢。”
虽然没有舌头,但他却能说话,不过声音和正常人不一样,似乎是腹语,他道:“还记得我对你的要求吗?”
中年人根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怔怔地望着那团模糊的人影,听她又道:“照顾好你爸爸,他身体不好,我让他别来,就是不听。”
过了很久,那人幽幽叹了口气道:“老大,我是你阿婆呀!”
这句话一出口,阴童齐声笑了,道:“让他当上阴山王只不过是继续奴役我们而已,既然如此何必推翻?这对我们没有任何意义。”
我道:“那么你应该先将我的朋友们送走,他们不认识你,也没有你想要的消息。”
我道:“你今天找到我,不会只是为了提醒我两句吧?”
老头很平静地道:“我去看你奶奶。”
话音未落,忽然女人表情变得警觉,道:“不该来的来了。”
老头似乎哭笑不得道:“我接近你们?可是你们自己要上拖拉机的!”
接着唱起了古老的小调,中年人道:“我爸是个大孝子,奶奶去世后他根本接受不了,之前精神就有点问题,现在越来越厉害了。”
身子一震,我和她都站在了地面上,阴童道:“我们需要见他一面,”说罢指了我,道,“我们需要最后的答复,我们需要见到自己的亲人。”
女人拍手道:“这句话真是豪言壮语,确实如此,除非脑子有毛病,谁敢招惹阴阳书生的后人呢?”
几匹狼成了铁的,但速度丝毫没受影响,我曾经见过鬼狼一次,这玩意遇到什么就变成什么,非常邪门的东西,对付它除了跑没别的门道。想明白了后,我道:“快跑,它们有可能将咱们都变成狼。”
我们连声喊大爷,老乡一看就是个憨厚人,不担心我们这么大群人是否会心存不良,停下车子,道:“你们一群娃娃怎么跑到这种荒郊野岭的地方来了,这里有狼。”
我们无奈只能放弃了车子步行向前,因为担心影响高速公路的安全,几个人从护栏攀爬而下,可是离开了高速,我们对方向没了概念,也不知道该怎么走,杨成龙道:“往前吧,尽量朝有公路的地方走,看能不能拦到车子,然后找到火车站就好办了。”
女人呵呵笑道:“你以为这里是阳世,只要我愿意,可以出现在任何一处阴森小巷中。”说罢脸一板,顿时鬼气森森,对中年男人道:“快回去吧,如果敢把你所见到的情况透露出去一个字,你应该知道后果。”
我道:“可无论如何我不会杀人的,更不会杀无辜的人。”
女人道:“今天并不是你们祭奠阴山王的日子,为什么会出来?”
听我这么说,他们也不再坚持,女人道:“既然大家商量好了,我就送你们走。”说罢一指前方的一座小山丘道:“从那里绕过去,后面就是你们需要去的地方了。”
我垂头丧气地点点头道:“你说得没错,我就是这么没用。”
杨成龙却道:“我不同意,好不容易见面,我们还需要与你合作完成任务,万一……”说到这里看了女人一眼。
我道:“你尽管说没事的。”
听他这么一说,我们都明白了,原来老头精神有问题,看来是我们紧张过度了。杨成龙道:“我们车子坏了,想到镇上坐长途车回去。”
我道:“每个人都有危险,包括你在内。”
鬼影干笑了几声,声音非常瘆人,中年人突然高声道:“够了,我受不了这个,就算你是我阿婆,现在也已经死了,为什么我会看见你?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严童丽道:“你怎么不早说,我差点都……”说到这里脸一红,没有继续说下去,也不再有任何耽搁,抱起铁伟峰纵身一跃,啪的一声变成妖兽状,在夜空中振翅朝医院的方向而去。
中年人对我们道:“我爸年纪大了,有时候说话不太清楚,你们几位是……”
女人道:“机不可失,错过了或许就是永远失去了。何壮,说句你不爱听的实话,阴阳书生为什么容忍阴山王到现在?主要责任还是在你自己身上,你不想明白这点,总是希望一切事情都与你无关,这是不切实际的!”
女人道:“没错,也就是阴阳书生的老婆,你的另一位老祖宗,我的主人。”
女人又是放声大笑道:“你还真讲义气。”
说罢举起拖拉机朝那几匹狼砸去,只见几匹狼腾空朝拖拉机对撞而来,这几匹狼难道脑子有毛病?还没等我想明白,几匹狼忽然钻入了拖拉机中,接着拖拉机啪的一声分成几块,接着变成狼的形状落地,一步不停朝我们追来。
中年人道:“这下要命了!”
她话音刚落整个人也飘了起来,几匹狼刚展开攻击状态,几声轻响后,鬼狼被凭空甩出去很远。这女人是燃烧密林的巫师,花面娘子的亲信,能力自不必说,可是在这群诡异的阴童手下居然半点还手之力都没有,足见他们体内蕴藏的可怕能量。
女人道:“当然不是了,我的想法是你能战胜阴山王,或者说白一点继承那个位置,我们所有人都会帮助你的。”
中年人道:“那没问题,我送你们过去。”
我道:“你放心吧,在这里我不会有任何危险,我不相信会有人敢在阴森小巷为难我。”
女人点点头道:“这是阴森小巷最可怕的秘密,这些孩子被赋予了超强大的能力,任何一个都会造成巨大的破坏力,却没人知道他们为何会甘心被阴山王控制。”
老李叹了口气道:“没那个必要了,看它们的速度,我们跑不了。”
老李道:“老人家,你放心,我们是不是好人不重要,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一定不会要你钱,更不会要你的牛,但是你得实话告诉我,自己究竟是什么人?接近我们的真实目的?”
老头道:“我送几个人去镇上,一会儿就回家吃饭,给妈带个猪蹄回来。”
阴童道:“是吗?结果呢?什么时候出来?”
我立马摇头道:“不可能,我绝没有这样的本领,人贵有自知。”
我点点头道:“对不起,我只能做成这样。”
她笑道:“算咱们没有白聊,现在我就送你到你要去的地方。”说罢不等我说话,手一抬,四周古怪的景物顿时消失了,只见一条狭长的乡间小路直通远方,我头顿时大了,这是哪儿呢?
中年人道:“你没看见这里闹鬼了吗?再不走咱们全死在这里。”话音刚落,噗的一声响,拖拉机居然熄火了。
严童丽立刻朝他望来道:“你说的是真的假的?”
老头道:“你傻了?她当然是你的阿婆了,你娘去世得早,我又在外奔波,你们兄弟几个都是阿婆拉扯大的,怎么几天没回家,就把阿婆忘了?”
我这边胡思乱想之际,女人幽幽叹了口气道:“没想到你们居然需要如此的帮助,真是太可怕了,我生下来就和鬼打交道,但相比较你们的遭遇,我真的是太幸运了。”
我们几个人虽然距离很近,但相互间的面容看得都不是很仔细了,只听老头道:“我娘就在这里,马上就到了。”
老人忽然厉声道:“你这个畜生,让你小心点、小心点,你偏不听,这回扎着脚了吧?”
杨成龙平静地道:“严姐,刚才你太过悲伤,我就没说,我得到过铁哥死亡的详细时间,绝对不是今天,你没必要如此悲伤。”
我道:“你们有谁能斗过他?这不是开玩笑吗?”
女人道:“当然认识了,不光是他,你们我也都认识。”
我道:“明白,不过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不能立刻给你答复。”
女人道:“你知道这会被打得魂飞魄散吗?”
两人这才如释重负,中年人下了摩托车道:“爸,你怎么大半夜的跑到这里来了?”
老李道:“大爷,我们车子坏了,有急事赶路,您能把我们带到大路上吗?我们给您车费。”
老人道:“别说钱,算你们运气好,我刚好要去镇上,那里有长途车。”
老人道:“别提了,也不知是哪个缺德的喝醉酒把瓶子摔了,这不,脚受伤了。”
说罢扭头朝那个老太太的鬼魂望去,老太太道:“我实在太过于想念自己家人了,所以……”
看样子中年男人简直连胆都吓破了,只听几声轻响,鬼狼又恢复原来的状态,拖拉机再度出现,而且还是发动着的,他们哪里还敢多话,上车立刻掉转车头离开了这里。
老李对我道:“你有把握吗?”
老李道:“你最好别耍花样,否则有你好受的。”
蓝莓道:“鬼是没有影子的,她为什么会有?”
中年人道:“和你说一万遍了,奶奶已经不在了,家里有相片,你总往外跑。”
杨成龙道:“现在说也不晚,咱们直接去医院。”谁知道这话刚说完就听车子噗的一声响,接着发出嘎嘎的杂音缓缓停了下来。老李一拍方向盘道:“妈的,水箱缺水,拉缸了。”
阴童渐渐收起了诡异的笑容,道:“说吧,你们想怎么样?”话音刚落,只听砰砰数声轻响,身后几个阴司瞬间变成了碎片,我知道阴司在这里也属于能力超强者,还在邪将之上,却瞬间就死于阴童之手,没有道理,莫名其妙。
老李道:“你以为这是阳世呢?在这里他们就是有影子的。”
严童丽哭着道:“我一直对他不好,我一直都是骂他,其实我心里不是这么想的,真不是这么想的。”
我道:“为什么?”
老太太缓缓地道:“老大说得没错,林子,回去好好过你的日子吧,妈这里没事,过得也挺开心的。你是人,不能总往这种地方来,你的心意妈知道了,以后就不用来了。”
女人多少有些失望道:“你这么说我无法反驳,不过任何人都不是天生的王者,没必要轻易否定自己,鬼王在圣战之初无非就是五花战神的一个奴役,当时谁能想到他的未来?”
阴童道:“因为你才是真正的阴山王。”
我道:“我确实希望能够帮助你们,我不需要你们任何的回报。但我得帮上这个忙才行,超出我能力之外的事情,我应承下来有什么用呢?我知道你的意思,但阴阳书生后人的这个身份未必管用。”
老李如闪电动手用一捆稻草将老头捆在了轮胎上,而我们根本没注意他卷了一把稻草在手上,老头诧异地道:“你这是干吗?为什么把我捆在牛腿上,你们不是好人。”
都不知道老头在耍什么花样,可老李还是下了车子,道:“您能帮个忙,将牛蹄子抓紧吗?”
老李显然拿他已经束手无策,求助似的扫视了我们一眼,杨成龙道:“老大爷,我们也不为难您,只要能把我们带去镇上的车站就行,我们还给您钱。”
女人道:“当然了,咱们是朋友啊,怎么会是敌人呢?千万不要多心,我虽然在阴森小巷,但我也是一个人,实实在在的活人。”
老李道:“铁子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不会怪你的。”说罢轻轻抱起铁伟峰的尸体,上了车子。这辆车已经破损严重,但所幸还能开得动。老李发动车子向前而去,一路上严童丽紧紧抱着铁伟峰的尸体,一动不动。
杨成龙道:“严姐,这就得靠你了,找到最近的医院,铁哥肯定能救过来。”
老头劈头盖脸地抽了他几个嘴巴道:“让你胡说八道,打死你个不肖子孙。”
阴童道:“你想得太过于简单,鬼王既然赋予了我们超人的能力,他就有把握控制我们,否则就是给自己找麻烦。我们是阴森小巷里的屠杀利器,每当我们完成一个任务,我的家人就会因此而登上一个台阶,每当我们做砸一个任务,我们最爱的人就会倒大霉,这就是鬼王控制我们的法子。每一个阴童在进入阴森小巷前都是深受宠爱的,所以我们都会对自己的母亲有深刻的印象,鬼王控制的不是我们,而是我们的母亲。”
老李道:“老人家,这头牛哪不舒服了?”
女人道:“鬼王的心思人如何能够猜到,不过我猜测是因为他……”说到这里她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道:“如果按照你的说法,似乎我应该安全了?”
老人笑道:“我们山洼洼里的农民,哪里去过大首都啊!不过这里离镇上四五里路,很快就到了。”说着,忽然掏出鞭子来凌空抽了一下,道:“快点赶路,别让几位城里来的大哥、大姐们等急了。”
杨成龙道:“别疑神疑鬼的,现在都几点了?早上五点半了,农民赶早集有什么奇怪?”
女人道:“如果你们真的希望得到这个结果,那么就必须配合我们。”
只见拖拉机车头前的人影依旧一动不动,似乎刚才的撞击对他没有产生任何伤害,中年人也看出不对劲了,道:“你是谁?”
随着铁器嘎嘎声的临近,数匹狼将我们围了起来,不过它们并没有采取进攻姿态。随后那个白衣女人缓缓而至,看清了面庞,我心里一动,居然还是个熟人,就是曾经“劫持”过我的那个巫师。很久没见没想到今天又碰面了,我悬着的心顿时放下,对老李道:“这人我认识,对我们应该不存有什么敌意。”
他这句话说完,我们已经在浓雾的包围中,周围的庄稼作物一根都看不清楚了,中年人道:“真奇怪了,按理说这个天象是肯定不会起雾的。”
我犹豫了很久道:“你找到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一句话说得我们目瞪口呆,看他样子又不似假装,难道被老李一招制住,想法子脱身?老李判断不出真假来,对付这种人不是他的强项,迟疑了很久,老李道:“刚才的话虽然我不能翻出来重放一遍,但你不能拿我们当傻子耍。”
我浑身汗毛一下就竖了起来,这老头说的也不是疯话,他一定是无意中闯入了一个阴森小巷,见到了自己已经死亡的母亲。中年人结结巴巴地道:“这、这……你真的是阿婆?”
严童丽道:“都是我伤害了他的自尊心,所以他才不要命地表现自己,是我做人的失败,我没有资格做你们的组长,我、我……”
我道:“这事情我早就听说了,但至今我没有感受到来自于他的威胁。”
女人道:“你说的是血族的威胁,我说的是阴山王的威胁,他一门心思想要杀了你好独霸阴森小巷,你还傻乎乎地配合他的暗杀计划,这不傻吗?”
老太太道:“你还为这事难过呢?为了你们我可以不要命,就算是累死也是应该的,你不用觉得难过,对这个家你也付出了很多,过日子没有轻松的,别和过去的事情较劲了。”
杨成龙道:“我再糊涂也不至于乱说这件事,铁哥确实不是死在牛头人的手上,大家都放心吧。”
女人道:“不如我们定个君子协定,你们帮助他当上阴山王,他还你们自由。”
女人道:“这是你说的,与我无关,我还得在阴森小巷里混呢。”
女人道:“所以他只能威慑阴山王,却不敢真的废了他,但阴山王一天不除,你的威胁就存在一天。”
我们依言而行,不过走了很远都是在一条狭窄的乡村小道上行驶。也不知走了多久,身后隐隐有灯光射来,只见一个老乡开着拖拉机缓缓驶来,蓝莓道:“大半夜的居然有开拖拉机的农民,这人伪装得也太不专业了。”
老李道:“骨肉亲情,有几人能够割舍的?不过人既然已经不在了,还是要看开些,毕竟生活还得继续。”
阴童道:“我需要你杀死我们所有人,因为只有死才是我们最后的解脱。”
女人哼了一声道:“这笔账暂且记下,到时候再算。”说罢转头对我道:“你为什么这么久不来阴森小巷?再不出现,邪将就要出动去找你了。”
老人道:“那敢情好,麻烦你了。”
女人道:“不用着急,无论你想去这个世界上的哪一处地方,只要是人类所能控制的,我都有把握将你们瞬间送到那里,所以留点时间给我,我会让你们节省更多的时间。”
只听鬼影道:“你们这是要到哪里去?”
说罢我们一帮人重新上车,老头坐在中年人身边,重新发动拖拉机朝前而去,开了很长时间狭长的土路。我只觉得气温越来越低,拖拉机的灯光能照射到的区域变得越来越短,居然起雾了。杨成龙道:“不对劲,好端端的怎么会起雾呢?”
女人看了他们俩一眼道:“这里的阴森小巷本来不应该被普通人所见,但是你们却走了进来,我很奇怪这件事。”
这对于我而言是件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阴童似乎也看出了这点,叹了口气道:“我们虽然非常希望你能做成这件事,但我觉得可能性不大,你根本就不配做阴山王。”
我心里“咯噔”一下,道:“你说阴山王和血族的人勾结想要害我?”
阴童道:“你必须得杀死我们,因为只有你才能杀死我们。”
老头紧紧抱住轮胎道:“你准备怎么做?”
话刚说完,几匹狼已经逼近,而那对父子也被逼了回来,不知道何时,一匹狼跑到了他们前面。老李道:“大家都站在我后面,看能不能挡一挡。”
我叹了口气道:“或许你们都是对的,我是一个毫无用处的窝囊之辈。其实我也很想有一番作为,但现实就是如此残酷,和我打交道的都是那些能力超群或者根本就不是人的对手,或许阴阳书生这么多的后人就我是最差劲的,但这也是生命的一部分。”
女人似乎早有心理准备,并不慌乱道:“你们不认可我的话,大可以轻易杀了我了事,在这里你们可以屠杀任何有生命或无生命的物体,可你们应该知道我说的是实话。”
女人道:“其实阴森小巷也不是阴山王一家独大,还有一股势力你可别忘记了。”
老头道:“你先放了我再说啊。”
没等我想明白,就听到一人低声道:“等了这么久还不回来,别出了什么事情。”
老李点点头道:“我曾经在兽医站工作过,替你瞧瞧?”
老李道:“赶紧走,这是鬼狼。”
老李道:“你确定吗?”
女人道:“难道这件事还不够重要吗?今天我对你说的话也是受别人委托,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这时一阵空洞的声音缓缓飘来,只见四个阴司举着阴惨惨的黄灯跟在坐着阴童的车子后面而出,鬼狼立刻聚拢在女人身边,仰脖发出凄厉的嚎叫,忽然我觉得身子一轻,居然离地飘了起来,女人面色大变道:“他是阴山王的血亲,你们谁敢动他?”
女人道:“你离‘安全’两个字还远得很,阴山王虽然不能杀你,但总有能杀你的。”
我道:“难道我一踏足阴森小巷,你就知道了?”
老李道:“那么咱们不应该是敌人了?”
老李道:“你们俩原来认识吗?”
老李道:“你也不早说,要是有人吓死了,你就是凶手。”
老头道:“你们究竟想要什么东西,尽管说,老头子一把老命也不值钱,打我主意真白搭。”
我们刚要上车,老头猛地扑到车头前道:“我必须去,我要看我妈的身体好不好,还给她带了稻草垫床,你们谁敢不让我去看自己的老娘?”
我们暗中都舒了口气,拖拉机的拖斗里有不少稻草,坐上去软软的还比较舒服,老人让我们坐好,发动拖拉机向前而去。老李道:“老人家,从这里去北京大概有多远?”
旁边的玉米地哗啦一阵轻响,蓝莓和杨成龙露出头来,杨成龙道:“罗子,你看见老李了吗?他说去找你了。”
杨成龙道:“真是太谢谢你们了!老爷子开始遇到我们还是比较清楚的,也说要送我们过去,你们一家都是热心人。”
我点点头道:“如果我被血族生物杀死,阴阳书生当然不会怪到他的头上,可既然事情已经到了阴阳书生都有所察觉的地步,他为什么还要让阴山王存在继续害我的可能呢?”
蓝莓对杨成龙道:“老杨,我严重地警告你,如果你敢用这种事情骗人,你知道后果的。”
我道:“何必如此呢,谁能忍心和自己的亲人分离?”
空旷漆黑的平原上一阵寒风呼啸而过,黑暗中一辆破旧的木轮拖斗缓缓驶出,朝我们这里而来,车上坐着三个衣着奇怪的孩子,拖斗没有任何动物或人拖动,就这么凭空而动,我道:“难道是阴童?”
老李看了我一眼,眼神颇为忧虑,我点点头示意自己没事,让他们放心,三人这才一步三回头地朝远处而去。女人一直目送他们转过山丘,转过脸来表情就如挂了层严霜般道:“你胆子真够大的,这时候还敢一个人在外面乱跑?”
老头正要说话,忽然身后传来摩托声响,只见一辆摩托车由远及近,上面坐着一个中年男人,表情焦急万分。一看见这辆拖拉机,中年人问道:“请问你们有没有看见一个老头?他就是开着这个拖拉机出来的。”
女人道:“当然感觉不到了,阴阳书生为了你特地露了一面,这可是破坏了他自己当年曾立下的规矩。既然他都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宁可背弃誓言,也要保证你的安全,阴山王哪里还敢轻易动手?何况还有你的亲生父亲,不要小看他,他早就突破了人的极限,为了你,天知道会做出怎样的事情,这些情况阴山王当然都要考虑进去。”
我道:“为什么不能反抗阴山王?只要你们自己不愿意被奴役,谁也无法阻拦。”
阴童道:“确实未必管用,但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如果你真的愿意帮助我们。”
这时,那个中年男人发疯似的叫道:“我知道你们都不是人,鬼老爷行行好,别害我,回去就给你们烧纸。”
老李道:“没错,这明明是一台拖拉机,你怎么又说是牛呢?”
我想了想道:“说吧,你们需要我怎么做?只要能帮上忙,我一定不会推辞。”
我并没有被放下,浑身不受控制地飘到了阴童的面前,只见他们稚嫩却诡异的面容直板板地对着我,让我觉得一阵阵齿冷。过了很久,其中一个阴童忽然笑了,惨白的面容配着雪白的牙齿,整张脸就像一张纸,我这才发现他居然没有舌头。
他开的可是拖拉机,这种奇怪的做法立刻引起了我们的怀疑,老李低声道:“小心点。”
女人叹了口气道:“他不确定你是否能挑起这个摊子,阴森小巷的实际管理者从来就不是鬼王,而你觉得自己具备这种能力吗?”
老李沉默不语,但双眼死死盯着老人的每一个动作,过了一会儿老人叹了口气道:“乖乖听话吧,这里不是你耍脾气的地方。”说罢停了拖拉机走下车子,抚摸着硬邦邦的车头,满脸的慈祥看来让人觉得十分诡异。
我猛然想起曾经那个对我求救的阴童,可看样子应该不是他。我道:“是你吗?是你对我提的要求?”
中年人看到这一切,根本不管父亲的意思,发动拖拉机就向后退去,老头气得对他脑袋就是一巴掌怒斥道:“我养你这个不肖的浑蛋有屁用啊!”
阴童道:“所以我们最大的希望就是早点轮回,重新做人。”
老头本来已经昏昏欲睡,突然身子震了一下,坐了起来道:“娘,你来接我了?”
老头道:“妈,你是为我带孩子累死的。我对不起你。”说到这里他低声哭了起来。
他没再说什么,咯咯笑着一招手,破木轮拖斗咯吱吱地向前而去,很快就没了踪影,女人也是无比失望地道:“罗欢,我总算明白你究竟属于哪一类人了,从此以后我只会帮助你,不会再要求你了,不过希望花面娘子也能和我一样对你这么宽容。”
蓝莓道:“严姐,我们知道你心里难过,出了这事谁都不好受,但你是咱们这组的指挥者,要是连你都垮了,我们就会一败涂地。”
正是蓝莓的声音,我心里一激动道:“我回来了,你们在哪儿?”
老头道:“奶奶就在镇上,我干吗要看照片,她昨天还说要我去吃饭呢。”
他咯咯笑了,道:“是谁都一样,可你办了这件事吗?”
我恍然大悟道:“你说的是花面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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