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道:“刚才我最出色的学生被它烧得连灰都看不见了,导弹的攻击对它也没有任何作用,请问你还有什么手段?我们肯定要面对它,因为根本无法逃避,既然如此何必自欺欺人呢?”
何壮就像看外星人一般看着我道:“你脑子没坏吧?如果我想杀你,还用等到今天吗?”
怒汉道:“这是我们家族世世代代照顾的神物,只要是我们家族的人都免受烈火焚身,但除此以外的所有生物都无法避免。”
我真弄不懂在这个世界上我究竟该听谁的,有没有人对我说过哪怕一句实话?何抗天似乎看出了我的疑问道:“孩子,事实的真相永远只会在你怀疑的对象出现后才能给你最终的答案,之前我并不了解阴山王,不过既然是和你出生入死多年的人说出的话,肯定比我的真实,之前我所说阴山王种种都是基于自己的猜测,你可以不信。”
还没等我心里说出答案,已经有人大声道:“快看,那是孔雀。”
他走到指挥所旁抬头看了一眼,对着我微一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此时他的人看来和洞穴里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显得更加威猛、强壮,黄金战斧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虽然无数士兵从他身边经过,但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集中在他的身上。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尖厉的叫声,初时还以为昨天吃了长弓族大亏的飞天怪物又要不自量力地出来送死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一只浑身绿羽的生物振翅而起,虽然颜色不对,但从身形看居然是……
我道:“天灵族的大人物,本来他在坚守一个天大的秘密,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他。”
校长似乎也不能相信看到的情况,沉声道:“或许这只是幻觉。”
这下指挥官大喜过望道:“只要能炸动这帮狗日的就行!”说话间又是几十枚导弹出膛而去,就在我们等着看对方粉身碎骨时,轰的一声烈焰四起,那只绿色的孔雀又凭空出现在半空中,那些导弹还没有接近便在空中爆炸,这下伤害的可就是下面的布防军了,立刻就有一片区域的士兵被炸死当场,看来严童丽是白白牺牲了,想到这我心里一阵剧痛,还没等我心情平复,只见无数牛头人从那七条沙坑里一跃而出,朝受了重挫的军队杀来。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道:“豁出去了,连校长都出手御敌了,咱们谁也不能旁观,老杨,武功不是你强项,替我长长眼,我也去冲一阵子。”
就在我们谈话的时候,战局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增援而至的军队和天灵族战士数量众多,武器也好过之前的布防军队,一旦开始反击,血族生物立刻被打得抱头鼠窜,老李鲜血淋漓地站在门口,气喘吁吁显然受了伤,杨成龙和蓝莓过去扶着他上了楼。
我道:“你对我母子二人的付出,我从心底里感激,但并不是说我就必须联合血族人来替我的母亲讨个公道,他们是一群野兽,我不想因此而卷入更多无辜的生命。”
这时怒汉已经冲进了战场,如同暴怒的金刚,任何拦在他面前的牛头人都被他一招半式地劈在斧头之下,杀得兴起,怒汉一把扯了上衣,肌肉虬结的身体更是彪悍异常,而浑身溅满的点点血迹更像凶神转世。
老李一人面对十几个牛头人已经有些力不从心,已经挨了好几板斧,虽然身体坚硬,但也连连后退,校长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柄长剑,大声道:“接着!”朝老李扔去,他接过剑后一个转身腾空跃起,长剑点在最前一个牛头人眉心,接着跃入战阵,长剑如风,转眼间朝四五个牛头人攻出数十招,招招见血,这些强壮的牛头人虽然被枪打都无所谓,但只要被校长的长剑划破哪怕一小点皮肤,浑身立刻变得黢黑,倒地而亡,杨成龙道:“这是一柄曾经抹过龙血的剑,没想到传说中的东西真的存在。”
我吃了一惊道:“你见到他了?”
怒汉笑道:“你可以去试试,听说第一批直升机的导弹都被熔化了,这有假吗?”
何壮道:“为什么,因为你会威胁到我阴山王的宝座?那都是狗屁,如果你想要我今天就可以给你,而且我已经赋予那些阴童真正的自由,你觉得我会是如此邪恶的人吗?”
我道:“任何人都无权决定别人的生死,他们错了,我不希望您也继续错下去。”
何抗天冷冷地道:“好,第一次见到你还是个婴儿,我抚养了你整整三年,那是对于我最美好的三年,你的决定就是有错,我也不会为难你,但是有些助纣为虐的家伙必须死!”
没人说话,似乎在场的人都没听懂这句话的实际含义,当秋清明浑身鲜血从战场上退回,校长似乎想对他说什么,可最终还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等到灵王父子带着没了羽毛的“孔雀”从指挥所前经过,校长道:“两位,难道孔雀所释放出来的火焰是假的吗?”
杨成龙道:“我们都无法置身事外,您没错。”
说话的是怒汉,此时他和孔雀灵王并肩站在战场中央,士兵们随即三三两两组织在一起,忙而不乱地朝后方撤退,没过多久战场上只剩下灵王父子,难道他们准备自杀?只见灵王将黄金大斧一下插在沙地上,大声道:“来吧!”
一句话问得对方哑口无言,校长叹了口气道:“现在的反攻就算我们胜了,也没有任何意义,因为绿孔雀肯定会继续燃烧这片海滩,直到我们撤退或是全部烧死为止。”
何壮头也不回地道:“喊我舅舅,我是你亲舅舅。”
而那只失去了绿羽的孔雀就像一只奇怪的大火鸡,站在他俩的身边,发出咕咕的叫声,我注意到校长紧握栏杆的双手终于放松了,海滩上虽然满是尸体鲜血,狼烟滚滚,遍地破车残骸,但无论如何我们是获胜了,而且战斗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激烈,我们的优势是显而易见的,在没有动用大型武器,各族顶级力量根本没有露面的前提下,取得了一场攻防战的胜利,现在唯一需要搞清楚的是严童丽人去了哪儿?
何抗天点点头道:“看来你真的是非常伟大。”
只见他们刀兵出鞘,没有丝毫犹豫地朝那些穷凶极恶的牛头人冲去,瞬间喊杀声震天,杨成龙皱着眉头道:“校长,我想到一点,就算我们能够战胜这些牛头人,可对付那只绿色孔雀依旧没有办法,如此我们最后不免还是要以失败告终。”
何壮道:“这也是我奇怪的,但我确实是阴山王,这个身份也是这几天才知道的。”
眼前敌人兵败如山倒,我们心态也轻松了很多,不过横在眼前的绿孔雀确实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因为任何一个活着的生物,只要靠近它的烈焰立刻就会被熔化,而此刻它又在挥动翅膀朝前慢慢飞动,铺天盖地的烈火又开始蔓延。
何壮一字字地道:“何抗天,你觉得自己真有多了不起吗?在我眼里你只是一具尸体而已。”
说话间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我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而在前方的士兵们有的已经倒在地上浑身起火燃烧了,柳瞎子握住自己巨大的黄金弓箭,弯弓搭箭朝那只绿色的孔雀一箭射去,可是箭飞到了一定的范围居然瞬间就被熔化,铁水滴落在汽车顶上,立刻熔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何壮道:“那么我赋予你力量又有什么意义?”
马天行笑道:“你有电话吗?”
而随之跟上来的另一人更加出人意料,这下“四人组”终于重新聚首了,马天行似笑非笑,用一副油滑的表情看着我,从哪里看也不像校长制造出来的幻觉,何抗天冷笑一声不屑地道:“就凭你们四个能怎样?”
何壮点点头道:“没错,现在一切都变得不再平常,鬼王再也无法过他想要的日子,唯一的办法就是早点击败痛苦血原的生物,否则他也知道一切将永无宁日。”
这句话出口,连我都被吓了一跳,阴山王是什么人?那是整日惦记着杀我的亲舅,作恶多端的地府阎王,心狠手辣、阴险恶毒,难道这才是何壮真实的身份?可如果他真的是阴山王,我应该早就死了!是什么道理让他跟着我这么多年没有下手呢?
校长不由自主地道:“坏了!”只听哗的一声,一只巨大的妖兽已经飞上了半空,转身望去严童丽已经不见,校长立刻道,“小严,赶紧回来,这不是你能做的事情!”
何壮道:“你还记得当初我对你说的话吗?”
过了很久何抗天才低声道:“一个人都没有杀死。”
不过话虽如此,可从眼前的作战状态来分析,我们胜算的概率并不高,因为牛头人单兵作战能力不在天灵族战士或邪将之下,而且数量远多于他们,其实战场上真正抵抗的主力反而是人类,他们虽然被冲得七零八落,但是有武器在手小集团作战的能力不容小觑,牛头人也吃了他们不小的亏。
何壮转身对他道:“其实咱俩早就见过面,只不过你一直不知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每当我能力异常时,很多记忆并不是太清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多年,到今天都没有一个答案。”
蓝莓怒道:“你要是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没人嫌你嘴笨。”
何抗天的表情立刻变得极度虔诚,道:“没想到是大人您,冒昧了,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您为什么才现身呢?”
何壮从身上抽出一把刀来,样子和那柄血诅刀完全一样,看来孔雀灵王已经将刀交还了,他冷冷地道:“不需要四个人,我一个就可以了。”
一夜没睡我也没觉着疲劳,严童丽的双眼却有些红肿,而且心事重重,我知道这对于任何人都是难以抉择的,不过我相信她一定能渡过这次难关,铁哥也会吉人天相,冷冰冰充满死亡的战场或许只有杨成龙和蓝莓才能体会彼此的温度,当然我心里也有一片充满暖意的爱,我知道阿雪一定望穿秋水地盼我回去,还有我即将出世的孩子。
何壮犹豫了一会儿道:“阴阳书生。”
杨成龙道:“地书上是这么说的,这种血对血族生物有致命伤害,但是却对人类无害。”
校长道:“他说的是实话,因为他知道我根本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团长走到我们身边道:“你们快看,那帮蠢货就快顶不住了。”
校长和指挥官互相握了一下手,道:“感谢你,感谢那些作出贡献的士兵们。”
话虽如此,不过我们实在看不出获胜的希望在哪里,海滩上的抵抗军越来越少,牛头人越来越多,绿孔雀在空中优雅地扇动翅膀,下面依旧是一片火海。
我道:“那么我的血诅刀?”
我道:“并不是我小看你,可是你连鞋山上的女巫都无法击败,怎么去做阴山王呢?”
何抗天道:“就凭你?你配合我动手吗?”
何壮似乎并不打算立刻解开这个秘密,冷哼了一声道:“总算你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话。”
何抗天表情大变道:“阴山王,我已经很努力地做这件事情了,不过您的……”
满脑子的胡思乱想,也不知道校长是否捕捉到了,渐渐天色泛白,太阳懒洋洋地爬上了天际,温度却似乎越来越低,一个军方指挥恨恨地道:“要是能直接放颗原子弹过来就好了,炸绝了这帮狗日的。”
我道:“灵王爷爷,刚才我有一个朋友冲进了这只孔雀所引起的烈火中,她现在大概会在哪儿呢?”
杨成龙道:“我的意思你明白,所以……”
团长道:“确实是这样,不过我也是刚刚知道真相,罗子,这里没人骗你,我想阴山王这么做肯定也是有他自己的打算的。”
他身边的同僚笑道:“你就是脑子简单,就算用原子弹灭了它们,可三门湾也被彻底毁了,而且这些不过是小喽啰而已,用巨大的代价对付它们不划算……”
校长长长叹了口气道:“不要怪成龙,小严最后的想法我知道,她是为了伟峰,我们任何人都没有权力阻止她的付出,而且她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超级妖兽也是有人性的,这也是她想让我们知道的,离开她,伟峰可以继续生存下去,妖兽家族也得到了应该有的认可,这就是她牺牲自己的道理。”
校长道:“辛苦你了!”
他们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这里,过了没一会儿,只见身着白色布衣的天灵族战士和身着蓝袍的邪将开始在指挥所前的广场排列阵形,过去曾经作战千年的死对头,如今却联手抗敌了。
没想到不费吹灰之力,战局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过问题在于天上那只绿孔雀,只要它想,随时可以将海滩上的一切燃烧殆尽,不除掉它,敌人随时都有反攻的机会。
灵王表情立刻变得严肃道:“还有这等事情,这只孔雀和我失散多年,没想到被血族生物所掳,这只孔雀曾经在暴雷与烈火中生存,所以它所释放出来的火焰除了神,凡人不可能承受,如果你的朋友真的被烈火笼罩,那么现在唯一的可能就是已经被烧得尸骨无存了,我很遗憾这种结果,但我不能骗你。”
何抗天厉声道:“够了,我不是来听你教训的,当年我纵横天下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呢,你这个懦夫,没有骨头的货色,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养你!”
我看了何抗天一眼道:“可是有人说你想杀了我。”
我也怒了,大声反驳道:“你的好我记在心里,我也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报答这份恩情,但这不是交易,我更不能用别人的生命和你交换。”
校长虽然看似镇定,但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道:“只能试试看,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具有如此威力的生物,看来这次它们势在必得。”说罢对柳瞎子道,“全看你了。”
何壮走到我面前道:“其实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阴山王并不是我,而是隐藏在我体内的一股能量,准确地说,阴阳书生早就察觉到了这股能量的存在,所以他让我必须要坐上这个位置。”
话音未落,第二枚炮弹又已落下,由于孔雀在海滩上,而炮舰的巨型炮弹是从后方射击,所以它无法阻拦,这样一来抵抗军的士气顿时大震,一时间杀声震天,双方刺刀白刃地血拼起来,而空中成群的武装直升机飞来,巨大的轰鸣声让我们一时失语,我还以为他们要展开密集轰炸,没想到当这些直升机悬空而停后,每架飞机上都放下来一个软梯,许多士兵从上面爬下来,当然也有直接跳下来的,这些人落地就立刻加入反击的阵营中,其中有两个人在士兵中显得特别突出,居然是孔雀灵王和他的儿子怒汉,这两人身材高大远超常人,和牛头人有的一拼。
说也奇怪,能将导弹熔化的烈焰却无法烤干灵王的血液,而烈火瞬间将他父子二人吞噬,染了鲜血的绿孔雀也到了灵王父子所立足的上空。
怒汉带着几十个大斧族的战士急速朝战场冲去,孔雀灵王却手握一柄金黄色的战斧不紧不慢地走着,没想到他居然出来了,那么深井里难道不用人看守了?
我道:“当不起您的这句话,但是道理我相信您是明白的,虽然母亲的离开是很多您曾经的朋友造成的,但除了他们世界上绝大部分人类是无辜的,我不能为一己之私白搭这些人的性命。”
此时的情况和之前那次撤退有本质的不同,因为撤退是有准备有计划的行动,大家阵形不乱地将牛头人引入校长所布置的陷阱,可当阵形被冲散后,士兵们被分割成一股股,各自为战,作战指令根本无法下达,下达了也无从执行。
牛头人攻势顿时受挫,老李立刻追杀出去,我道:“只要沾染龙血就产生剧毒?”
校长对秋清明和那些面色苍白的“人”道:“就拜托各位了。”
只见无数溃逃的牛头人立刻被烈火所湮灭,而人类军队则不知所措,无路可逃,似乎死亡也就在顷刻之间,这时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在战场上响起道:“大家都有序地朝后撤退,这里交给我们!”
指挥官立刻指挥士兵后撤,接着对校长道:“这可怎么办?刚才狙击手已经对它射击,但没有丝毫作用。”
灵王对着我哈哈一笑道:“小朋友,你事情做得挺好,没想到在这里能够见到,你信守诺言,没有说出我的秘密,是条汉子,现在两柄刀都已物归原主,已经回到了阴森小巷的势力之内,希望你们能够保管好它。”
杨成龙道:“罗哥,你别冲动,校长是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没有过对敌经验,贸然出击迎敌,说难听点等于是送……”
我道:“你小子这么多天跑哪混去了?也不来个电话。”
但是严童丽已经无法听见我们的呼喊了,只见两方靠近时严童丽身上已经开始起火,此刻她所忍受的剧痛我想到都不寒而栗,不过她并没有丝毫的退步,伸出巨大的手掌一把抓住绿孔雀的脖子,由于她巨大的力量两者一起朝后飞去,很快就消失在烈火熊熊的沙滩上。
还是那么酷,只见他一身布衣短打,裸露的肩膀和脖颈处布满了文身,如果我是何壮的话,那么现在该称呼他什么呢?
正当我聚精会神地观察战场上的一切,杨成龙拍了拍我的肩膀道:“罗哥!”我转头望去,只见身着黑衣的何抗天一声不响地站在楼梯口,手上的战刀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光,他望着我,表情非常复杂,指挥官立刻举起手枪,我按住道:“别乱来,枪是不起任何作用的!”
一听这话,军官脸都白了道:“您都没有办法?”
指挥官眼珠子都瞪圆了道:“这不扯淡吗?孔雀居然是血族的生物?”
我迟疑了很久道:“你有没有杀我的打算?”
何抗天幽幽叹了口气道:“何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只想看着自己的母亲白白送死吗?”
何壮似乎并不想和校长打招呼,走到离他尽量远的地方,马天行却走到我身边,一把勾住我的肩膀道:“哥们儿,我想死你了。”
指挥官脸色大变道:“你这位同志根本就不懂打仗的诀窍,如今大敌当前,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动摇军心?这在以往是要治罪的。”
何抗天震怒之下已经无法再用语言和我交流,目光凶狠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举刀道:“好,既然如此,那么你就还了我这份养育之恩吧!”
杨成龙道:“如果关于阴阳书生的传说是真的,那么这柄刀将会对牛头人造成巨大的伤害。”
当清晰的话语每一个字都传入众人的耳朵,虽然这话说得狂妄了些,但何抗天的反应更加令人吃惊,只见他瞪大了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何壮看了很久后才冒出一句话来道:“你是阴山王?”
何壮厉声道:“不要把责任推到我亲人的身上,他根本就与此事无关。”
我看看何壮,又看看何抗天道:“大壮……”
何抗天道:“不敢有一丝忘记,让我杀光仇人,替……”看我了一眼道,“替您的姐姐报仇雪恨。”
说罢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划在手腕上,鲜血立刻流淌而出,此刻绿孔雀已经渐渐逼近,燃烧而起的烈焰犹如强风暴卷起的海浪简直遮天蔽日,连我在这里都能感觉到扑面的热浪,估计他二人可能已经支撑不住,却见灵王接住自己的一把鲜血大声道:“醒悟吧。”说罢将鲜血朝绿孔雀洒去。
老李摆摆手,没有说出话来,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校长松了口气,平静地对指挥官道:“安排医务人员,这里有人需要救治。”
我们没人说话,心情都变得异常沉重,接着又是几十架直升机增援而至,但这次则是武装直升机,看来南京军区的空军部队已经作出了行动,只见他们在空中排列好队形,瞬间几十枚导弹发射,朝那座黑糊糊的物体呼啸而去,导弹的威力远超那些山炮,爆炸产生的冲击波让我们感觉连大地都在颤抖,黑色物体也瞬间被烟火笼罩,过了一会儿,当它再次露面已被炸得坑坑洼洼。
校长道:“这肯定是痛苦血原的顶级生物,一般手段根本无法对它造成伤害。”
我心里顿时害怕,面对那些面目狰狞的牛头人没法不怕,几个军方指挥官各自拿出武器,看样子准备血战到底了,杨成龙则和蓝莓手握手地站在一起,看来每个人都准备好以身殉国了,校长叹了口气道:“对不起,让你们受连累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了我们所有人,过了很久都没人说话,接着就是蓝莓的哭声,这时远处的天空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循声望去二三十架直升机由远及近,到了火堆上空每架飞机都释放出一堆类似于粉末的东西,看来是增援部队到了,熊熊燃烧的烈火被干粉掩盖立刻就熄灭了,可是当火焰消失后我们并没有看见严童丽,估计被烧得连灰都不剩了。
本来阵脚已经乱了,如此一来形势更加危急,牛头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冲进了战阵,这下真正的屠杀开始,指挥官一脑门子汗道:“怎么办?”
团长道:“这是军区首长亲自下发的支援命令,其实战斗没有开始前,一切都已准备就绪,无论前线战事胜利或吃紧,这批军队都会调动,因为对于战况,当局有足够的把握取得胜利,之所以开始没有采取压迫式打击主要还是……”说到这里看了面色苍白的“人”一眼道,“主要是照顾一些人的情绪。”
校长脸色立刻就变了,我心也拎了起来,难道严童丽真的已经不在了?过了很久校长点点头道:“原来这是你们家族失落多年的灵羽孔雀?”
我道:“你是听谁说的?”
不过这些东西越来越多,战场上到处都是它们庞大的身影,无论是人类还是那些超人一等的战士,越来越吃力,战圈也越缩越小。老李毫不犹豫地从楼上跳下,落地后整个人变得如玻璃一般,琉光闪烁。这时四五个牛头人已经冲进了广场,老李毫不犹豫地向对方撞去,只听几声猛响,异能人毕竟还是高出血肉做成的牛头人一筹,将它们全部撞了出去,之后接二连三的牛头人靠近,虽然都被老李击退,可看样子指挥所被突破也就是时间问题了。
话音刚落就听一人道:“我替他还。”说话间团长从楼下走上,接着一个异常熟悉的身影从楼顶一跃而下,我盯着他看了很久,直到他先平静地道:“不认识了?”
校长道:“可是你们?”
校长转过身表情坚毅地对我们道:“或许有希望,或许没有希望,我从来没有绝望过,今天也不会,我们没有退路,必须要获得这场战斗的胜利!”
校长道:“无论如何不要放弃!”
听了这话大家心情都很沉重,可以说校长最优秀的学生就这么离开了我们,她的走或许不仅仅是因为战斗任务,或许只是为了一份纯粹的爱,她不希望铁伟峰因为她而受到伤害,所以最终选择了死亡。这种为了爱人不计后果的付出深深地震撼了我们每一个人,没想到平日里最严肃、最干练的处长为了爱人居然能做出如此彻底的付出,虽然从基因来说,她不能算纯粹意义上的人,但是她的爱一样伟大,这将永远镌刻于铁伟峰生命的印记里,直到他老去的那一天也不会磨灭。
蓝莓哭着道:“严姐,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她每说一个字就狠狠捶打杨成龙一下,道,“就是你这个坏蛋,你不说那些话,严姐就不会死,你真是个浑蛋!”
指挥官焦急地道:“那怎么办?等它过来,我们就全成骨灰了!”
我叹了口气道:“我们哪里还有这么多的选择?迟早是一战,既然如此……”话音刚落只听一声天崩地裂的大响,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捂住了脑袋,只见远处海面上的黑色拱形物体居然被炸开了一块,空中被震飞数十具炸碎的牛头人尸体,军方的人顿时激动起来道:“炮舰,这是我军的炮舰展开攻击行动了。”
严童丽在半空中回头望了校长一眼,如箭一般朝绿孔雀冲去,蓝莓急得大声喊道:“严姐!”
老李已经被送去医务室处理伤口,我看见他肩膀被削去了一片肉,骨头都可以看见,校长转身走到团长面前道:“很久不见了,没想到看见你就给我们带来了胜利。”
指挥官问道:“这是什么人?”
只见它振翅在空中盘旋了一圈,朝我们这里缓缓飞来,它飞得很慢,以至于大家都认为这只美丽的孔雀似乎没有任何威胁,可是当它缓缓飞到了岸边,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只要是它飞过的区域立刻燃起了熊熊大火,就像被丢了一排燃烧弹,随着它的逼近,三门湾这片曾经供游人休息的海滩,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
难道他二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了?和严童丽一样?还没等我想明白,绿孔雀忽然晃了晃,发出一声穿越云霄的尖叫,接着绿色的羽毛开始纷纷落下,身后的烈火立刻将羽毛燃烧殆尽,不过随着羽毛的脱落,烈火也渐渐势弱,当绿孔雀变成一只“秃毛鸡”时地上的烈火也彻底熄灭了,随之的一幕让我们目瞪口呆,因为灵王父子好端端地站在沙地上,没有受到任何损害。
何壮道:“那么到今天为止,你做到了哪一件?”
他们走到我们车前,其中一个光头道:“开门!”
团长舒了口气道:“原来这小子在,那铁子是真没事了,他我不认识,但是他爹林乐奇我是知道的,算是异能人等级最高的那类吧,但是和他儿子比还逊色不少,林芝从小就在异能学院成长,校长不同意他过早地踏入社会执行任务,这次算是第一次吧。”
团长道:“不知道,我们只是后来进入的后勤人员,战斗过程没有参与。”
之后我们才发现灯早就被侵蚀坏了,没法子,又出去买了几根蜡烛,回来点亮后只见屋子里除了灰尘就是霉斑,打开窗户一阵夜风吹入,顿时觉得空气清新不少,团长道:“地书呢?还不赶紧拿出来。”
我不敢怠慢,立刻摸出电话拨通了杨成龙的电话,说清楚意思,杨成龙道:“罗哥,你放心吧,有林芝一个在,随便严家去多少妖兽都没用。”
何壮带有嘲讽的口吻道:“你们当然看不出了,我却一眼就能看出对方是修炼过秘法的人,这里对你们并不安全,因为你们是来取地书的,这可是所有秘法修炼者的宝贝。”
团长对我们道:“你们在这里,我下车和他们聊聊。”说罢收起了枪,下车道:“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
车子七拐八绕地上了高速,我道:“团长,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团长的车速很快,不比铁伟峰逊色,很快我们就出了工事区,接着又穿过了戒严区,一扇才建立起的木门栅栏外围着很多群众,各种神态都有,还有用望远镜朝里观望的,栅栏周围是一队手持武器的士兵巡逻,不让群众进入戒严区。
何壮道:“我也这么想,倒是至尊家族的人作乱比较难对付。”
话音未落,忽然身后一辆车子火急火燎地朝我们疾驰而来,团长皱眉道:“就怕被鬼惦记,你们说车里的是什么人?”
我们都有些警惕,不由自主地齐齐朝后退去,何壮却叹了口气,这一声虽然不响,却让我们的心立刻降回到了原位,可是何壮忽然又很奇怪地道:“你们根本就不应该来这里。”
马天行道:“都是我的朋友。”
团长冷冷地道:“我和严先生根本不认识,更不用说他的雇员了,但无论如何严先生都是有身份的人,你们这么做难道不怕落下话柄吗?”
马天行道:“拿到手你们就知道了,如果有人能看明白,我当场拜师。”
马天行道:“我爷爷工作一辈子就分了一套房,周围都是知识分子,哥儿几个都含蓄点,别吵了左右邻居。”
马天行道:“说你傻吧,你小子比谁疑心都大,说你聪明吧,你防人之心没一次能在点子上,罗子你要是以后再犯这种毛病,就罚你请客吃饭,请到你心疼死为止。”
马天行走出来赔着笑脸道:“阿姨,您好,我是马馆长的孙子。”
团长扬了扬手里的手枪道:“你最好别找不痛快。”
何壮道:“我的意思很简单,有人借用我的身体,去完成他自己的事情。”
他似乎有些手足无措,何壮冷冷地道:“如果你再敢对我的车子捶一拳,裂开的就不是胸口的衣物,而是你的胸膛了。”
马天行道:“你草木皆兵了,哪有声音?”
我们依言而行,检查完后警察道:“这里很多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年人,你们晚上说话走动都轻点,别影响别人休息了。”
警察道:“你们的身份证呢,也拿出来。”
警察严肃地道:“这个小区里都是曾经作出贡献的高级知识分子,保证他们不受外来人员的打搅是我们职责所在,请理解。”
警察用手电照了身份证,又对着马天行的脸照了一下口气生硬地道:“那他们三个呢?是什么人?”
警察没说什么转身出去了,马天行道:“都是大壮,非要用脚踹门。”何壮没有任何回应,直挺挺地站在屋子中央一动不动,蜡烛都在里屋,火光照不到他的正面,虽然一片漆黑我们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却能感觉到一股阴森森的鬼气扑面而来,让人浑身汗毛直竖。
一车人都笑了,我道:“那没问题,不过我相信以后是绝对不会了。”
团长问他道:“难道是阴阳书生?”
我道:“根本不可能,就算他们可以操控血族生物,但是至尊家族有四方,轮不到他一家独大,能做出来什么坏事?”
团长气得抬脚就踹他,马天行赶紧上了一层道:“谁知道会回来,我能找到这里就不错了。”
团长道:“真要是黑社会就好对付了。”
笑罢光头一拳捶在车身上,砰的一声车子晃了两下,他凶巴巴地道:“快按照我的话做,别逼我动粗。”
团长边吃边道:“能掩盖多久就掩盖多久,和我一点关系没有,赶紧吃你的饭吧,晚上还要加班呢。”
马天行则一副不忙的样子,一人散了支烟,点燃慢悠悠地抽了几口道:“我建议还是明天早上再弄,没灯我们哪里能看得清地书上那些稀奇古怪的画,点蜡烛是件很不安全的事情,万一把龙皮给烧着了,那是破坏国家文物。”
他们有些警惕地挨个打量我们一番,团长道:“这么晚了还做列检,真是辛苦你们了。”
他们四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哈哈笑了起来,马天行低声道:“笑你们个鬼的,别被自己口水呛死了。”
我道:“你们有没有听到人说话?那个声音特别奇怪。”
团长道:“去小马同志的家里,我们需要找一样可能是天底下最神秘的东西——地书。”
何壮看了我一眼道:“当我拥有阴山王能力的时候,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意识,所以我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阴山王。”
何壮道:“阴阳书生和花面娘子的关系并不融洽,两者都想控制地府势力,我估计阴阳书生可能并不想和他老婆彻底翻脸,所以利用所谓的阴山王实际抓住了阴森小巷的控制权。”
想不明白的事情才是最神秘的,众人热火朝天地讨论起来,我真想站起来用大嗓门将一切全都说个明白,但他们三个都漠不关心地低头吃饭,似乎这件事情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我左右看了看道:“这件事情还能掩盖多久?”
何壮从身上摸出一把匕首,咣的一声就把锁给撬了,接着打开铁门一脚将木门踹开,马天行边下楼梯边道:“大壮,这可是我家私有财产,你能不能温柔点。”
团长用手在方向盘上敲了两下,道:“还真有这个可能。从管理的角度上讲,真正的老大是不方便自己出面做每一件事情的,但是如果管理者不放心别人替他管,却又要保证自己的权威性,找个影子完成自己的意愿肯定是最合适的,况且以阴阳书生的能力他要控制一个人是完全有能力的。”
两方人对视了一会儿,女人道:“你们是什么人,这里很久没人住了。”
我叹了口气道:“没想到地府和人间都是一样,为了各自利益挖空心思地对峙着。”
团长道:“人家老邻居也是好心,怕你爷爷被盗受损失,我说你小子怎么就不知道好歹呢?”
团长道:“没错,不过最靠谱的一本翻译书据说是明朝张老道翻译的地书残本,后来却遗失了,有的只是近代修习秘术之人根据传说另写的一本地书,我觉得应该有胡编滥造的成分在里面。”
团长道:“简单明了地说就是‘阴阳书生日记’,是一本记录他当年参加圣战时最完全的书,当然因为那个年代并没有纸笔,所以阴阳书生就用血作画,将一切记录在一张很奇怪的物质上面,按照普遍的说法,应该是一张龙皮。”
马天行表情有些怪异地道:“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我忍不住好奇心,问道:“你们老说地书,这究竟是一本记录什么内容的书呢?”
吃过饭我们出了饭店,宁波是中国经济较为发达的南方城市,夜色下人来人往,灯红酒绿,繁华依旧,看来血族生物大举入侵的事情在人类社会中根本没有引起多大反响,当然这也是因为消息封锁得很严。
我对马天行道:“原来你爷爷真是图书馆馆长,我以为都是骗人的。”
马天行嬉皮笑脸地道:“您这也算是作了贡献,至少的士司机是感谢您的。”
光头吃了点小亏,气焰被打压下去,过了一会儿才道:“那么我请你们下车商量事情,这总可以了吧?”
何壮道:“谁做的这件事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怀疑阴山王其实根本就不存在,他只是阴阳书生行走于世间的一个通行证、一个傀儡、一个行尸走肉而已。”
团长道:“能是什么人?我刚才也见到,无非普通人而已。”
马天行道:“那算了,我还打算找你要工资呢。”
何壮道:“这是人的本能,就算是鬼也是人变来的,做的事情当然差不多了。”
团长道:“咱们都这么大人了还需要你提醒这个?”
团长道:“别废话,这钱得从你工资里扣。”
马天行道:“罗子也别把其余几家想成什么好鸟。可以说这四家没有一个是好的,我觉得他们有可能抱成一团做坏事,其实按照血族生物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分析,这些畜生远不如至尊家族的人强悍。”
团长立刻道:“我认为不至于的,以人类现在的科技手段,血族生物根本无法形成什么威胁,我奇怪的就是妖兽家族,他们到底想得到什么?当然好奇心是次要的,我担心他们会再次给人类带来浩劫。”
团长略一沉吟道:“那么您是如何知道的?”
马天行道:“这我哪儿知道,当初我爷爷把书拿回来的时候,估计我还穿开裆裤呢,真假什么的真不好说,但是我可以确定一点——这本书绝对是原创,不会是后人仿造的。”
马天行道:“没错,不过今天算是回来了,毕竟这是我的祖产,得回来看看。”
一人上来巡检,看到我们出示的通行证,士兵打开木门维持秩序,让我们的车子缓缓驶出人群,只见周围的人虽然非常关注里面的战局,但每个人都显得比较平静,看来打了胜仗的消息已经很快传遍了三门湾周围附近所有的区域,大批的记者扒在我们车窗旁照相,甚至想要采访,但是都被军方的人阻挡了。
挂了电话我道:“林芝到底是什么人?连超级妖兽都拿他没办法吗?”
团长道:“我不认为其余几家会有什么暗地里的动作,因为妖兽并不是值得人类相信的异能人,冰雪皇后和水晶王子不傻,白骨真人则多年不见。”
等了一会儿,何壮依旧一动不动,马天行试探着道:“大壮,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我们面面相觑,看来“阴山王”来了,团长下意识地将我们拉到他的身后道:“为什么不能来呢?这里又不是龙潭虎穴。”
我们都吃了一惊,马天行低声自语道:“难道爷爷把这书公开了?”
何壮道:“这里的人绝对没有想到在不久之前,自己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选择,一旦守军不支,他们就将变成血族人的猎物。”
团长道:“理解,我们当然理解,不过我们也不算是外来人口,这里有马馆长的孙子。”
短短一截路我们走了很长时间,不过最终还是走出了人群的包围,面前是一条宽敞的大道,让人看得心旷神怡,毕竟经历了这几天的生死决斗,能再看到人世间哪怕最普通的一道风景,也觉得万分激动。
马天行道:“绝对没问题,只要以后还有机会拿工资,您扣多少我都没话说。”
看我们没动,他举起手似乎就要捶玻璃,何壮闪电般出手,只见银光一现,快得我根本就没有看清他的动作,只听咯噔一声,车窗玻璃断成两截,光头低头朝胸口看去,只见西装领带已经从中间被划开,连衬衫也是如此,露出黑糊糊的胸毛和结实的肌肉。
团长道:“放你的狗屁吧,赶紧动手,别浪费时间了。”
因为军车实在太过扎眼,我们便没有继续使用,打的去了目的地。看得出马天行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宁波了,因为他根本就不认识路,www.danseshu.com上了车司机问我们去哪儿,他居然说不出来,犹豫了很久才凭着早年间的印象摸到了小区门口,这儿地段不错,属于老式住宅,但在几十年前应该属于相当不错的地方了,因为里面居然有绿化带。
马天行上前掏出身份证道:“对,我叫马天行,是马馆长的孙子,这是我的个人信息,您可以核对一下。”
马天行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何壮道:“我看也差不多,否则不会有如此多的人修炼法术。”
何壮阴森森地发出一丝笑声道:“只怕也差不多了,你们应该能想到马馆长住的周围邻居,都是些什么人?”
这句玩笑话一说,大家心情都有些低落,安静了一会儿,马天行顺利地找到了他爷爷房子所在的单元,到了三楼马天行一拍铁门道:“和你们说个好消息,我钥匙落在北京了!”
马天行道:“他有多厉害,难道还能超过阴山王吗?”
光头恶狠狠地道:“你最好按我说的话办,否则没你好果子吃!”
团长坐回了驾驶室道:“他们已经得到了消息,这件事情有些棘手,我觉得不是好事,罗子你打电话给校长,让他加强铁子的监护力量,严家绝对会迁怒于他的。”
我们穿过那些忙碌的军人,找到后方指挥部,申请要了一辆军用吉普,上车后如果按照原来的规矩,开车的肯定是何壮,但这次却是团长亲自坐进了驾驶室,已经有很长时间我们四人没有坐在同一辆车里了,想想曾经发生的种种事由,恍若隔世。
光头道:“其实我们应该认识,我是严先生的人。”
声音冷到人的骨髓里,我禁不住抖了一下,马天行坐在我身边道:“干吗?”
进了屋子只见三室一厅的房子不算很大,家具都是20世纪六七十代年代的老款,即使不开灯都能看见厚厚的灰尘,从这点就能推测出究竟多久没有人住过,只听吱呀一声,隔壁邻居的房门打开,一个女的隔着铁门用一种狐疑的目光看着我们,有可能将我们当成了小偷。
女人没再说什么,又打量我们一番,砰的一声将门关上,马天行进屋将门关上道:“神经病,关她屁事!”
马天行道:“您放心,我们绝对不是那种素质低下的公民。”
团长道:“如果你不相信,何必还要问我,大家都是忙人,浪费时间都不划算。”
女的从上到下将马天行打量一遍道:“他孙子有十几年都没回来过了。”
说话间有人敲门,此时已经到了十一点钟,夜深人静的,一间十几年没住过人的房子居然有人造访,我们立刻警惕起来,团长示意我们别说话,接着走到门口摸出手枪道:“谁呀?”
团长道:“玩笑归玩笑,不过小马,那本书你能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吗?”
只见后面的车子打着右转灯,猛然一个加速冲到了我们车头前,将车子逼停,接着车门打开,四个身体强壮、身着黑西装的男子下了车,马天行道:“遇见黑社会了!”
之后没有再说这件事,说了很多别的事情,到了傍晚时分我们进入了宁波的地界,找个饭店扒了几口饭,大厅中央的电视正在播放关于三门湾战斗的一些报道,不过都是蜻蜓点水,看来有关方面已经做了限制,但此事影响极大,所以完全隐瞒也是不可能的,里面吃饭的人都很关注地盯着电视,毕竟这是在浙江发生的事情,老百姓都不傻,你越说得含糊,他们反而越去联想,虽然信息只有凤毛麟角的几十个字,但后面的新闻没人再关心,而本来吃饭闲聊的人们都开始讨论这场战斗,很多人都忧心忡忡,因为他们猜不出是哪国敌对分子展开了对大陆的第一波攻击,居然又是在三门湾登陆,这并不是一处战略据点,对方的用意呢?
光头道:“那么这件事也不用再提了,今天我们找到你只为一件事,大小姐是不是真的死了?”
团长道:“你们是什么人?有权力让我做事情吗?”
光头狠狠瞪了团长一眼,一招手道:“走。”带着四个人上车而去,这时我耳边忽然有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如果他们再啰唆不休,我就杀死他们!”
屋外的人回答得倒也爽快:“公安局的,调查非小区入住人员。”原来是那个女人报警了,团长将手枪放回怀里,打开门只见屋外站着两个警察。
团长道:“你要是真想去和他们混我不拦着,开门下车你就能走了。”
马天行道:“那东西我见过,上面全是一些稀奇古怪的画作,就算看也是白看。”
我道:“这么说,后人还得做翻译了?”
团长道:“真服了你,就在图书馆旁边,我们差不多把宁波转遍了,你知道花了多少车钱吗?”
团长笑道:“你小子别没事找事,当心何壮再把你从楼上扔下去。”
马天行左右看看叹了口气道:“说实话,我是真的想接受一次采访,这辈子还没享受过这种待遇呢。”
光头道:“你最好别骗我。”
说罢从怀里摸出手枪。
团长道:“多少应该有些蛛丝马迹在里面,只是你小子没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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