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漏网之鱼

    “鬼王大人，常青发现您近日来气色越来越好，是不是拉萨城的水土要比阿里那边更为养人？”福常青道。

    央金哈哈一笑：“福大人，您真是太会说话了，我都一把年纪了，被你这么夸赞，都还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福常青：“常青句句属实，拉萨的气候要比阿里好很多，没那么大的风沙，鬼王大人正值年轻，当得起常青的赞誉。”

    央金笑得更开心了，她很喜欢听福常青讲话，因为福常青讲话着实很有技巧，能够知道央金喜欢听什么、不喜欢听什么。

    当然，央金身为拉萨鬼王，可一点都不傻，她明白，福常青之所以对她如此恭维，是为了与她联手对付龙神。

    在得知龙神的暴行后，央金早已对那恶龙恨之入骨，即便福常青不对她如此客气，她也愿意帮助福常青对抗龙神。

    能够与盟友拉近关系，何乐而不为？

    “福大人，尝一下我从过往商队手中买来的酒。”央金为福常青倒上酒。

    福常青端起酒杯，与央金碰杯后，一饮而尽。

    “这是异域的葡萄美酒，昔年诗人王翰曾有诗云，‘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如今鬼王大人以葡萄美酒招待常青，倒让常青有些受宠若惊。”福常青说。

    央金连忙道：“大人博闻强识，一饮便知这酒的来历。大人，角落里玩骰子的几个客人，您可知道他们的来头？”

    福常青摇摇头：“常青并不认得他们，怎么，他们有什么不对吗？”

    央金：“哼，冤家路窄。”

    福常青：“哦？他们跟您有仇怨吗？”

    央金：“昔年我在八角街开酒馆的时候，曾见过一名女鬼，女鬼正值芳华，却惨遭歹人蹂躏至死，几经调查后，我查到了那些害她的歹人，那是一支来自康区的商队，人数不少，且大都懂些拳脚功夫，他们身上佩戴着写有‘康桑’铭文的兵刃，康桑乃是康区著名的打造兵器的商号，可惜当我准备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时候，虞羡鹤那蠢货来了，放走了那些歹人，事后我再次找到他们的时候，却有几个漏网之鱼，我只杀了其中的一部分，另一部分不知所踪，没想到今天在这里，又让我碰到了那些漏网之鱼。”

    福常青恍然大悟，多年前他的确曾在距离拉萨不远的堆龙县郊外发现了十几具尸体，那些尸体都已经白骨化，但从骨架可以判断出，都是身形高大壮硕的成年男性，而且他们手上或者尸体旁边，都拿着刻有“康桑”铭文的兵刃。

    当初福常青就判断，杀死他们的乃是一绝顶高手，众人在尚未来得及做出反抗的时候就已经被击杀。

    “原来当初那件案子便是央金所为。”福常青心说。

    “鬼王大人，您确定就是角落里喝酒玩骰子的那些人？”福常青问。

    央金点点头：“我认得他们，虽然多年过去，他们已经老了很多，但他们的兵刃、身上的戾气并无多少改变。”

    福常青：“既然如此，那便由常青来解决他们吧。”

    央金却皱起眉头：“都是些不入流的小角色，不劳大人出手。”

    而后，央金打了个响指，福常青只感觉平添了几分寒意，却见两个厉鬼闪身进来，来到央金身边后，恭恭敬敬分别立于央金左右。

    “那几个人交给你俩了，做得干净利落一点，不要引起恐慌，最好等他们出城后再动手。”央金压低声音对两个厉鬼说道。

    接了命令后，厉鬼先行退下，福常青则继续同央金饮酒，角落里玩骰子的商人们并不知道，灭顶之灾即将到来。

    天色渐晚，角落里的客人们喝得差不多了，歪歪扭扭来到央金身边，原本是想结账离开，可是酒劲儿上头的男人们却开始打起歪主意。

    他们盯着央金丰满的身材，一个个挪不开视线，其中一名黑脸大汉更是大喇喇坐下来，对一旁的福常青道：“给老子滚开！”

    福常青没有开腔，他准备看看央金将如何对付这几个死到临头的恶徒。

    央金：“来者是客，我老板娘都没有赶客人，你凭什么赶走我的贵客？”

    黑脸大汉注视着央金的胸脯，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面露yin笑道：“老板娘，哥几个想请你去吃点东西，可肯赏脸？”

    央金冷哼一声：“老娘不赏脸，又怎样？”

    “哟，还是个泼辣的婆娘，老子就喜欢咱们藏地女人的泼辣与火热，不像汉地那些娘们儿一样软了吧唧、叫起来都没劲儿……哈哈哈，老板娘，跟大爷走呗……”

    黑脸大汉满口污言秽语的同时，伸手就要去抓央金露在外面的雪白的胳膊，可就在他粗壮的大手即将碰到央金胳膊的时候，忽然感觉眼前一花，央金本来坐着的位置却变成了一名与他同行的大汉，而央金本人则站在福常青身后……

    黑脸大汉揉了揉眼睛，身边的人过来低声说道：“不要节外生枝，等干完这一票，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那个坐在央金位置上的大汉也站起身来，有些畏惧地看了一眼央金和福常青，然后上前拉住黑脸汉子，开口道：“快走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他们不是寻常人。”

    在同伴们的提醒下，黑脸大汉才从包袱里拿出几块大洋，放在桌上后，灰溜溜离开。

    央金的眼中浮现杀机，喃喃道：“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没一点长进，看来还在做杀人越货的勾当，唉，福大人，我若杀了他们，你不会觉得我心肠歹毒吧？”

    在这几人离开酒馆后，福常青看到之前那俩厉鬼已经跟了上去，便已经预料到他们的结局，就说道：“这种败类，留着也是祸害。”

    福常青没有喝多少酒便离开了，他明白，央金找他过来喝酒是假，跟他知会一声要解决那几个汉子是真。毕竟，他可是蒙藏事务局的局长，统领拉萨大小事务，央金要杀人，跟他打个招呼也在情理之中。

    福常青走后，央金在酒馆里等到深夜，却迟迟不见两个厉鬼前来复命，她施展神通试图联系那俩厉鬼，却发现自己设在厉鬼身上的术法消失了。

    “大胆，居然敢造反！想来那俩家伙是发现了老娘在他们身上动的手脚，趁着追杀那些商人的机会，逃离拉萨城、除掉了身上的术法联络……”

    想到这里，央金怒从心头起，她推开酒馆的门，来到空旷的八角街上，连续打了几个响指。

    不多时，二三十个鬼影朝央金靠近，到了央金近前后，恭敬地停下来，为首的厉鬼问道：“鬼王大人招呼小的前来，却不知所为何事？”

    央金：“大概一个多时辰之前，有两个厉鬼从这家酒馆离开，随后不知所踪，他们本是老娘的手下，如今却除掉老娘在他们身上留下的联络术法，你们辛苦一下，找找那两个叛徒逃到何处！”

    见央金大发雷霆，一众鬼魂哪里敢有怨言，在询问过两个厉鬼的特征后，众鬼魂分开行动，走上拉萨街头呼朋引伴，发动更多的力量追查那两个厉鬼的下落。

    此时，福常青刚刚入睡，睡梦中的他察觉到拉萨街头鬼影幢幢阴气十足后，迅速翻身下床，披上衣服打开窗户查看。

    街头上尽是各种横死的鬼魂，正三五成群地四处游荡。

    福常青见状，心中一惊，喃喃道：鬼王央金就在拉萨城中，这么多的鬼魂一起出现，央金不可能不知道，除非鬼魂们是她聚集起来的，可是她聚集这么多的鬼魂意欲何为，只为了晚上那区区几名毛贼，根本不用如此阵仗，莫非她意图不轨？

    眼看几个鬼魂正在朝蒙藏事务局靠近，似乎是有意包围福常青的府邸，福常青推开房门，此时，田胜、顿珠和普琼等人已经在走廊等待。

    “大人，街上出现了大量的鬼魂，不知所为何事，而且还有几个鬼魂正在朝咱们靠拢。”田胜颇为担忧道。

    他自然知道央金是拉萨鬼界的扛把子，如今出现大量鬼魂，定然与央金有关，但田胜并不愿意与央金为敌，毕竟有着前世情缘在。

    福常青也有些忧虑，却面不改色道：“你们不必一惊一乍，或许是央金大人在修习鬼阵，也有可能是强敌入侵，待我出去看看。”

    说罢，福常青身形一跃便飞出府邸，来到街头。

    周围的鬼魂见到福常青后，有几个愣头愣脑的家伙围了上来，福常青泰然自若，就这几个厉鬼，他还不看在眼里，但他也不打算就此出手，因为央金可是他的强力盟友。

    鬼魂们围上来后，远处传来央金的声音：“老娘让你们去找那两个厉鬼的下落，你们围着福大人干嘛？”

    识相的鬼魂连忙散开，央金也飘然来到福常青近前，不等福常青开口发问，便率先说道：“福大人莫要误会，之前我派出两个厉鬼追杀那几个康区的败类，不料两个厉鬼迟迟没有回来复命，同时我也发觉，我在他们身上布置的联络术法失效了，想来他们是趁机破掉术法逃脱了我的束缚，这才找拉萨城的鬼魂前来追踪那两个叛徒的下落。”

    福常青将信将疑，说道：“竟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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