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白衣病虎(下)
柳当先拱手一喝,虫大师长眉斜挑,两手一合十,毒虫涌动,自袖筒之中猛地腾起了一阵黑烟,密密麻麻的攀附在了屏风之上,众毒虫摇尾吐涎,汁液溶蚀蚕丝织造的画屏,伴随着一阵渗人脊梁的沙沙声,画屏有若冰雪消融,徐徐化开,露出了虫大师的身形。
“生门的虫术?”柳当先咦了一声,面露不解。
虫大师幽幽一笑,沉声说道:
“小僧虫和尚,见过北派大当家!”
柳当先眯了眯眼,笑着说道:
“生门徒众,几时做了倭人的狗?”
“柳大当家,上路吧!”
“咣当——”
虫大师大袖一拂,身后茶几上的瓷杯猛地摔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脆响,台下满座的看客,“腾”的一声站起了一多半……
“唰、唰、唰”三轮脆响,个顶个的撕掉了外罩的大褂,漏出了一身白衬衣军绿裤的日本军装里衬,人手两只快枪,在裤腿上蹭开了保险,几百只黑洞洞的枪口齐齐的瞄向了戏台之上!
柳当先瞳孔一紧,撮唇一吹,一声尖利的哨子响起。
楼内的电灯“啪嗒”一声全都断了电,将黑未黑之间,原本缩在椅子下面瑟瑟发抖的那些老百姓,纷纷从腰后拽出了一条红布,在右臂上一颤,窜起身来,或是举着两把快枪,或是攥着匕首短刀,或是擎着链锤钩挠,各自闪电一般朝着离自己最近的日本兵扑去,霎时间鲜血横飞,枪声呼喊声乱成一团。
原来不止日本人在岳阳楼里埋了探子,柳当先也早有准备!
“擒贼先擒王!”虫大师在二楼一声断喝,中谷忍成回过神来,向那戏台上看去,只见空荡荡的戏台上早已经没有了半个人影。
“唰——唰——当——”中谷忍成抡刀磕飞了两枚远处飞来的暗青子,一回神的功夫,两个扮作卖香烟小厮的汉子已经扑到了身前,一个手挥短刀,一个将胸前的香烟匣子倒提在肘后,抡、打、披、砸,使的赫然是兽耳圆盾的路子,此时,楼内漆黑一片,乱作一团,手枪排不上用场,中日两方的人马各弃了枪炮,一面使短刀,一面使刺刀,发着喊的杀到了一起,刀起处,血如涌泉,大厅里的到处都是在地上滚做一团厮杀的汉子,有的肠穿肚烂,血流了一地,兀自攥着刀,来回挥舞,憨斗不休。
中谷忍成刀法纯熟,将唐刀刺、扎、斩、劈、扫、撩、推、割的八字诀用的淋漓尽致,不多时,就挑开了一人的左手腕,刀锋顺着胳膊直刺,直穿肺腑,不料那汉子肺腑中刀,仍不罢手,合身前扑,一把抱住了中谷忍成的脖颈,锁住了他的左臂,中谷忍成手腕一扭,刀锋顺时针在那人体内一搅,瞬间割断了心脉,中谷忍成发力一挣,才发现那人虽然已经断气,但十指扣的极紧,随死不动,整具尸体牢牢的挂在了他的身上,与此同时,旁边又有两道身影扑来。
“砰砰砰——”一阵快枪打来,中谷就势一滚,贴地后退,反手从腰后抽出了一把短刀,“唰”的一声砍下了尸体的左臂,合身一跃,才从那尸体的搂抱中跳了出来。
眼见此等厮杀情形,跪在台上瑟瑟发抖的花猫“哗——”的一下尿了裤子,鼻涕眼泪淌了一脸,一只手从台子底下猛地抓住了花猫的脖子,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将他使劲的一拽,头上脚下的拽下了戏台!
台下的众日军,只听台上传来了“扑通——”一声响,也不知谁喊了一句:“射击——”
“砰、砰、砰……”
几百只快枪一齐开火,惊得刚跌了一脸青肿的花猫强撑着两只抖动不止的大腿,就要往外蹿。
“你不要命了!出去就是死,筛子啥样,就给你打成啥样!”身后那只手猛地拽住了花猫,抱住他的腰在地上一阵翻滚,钻到了戏台的架子底下。
“阿……阿七……是你么?”花猫听出了那人的嗓音,话里头带着哭腔。
“不是我,还能是谁?你他妈活腻了,上去裹什么乱,我他妈捯饬捯饬头发的功夫,回来一看,你个王八蛋差点让人给崩了……”陈七的手也是止不住的抖,腿肚子一阵阵的抽筋。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啊……还以为遇到同行了……妈呀……火!”花猫猛地一嗓子,吓了陈七一个哆嗦,陈七轻轻的推开了花猫,在台布上拨开了一道小缝……只见戏台下,杀红了眼的两帮人里,一个穿长袍的汉子,手里拎着两个燃烧瓶,张着嘴,一声大喊,一个猛子窜上去,扑倒了两名日本兵,烈焰腾起一丈多高,呼啦啦的火烧了起来,伴随着皮肉灼烧的焦味,猛地弥散开来。
“啊——”越来越多的燃烧瓶烧了起来,满地都是浑身大火的人,和日本兵悍不畏死的滚在一起,木质的岳阳楼被点燃,大火和浓烟越烧越高……
“我的天……”陈七猛地张大了嘴巴。
“咳咳……咳……我说花猫,咱哥们再不跑可就他妈熏成腊肉了!”陈七率先回过神来,拽了一把花猫,大声喊道。
“咋跑啊!前后门窗都是火……”花猫捂着口鼻说道。
“一楼快让火铺满了,咱……咳咳……上二楼!”陈七把西装的上衣一拖,蒙在脸上,拖着花猫从戏台子底下,钻了出来,摸着黑,踉踉跄跄的顺着楼梯,弯着腰往上爬!
“砰、砰、砰……”到处乱飞的子弹擦着两人的头皮和脚脖子乱跳,花猫尿湿了的裤裆一阵嗖嗖的发凉。
“什么人!”在楼下连杀十几人,指挥士兵的中谷忍成一抬眼正看到两个连滚带爬的身影,趴在楼梯上,手脚并用的往二楼爬去,连忙带了一队士兵,飞一般的向楼梯追去!
“砰、砰——”中谷忍成连开两枪,可惜浓烟太大,瞄不清目标,两枪都没有打中,趁着这当口,陈七和花猫都已经爬上了二楼的回廊!
“你往东,我往西,我引开日本人,你跳窗走!”陈七推了一把气喘吁吁的花猫。
“啥?咱俩二十几年的哥们儿了,要死一起死!”花猫一红眼,犯了轴,就要跟着陈七往东跑,陈七抬腿一脚,将花猫踹倒在地,狠声骂道:
“你懂个屁,越捆一块,越他妈跑不了!你有娘,我没有,你死了,花姨咋办?”
陈七自小是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吃的苦头说不尽道不完,多亏有花猫的娘时不时的从花楼逢迎嫖客的酒菜里抠出些剩饭,才将两人养大,陈七虽是个破落子弟,心里却常念着花姨的恩义。
“我……我不管!”花猫一个骨碌,刚要起身,中谷忍成已经带人跑上了楼梯,陈七不敢犹豫,只能一脸笃定的说道:
“咱哥俩分头跑,两个时辰后,青石桥下见!”
说完,冲着浓烟里一声大喊:
“爷爷在此!”喊完这话,便一抱脑袋,头也不抬在浓烟中一阵狂奔!
花猫望着陈七消失在浓烟里的身影,抹了一把眼泪,飞身向西逃去。
“阿七!青石桥,我一定等着你……”花猫的泪水渍花了烟熏的黑脸。
中谷忍成刚跑上楼梯,雅间边上只听“咣当”一声,窗棂片片粉碎,两道人影一前一后的飞进了雅间之内!
当先一人,西装革履,白衣如雪,冷眉如剑,闪电一般插进了中谷忍成身后,正是那神出鬼没的白衣病虎柳当先!众日军,还未来得及举枪,柳当先掌心便闪起了一抹刀光,此地楼梯狭长拥堵,人又站的极密,烟火熏眼,不辨东西,日军士兵手中空有两把短枪,却无法施展,被那柳当先一招抢先,贴进了身侧!
十步之内,枪不如刀!
这是习武人都懂的一个道理,也就是说:再厉害的火器,只有在和功夫高手,保持一定距离的时候,才能发挥作用,一但贴身缠斗,再好的枪手,也敌不过手快的刀客。
“唰——唰——”
柳当先手中一柄匕首,长不过肘,专取咽喉,每一道寒光掠过,便跟着一片血红喷涌,中谷忍成未及抽刀,那人便已杀到了眼前。
“仓啷——”一声脆响,柳当先的匕首,和中谷忍成的唐刀相撞,二人各退了一步。
另一道身影威武昂藏,双臂过膝,破窗之后,一个箭步,右手五指成爪,直奔虫大师后脑抓去!虫大师袍袖一鼓,虽将那人右手手臂卷住,却被那人左手赶上来的一拳打在胸口……
“咳——”虫大师喷出了一口淤血,后退了半步!
“哈哈哈,很好!”虫大师舔了舔牙上的血渍,脸白如纸。
此时,中谷忍成已经快步站到了虫大师的身边,一翻身,从背后又抽出了一把唐刀,横在胸前。
“中谷君,给你介绍一下,这位白衣的英雄你刚才碰过面了,他就是北派贼门的大当家,白衣病虎,柳当先,而这位威武高大的汉子,就是惊门的第一高手,九指恶来,袁森。南铁株式会社矢田会长、十一军中村参谋、关东军第六混成旅笠原信人上将等二十五起刺杀案,都是出自这二位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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