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罪恶的结束与开始

张浩天死了，邹胖子被带走了调查，因为只有他的嫌疑最大。而张雪、张雨姐弟俩彻底没有了方向，他们这才发现，自己的自信其实是源于父亲，当父亲走了，他们也就没有了那种自信。

张浩天道：“什么，还有这种事情，我是真不知道，谁啊？”

张浩天看见女儿掉眼泪心里一软，但是也知道在这件事情上绝对不可以有半点商量的余地，硬着心肠道：“我说的话你最好记住，如果再让我发现你和军子在一起……”

张雪道：“因为他干涉我的私生活，他不赞成我谈的男朋友。”

张雪委屈地道：“你这是干嘛，凭什么干涉我的私生活？”

张雪道：“我再也不理你了。永别吧。”接着关了QQ。

张雪道：“你今天怎么也来气我？”

不知怎么，张浩天虽然让对手吃了亏，但是他心里却并没有感到多少高兴，相反情绪还有些低落，此时他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老了，年轻的时候自己和人打群架，越见血越兴奋，对方人越多越敢拼。

但是回头想想上一次由自己亲自组织的殴斗已经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这些年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公司的生意上，难道胆气真的变小了吗？坐在车上的张浩天默默无语，想着今天这步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毕竟争端一起，就很难平息，但是世上没有后悔药，自己做的选择自己就必须要面对。

老男人道：“没错，可是你的父亲也没有错啊。”

老男人道：“是吗，你父亲也是为你好，你要体谅他。”

九子点点头道：“你有多少把握？”

这件事情轰动了全市，因为论白道张浩天是优秀企业家，富豪级人物；论黑道，他曾经是民风最彪悍的辽宁盘锦里最狠的帮派头领。虽然这样的人横死才是最合理的下场，但人都是这样，一个应该得到惩罚的罪犯得到了应有的惩罚，那么惩罚者是谁？老百姓好奇，公安局头疼，无论如何政府还不允许有民间审判组织的存在，张浩天就是再罪大恶极，除了政府，没有人可以处理。

车子绕了一个大圈，来到西单附近，军子左右看了看道：“我就在这儿下车，你们也赶紧散了，晚上别在外面瞎混，钱明天到公司拿。”

张浩天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都二十四了，我和你妈本来要孩子就迟，我不想抱孙子也那么迟。今天潮州酒店的汪总带着他儿子过来，我看那小子挺好，要不然你们见个面？”

那人道：“无论如何都得办成，这是我的规矩。”

九子道：“是谁，不会是张浩天吧？”

老男人道：“我没有气你，我说的是真话，我确实是这么想的，如果我有个女儿我也不会同意她找个黑社会的做男朋友的。”

张浩天喜上眉梢道：“这还是真的，跟老爸说说是哪家小子，我见过面没？”

张雪此时已是心不在焉地吃着饭道：“我才不想和这种人交往呢，一个个花心萝卜。”

张浩天几乎是咆哮道：“别和我扯他妈的私生活，你就是嫁给一个花子我都不同意你跟个混子。你给我听好了，从今天起如果你敢有一句违背我的话，我打断你的腿。”

张雨道：“当然有人了，全世界都知道了就你不知道。”

张雨道：“军子哥啊，还能有谁？”

九子道：“痛快，事成之后我出两倍的价钱，定金马上就给你。”

邹胖子道：“场子给人砸了，公安让我们歇业配合调查，你说这是什么世道？”

张浩天道：“娶我的女儿他敢花？借他两个胆子。”看看女儿的表情有些奇怪，张浩天笑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有人了？”

张浩天道：“就算是吧，所以你最好听我的话。”

张雪知道和父亲没有办法再说下去，扭头上了二楼，只听张浩天大声道：“童大姐，从明天开始这丫头就交给你看着，绝对不允许她走出家门一步，如果被我发现了，我拿你是问。”

但是这个案子却并没有造成社会性的恐慌，因为这是个非常特别的案子，所以有关部门打了招呼，案情明朗之前不允许做报道。

那人没有说话，把毛巾盖在脸上，头枕在池子上休息起来。九子笑笑道：“那么我就不陪你了，公司里还有点事。”

九子道：“你是东北人，应该听说过张浩天吧？”

九子道：“要不要和老大说一声？”

邹胖子道：“那你说怎么办，这件事情总不能就这么算了。”

说罢出了池子，到淋浴区淋了一把，穿好衣服出了洗浴中心，他掏出电话拨了个号码道：“人来了。”

饭吃到一半张浩天忽然道：“大姑娘，你今年也老大不小了，我也是快六十的人了，别人像我这个年纪早就抱孙子了，你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把自己嫁了？”

对方“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当九子再见到邹胖子，他的胖脸都气得变形了，道：“你到哪儿去了，我找了你一晚上。”

张雪道：“是你在逼我。”

九子假装大吃一惊道：“什么，我们场子被人给砸了？”

他眼睛似乎都要出血了，恶狠狠地道：“谁让你和这小子处对象的，你妈当初找我的倒霉劲头没告诉过你？你听没听过宁可要浪子，也不能随混子这句话。我告诉你趁早死了这条心，你和军子想都别想。”

自从出事那天起，张雪整日就以泪洗面，而最让她伤心的是除了生活中的依靠失去了，精神上的依靠也失踪了，不管她什么时候上网却再也看不到老男人那彩色的头像，只有黑白。

邹胖子道：“除了这个老王八蛋还能有谁，他妈的老子做了这么多的让步他居然还不能满足，非要对我赶尽杀绝。好，既然这样我就看看你到底有多狠。”

想到这里张浩天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打服邹胖子，如果说天子脚下也有大哥，那只能是自己。

老男人道：“为什么呢？”

背上纹身的人淡淡道：“知道，他是盘锦最能打的、手最狠的。”

九子道：“我手机没电了，在外面办了点事情，怎么了？”

张雪道：“难道我爱一个人有错吗？”

张雪快速打字道：“刚才我和我老爸大吵了一架。”

张雪没有想到一向顺着自己讲话的老男人今天居然也让自己闹心，她现在真的感觉到一阵阵的孤单袭来，即使一个人在美国的那些岁月她都没有这样的感觉。

张雪道：“你怎么也这么说，爱情应该是纯粹的，不应该承担不属于它的东西。”

在市中心一家豪华浴池里，两个年轻人泡在池子当中，其中一个背上纹了一个彩色的雷神，面相狰狞恐怖，而他长的样子却是文质彬彬、白白净净。

张浩天道：“不错，我就是黑社会，你爸爸从小就没干过正事，这点也没瞒过你，所以不希望你同样跟个黑社会的。你记住，如果再让我发现你和军子在一起，我会亲手干掉他，你应该知道老爸说话从来不瞎说，所以你别逼我。”

九子道：“那当然不会了，但是我们要打就打他个措手不及，这两天您给我时间准备一下，搞清楚后迟早要他个好看的。”

但是九子似乎不需要两天去准备了，第二天他就得到了消息：张浩天给人干掉了。

张雪望向父亲道：“怎么样，难道你还要杀了我不成，我相信你能做出来，因为你就是个黑社会。”

邹胖子道：“当然是我们的场子了，难不成还是别人的？”

张雪毫无心理准备，顿时面红过耳，道：“爸，你怎么好好想起来说这个？”

张雪一瞬间又有了一种崩溃的感觉，然而事态朝着越来越恶劣的方向发展着。张雨在没有告诉任何人的情况下，独自一人准备刺杀邹胖子的家人，被对方的保镖抓获，打了个半死交给公安局，最要命的是这种行为让张家在江湖上名声扫地。

就在张浩天死后不久，市局又接到了一起恶性死亡案件，局里从上到下无不时刻如临大敌，各个忙得犹如上足了发条的钟。

邹胖子想了想道：“算了，他官面上的人，肯定不希望我这么做，告诉他反而麻烦。你准备几个人，我们也去砸张浩天的场子。”

张雨道：“爸，你真不知道还是在装糊涂，这两人在一起都谈了好几年了，就在你鼻子底下。”

张浩天并不是一个很会教育子女的父亲，儿子女儿从小就见过他拎着明晃晃的砍刀杀气腾腾地出去做事的模样，所以儿子的性格也和他有点相似，不过今天他却劈头盖脸把儿子骂了一顿，很明确地告诉他：这件事情与他无关。而张雪只是安安静静地听着手机里的音乐，摇头晃脑地吃着饭。张浩天一把将手机夺来，扔到沙发上道：“吃饭就要像吃饭的样子。”

张雨从来没见父亲对姐姐发过火，刚开口相劝，张浩天对着他吼道：“滚回你自己的房间去，这里没你废话的地方。”

下了车军子打个的士直接去了公司。张浩天听他说完情况，点点头道：“邹胖子不会白吃这个亏的，这几天做好准备。”

九子道：“大哥，我劝您一句，现在刚出这个事情，张浩天那边绝对严阵以待，我想硬拼不是个好办法。”

张雨哪里还敢多话，掉头就走。张雪从小到大没被父亲说过一句，这次连惊带吓，既委屈又伤心，捂着脸呜呜大哭起来。

女佣忙不迭地答应。张雪无计可施，回到房间后大哭一场，哭好后她上了网，老男人似乎永远都在网络那头等着她，无论自己什么时候上网，老男人总在线，但是有一点老男人从来不会主动找她聊天。

张雪脸变得通红，笑着没有做声，她就准备接受父亲的祝福了，猛不防地哗啦一声大响，吓得她跳了起来，只见张浩天满脸怒色地站在一堆碎碗旁边。

对方沉默了很长时间道：“可靠吗？”

毕竟曾经是叱咤一方的大哥，张浩天并不是一个畏首畏尾的人，在他的生命里只要家人安全那就可以了，至于自己的死活他真的不放在心上，当烂仔的时候如此，现在还是如此。

整个事件也不算复杂，张浩天自从砸了邹胖子的场子，做事各方面都小心起来，但是人该死老天爷也留不住，才过几天，他就在自己公司的停车场里被人持枪打死，杀手一共开了六枪，看得出来是个老手，因为整个作案过程他十分镇定，没有丝毫慌乱。

回到家里，女儿和儿子都在等他吃饭，这是他最欣慰的时候，坐下来还没说话，他儿子先道：“爸，邹胖子打的怎么样？”

张雪彻底没有了主心骨，不过还好有军子撑着她，在张雪最难过的晚上，他一夜夜地搂着她在怀里，安慰她、抚慰她受伤的心灵；白天还要去公司处理业务，包括动用一切关系挽救那个不懂事的张雨，而如何对付邹胖子的计划也在军子的主持下秘密展开。

九子道：“沈阳第一流的杀手，熟人介绍的。”

老男人道：“你说的没错，爱情确实可以不承担，但是生活要承担啊。你找了个黑社会的男朋友，那么你以后的生活就会充满担惊受怕，甚至可能有更坏的局面出现，所以我想你的父亲考虑的应该是这点。”

陈团长一惊，从口袋里将子弹拿了出来，因为这段时期谜题太多，所以团长天天将这颗来历不明的子弹带在身上，期望能研究点啥出来。

周洪生道：“陈团长说的对。小雪，陈团长是个好人，我信任他。”

军子这时候也带着狐疑的眼光看着他道：“你是周洪生？真的假的？”

这句话一出，军子就知道不好，他对张雪道：“小雪，你这么轻易就被他两句话给糊弄了，难道这么多年我对你的付出都是假的，都不是真的？”

陈团长没有丝毫废话，掏出枪就冲下楼去，我们也紧随其后，马天行一边跑一边道：“我们这是干公安的勾当，有奖金吗？”

张雪带着鄙夷之色望向他道：“军子，你当然不容易了，这么多年的阴谋诡计，你不就是想要张家这一切吗，难道不是吗？”

张雪道：“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瞒我到现在？”

周洪生看看张雪，声音很平静地对陈团长道：“团长，我知道你们是干嘛的，所以我对你很放心。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策划的，与小雪没有任何关系，她是个善良的女孩，请你们不要为难她。”

出乎我们意料的是黑衣人居然点头道：“没错，小雨是我弄进局子的，因为当时情况已经非常危险，我照顾得了你就照顾不了他，所以进局子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难道你不是这么认为的吗？”

张雪道：“关于这点真的很抱歉，我确实不能给您一个准确的答复，但是我可以承诺，我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力量不牵扯无辜的人进来。”

陈团长道：“那么现在可不可以告诉大家你究竟是谁？”

马天行道：“那小子刚才站在玻璃窗的时候掏枪了，信不信在你，我可是说了。”

陈团长道：“其实真正麻烦的事情从现在才开始，鬼杀手就像一颗定时炸弹，如果不除迟早有它爆发的一天，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黑衣人并没有理睬他，张雪却点头道：“周哥，我相信你。”

周洪生的语气却渐渐平静下来道：“为小雪讨个公道，也避免她以后毁在你的手上，因为你和九子已经开始转移各自公司的资金了，这点你也没必要否定吧？”

陈团长道：“我懒得和你在这上面绕字眼玩，小马你可不可以安静一会儿？”

军子道：“不错，一开始我承认是这样，因为你父亲对我不公平。我为你们这个家族付出了这么多，他只当我是个打手，我确实心里不平衡，可是当他死了以后我就没有任何别的念头，这个公司可是我一手操持的。”

张雪眼里噙满了泪水，脸上却是笑容，她喃喃自语道：“我知道周哥，我全部都知道。”

陈团长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总算聪明了一次。”

黑衣人道：“你真不容易，小雪两次被暗杀那次之前不是你安排她出去的，还有邹胖子那包毒品根本就是你放进去的，要不要看看当天的歌舞厅监控录像，我可是有备份的。”

他特意加重了“人”这个字的语气，周洪生道：“陈团长，你还等什么，来吧。”

黑衣人缓缓转身对她道：“小雪，其实我一直陪伴在你身边，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他的声音在此时忽然变得温暖起来。

军子猛地抬起头，脸上满是懊悔的表情，他似乎是咬着牙齿道：“周哥，你这么对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军子立刻对张雪道：“小雪，你别相信这个骗子，小雨就是被他诬告进公安局的，这个人其实是个叛徒。”

这句话在这里说此时有一种幽默的意思，黑衣人一转头猛地一阵寒风扑面吹来。刑警站位靠前，抵挡不住，纷纷捂着脸退了出来，这时那个黑衣人说话了，声音比刚才那股寒风也热不到哪儿去。

陈团长道：“我想如果这是一起简单的恐吓案件，那反而倒轻松了，就怕其中还有什么其他枝节。”

周洪生恍若未闻，陈团长没有办法只好开枪制止，可是打出去的子弹入中败革，没有丝毫反应。军子挣扎了一会儿，终于不动了，张雪流着泪看着她的丈夫从生到死，而外面的警察任凭使多大的力气也撞不开这道门。

黑衣人道：“军子哥，你大概没想到吧？”

张雪道：“你胡说，你凭什么知道这些？”

我们这是第二次到张雪家里，这次她明显放松了许多。我们聊了很长时间的闲话，这才切入主题，陈团长道：“我们真不想来再次打搅你，不过这个事情确实非常麻烦，张小姐真的不知道那个黑衣人的真实身份吗？”

马天行道：“虽然您说的似乎很有道理，但是我觉得一个想保护自己家族的女人，使用非正常手段的女人未必就是个坏女人。”

周洪生犹豫了很久，但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张雪的背柔声道：“从明天开始一切都将变得和过去一样，我对你没有任何要求，只希望你能过得好，你能答应我吗？”

张雪也为此很苦恼，今天她终于明白了，原来一直以来她从心底里不能接受陈军，只是父亲的死，以及阴差阳错地认为他是老男人才让自己自我安慰似地接受了这个男人，想以此获得那种安全感，可是直到现在张雪才明白过来，真正能够保护她的，其实一直都是那个默默无语的司机，那个为了她几年来风雨无阻从来没有错过一分钟时间的似乎是非常普通的那个司机，而在不久前自己还怀疑过他，痛恨过他，想到这里张雪的心都要碎了。

马天行道：“当然可以了，您是领导嘛。”

周洪生又对陈团长道：“谢谢你。”

张雪又点点头，周洪生轻轻将张雪推开道：“保重。”

一听黑衣人这番话军子立刻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不过他马上又像打了鸡血似的那样吼道：“是啊，我就是为了小雪，所以栽赃的邹胖子，难道不是吗？”

陈团长道：“刚才他抓陈军的时候我已经看出来了，他是用虎口叉住陈军的。”

陈团长道：“一会儿去你们说话都要小心点，那姑娘我看着人不错，别没道理地伤害了人家。”

我们立刻走进了屋子里，门啪的一声自动关上了，陈团长看着他道：“你是怎么认识我的？”

周洪生道：“不，咱们已经说过很多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还记得老男人吗？”

黑衣人道：“你找小雪就有三次了，我怎么会不认识。”

他们比我们干脆多了，冲进张雪的别墅，上了二楼直接一脚就把张雪的房间门给踹开了。

张雪无声地点点头，周洪生又道：“我想对你说的话留在我的房子里，明天你可以去看看吗？”

话刚说完，马天行就道：“真有情况了。”说罢猴急地站了起来。

周洪生一瞬间似乎显得有点局促，他做出了抱的动作，但是就如刚才那样，手到半途却又缩了回来。张雪却紧紧抱着他没有松开，她总是缺少一种安全感，因为她太过依赖自己的父亲，只是父亲却总不在她身边，去美国单独生活的岁月，她看似坚强，可是睡觉却从来没有关过灯，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和军子结婚，却始终没有改变过。

公安们左右看看，不知道该逮捕谁，于是其中一个发话道：“你们都举起手来，和我们回局里接受调查。”

周洪生柔声道：“小雪，其实你应该高兴，因为从此以后你就能好好活着了，记住没有任何一件事情能比活着更加重要的，你能答应我吗？”

张雪大吃一惊道：“周哥，你在胡说什么？”

军子眼珠子越来越红，周洪生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军子扯着脖子，粗声道：“你这个骗子，你休想欺骗我们。”

张雪道：“是吗？按您说的这个道理确实是这样，不过这肯定不会是我做的事情，但是我向您保证，无论如何只要我能知道这件事情的操作者是谁，我一定会阻止他对您的企图，因为您是个好人。”

才下了楼，我们就发现已经有四五个人向张雪家冲了过去，陈团长道：“看见没，你以为只有我们在这里蹲点啊，公务员其实也不好当。”

第二天我们亲自陪着张雪去了周洪生的房子，打开门后不大的房间干净而整洁，墙壁上挂满了张雪的大幅照片，而靠近客厅中央最大、最美丽的一张上面，他用剪刀在黑色的窗帘上捡了英文的“I love you”，阳光透过其中的空隙，将金黄的字样照在了张雪充满活力的笑容上面，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浪漫。

陈团长点了点头，枪响了，张雪平静地看着周洪生变异的躯体倒在地上，很久、很久都没有动一下。这时刑警们冲了进来，陈团长冲他们摆摆手，估计他们也在外面听到了一切，都默默地站到一边……

张雪泪如雨下道：“周哥，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傻？”

黑衣人道：“军子，就凭你持毒数量这一项罪名你就要被打头了知道吗？顺便告诉你一下，那个歌舞厅本身就涉毒，所以关键部位根本没有监控，你不应该这么轻易上我当的，看来现在思想已经开始混乱了是吗？”

马天行道：“您认为世界上真的存在鬼杀手这种东西？”

我们随之而来，但是眼前的一幕让我们目瞪口呆，只见那个神秘的黑衣人立在张雪和军子之间，而军子的手枪早就碎成几瓣，落在地上，他表情极度惊恐地望着黑衣人，浑身抖个不停。

陈团长道：“张小姐，如果你真的希望这个周洪生能永远陪伴你，那么就请让开，如果一旦妖化，他就不是人了。我想无论是你还是他应该都不想这样，他是深爱你的人，为你这么做也是他最大的心愿，所以我希望你能满足他最后一次心愿，而这也是他对你唯一的心愿。”

军子道：“你这是别有用心地挑拨离间，小雪，难道这么些年９９liｂ•ｎet我对你们这个家的付出，你都不承认，你都看不见了？”

他似乎发出了一声苦笑，可是张雪立刻道：“你是周洪生。”

陈团长皱着眉头道：“你只能看到表面，深层次的东西想到了吗？”

陈团长道：“不行，我们毕竟是和未知事物打交道的，万一突发意外情况时受惊吓扣动了扳机，这种枪打到人可是没救的，我不想冒这个风险。”

张雪拼命地摇着头，却始终不肯松开自己的手，因为她明白松开手意味着就是永别。我们见此情景都模糊了双眼，何壮干脆开了门走了出去，当那些警察打算进来的时候何壮又把门关了起来。

张雪这下更是哭得不能自己，周洪生道：“小雪，我无怨无悔，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但是就如陈团长说的那样，我现在已经开始妖化，我不想变成最后那副样子，我想有尊严地离开你，请你……请你……”说到这里虽然我们看不见周洪生的眼睛，但是也知道他的心在流泪。

旁边的桌子上摆着一台电脑，却并没有关闭，老男人头像似乎幸福地闪着色彩。我再也坚持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不过这次我们的打算似乎要落空了，因为虽然我们天天扛着没装子弹的狙击枪一天十几个小时对准张雪，可是“鬼杀手”却始终没有露面，直到第五天了，我们实在都要失去耐心，这次轮到马天行“瞄准”，他皱着眉头道：“团长，不行我们装颗子弹吧，我估计人都知道我们这是空膛枪了，所以才不露面的，就算假装我们也得专业点啊。”

依然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我们随后便告辞而出，出了屋子马天行道：“团长，看来这一切都要结束了，我看那小丫头现在过得蛮好，确实没必要干这种威胁人生命的勾当。”

马天行没话了，我们说干就干，从第二天开始就实施“捉鬼”计划。这个计划也很简单，我们在离张雪房子最近的制高点架设了狙击枪，因为“鬼杀手”既然是一门心思为了张雪，那么他没有道理不来找我们。

陈团长道：“这个问题我来替周洪生回答吧，他现在的手指已经不能伸展了，所以无法继续开车，而这是妖化的开始。”

黑衣人叹了口气道：“看来我在你心里还不是个无所谓的人，至少你能分辨出我的笑声。”

陈团长退下了枪里面所有的子弹，装上了那颗能要周洪生性命的特殊子弹。周洪生冲团长点点头，张雪却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陈团长道：“那算了，我们再换一个问题。是这样，前两天我收到了一份小礼物，按理说我不应该怀疑你，但是有几点却又让我不得不这么做，理由是这样的：首先九子已经死了，当然不可能是他。其次除了你们两方人，没有其第三方人知道我们这个部门参与其中在做调查，所以我也是按照正常的思维在处理这个事情。”

周洪生道：“你也不用奇怪了，这是一颗特殊的子弹，只有这颗子弹才可以让我安静下来。”

陈团长道：“你还需要它再证明一遍吗？”

张雪却只是平静地看着黑衣人道：“周哥，这件事情是真的吗？”

张雪没有丝毫犹豫道：“确实不知道，如果知道我一定会告诉你们的。”

听了这句话张雪没有在表现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她只是紧紧地抱着周洪生道：“你能抱抱我吗，我好想你这样。”

黑衣人沉默了半晌才道：“小雪，你真的就一点猜不出来我是谁吗？看来我还是太高看自己了。呵呵！”

陈团长道：“那么你能告诉我一个更好的法子吗？”

周洪生笑道：“小雪，我已经无怨无悔了，但是杀人总要付出代价的，没有人可以避免。”

张雪猛地抬头道：“你才是真正的老男人？”

陈团长笑道：“一看你就是个好人，不过我也不是来向你寻求什么保护的，我只是在想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有人操纵的，那么他到底图谋的是什么？因为很明显我们这个调查机构对你们两方之间构不成足够的威胁，真正在做调查工作的还是公安部门，我想就是把我给干掉了，假设你们确实有犯罪行为，也摆不平啊。”

黑衣人呼地转身对着军子道：“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还企图糊弄小雪，你本来就是在欺骗她的感情，欺骗她的一切。我只怪自己没有早点发现你，否则你早就死定了。”他说这些话时语气又是越来越冷。

马天行道：“您什么意思？”想了想我们都恍然大悟，马天行道：“团长，您用这种方法，是不是疯了？”

张雪哭着道：“我不管，反正我不能让你死，我都后悔死了，过去对你那么冷淡，这么多年都没和你说过几句话。”

周洪生道：“那我没有任何要求了，陈团长你身上是不是应该有一颗子弹？”

陈团长道：“不为什么，至少我认为一个肯让人付出这么大代价去爱的女人不会是一个坏女人。”

张雪道：“您放心，我觉得麻烦应该会越来越少。”

看着一个“鬼”用期盼的口吻说出这样的话，陈团长虽然犹豫了一会儿，但最终点头道：“我可以为张小姐作证。”

马天行道：“还有深层次的东西？您能告诉我通过这点里面还有什么内涵吗？”

马天行道：“那倒是，我在部队里就是出了名的神狙，就知道团长肯定要防着我。”

收拾完一切，张雪平静地接受了调查，我们这才知道陈军掏枪的缘由，原来九子被拿走的手机上有陈军用来和他秘密联系的手机号，而当陈军知道了九子的死讯后，便去注销了号码，可是让他没料到的是，周洪生居然又开通了那个号码，而且偷偷换掉了陈军的SIM卡，而当陈军接到这个电话拿起手机一看号码，顿时汗就下来了。

张雪终于按捺不住，一头扑到周洪生的怀里哭道：“周哥，我真的不知道你为我付出了这么多，你为什么这么傻，至少你应该让我知道啊？”

周洪生似乎笑了，但是我们已经看不出来，他道：“原谅我瞒了你这么久。”

陈团长道：“我说你有正经没正经？”

陈团长笑骂道：“我说你是不是也太不自量力点了，赶快盯好，万一有情况呢。”

他道：“陈团长，你们几位请进来。”

就在军子大惊失色企图搞清楚原因的时候，他发现张雪手上拿着九子的手机，这下他明白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其实早已经被人所识破，可是还有一件让他没有想到的事；周洪生居然一直守在张雪的身边，是他想点子让张雪认清自己的真实面目，也是他替张雪去除了未来生活道路上的所有障碍，陈军一直想冒充的角色，其实真的有原版。

军子忽然从口袋里拔出一把匕首，陈团长刚要开枪制止，周洪生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拎了起来。军子双脚乱踢，持刀的手也不停地在周洪生的身上捅着，可是周洪生根本动都没动。陈团长道：“周洪生，我命令你赶快把人放下来，如何定罪是政府的事情，你没有权利私自用刑。”

马天行道：“那倒不需要了，不过我想如果真有这种东西我们也没有办法调查，除非他自己出来。”

马天行道：“团长，您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就这么信任她，凭什么就认死了那颗子弹不会是她搞的鬼呢？”

周洪生沉默了很久，终于将手伸了出去，可是在即将要碰到张雪面颊的时候他却顿住了，又过了一会儿，他默默地缩回了手道：“小雪，之前为了怕连累你，所以我没有杀那几个想对你下手的混蛋，不过今天既然陈团长在这里，那么他可以为你证明：这一切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