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刺杀（二）

我道：“无论前途如何，这段感情我是不会放弃的，虽然我没有父亲那一身本领，但我不会对任何势力低头。”

他似乎有些尴尬道：“这是没有的事情，谁也不可能把你的风头抢了，你是天灵族最出色的战士。”

黑衣人叹了口气道：“你为什么非要比较呢？你和他根本就是两种人。”

他道：“早就知道了，天灵族有谁不知道呢？当年何长老出事情所为就是这个原因，没想到十几年后你又遇到了这种事情，或许这就是宿命吧。”

王皓点点头道：“我一直担心这事情，如果你不坚决，小姐就会受到伤害，我最怕的就是看到这种情况出现。罗先生你放心，如果天灵族真因为这点而为难你们，就是拼了命我也要保证你们俩的周全。小姐生下来就是我带，直到老爷出走天灵族，她就像是我自己的亲女儿，除非我死，否则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先一人道：“去他娘的龙族守卫，老子还不高兴伺候呢。”

他说这句话时口气颇为柔和，其实他的声音还是蛮好听的，略带沙哑的低沉，光听声音绝对想不到他的长相，我心里稍微平复一些道：“那是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或者，你到底是不是人。”

没等我作出反应，黑衣人已将我一把拖入他的身后，只听“噗”的一声闷响，年轻人收势不住，双拳打中黑衣人的胸口，黑衣人动都没动一下，年轻人脸色大变道：“你还说不向着他，连拳头都替他挡了。”

他道：“你的问题无足轻重，你应该回答我的问题。”

我心里感动，道：“谢谢你，王叔叔。”

黑衣人脸色大变，但已经来不及了，那二人猛然看见我们，愣了很久，对视了一眼，忽然拔出弓箭对准少年射去。

年轻人还是死死盯着我道：“没睡，这小子一来，你们都围着他转了？”

声音越来越近，而黑衣人的衣服似乎具有隐形功能，我都可以透过缝隙隐隐约约看见他们，这两人对我们却丝毫不觉。

少年道：“你们为什么要选择他？他有哪点值得你们欣赏？”

马光亮神情有些慌乱道：“这件事情可不能怪我，我们也是受人命令。”

他呸了一声道：“我做到今天都是凭真本事，不像你，永远都是依附别人生存。”

我道：“与你无关，我就是忽然觉得有些疲劳，过一会儿就好了。”

话音刚落，少年一把撩开黑色披风，道：“你们要杀的人在这里，动手吧。”

我心里一惊，没想到秋清明这么快就动手了，可是他杀了我也没多大意思，而且是彻底断了自己的路，两相比较还是吃亏多点。后一人道：“或许是摆明了让我们送死呢，就凭你我，能杀了他？真要取他性命，就不会是你我二人了。”

果然，过了没一会儿就听到脚步声响，一个人道：“查个屁啊。”

我吃了一惊道：“你知道了？”

我叹了口气道：“你不明白的，我和阿雪在这里面有很复杂的关系，之前没想到，但现在知道了。”

我越加怀疑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心里的想法？”

他哼了一声道：“现在连我的父亲都不理我了，姓何的，你就是一个仗着阴阳书生名头骗吃喝的江湖混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从头到尾你就没做出过一点成绩，是完全依靠别人生存的无耻之徒。”

后一人道：“这里比黑社会还黑，进来就别想出去，除非你变成一具尸体，今天后悔，迟了。”

秋清明冷笑了两声道：“我不为难任何人，是你们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猝不及防，我被吓得向后连退几步，差点摔倒在地，他也没说话，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我。僵持了一会儿，我深深吸了口气，鼓足勇气道：“你这样到底是什么意思？”

天灵族是禁止在圣地内男女同房的，我俩依依不舍地告别，就像要天各一方那般告别。出门后天色已经大黑，也不知道几点钟了，到了树林边我道：“王叔留步，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

我开始以为遇到了两个巡夜的，下一句话就听先一人道：“老赵，你说那小子看着让人讨厌吗？”

两人整整缠绵了一天，也不知过了多久，王皓敲门道：“罗先生，小姐该休息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被他骂得莫名其妙，心头怒火顿生道：“你我二人素不相识，这么骂我难道就因为你是秋清明的儿子？”

腔调油滑之人看样子还很年轻，只有十八九岁年纪，而嗓音浑厚之人也不大，二十六七岁，只见先一人鬼头鬼脑地朝木屋方向看了一眼，道：“你猜他在吗？”

那个非人非鬼的东西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我，似乎在等待我给他一个答案，镇定了一下情绪后我道：“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少年正要说话，黑衣人脸色大变，道：“小心。”说罢袖子一挥，黑袍如乌云一般将我罩在其中，而那少年也被他拖了进来，只听他小声道：“有人过来了，深夜出城堡是大罪，你还是小心点。”

王皓道：“别和我客气了，你还是多陪陪小姐吧，她最需要的人是你。”

秋清明的儿子秋雨道：“谁人的命令？”

我真搞不懂他对我如此痛恨的理由，但是也不想与他作这种无谓的争执，便对黑衣人道：“我不想再说什么了，有机会再聊吧。”谁知刚转身要走，猛然觉得身后劲风飘动，肯定是那个年轻人对我下手了。

他怪眼一瞪道：“没错，这就是一把放出魔鬼的钥匙，所以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在你身上挂着。”

我再一次进了房间，阿雪看到我道：“怎么样，他走了没有？”

他那张极度丑陋、凶恶的脸似乎抖动了一下，然后摇摇头道：“你是何抗天的儿子？”

我道：“走了。”默不做声地坐到她的身边。

声音颇为轻浮，另一个浑厚的声音道：“必须看仔细了，你以为是小事吗？”

说罢转身下楼而去，王皓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道：“罗先生，没有必要得罪大长老吧，何况他还是阿雪的亲大伯。”

不知道他问这句话有什么用意，我并没有回答他。这人似乎是冷笑了一下，但是他的笑容和龇牙咧嘴确实很难分辨，不过无论是哪种表情，我都能清楚地看见他满嘴锋利的牙齿，那不是人的牙齿，而是犬牙。

当秋清明再望向我，眼神已经变了，变得有些复杂，他道：“说这句话的时候你想明白了？”

我装做没听见。先一人道：“长老又怎么样？唬谁啊，天灵族是龙族守卫当家，我们只是一群苦力而已。”

听我这么询问，他的表情忽然变得异常痛苦，伸出那双巨大的如枯树枝般的双手，看了看却又哈哈大笑起来，道：“你说得没错，我不是人，我的确不是人。”说罢我觉得腰上一轻，那柄血诅刀已经到了他的手上，他用手指轻轻一敲，只听“当”的一声轻响，余音久久不歇。他摸着这把刀喃喃道：“许多年了，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寻找你，没想到终于被我找到了。”

少年压低声音对我道：“所有人都讨厌你呢！”

他似乎知道我的心思，点点头道：“你想得没错，这把刀为什么会在你父亲的手上？”

只见黑衣人伸手一抄，两支箭就在他的手中了，那两人表情变得有些古怪，立刻又对着少年射出了两箭，这次可以确定是对他了。情况急转直下，黑衣人又将长箭抄入手中。少年对两人道：“你们疯了？”

我心念忽然一动道：“有人说过，这是魔族通往光明世界的钥匙。”

他哈哈笑道：“这种话居然都有人相信，如果这把刀真的杀死了龙太子，那你父亲还能在天灵族里使用它吗？”

我立刻警觉起来道：“你把刀还给我。”

王皓点点头道：“你自己一切小心，总之也不要去想太多，这里不同于外界，整个长刀族都是你的后盾。”

我道：“因为这把刀是我父亲所拥有的。”话刚说到这里，我心里忽然一动，顿时奇怪起来，因为我想不通为什么这把特殊的刀会在我父亲的手上。

先一人道：“让我们去杀他，这事靠谱吗？”

此时王皓在我心中的位置已经接近于团长，他是一个值得依靠的长辈。看着他回去我才朝密林深处而去，沿着那条碎石小路倒也不怕迷路，但是才走几步我就觉得有些不对了，猛然间转头朝左边望去，只见一匹身形巨大的寻龙悄无声息地站在一棵巨大的松树旁。正是那匹黑色的寻龙，它眼珠红得就如灯笼一般，看来简直就如一匹从地狱里跑出来的怪兽。

人不可能长出如此锋利的牙齿，只有一个可能，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人，其实按理说我应该不怕鬼才对，因为我的老祖宗是所有的鬼的头头，可说心里话，我就是怕鬼，没有理由，没有道理。

他又盯着我看了很久，慢慢将佝偻的身子直起来一些，不过还是一个驼背，叹了口气道：“为什么人人都要以貌取人，你不愿意对我说真话的原因难道就是因为我的长相？”

我低声道：“这是我的意思，你别为难阿雪。”

我道：“当然知道，这是一柄杀死龙太子的魔刀。”

只听一人低声道：“我的命令。”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秋清明从一棵树后转了出来。

王皓犹豫了一会儿道：“你是阴阳书生的后人，大小姐是天灵族的，这是你们之间最大的障碍。”

忽然他表情又变了，目光透过我朝我身后望去。我转头，只见那个白发青年不知何时走到了这里，此刻他盯着我满脸都是愤怒。黑衣人将刀递还给了我，身子又努力朝上直了直，柔声对年轻人道：“都这么晚了，你还没有睡吗？”

年轻些的见两次失手，情知不好，转身就要跑，黑衣人伸手一甩，四支箭插在二人身前不远处，他们顿时停住了脚步。少年似乎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大步走上去道：“马光亮，连你们二人都为了这个莫名其妙的人来刺杀我？”

它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念头还没落下，余光就觉得身前有东西飘动，转头一看，只见身前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一个身形同样巨大却佝偻着腰的“巨人”。他身着一身漆黑的长袍，在晚上整个人只有脑袋看得清楚，他的身体因为驼背就好像弯腰看着我那般，既诡异又可怕。

他道：“这把刀为什么会在你父亲的手上，你想过没有？”

他看了我一眼道：“你知道这把刀的来历吗？”

后一人压低声音道：“你还是少说两句吧，龙鳞他们惹的祸还算小吗？本来那帮老东西就对我们不高兴了，何必授人以柄呢？”

黑衣人道：“少爷，你就别再为难他了，既然进入天灵族，难道还能将他赶出去吗？”

后一人道：“讨厌，但他爹是长老，你得搞清楚这点。”

这出乎我们所有人的意料，听他们对话好像目标是我，但出手却是对准了大长老的儿子，难道他们水平太差，这一箭射偏了？

后一人道：“在不在都得去看了再说。”

我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阿雪道：“罗哥，你不高兴吗？是不是怪我太任性了，就这一次，以后我再也不会逼你做事情了。”

团长道：“没理由不相信，而且我知道至尊家族一直在寻找这笔宝藏。关于天灵族宝藏的传言不是谣传，是真的。天灵族曾经是龙的仆人，在圣战期间获得了龙太子遗留的所有财产，这笔财产包括金矿、大批稀世珍宝、各种贵重矿石等，一切你能想到或是想不到的宝物。除此以外，近些年，天灵族又依靠自己特殊的能力和隐秘的藏身之所做了无数黑吃黑的勾当，这种黑色收入甚至比当年龙太子的遗产更可观，不过他们只对犯罪分子下手，所以到现在这种事情都没有被暴露。天灵族的财富真的是难以想象，所以包括异能人在内的至尊家族都虎视眈眈。据我所知，超级妖兽就下了大力气寻找这笔宝藏，严童丽带队进入长白山说是找龙，其实根本就不是如此。”

中年人冷冷地道：“我是何长老在族内收的关门弟子，他被人谋杀时我并不在场，但我发誓一定要找到真凶替长老报仇，否则我就自刎于师父墓前。这把刀是他的命根子，除了凶手没人能从长老手中将刀夺走，所以就算你们没有亲手杀死长老，肯定也知道凶手是谁。”

没等小姑娘说话，小伙子的声音已经传来道：“她是我妹妹，最近没事来我这儿玩的。”

团长看了我一眼道：“我们只是无意中介入了你们的矛盾，并没有其他想法。如果你们让我们离开，从现在开始我们就立刻从这里消失，而且我保证不会将这里的事情吐露半个字出去。”

动刀的两人走到弓手身后，又持刀对准他们的心脏捅了进去，两人没有丝毫反抗，“扑通”一声倒在雪地中，殷红的鲜血流淌在白雪上，格外刺眼。

这真是无稽之谈，团长道：“你这种判断有些武断，这把刀与我们有莫大的关系，但绝对和杀害何长老没有任何关系。”

龙哥道：“既然你明白，那咱们什么话都好说了，把东西交出来吧。”

话音刚落，团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向前指了指。只见我们所在位置的正前方有两个斜挎弓箭、身材魁梧的男人，他们大步走了过来，两人表情冷酷，一看就是天灵族的战士，不过没走几步，其中一个忽然举起右手，停住了脚步，表情变得警惕起来，另一人立刻伸手握住弓箭道：“怎么了？”

说罢从背后取出一柄古铜色的长刀道：“咱还真想试试，看看什么人居然敢威胁天灵族的战士。”

万子摇头道：“不知道，但是我听人说过，不过天灵族并不是一个能让人随便说话的地方，所以我没有问任何人。”

团长道：“我就是为了找龙而来，因为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就一定要试试。至于这笔财富并不是我假作清高，首先我不需要这么多钱，其次靠我的能力根本就无法获得它，但最重要的一点，如果真的取得了这笔财富，不光天灵族会追杀我，所有觊觎宝藏的人都会对付我，所以普通人根本就不能碰这些东西。”

我道：“咱们怎么办？总不能眼看着他送死。”

龙哥道：“那就对了，所以我劝你一句，你小子还年轻，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只要努力做事，还怕没前途？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龙哥就是身材略瘦的那个人，他看了小姑娘一眼道：“真有事情，不过没必要当着你妹妹的面说，你觉得呢？”

龙哥道：“万子，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在这里是我推荐来的，这其中道理我猜你一定知道，从长白山回去的人都提拔做了头领。”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才继续道，“当然也有一部分人根本就回不去了，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

龙哥有些嘲讽地道：“是啊，好歹你也算是天灵族最低等级的弓手，知道为什么让你来这里饲养蛮蛟吗？因为你只配做这种事情，别以为自己了不起，在我眼里你就是一块活木头，不信咱们可以试试。”

就在我准备出来“自首”时，忽然一阵清脆的歌声传入了我的耳朵里。这首山歌我听过，十几年前，在那个古老的山村里，我们和小姑娘第一次见面时她骑在牛背上唱的就是这首歌。果不其然，她提着一只山鸡，从远处的柳树后蹦蹦跳跳走了过来，看见两个天灵族战士，小姑娘似乎并没有觉察到危险，她天真地对他们两人笑了笑。

小伙子立刻对小姑娘道：“你先回屋子去，我在这里有些事情要办。”

我心里一动道：“既然她不是这个目的，那您也不是了？”

万子道：“为什么是我死，也许死的是你们呢？”

这次万子犹豫了很久才点点头道：“明白。”

我开始佩服他了，因为如此距离，他居然能听见我们的呼吸声，这个本领真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

小姑娘看了看龙哥两人道：“我不回去，我就在这里等你一起回去。”

团长低声道：“要坏事了。”

小伙子犹豫了一会儿，道：“龙哥，咱们也别装糊涂了，你们今天来究竟为什么事情？”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左手已经握住了长弓一截，万子紧紧盯住他的左手，神情变得极度紧张，连我们都能看出来。团长道：“我看他十有八九要倒霉。”

团长道：“看来我们来到这里真不是时候，莫名其妙撞进了天灵族的内部争斗，这下有的麻烦了。”说罢带着我走到了四人身前，对万子道：“小伙子，你真行啊，把我们唬得一愣一愣的，只不过你有必要将我们拖进这些是非里吗？”

龙哥点点头道：“嗯，你一直就很聪明，这也是我欣赏你的地方，其实你也知道，我曾经也在这里看过湖，所以说天灵族对每一个战士都很公平。”

龙哥呵呵干笑了两声道：“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万子你好歹也是天灵族的战士，怎么和世上俗人一个德行，宁可死也不愿交出手里的东西？”

团长道：“你吓唬我是没用的，这把刀的来历老实说我知道得清清楚楚，但一个字都不会说给你听，有种你就干掉我们，我把话放在这儿，你们天灵族都要倒霉。”

两方达成了共识，团长道：“你先去准备一下，我还有点事情和罗子商量一下。”

说罢毫不犹豫地冲团长一刀劈来，之后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突然发生，团长毫不犹豫地将我拉到他的身前做了挡箭牌。这是我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只觉刀风凌厉，劈面而来，我万念俱灰，就准备等死了。猛然间一声战马嘶鸣，接着我与刀锋之间忽然出现了一匹白鬃战马，上面坐着一个身着金色盔甲威风凛凛的骑士向前奔驰而去。中年人猝不及防，一下被撞出老远，而那个骑士也不回头，策马向前没几步又消失在空气中。这一切没有丝毫预兆地发生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发愣，只有团长又走到了我的身前对中年人道：“这下你明白了？”

万子叹了口气，点点头道：“没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我道：“当年阿雪丢了那批金条，我看未必是坏事。”说到阿雪，我心里一阵难过，难道这一生我都无法与她再见？

手握弓箭的人道：“你又是什么人？”

万子没说话，那个中年人用浑厚的嗓音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何长老遗留下来的血诅刀？如果说不清楚这点，你们麻烦可就大了。”

小伙子有些着急了，道：“听话，我马上就回去，这里的事情是不能让你知道的，别让哥哥难做了。”

那人还要说话，另一个身材略瘦的人止住他的话头，对小伙子冷冷地道：“万子，你知道规矩，咱们不用在这里抬杠，一切都以族里的规矩为标准。”

手握弓箭的那人冷笑道：“这是什么地方？成你家人度假的别墅了？”

我道：“那怎么办？咱们要不要帮他？”

他这句话看似对小姑娘说的，但我们知道其实是对我们而言，团长压低嗓门道：“他让我们来这里其实是早有准备，这孩子知道天灵族的人今天会来找他。”

听了这句话，我心里多少好受了些，又道：“那咱们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办？”

团长道：“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刚才也说了，就是不遇到这个小伙子，去天灵族圣地也是迟早的事情，只不过是把计划提前做了而已。”

团长道：“走一步算一步，我们现在做的事情根本就无法提前作准备，天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总之把自己眼前该做的准备工作做好，其余就交给老天爷吧。”

小伙子点点头，一直看着妹妹回到了屋子里，似乎自言自语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

团长道：“看情况再说，贸然出去，只会让事态更加复杂化。”

没想到万子趁我们不注意翻动了包裹，这把刀关系重大，所以我一直带在身上。团长道：“这么说你们曾经是何长老的手下？”

中年人哈哈大笑道：“你们以为我是三岁孩童，这种屁话都能相信，所以留你们到今天就是因为在解决这两人之前不想再有事端，现在这两人已经成了两具尸体，说不定你们也会和他们一样，就看大家如何选择自己的路了。”

我道：“那您真的相信他说的话？”

中年人道：“那就请你说清楚你们和这把刀为什么有莫大的关系？”

万子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东西。”

团长似乎感觉到了我内心的变化，拍了拍我的肩膀道：“罗子，我说句废话，是你的赶都赶不走，不是你的求都求不来，感情这种事情不能勉强。不过据我对阿雪的观察，她对你确实是真心的，我相信你们迟早有一天还会见面的。”

小伙子下了石头，朝木屋走去，我道：“团长，您这次去天灵族圣地，真的有把握不受伤害？”

小伙子不知道何时已经走到这里，不过他身上也背着造型奇特的弓箭，这是天灵族长弓特有的弓箭，弓身上刻满了龙纹，箭也是又粗又长。他道：“这是我妹妹，来这里看看我也无可厚非。”

果然话音未落，其中一个天灵族战士已经用惊人的速度将弓箭握在手中，小姑娘这时也意识到了危险，表情立刻变得警惕起来，道：“你们是什么人？”

没等团长说话，忽然地上雪花腾空而起，三个身着白衣的人猛然从地下钻了出来，他们手上各自握着一柄银光闪闪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跃到了那两人身后。接着几道银光闪烁，两名弓手脖子处的鲜血如喷泉一般喷涌而出，这一切都在瞬间发生，等我们反应过来，那两人已经捂着脖子的伤口跪到了地上。我清楚地看见两人表情扭曲地看着万子，想说话，但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而万子的表情也从紧张变成了漠然，前后就像两个人，伪装能力之强让我自叹不如。

三名刀手将手中的银刀插入腰间，其中一个四十多岁、面色黝黑、表情刚毅的男人对石头上的我们招了招手道：“可以下来了。”

中年人显然不是一个会被轻易唬住的人，他哼了一声道：“那好得很，咱们也别客气了，你们洗干净脖子等着挨刀吧。”

小姑娘想了想道：“那我回去做饭了，你谈好话就回来吃饭，别耽误了。”

那人侧耳听了一会儿响动，道：“这里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