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碰了个钉子,多少有些尴尬,两人一路无语进了城堡,只见里面都是天灵族的战士,有的温文尔雅、有的瘦小文静、有的粗犷剽悍,各式各样的人都有,我们从古朴的木质旋转楼梯上到三层,走到靠里的一个房间,这里的居住条件远不如木屋,只有床和一张木质桌子、几条板凳,秋清明坐在椅子上正在思考问题,看见我对年轻人道:“你出去把门关上。”
秋清明道:“就算你不想知道我也要告诉你,如果将来你有机会可以见到你的父亲,请告诉他玩火者必然自焚,让他不要赌博赌得过大了。”
缠绵了不知多久,阿雪道:“你怎么才知道我在这里,如果不是我大伯,还不知道哪天能见到你呢?”
秋清明道:“没错,就是我的侄女,也有人说她是我的女儿,这是谣传,秋月明是我的弟弟,阿雪是他如假包换的女儿。”
阿雪有些疑惑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道:“罗哥,你不是接受了什么好处吧?”
秋清明叹了口气道:“十几年来我一直在龙潭半步也没有出去过,就是想害他也力不从心,你多心了,不过你知道我这次回来的目的究竟为什么?”
阿雪道:“那你就对我实话实说,他到底拿着你什么了?你可别因为他是我的大伯,所以心里有负担,其实我根本就没想认他。”
秋清明笑道:“我知道你心情肯定会不好,所以暂时不说这些事情,给你介绍个熟人。”
秋清明没说话径直走了出去将门关上,我心里也是百感交集,慢慢挪到床边,却不知该说什么,想了很久冒冒失失地道:“我还以为你是假的,不过老天保佑你是真的。”
我道:“没错,而且我也不知道天灵族居然还有一处供人居住的地方。”
我心里激动异常道:“现在我究竟该怎么办吗?你让我劝她,总得让我们说上话吧?”
我道:“还是等会儿吧,这有什么好着急的?”
阿雪道:“是我大伯也不能做出违背诺言的事情,罗哥,你可得给孩子做个好榜样。”
阿雪脸上立刻飘了一层红云,略带羞涩地道:“你不说我都知道你干的那些事情。”
我道:“天灵族不是普通的地方,能进来已经很不容易了,再说如果我早知道你在这里,就算拼了命我也要来。”
王皓也急了,道:“你这孩子怎么如此任性呢,现在可不能光考虑自己,你得为孩子考虑啊,孕妇是不能受刺激的。”
听了这话不等他招呼,我两步并作一步跃了进去。阿雪本来坐在床上紧锁眉头,乍一看见我两眼立刻变得滚圆,我从来没见过一个女的会有如此夸张的表情,但她就做到了,接着直勾勾地盯着我看了很久,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阿雪满脸都是笑意,听了这话立刻转而望向我,笑容也渐渐凝固了,道:“我记得你好像答应过灵王爷爷替他保守秘密的,难道你自己忘记了?”
我今天才知道岳父失踪原来是受伤了,不过既然知道了阿雪并不是虚假存在的,也就彻底放心了,立刻答应秋清明道:“我们现在就去阿雪那里。”
秋清明满意地点点头道:“我这就带你去见她。”
阿雪道:“我不想知道。”
第二天一早,年轻人就来到我的木屋,刚进门就问道:“父亲让我问你昨天晚上睡得如何?”
忽然阿雪坐直了身子,对我道:“你去告诉我大伯,就说我们不会帮他做这件事情,让他另想办法吧。”
在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甚至忘记了一切的烦恼,这也是许多天来我心情最为放松的时刻,这时的我是天下无敌的,因为我拥有最美好的事物。
阿雪终于收起眼泪,她用我的胳膊擦干眼泪,道:“这些天你去了哪里?我差点都疯掉了。”
秋清明道:“当然让你住进木屋并不是小瞧你,我想问你一件事,你看见过一匹寻龙吗?”
秋清明道:“当初你父亲是天灵族的长老,你的母亲是阴阳书生的后人,现在你是阴阳书生的后人,你的妻子是天灵族的达闻。何壮,你们这个家族是不是宿命如此?怎么命运竟都这般相似,只不过当年你的父亲为了你们母子二人敢与天下人作对,你有这个勇气吗?”
阿雪笑着靠在我的怀里,道:“我知道你肯定和我站在一起的。”
我道:“我和她是真心相爱的,谁也不可能把我俩分开,你的事情我承诺帮你,但如果真帮不上忙或者她不愿意,那也怪不到任何人。”
秋清明哼了一声道:“你别把事情想得如此简单,你父亲为什么会变成天地不容的人物?你现在的处境和他有什么区别?”
我有些勉强地笑道:“这还低吗?难道你还有更高的期盼?”
秋清明道:“既然回来了见面就是迟早的事情,你现在有身孕,情绪上不能有大的波动。”
门一开王皓第一眼就看见了我,大惊之下张嘴就要喊,秋清明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将他拉了出来低声道:“你想害小雪吗?”
我再也无法忍受,就准备冲进去了,却觉得手腕一紧,已经被秋清明抓住了,他压低嗓门道:“小丫头现在是个孕妇,你这么冒失闯进去,万一让她受了刺激,那可要惹大麻烦。”
秋清明道:“那是当然了,天灵族战士是不允许生活得过于惬意,一定要给他们紧迫感,才能保持他们的状态,这是祖训。但对于下人,我们有必要宽厚些。”
我道:“只要让我见到阿雪,什么事情都好商量。”
年轻人道:“是。”退出去关上门。
我脑子都乱了,哪里还能考虑到这些事情,道:“那怎么办?”
我眼泪差点流淌出来道:“可是有个女巫师告诉我,她……她是秋月明假造的。”
我道:“你别乱想,我是个很正直的人。”
阿雪道:“我知道你把他带回来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我俩见面呢?”
秋清明道:“这些消息你是听谁说的?我害你的父亲?从小他就是个要强的人,做事处处要在我先,这么多年我从来就是让着他,居然会害他,这话从何而来?”
说罢我俩又出了木屋,路上我道:“刚才想和你说的,昨天晚上我似乎看见一个长相非常恐怖的人,不是我眼花了吧?”
秋清明道:“我说的不是普通的寻龙,而是一匹纯黑色的寻龙,你有没有见过?”
秋清明道:“你当然能帮上,我需要进入深井,但是那里有一头虬寅,我无法通过,所以需要你去说服一个人来帮助我。”
这张脸凶恶至极,丑陋至极,怎么贬低都不过分,说是鬼我绝对不怀疑,不过定下神后觉得这张脸我似乎在哪里见过,脑子一激灵忽然想到这人就是年轻人的用人,和他一同出现在阴森小巷里的那个黑马骑士,我估计就是阴森小巷里的鬼见到他都要胆寒几分。
我迟疑了一会儿,道:“希望他是个永远幸福的孩子,不要遭受苦难了。”
我道:“当然看见了,那片树林有很多寻龙啊,我又不是瞎子。”
说罢我二人出了房间上了四楼,靠楼梯口左手有一间房子,门是虚掩的,只听王皓有些焦虑的声音传出来道:“小姐,你多少吃一点吧,别饿着孩子了。”
我顿时浑身发软,果然一个在我心中萦绕千般的声音道:“如果你们不让我见他,我就绝食。”
秋清明道:“我先和王皓说一声,这事得循序渐进。”说罢走到门口道,“耗子,你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我道:“我能帮上你什么,别抬举我了。”
阿雪冷冷地道:“这点我知道,不需要你操心。”
我道:“没出生的孩子,你别给他压力太大了,这样的要求有些过分。”
阿雪道:“不行,你必须立刻告诉他,然后让他离开我房间的门口,想到他我就恶心。”
秋清明道:“我人在洞里,可消息从来没断过。秋月明因为龙墓被天灵族突袭受伤后,阿雪就被那些战士带回了天灵族。当然柳瞎子不敢委屈她,阿雪也没觉着自己父亲是对的,所以两方至今倒也相安无事,你能回来就是最好了。”
我被逼得没办法只好出了门,只见王皓毕恭毕敬地站在秋清明的身后,而秋清明不知道在思考什么。我走到他旁边道:“大长老,我很遗憾地告诉你,这个忙我可能没法帮。”
阿雪破涕为笑捶了我几拳道:“你胡乱说些什么,是不是脑子坏了?”
说罢不等我说话,先进了屋子,一时无语,静了半晌。只听秋清明道:“叶子,你还认识我吗?我是你大伯。”
我道:“你说的是八竿子挨不上的事情,现在就说你大伯要求我们帮助他,你同意吗?”
他问得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对自己还是颇为了解的,我很明白自己对阿雪的感情,我也知道无论如何不会放弃这段感情,可是如果局面真的变成如我父亲那样,或许我自己有勇气面对死亡的结果,但是我不能看着阿雪和我的孩子陪我一起死,可我也知道凭我自己的能力无论如何也无法保护她们,想到这儿,我额头上的汗都流淌出来。
阿雪道:“不记得了,我的父亲呢?罗欢呢?你们为什么不让他们和我见面?”
我随即将遇到假阿雪的事告诉她,但没有说这可能是校长做的事情,阿雪用手敲了我的脑袋一下道:“你有没有抱她,有没有亲她,说,赶紧说。”
我略带讥讽地道:“天灵族真是个厚道的民族。”
王皓立刻反应过来,也低声道:“我真是糊涂了,罗先生,小姐都快想死你了,昨天听说你回来了,吵了一晚上要见你,现在连饭都不吃了。”
我自己都感觉到声音在颤抖:“她什么时候被带回天灵族的,你在鬼王墓里又是如何得知消息的?”
秋清明道:“一步步慢慢来,现在你人已经在门口了还急于一时吗?”
我有些疑惑地道:“那里的条件比这里要好许多。”
我心里既幸福又满足,傻呵呵地笑了半天,阿雪在我耳边悄声道:“你知道吗?我有了你的孩子?”
秋清明道:“你别性急,说白了我可不是帮你小两口团聚的,这件事情办完后我替你们创造一切条件在一起。不过如果你们不帮忙,就算我是做大伯的,也帮不了你们了。”
我心里一震,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过了许久才试探着问道:“你是说阿雪?”
我心里一动,没想到他也知道这匹马,可如果那个丑鬼是他的仆人,按理说他不应该问我这种问题,因为对他极度不信任,所以我并没有对他说实话,道:“没见过,我看到的寻龙都是白马。”
我心里隐隐担心起来,校长利用她对付我,这件事情真不知道该如何对她说明白。阿雪二十岁后找到了她的父亲,当然将这段感情看得很重,我要让她接受父亲其实不是个好人,确实很有难度。
阿雪道:“我不懂你的意思。”语气隐隐有些愤怒了。
我道:“还不错。”
阿雪道:“你是我大伯不假,可是我父亲愿意和你说一句话吗?而且你一直在害他。”
我差点没晕过去,说不好是什么感觉,既难过,又高兴,既兴奋,又害怕。秋清明道:“她现在人就在天灵族内,你得做通她的思想工作,让她帮我这一次。”
我犹豫了一会儿,张嘴就想把事情真相告诉她,但是转念一想,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不能在她怀孕的时候增加她的心理负担。想罢转而道:“你要是不同意那就算了,无论如何我肯定是支持你的。”
一句话说得我目瞪口呆,之前从来没想过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也没有联想到我和父亲之间有什么共同点,他这么一说我立刻明白过来,当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灵感忽至,坐到床边道:“看到你的那一刻,我脑子就坏了。”
迟疑了一会儿,年轻人道:“不该问的最好别问,这事儿与你压根就没关系。”
可是他站在我窗口这里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有事情要告诉我?这样想来我正打算去开门,却见人影一闪,那张脸就消失了,当我打开门,屋外除了花草树木,半个人也看不见,可能是模样丑的人性格都比较古怪,我也没多想,关上门继续睡觉了。
秋清明道:“无论如何你身上的是罗家的骨血也是我们秋家的骨血,我作为大伯,怎么可能不操心?”
阿雪大声道:“这孩子连他父亲面都见不了,还要他干吗?”
我道:“不光是你,现在可有孩子了,我们是三个人在一起的。”
秋清明呵呵笑道:“这很正常,天灵族并非都是战士,总有杂役仆人,这些地位低下的人是没有资格住进城堡的,所谓天灵族圣地,指的其实就是这座城堡。”
阿雪幸福地对我撒娇道:“不止,还有他的外公,我们是四个人。”
阿雪道:“从发现到现在已经有五个月了,现在肚子都很明显了,你就要当爸爸了,却怀疑我是个假的,有你这样的丈夫吗?”
我道:“当然没忘记,但他不是你大伯吗?”
秋清明道:“这都是屁话,一个大活人如何假造,而且她有了你的孩子。”
我道:“去的地方太多,事情过于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不过我却遇见了你,只不过那次真的差点害死我。”
秋清明有些老奸巨猾地笑了道:“你明白就好,那么咱们现在可以继续了?”
年轻人道:“那就和我去他那里吧,他要见你。”
阿雪道:“要求这么低?”
我道:“就算抱了,亲了,那不还是你吗?怎么吃醋了?”
秋清明道:“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安排你去木屋那儿,是吗?”
我叹了口气道:“我还能拒绝你吗?”
秋清明道:“这与我无关,我也是刚刚才回来。”
阿雪道:“幸福只是其中之一,我希望他是一个具备所有优点的人,比你、我甚至他外公都强,这样才是我们的孩子。”
秋清明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此时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放心,只要你能帮助我,我保证你和阿雪能修成正果,无论如何她是我的侄女,你是我的侄女婿,都是至亲骨肉,我也不想看到她吃亏。”
我点点头道:“听别人说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秋清明点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转而道:“我需要你帮忙了。”
阿雪好奇心顿起道:“你又碰到什么刺激的事情了,说给我听听。”
话说到这里,我猛然想起了自己和她的身份,心又沉了下去,阿雪并不知道这些,她幸福地对我道:“你就要当爸爸了,有什么想对自己宝宝说的话吗?”
阿雪道:“就要高标准严要求,你可不许惯孩子,那是害了他。”
我想了一会儿道:“秋清明希望咱们能帮助他进入深井,你怎么想?”
他语气似乎有些委屈,不过对于一个善于伪装的人,我反而觉得进一步证明了阿雪的话,果然阿雪也道:“难道你没做这些事?”
我心里一动,觉得他这话似乎也是说给我听的,阿雪是天灵族的长老后人,我们的身份或许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会有不平凡的结果,难道秋清明是想告诉我他愿意帮助我吗?
我道:“您别总当我是个孩子,现在也是三十大几的人了,孩子都有了。”
我差点没把腰坐断了,下了车长长伸了一个懒腰道:“真爽。”
说罢我俩朝目的地步行而去,此时正是晌午时分,当我们走到长白山脚下已近傍晚,团长道:“咱们别耽搁了,夜长梦多,干脆直接上山吧。”
团长道:“你再大在我的眼里就也是一个小孩而已,还记得第一天来199上班的情形吗?”
我道:“那怎么办?就凭咱俩能对付这些东西吗?”
车子上满是灰尘,我道:“这车子太脏了,要打扫一下。”
团长道:“你仔细看过后再和我说话。”
我道:“您保养得可真好,年过半百却一点看不出来,和十一年前变化不大。”
团长道:“伤害他当然不可能了,我说的安全指的是他的行踪,阴阳书生是不可能让人类知道他具体在哪里的。”
我道:“既然他已经知道我了,干吗不出来相认呢?”
团长笑道:“我实在睡不着,所以拖个人起来说话。”
说完我们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团长道:“我是真没用过任何品牌的化妆品,也算是天生丽质吧。”
话没说完我猛然发觉团长头顶心似乎微微露出一截翅膀,我浑身不禁猛地一抖,指着团长的脑门道:“您头上的那是什么?”
我装糊涂道:“团长,您一夜没睡在想心事呢?”
我仔仔细细地将车子打量一番,没发现任何特别的地方,道:“真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只见年轻人一提缰绳,胯下战马半人立起,长嘶一声当先冲去,其余人也紧随其后。我觉得大地似乎都颤抖起来,只见无数战马朝我扑面而来,我当然知道无须躲避,果然他们穿过我的身体,向前而去,对面的骑兵却根本没有大的动作,就是保持队形缓缓向前。双方接近时,他们从背后抽出乌黑的战刀,有了对比我才发现,魔族的骑兵是非常高大的,战马也是如此,至少比人类骑兵高出一半。
不过这一切似乎还不够,过了没一会儿就听到沉闷的号角声,那些漫天飞舞的怪物立刻向反方向而去,而另一路增援的人类军队也到达了战场,这是一队骑兵,人人都骑着高头大马,手上的兵刃闪闪发光,他们人数众多,从头到尾犹如一条蜿蜒的银龙。
一路无语。两天以后气温明显下降了不少,我们已经进入了吉林省抚松县,长白山就位于此地,我们终于到了山脚下。
我点点头,登山的辅助工具事先早就买好了,我们背上工具朝山上走去。团长爬山比我利索多了,因为他手脚能随意伸缩,哪里省劲便朝哪里借力,我就不行了,不过好在长白山不比喜马拉雅山,我使用工具勉强还能跟上团长的速度。一直爬到半夜,我们上了一个山头,我累得两眼翻白,一屁股坐在地上道:“团长,我实在走不动了。”
我奇道:“阴阳书生,还有谁能对他造成伤害吗?”
山顶的夜晚还是非常寒冷的,不知睡了多久,我被冻醒了。月色下团长睡得很熟,不过让人奇怪的是,他脸色变得惨白,白得犹如白纸一般,看着让人背脊发寒。过了没一会儿,团长的脸色又渐渐恢复正常,我正在奇怪,只听团长舒了口气,似乎要醒转过来,我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团长道:“有些人注定是无法获得平静生活的,所以兄弟你认命吧。”
我道:“可是超级妖兽是俘获阴阳书生灵魂的人,两者没有联手的可能。”
我笑道:“团长,你也太奢侈了,车子脏了就扔掉,这世界还有比你更有钱的主儿吗?”
团长等了一会儿,对我道:“你又梦到了什么?”
人类骑兵中一个满头长发的年轻人纵马跃出大声道:“兄弟们,这是最后一道防线了,如果我们抵御不了冲击,咱们的骨肉至亲就会直接暴露在敌人的屠刀之下,为了他们我们一定要击退这帮狗娘养的。”
我打了个哈欠道:“团长,这大半夜的把我拖起来就为这件事情?咱们什么时候不能说啊?”
我将自己在梦里看到的一切原原本本告诉了他,团长道:“罗子,你别被这些不相干的梦境干扰,就算这些都是真的也无所谓,毕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现在需要做的是,搞清楚何金通过这些梦境究竟想告诉你什么。”
这一幕给予我的震撼无法用语言形容,任何一部好莱坞的大片都无法赶上这里情况之万一。
团长笑道:“你以为他是普通人吗?他不可能出来见你,因为他还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安全。”
我道:“你这么一句话可把严姐也骂进去了。”
我这才发现布满灰尘的车体上有一个不太起眼的手印,不过从印记来看这只手非常瘦,简直就是骨头,指甲却又尖又长。
我叹了口气道:“真不知道要过多久我才能过上平静的生活。”
团长拍拍我的肩膀,道:“咱们就在这儿休息吧,明天再赶路。”我们也没支帐篷,撑开睡袋钻了进去,因为实在太过疲倦,没一会儿工夫我就进入了梦乡。
我没有理会他,仍旧装睡,过了一会儿,他走到我身边用力摇了摇,我这才装做醒来,睁开眼道:“什么事?”
团长点点头道:“我就是想把阴阳书生为什么不在阴森小巷的内情搞明白,我作了很多种假设,但是最后都觉得不太可能,不过刚才我又想到了一个情况。就在你上次出入阴森小巷的时候,天灵族的秋心曾经来过一次,他是阿雪的堂哥,也就是校长真正的儿子。从他那里我得到一条消息,超级妖兽已经密谋背叛人类,如果这条消息是真的,那么只可能有两个原因,一是他们准备投靠痛苦血原,但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毕竟他曾经是痛苦血原最大的叛徒,所以面对大恶魔他甚至比人类还要恐惧,那么只可能和阴森小巷的势力结合,对付即将到来的魔族,进而对付人类,因为我相信阴阳书生拿人类开刀是迟早的事情。”
团长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来到这里无论遇到怎样的麻烦,你我都必须坚持下去。你怕吗?”
我叹了口气道:“说不怕是假的,但无论如何也要把事情做成了。”
刚刚还被屠戮的抵抗军似乎看到了希望,立刻如潮水般向两边退让,让开了一条道路。这时我隐隐能感觉到地面犹如闷雷一般的响动,接着远方一队身着古怪铠甲的骑兵队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他们清一色的黑鬃战马,不过这些马匹眼珠都是红颜色的,鼻子里呼出如浓烟一般的气体,嘴旁四颗獠牙隐隐露出。
团长指着排气管上方的车体道:“你看这个手印。”
只见一望无垠的荒凉大地上到处狼烟滚滚,血红的天际被黑烟所掩盖,但火光却照亮大地上的每一个隙缝。天空中满是相貌丑陋、长着翅膀的干尸,他们发出凄厉刺耳的尖叫,对着地上的人类军队发起一轮又一轮的冲击。人只要是被他们的手指碰触过就会立刻满脸发乌,倒在地上,而人类抵抗军也利用弓箭等武器进行还击,不过很明显双方能力差距过大,人类抵抗军损失惨重,满地基本都是人的尸体。我看在眼里真觉得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体内的热血似单_色_书乎都要爆发而出,因为我虽然知道圣战是人类历史上最惨烈的一次斗争,但没想到会惨到如此份上。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脸色又变得越来越白,看着非常瘆人,连笑容都变得极度诡异。我浑身汗毛直竖,毕竟这是荒山里的深更半夜,面对着这样一张人脸,谁都不会无动于衷的,团长笑了一会儿似乎觉着我脸色有些不对,收起笑容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
我这才发现自己胸前衣物上已经被泪水浸湿,当下擦干泪水,不过此时的我极度郁闷,不想说话,转头望向车外。
只听“哗啦”一声轻响,似乎是团长拉开了睡袋的拉链,接着一阵轻微响动,我又听见脚步声,是团长在踱步,接着团长道:“罗子,你睡着了没有?”
眼见此情此景,我整个人都要崩溃了,人类骑兵虽多但是很快所剩无几。而一开始在上方发起进攻的人类弓箭手也拔出了兵刃,跟在人类骑兵阵后,发起最后一次冲击。魔族骑兵终于开始行动,随着一阵沉闷的号角声,他们开始策马向前,人类仅剩的骑兵几乎都不是被砍死的,而是被马撞倒在地,被踩踏而死。
团长表情似乎有些着急,道:“我刚才忽然想明白一件事情,所以想和你讨论一下。”
所有人都高声大叫起来,我却心里黯然,因为看表面就能知道这场战役最终的胜利者是谁。
团长道:“这也是我一直考虑的因素,不过我相信没有没原因的事情。超级妖兽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如果他们真的把矛头对准我们也很正常,说白了就是一群畜生,做出任何事情都很正常。”
团长道:“昨天晚上我们走的是夜路,看来他们已经掌握你我的行踪了,我们能骗过校长,却骗不了痛苦血原的监视。”
团长道:“没那时间,这车不要了。”
我道:“当然记得了,您还给我说了一个洗头人的故事,现在想想心里都有些后怕。”
团长道:“我本来就是骂她,你以为呢?”
团长说这句话时表情有些愤怒,不像是随口说的话,不过他和严童丽的关系从表面看还是比较融洽的,难道是面和心不合?
没一会儿,人类就冲到了他们面前,这些恐怖的生物根本就没有大的反应,他们对着人的头一刀劈下,人类骑士连人带马顿时倒下一片,而魔族骑士无一伤亡。即使如此人类还是前赴后继地冲击而上,瞬间尸骸遍地,这种自杀式的冲击对他们的对手没有起到丝毫作用,天地间却已满是人类鲜血的味道。
团长叹了口气道:“一晃眼十一年过去了,那时候我四十岁,今年已经五十一岁了。”
团长笑道:“年轻人还有腰呢?”
魔族骑兵瞬间就冲进了人类步兵阵中,随即又一场屠杀开始了。没人可以伤到这些骑士半根指头,地上满是人类的残肢断臂、尸体鲜血,我恨不能拾起一件武器,现在就和那些魔族士兵拼命,就在这时忽然觉得身体摇动起来。当我睁开眼,只见团长很关切地望着我道:“你怎么了?”
我道:“团长,您的脸色怎么白得和纸一样?”
团长下意识地摸摸脸,有些莫名其妙地道:“怎么可能?我是个活人,脸上怎么会没血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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