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指明方向

    土登多吉娓娓道来千余年前的封魔真相，以试探老赤巴的反应。

    不料直到他说到这里，老赤巴依旧不言语，甚至连眼睛都有眨一下。

    土登多吉心中震惊，在他看来，老赤巴能够如此云淡风轻，说明其早已知晓封魔真相……

    “老东西，你到底是什么人？”土登多吉猛然一跃而起向后退去，魔女的内在力量在他身体周遭流转，这便准备动手。

    更让土登多吉感到不解的是，尽管他已经流露出明显的杀气，老赤巴还是无动于衷。

    盯着老赤巴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土登多吉脸色大变……

    “老东西，这么长时间以来，你是第一个逼迫小僧调动魔女内力的人，出乎小僧所料的是，你竟然已经圆寂，小僧却对着你的尸身啰嗦了这么久，哈哈哈，魔女大人，是小僧无能，竟被一具死去的皮囊逼得动用魔女内力……”

    随后，土登多吉身上的魔女内力尽数消失。

    他的脸上也恢复了往日的笑意。

    他来到老赤巴身边，伸手为老赤巴合上双眼。

    “老赤巴，不管你是什么人，不管你是如何在小僧眼皮子底下消弭了自己的魂魄，小僧都敬你，不光因为你是前辈，更因为你看透了小僧的秘密，却没有将秘密泄露，谢谢你。”说罢，土登多吉双手合十跪拜下来，对着老赤巴的尸首，行五体投地大礼。

    在土登多吉与老赤巴交谈的时候，老赤巴的寿元燃尽，圆寂了。

    可是，土登多吉并未在第一时间发觉。

    他丝毫没有察觉到，老赤巴的魂魄是何时离开的身体，等他发现老赤巴已然圆寂的时候，正殿中已经再也感受不到老赤巴的魂魄所在。

    行完大礼，土登多吉站起身来，拍打一下身上的灰尘。

    “啪、啪、啪……”一阵声响过后，老赤巴手臂上缠绕的那串佛珠断裂开来，一颗颗滚落在地，发出悦耳的声音。

    这一刻，土登多吉忽然感觉无比的孤独。

    “这世间，知道小僧秘密的人已经不在。朗卡，希望你觉醒记忆的那天，能够记得小僧是谁，也能够记起你当年的所作所为。”

    土登多吉走出正殿，发现哲蚌寺山头前出现了两道彩虹桥……

    彩虹桥无比宏大，几乎跨越整个拉萨城。

    土登知道，只有真正的得道高僧圆寂后，才会出现这种彩虹，在佛教中，这称之为虹化。

    土登多吉来到哲蚌寺的经堂，开口道：“你们的老赤巴虹化了。”

    说罢，土登不管经堂僧人们的震惊，迅速转身离开。

    他看到山脚下的福常青抬起头看向哲蚌寺所在的山头，心知福常青也看到了那两道彩虹桥，便不愿继续停留。

    “大人，您在看什么？”鸿宇见福常青抬头盯着山头，便问道。

    刚说完，鸿宇自己也看到了山间跨度极大的双彩虹。

    “这是，这是虹化？”鸿宇喃喃道。

    福常青点点头：“看来哲蚌寺的老赤巴已经去往西方极乐世界，嗡玛尼呗咪哄。”

    福常青看向山头的时候，只看到一个清瘦的身影，转身离开山头。

    他没有认出那是土登多吉，因为这几年来，土登多吉比以前长高了很多，越发高瘦。

    随后，福常青纵身一跃来到山头，就看到寺庙中涌来大量僧人，僧人们在哲蚌寺正殿前停下。

    “各位师父，出什么事了吗？”福常青拱手行礼问道。

    一名年纪不小的僧人回礼说道：“福大人，敝寺赤巴圆寂虹化，我等正在处理赤巴的圣体。”

    一座寺庙若有僧侣肉身虹化，那对全寺上下来说，都是一件非常光荣的事，因为这代表着，寺庙佛法传承有序、虹化的高僧修习得道。

    “原来如此，嗡玛尼呗咪哄，劳烦你们妥善安置赤巴圣体。”福常青不悲不喜道。

    僧人们应下，小心翼翼抬出老赤巴的圣体。

    就在老赤巴圣体被抬出正殿的时候，僧人们忽然发出一阵惊呼……

    老赤巴的肉身消失不见，众人只看到一道金黄色的光影从殿门飞起，一闪就到了那两道彩虹桥上，随后，光影消失、彩虹消散。

    僧人们连忙跪下行礼口诵佛号，福常青得以目睹这一神圣的现象后，也跟着跪了下来。

    以福常青的眼力，都没看到老赤巴的肉身是如何消失的，也没看清楚那一道光影究竟是什么。

    但他知道，老赤巴的肉身已经随着彩虹踏入佛教大圆满之境——空行净土的无量宫中。

    “虽然不知道老赤巴到底有什么神通，但是他能够以肉身修炼到虹化之境界，自然远非寻常术士能够所及，既然已入清净刹土，那便与此人世间再无瓜葛，老赤巴，为何您不曾开示常青，给常青指一条明路？”福常青陷入思考，回想着自己同老赤巴有限的几次对话，却发现在以往的对话中，老赤巴从未跟他探讨过他感兴趣的秘密……

    带着满腹疑惑，福常青回到训练场，命令手下人停止训练。

    “暂停训练三日，哲蚌寺老赤巴肉身虹化，我等需要给寺庙一个安静的环境，都回去吧。”

    “遵命！”

    下达命令后，福常青率人离开训练场，其余战士也纷纷有序立场。

    虽然福常青对老赤巴敬重有加，却没想到，老赤巴的虹化，正是藏地风云四起的征兆……

    这个时候，土登多吉已经离开了拉萨。

    “老赤巴，您功德圆满，却留小僧在这浊世，既然如此，那便有小僧来动手，将这浑浊的世间搅得更加混乱吧！哈哈，您可别怪小僧乱来，不破不立，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土登多吉心道。

    离开拉萨后，他全速朝工布赶去，单论速度，身具六座镇魔寺的魔女内力的土登多吉，当属世间第一。

    没有人看清他的身影，甚至大多数人都没有察觉土登是如何从他们身边闪过的。

    仅此神通，便足以傲视天下。

    “萨尔德、马建营，小僧布置了这么久的局，也该由你们来打破了。朗卡啦，虽然这样的结局对你来说过于残忍，但你可不能怪罪小僧，谁让咱们势不两立呢？”全速行进下，没有人看清土登多吉眼中闪过的那一丝伤感。

    十二年的布局，终于到了全面启动之时。

    “老赤巴，多谢您的成全，您肉身虹化前往极乐净土，这世间，再也没有能够威胁到小僧的存在。魔女大人，您久等了，小僧这便动手。”

    ……

    工布地区，一座没有名字的深山中，山里植被茂密，连日的雨水让整个空气潮乎乎的。

    正在打坐的马建营和萨尔德同时睁开眼，他们终于将布曲寺的魔女力量完全吸纳、转化为自己的力量。

    “爹爹，魔女的力量与孩儿入魔后的灵力相得益彰，虽然只吸纳了半座镇魔寺的力量，但是孩儿已经感觉如同脱胎换骨，是时候报仇了吧？”马建营率先开口道。

    萨尔德也有同感，死灵之气与魔女力量相辅相成，再次吸纳半座镇魔寺的魔女之力后，他的实力也得到大幅度提升。

    但是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报仇的时候。

    “建营，不要着急，虽然你我已经彻底吸收了魔女的力量，但凭你我二人现在的实力，要想对付福常青他们，还是略显不足，依我看，咱们还是再等等吧。”沉稳的萨尔德如是说。

    马建营点点头：“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就这样在山里待着吗？近日光吃些野果充饥，实在难以下咽。”

    萨尔德：“小师父让咱们待在工布，咱们便待在工布，不过也不用一直躲在山林，刚好食材也用得差不多了，今日下山补给一下吧。”

    随后，父子二人离开山林，往波密县走去，波密县位于工布地区，海拔较低雨水充沛，适合耕作，是藏地有名的粮食大县。

    萨尔德他们爷俩曾经在波密一带猎杀过一个实力强大的精怪，此时再来波密，也算轻车熟路。

    近日山中多雨、潮湿，爷俩也待够了，此时逐渐离开山林，在烈日的炙烤下，一扫身上的潮气，顿感神清气爽。

    “看来你们已经找到工布地区的镇魔寺所在，并且成功吸纳魔女力量，不错不错，实力又有精进。”

    就在二人专心赶路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土登多吉的声音……

    萨尔德和马建营同时停下，转过身来，果然看到一脸笑意的小喇嘛土登多吉。

    “小师父，几年不见，一切安好？”萨尔德恭敬地向土登多吉打招呼。

    土登多吉笑嘻嘻点点头道：“小僧一切都好，你二人精神不错，看起来状态也挺好。”

    “全仰仗小师父指点，我父子才得以找到镇魔寺。”萨尔德道。

    如今的马建营也对土登多吉颇为信服，朝土登多吉行礼后便安静地等待土登多吉下一步的指示。

    “你们在工布待了多年，也是辛苦了，不知你们是否知晓，数年前，白莲教主洛擒龙在藏北双湖与巨大龙神展开激战，洛擒龙虽然重创巨龙，却最终不是巨龙对手，被巨龙吃掉。”土登多吉说道。

    萨尔德与马建营对视一眼，随后开口道：“这件事我曾听人提起过，小师父，洛擒龙当真死于巨龙之手？”

    土登多吉点点头：“准确地说，是死于巨龙之口。”

    萨尔德面露喜色，又问：“既然洛擒龙已死，我们是否可以……”

    土登多吉：“没错，小僧此来正是算准你们已经成功拿下布曲寺，才特意赶来为你们指点下一步的行动。”

    “多谢小师父指点！”萨尔德和马建营同时开口道。

    土登多吉：“藏地十二座镇魔寺如今已经毁掉八座，仅剩余四座，剩下的四座镇魔寺，其中一座是位于藏南的朋塘吉曲寺，萨尔德，对那座寺庙你自然很清楚，当初与博卡多结盟的时候，你们曾在朋塘吉曲寺前对战福常青大军。虽然如今福常青的护藏军早已撤离藏南，但朗卡依旧在守护朋塘吉曲寺，小僧不建议你们过早地与朗卡开战，所以，你们还是赶往后藏吧，后藏以西，亦有一座镇魔寺，而且那座寺庙没有强大的术士镇守，以你二人如今的实力，想要拿下那座镇魔寺，简直轻而易举，唯一的阻碍是，小僧也未曾查清寺庙的具体位置，需要你二人耐心寻找，就像寻找布曲寺一样，明白了吗？”

    萨尔德连忙点头道：“明白明白，小师父放心，我和建营会按照您的指示行事的，不会去招惹福常青和朗卡他们。”

    土登多吉露出满意的表情，又说道：“此去后藏务必小心，后藏不像工布这样人烟稀少，那里是班禅的地盘，扎什伦布寺的高手、拉萨城的福常青手下都会经常出没，以你们的实力，对付寻常术士自然没有问题，小僧只怕你们提前暴露行踪，引来福常青等人的围剿，那就得不偿失了。好了，小僧也该走了，你们尽快动身吧，记住，即便找不到镇魔寺，也要保护好自己。”

    面对土登多吉的指点和关心，萨尔德爷俩感恩戴德，不断表示感谢后，二人目送土登多吉离开。

    待土登多吉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萨尔德开口道：“建营，有了小师父的指点，相信位于后藏的镇魔寺定然会被咱们收入囊中。后藏地区广袤，从地形图来看，似乎应该有两座镇魔寺庙。”

    马建营也回忆一下藏地的地形图，在土登多吉出现之前，他就跟萨尔德探讨过其余镇魔寺的所在，按照他们的探讨，后藏应该有两座镇魔寺，藏南有一座镇魔寺，还有一座大概在藏北方向。

    土登多吉这次前来，虽然没有作出过多指点，但萨尔德和马建营从他口中确认了洛擒龙之死，也得到了下一座镇魔寺的大概方位，这让萨尔德他们感到高兴，有了大方向，便可以前往后藏慢慢找寻镇魔寺所在，大不了就像在工布一样，再找上个几年，反正对他们这种实力的修行者来说，几十年内都不必担心生老病死之烦恼，他们有的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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