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更换路线

    随后，因为寻马成远部未果，朗卡认为，降真格杰寺被马成远手下围攻只是一个巧合，否则的话，他马成远大人肯定会集结重兵试图攻陷降真格杰寺。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时间里，朗卡与虞羡鹤依旧在藏北牧羊，因为他们从后藏到藏东再到藏南，寻了一大圈都没有发现马成远大部的踪迹，苦苦寻之未果后，朗卡不得不得出结论：马成远包括其部下自从桑珠孜离开后，已经不在藏地。

    否则的话，怎么可能苦苦寻之而未果？

    这个时候，驻藏大臣福常青的兵马依旧在藏东，虽然一直没有敌方的下落，但福常青隐隐感觉，此地即将展开激战，故而，他没有撤军。

    事实证明，福常青的直觉并没有错……

    一个多月的时间，福常青在藏东厉兵秣马，手下留了足够的兵力镇守拉萨城，福常青并不担心藏地首府拉萨城会遭到什么攻击，毕竟整个藏地的风云大事都在他心中掌握得清清楚楚。

    为何？因为他是驻藏大臣福常青！

    四川甘孜州。

    此地位于藏、川、滇三省交界，归四川管辖，可因为这里地理位置的原因，长久以来处于一种三不管的状态。

    此时，载帧及马成远手下大部队已经在甘孜驻扎多日。

    这些日子，载帧、萨尔德、马成远以及土登多吉每日都在奔波寻找镇压魔女左掌心的寺庙，按照之前的经验，镇魔寺庙规模不见得有多大，盛名不见得有多广，但像载帧这样的修行者在找到镇魔寺的时候，能够明显感觉到奇异的特殊力量——魔女之力。

    寻常士兵自然无法感知那样的力量，所以大部队一直驻扎此地，具体的找寻工作则有载帧等人亲自负责。

    一个多月以来，次平的伤势几乎没有好转，载帧和萨尔德也帮妖僧次平查过身体，一致认为他可能再也无法恢复昔日的实力。

    次平自己也有心数，按照佛教的因果理论，自己和师弟格旺害死了那么多无辜少女，沾了大因果，无论如何也无法逃过这一劫。

    比如格旺，被朗卡虞羡鹤他们所杀，死在了自己赖以成名的兵器——密宗法器胫骨号之下，这即是报应。

    而次平，在关键时刻催动了提前布置在降真格杰寺老赤巴体内的厉鬼，引走朗卡等人，并用体内收纳的诸多厉鬼冤魂强行撕开朗卡所设屏障的缺口，最终逃出生天，可为了逃命，他放弃了辛苦修炼拘禁的厉鬼冤魂，相当于自废修为，对一名术士来说，放弃了修为甚至比杀了他更加难以接受。

    倒是马成远，他并未放弃次平，在他看来，自己养活一个废人并没有任何的困难，何况次平毕竟曾为自己手下得力干将。

    唉，如果在吉隆的时候，次平格旺能够收敛一点、别去打那个牧羊女的主意就好了，那样的话也不会招惹到降真格杰寺的高手，更不至于引来朗卡虞羡鹤的围剿。

    马成远成名多年，纵横西北无敌手，从最初的七八个人的小土匪，到今日坐拥两万精兵的匪首、与德亲王载帧称兄道弟的一方霸主，靠的是他缜密的心思、做事的分寸，他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否则，早在很多年前就被官府清剿了。

    奈何顺风顺水的次平和格旺并不懂得这个道理，做事没有度，最终招致杀身之祸……

    再次帮次平检查完身体状况，马成远发出一声轻叹，次平心中有愧，不敢多嘴，随后马成远离开营帐，与载帧等人继续寻找可能的镇魔寺所在。

    听从了小喇嘛土登多吉的建议，他们并没有大肆破坏甘孜一带的寺庙，每每找到一处寺庙，几位高手只是进庙里转悠一圈，感知不到庙里有奇异的力量，就迅速离开寻找下一处寺庙。

    这样一来，效率提高不少，也让那些无辜的寺庙得以保全。

    载帧有时候忍不住会想，这土登多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小土登身上，载帧感受不到任何的修行之力，但土登的冷静、看待问题时候的独特视角等，无不让载帧拍手称叹……这个小喇嘛，不简单。

    不光是载帧，就连萨尔德、马成远以及怀特等人也有类似的感觉，起初马成远以为土登是亲王载帧的心腹，对他很是客气，后来才从萨尔德那里打听到，土登是载帧他们从镇压魔女左髋关节的仲巴江寺“捡”回来的小喇嘛，仲巴江寺出事之后，一直跟着载帧等人罢了。

    马成远曾想过，要不要找个机会试探一下土登的修为，可是真有机会动手的时候，他又有些于心不忍，感觉土登总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大眼睛里水汪汪的，狠不下心来伤害他、试探他。

    这就是土登多吉的人格魅力吧……阅人无数的马成远，并不明白土登为何能够成为载帧的心腹，且这小喇嘛偶尔冒出来的一两句话，会让德亲王载帧和他西北王马成远都甘心情愿听从、并不反驳。

    “累死了，走不动了。”正在赶路的土登多吉蹲下来，表示已经没有力气继续前行。

    今天他们已经排查了三座寺庙，根据从当地百姓口中得知的消息，沿这条路走下去，还有两座寺庙，载帧与马成远本来计划，今天将剩下的两座寺庙也排查完就收工，可是现在小喇嘛土登多吉却撂挑子了。

    而一旁的怀特却感觉自己还有使不完的力气，他不明白眼前一众上位者为何对年纪轻轻的土登如此迁就，自己也同样不是修行者，却依旧有力气，他土登多吉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

    当然，他可不敢表达自己的不满，因为他不傻，他从载帧等人看土登的眼神就知道，土登在这支队伍中的地位卓然。

    见土登不愿继续赶路，载帧也没办法，但此时天色尚早，就此回营地的话，今天的工作就耽误了将近一半。

    马成远也在土登身边蹲下来，轻声道：“小土登，我来背你吧。”

    土登摇摇头：“你背我我也扛不住啊，你看地图，下一座寺庙距离这里还远着呢。”

    萨尔德：“要不我回营地弄匹快马来？”

    土登：“算了算了，那多不好意思，咦，你们看这里……”

    土登多吉指着地图上他们所处的位置，这地图是怀特及另外三名皇家地理学会的成员近日绘制的甘孜州大略地形图，比之前的整个藏地的地图要细腻得多。

    载帧等人凑过来，看着土登手指的位置，不知他要说什么。

    “你们看，沿着这条路走，再走几十里地才能到下一座寺庙，太远了，我可走不动，但是你们再看，前方不远有一条岔路，岔路距离此处不过十里地，岔路那边空白的区域是什么意思，怀特使者？”土登说。

    怀特：“岔路那边的空白是我们尚且没有勘察过的地方，那条路上人迹罕至，道路狭窄泥泞不堪，不容易勘察，我估计，那边可能是无人区。”

    “你有什么想法？”载帧问土登。

    土登：“既然这边有尚未勘察的近路，咱们何必舍近求远？我建议，咱们就顺着岔路找找看怀特使者他们尚未勘察的地方，没准儿那边也有寺庙，对吧？你们想想看，以前我在拉孜所在的仲巴江寺，那里位置也很偏远，也是县城之外人迹罕至的小路，我认为吧，镇魔寺更有可能在那种没什么人烟的小路上，而不是咱们要走的这条大路上。”

    载帧想了想，土登说的有一些道理，如今土登体力不支无法继续赶路，他们也不好将土登留在这里，倒不如按照土登说的，去探查一下怀特他们没有仔细勘察过的小路，看看在那条路上能否有什么收获。

    载帧说出自己的看法，萨尔德与马成远对视一眼，然后同时表示没有异议。

    “那行，咱们往前走一段就去岔路上找找看。”载帧拍了板。

    这下，土登多吉也不再说不好意思，大大方方让马成远背在身上，一行人按照新制定的方案前行。

    改变路线之后，这次的行程短了很多，土登靠在马成远的后背上昏昏欲睡，马成远感觉到自己背上被土登的口水打湿，无奈一笑，不仅没有责备土登多吉，反而更加轻手轻脚，生怕吵醒睡着的土登。

    载帧萨尔德他们也很自觉地不再交谈，只为帮土登营造一个相对舒适的睡眠环境。

    他们的脚程很快，没过多久就到达岔路，沿岔路继续行走在泥泞的小路上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土登刚刚睁开眼睛时候眼中的精光……

    在这条小路上行进十几里，前面出现了一座小庙。

    小庙看起来比仲巴江寺大不了多少，庙门上的门匾上写着“龙塘卓玛寺”。

    龙塘卓玛寺。

    土登伸个懒腰睁开眼睛，有些迷糊道：“到家了吗？困死了……”

    “你醒醒，前面有一座寺庙。”载帧低声说。

    几个呼吸之后，土登才揉揉眼睛，从马成远背上下来，看着眼前的寺庙，念出寺庙的名称——龙塘卓玛寺。

    “这么巧啊，这条岔路上还真有座寺庙，看看，咱们走这边来这座寺庙可比去大路上那两座寺庙近多了吧。”土登多吉有些兴奋道。

    载帧微微一笑，的确近了很多，只是不知道这座寺庙中他们能否有什么收获？

    庙门大开，香火惨淡，站在庙门口都闻不到几分香火味儿……

    可是载帧和萨尔德已经兴奋起来，因为这座小庙给他们的感觉，跟仲巴江寺如出一辙。

    一样的地处偏远，一样的香火惨淡，一样的神秘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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