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洞穴和他们进来时候的洞穴不同,地势是缓缓向下的,走到里面后,四周都有人工雕琢的痕迹,将洞壁修饰得方方正正,越是这样,有机关的可能性就越大。

苗君儒看到那些从床底下搬出来的东西,大吃一惊,有两把一大一小的洛阳铲,还有一些铁制的工具,那都是盗墓人的东西。

“因为古老板知道我是个盗墓的高手,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于是他们就叫我假扮马福生,”朱连生道:“我家从祖上以来,干的都是盗墓的营生。”

瘴气漫延了过来,碰着大火,刺目的闪电过后,便是山崩地裂般的雷声。

大家全都闭上了眼睛,好几个人还用手捂着耳朵。

过了一会儿,大家睁开眼睛,见瘴气已经没有了踪影,但是雷声好像并没有停,很沉闷的那种,也显得好像很遥远。

火势离大家越来越近,那些树桩围墙也烧了起来,在大家的面前形成一道火墙。

营地上方的山上忽然冲下大量的冰雪,冰雪冲到树桩前,正好将火熄灭,给大家留出了一条活路。可是其他的地方,火势还很旺。

雷声仿佛越来越响,而且连绵不绝。气势也越来越大,大家几乎感觉到整个地面都在晃动。是不是有地龙要出来了?

那些士兵握着枪,眼睛盯着脚下。

“雪崩!”程雪天叫起来,声音都在颤抖。

大家望去,见山谷上方的雪山上,腾起一长溜漫天的雪雾,已经清楚地看到巨大的雪浪如同千万匹白马般齐齐从山谷上边的雪峰上冲下,仿佛整个山体都朝向下倾倒一般,剧烈的颤动和巨大的轰鸣声显示着大自然无法抗拒的,能够毁灭一切的威力!

一定是瘴气在爆炸的时候,使雪山受到爆炸力的振动,才使得满山的雪轰隆隆地从山上冲刺而下,那惊天动地的声势,仿佛要把整个世界夷为平地似的。

大家都吓坏了,谁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

“快走!躲到山底下面去!”程雪天和苗君儒大声喊。

程雪天是学地质的,懂得发生雪崩的自救方法;苗君儒是在西藏考古的时候,见过藏民躲避雪崩。就是尽快找最近的地方躲起来,一般在陡峭而又结实的山岩下,或者巨大的岩石后面。但要确保山岩不坍塌,岩石能够抵住雪流的冲力。如果有洞穴的话,那是最好的。

雪崩其实就是那么一下子,只要躲过的冲击下来的雪,没有被埋住,已经就没有什么大危险。

一听他们两个人这样喊,大家清醒过来,拔腿往山脚的岩石下跑。

刚跑到山脚的岩石下,第一波雪流以铺天盖地之势从山上冲下来了,大家将身体紧靠在一起,躲在山脚一处凹进去的岩壁下面。

“呼”的一下,大家只觉得耳膜一阵剧痛,脑袋嗡嗡直响。这是雪流的速度太快,导致周围的气压急剧上升所致。雪流夹杂着树木和岩石,还有大块的冰柱,象瀑布一样从上面倾泻下来。大家所处的位置,就像在瀑布里面了。

只几分钟时间,雪流就过去了。大家踏着雪块,走出了藏身的地方,感觉地面高出几十厘米。眼前白晃晃一片,他们宿营的地方早已经被埋住了,积雪一直冲到草地的很远地方。几座雪峰上,露出青色的岩石和黑褐色的泥土层来,山谷里大部分的树木被冲倒,出现了一条宽约上百米的雪沟。

这下好了,不用担心那些机关,可以直接沿着雪沟上去。

天边早已经露出另外晨曦,在雪光的映射下,越发觉得亮了。那些士兵跑到被埋住的营地,从里面刨一些有用的东西出来。

武器装备要不要无所谓,主要是御寒和吃的东西。有一个士兵拖出一床被子来,直接披在身上,看他那样子,似乎冷得受不了了。

几个黑衣人在陈先生的指使下,也从雪堆中刨了一些东西出来。

苗君儒的东西被人刨出来,他还分到了一床被子和一些干粮。大多数人学着那士兵的样子,将被子披在身上,再用细绳子捆住。

重庆警备司令部的属下官兵,平日里一身美式装备,威风十足,可现在,一个个跟街头叫花子相差无几。方刚只拣了一些吃了东西和武器,在他的眼里,这两样东西才是生存的根本。

“走吧!”一个声音叫起来,大家抬头望去,见是假马福生,他只拿了一件棉衣穿在身上,手上还有一根棍子,其他东西对他好像没有用。他已经转身,一脚深一脚浅的朝雪沟方向走去。有几个人跟在他的身后,大家都没有话说,这种时候,只想快点找到王陵,拿了珍宝回去。

苗君儒和程雪天走在队尾,两人相互望了望,一齐跟随大家往前走。来到树林的边缘,见两边还是有很多高大的树木。积雪是从中间冲下来的,那些骸骨也已经被积雪埋住,看不到一点。

假马福生用棍子在积雪中探路,一步朝上走,大家跟着他的脚印前行。雪沟两边的树木大多被压断,有的连根把起,带着黑色泥土的树根反倒朝天。

走了几个小时,树木渐渐的少了,地面上全都是雪。苗君儒看了一下前面,再往上就要爬山脊了,可是在盗墓天书上,那副图是在雪线之下的。

由于刚刚发生过雪崩,脚下的积雪都很松软,加上海拔高,走起来非常吃力,走上几十步就要停下来歇一下,爬上一道雪坡,大家觉得眼前光线一暗。

眼睛在适应了雪地的强烈光线后,一旦光线突然转弱,会象瞎了一样。好一阵子,大家才缓过来,发觉处身在一个很大的溶洞中。溶洞就在一处岩壁下,往下就是一道较高的雪坡,有这雪坡挡着,若不走近的话,从别的地方是无法看到这里的。溶洞的口子上很大,但是往里看,却越来越小,象个大喇叭。

“要从这里走过去吗?会不会有机关?”程雪天走到假马福生面前问。

假马福生道:“我也没有来过,有没有机关很难说,找两个人在前面探路就知道了。”

没有人愿意走在前面去探路,那样等于是去送死。

假马福生望了一下大家,见没有人应声,便道:“既然没有人愿意,那就抽签吧,生死各安天命,我们这些人之中,只要有两个人走在前面就行了!”

他的手上出现一把长短不一的小棍子,那都是他上来的时候,从旁边倒下的树上折来的。原来他早就有了准备。

苗君儒想到盗墓天书上那个以尸填洞的陕西人王角,莫非也是抽签决定的?

抽签结果很快出来了,是程雪天和一个黑衣人。那黑衣人吓坏了,朝陈先生磕头道:“求求你,不要让我去探路,我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母亲和三岁的小女儿,要是我死了,他们怎么办?”

“你安心去吧,我会帮你养他们的,”陈先生道。

那黑衣人突然掏出手枪,指着陈先生道:“谁会相信你的话?我跟了你那么多年,也见过不少死去的弟兄,你给他们家里,最多也就是三十块大洋,有的连一文钱拿不到!我不跟你们走,我回去!”

“就凭你一已之力,能回去吗?”陈先生道。

那黑衣人愣了一下,一声枪响,他缓缓倒下。开枪的是站在陈先生身边的阿强,剩下的几个黑衣人,望着地上的尸体,一副兔死狐悲的样子,各怀心思。

“我以人格担保,如果能够完成任务,活着回去的,每人两万大洋,死了的三万,”陈先生道:“凭我陈氏家族在中国的地位,不要说区区几百万大洋,就是几千万上亿,也不在话下!上个月孔家的二公子,还从我这里拿走两百万去还赌债呢!”

没有人怀疑他的话。

“有一个人死的,那就继续抽!”陈先生道。

“不用抽了,我去!”苗君儒道,他走到假马福生面前,“把你探路的棍子给我!”

火把并不多,几个士兵上前扒下那死去的黑衣人身上的衣物,浇上汽油做成火把。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保活人要紧。

苗君儒把工具袋背在背上,一手拿着木棍,一手持着火把,和程雪天并肩往里走,方刚持枪和两个士兵跟着他们。

盗墓天书上并没有记载如何经过这个山洞的方式,苗君儒不敢大意,他走得很慢,用木棍敲着脚下的地面和两边洞壁。这个洞穴和他们进来时候的洞穴不同,地势是缓缓向下的,走到里面后,四周都有人工雕琢的痕迹,将洞壁修饰得方方正正,越是这样,有机关的可能性就越大。

往内走了两百多米,一切正常,苗君儒看到前面的路突然变窄,象一扇打开的门,只容一个人通过。旁边有一块小石碑,他用火把朝前照了一下,见一行隶书:入此门者,九死无生。

盗墓天书上也有九死无生这四个字。和山谷边上的那个石碑一样,刻的也是隶书。他仔细看了一下石碑的背面,并没有其他的图案。

“我先进吧!”程雪天挤上前道:“要死先死我!如果我死了,请你告诉我父母亲!”

“等一下,”苗君儒道:“你这么冒然进去,很危险的,对于墓道和洞里机关的位置,我比你要懂得多!”

他不想欠程雪天这份人情,一闪身,已经进了那扇小石门。他以为一进去就会踩中机关必死无疑,所以进去的时候是闭着眼的,等了一刻见没有动静,睁眼一看,见里面和外面完全不同,两边的洞壁上画着许多五彩斑斓的壁画,活脱脱一座艺术的殿堂。这时他发觉自己手上只有一根火把,按道理可照见的范围不超过五米,可是现在他所看到的地方,已经超过的二十米。

是什么原因使光线瞬间加强的呢?

他看了一下,终于知道了这个秘密,原来在他的脚下,一块块的全是白色的水晶石,水晶石有很好的反光作用,将火把的光线反射到了每一个角落。

水晶石铺在地面上,整整齐齐,每块约一尺见方。

程雪天见里面没有声响,走了进来,也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不要乱动,当心有机关!”苗君儒道。

程雪天站在苗君儒刚才站过的地方,不敢乱动。

苗君儒用棍子一块块地敲击着水晶石,走到了洞壁的边上,见洞壁上是一副副的彩画,尽管手法很简单,但是可以看出意思来,有很多是连贯性的,好像在讲述一个个故事。他看了一下,有很多与他收集的民间传说很相似。其中最角落的几副图引起了他的兴趣,上方画着一些奢华的建筑物,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一手持刀,一手抓着一个女人,旁边有很多人看着;第二副是那女人倒在地上,建筑物起火,旁边有很多拿着刀枪的人;第三副是很多人倒在地上,站着的都是手持刀枪的人;第四副,是一个身披盔甲的男人,右手心有着一块石头,石头的上方出现一个麒麟。这就是万璃灵玉了。

这几副画讲述的故事,应该是在那果王朝的宫殿,被十八家土王联合起来的军队攻破前后发生的事情,如果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就是那果王,那么他手下的那个女人是谁呢?

那果王朝被毁灭的时候,最惨的是黎民百姓,遭受着各种屠杀,第四副图里的男人肯定不是那果王,否则万璃灵玉就会和那许许多多的珍宝一样不知所踪,不可能流落下来。

如果不是那果王,那么那个人是谁呢?

陈先生走了进来,见苗君儒很专注的看壁画,于是喊道:“你在看什么?找路要紧呀,这些东西都不值钱的!”

苗君儒并不理会他,这些壁画的价值,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是研究历史的瑰宝。

“那上面可能有破解机关的东西!”苏成对陈先生说道。

很多人都被壁画吸引住了,不自觉地往前走,不知谁踏中了一个机关,“轰”的一声,他们进来的那个石门被一块大石头从外面封住了。

方刚冲过去,用力推了,竟如蚂蚁撼树,大石头纹丝不动。

来路已经被封死了,大家没有了看壁画的兴趣,壮着胆子沿洞壁走过去,可是转了一个圈,并没有发现出口,这下大家急了,等于被困死在这里。

“不可能,一定有出口的,再找找看!”苗君儒道。他见大家在原地上走来走去,没有人担心踩中机关。

大家沿着洞壁搜索了好几遍,并没有发现什么。

洞壁上没有,那就是地下。苗君儒望着地上的水晶石,仔细数了一次,每行从左到右,一共是三十六块,而前后是七十二块,也就是说,这地方是成长边形的,可是不管怎么看,都象圆形。他用手一摸洞壁,感觉往内凹进去。原来洞壁都是凹进去的,壁画使人的感官产生了错觉,让人觉得洞是圆的。

出路应该是在地上,他一步步走到中间,见正中那块水晶石比别的水晶石稍大一些,颜色似乎也要暗一些,与旁边的水晶石隔着一条缝隙。他用力向下跺了几下,没有反应,便朝方刚招了一下手。方刚走过来,会意地拔出匕首,插到缝隙下,往上一撬。

这块水晶石松动了,旁边两个士兵忙也拔出匕首,一起往上撬,撬出后向上抬起。水晶石下面露出一个洞,洞里有一个土黄色的金属环。

苗君儒戴上手套,抓住那金属环用力向上一拉。一阵“吱吱咯咯”的声音过后,众人只觉得脚下的地面发出颤抖,一处靠近洞壁的地方,缓缓裂开了一个大口,有光线透进来。离那里最近的一个士兵想走过去,突然从下面射上来几支羽箭,好在他见机闪避得快,没有被伤着。

苗君儒走到口子前,捡起几支羽箭看,见这几支羽箭和之前见过的不同,没有红色的箭杆,制作也很粗糙,往下一看,见是十几级台阶,最下边有一个安装在地上的机关,台阶的旁边还有一根断了的藤条。

他看了一下那根藤条,颜色似乎还很新,这决不是那果王朝时候安装的机关,安装的时间应该没有超过半个月。他想到了那些身体健硕的女野人,可是女野人使用的羽箭,是红色有剧毒的那种,既然不是女野人,那下面的是什么人呢?

十几级台阶并不长,也许暗藏着机关。苗君儒要两个士兵把撬起的水晶石抬过来,朝台阶下滚了下去。

水晶石“轰隆隆”一直滚到外面去了,并没有触动机关。

苗君儒放下心来,率先走了下去,他每走一步都很小心,走完这十几级台阶,踏上了结实的地面,他的心才放下来。

出口处是一道山脊,两边都是万丈深渊,下面还飘了一些云雾,只有中间一条羊肠小道。盗墓天书上有一副这样的图案,当年那些人就是沿着这条羊肠小道走过去的。

站在上面,感觉整个人都悬空了,眼睛根本不敢往两边看,稍微一看,便觉得头晕。一方面是由于太高太险,另一方面,是不远处雪山上的雪,被太阳映射着,容易让人产生朦胧的感觉。呼啸的山风很大,吹得人脸上的肌肤要裂开,撩起人的衣服,几乎要将人吹落深渊。

他想起盗墓天书中那副图上的人,是一个个紧跟着走的,他回身对后面的人道:“不要往两边看,跟着我走!”

方刚把身上的绳索解下来,丢了一头给苗君儒,说道:“苗教授,把绳子系在腰间,这样安全些。”

苗君儒感激地望了方刚一眼,接过绳子,系在了腰间。其他人用手抓着绳子,跟在他后面。

往前走了一段路,苗君儒突然感觉身体一晃,忙蹲下来,他将眼睛闭上一会儿,再慢慢睁开。走到中间的时候,风势更大了,大家不得不弯腰下来,防止被风吹下去。此时若一个人被吹下去,会连累所有的人。

就这样一步一挪的,好不容易挪过了山脊,来到一处较为平缓的地方,大家只觉得双腿发软,全都坐了下来,有好几个人脸色铁青,显然是吓得不清,不知他们是怎么熬过来的。

往前走,前面全都是千万年沉积下来的冰雪,最上面一层是今年刚下过的,脚踩上去,陷下去倒不深。

“你们看!”苏成惊奇地指着空中。

大家顺着他所指望去,只见迷雾重重的空中,隐约出现一处金碧辉煌的空中楼阁,整体象一座大宫殿。

这是海市蜃楼,是一种自然现象,大家心里都明白,但是大家也知道,海市蜃楼中所看到的景物,一般在现实中是存在的。

“一定是那果王的宫殿,就藏在这深山之中!”陈先生说道。他的声音很兴奋,有这样奢华的宫殿,并不亚于北京的紫禁城,里面的宝物肯定无法用数量估计。他不禁后悔带来的人少了,要是多带些人来,可以一次就将宫殿内值钱的东西全部搬空。

苗君儒望着那空中楼阁,在他的思维里,那果王拥有的奢华宫殿,不可能是这个样子。两千年前的宫殿建筑模式不是这样的,是以巨大的石块和木头建筑而成,并画上精美的图案用来修饰,在整体的颜色上,也不可能是金黄色的。以金黄色为主调的宫廷建筑风格,是从明代才开始的。

这倒是一个令人费解的谜。

海市蜃楼渐渐消失,但是大家的心情久久不能够平静,要是能够找到那座宫殿的话,就是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危险,也是值得的。

“这里有脚印!”一个士兵叫道。

只见雪地上有两行清晰的脚印,应该是不久前留下的。在这种冰寒雪地杳无人烟的地方,什么人会留下脚印呢?

是那些女野人?不可能!女野人不可能单独一个人出动的。

除此之外,这山上还生活着别的什么人吗?

“跟着脚印,追上去!”陈先生说道。

大家一齐顺着脚印,追了上去。走了一段路,脚印往山下去了。大家跟着脚印,渐渐下了雪线,来到一处坡地上。

这处坡地在雪线之下,地势平缓,遍地杂草,开着一些不知名的小花,周围只有一些低矮的树木,再往前,可看到高大一点的松树。

“有烟!”一个士兵叫起来。

大家朝前面望去,果然看到有裊裊的烟雾从一个山坡下升起。在这种地方有烟雾倒是很奇怪了,有烟雾就代表有人,不管是什么人,只要见着人就好。

不等别人站起身,几个士兵已经持枪冲了过去。

苗君儒起了身,跟着大家往那地方走去,下了一道山坡,见山坡下有几根很大的阔叶榕树,象一把大伞一样撑开。这种阔叶榕只在低纬度的地方才生长,在这样的地方长出来,倒是很罕见。

其中一根最大的榕树下面,有一大一小两个窝棚,烟雾正是从小窝棚中冒出来的。

云南少数民族的猎人相当多,有时候猎人们喜欢在山上搭建窝棚,一来方便自己在山上过夜,也方便同行,有很多这样山上的窝棚里面,还有一些盐巴、腊味和干粮。但是这地方山势太高,地势险峻,而且也没有什么猎物,猎人们不可能到这里来的。

来到窝棚前,见大窝棚里并没有人,一张用木头搭建起来的床,上面放着干草和几张兽皮,角落里放着几大块风干的肉和一些类似核桃的干果,还有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具,在床边的地方,还有一张弓和一个树皮做的箭袋。箭袋里有几支羽箭,与前面见到的那些箭一样。那个方法简单的机关,是住在窝棚里的人设下的。

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那么做?又为什么会住在这里呢?

小窝棚内挖了一个地坑,里面烧着火,坑上架着一个土制的罐子,罐子里面烧着糊状的东西。火还在烧,人应该没有走远。

大家朝四周看了一下,这里草木较为茂盛,一两个人随便往里面一躲,外面都很难发现。有两个黑衣人从大窝棚中取出那些风干的肉,想要做一餐丰盛的野味大餐。

“他在那里!”一个在树下晃悠的士兵叫起来。

大家顺着他所指,朝树上望去,见树上跃起一个身影,象猿猴一样攀着树枝腾跃。两个士兵举枪瞄准,被方刚压住,但是枪还是响了。

子弹射向了别处,枪声在山间清脆地回荡。那个身影在树上晃了几下,就不见了。

天色已经不晚,大家决定就在这里住下来。那几块风干肉很块被吃光,苗君儒还分到了一点罐子里的糊糊,感觉甜甜的,却又有些涩,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吃完后,他转到大窝棚的后面,见好几根从榕树上垂下来的假根,都是滑溜溜的,一定是刚才树上那“东西”经常爬上爬下所致。

“刚才只看到一些影子,无法确定是类人猿还是野人,但从窝棚内的情况看,这‘东西’应该具备了一定的工具创造性,超过了旧石器时代的人类!”苏成站在苗君儒的身边说道。

“我是在想,他为什么要安一个机关在那里?”苗君儒说道:“如果象你说的,他是一个超过了旧石器时代的人类,那么他的生存本能应该是安装陷阱来对付猎物,而不是防备从水晶洞内下来的人。”

“这个我倒没有想到,”苏成道:“你的意思是,他是一个具有现代意识的人?可是这种地方,什么人会来这里呢?”

“我也想不明白,走吧,早点休息!”苗君儒说道。

两人在小窝棚的旁边,找了一处火堆坐了下来。方刚安排了几个士兵负责警戒,布了明哨和暗哨,以防有野人偷袭,本来他还想下绊雷,担心被自己人踩上,就在几处关键的地方动了一点手脚,只要有东西经过,就会发出声音。

陈先生睡在大窝棚中,他叫手下人在床下放一点燃着的炭灰,以增加棚内的温度。那几个黑衣人见床下有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便都搬了出来,将床底腾空。

苗君儒看到那些从床底下搬出来的东西,大吃一惊,有两把一大一小的洛阳铲,还有一些铁制的工具,那都是盗墓人的东西。

有一个皮制的袋子破裂了,从里面掉出一些东西来,有颜色不同的手镯,还有一些造型奇特的器皿,在火光的照射下,泛着金色的光泽。那都是纯金打造的。另外还有一些闪着光的珠子和宝石。

每一样东西都价值不菲。那些士兵一个个围拢过来,啧啧地称奇着。

陈先生从大窝棚内闻声追出来,大声道:“谁都不要动,全收起来!”

黑衣人连忙将东西收起来,重新放到大窝棚里。

陈先生道:“这一点东西算什么?只要我们找到那果王的陵墓,每人都可以背出好几袋来!”

方刚听到有一个他设的机关发出了响声,忙朝那边追过去,见黑暗中人影一闪,早已经寻不见了。

苗君儒对那些珍宝不感兴趣,他望着那些盗墓人特有的工具。这些工具,也许就是几十年前马大元他们留下来的,住在窝棚里的,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些工具都收藏得那么好?他拿起一个前面扁平,后端弯曲,有一个很大把手的东西。在盗墓者的行业中,这东西叫“抬金”,是开启棺材盖用的。将扁平的一端沿着棺盖的缝隙敲进去,然后一搬。不用多大的力气,棺盖就会被打开。

假马福生望着那些工具,也露出奇怪的神色,他一声不吭地在苗君儒的对面坐了下来。

方刚走了回来,拿了一些绳索,低声道:“今天晚上我一定要想办法把那东西抓住,看看到底是什么玩意!”

他带了一个士兵,从榕树后面绕过去,两人走了一个圈,到刚才那身影出现的附近埋伏了起来。

有榕树和山坡挡风,这地方很适合休息。苗君儒觉得有些累,他和苏成相依偎着靠在一起,没有多久便迷糊起来。刚睡了一会儿,就听到方刚大声叫起来。

火堆旁的一下子都惊醒了,见方刚和那士兵用绳子绑着个浑身毛绒绒的怪物,朝这边走了过来。

方刚边走边道:“他妈的,这怪物的力气挺大,差点让他跑了!”

走到火堆前,他将那怪物往大家面前一丢。那怪物一副很生气的样子,朝大家呜哩哇啦地骂着,语调含糊不清。苗君儒望着那怪物,只见怪物的身高并不高,浑身的毛发很长,胸部以上全白了,上身赤裸,下身穿着用兽皮做的裤子,赤着脚。他望着那怪物胸前,起身冲过去,从那怪物身上抓一样东西,是一块羊脂玉,背面的图案是九龙戏珠,正面的是凤舞九天。这是他曾祖父苗山泉佩戴在身上的。

他的神态有些激动,拿着玉大声问那怪物:“这东西是你从哪里拿来的?”

苏成在一旁笑道:“他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苗君儒见那怪物的神态也很激动,朝他又吼又叫,知道这怪物也喜欢这块羊脂玉,只是不知道对方从哪里拿来的。如果这怪物带他去找到曾祖父苗山泉的遗骸,他愿意把这块羊脂玉送给对方。

苗君儒对方刚道:“麻烦你把他放开!”

“不行,他会跑掉的,”方刚道:“这东西很凶猛,我都差点吃了他的亏。”

苗君儒从衣服内拿出自己的那块羊脂玉,将两块对照了一下,确实是爷爷所说的,曾祖父苗山泉戴在身上的那块。

这怪物见苗君儒也拿出了一块同样的玉佩,神情更加激动,几次挣扎着要站起来,口中不住呜呜着,终于崩出了几个大家都勉强可以听得懂的音符:“……系(是)唔(我)哒(的)玉……”

这怪物会说话,完全出乎大家的意料。也就是说他并不是怪物,而是一个人。苗君儒拿出了身上的盗墓天书,给那人看了一下,同时说道:“你听得懂我们的说话,你也见过这本书,对不对?”

那人拼命的点头,眼中流出万分激动的目光。

苗君儒三下五除二解开那人身上的绳子,那人并不跑,怔怔地望着他。

苗君儒拿着自己的那块玉,对那人道:“这是我爷爷留给我的,你身上的那块,是我曾祖父苗山泉所佩戴的,如果你带我找到他的遗骸,我就送给你!”

那人的神情非常的激动,眼中不住的流泪,张了张口,又吐出几个音符:“……劳……习……哼……”

这一次别人没有听懂,苗君儒却听懂了,对方说的是他爷爷的名字,叫苗石根。

苗君儒望着那人,心潮起伏。如果他曾祖父苗山泉还在世的话,应该是过一百岁的人了,可是眼前这人,虽然看不出实际年龄,但就其敏捷的身手看来,年龄应该不会很大。可是换了别人,又怎么知道他爷爷的名字呢?

“我说话,你只要摇头或者点头就行了!”苗君儒道。

周围的人见这个怪物越来越令人奇怪,都围了过来。连在大窝棚内休息的陈先生也出来了。

苗君儒深吸了一口气,问了一个他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的问题:“你就是我曾祖父苗山泉?”

那人点了点头,放声号啕大哭起来。

苗君儒也是百感交集,眼角早已经湿润了,他伸出手,将曾祖父拥入怀中。

哭了一会儿,苗山泉抬头望着苗君儒,又哈哈大笑起来。

大家茫然地望着他,觉得他好像疯了。他们当然不懂得,一个独自在这地方生活了七八十年的人,每天对着着雪山和树林,现在突然见到自己的曾孙子,那份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心情,自然是是别人怎么都无法理解的。

苗君儒望着曾祖父,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是靠什么活过来的。一百多岁的老人,身体还这么健壮。

“他就是当年寻找那果王陵墓的十二个人之一,”陈先生走过来说道:“这下好了,可以叫他带我们走!”

苗山泉生活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已经几十年没有和人说过话,几乎没有了语言的表达能力,但是他完全能够听得懂别人在说什么。听陈先生说出那样的话,忙连连摇头。

“我们就是来寻找那果王陵墓的,”苗君儒道。

苗山泉指了指大家,又指了指自己,口中发出“不……不……”的声音。

“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们自己去找!”陈先生道:“我们能够找到这里来,就一定能够找到陵墓!”

苗山泉摇了摇头,含糊道:“……进不……去……死人……”

陈先生冷笑道:“死人怕什么,我们这一路上来,还不是死了很多人?”

苗君儒坐在曾祖父的身边,认真看着曾祖父说话的口型和神态。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很有兴趣,到后来,大家都觉得累了,各自散去。

苗君儒发觉曾祖父的语言表达能力好像恢复了不少,说话也渐渐清晰起来。

“当年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个人?”苗君儒问。

“加上脚夫和当地的人,一共有五六十个,”苗山泉的话音还是不标准,在别人的耳里,听起来象一个疯子说梦话,但是苗君儒却可以听得清。

当年一共有五六十个人,为什么马大元却说只有十二个呢?苗君儒按自己心中的疑问说下去,两人一问一答,几个小时后,他终于知道了当年发生的事情。

当年为首的是十二个人,按着一副从一个大祭司的坟墓里挖出的羊皮纸地图,来寻找传说中那果王的陵墓,和地图放在一起的,还有一块被称为万璃灵玉的玉石。

他们这十二个人中,有四个是专业盗墓的,三个是风水堪舆师,两个是开锁和破解机关的高手。一个是当地土王的后代,剩下的两个是女人。

当地土王的后代提供的大祭司坟墓,就在那庙前面的村子边上,为了不让消息泄露出去,他们杀光了村子里面的人。找到这两样东西后,他们进了溶洞,那时的洞里并没有蛇,倒是有很多机关,但都被他们破了。他们找到那尊大神像下面的石室,在石室中间的冰寒青玉石棺的下面,找出了一些陪葬的东西。大窝棚床下皮袋中的那些,只是那些陪葬品的一部分。他们不敢去动那口冰寒青玉石棺,更不敢开启,凭经验,他们知道里面一定很厉害的千年僵尸。离开石室,他们一路往前走,过地下河的时候,中了河底下的机关,死了不少人。有一个人看出了洞壁上的秘密,才进了图纸上的十八天梯。出十八天梯,过那片奇怪的树林,失踪了好几个人,他们沿着湖泊往前走,在草地边住了一个晚上,被一些怪虫子和地龙袭击,也死了不少人。

天亮后,他们砍了一些木头过了草地,走进那片山谷,眼看着从两边飞出一些暗器,还有一些人的头莫名其妙地掉到地上,大家好容易冲过山谷,发现他们十二个人中的一个,居然不见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那人姓朱,是个盗墓的,平时别人都叫他朱老大,具体叫什么没有人知道。他们以为朱老大和那些人失踪的人一样不见了,正为他可惜,却见同时失踪的还有一些从石室中拿出来的珠宝玉器。有人怀疑朱老大带着那些东西跑了,可是没有人愿意回头去追,因为前面还有更大的诱惑等着他们。

破解了这个岩洞内的机关,他们为首的只剩下十个人了,加上一些随从,也就是二十多个人。听到这里的时候,苗君儒想起马大元的画里也是画了十个,才明白失踪的朱老大,并不在折损的人里面。

接下来应该就是攀绝顶天坑,过兵马僵尸阵和趟尸山血海了,苗山泉说到这里,竟不愿意往下说了,只说:“你们过不去的……过不去的……过不去的!”

苗君儒和曾祖父谈话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已经睡着,只有那个假马福生,听得还很入神。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剩下的人是怎么死的?为什么马大元只带祖奶奶走,而将你留在这里?”苗君儒问。

苗山泉叹了一口气,说道:“他带不走两个人,当时我已经不行了,没有想到我命大,遇上一帮女野人,是她们救了我!”

女野人?苗君儒一惊,就是那些向他们射出红色羽箭的女野人。

“后来我找机会逃了出来,来到了这里,可是前面过不去,马大元说他会来接我的,这一等就是几十年,都没有见着他!都过去那么久了,我已为我会老死在这里,可就是不死!”苗山泉连连叹气,对于那时候发生的事情不愿意再多说了,只说道:“那里被大祭司下了诅咒的,邪门得很,去多少人都找不到,而且都会死在那里,我们当年也是侥幸才逃出来,听我的话,回去吧!不要去找了。”

那个假马福生突然道:“你的曾孙子现在是很有名气的考古学家,他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你是什么人?”苗山泉打量着假马福生。

苗君儒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就是那个失踪的朱老大的后人,从我见到他到现在,他都在假扮马大元的后人马福生!”

“不错,我是姓朱,我叫朱连生,”朱连生道,“我假扮马福生,为的就是要等这个时机,来圆我祖上的梦,真的马福生,几个月前就已经死了。”

苗君儒道:“是你杀了他,所以盗墓天书和万璃灵玉都落在了你的手里,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朱连生道:“我是在报我祖上的仇,当年我祖上朱老大不是逃走,他是被马大元害的,还好没有死。这件事情,还包括你苗山泉也有份!”

“怎么回事?”苗君儒都听糊涂了。

朱连生指着苗山泉道:“还记得当年你们在草地边上住的那一晚吗?你和你妻子,还有马大元三人,趁人不注意,偷偷杀死了那两个看守石室中陪葬物的脚夫,想独吞那些东西,就找了一个地方,马大元和你妻子在将那些东西埋起来,不巧被我祖上朱老大看到,马大元一棍子将朱老大敲倒,以为他死了,就将他拖到了树林中。谁知道等你们走后,朱老大醒了过来,他一个人无法过那草地,只有悻悻地回去。”

苗山泉道:“不错,当年我们三个人是那么做了,当时我们没有办法把东西拿走,就吩咐他们两个人把东西去埋起来,我去土王那里偷那块万璃灵玉,朱老大的事情我并不知道,后来他们也没有对我说。”

朱连生道:“他回去后不久就死了,留下遗言要后人寻找马家报仇,我爷爷和我父亲都在寻找马家,可都没有找到,他们也按祖上画的草图来找过那果王陵墓,可那庙前的洞口已经被人封住了,他们知道,要想找到那果王陵墓,凭几个人的力量是不行的,这事也成了我父亲和爷爷临终前的遗憾。几个月前,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拿着从墓葬里挖出来的东西去重庆找古德仁卖的时候,遇到了马福生,他知道我是盗墓的高手,就想和我合伙,一起寻找那果王陵墓。”

“当你知道马福生就是马家后人的时候,就决定杀了他,对不对?”苗君儒道。

“人不是我杀的,是万老板下的手,他是古老板的人!”朱连生道:“我本想在找到陵墓后才杀他!”

“他们为什么不杀你呢?”苗君儒问道。

“因为古老板知道我是个盗墓的高手,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于是他们就叫我假扮马福生,”朱连生道:“我家从祖上以来,干的都是盗墓的营生。”

苗君儒问道:“你们也知道单凭你们的力量,很难找到陵墓,所以才引陈先生入局,是不是?”

“是的!”朱连生道:“是古老板出的主意。”

苗君儒问道:“跟踪我们的那些人是什么人?”

朱连生道:“我不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古老板做主的,他在黑白两道的势力都很大!”

苗君儒望着朱连生,没有再问下去,他想知道的事情,都已经找到了答案,剩下的就只有在古德仁身上去寻找了。

他转过头,对曾祖父道:“这么多年,你一个人在山上,是怎么活过来的?”

苗山泉道:“还好这里吃的东西不少,偶尔还能到抓到野兽!”

苗君儒想到罐子里那些糊状的东西,他曾祖父就是靠那些东西维持下来的,也许正式那些东西,具有一定的药效,才使得一百多岁的老人,身体还那么年轻和健壮。

“你是不是在马家长大的?你祖奶奶呢?”苗山泉望着苗君儒,想到自己的妻子,眼泪又下来了,“她应该早就死了,马大元难道没有去找我的儿子?”

“马大元对祖奶奶很好,我……我是马家……”苗君儒不想说出事情的真相,不想让曾祖父伤心,毕竟马家两代人,对祖奶奶都不错。

“现在是大清朝的哪个皇帝坐龙庭?”苗山泉问。

“大清朝早已经没有了,现在是民国,”苗君儒道,“不叫皇帝,叫总统!”

“总统是什么东西?”苗山泉问。

苗君儒道,“总统他就是总统,不是个东西!”

说完后,苗君儒突然想笑,中国的语言词汇实在太精粹,不知不觉的就把人骂了。

两人聊了很久,好几次苗君儒把话题转到寻找那果王陵墓上去,想知道曾祖父后来发生的事情,但曾祖父就是不肯多说,似乎有所顾忌,只是一个劲的劝他不要再往前去了。到后来,曾祖父教他一种奇怪的语言,说是古代羌族人说的话,学懂后,会用得着。

苗君儒开始学得不错,没有多久越来越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朦胧起来,当他因为寒冷而醒来的时候,发现曾祖父已经不见了踪影,旁边的火堆里只剩下几根木柴,还有点火,他忙加了点柴火,起身找了一圈,都没有曾祖父的影子。

光线渐渐明亮起来,林子里冒起一层白色的雾气。

几个负责警戒的士兵抱着枪也睡着了,他想起曾祖父说过的那些女野人,要是这时候那些女野人来袭击的话,损失可就大了。

他曾祖父是什么时候走的,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他走到大榕树下,见地上有人画了一副图,他看了一下,见是一个迷宫样的地方,旁边还有几个字,隐约竟和盗墓天书上做记号的地方一样,诸如“震巽木”、“丙,丁南方火”、“卯木兔”之类的,另外还有一个箭头。

他看了那箭头,一直往树后面而去,好像和图案没有什么关系。便用脚擦去了图案,顺着那箭头往前走。

在林子里走了一会儿,见前面的雾气中有个人影,走近了些,看清了是他的曾祖父苗山泉。

苗山泉站在一个土堆前,对着那土堆不知道说着什么。

苗君儒隐约听到曾祖父说道:“……老鬼,他妈的你算得太准了……”

土堆里埋着的是什么人,到底是算什么东西这么准?

他听到身后传来声响,刚一转身,见一把手枪就抵在他的额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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