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动手啊,真想做这件事就不必犹豫,明白告诉你,就算杀了我,你也拿不到轮回劫。”
何抗天表情有些许变化,道:“虽然一切都不在我们的意料中,但我相信总归会回到正常的轨道上,这是你母亲说的话,我坚信这句话一定是对单-色-书的。”
何抗天表情变得凝重起来道:“你最好小心一点,这里可不是一个乱说话的地方。”说罢指了指脚下,我仔细一看,顿时大吃一惊,因为这里的一层层阶梯居然都是森森白骨所制,踏脚处凹凸不平,甚至还有头骨,我吓得转身就要回去,何抗天一把拉住我道:“怎么了?”
何抗天道:“首先那时他已经不能算是人了,其次那是他获取了巨大能量后的首次使用,也算是对自己的一次评分,不过由此可见阴阳书生具备怎样恐怖的能力了。”
何抗天道:“是他把你送过来的,这事儿怎么可能与他无关?你想得太简单了,虽然我不知道陈少奇真实的目的,但他现在一定在某处关注着你。”
我将自己所见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何抗天道:“那只是其中的一部分,龙鳞根本不了解那里面到底存在着什么,既然是鬼王墓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进入,难道你没想想这个问题?龙鳞根本就没用脑子,否则也不会着了别人的道。”
何抗天道:“西方鬼母并不是指西方的鬼母。在圣战之初,她是抵抗魔军的力量,也可以说是何金的盟友,后来两人应该是产生了爱情,只不过为了大局,阴阳书生最终没有选择她,而是选择了已成为顶级黑巫师的花面娘子成婚,她一怒之下选择了修炼黑暗邪法,并最终大成。鬼母诅咒一切和阴阳书生有关系的生命,所以你最好还是别让她看见为妙。”
我隐隐觉得不妙,道:“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何抗天道:“他没有率领任何人,而是独自一人做成的这件事。”
何抗天道:“因为这里才是真正的鬼王墓。”
不等我搭腔,他一把卡住我的脖子将我提了起来,抵在骨头做成的墙体上,我顿时觉得呼吸困难了。而出乎我意料的是,这一次我的护体神并没有出现,渐渐地,我呼吸越来越困难,任由我如何挣扎,何抗天根本就不放松分毫。
我脱口而出:“鬼王墓?”
何抗天道:“不,它就在你的脚底下。”
何抗天道:“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话音刚落,只见四个样貌古怪的年轻人抬着一个巨大的轿子,不紧不慢地从远处走来。何抗天表情顿时紧张起来,低声道:“这是西方鬼母的仆从。如果没猜错,轿子里坐的应该是这个老妖精。怪不得这里的人和物都不见了,肯定是与她有关系了。”
何抗天道:“青手是,但用铁叉那人不是,他是痛苦血原的中级生物,是专门负责收集活人血的角色。如我所料不差,痛苦血原的生物已经开始大规模地苏醒了,长白山是一个交集点,这也是阴阳书生将墓葬放在这里的主要原因。天灵族和邪将都严密注视着痛苦血原的一切情况,我想随着痛苦血原的逐步复苏,阴阳书生肯定会再次回归,他不可能拱手让出自己的‘天下’,但越是这样,你越危险,阴山王肯定也知道这一切,他一定要赶在阴阳书生出现前杀死你。”
只见四个人渐行渐远,直到没有了踪影。何抗天拉开斗篷,叹了口气道:“真没想到会遇到她,你在这里一定要小心了。”
我的心立刻被提到到嗓子眼,道:“之前确实发生了很多事情,但都与团长无关,他应该不会遇到麻烦的。”
何抗天点点头道:“这里是饲养蛮蛟的所在,应该说并不适合外人居住,蛮蛟是一种性格暴烈、地盘意识极强的生物,任何陌生的人类都有可能成为他的攻击对象。陈少奇不可能在这里居住很长时间,离开是必然的,但看守应该还在,难道出了新的情况?”
我有些不解地道:“可是你说这里是鬼王墓的,又有如此多的屠夫头骨,这不是互相矛盾吗?”
他伸手一扬,只听“轰”的一声大响,四周血红色的火焰顺着顶部蜿蜒着燃烧起来,熊熊火焰将巨大的空间瞬间照得一清二楚,我这才发现脚下的骨堆根本就不是阶梯形状的,而是堆放成金字塔状,庞大的骨堆从上到下足有二十米,我站在最上层,看着这些森森白骨,头皮一阵阵发麻。而骨堆下层则是一条狭长的红色的小河,应该是何抗天所说的血池了,我似乎闻到了一股血腥气,不知道是否是心理作用。
何抗天哼了一声道:“你真以为我是来庇护你的,做梦吧?我天生就是你们家的对头,我所愿的就是你们何家的人世世代代倒大霉,想不到吧,地府王子。”
何抗天道:“虽然表面看来一样,但是里面的一切肯定都改变了。”
说话间我们离天池越来越近,可原来摆放在岸边的那些古怪的祭骨坛已经消失了,这里的一切都和我之前看到的不太一样,甚至连那株鬼柳都不见了,在我走后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何抗天道:“下去,站在这里有什么用?”
我道:“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头骨在此?难道这里曾经是他们的坟墓?”
何抗天道:“你错了,我根本没想过利用他,我要杀死他。”
此时天色大白,我不敢耽搁,赶紧下去了洞里,随着一阵“嘎嘎”响动,顶部再次合上,血红的亮光显得无比诡异,只是不知亮光从何处而来,我道:“这里也和我之前来到时的不太一样了,只是这种红光让人看来实在不舒服。”
我被震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之前虽然也听说过阴阳书生有多厉害,但内心对此并没有太明确的概念,直到听何抗天说了这件事才知道这个顶级巫师的能量有多恐怖了。
我们一路小跑冲下了白骨坡,到了底部果然血腥味扑鼻,甚至还能听见“哗啦啦”的水流声,底部所占空间巨大,我们绕了一圈足足走了十分钟。何抗天走到西面停住了,他仔细看了很久道:“你能看出破绽吗?”
何抗天道:“他们还不至于成为一股势力,因为人数并不多,但是很让邪将头疼,谁都害怕被她诅咒,所以你一定要小心,这绝不是闹着玩的事情。”
一念未毕,何抗天伸出指头插入一个骷髅头黑洞洞的“眼眶”里,用力一拉,只听“嘎嘎”作响,一扇三尺见方的白骨门被拉开。原来白骨堆中间是空的,里面赫然停放着一尊水晶棺材,和我之前看到的那尊一模一样,不过这尊棺材里隐隐约约似乎有东西存在,难道是阴阳书生的真身?
这句话倒是引起了我的好奇,不过我并没有多少担心,首先阴阳书生应该已经是个死人,其次以他的能力就算是何抗天想杀他只怕最后的结果也只是自杀而已,这种打算首先就暴露了何抗天不是一个聪明人。
我立刻警觉起来,道:“你用它做什么?”
气氛骤然紧张起来,我喃喃自语道:“难道这里发生了重大变故?”
何抗天没说什么,拍了拍我的肩膀,过了很久才道:“当初你的母亲将你托付给我,但事到如今我确实觉得力不从心,觊觎你的人都非善茬,并不是个人之功可以对付的。”
我看了血池一眼道:“难道墓穴在血池里?”
何抗天道:“一点不矛盾,这是何金打得最漂亮的一次战役,圣战中期,他全歼了痛苦血原的鲜血收集者,让他们断了补给,也是引导圣战走向的一场关键战役。”
我道:“西方鬼母是什么东西?难道是外国鬼?”
接着策马而下,我道:“刚才看到的两拨人都是阴森小巷的鬼吗?”
我惊得目瞪口呆,道:“什么?一个人杀了那么多顶级战士?”
我仔细看了一遍道:“没错,就是这里。”
何抗天道:“恐怕也只能这样了,关于这点我们没有选择。”
说罢表情狰狞地对我道:“把轮回劫拿出来。”
我仔细看了看,发现就是一堆白骨而已,看不出有任何奇特的地方。何抗天一脚踩住一具头骨道:“难道一点破绽都看不出来?”
还没想明白,只觉得身子一轻,黑马已经踏在水面上飞驰而去,湖水在它脚下恍如平地一般,没一会儿工夫就走上了小岛。那根白玉石碑却没任何变化,何抗天道:“你之前来的是这个地方吗?”
空间虽然不小,但四周一眼还是能望见的,并没有其他物件存在,就是巨大的白骨堆和一条血池,何抗天笑道:“鬼王墓当然不会在你能看见的地方,那就不是鬼王墓了。”
何抗天表情变得古怪,他打量我一番才道:“你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我道:“他率领邪将做的这件事?也可以算是居功至伟了。”
说罢弯腰抱住石碑底部,向上拔,我心里一动,这和龙鳞打开密道的方法不尽相同。接着石洞门慢慢打开,里面隐隐透出红光,而之前龙鳞打开洞口时则是蓝色的光芒。何抗天道:“赶紧下去,别被人发现了。”
显然我的态度让他摸不着头脑了,迟疑了很久他才道:“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我道:“团长他们就是住在这里,但人都不见了。”
何抗天道:“这不用你操心,赶紧把东西拿出来再说别的,否则我杀了你。”
何抗天笑道:“那是最好,现在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是你曾经去过的地方。”
还没等我想明白,何抗天已经勒住了马,翻身跃下道:“这里情况不对。”
老实说发生这样的情况,现在对于我而言反而觉得是挺正常的一件事,我平静地道:“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没想到又能怎样?你能把我如何?”
就在我们摸不着头脑之际,何抗天斗篷一甩,将我罩在其中,低声道:“有人过来,不,应该不是人。”
不过我也没打算刺激他,道:“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帮助你去杀害阴阳书生的,不光因为他是我的先人,还因为你我根本就没有机会。”
我道:“给你你会用吗?”
何抗天仰天长笑道:“没想到我居然能进来,何金,这是你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说罢转头望着我道,“轮回劫呢?把它拿出来给我。”
何抗天仔细看了周围一圈道:“不光是东西,连蛮蛟都不在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何抗天道:“事情不可能有你想得这么轻松,否则圣战就不会如此艰苦卓绝,而且大恶魔同样具备瞬间秒杀一切战士的能力,但最终还是失败了。一场大型战役在于将领的指挥,一股力量再强大也只能决定局部区域,无法影响整体。”
何抗天道:“你之前进去看见过什么?”
我道:“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样一股势力存在,为什么不早说呢?”
我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何抗天继续道:“这是阴阳书生迄今为止最得意的杰作了,所以他很有可能将自己的墓穴安排在这里,守着自己的战利品,同时对痛苦血原的生物也有足够的威慑力。”
说实话,洞里的环境让我觉得非常压抑,其实我内心并不想再进入那里,不过我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不能仅凭个人喜好,而是一件非做不可的事情。何抗天带我重新上了马,一路到了天池旁,不过没了蛮蛟又没有小船,我们该如何到达小岛呢?
何抗天道:“你以为我和你说着玩的?”
我道:“你肯定有你的道理,我知道了又怎么样?总之肯定与阴阳书生有关系,所有人都希望靠我利用他的超人能力,其实我根本没见过他。”
我道:“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值得我担心,就算是鬼母又能怎样?无非取我性命而已。”
我道:“没什么好奇怪的,阴阳书生后人这个身份本来就会带来很多不可预测的麻烦,经历过许多,我早就适应了。”
我犹豫半晌道:“这里并没有棺材。”
何抗天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充满了愤怒,似乎还有一些无奈,道:“随你怎么说,能来到这里就是我的胜利,不管阴阳书生是否真在此处,但这副棺椁里有他的真身,只要破坏了真身,他将永远不能来到阳间,彻底做他的鬼去吧。”
我看了白骨堆一眼道:“难不成要将这些骨头都搬走?”
何抗天哈哈笑道:“这里是鬼王墓,以阴阳书生的性格,怎么可能将自己葬于肮脏生命的墓穴中呢?”
我又仔细看了很久才发现这里的死人头骨并不是正常的圆形,而是有些上拱,但是凸起处并不明显,不仔细看分辨不出,何抗天道:“这根本就不是人的头骨,这是痛苦血原的顶级战士‘血手屠夫’的头骨。”
我道:“可是找到阴阳书生的坟墓究竟有什么作用呢?那里根本就不是埋葬他的地方。”
我还要再问,何抗天拉着我道:“没时间废话了,该做事情了。”
何抗天一字一字地道:“血池。”
我道:“阴阳书生一旦重现,就算痛苦血原的生物大规模复苏也不用担心了。”
只见周围景色渐渐熟悉,又回到了之前我和团长到过之处,也就是那座小木屋,可此时的木屋冷冰冰的没有丝毫人气,似乎很长时间没人居住了。走近后果不其然,透过微微半开的木门,屋里布上了一层淡淡的灰尘,桌上凌乱地放着几个碗,里面还有些剩饭、剩菜,似乎他们走得比较匆忙,连饭菜都没收拾。
我道:“原来你也看出来了,这里很多东西都不见了。”
我点点头道:“明白你的意思,无论我最终结果如何,都与您无关,因为您为我们付出的确实太多了。”
我看了堆积如山的白骨,暗道:“不会真的要把这些白骨清理完吧?那样累得还有命在吗?”
我道:“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绝对不会。”
阴阳书生道:“我只会杀人,从来没有骗过人,你表舅是什么东西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之所以未处决他,完全是因为你的另一位老祖宗,你应该见过花面娘子吧?”
阴阳书生点点头道:“没错,他就是我的妻子,是我一直深爱的妻子,不过圣战结束后因为受了鬼母的诅咒,变成这副样子。她忌恨我,所以一直想将我彻底赶出地府。阴山王是个有野心的人,他虽然暗地里一直对付我,同样也可以牵制我的妻子,难道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我努力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用颤抖的声音道:“我真的是你的后人?”
我盯着他看了很久道:“能说得再明白些吗?”
我道:“我也不会因为你是鬼王就怕你。”
方伦春道:“阴阳书生的所作所为,你我都不可能知道他的真实动机,所以没必要去想得太多,但是你今天必须将轮回劫交给我们。”
我顿时犹豫了,虽然我没见过这位老祖宗,可无论如何干自挖祖坟的勾当,也是一件非常难办的事情。
我道:“因为我实在不能接受这种随随便便的理由,无论如何他是我的祖先,就这么轻易地让人挖坟掘墓,于人性上也说不过去。团长,以我对您的了解,您应该不会提出这种要求的。”
我大声道:“你为什么如此霸道,将自己所想的一切强加给别人,不管我们是否能够承受。”
我道:“就算我想报复他,但以我的身手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方伦春道:“道理似乎并不复杂,我们需要毁了阴阳书生的棺木。”
话音刚落就听见有人道:“我说没看错他,你们非不相信。”
那人笑道:“如果不是我,现在你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团长捂着胸口皱眉喘了口粗气,但还是点点头,方伦春扶起他,但是地上依旧躺着一个“团长”。方伦春道:“你忍着点,咱们得爬上去再说了。”说罢和我架着团长朝白骨塔上爬去,而何抗天依旧追着我们的躯壳绕着骨塔底部转圈子。
方伦春道:“这只是表面现象,我们不会利用你的身份,我们需要的是不让别人利用你的身份,同时我们希望你能认清形势,作出一个最终的选择,你是否愿意为了人类大义灭亲?”
我大吃一惊道:“他是阴山王,这是真的吗?”
我恍然大悟道:“是花面娘子做的?”
我恍然大悟道:“你就是因为这个赶走了我的母亲?”
听他这么说我才放心,坐在团长身边等了一会儿,过了很久单色书团长沉声道:“差不多能动了,咱们赶路要紧。”
没等我说话,何抗天问团长道:“你有权利说这种话吗?”
团长向四周看了看道:“怎么办?我们好像确实无法过去。”
何抗天沉声道:“别以为有花面娘子罩着你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这里还轮不到你作决定。”
可过了一会儿,他发现有些不对了,盯着我看了很久,终于松手,我稳稳站在地上,居然连疼痛的感觉都没有,难道这个貌不惊人的“破衣客”在暗中帮助了我?不过此时最好奇的不是我,而是何抗天,他用不可思议的口气道:“这怎么可能?你……你……”
我道:“那有什么意义,我们从小骨肉分离,难道这不是最悲剧的事情吗?就算你本领通天又怎样,不是一样无法保护自己的亲人?还有阴山王,你最依靠的手下,其实他的心思你根本不知道,你自觉天下无敌,或许真相和你想象的并不一样。”
这是对我最好的肯定,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泪差点流下来,过了很久才道:“谢谢您。”
团长笑道:“你在最关键的时刻能坚持自己的信仰,甚至不受阴阳书生的威胁,这是最难得的事情,我对你的考核非常满意。”
团长道:“我可以理解为你已经原谅阴阳书生了?”
那人道:“差距不是问题,关键是你想不想做?”
我道:“但是他没有做成这件事,不是吗?”
我道:“你还是帮我?”
方伦春咳嗽一声道:“煽情还是等一会儿有空再说吧,下面咱们聊聊正事。罗子,你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事情吗?或是说我们为什么要接二连三地在你身上耗费如此巨大的精力?”
团长一脸愕然道:“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我从来没有对你隐瞒过任何事情,难道你不相信我了?”
团长道:“你看可能吗?”
阴阳书生道:“这不是我需要承担的责任,我的责任是让你知道自己究竟是谁的后代,将要做哪些事情,这对你才是最重要的。”
说话间一声马嘶,我道:“对了,何抗天那匹寻龙还在这里,它能踏水前行。”
团长道:“基本可以算是吧,除非你能及时找到阴阳书生对付花面娘子,否则迟早会有人来强抢你的轮回劫。”
不等他说完,方伦春和我拉着团长出了洞口,随即关闭洞顶。团长坐在地上闭目久久不语,脸色苍白如雪,方伦春道:“老陈,你还能挺住吧?”
我心里刹那间犹如雷轰一般,脱口而出道:“你是……你是……”因为太过于震惊,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说罢大步追了过去,方伦春拉着我蹑手蹑脚地走到团长身边道:“还能走动吗?”
团长道:“没错,我需要身边的每一个人都绝对忠诚。”说到这里似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道,“尤其是你,这点我无须隐瞒,因为你是阴阳书生的后人。”
果然阴阳书生看了我一眼道:“因为你,既然找到你了,那么理所当然你就应该继位了。”
这次连声音都变了,声音犹如一把锉子锉在铁管上的声音,沙沙作响:“没必要怜悯世人,因为他们本来就是魔鬼变的,用你的刀给他们重新开始的机会,这是你唯一的选择。”
团长道:“我说了不会强迫他……”
我一字一字道:“无论如何我不会杀人的。”
团长道:“当然是和老方一样了,罗子,既然你不和阴阳书生一伙儿,那就应该站在我们这一边,我们在一起十几年了,我可从来没有糊弄过你。”
我道:“谁都无权去决定别人的生死,如果因为能力超群去做这种事情,无异于强盗,而非鬼王。”
我道:“那么你真的准备就这么放过他?”
何抗天道:“轮回劫本来就不是世上之物,所以用普通的法子,肯定无法销毁它,阴阳书生这种治标不治本的方法也属于无奈之举,不过好在他本领通天,一般人就算有轮回劫也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团长道:“我没有,难道你有?罗子是我的人,就算你能说上话,他会听吗?”
我道:“可是我觉得这对我不重要。”
方伦春道:“我已经将机关锁死了,他一时半会儿出不来的。”
我道:“没有一个字我说得过分,对你的形容字字对应。”
我道:“因为我是阴阳书生的后人。”
不知过了多久,我意识开始模糊,两眼所见也开始发花,难道这次我真的要死了?或许这是我最后一次用大脑思考问题了,因为我的脑袋马上就会因为缺氧而失去应有的功能。就在这时,我隐约看见一个人影缓缓走来,走到何抗天的身后便立住不动了,过了一会儿我的意识又开始恢复,呼吸也没有之前那么困难了,没过多久一切又变得和正常时一样。而当我能够看清时才发现,这人就是我在枯树林里见到的身穿条纹长袍的怪人。他蹲在树根上,面容清癯苍白,稀稀落落的胡须满脸都是,一头银发胜雪,身上的长袍则满是泥土、破洞,似乎刚从土地里掏出来一般。
看我犹豫了,团长道:“我们并不是需要你动手,其实这座棺椁究竟是不是阴阳书生真身所在目前谁也不能确定,只是根据地书上的记载我们找到这里而已。破坏他的棺椁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有轮回劫才能做到,这本来是魔族的兵刃,也是唯一可以杀死他的兵刃,所以阴阳书生将它们牢牢地控制在邪将的手上。”
阴阳书生丑陋的面容忽然变得更加扭曲起来,道:“你居然敢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我道:“我当然相信您,不过破坏阴阳书生的棺椁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团长你能将实情说出来吗?”
团长点头道:“没错,她也是你的先人,听她的话总不为过吧?”
阴阳书生道:“这由不得你,鬼王棺开了就必须用血来祭,你没得选择。”
不用说这一切都是方伦春的杰作了,可他们这么做的目的究竟何在呢?无论如何,能够看见团长我还是非常高兴的,我道:“团长,这些天你去哪里了?我身上发生了很多事情,找不到人商量。”
团长道:“寻龙护主,除非何抗天先上,否则咱们谁也上不去。”
团长点点头道:“你确实比以前成熟了,这件事我不逼你,但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别给自己找麻烦。”
我吓了一跳,忙道:“我可做不成阴山王,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我有些丧气地道:“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其实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
我道:“我们总不能游泳到河对岸吧?”
我想起了那个又老又肥又丑的浑身发青的女人,心里忍不住一阵恶寒道:“她是……”
他哼了一声道:“我的后人注定没有平静的生活,连你的母亲都死得轰轰烈烈,你作为他的儿子不惭愧吗?”
我道:“您的意思是这件事我非做不可了?”
何抗天转身对他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团长道:“我不与任何人结党,也不想得罪任何人,但是我更不希望自己的兄弟在自己面前被强迫做违背他个人意愿的事情,我想你也是做过长老的人,应该理解我这份心思。”
团长道:“罗子,我们做这种事情也是没有办法,因为我们从来没有选择权,你现在应该明白我带你来长白山的原因了。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这件事,包括龙鳞的介入,只不过没想到水晶洞里居然是块养尸地,被阴山王的爪牙给摸了进来,没办法我们只有将计就计,好在何抗天能够在天灵族里接应我们,这次将你带回来就是为了完成这件事。罗子,为什么你已经死亡的消息传出去后,还有这么多人对你的出现没有感到一丝意外?他们都因为各种情况,希望阴阳书生的棺椁被摧毁,或许这对你来说有些难以抉择,但这就是你必须面对的问题。”
我道:“咱们怎么走呢?何抗天出来你我就都死定了。”
说罢头猛地一扭,忽然间一张恐怖至极的鬼脸出现在我的眼前。只见他满脸都是如枯树皮一般的死皮,一双眼睛隐隐泛出绿光,干瘪的嘴唇白牙隐约外露,和之前的样貌判若两人。
提到母亲,我心里一阵难受,不过还是道:“这是两码事,我觉得不能混为一谈。”
方伦青话音未落,我猛然觉得自己的躯壳和“方伦春”从面前跑过。何抗天脸色大变,道:“还想逃跑吗?”
何抗天道:“理解,但并不代表我能同意你这么做,所以何壮还是交给我吧,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
他默不做声地站在何抗天身后望着我,而何抗天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现这个不速之客的到来,仍旧是表情凶悍地盯着我,残忍地笑道:“怎么样,开始体会到死亡的滋味了?没想到阴阳书生的后人也会死吧?反正你本来就是鬼,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话音未落,只见何抗天手一扬,我根本没看清怎么回事,团长就如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去。他倒地后一口鲜血从口而出,我不及细想摸出轮回劫就准备动手了,方伦春一把拉住我道:“千万不要蛮干。”
团长稳了很久,才点点头道:“放心,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等我们爬到顶部,方伦春伸手触发机关,“嘎嘎”声响终于吸引了何抗天。他猛地抬头,此时方伦春制造的我们三个的躯壳的幻影也瞬间消失了。
自从得知他是将我母亲逼走并导致母亲最后死亡的真凶后,我对这位“老祖宗”实在没有好感可言,干脆豁出去了,说话也没有考虑后果。阴阳书生勃然大怒,他长袖一挥道:“别以为你是我的后人就能对我不尊重。”
居然是团长的声音,他怎么会在这里?我又惊又喜,循声望去,只见他和方伦春二人从白骨塔里走了出来,“阴阳书生”已经消失了,何抗天站在我身后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脑袋还原封不动地在他的脖子上。
阴阳书生没有再说什么,他转身走到站得笔直的何抗天身边,用手轻轻一推,居然将脑袋扯了下来,而且并没有出现鲜血狂喷的情状。阴阳书生走到我的面前道:“我让人生就生,我让人死就死,难道你不羡慕这样的权利?”
团长道:“没问题,你和我当初见第一面时没有任何改变,还是那个罗欢。”
我道:“母亲出走的真正原因没有弄清楚前我没什么好说的,我现在已经学会了怀疑一切,因为我实在不知道有什么人或物是可以值得相信的。”
团长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大家互相帮助,共度难关。”
我想了很久,点头道:“那么你现在能够信任我了?”
阴阳书生道:“我不会做这种事情,我对自己的后人永远只有庇护,只有你是例外,因为直到今天我才算找到你。”
方伦春道:“你这么聪明一个人,怎么没想到我是干吗的?”说罢做了一个手势,“何抗天”凭空走了出来。“何抗天”翻身上马,我们也骑上了马背,幻影并不占空间,而寻龙又非常庞大,坐了我们三人绰绰有余。下水后寻龙的身子还是有些下沉,但有惊无险地驮着我们到了对岸。
那人绕过何抗天走到我面前,而何抗天似乎并没有发现他,因为他的目光并没有移动。“破衣客”走到我面前,只听他道:“他想杀了你,你准备怎么办?”
我道:“可是轮回劫每个邪将的手里都有,而且这柄轮回劫是你们交给我的,既然要用,又何必事先给我呢?你们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我道:“其实我最想不通的事情就是他居然还有墓地,这不摆明了是多此一举吗?”
团长道:“世上的事本来就很难说,没什么是人不能做的,你觉得我不可能做这件事,那只是你自己认为,其实你应该想到我在阴森小巷住过很长一段时间,这就不难理解我为什么要做这件事了。”
我道:“为什么这么说呢?”我心里隐隐觉得不妙,因为听何抗天说,我才是阴山王最正宗的人选。
那人笑道:“奇怪吗?我既然是阴阳书生,当然会有形态存在了,否则我连鬼都不是,只是一堆空气而已。”
阴阳书生诡异地笑了一声道:“那不是你自己可以选择的,你以为这是毕业分配工作呢?阴阳书生的后人只有一条路可走,绝不存在第二条。”
他点点头道:“你是最不像我的后人,没有‘之一’,你胆小、懦弱、脆弱,基本可以说是一无是处,但你确实是我的后人,你我都没得选择。”
团长笑了,道:“罗子,我知道你心里一定疑惑我们所做的事情,其实该说的都让你知道了,也没有更深的内情存在。至于为什么将轮回劫交到你手里,那是花面娘子特别的交代,她希望你能亲手打开阴阳书生的棺椁,为你的母亲报仇。”
他轻描淡写地道:“怎么可能,我一直想杀了他,只不过没到时候而已,不过今天时机总算成熟了。”
我简直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卷入这种家庭矛盾的争斗中,花面娘子因为鬼母的事至今仍耿耿于怀,居然连阴阳书生的棺木都想拆毁,怨毒到了这种程度我想想都觉得可怕。
我道:“这东西难道不能销毁?”
我道:“你这是在考核我?”
那人摇摇头道:“不需要,何抗天的能力是我赋予他的,我当然也能收回来,当他失去了这些能力就是一个普通人,你完全可以杀死他。”
他道:“你说我最依靠他?”说罢用手指向了何抗天。
我想了一会儿道:“团长,您的意思呢?”
何抗天怒吼道:“陈少奇,你别以为我会轻易和你了了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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