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定西孤儿院纪事>后记1

1962年,国家实行巩固调整的经济政策,定西专区撤销了定西县城南的定西专署卫生学校,定西专署儿童福利院从一部二部迁移到卫生学校的旧址上。也就是这一年的夏季,苗振海突然患急性痢疾。头一天拉肚子,第二天送专署医院,第三天就死在传染病科的病房里。当时医院也搞不清楚这孩子何以如此迅速地死亡,提出来要解剖研究,但李毓奇没有同意,叫其哥哥苗振山和几个娃娃用架子车把他拉到那时候还是乱坟岗子的南山根埋葬了。1965年,国民经济已经好转,定西专区各县福利院的许多长大了的孤儿已被招工,更多的娃娃被亲戚领走,孤儿人数骤减。于是专署作出决定,撤销各县的儿童福利院,将剩余孤儿中的小娃娃集中到定西专署儿童福利院,将四年级以上的孤儿送往靖远县河靖坪,在那儿成立了半工半读性质的靖远儿童教养院,试图叫他们在那儿成长为自食其力的劳动者,开荒种地走向他们的人生。但是“文化大革命”开始了,除去部分被兰州医学院、兰州炼油厂、玉门石油管理局和甘肃生产建设兵团招工的孤儿之外,其余孤儿均于1969年被政府以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名义遣返原籍。定西专署儿童福利院不复存在,河靖坪儿童教养院更名为定西专区五七干校。1974年的一天,在专区干校改造思想的李毓奇在地头上和定西专区水利局的一个副局长聊天,那副局长说他是常家河公社苗湾人,文革前曾在通渭县常河公社当过书记。李毓奇就跟这位副局长讲述了一位常河苗家崖湾大队的父亲来福利院看望儿子的故事。

这位副局长大为惊讶地说,你还认识苗家崖湾的人呀!苗家崖湾的苗家和苗湾的苗家是一个苗家,我和苗振山是一家子,远亲房。他的大我要叫爸爸哩。副局长问李毓奇苗振山后来到哪儿了?李毓奇回答那娃娃招工到生产建设兵团的第十一团去了,后来又调到玉门镇的饮马农场了。李毓奇问副局长:苗振山的家里情况怎么样?父亲还是一个人过日子吗?副局长说,1962年省上派工作组到外省招回流落异乡的甘肃人,他娘被工作组叫回苗家崖湾来了。他娘在陕西跟了个男人,回家时怀着陕西人的娃娃。那娃娃出生以后苗振山的父亲当成亲儿子一样拉扯着哩,娃娃出生两年,娘得胃病下场了。老人下场了要写功德谱哩,有一个堂兄不叫写那娃娃的名字,说他不是苗家的后人。我那天也是听着苗振山的娘下场了,去苗家崖湾走个礼去,正遇上振山家的一帮叔伯弟兄争执这事哩。我看粗人要用粗办法——细道理对牛弹琴呀——我就把那个堂兄骂球了一顿:你能得很,你知道你是你大日下的吗?如果你娘跟别的男人睡觉怀上你了,你能知道吗?你的名字就不写进你娘的功德谱里吗?说得那个堂兄再不出声,写的人把那娃娃就写上了。

那个副局长说,苗振山的大再也没说媳妇,一心一意地拉扯那个娃娃着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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