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杀鬼（一）

何抗天犹豫了一会儿道：“没错，按理确实是这样。”

我在她耳边轻声道：“其实我真想陪着你，可很多事情是无法逃避的，就算你今天不理，迟早有一天还是要面对。为了将来能够长久相守，今天我们必须要付诸努力，所以一切看将来吧。”

阿雪紧紧抱住我，很长时间才仰起头道：“你做事我不阻拦，但是你一定要答应我保护好自己，不要勉强去做一件事，不仅是为你自己，也是为了我，为了孩子。”

阿雪极不情愿地道：“才来你又要走吗？”

我恍然大悟道：“去深井不过是个借口，想杀我才是真的。”

何抗天道：“真的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去做，正如你之前所言，这就是你的宿命。”

何抗天道：“如果愿意，你就和我走吧，这里不适合你生存。”

大双道：“还是长老说得对，我们今天才知道您原来一直都在天灵族，有你们二位，从此我们就不会再被人欺负了。”

何抗天点点头，转头望向秋雨，我知道他们之间肯定也有话要说，当下转身朝城堡走去，而那些聚集的天灵族各方势力也都四散而开，三三两两地回到各自的范围。我顺着楼梯上到二层，发现柳瞎子站在楼梯口一动不动，我明白他的意思，道：“无论如何感谢你今天的帮助，我们的事情算揭过去了。”

我将早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道：“父亲需单_色_书要我和他一起去办些事情，可能与我们的将来有莫大的关系。”

我道：“为什么要我去做？我已经失去很多了，我不想再陷入这些无尽的阴谋诡计里，这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阿雪娇羞无限地作势打我一下，道：“你现在也学得没正经了。”

我道：“他救过您，是吗？”

这么狠毒的人！我心里一阵发冷，可是转念一想问道：“您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实在没有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老实说虽然经历了一场风波，但我并没有走的打算，毕竟和阿雪刚刚重逢，她又有身孕在身，不可能带着她出去奔波。而且两人久别重逢，没两天我就再度出走，这让我对她如何交代呢？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让她一个人在这里似乎也不安全。

秋雨立刻道：“姓何的，你这么说我父亲心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何抗天笑道：“你终于问这个问题了，你有个非常美丽的母亲，同时她也很善良，总是为别人考虑得多，很少为自己考虑事情，否则就不会为了我们付出自己的生命。这么多年了，我还是很怀念和你们在一起的日子。”

何抗天道：“这就是最根本的问题所在，你必须要把这件事了结，否则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我叹了口气道：“那么你现在为什么带我来阴森小巷呢？”

我道：“其实逼我的人是他，并不是秋清明？”

我叹了口气道：“这就是我的宿命吧？”

此时马奔跑的速度渐渐缓慢下来，我犹豫了很久才道：“我妈妈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秋雨道：“既然你知道就别再说了，这里可是天灵族。”

他至今不愿意承认何抗天是自己父亲，何抗天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或许以后你会得到答案的。”

秋雨和何抗天朝夕相处十几年，在何抗天没有挑明自己身份之前，两人感情应该是很深的，可现在秋雨对他就如仇人一般，我都看不下去了，道：“难道你不能对自己父亲客气点？”

何抗天道：“这里是阴森小巷了。”

何抗天道：“至少你的童年时代是在母亲的呵护下成长的，而且你的生命其实就是你母亲生命的延续，正是她用自己的死亡，换来了你的生存，你身上有太多你母亲的烙印。对此你没必要遗憾，人生没有那么多圆满的事情。”

何抗天道：“看成威胁是一定的，因为阴阳书生迟早会扶你上位，所以你应该明白他的想法了？”

我道：“我没事，不过王叔受了重伤，可能需要一段时间的治疗。”

我叹了口气道：“那么接下来呢？我该怎么办？”

当我走出天灵族圣地，何抗天已经骑上那匹恐怖的黑马等着我了，秋雨则牵着他自己的寻龙站在一边，何抗天道：“你回去吧，这次事情不能带着你。”

我道：“难道团长他们的计划如此成功，连阴阳书生都可以欺骗！”

秋雨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最终没有张口，这一切似乎在何抗天的预料中，他没有再对秋雨说什么，转头对我道：“上来吧，我们这就去。”

我道：“可是我和你出去需要做哪些事呢？总不会去旅游吧？”

我上了黑马，他一拍马脑袋道：“走吧，兄弟。”黑马四蹄翻腾，如箭一般向前而去，寻龙的速度异常快，比起动力强劲的跑车丝毫不逊色，吹来的风让我的眼睛都睁不开，不过我心里却奇怪，如果从出口走，这匹马如何潜水呢？难道它是水陆两栖的？

没等我想好这个问题，却觉得周围的环境立刻暗了下来，而风也没有刚才那么强烈，我睁开眼睛，只见周围的景色变成一片灰蒙蒙的荒原，稀稀落落有几间木质的屋子。我道：“这是什么地方？”

何抗天勒住寻龙，一字一字地对我道：“因为阴山王本来应该是你，但现在却是别人坐在这个位子上。”

秋雨道：“可是他为什么要冒充我的父亲？”

我心里一动，可是让我现在离开阿雪，去做一件根本未知的事情，真的非常困难，我犹豫再三。何抗天道：“何壮，你现在所肩负的使命或许和你自己所认为的根本不一样，相信我。现在根本不是享受儿女私情的时候，如果你希望自己的孩子将来有一个平稳的成长环境，现在你就必须替他创造，否则他将和你一样，颠沛流离，不得安宁。”

秋雨道：“我管谁是你们的长老，惹了老子骂都是轻的。”

何抗天道：“没错，每个人都有他的宿命，你当然不例外了。”

何抗天道：“那正好，他在深井里就会直接杀了你，还不需要藏着掖着，反正也只是一具尸体，连后路都不需要给自己留。”

我听不懂他这句话的意思，道：“我真不明白您说的话，能说明白吗？”

阴山王对于我而言仅有的概念就是他们控制着一群可怜的孩子——阴童，我并不知道他到底属于怎样的一个人或是鬼，可是能修炼出这样一具血瞳凶尸，足见他能量的恐怖。何抗天道：“这具尸体等于是他的眼线，他所看见的一切都直接反映在阴山王的脑子里，他做的一切行为也都是阴山王实际操纵的。”

我道：“这与我的宿命有什么关联？”

我道：“那么我的亲生父亲呢？你从来没听我妈说过吗？”

何抗天道：“但是他未必这么想，你明白吗？”

何抗天道：“没错，杀你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做不好他自己都有性命之忧，其实我们都知道深井里是龙太子之墓，没有任何秘密，但你对孔雀灵王有承诺，肯定不会带他下去，或许你没想到他会因为这件事情杀你，其实他要的就是你的性命。”

何抗天道：“准确地说是你的表舅，他并不是阴阳书生的直系血亲，可现在掌管着阴森小巷的一切事物。”

何抗天道：“够了，我不希望你们为我起争执，总之一切都是我不对，大家千万不要内讧，那样只会给对手以可乘之机。”

我道：“你放心吧，我不会那么傻去当炮灰的。”

何抗天道：“那些阴童你还有印象吗？他们恨透了阴山王，所掌握的一切动向都会告诉我，因为他们知道我和你的关系。”

何抗天道：“他们的计划确实很完美，至少阴森小巷的邪将是相信了你的死讯，那就足够了。”

我道：“可是有人杀了我，阴阳书生会放过凶手吗？有这么傻的人？愿意承担这种实际不存在的后果？”

我道：“可是我对这个位子并不感兴趣。”

我心里一动道：“您的意思是他有可能将我看成一种威胁？”

我叹了口气道：“至少你还知道我母亲的样子，可是我根本什么都不记得了。”

此言一出，利剑和长弓两族人脸上多有惭愧，何抗天对我道：“阿壮，很多事情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也许你不愿意接受，但是根本无法逃避，你懂我的意思吗？”

何抗天道：“当然可以，但不是在今天，也不是在这里。”

我道：“可王爷并没有死，这是为什么？”

我道：“他是我的舅舅？”

秋雨顿时大怒道：“放你狗屁，我没有这样的父亲。”

何抗天道：“天灵族的长刀从诞生之日起就是一个注定充满悲剧的力量，他有着部落里最强悍的战士，但也承受着天灵族最大的风险，因为他是魔刀的守护者。魔刀的真实功能你们也都知道，是痛苦血原通往光明世界的钥匙，一旦魔族势力复苏，首先要抢夺的就是这个东西，所以历代长刀长老很少有善终的。我就算没遇到你母亲，最终的命运或许也会悄无声息地死亡。”

我猛然想起来自己还曾向一个阴童承诺，要帮助他们，但早已将此事抛到了九霄云外，没想到他们一直还惦记着我，将有关我的一切消息都告诉了何抗天，想到这里我心里无比惭愧。

阿雪道：“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大道理，我只希望你能平安出去，平安回家，其余所有的一切对于我而言都不重要。”

我道：“可是阴山王知道我活着。”

阿雪一听脸色就变了，道：“王叔受伤了？为什么，是谁伤了他？”

何抗天道：“这就是陈少奇带你去长白山的道理，他希望阴阳书生知道你其实没死。不过很快阴山王的手下就追杀而至，陈少奇立刻找到当地守护鬼王墓的天灵族，希望他们能帮助自己，结果没想到居然遇到了龙鳞一伙人。至于他带你进入鬼王墓这都是阴差阳错发生的事情，那里的黑巫师被屠杀也是因为天灵族怀疑他们是来杀你的邪将，不过后来才知道是一群枉死鬼。而龙鳞为了躲避天灵族人，进入了鬼王墓，那里是天灵族的禁地，是从远古时代阴森小巷和光明世界划地而分的界牌，天灵族人当然不敢进去。秋清明是天灵族大长老当然不会犯这样的糊涂，他不过是一具尸体而已，也是阴山王安排在你身旁刺杀你的工具。”

何抗天笑道：“你本来就不是人了，对于阴森小巷而言，你其实早死了。”

这话顿时引来一片赞同声，何抗天看了这些曾经的部下一眼，目光似有深意，他道：“一切都物是人非了，我早就不再是从前的我，但是我希望大家能坚持自己的信仰，要能看见希望，千万不要同流合污。现在天灵族的境况你们都知道，我希望大家能够合力改变现状，当然迄今为止我没有见过长刀族的人作案行凶，这也是让我欣慰的事情。”

我道：“所以你今天才会杀了他？”

何抗天道：“没错，而且之前你的朋友们做了一个看似完美无缺的计划，却不知道正好给了他一个可乘之机。既然你已经是个死人了，那么他杀死一个死人没任何人会知道事情的真相，包括阴阳书生。”

柳瞎子点点头没说什么，让开了路。我上到三层阿雪的房间，只见她坐在床上，满脸的心事，看见我立刻一头扑进我的怀里，道：“你现在才来，我都担心死了。”

大双喝骂道：“你小子骂谁？他现在可是我们的长老。”

何抗天道：“因为他是龙族守卫，阴山王没杀他就是因为这点，但是从内心来说他希望龙族守卫死绝了。”

我内心顿时充满了力量，之前有的一些担心和害怕顿时无影无踪，我笑着对她道：“外面确实不太平，你在这里等我几天，等事情办完了我就回来接你。”

父亲最后这句话彻底打动了我，让我明白了自己的付出究竟是为了什么，明白这层道理对接下来的说服工作很有好处。当下我道：“明白了，感谢您的提醒，我这就回去和阿雪道别。”

三族人都默不做声地听着何抗天说话，长刀族的人面色尤其凝重，何抗天又对我道：“没有谁逼你，那是你把情况想得太简单，这一切都是为了利用你，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何抗天摇摇头道：“这里面的情况非常复杂，不是你能想到的，不过我破坏了这具血瞳凶尸，也就是破坏了他的规矩，他没想到我会这么做，所以他也不会放过我的。”

何抗天道：“找你的表舅，这就是你的宿命。”

何抗天看我犹豫了，道：“你不用担心阿雪，只要王皓在她肯定不会有任何问题，何况还有我这些老部下，他们都会用自己性命保护阿雪的。”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道：“他想杀了我？”

何抗天沉声道：“我没有栽赃大长老的意思，我只是在说一个实际存在的情况，如果你不相信尽可以不听，天灵族能信我话的根本没有几人，也不差你一个。”

何抗天道：“没有，关于这点，她至死没有透露一个字，她是阴阳书生的后人。阴阳书生后人中的女性，她们的婚姻都不是自己能够做主的，但是你的母亲和相爱的人生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这对于他们而言是幸福的，但是他们注定不会在一起，因为他们违反了阴阳书生定下的规矩。你的老祖宗可不是善人，任何违背他意愿的人都不会获得善终的，你的父亲虽然我不知道是谁，但现在一定死了。”

我道：“可是如果我带他进了深井呢？他的算盘岂不是落空了？”

我笑道：“你放心，如果连命都不考虑，我现在拼命为的是什么呢？再说我还要看着儿子结婚生子，我当爷爷、太爷呢。”

小姑娘道：“我当然知道了，否则能这么问你们？如果你们确实为了这件事情来，那就来对了。”

团长道：“真是应了那句话，‘愚昧害死人’啊。”

小姑娘道：“这就是我在这里的原因，阿二就养在这座山里，否则哪有这碗奶呢，我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八年。是我哥哥带我来这里的，自从他知道家人用我做祭品，就和父母彻底翻脸了，这么多年我其实想回去看看他们，但是哥哥不同意。”

之后我们也没有再睡，不知到了几点钟，外面隐约有两道光源照进屋里，似乎是手电筒的光亮，我们以为是小姑娘弄的，也没有多心。第二天早早起床，下到一楼，发现他们兄妹俩都不在，不过早饭已替我们准备好了。草草吃了几口，我们推门正要出去，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只见门口的雪地上出现了一条巨大的印记，蜿蜒足有二三十米的距离。我盯着这条印记看了很久，问道：“团长，您觉得这条印记是如何出现的？”

团长道：“你为什么不相信呢？”

小姑娘道：“我不知道那是不是龙，但天池里确实有一个很大的怪物存在，我亲眼见过它的嘴巴，和鳄鱼的嘴巴形状差不多，可要大许多，但是这个东西从来不上岸，只会攻击靠近岸边的生物，或是下水的动物。你们在岸边看见的那些动物骸骨，就是被它吃掉的，不过这头水怪有个很奇怪的行为，它会把动物的骸骨整齐地摆放成堆，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当地的那些巫师都说天池里的怪物是龙，可我不相信。”

小伙子道：“除了它还能是谁？”

团长道：“这也是我奇怪的问题，所以这几天我不打算走了，此地很多情况都需要调查清楚。”

团长道：“我说了来这里是做调查工作的，夜间发生的怪事情你们应该知道了吧？我当然要来这里看看。”

团长笑道：“那我们呢？你能信任我们吗？”

这时她哥哥走了进来，手上提着一个竹篮，里面放着三个大瓷盆，满满盛着三种动物的肉，香气逼人。小姑娘道：“这里比不得你们城里的花样多，凑合吃点吧，不过傲天的奶是花钱都买不来的。”

团长摇头道：“这绝对不会是蛇，所谓的莫云其实就是史前的泰坦巨蟒，不过蟒蛇也是依靠环境生存的动物，这里天寒地冻，蛇是冷血动物，在这里早成冰棍了，还能在夜晚游动这么长的距离？”

我们走过去攀爬而上，石头四四方方不算小，我们几个人坐在上面绰绰有余。小伙子悄声道：“你们跑到这里来干吗？”

团长犹豫了一会儿，道：“那个大哥哥已经被调去另外一个单位任职了，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我道：“您的意思是这是一条龙？”

只听“哗啦”一阵响动，湖水里露出了一截类似于倒刺的东西，只见一根根黑漆漆的，犹如枯木一般又粗又大，不过露出水面的时间不长，一会儿工夫就潜回水中。阴影在靠近岸边的地方停留一会儿，又朝相反方向而去，之后不知是离开还是下潜了，水面又是碧绿一片，静悄悄的什么都不存在了。

小姑娘道：“那当然了，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就算你们要骗我，也只有认了，人不能没有良心。”

小伙子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指了指天池道：“你看那里。”

小姑娘摇头道：“我根本就没有消息，而且在这里生活也习惯了，世上的人都狡猾得很，我不想和他们打交道。”

此时天色已经全黑，我们告辞要走，小姑娘道：“你们别走了，这里房间多，你们就歇一晚吧，这里也没有旅馆，荒郊野外的不安全。”

小姑娘喜上眉梢道：“太好了，你们就住几天吧，让我好好招待一番，救命恩人总得有机会报答。”

小姑娘道：“阿大、阿二离开大山根本就不能适应，后来阿大死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表情有些黯然。

团长叹了口气道：“这可能是世界上仅存的两头傲天了，那么还有一头呢？”

小姑娘道：“喝了十几年早就腻了，再说每次看见它都能想起那条大蛇，心里怕。”

奶似乎很有营养，我肚子其实早就饿了，一碗奶下肚，饥饿感顿时消失无踪，那些香喷喷的美味对我已无诱惑，团长对小姑娘笑道：“你现在还喝这种奶吗？”

说罢，团长用勺子盛了一碗给我，香气异常邪乎，熏得我头脑晕晕乎乎，那奶喝进嘴里比酸奶都稠，口感之好无法用字眼来形容，很快一大碗傲天奶就被我们两人喝得一滴不剩。小姑娘笑嘻嘻地看着我们，而她哥哥将菜放在桌上就出去了。

如果是从湖面的正前方看去，什么情况都看不出来，但是居高临下就能清楚地看见位于天池中央，有一大片阴影，可以肯定有某种巨型生物潜伏于此，看得我汗毛倒竖，问道：“难道是留下印记的那东西？”

团长道：“我看不像，留下印记的东西虽然长，但没宽到这份上，难道还有另一种大型生物存在？”

团长哈哈笑道：“你放心，我们都是好人，这次来也是为了救人。”

小姑娘道：“龙是非常高贵的生物，怎么可能吃那些被下了蛊的猫狗呢？”

睡到半夜隐隐听见轰隆隆的闷响声，我和团长走到窗口，看见一头巨大的青牛缓步走在雪地上，吃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青草，小姑娘坐在傲天背上冲我们招手笑着，我们也微笑着作了回应。过了一会儿，我道：“团长，你说这一个小姑娘，生活在一群黑巫师的群落中，她是怎么生存的？”

我们顺着巨物留下的印记一路而去，一直到天池岸边，印记才消失不见，我们不敢靠岸边太近，以防那东西暴起伤人，远离湖岸观察起来。不过什么情况都看不出来，就在我们准备走得更远一些时，听见一声口哨响，循声望去，只见前方一块凸起的山石上，那兄妹二人趴在上面，正冲我们直招手。

小姑娘道：“要不是阿二力气大，就被它给拖走了，现在身上还有被咬时留下的伤口，我和哥哥经常去天池边等那头怪物，想杀了它给阿二报仇，所以我根本就不信那是一条龙。”

团长道：“你们村子里的人确实非常愚昧，无论如何不应该用活人喂蛇啊，那天要不是我们去得及时，现在哪还有你请我们吃饭，而且如果我没猜错你们那个村子大概已经不复存在了吧。”

我道：“没意见，我还想看看那头傲天呢。”

团长道：“是啊，我早就想尝尝这种奶的味道了，罗子咱们俩都试试。”

团长道：“也许很多事情你不知道，反正我听说这里根本就不太平，你在这里住了八年，难道一点意外情况都不知道？”

团长皱着眉头想了很久，走到雪地上的印记前蹲下用手按了按，然后闻了闻自己的手，起身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天池里的东西昨天晚上应该到这里来过一趟。印记上的雪已结冰，肯定是它身上的湖水滴下所致，还有雪地上明显有腥气，这是水生物特有的味道，看这两点情况就很明显了。而且半夜那两道灯光，肯定是这东西的眼睛所发出的。”

团长道：“当然不可能了，龙是有爪的，但这条印记很明显是游动产生的，所以我敢说这肯定是一种目前不为生物界所知的巨型爬虫类生物。”说这番话的时候团长的表情似乎有些激动，我则不以为然，就算是有新发现，也没啥值得高兴的，因为从它的体形来看如果真照面了，我们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团长被问得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道：“你知道吗？”

小丫头顽皮地道：“看来你们都还记得我，对了，那个把我从蛇嘴里救出来的大哥哥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没看见他呢？”

小姑娘想了一会儿，问了一句让我们目瞪口呆的话，她道：“你们这次是为了龙而来的？”

我们心里都是咯噔一下，团长立刻道：“难道世上真的有龙存在？”

我心里一阵恶寒，道：“看它的体形莫非又是一条莫云？”

团长问我：“既然主人留客，咱们一味拒绝也不合情理，你看呢？”

小姑娘奇道：“这里安安静静的，什么事情都没有，你们救谁呢？”

团长沉吟了半天道：“你确实看见那东西捕食的过程了？”

这时，水纹一阵波动，水下的阴影开始朝岸边游动。团长道：“大家一定要小心了，以它的体形，如果暴起而至，凭咱们现在的地方想跑都跑不了。”

其实这也是我疑惑的，不过并没有问，自从何壮说“杀了我”也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我对他就有了戒心。这个小姑娘就是当年“黄河的青牛古道”那个案子里“莫云”的祭品，后来被我们救下来了。十几年过去了，她也从小女孩变成了小姑娘，女大十八变，虽然五官依稀还有过去的影子，但不仔细看已经不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