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王笑道:“你以为只有你是汉子?要是怕死也就不会来了。”
灵王道:“以后的事情现在谁知道?”
我心里微微一动,因为那个头领和我同姓,会不会只是巧合呢?
我道:“我在梦里见到一个头领,他的名字就叫何金。”
头领喜出望外,道:“有你们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而且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五花战神将要派遣神龙为我们作战,这是在祭天时我得到的消息。”
头领道:“你不是为我做事情,你为的是自己的族人,天下的苍生。”
我心里奇怪,以为孔雀灵王出了深井,没想到帘子一挑,一个身材异常魁梧的男人走了进来,看样子他五官和灵王有些相似,但并不是同一个人,不过这两个人似乎都没有发现我这个近在咫尺的人,让我觉得有些奇怪。那个头领站起来,走到灵王面前道:“灵王大名,我是敬仰已久了。”
何金道:“镇定点,就是一条地龙而已。”
我道:“去哪?”
何金一把拉住他道:“别乱来,你不是还有宝贝没用吗?”
灵王转身走到门口掀起门帘,三人都走了过去,我也跟着走到门口。之前并没有注意到外面的情况,但看一眼就让人终生难忘,只见满地都是尸体,一些人在尸体堆里捡起可以作战的铁器,似乎是为下一场战斗作准备。而天空居然是血红色的,就和我在痛苦血原看到的天空颜色一模一样,根本就分辨不出是黑夜还是白天,一股股的黑烟盘旋着直通天际,偶尔传来一两声难听的鸟叫,循声望去,却见一群诡异的“蝙蝠人”在人类居住的天空上滑翔而过,看到这些我心情顿时变得压抑了,难道光明世界已经沦陷了?想到这里我顿时焦急起来,忍不住开口问道:“咱们到底是在哪里?”
我道:“要是我能明白,还有必要问你们吗?”
团长道:“没错,就是他老人家。”
灵王哈哈一笑,声如洪钟道:“咱们就别客气了,根本没有时间,现在情况到底如何?”
话音刚落,只听外面响起了一阵阵连绵不断、惊天动地的吼叫声,似乎是虬寅所发出的。头领面色一喜,道:“没想到你把虬寅都带过来了。”
团长道:“怎么,你联想到了什么?”
头领摇摇头道:“这个没法骗你,情况很危险,我们就快要支持不住了。”
团长道:“何金,这个名字只要是知道他的人都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
灵王道:“你说得轻巧,我一群虬寅,不够它一个啃的,这可都是我的命根子。”
他抬起头,本来无神的双眼忽然变得精光四射,道:“快请。”
何金笑道:“还有什么需要我替你说的?灵王,大家都是一个沟里的战友,你别总是这么保守。”
头领道:“还不到说反击的时候,现在千万不能轻举妄动,还是要等等再说,这么长时间都忍了,还在乎这一两天吗?”
灵王道:“居然连老天爷都帮助我们了,那情况一定会越来越好。”
“校长”道:“怎么,难道我不能来吗?”
就在这时,天地间忽然响起了一阵古怪的笑声,震耳欲聋。与此同时虬寅也发出了巨大的吼叫,一时间我觉得大地都在颤抖,灵王哼了一声道:“真有闲心,在这个时候还能笑出声来。”
方伦春道:“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大家一个萝卜一个坑,缺了他很多事情确实不方便。”
说话间那地龙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近了,那狰狞的表情、锋利的牙齿、满是口水的嘴巴,甚至还有扑面而来的一股股臭味,彻底颠覆了龙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当然前提是它真的是龙。
话音刚落,门帘一动,一个人弯腰走了进来,看见他我惊讶得差点喊出声来,因为这人和校长实在太像了,要不是没戴眼镜,衣饰古怪,我简直就以为他是校长。头领看见他表情微变,道:“你也来了?”
“校长”道:“老孔雀,有的东西是需要磨炼的,你天天把族里的圣物供养着,对它反而是一种迫害。”
我心里不禁奇怪,如果团长连校长要做的事情都不明确,那反对他什么呢?方伦春道:“秋月明现在需要的就是天灵族的绝对权力,这点毋庸置疑。”
团长道:“真要是这样,我觉得可以理解,可他为什么要杀龙呢?”
团长笑道:“如果真的是你老祖宗尝试着告诉你一些情况,那也很正常。”
“校长”道:“你疯了!地龙不是人能降伏的动物,这么做简直就是找死。”
头领道:“所以大家都要有信心,只要挺过这几天,情况立刻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不由自主地问道:“你们说的是阴阳书生?”
灵王点点头道:“好小子,我相信你。说吧,咱们怎么合作?”
团长道:“先别问,你去就知道了。”
灵王有些不耐烦,道:“我比你们都清楚应该怎么做这件事情。”
我恍然大悟,道:“原来真的是这样。”
我心里一阵阵发虚,没想到我居然和大名鼎鼎的阴阳书生在梦里相会了一次,不过从面相上看他似乎没有成大事者应该有的那种大气的感觉。
灵王道:“别再说了,就是虬寅死光了,我也不会让族内圣物出面的,这关系到天灵族的存亡。”
何金道:“你是天灵族的头领,难道你们整个族群只是靠一个动物支撑吗?”
团长道:“怎么办?凉拌,我倒不信缺了他我们就不做事情了。”
头领道:“反正都是死,为什么不拼一把?”
灵王笑道:“我来也没用,最多陪着你们一起死。”
此时虬寅的吼叫声立刻变成了哼哼唧唧的“鼻音”,乌龙则仰脖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叫声,我没有心理准备,只觉耳膜疼得要命,似乎要聋了一般。
头领道:“但是人人如果都如你一般,后果绝对可以预料,肯定是死路一条。其实死并不可怕,如果为了保护自己所爱的人失去了生命,我不会有任何怨言。”
方伦春道:“预言是种超能力,可你看见了曾经的往事,这也应该算是一种能力的体现,不过如果有人暗中策划了这件事情,那么他的目的何在呢?”
沉默了一会儿,团长笑道:“我暂且还是称呼你罗子吧,叫了十几年,已经顺口了。我不想反驳你的意见,不过一个梦究竟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两人莫名其妙地望着我。团长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过了一会儿,团长道:“这我深有体会,我曾经办过一个案子,那个神经病比正常人厉害多了。”
一阵惊天动地的震动声将我吵醒,猛然间我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白色的帐篷里,中间坐着一个身着古怪服饰的中年人,他头发很长,垂在脑后,两鬓已是斑斑白发,他面容清瘦,胡子拉碴,一看就知道很长时间没有打理自己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间出现在这种地方,难道我又进入了阴森小巷?想到这里我刚要询问,只听帐外有人道:“头领,孔雀灵王求见。”
“校长”道:“是啊,没想到这么艰难的时刻我们都撑住了,从今天开始也该轮到咱们反击了。”
“校长”道:“何金,说实话,你相信谁会取得最后的胜利?”
灵王道:“把我的家伙拿来。”只见一个和他差不多体形的壮汉精赤着上身,把一柄银光闪闪的大斧递给灵王。灵王一晃斧子,道:“有种你就上吧。”
团长道:“你担心什么呢?秋月明已经找到了,他现在根本就无法控制我们。既然如此,小方在与不在差别不大,毕竟我们的目的不是控制校长,而是要让事情继续发展下去,否则你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事情。”
我忽然想到一点,道:“阴阳书生的名字你们知道吗?”
灵王呵呵笑道:“就算现在天下大乱,我们所在的地方和以前差别却不算大,让我冒险帮你,当我是傻子不成?”
我将刚才的梦境告诉了他们:“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http://www.danseshu.com,但如果龙真的如我梦里那般凶恶,校长为什么要杀龙,道理就很明白了。”
灵王没有理他,大步走了上去,一晃斧头道:“老子今天就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领。”
“校长”也道:“他是和你开玩笑的,在路上就说了一定要击败魔族军队。”
一人一龙面对面地跑了起来,我看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因为灵王和这条地龙相比,实在太过渺小。只见两者距离越来越近,直到差一点就贴上。灵王举起斧头喊:“去死吧。”而地龙也张开了巨大的嘴巴,低头朝灵王咬去。
我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只觉浑身都是冷汗,从房间布置来看,这应该是团长的家。我睡在他的房间里,而团长和方伦春谈话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只听方伦春道:“那咱们到底该怎么办?”
头领道:“你们现在偏安一隅,就算能保短时间的平安,如果等天下都成了他的,试问他能轻易放过你们吗?”
灵王似乎有些吃惊道:“你怎么全都知道?”
团长立刻接过话头道:“这事不可能有人策划,现在世界上的人,无论谁都没有经历过大圣战,经历过的只有一个鬼王而已。”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尖厉的吼叫划破天际,接着我看到了一幕让我目瞪口呆的景象,一条乌龙从天而降,落在地上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脚爪旁的土地甚至出现了蜿蜒的裂缝,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龙?我仔细打量着它,它的体形大得吓人,简直可以用巨大来形容,从头到尾足有几十米。和神话里的神龙相比较,两者还是有不小的区别。首先这条龙身上满是倒刺,鳞片又大又粗,而它头上的角比图腾上的龙角也要大许多,龙须根根犹如短箭,竖在嘴巴两边,看面相异常凶恶,根本就看不出来哪点像是吉祥之物。
团长道:“别扯没用的,咱们该走了。”
方伦春道:“或许是他疯了吧,很多精神病人从表面上根本就看不出来。”
三个人没有一个理我,我不禁觉得有些难堪,忽然心里一动,难道这又是梦境?想到这里我用力拧了自己一下,居然没有丝毫痛感,我哭笑不得,自己能知道自己在做梦,这种体验真的很奇怪。
说话间地龙已经迈开了脚爪,每走一步地上都发出了“轰轰”的闷雷般的声响。灵王道:“老子和他拼了!”
方伦春想了一会儿道:“通过你的描述,我觉得那应该是大圣战的景象,你为什么会梦到发生在几千年前的事情呢?”
灵王道:“我不怕死,但也不想替别人做事情,我为什么要替你拼命呢?”
何金沉吟半晌道:“我不知道,但无论如何我都会坚持到最后一刻。”
灵王脸色大变,道:“他娘的,这还怎么打?”
头领笑道:“当然不是了,如果你们俩都能来帮我,那胜算就大多了。”
头领道:“现在战局难说,我们根本没有战胜它的把握,盲目乐观就不可取。”
我忍不住打开卧室门走了出去,道:“我知道校长为什么要杀龙。”
我不禁有些奇怪,因为孔雀灵王只是天灵族内四大长老之一,怎么在这里他成了天灵族的头领了?
我道:“别人的梦或许就是个梦,但我的梦更像是亲身参与的事情,虽然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我暂时还不明白,可我敢肯定,这种梦不是莫名其妙出现的。”
龙鳞脸色越发阴郁,不过却没说话。我们一路向上,走到了洞口,只见那两个人拦在洞口看了我一眼,又笑道:“怎么,现在人不够用带了个雏儿回来?”
他似乎并没有看见树根上蹲着的那个“人”,按道理应该不会,因为他是正面对着此人。难道……想到这里我心中一阵发紧,树根上那“人”依旧笑眯眯地对着我,但月光下面色有些发青,我不敢再看他,转过身子道:“这些人是你杀死的?”
再次醒来,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也不知睡了多久,刚才的梦境历历在目。我将这些日子做的那些关于圣战的梦境细细回忆了一遍,好像并没有任何关联,可我为什么会进入这些稀奇古怪的梦境呢?
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龙鳞小声对我道:“我带您去自己的房间。”
这里所谓的房间就是在洞壁上挖出的一个个小洞,然后加一扇门,不过里面的装饰真不含糊,橱柜板床一应俱全,而床上放着我的血诅刀。龙鳞正要出去,我道:“龙哥,你说我是长老,他们就轻易相信了?”
龙鳞走后,我将血诅刀抽出来,仔仔细细检查一遍。只见银光闪闪的刀身上刻着一片细致的山岳图案,详细到每一棵树木都清清楚楚,甚至还有一株歪脖子杨树,这种细节的把握让人觉得实在有些多余。除此以外并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甚至连刀锋都没有,不过重量比同体积的金属物体要沉重很多。
龙鳞一把收回了长刀,对旁边打成一团的两人道:“住手吧,长老可在咱们面前站着呢。”
金龙落地时,整个大地都被震得抖动了一下,简直就像地震了,而它身上所释放出的夺目金光让我根本就不能直视,本来就四散而逃的牛头人简直就像见到了瘟神,没命地朝四处奔跑,有的直接就从断裂的悬崖跳了下去。
这一幕惨状让我立刻联想到龙鳞对黑巫师们那种阴恻恻的表情,难道就因为我的一句话,他就杀死了所有人?想到这儿我立刻走到年轻人身边,扶起他道:“先忍着点,我立刻带你去接受治疗。”
我叹了口气道:“让我做你们的长老,长刀族迟早要后悔的。”
长刀族所有人脸色都变了,龙鳞一字一字地道:“有种你再说一遍!”
我摆摆手道:“只要你没做这件事情就行了,不过龙大哥我希望你能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我不能容忍一个凶手在我的附近出现。”
我点点头道:“你是什么人?”
我摇摇头道:“也许是我产生幻觉了。”说罢径直回到山洞里去睡觉了。
只见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端起酒杯重重蹾在桌子上,顿时酒洒了一桌,龙鳞脸色一沉道:“马三,你什么意思?”
龙鳞走到我身边,开始介绍每一个人。山洞里有二十三个天灵族战士,分属长刀和大斧两族,也只有这两族人会被派遣至长白山看守宝藏。介绍完大家都坐了下来,但没人敢动筷子,所有人都像犯了错误的学生似的低着头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响动,我首先拿起筷子道:“大家别客气,都动筷子,来,我先敬大家一杯。”
龙鳞道:“并不是我强加给您,因为您就是如假包换的长刀族长老。”
左思右想不得其中的道理,不过最后即将出现的那个恐怖生物我没有看见全貌,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仅从体积上来看非常巨大,样貌也极其凶恶,痛苦血原如果有这样的东西存在,那将给人类带来灭顶之灾。
龙鳞道:“天灵族里没人敢质疑长老,我们只会以长老为荣。”
没有任何人找我要身份证明,没有任何人对我有丝毫怀疑,就凭龙鳞这句话,两人立刻放下兵器,恭恭敬敬垂手而立道:“马三河、游风见过何长老。”我有些束手无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龙鳞也没理他们,拉着我朝里面走去。
龙鳞道:“这也算是天灵族的要塞了,当然会有重兵把守。”
马三冷哼了一声道:“再说一百遍都成,我看这位何长老,实在……”话音未落,龙鳞伸手就给了他一记耳光,这下出手极重,马三胡子拉碴的厚脸皮立刻出现了五道清晰的指印,连嘴都肿了起来。
说罢我端起酒杯,绝大部分人都将酒杯端了起来,有三四个人仍旧一动不动,我以为他们还是客气,便道:“大家喝啊,别客气。”
我下意识地用手摸了脑袋上的水滴,却觉得水滴似乎有些黏稠,一看居然是鲜红色的,难道是鲜血?我放到鼻子下一闻,果然如此,而天空中闷雷滚滚,接着一道血红色的闪电划破天际,接着鲜红色的血液如暴雨一般从天空中倾盆而下。
这句话一说,马三顿时收住了手脚,慢慢放下手中的大斧,摸着脸一句话也没有了。龙鳞挨个看了大斧族战士一眼,慢慢道:“如果大家觉得我说的话有道理,那就请喝了这杯酒,毕竟这是我们长老亲自敬大家的。”
过了一会儿见两人没有动弹,我道:“难道你们就是这样对待长老下的命令?”
我一听这种话浑身都发冷,赶紧走了出去,却见他二人跟了出来,便回头问道:“你们算是监视我吗?”
我道:“龙哥,不是我心眼小,装不下事情,但我压根就没想过做什么长老,更没想过要带领天灵族战士,这都是你在今天莫名其妙强加给我的。”
洞内的空间是非常大的,地面、洞顶已被磨平。沙发之类的家用物品一应俱全,不过并没有电器,四周墙壁上不知道挂着什么物件,呈三角形,隐隐透出蓝光,虽然单个光体不强,但一溜排在一起,照得洞内清清楚楚。此时有十几个天灵族战士围在客厅里或打牌,或吹牛,一看见我走进来,立刻起身站成一排。这一天的遭遇是我始料未及的,莫名其妙就当了领导。
龙鳞道:“天灵族里没人敢质疑长老,这是祖规没人敢违背,但是从古至今也没人敢冒充天灵族的长老。既然我们认了您,别人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我道:“这可是你们非要认我的,我并不希望做这个长老。”
听我说了这话,龙鳞表情才算轻松一些,道:“您放心,这事儿就算您不吩咐,我也要彻查清楚。”
这晚我觉得天气特别冷,没走两步就被冻得浑身冰冷,但也懒得回去再穿衣服了,一路向前走了四五十米。这才发现自己穿的居然是拖鞋,两只脚在雪地里冻得通红,但并没有一丝不适应的感觉,我干脆脱了鞋子,在雪地里赤脚走起路来,没过一会儿脚底越来越热,被我踩踏的地方积雪立刻就会融化,我心里越来越奇怪。正在这时,忽然一阵阵呻吟声传了过来,我以为遇到了迷路的游客,循声找了过去。转过一片树丛,只见二三十个黑衣人横七竖八地躺在雪地中一动不动,只有一个精壮的年轻人捂着胸口微微发出呻吟声,而雪地里淌满了红色的血液,此时已经结冰。
我有些无可奈何地道:“你们这是赶鸭子上架,迟早有一天你们会后悔的。”
龙鳞正色道:“这位是何长老后人,理所当然的长刀族长老。”
说损话那人一听“长老”二字,脸色立刻就变了,道:“你可别拿这种事乱说。”
那人一阵怪笑道:“你别管我是谁,但我知道你就是何壮。”
过了没多久,忽然传来了巨大的号角声响,我循声望去,只见东边灰蒙蒙的天空下忽然金光闪烁,接着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动物吼叫声,之后让我目瞪口呆的场景出现了。一头金麟黄须的五爪金龙破空而出,它嘴上长须猎猎,神态威猛至极,接着一振身躯咆哮着冲向地面。直等它下降到了一定的高度,我才看清楚金龙身躯之长简直不可思议,而充斥在古战场上的巨兽就像看见了主人般四肢伏地趴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接着血雨越下越大,而大地断裂处的缝隙忽然一阵火光闪动,烈焰腾空而起,立刻布满了所有缝隙。虽然血雨成暴雨之势,但依然无法浇灭熊熊烈火,在巨大的火光里我看见一只巨大血红的双手猛然抓住了断岩,乌黑狭长的手指犹如标枪一般扎进了山地。大量碎石喷射而出,一对巨大的牛角从断层里缓缓伸了出来,接着是一双血红巨大的眼珠,这一幕恐怖的景象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吓得身子一翻,从蛮蛟背上摔了下去。
一条条金龙踏入地面,大地上那些光秃秃的荒山甚至都被震塌陷了。就在我准备看这些神龙会如何收拾地面上的牛头人战士时,猛然间一阵凄厉的寒风从大地上呼啸而过,蛮蛟身上的战士们都神情肃穆地望着一排排站立整齐的五爪金龙,虽然寒风吹得他们东倒西歪,有的人甚至从蛮蛟身上掉落下来,但似乎没有人对这阵怪异的风表现出任何不适应之处。
龙鳞表情郑重地道:“那是您不了解长老对于一个天灵族群意味着什么,就算您什么都不说就要我们陪着您去死,也绝对不会有一个人说不,我们就是为您而生为您而死的,绝无怨言。”
龙鳞点点头道:“天灵族是不允许原住民在夜晚降临时私自出去活动的,除非有长老或是五花战神的命令。这是最古老的条规之一,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违背古训。”
龙鳞道:“没有啊,现场只有我们自己人和那些尸体,难道您看见不相干的人了?那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我头皮一麻,因为我确实无法确定这究竟是不是人,只见他满头银发,但面容却非常饱满,看来犹如婴儿一般,但握着树干的手却又黄又瘦,指甲乌黑狭长,有点像是鸡爪子。他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红白条纹的长袍,从款式上看真不知道是哪个年代的衣服了。他盯着我看了很久,就在我准备问他是人是鬼时,他率先发问道:“你就是何壮?”
战士们的盔甲很快就被染红,而蛮蛟不停地舔舐着身上和面前汇集的鲜血,似乎非常享受这种液体。天地间立刻充满了浓烈的血腥味,这种诡异的景象让我不由得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血雨中的所有生命似乎都有了默契一般不发出一丝声响,难道这是又一场大战前的宁静?
那人看见我表情立刻变得惊恐万分,用手指着我的脸,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头一歪也死了。我将他慢慢放回雪地,转头对那两人道:“是不是你们干的?”
走了没多久,我看见一截蜿蜒盘旋的山路上有一个巨大的山洞,而山洞口站立着两个威风凛凛的天灵族战士,我道:“看来你们在这里的人手真不少。”
我看着所有人喝干了碗里的酒,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还是将酒一口喝干,之后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放下酒杯望着洞顶发愣。龙鳞干咳了一声,小声对我道:“您不动筷子,大家都不敢吃饭。”
我道:“那么龙鳞呢?是不是他干的?”
龙鳞道:“你可以侮辱我,但绝不能侮辱长刀的长老。”
金龙威风凛凛地站在荒芜的大地上昂起了脖子,但是并没有追击敌人的意思。这让我有些不明白,虽然这是我平生第一次见到真龙,但与我想象中龙的模样并没有差别,所以我只有震撼,但并没有意外之感。其次它虽然来到了战场,但对整个战局似乎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因为仅仅是追杀这些残兵败将,就算是条龙只怕也无法完成这种工作。
龙鳞道:“过几天您会习惯的。”说罢退了出去。
我们刚走到山脚下,就听到上面的人带有讥讽口吻地道:“老龙头,还没见你把钱拿回来,人就先挂了一个,你们长刀真是丢脸丢尽了,不过也难怪,你们丢人是家常便饭。”
马三道:“你他妈的说我是什么意思?别以为找到长老了不起了,天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叹了口气摇摇手道:“你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会儿。”
不过我也知道自己肯定无法知晓那是个什么东西,也不可能想清楚阴阳书生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些只存在于历史中的事件。呆坐了很久,有人轻轻敲门道:“何长老,吃饭了。”
我迟疑了一会儿道:“什么规矩?”
难道人类军队进入反击阶段了?我心里有些奇怪,因为与我先前看到的战斗场景之惨状不能同日而语,不过远古战场的血腥杀戮远比现代战争带来的感官刺激要强烈许多,此时我身处其中,给我的精神带来了巨大的压迫。我想起来了,那巨兽似乎就是团长所说的蛮蛟。
马三大怒,伸手就抄起了放在身后的银斧,他左右两边的人立刻拦腰抱住他道:“三儿,你小子可别犯浑。”
打开门,只见饭厅香气四溢,大桌上摆满了一桌酒菜,而天灵族战士分立两旁,鸦雀无声地看着我。我被他们看得浑身不自在,差点连路都不会走了,浑身僵硬地走到饭桌旁道:“大家别客气,该吃饭就吃饭。”
我正打算进一步发问,只听脚步声响,龙鳞带着六七个天灵族战士疾步而来,走到我面前道:“听说您找我?”
我道:“没道理,这么轻易你就相信我了。龙大哥,你到底想利用我做怎样的事情,不如痛痛快快说出来,如果能帮忙我一定帮忙。”
我没有丝毫被感动,有些烦躁地摆摆手道:“算了,咱们不说了,反正都说不明白。”
龙鳞表情有些诧异地道:“您想得太多了,血诅刀是天灵族的圣物,是任何人都无法仿制伪造的,我们看见这把刀如见长老本人,而且那尊金甲神人也不是可以假冒的,还需要怎样的证明呢?”
龙鳞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道:“长老,您应该知道天灵族的规矩?”
两人立刻住了手,那两名战士用略带狐疑的目光看了我一眼,道:“这位是你们的长老?”
我躺在床上,却久久不能入睡。估计到了半夜,我起床开了门,只见两个长刀族战士坐在沙发上,看见我立刻站了起来,我道:“没事,睡不着出去转转,应该可以吧?”
说罢也不理他,离开饭桌去了自己房间,刚要关门,龙鳞走了进来道:“没必要和他们一般见识,这些人就是这样,而且您刚刚上任,不可能立刻就获得他们的尊重。”
这个大名鼎鼎的凶器至少现在看来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兴货,我甚至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被团长调包了。我将刀裹好,开门刚要出去,只见山洞里那些玩得正高兴的天灵族战士立刻又站起身子,恭恭敬敬地站成一排。他们这种恭敬的动作却让我火冒三丈,将门一关,我又回到了房间里。
我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放进面前的碗里,而桌子上天灵族战士并没有一个动筷子,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龙鳞似乎还想对我说话,我将筷子扔到面前道:“我吃饱了,先去睡觉了。”
马三脸都青了,牛吼道:“你们放开我,让我和他拼了。这次丢的可是大斧一族的脸,你们不觉得丑吗?”
龙鳞拔出刀就抵在他脖子上,一路将他逼到了石壁上,另一个守卫战士从旁边摸起大斧,忽然银光闪烁,龙鳞身后的年轻人拔刀就朝他脸上刺去。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四个人就打作一团,他们用实际行动为“不团结”三个字作了最好的诠释。
我道:“如果不是你,这种荒凉之地有谁能将一群黑巫师杀死。”话刚说完我心里微微一动,朝身后的树桩望去,那个古怪的人已经踪影全无,不知到哪里去了,但是雪地上却没有脚印。
其中一人道:“不敢,但是我们必须保证长老的安全。”
两人虽然极不情愿,但还是转身朝山洞方向而去。黑夜的雪原寂静无声,如此多的死尸在我周围,让我多少有些害怕,就在我转身准备先离开时,猛然看见一株枯死的松树根子上蹲着一个模样古怪的“人”。
那两人有些莫名其妙地对视一眼道:“没人能拒绝长老的要求。”
龙鳞看我表情有些不对劲,以为我还是对他疑心道:“长老,如果您不相信我,我可以发个毒誓。”
就在我疑惑时,忽然灰蒙蒙的天空开始透出万道金光,天幕下金光游动,一条又一条金龙破空而出,晃动着身躯朝地面而来。这种壮观的景象让我看得目瞪口呆,也终于明白了龙在这场关乎人类命运的圣战中起到了怎样的作用。
而本来四散奔逃的牛头人也停住了脚步,开始在人类战阵的对面汇集,似乎又有了对抗的勇气,这种忽然的转变非常奇怪。如此劣势,他们凭什么一战呢?道理我还没想明白,忽然头上一凉,似乎下雨了。
龙鳞盯着他,语调平静地道:“三儿,今天你和长老第一次见面,你就口出不逊,我打你一个耳光,是教你为人之道。天灵族人要有尊卑之分,这点对世人而言或许只是道德上的一种形式,但是在天灵族是可以杀你头的,明白吗?”
龙鳞正色道:“请长老以后要注意自己的每一句话,天灵族长老是天地间最荣耀的人,您以后绝不能说类似于这样的话。”
我叹了口气道:“就是我随口一句话,送了这么多人命,天灵族和那些魔族势力有什么区别?”说罢转头对那二人道,“你们让龙鳞过来见我。”
二人立刻否认道:“您真是冤枉我们了,今天晚上我俩压根儿就没离开过山洞,而且屠杀一群黑巫师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们只是低等级的族人,接不到这种任务。”
这种尊重对于任何人而言都是一种折磨,因为我实在不觉得自己需要别人如此尊重,甚至觉得他们是在用这种方式挤对我,让我觉得难堪。
坐在床上忽然觉得一阵剧烈晃动,我警觉地站起身子,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巨大生物的脊背上。这是一种奇怪的巨兽,有点类似于鳄鱼,但是背脊中部和腹背两边长了三路倒刺,形成了天然的屏障,人类战士透过甲板一般的倒刺缝隙,对巨兽脚下密如蚂蚁的牛头人射出巨大的箭,那些眼珠血红、身材巨大的牛头人不是被巨大的箭射倒,就是被这个巨兽的脚踩扁,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而原本血红的天空此时已变得灰蒙蒙,就像破晓时分的天气。
龙鳞笑道:“这点小小的委屈就受不了了?”
我道:“你们愿意跟着就跟着吧。”
我转身朝住处走去,龙鳞紧紧跟在我的身后,走到一半我转身问道:“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破烂布袍的人?”
我道:“这对我而言不重要,甚至连这个见鬼的长刀族长老都不是我想要的。”
二人面露难色道:“您就别为难我俩了,这种事情不是我们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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