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苗君儒考虑如何解决游击队与通道门徒们的对峙时,从古庙方向传来一阵激烈的枪声,枪声就是敌情,游击队员们都望着王秀姑,期盼她下令冲出去。

苗君儒也担忧不已,万一是国军追上来,可就麻烦了。可是依眼前的情况,若是要强行冲出去,只怕会造成通道门徒的伤亡。这些通道门徒其实都是普通的老百姓,很多都是受了蛊惑被动加入的,以游击队的作风,断然不会伤害无辜。

擒贼先擒王,苗君儒已经盯上了为首的那个男人,他的身形一动,如鹰隼扑兔般掠到那男人的身前。那男人还未反应过来,手腕一阵剧痛,手中砍刀落到地上的时候,喉咙已被掐住,呼吸顿时一紧。

苗君儒低声道:“让你的人都退后!”

男人艰难地说道:“你们……走不了的……”

苗君儒在这男人的耳边低声道:“告诉你,我可没把那个逍遥道人放在眼里,如果你还不识相,别怪我手狠。等会附近的国军追过来,你们全都得死!”

他虽然不知道古庙那边为什么会传来枪声,但在这种情况下,那个方向出现枪声,都对他们不利。兴许是他最后那句话起了作用,这男人犹豫了片刻,朝旁边的人挥了挥手,那些人自动让出一条道来。

王秀姑领着其他人正要离去,却见从古庙方向来了一拨人,那拨人动作迅速,身手敏捷,一看就是受过专业的军事训练。当他们看清那拨人的装束之后,大吃了一惊,他们还来不及做出反应,那拨人手里的枪就喷出了火舌。

美国人手里的就是好武器,一阵弹雨飞过来,这边登时就倒了十几个,其中还有一个游击队员,其余的游击队员纷纷卧倒,与对面的美军对射起来。这下可苦了通道门的徒众,乱枪之下,二三十个徒众非死即伤,剩下的人呼啦啦做鸟惊鱼散。除了倒地哀嚎的之外,能跑的走得一个不剩。

果然是一群乌合之众。

在美国人开枪的时候,苗君儒第一时间拉着这男人滚在一处坡下的凹陷处,躲避两边飞来的子弹。他听了一会,感觉不对劲,游击队这边的火力要弱得多,他虽然不明白这队美军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但是再打下去,吃亏的是游击队,当下正要用英语朝那边喊话,却听到那边传来利索的中国话:“把苗君儒教授他们留下,你们走,否则全部歼灭!”

苗君儒听了之后,心中暗惊,敢情这伙美国人是冲着他来的。莫非埃文森这颗留在他身边的“钉子”,沿途留下了印记,才使得美国人准确地追上来。可是埃文森在游击队员的严厉看管之下,是如何沿途留下印记的呢?

王秀姑匍匐到苗君儒身边,低声道:“苗教授,听到没有?美国人也是冲着你来的!”

苗君儒点了点头,用英语大声道:“我就是苗君儒,叫你们的人先停止射击!”

双方停止了射击,四周死一样的沉寂,过了一会,那边有声音传过来:“我知道你们不是国军,是游击队,我们可以谈谈!”

王秀姑大声道:“怎么谈?”

那边过来了一个人,走到他们的面前,才看清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少尉,王秀姑和苗君儒起身,他们身后的人也陆续续续地站起来。苗君儒和那少尉彼此打量了一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找我?”

少尉说道:“叫我詹姆斯就行,我们奉命保护你!”

王秀姑说道:“这是在中国人的地盘上,苗教授有俺们保护,不需要你们!”

詹姆斯微笑道:“根据我们的情报,现在有上万国军都在这一带集结,好像都是冲着苗君儒教授来的,凭你们这么一点人,能保证他的安全吗?刚才我们在前面就遇上了小股国军,也许大批的军队正赶来合围,别以为穿着他们的服装就能混过去!”

詹姆斯一语道破了王秀姑的计划,王秀姑不服气地说道:“能不能保护苗教授是俺们的事,和你们无关!”

詹姆斯问道:“潍县在东边,你们为什么往南走?”

王秀姑说道:“那也是俺们的事!”

詹姆斯说道:“可是我们接到的命令,是保护苗教授一行人顺利到达潍县!”

苗君儒听出来了,游击队要他去鲁南山区,美军却要他去潍县,以眼下的情况,无论去那边,首先要面对的,就是即将追踪而至的国军,他对詹姆斯说道:“我们该考虑如何突围!”

负责断后的美军士兵,已经和古庙方向追来的国军交上了火,情势变得紧急起来,詹姆斯对王秀姑说道:“他们已经知道了你们的去向,如果这时候你们再继续往南走,后果非常严重!”

王秀姑斩钉截铁地说道:“就是一张大网,俺们也能撕开一个口子!”

她说这话的时候充满了底气,因为她知道不是孤身战斗,不但沿途可以联络地方上的工作同志,而且活跃在这一带的几支游击队,随时加入了战团,那样一来就可以打乱国军的合围。至于鲁南山区那边,也会派出小股部队来接应他们。

詹姆斯露出一抹狡黠的眼神,说道:“那好,我们先跟你们走!”

就在王秀姑招呼队员们准备继续往南走的时候,詹姆斯突然拔出手枪从后面对准了王秀姑的头,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他扣动扳机,苗君儒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腕往上一抬。一声枪响,子弹飞上了天空,转过身来的王秀姑看明白詹姆斯的企图后,气得拔枪顶在詹姆斯的胸口。詹姆斯吓得扔掉手枪,连声道:“别冲动!”

王秀姑晃了一下手里的枪,说道:“是你逼我的!”她接着朝队员们说道:“赶紧离开这里!”

詹姆斯无奈地耸耸肩,朝苗君儒笑了一下,被王秀姑“押”着往前走。苗君儒见和他一起滚在地上的男人还趴着,走过去踢了一脚,男人抬起头一副刚睡醒的样子,茫然地问道:“怎么不打了?”

苗君儒问道:“兄弟,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男人坐起身拍了拍胸脯,说道:“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李铁驴,这一带的人都叫俺驴哥,拜了师之后,人称护法大神。”

也不知李铁驴的父母是怎么想的,居然给孩子取一个这样的名字,大凡这种容易被人忽悠的角色,脑袋瓜都不太好使,就是一个愣头青,苗君儒好气又好笑,说道:“我说驴哥,麻烦你在前面带路,领我们去见你们通道门的逍遥道人,刚才没和你说清楚,其实我有一个朋友是他的师兄,叫紫衣真仙!”

李铁驴紧抓着苗君儒的手,说道:“原来大家是一家人,你早说紫衣真仙是你的朋友就行了,师傅还叫俺们抓你们回去,其实不用抓,请回去就行!”

李铁驴屁颠屁颠地在前面领路,游击队员们背着战友的遗体紧紧跟上,苗君儒他们则跟在游击队员的后面,美军士兵在最后压阵。

才转出山过山脚,见夜空中升起一盏巨大的红灯笼,红灯笼是按照孔明灯的原理制作的,高高地悬浮在空中,远近十里都能看到。

李铁驴指着红灯笼兴奋地喊道:“菊花圣母来了!”

漫山遍野的火把,听得“呀呀”的狂喊声铺天盖地,也不知道有多少人。

游击队员和美军士兵迅速抢占各有利地形,眼见那些人越来越近,看得出都是一些老百姓,不少人都穿着代表通道门的服饰,其中一个美军士兵朝空中打了一梭子。枪声震慑住了那些跑在前面的人,一个个站在那里,挥舞着手里的梭镖和大刀发出吼叫。

苗君儒上前一把抓住李铁驴的肩膀,防止他逃走。只见对面的人群闪开一条道,六个头上系着红布的壮汉抬着一顶软轿,软轿上坐着一个穿着红衣的少女,少女的年纪不大,看上去十四五岁左右。

当年京津一带闹红灯照的时候,也是抬出这么大年纪的少女来忽悠人,想不到几十年过去了,通道门还在用这一套。

无需苗君儒吩咐,李铁驴挥着双手朝前面喊道:“他们是自己人,是紫衣真仙的朋友!”

菊花圣母站在软轿上,大声道:“是不是师伯的朋友,等会见到师傅就知道了!”她说完之后,双手往上一扬,一股迷人的香气立即弥漫开来。

苗君儒暗叫不妙,刚屏住呼吸,却见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了下去。为了不被发现,他也装作晕倒,在倒地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看到闭月羞摇晃了几下身子,像他一样倒在地上。

闭月羞既是郑公公的徒弟,又是通道门内的人,怎么连本门的迷香都顶不住呢?苗君儒微微闭着眼睛,听到菊花圣母那幼稚的声音大喊着:“把他们全部抬回去!”

就在他被人抬起来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不久前还听到负责断后的美军士兵和追击而来的国军交火,可是折腾了这么一阵,也不见那些国军追上来,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他并不知道,那一个连队的国军在附近搜索,听到枪声和爆炸声之后赶了过来,不巧和美军交火,一接触就死伤十几个。这个长官也是识时务的,下令暂时撤退,一边联络其他的部队,一边在后面追击,即不紧追,也不慢赶,只保持一定的距离,只要不跟丢就行。当看到美军和游击队起冲突,又被通道门的徒众围住之后,他们索性离得远远的坐山观虎斗。

黎明时分,苗君儒他们一行人被抬到了一个村庄的大祠堂内,先把人一个个拖到祠堂两边的木桩上绑定,再喷水让人苏醒过来。

祠堂中间是个大天井,天井中间有一个大香炉,香炉上面挂着红色的布条,里面还冒着烟。正厅门口上方有一块匾额,被红布蒙住。

所有的徒众面对正厅跪在天井里,菊花圣母从抬轿上一跃,准确地站到大香炉的顶上,朝祠堂正厅内躬身大声道:“有请逍遥大仙!”

尽管苗君儒与自称逍遥道人的家伙交过手,却没见过对方的庐山真面目,不知这个所谓的逍遥大仙是不是逍遥道人,长得与紫衣真仙有何区别。

祠堂的正厅门缓缓开启,从里面喷出一股股白色的雾气,雾气中,一个长须飘飘的道士从里面“飘”了出来。这道长漂浮在离地两三米高的地方,轻挥浮尘,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实在不敢与昨夜那个逍遥道人相提并论。

菊花圣母跳下香炉顶,坐在一个徒众的背上,拱手朝逍遥大仙道:“启禀大仙,妖人已尽数拿到,请大仙降下法旨,该如何处置?”

逍遥大仙的声音如从云端中传来:“且将姓苗的押至偏殿,本仙有话问他,其余人等稍后处置!”

菊花圣母挥了一下手,两个壮汉拖着苗君儒往正厅旁边的屋子走去。逍遥大仙的声音继续传来:“护法大神办事不利,按门规第十三条第四款处置!”

李铁驴叫喊着被人拖出去的时候,苗君儒已经被那两个壮汉带进了偏殿,绑在一张太师椅上。偏殿并不大,上首有一尊泥塑的神像,神像上披花带彩,具体看不出是哪位神仙。神像前面是一张供桌,上面放着供品和香烛,其余三面墙壁上挂着深蓝色的布幔,布幔上画着通道门的标志图案。

没多一会,逍遥大仙在两个打扮花俏的年轻女子的搀扶下,从侧门走了进来。

苗君儒盯着逍遥大仙看了一会,问道:“你究竟是逍遥大仙还是逍遥道人?”

逍遥大仙诡异地笑了一下,说道:“都一样!”

苗君儒微笑道:“你们通道门的那些木偶真的很不错,要是用在当年的抗日战场上,组成一支保家卫国的正义之师,那该有多好?”

逍遥大仙得意地笑了几声,说道:“姓苗的,其实你我都清楚,那些木偶用来糊弄人还行,上不了台面的。我佩服你是个英雄,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淡定!”

苗君儒正色道:“英雄这两个字不是自己说了算,得江湖上的朋友公认才是。你有什么话,尽管问吧?”

逍遥大仙迟疑了片刻,说道:“你确定能够找到真毛公鼎?”

苗君儒说道:“在没有找到之前,谁都不敢打包票。你们通道门不是想利用毛公鼎改变历史,完成你们所谓的大业吗?你们靠装神弄鬼糊弄老百姓,以为真的能够改朝换代呀?”

逍遥大仙在偏殿内来回走了几步,说道:“当初我就劝师兄不要去上海,可是他不听,还说什么上海乃中华龙口,能纳外来之气,立足于龙口进可攻退可守,没想到他折腾了好些年,到头来功亏一篑!”

苗君儒问道:“他勾结日本人的事情,你知道吗?”

逍遥大仙露出惊奇的神色:“你说什么?他勾结日本人?鬼子不是投降好几年了吗?怎么还……”

外面有人喊道:“启禀大仙,庄外来了大批国军,正挨家挨户搜查,怎么办?”

苗君儒他们被菊花圣母他们抓住的时候,那一小队国军在后面盯着,所以当附近的其他国军赶到,就迫不及待地进村找人。

逍遥大仙沉默了片刻,说道:“把人都散去,让他们搜查就是!”

外面的人走了之后,逍遥大仙对苗君儒道:“你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和我合作,我会考虑保护你同伙不被抓走;第二我把你们都杀了,带着你们的尸体去领赏!”

苗君儒毫不犹豫地说道:“我选择第一条!”

逍遥大仙笑道:“果然是一个识时务的人!”他接着朝外面喊道:“来人,把绑在木桩子上的全部带到地窖里去!吩咐下去,谁敢漏半点口风,灾难会降临到他一家人身上!”

逍遥大仙身边的两个女子走到苗君儒的背后,掀开布幔推开一扇暗门,两人合力拖着太师椅,将他拖进了暗门内。

逍遥大仙见暗门合上后,急忙转身出了偏殿的侧门,来到祠堂旁边的一栋房子前。十几个用红布抹额的汉子,正从马车上往房子里搬运尸体。李铁驴捂着受了棍刑的屁股,站在一旁不解地看着他们,见逍遥大仙走过来,忙蹒跚着上前躬身行礼,口中道:“多谢师傅教惩!”

逍遥大仙用浮尘敲打了两下李铁驴的脑袋,骂道:“你这头蠢驴,什么时候才让我不省心呢?”

李铁驴委屈道:“师傅让俺带人去抓他们,可是他们手里有枪,没人敢动手,再说那个姓苗的说是师伯的朋友,俺本想先诳住他们,等到了村里再动手,可谁知来了一伙洋人,二话不说就开枪,害俺们死了这么多兄弟!”

逍遥大仙又敲了李铁驴一下,骂道:“要不是你师妹菊花圣母出马,用为师给他的万金迷魂香迷住他们,今儿我们就功亏一篑了。”

李铁驴捂着被打的脑袋,低声嘀咕道:“师傅要是把万金迷魂香给俺用,就不会死人了!”

逍遥大仙低声骂道:“你那驴脑袋懂什么?该死人的时候就得死人,要不然怎么能够让外面的那些人听话?”

骂完李铁驴之后,逍遥大仙见尸体全部搬了进去,下令把门关上,泼上煤油点火,顷刻间燃起了冲天大火。

正在村内搜捕的国军队伍,在一个军官的带领下急冲冲地赶了过来,逍遥大仙朝军官打了个稽首,问道:“贫道有礼了,你们不在村内搜查,来这里做什么?”

军官看着大火熊熊的屋子,问道:“为什么烧房子?”

逍遥大仙坦然道:“本门派的弟子在北面的山脚下抓来了二十多个人,本道长见他们不像好人,欲将他们押到县里去,谁知他们竟然想逃走,还打伤了本门派弟子,无奈只得将他们锁在屋里法办,送他们上西天!”

军官大惊道:“怎么全烧了?”

逍遥大仙点头道:“一个不留,都捂在里面了!”

军官气急败坏道:“上面命令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他妈就这么给烧了,我们怎么跟上面交代?”

逍遥大仙装作很着急的样子:“那怎么办?赶快灭火救人啊!”

火势太大,又有煤油相助。国军在通道门的帮助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歹从火里抢出了十几具尸体,可是尸体都被烧焦,根本看不出本来的面目。无奈只能将尸体放在马车上,和那些被通道门缴获的武器一起,带离了村子,并向上面禀报。

几个团的兵力折腾了一阵,好歹有尸体向上面交代,坐镇指挥的焦白南得知事情的经过之后,吩咐就地埋葬那些尸体,并打电报向徐州剿总那边汇报。

该死的都死了,有尸体为证。南京方面总算放下心来,不管中央博物馆的那只毛公鼎是真是假,也不管美国人还有什么花招,总之,这事就算过去了。

焦白南正要起身回济南,却接到徐州剿总转来的南京回电,电报只有八个字:门徒之众,祸国殃民。

逍遥大仙这一招瞒天过海虽然瞒住了国军上下,却不知通道门正面临灭门之祸。

苗君儒被人从暗门内拖了出来,逍遥大仙得意地说道:“你们现在安全了,谈谈怎么帮我找到毛公鼎吧?”

苗君儒说道:“你这么绑着我,怎么谈啊?”

逍遥大仙笑道:“你有那么大的本事,不是怕你逃掉吗?”

苗君儒冷笑道:“我的朋友都在你的手里,我逃得掉吗?”

逍遥大仙说道:“先谈好条件,再放……”

外面传来激烈的枪声,打断了逍遥大仙后面的话,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外面冲进来一个浑身是血的汉子,汉子的腹部有两个枪眼,进来后扑倒在地上,口鼻冒血艰难地说道:“他们……回来了……见人……就杀……全村大小……老少都不放过……求大仙……”

汉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喷出一大口鲜血,就咽了气。

逍遥大仙怒道:“妈的,这还了得?来人,和他们拼了!”

逍遥大仙领着人出门而去,把苗君儒一个人仍在偏殿内。枪声越来越近,苗君儒拼命挣扎着,一步步挪到门边,透过门缝朝外望去。只见祠堂外面涌进来大批百姓和通道门徒,走在最后面的人被门外射来的子弹打倒在地。一群国军士兵从门外冲进来,手里的枪喷着火舌。十几个手持大刀和梭镖的通道门徒奋力扑上前,可是没等他们迈出几步,就被子弹射倒在地。

逍遥大仙站在正厅的门口,被李铁驴和几个壮汉保护着,眼睁睁地看着国军士兵大肆杀戮。才短短几分钟,天井内就躺满了尸体。

几个中枪受伤的百姓跪在逍遥大仙的面前哭喊道:“求求大仙快施法救救大家吧!”

逍遥大仙虽然会些邪术,可在枪口下也施展不出来,而有些小把戏,则是江湖上的障眼法,是糊弄人的。

一个军官站在门口的台阶上,哈哈狂笑道:“上级命令格杀勿论,一个不留,别说大仙,就是把玉皇大帝叫下来,也救不了你们,给我……呃……”

军官语气一顿,只见一根与子午断魂钉相似的铁钉子,插在了他的脖子上,铁钉子拔出之时,一条血箭射出,那军官踉跄着走了两步,一头栽倒在台阶下。不断有国军士兵冲进来,肆无忌惮地开枪,进行疯狂屠杀。

菊花圣母在一群徒众的簇拥下,从另一个偏殿中冲出,菊花圣母的右手连扬,几支铁钉子出手,转眼射倒了几个国军士兵。菊花圣母双手掷出一团烟雾,可是天井内并没风,不但没有迷倒对方的人,反倒使身边的人倒下了好几个。她飞身而起正要跃上大香炉,一串子弹击中了她,她的身体如断线风筝一般,飘落在满地的尸体中。

现在是大白天,逍遥大仙纵然有邪术,也无法施展,他转身要逃进正厅,刚走了几步,子弹就钻进了他的后心,倒地之时,他朝身边的李铁驴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偏殿”。

剩下的徒众挥舞着大刀,如潮水一般不要命的朝国军士兵扑上去,前面的倒下,后面的继续扑上,有几个已经冲入了国军士兵的人群,大刀飞舞间血光四溅,在士兵中刀倒下之时,他们的身体也被子弹射中,扭曲着倒下。

苗君儒看得热泪盈眶,要不是被绳索紧紧绑着,他会不顾一切地冲出去,和那群穿着军服的畜生拼命。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李铁驴连滚带爬地进来,扯着椅子就往暗门那边拖。

苗君儒大声吼道:“逍遥大山不是还有那些木偶的吗?怎么不用?”

李铁驴结结巴巴地说道:“师傅的金甲护卫……昨儿晚上……都耗尽了真力……还……还在静养之中……再说……没有师傅他老人家的召唤……金甲护卫不会……现身的……”

苗君儒明白过来,逍遥大仙的那些木偶,经过昨晚那一阵折腾,都耗尽了电量,需要花时间充电,况且逍遥大仙为了保密,并没有将启动木偶的秘密传授给身边的人。

两人同时躲入暗门之后,听到外面的枪声渐渐稀疏起来,有人推门进来,大皮靴踩得石板地咔嗒咔嗒直响。一个声音传来:“到处搜,一个活口都不能留,完事之后全部烧掉!”

噼里啪啦的砸东西声音过后,脚步声离去了,过了一会,噼噼剥剥的声音传来,一定是开始火烧祠堂了。

苗君儒他们两人躲在夹壁墙中,大火一旦烧起来,就算不直接被烧死,也绝对会变成“烤鸭”。苗君儒低声道:“这样不行,得想办法逃出去!”

李铁驴打开暗门,将苗君儒拖了出来,只见偏殿的门口火势熊熊,有火苗已经窜上梁了。听声音,外面的国军并没有离去,一定是要看到全庄尽数化为灰烬才肯罢休。以他们两人的本事,即便冲出去也是死。屋子里越来越热,苗君儒满头大汗,不知该怎么办。只见李铁驴冲到被打翻的供桌前,弯腰捣鼓一阵,掀起一块石板,露出了一个洞口。

想不到祠堂内还有这样的机关暗道,只是奇怪那个逍遥大仙为什么不逃走,而在正厅的门口迟疑那么久,最后被打死。

李铁驴解开苗君儒身上的绳索,两人下到暗道内,暗道内伸手不见五指,李铁驴将石板复原并在前面带路,苗君儒摸索着跟着走。

下了一阵子台阶,走了一段路,隐隐看到前面有亮光,但是通道越来越窄,得爬着走才行,还未爬过去,就听到传来说话声,听得出是王秀姑在说话:“现在不知苗教授怎么样,你们要是这样,大不了全都死在这里!”

李铁驴爬到洞口,推开挡着光线的东西,跳了出去。苗君儒随后爬出,见一尊泥塑的雕像掉在地上,摔得七零八落。眼前是一间地下密室,密室的墙壁上有一盏油灯,光线正是油灯发出来的。被通道门绑来的人都在这里,只是他们都松了绑,绳索扔了一地。美军士兵和游击队各站一边对峙着,其余的人则站在另一边。看到苗君儒进来,霍文龙背上的阿宝开心地叫起来:“是苗伯伯!”

这些美军士兵都是受过特训的,即使被绳索绑着,只要没人看管,他们仍然有本事脱绑。苗君儒看了一眼王秀姑和詹姆斯,生气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窝里斗?难道想外面的人冲进来不成?”

王秀姑说道:“他们想冲出去,是俺们拦住不让!”

詹姆斯说道:“苗教授,难道我们就困在这里面等死吗?我们是美军,他们不敢对我们怎么样!”

密室内的温度越来越高,呼吸已经开始不畅,若是继续留下去,会有窒息之虞,可强行冲出去,面对的是全部武装的国军。苗君儒朝詹姆斯冷笑道:“在公众场合,你们美军是大爷,国军肯定不敢咋样,但眼下这情况,别说是你们这几个人,就是你们的总统,他们也会不顾一切地开枪。”

听苗君儒这么说,詹姆斯登时不敢吭声了。过了片刻,他问道:“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冲出去是死,留下来也是死。苗君儒转身望着身后的李铁驴,问道:“是不是还有别的出口?”

李铁驴点头道:“俺听俺爹说过,祠堂下面有路通到村边的水井,还能到村外的汶河。可是这么多年,没人知道怎么走!”

苗君儒问道:“你爹没有告诉你吗?”

李铁驴的眼圈一红,委屈道:“俺爹是庄上的族长,鬼子来的时候,俺爹为了保住庄子,当了个副会长,可他没干坏事儿,抗战胜利的时候,县里来人说俺爹是汉奸,把俺爹给枪毙了,俺不服,闹到县里都没用。后来俺师傅来了,说只要人多势大,就能给俺爹报仇,所以俺就拜了师傅!俺爹死得急,没告诉俺那条路怎么走!”

原来通道门是抗战胜利后才占据的这里,蛊惑百姓妄想把势力扩大。李铁驴的父亲能够当日军的维持会副会长,除了族长的身份外,肯定也是这一带有名士绅。苗君儒被押进这座祠堂的时候,就看出祠堂有着数百年的历史,密室和密道都是前人修建的,密室是公开的秘密,但是密道却是逃生所用,一般的人不知道。李铁驴的父亲死得急,并没有将密道的秘密传下来。

密室内的温度越来越高,众人汗如雨下,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霍文龙抱着阿宝,着急地看着苗君儒,他怀中的阿宝眼睛微微睁开着,显得有气无力。

苗君儒在密室内转了一个圈,见整间密室都是三尺见方的大石块砌成,除了他爬进来的那个小洞以及一行往上去的台阶外,似乎再无出路。

油灯的光线渐渐暗淡下来,显示密室内的氧气已经不多,有两个美军士兵已经走到那个小洞前,正计划往里面爬,被詹姆斯拦住。詹姆斯望着苗君儒和李铁驴,眼中露出淡定的神色。

古代修建密室都是有讲究的,与阴阳五行有关。苗君儒的目光盯在左面石壁的那盏油灯上,从方位分析,那盏油灯位于东方,东方属木,而这庄子姓李,李字上木下子,生门应该在木字上面。他走到那盏油灯前,见灯座是铜制的,一端固定在两块巨石块的中间。他一手拿起油灯,一手抓住灯座,左右一拧,感觉有些松动,用力往外一扯,扯出一根指头粗细的麻绳来。

麻绳扯出一尺来长,听得一阵细响,灯座的下方出现了一个三尺见方的洞口,新鲜的空气从洞口流出来,顿时感觉舒服多了。

苗君儒拿着油灯钻了进去,通道不大,只能匍匐前行。通道的两边同样用石块砌成,前行了约一两百米,通道变得宽大,够一个人直着身子走。但通道两边不再是石块,而是一根根的碗口粗细的木头,顶上是一块块的木板,就如挖煤的矿洞一般。

往前走了没多远,顶上有两块木板坍塌,掉落的沙土掩住大半个通道,只能侧着身子小心爬过去。这样的通道由于年久失修,很多木头和木板都已经腐朽,稍不注意就会引起大面积的坍塌。一旦发生大面积坍塌,他们可就被活埋在这里面了。苗君儒低声告诉跟在他身后的霍文龙小心行走,并将话挨个往后传递。

走了约两三百米,通道往左拐,空气有些潮湿,脚下出现了淤泥,估计距离河流已经不远。越往前走,坍塌的地方越多。苗君儒每走一步都很小心,好容易走出一段路,紧张得憋出了一身汗,眼看通道到了尽头,他刚要松一口气,听得身后传来惊呼,一股夹杂着沙尘的气流从后面冲过来,将他手中的油灯吹灭。庆幸的是,气流将通道尽头的顶上冲出了一线光线。

苗君儒顾不得查清身后的情况,扔掉油灯几步冲上前,双手用力往上一推,推开了顶上的一块石板,光线射进来。霍文龙搂着阿宝,和李铁驴一起争先恐后地将他挤到一边,一前一后拼命爬了出去。

江少校和陈牧阳走了过来,苗君儒抓住陈牧阳问道:“后面的情况怎么样?”

陈牧阳还没回答,就听他身后的闭月羞说道:“后面塌了,好多人都捂在了里面!”

詹姆斯和埃文森过来之后,还来了两个美军士兵,就再没人了,苗君儒往回走了几步,听到里面传来王秀姑的哭喊:“同志们,俺一定要把你们救出来!”

苗君儒走过去,依稀见王秀姑趴在一堆完全堵住通道的沙土上,一边哭喊,一边拼命用双手挖着。胶东地域的土质松软,极易发生再次坍塌,他拉住王秀姑低声道:“快走!”

王秀姑挣扎着不愿离去,几乎是被苗君儒拖出通道的,两人刚爬上去,通道果然再次坍塌,整个都没影了。王秀姑含着泪,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哽咽着说道:“同志们,俺王秀姑对天发誓,将来一定为你们报仇!”

几个人站在一起,他们身后就是清亮亮的河水,正不知疲倦地往前奔流着。而在他们前面,冲天大火夹带着浓烟滚滚,远近几十里都能看见。

国军士兵并未离去,沿着庄外设立警戒线,一些士兵正与附近几个村庄前来救火的村民发生冲突,不断响起的枪声显示着那群禽兽的暴行。善良的村民被暴行所震慑,远远地站着不敢靠近,不少人跪在地上哀嚎。

村庄与村庄之间的联姻,千丝万缕的亲戚纽带,已经将他们联系在了一起,在悲痛亲人们逝去的同时,他们除了眼泪,还能做什么呢?

苗君儒他们所处的地方是一块临河的坟地,几个大坟包挡住了国军士兵的视线,而在另一边,则有一条长达百米的小沟,是通道塌陷造成的。里面的人肯定全部被埋了,人一旦被沙土埋住,活不过三分钟,就算挖出来已没有意义。

要想离开这里,无论他们朝哪个方向走,都会暴露在国军士兵的视线内,成为活靶子。苗君儒看了一眼河水,说了一个字:“走!”

除了下河,别无旁路可走。苗君儒猫着腰走到河沿,见岸边堆了一堆木头,他用力一推,几根木头滚入河中。他回身从霍文龙身上接过阿宝,一步步走下水,让阿宝搂着一根木头,他则护着阿宝,两人往河中央游去。其余的人都学着他的样子,每人搂着一根木头往前游。

闭月羞和江少校相互望了一眼,两人犹豫了一下,跟随众人扑入河水中。

河水清凉无比,河面看似平缓,但水面下却激流暗涌,还好众人都有木头攀着,不至于被卷到水下去,只需顺着水流往前就行。李铁驴说过,沿着河走,下游就是潍县。

身后传来喊叫声,苗君儒扭头一看,见围着村庄的国军士兵正一窝蜂地朝河边追来,有的士兵已经举枪射击,枪声乱成一片,子弹打到水中,激起串串水花。

这条河的河面宽约三百米,只需游到对岸,就有机会逃脱。苗君儒朝着身后大喊道:“快点游!”

在苗君儒的催促下,其他人陆续游过了河中央,正努力靠向对岸,但陈牧阳和霍文龙却落在后边,子弹追逐着他们,随时穿透他们的身体。

苗君儒将阿宝交给王秀姑,一个猛子扎紧水中,返身游到陈牧阳和霍文龙的身下,推着他们两人往前游。当他们爬上岸的时候,对面的国军士兵已经冲到水边,在军官的指挥下,一边开枪一边拖着木头往水里跳。

尽管大家十分疲惫,却无需苗君儒吩咐,一个个拔腿往前跑。跑了一阵,苗君儒发觉队伍中少了几个人,除了江少校和闭月羞外,还有詹姆斯和两个美军士兵,他依稀记得上岸之后,就没有见到那两个美军士兵,心想着那两个美军士兵中弹被水流冲走了。他却不知道,那两个美国海军陆战队员拥有过人的水下本领,正在汶河以一抵百,为他们争取赶到潍县的时间。

陈牧阳一屁股坐在地上,说道:“我不跑了,让他们枪毙我算了!”

背着阿宝的霍文龙也说道:“如果跑不掉,干脆躲到一边,等他们追上来的时候,设法抢几支枪,和他们拼了!”

面前出现两条路,一条大路往东南方向,前面不远好像有座庄子,而另一条小路沿着汶河往东北方向,道路崎岖不平。

无论那条路,两边地里都种着苞谷和高粱,完全可以藏人。

李铁驴指着那个庄子说道:“俺知道前面的官庄有两三家富户,他们都有马,不如去那里想办法?”

苗君儒摇了摇头,他们已经害得李庄被屠村,不能再害别人。可是他们现在一个个饥肠辘辘身疲力竭,要想甩掉身后的追兵,难如登天。他思索了一下,对霍文龙他们道:“你们在这里歇息一会,我回去找人,半个小时后我没有回来,你们各安天命吧!”

虽然他觉得江少校和闭月羞,以及那几个美国大兵,都与他不是一路人,现在正是脱身的好时机,但是道德却不允许他那么做。

王秀姑说道:“俺陪你一起去!”

苗君儒和王秀姑照原路返回,两人走了没多远,就见江少校和闭月羞相互搀扶着,一步一瘸地往前走,詹姆斯在后面保护着他们。而远处的河边,大批的国军士兵正争相爬上岸,顺着路朝这边追过来!

江少校和闭月羞的身体透湿,紧身的衣服贴在身上,曼妙的身材展露无遗。苗君儒只看了一眼,便不自觉地将目光移向别处,口中关切道:“你们怎么了?”

闭月羞回答道:“我的腿被子弹打穿了!”

苗君儒见闭月羞的左裤管有血迹,腿肚子用布包扎着。詹姆斯是军人,应该做过应急处理。

王秀姑急道:“苗教授,他们追上来了,怎么办?”

苗君儒顾不得许多,上前背起闭月羞,同时对詹姆斯说道:“快走!”

几个人转身就跑,那两条酥臂绕过他的肩膀,在他的下巴处交叉握着,一阵阵女性特有的香味钻入鼻孔,几乎令他心猿意马起来。他暗暗骂了自己几句:我这是怎么了?都快五十岁的人了,居然还会像年轻人那样?以前也这样接触过几个女人,怎地没有这种感觉呢?

耳边传来闭月羞吐气如兰的声音:“苗教授,为什么要回来救我?”

苗君儒低声道:“三天已经过去了,我没有毒发的迹象!所以你当时并没有给我下毒!”

闭月羞道:“是的,我骗了你,也骗了师叔!可是你也骗了我,还装出好像中了毒的样子!”

她的声音轻柔得像黄莺的啼鸣,有些任性,有有些娇嗔,忍不住让人顿生怜爱之心。

苗君儒心里很清楚,在闭月羞的真正目的不明的情况下,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他口中说道:“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如果给我下毒,我也会喝下去!”

其实他经历过那么多奇遇,身体已经百毒不侵,任何毒药都毒不倒他,只是有时候不得已要装出一副中毒的样子,好让对手放心。

闭月羞轻轻笑了两声,说道:“我知道您想问我,在见到逍遥道人的时候,为什么不主动表明身份。可是您有所不知,在那种情况下,哪还有什么同门之情?更何况,我只不过是一个逃出牢笼的苦命人,若遇到一处合适的尼姑庵,把我放下就是!”

虽然苗君儒考虑过闭月羞将来的去处,可是由闭月羞的亲口说出来,不免令他感到一阵心疼,若真的有好的去处,谁愿意在尼姑庵中孤苦终老呢?但是这话听在耳中,也不知是真是假。女人心海底针,是最令人难以捉摸的。他说道:“我看尼姑庵就不要去了,天下之大,哪里没有你的容身之处,万一真没地方去,跟我回北大,干点收发报纸的活,能养活你自己!”

闭月羞发出一声轻叹,说道:“我还真想跟您学考古……”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回到那处三岔路口时,哪里还见霍文龙他们的影子?

苗君儒正考虑怎么办的时候,詹姆斯望着村庄方向叫道:“你们看那边!”

从村庄方向急速过来一队人马,虽然距离较远,却能看明白那些人的大致模样,肩膀上背着枪,身上穿的衣服五花八门,并非国军的统一军服。领头的是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

王秀姑说道:“是俺们的游击队!”

她说完后,已经朝那队人迎了上去。只见她和那汉子说了一阵话之后,在那汉子的指挥下,游击队来到三岔路口,迅速展开队形设下埋伏。她领着那汉子来到苗君儒面前,说道:“俺来介绍一下,这是齐队长,俺已经把俺们的情况对他说了,齐队长和俺一样,也是奉命前来接应你的,俺们的任务还是护送你去鲁南山区!”

苗君儒望着齐队长以及那些游击队员一眼,眼中微微露出一丝疑惑,这些游击队员和王秀姑带的那些游击队不一样,不但训练有素,而且武器精良,除了大批的日本三八式步枪外,还有几挺捷克造轻机枪。齐队长的肩上,还背着两支标志性的二十响快慢机盒子。

江少校从詹姆斯的身后赶上前,大声说道:“不行,苗教授必须去潍县!”

王秀姑看了一眼埋伏在路两边的游击队员,对江少校说道:“现在由不得你!”

有时候是要用实力说话的。王秀姑正要下令两三个游击队员将苗君儒强行架走,却见一直伏在苗君儒背上的闭月羞发出一声冷哼,手上出现了一柄锋利的短刃,抵在苗君儒颈部的动脉上,只需轻轻用力,便有血溅当场之忧。

王秀姑骂道:“俺和苗教授好心回去救你们,想不到你却恩将仇报!”

埋伏在前面的游击队员,已经和追近的国军士兵交上了火,枪声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乱飞的子弹打得地里的高粱和苞谷扑簌簌往下落。游击队仗着三八式步枪射程远,枪法好,一时间不至于落下风。

闭月羞平静地说道:“苗教授是个有主见的人,不需要别人来安排他,如果他愿意跟你们走,我没有意见!”

所有人目光都定在苗君儒的身上。苗君儒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慢慢说道:“我必须要去潍县!不为别的,为了那些屈死的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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