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它鲜血不断滴下,挣扎的幅度也越来越小,没多久就停止了下来,似乎已经挂了,而敲击船体的那个也没有了动静,陈团长道:“搞不好这种生物是同体的,生命特征具有相同性,一个失去生命另一个也会如此,真是太奇妙了。”
作为这次事件的主要调查者,我们四人在这次抓捕行动中也是起主导作用的,当我个人被公安部的许多高级领导挨个接待,自豪感油然而生。
抓捕行动定在了5月份,因为那时候黑龙江水面解冻,在这期间我们又执行完成了一次令人难以置信的调查,让我大开眼界,由此彻底知道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当然这个故事将在下面开讲,现在还不是时候,因为我们要回去抓怪鱼了。
不过水怪毕竟还是一个生物,如果非要和万吨货轮较劲基本没有赢的可能,任它如何挣扎还是很快被吊了起来,窝在渔网里的水怪也是非常大的,才一脱离水面就一股腥臭味传来,众人欲呕。
一切准备工作做好,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我们疏散了村里所有的百姓,接着军队开赴进来,布置好一些大型工程车辆,好在此地比较荒凉,并没有多少闲杂人员需要我们操心的。接着直升飞机飞离地面,到经过定位的水面上空,打开了特质的投影工具,无论色彩,光质都是按照神秘字符定制的图像再一次出现在水面。当然我们也是有一定担心的,首先水面不是冰面,成像效果是否能有这么好?其次,现在的阳光对图像是不是有干扰,毕竟5月份的太阳绝对比冬天的要艳阳。
总的来说这次任务执行的并不成功,不过这也是我们的工作性质决定的,实在改变不了的事情如果硬要去做只能是吃力不讨好,该放手时就放手啊。
关于这次行动,陈团长和高层进行了长时间的磋商研究,在否定了N多的方案后,终于定下了一套空中、水里、地面三位一体的立体捕捉方案,具体实施细则是,直升机携带光学仪器,在空中向水面投影,引诱水怪露面,水面以巨型货轮为主要捕捉工具,岸上也有各种大型工具,用来拖拽水怪上岸,并且有配备标准战斗装备的部队,实在抓不了活的,那就弄死再说。
而水里的水怪也像是受到了某种暗示,不在撞击巨轮,潜了下去,我们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立刻将水中摄像机沉入水中,不过虽然我们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但还是没有追踪上水怪的行踪,即使用声纳探测仪都不行。
当天我们都在货轮上,而货轮主要面对水怪实施抓捕的一面安上了两只巨大的渔枪,发射的鱼叉都是经过改造的,一旦尖头射穿水怪体表,便会弹开成网状,它想跑都没门。另外,中间还有一个渔网发射器,这是用来发射高强度的特制渔网,也是用来捕获水怪的。
水怪一点儿都不客气,啪的就按住了两名战士,随后我们听到了一阵阵惨叫,何壮飞快地跃上了驾驶室的顶部,今天最悲剧的就是那些冷兵器他一样都没带,不过仓顶预备的却是我们另一样秘密武器——猫。
就在我们觉得一切已经结束的时候,网里的水怪忽然爆发出了如霹雳般的吼声,接着继续挣扎起来,而它的这次挣扎直接导致了渔网的破裂,扑通一声落在了甲板上,以它的身材立刻占据了一片巨大的空间。
科学家们当然不会这么说,但是我们所知道的一点就是——在水怪出没的水域,鱼类资源丰富,这点并不符合大型水生物栖息水域的特点。
何壮打开上面固定好的铁笼,十几只猫跑了出来,它们居然一点也不怕下面的那个庞然大物,而且似乎还非常感兴趣,不约而同地从仓顶窜了下去,落在了水怪的背上,这下圆形的水怪忽然抖动了起来,巨大的身体就像一层层的波浪那样抖个不停,猫们也不客气,各自用爪子将它背部的皮肤撕扯开,撕咬着它的肌肉,没一会儿功夫那条水怪就彻底没了动静。
水怪立刻在水里扭动起来,只见水花惊人的扬起约有十几米高,水面刹那间也像是开了锅,层层翻滚。
何壮用望远镜看了看水怪道:“这个不是之前我们遇到的那条,它身上没疤痕。”
不过水怪很快就打消了我们的担心,经过字符的变换黑龙江那青惨惨、小波浪不断的水面立刻出现了一个黑黝黝的巨影,我站在船边只觉得头晕起来,赶忙走进了驾驶舱,只听“嘭”的一声闷响,巨大的渔网立刻喷射而出,水怪刚一露出青灰色的背部,便被渔网兜头罩住,随着绞盘的嘎嘎作响,我们开始收回渔网。
后来抓到的水怪被调往了专门负责研究未知物种的科研部门,准备调查,但是在路上水怪却神秘的消失了,只在运送的冷冻箱内发现了一条冻成冰棍的小鱼,而且鱼的背部有伤口,这点让我们特别奇怪,难道那种巨大的水怪就是这种小鱼变的?
何壮话音未落,果然又是一声巨吼,在右侧船舷,一个巨大的圆形生物嘭地撞击在船体,虽是万吨货轮,也摇晃了起来,水怪马不停蹄地接二连三拍打起来,传来的击打声震耳欲聋,而被套在渔网的水怪也像被打了鸡血一样开始疯狂地扭动起来。因为它是悬吊在船体中央,一旦落下来那就真是后患无穷了,陈团长毫不犹豫地下令开枪射击,船上的军人立刻拿出武器对着水怪一通扫射。
张雪点头道:“本来我是不想告诉你这件事情的,但是没想到他这么卑鄙,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家人考虑,他是出卖了我们,现在一定在邹胖子那里讨功劳呢。”
回到了自己那间在偏僻地区的房子里,年轻人脱下了衣服,健硕的胸膛上纹满了代表他思想的凶神图案。在这之前他一直觉得自己就是个煞星,所以他纹的基本都是凶神恶煞,不过今天自己的脖子上却布满了五个乌黑的指印,他感觉到了疼痛,这些年的暗杀任务还从来没有在他自己的身上留下一丝伤痕,今天是第一次。
宽阔的隧道里惨白的灯光容易让人产生一种错觉,分不清白天还是晚上,而远离市区的路段,车辆寥寥,一切似乎没有任何异常,忽然笛声大响,一辆重型卡车从对面的路口冲了出来,直接开到了逆向车道,对张雪车子冲来。
自从弟弟被判刑,张雪直到现在还没有机会见他一面,立刻便道:“好啊,在哪里?”
张雪呆呆地坐在板凳上,愣了很久,她终于知道了什么叫世态炎凉。这个在父亲活着的时候,最老实、最忠诚的人,却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离开了自己,张雪心里难受到了极点,但是她也知道自己没有道理责怪任何人。
另一个人道:“九哥,事情都办好了,是不是要把尸体处理了?”
张雪已经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道:“你说。”
年轻人大叫一声不好,立刻打方向避让,可是卡车司机似乎根本就是故意要撞他们,随着他们而改变自己的行驶路线,眼看惨祸瞬间就要发生,两个人都下意识地用手抱住了自己的头,只听到轰的一声大响。等了一会儿,张雪却并没有感觉到自己这边有多大震动,当她鼓起勇气,抬起头又是一幕让她目瞪口呆的场面,那个黑衣人又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这次他笔直地站在自己车子面前,用身体挡住了重型卡车。
周洪生喏喏道:“小姐,按理说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提这个要求,在这里我干了这么多年,老板对我也不薄……”
张雪顿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过了好久才道:“军子,这件事情没有任何机会了吗?”
年轻人对女色不是很感兴趣,不过还是很配合地从水里出来趴在浴池边的竹床上。女人拿出一个瓶口比较奇怪的瓶子,用火烧光了里面的空气,她使了个眼色,几个年轻人悄悄走到年轻人身旁,忽然四个人分别抓住他的手脚,一个抬起了他趴着的脑袋,女人飞快地将瓶子封住年轻人的口鼻,没有空气的瓶子立刻牢牢地吸在了他的脸上。
豪华包厢宽大的澡池里,年轻人心事重重地泡着澡,周围是服侍他的九子的手下,大约有六七个人,没多久进来一个女的,她手里托着一个盘子,摆着几个烧瓶,一个酒精棉球棒,笑着对年轻人道:“哥,九子哥说让我好好服侍你,先拔个罐子祛祛心寒好吗?”
重型卡车的车头被撞得凹进去了一大截,黑衣人却像是一根坚硬无比的水泥柱子,丝毫未动,而驾驶员因为受到了巨大的震动,似乎已经昏了过去。
年轻人反应极快,转头向窗子望去,一看之下瞬间肝胆俱裂,因为自己虽然明明住在五楼,可是那个巨大的披着黑色披风人却以悬空的方式,挡在了客厅的窗户前。
杀手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杀人不用自己的枪,因为枪是个最容易留下痕迹的东西,如果三番五次的弹道测量都相同,那么很容易便被公安局并案处理。目标越是集中当然越容易被锁定,所以他们的枪都是由雇主提供,不过并不代表杀手就没有自己的枪,相反用枪的杀手都有自己的“家伙”,越是这种人就越要以防万一。
张雪道:“怎么会呢,你认为会是谁?”
年轻人终于怕了,他立刻收拾了东西去找到九子,将一切告诉了他。九子听完后皱着眉头半晌没有做声,随后他道:“我都知道了,你也别瞎担心,先好好休息一下,这件事情明天再说。”说罢安排手下带年轻人去洗澡。
军子道:“第三看守所,我安排人送你去吧。一定要注意安全。”
张雪道:“军子,你别这么冲动,周洪生既然做了这件事情肯定就要提防着我们,还有现在是多事之秋,你一定要忍耐住啊,别因小失大了。”
他将腰上插的手枪拔了出来,拔出弹夹看了看,确认子弹没有任何问题,他的额头终于开始渗出了汗滴。他是个职业杀手,杀手的胆子总是很大的,年轻人当然是这样,在杀人的过程中他从来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慌乱,但是现在他开始心慌了,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年杀的人太多,他们来报复自己了?
军子吃了一惊道:“什么,他辞职了?”
张雪苦笑了一声道:“周哥,我不怪你,现在我自己都难保自己,何况你们呢?是啊,没必要陪着我趟浑水,我理解你的想法。”
看着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张雪似乎明白了一点,她道:“周哥,你是不是想辞职?”
他又从自己旅行包的夹层中取出六颗和小拇指差不多粗细的子弹,一颗颗上了膛,握着这把枪年轻人心里终于定了点。夕阳的余晖渐渐开始斜沉,他的人影也随之慢慢转移,忽然一片巨大的阴影遮住了他的影子,屋子里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
张雪的驾驶员此时失魂落魄地从车子里爬了出来,坐在地上放声大哭,毕竟是个半大孩子,这种场面还是第一次经历。黑衣人双手一分,只听嘎嘎作响,嵌进去的车头被他生生掰开,退了出来后,还走到货车的驾驶室似乎看了看,接着忽然消失了。
张雪却显得很镇定,道:“没事军子,你别总担心我,我这个人看来命确实比较大。”
年轻人手上的这把枪是把威力非常大的老式左轮,虽然精度很差,但是近距离的杀伤力堪比一把突击步枪,这是他保命的家伙,每次出来做事他都会冒着风险,将枪带在身上,不过今天看来终于要派上用场了。
两人谈谈说说,又是气愤又是难过,结果都没睡好。第二天肿着眼睛的军子道:“对了,你要去看看小雨吗?今天是一个熟人值班,你去应该可以见到。”
九子道:“这还用我说嘛,赶快去办。”
周洪生点点头道:“谢谢小姐。”说罢从口袋里拿出一串车钥匙,放在张雪面前,转头走了出去。
军子道:“我知道,可是小雨这件事情简直太窝囊了,本来都可以将人弄出来了,没想到被他给搅了局。”
张雪听罢恍然大悟,道:“难怪呢,他今天辞职了。”
军子叹了口气道:“小雪,我说了你可要挺住。”
军子道:“今天我去找了一下公安的关系,小雨的事情可能有点麻烦,去年有一件小雨的伤人案子不知道被谁捅了出来,那边已经去调查了受害人。当初他没有敢报案,但是这次却做了证,小雨至少要判三年。”
到了晚上大货车驾驶员苏醒过来,而他的口供居然也和张雪一样,不过对自己的行为,他的理由是当时酒喝多了,没想到会把车开成这样;不过刑警队很快就揭穿了他的谎言,因为这辆货车压根就是他偷来的,或者说是偷来的。这点是最让人怀疑的地方,不过司机一口咬定自己只是替老板开车拉货,其他的一概不回答,至于说老板是谁,他也说不清楚。
他没有去找九子,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情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相信的,所以年轻人回到了自己在这里秘密租下的房子里。他这种人总是狡兔三窟,不会轻易住在雇主替他安排的房间,因为有些任务很有可能会遭遇灭口,这是他一向很注意的。
张雪道:“我没问题,真的是这样,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因为我自己都不相信。”
军子道:“我怀疑是一个人,说出来你可别不高兴。”
他一动不动,似乎比站在屋里的年轻人还要稳当,这一切都让年轻人吓得魂飞魄散,他立刻举起手中的枪对着窗户外的黑衣人,可是就在一瞬间那个黑衣人却又消失无踪了,这一切都让年轻人怀疑是不是眼花了,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窗户。上下左右看了看,只见阳光尚未退去的世界仍旧是一片光明,楼下的居民做事情、聊天、打牌的连姿势都没有变一下,似乎刚才那个黑衣人只有自己一个人看到了。
军子疑惑地看看张雪道:“小雪,你没什么问题吧?”
军子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道:“这个王八蛋,我饶不了他。”
周洪生面色一变,望向张雪,虽然表情复杂了点,但是回答的还是很爽快的,点头道:“是的,因为我也得为家人考虑一点。”
听了这话,周洪生踌躇着道:“小姐,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所以我才更不好说,你现在这么难,可是……可是……”
张雪点点头,军子起身拎着公文包出了门,过了一会儿门口来了辆车子,张雪收拾了几样带给弟弟的东西,便上了车子。司机是个很年轻的后生,似乎比张雪都要年轻,不过开车却很熟练,开了没过多久就进入了一个隧道,上面是才修建好没多久的快速列车车道。
当张雪醒来后军子已经不在了,毕竟最近的他实在是太忙了,要照顾公司的事情,又要准备新店的开业,还要安慰自己,还要为张雨的事情想办法。现在的军子正在为自己的家族贡献着最大的力量,张雪知道自己的眼光绝对没有错,如果父亲现在还活着,他会怎么看待这件事情呢,他会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错了吗?
这是一起非常严重的交通事故,所以交警部门在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当他们送走了伤员给张雪做笔录的时候,这个女孩子说的话让他们觉得一定是受了过分的惊吓。可当事故调查科来做现场调查时,却发现从现场遗留的痕迹来看,好像确实如这个女孩说的那样,而且车头被分开的地方指痕明显。
想到这里年轻人站上板凳,在吊扇的扇叶上面摸下来一个纸包,打开纸包后里面是一把枪管很长的左轮手枪,这是他自己的枪,虽然从来没有用过。
九子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自语道:“他妈的,当我是傻子,随便一句话都能把我打发了,失手就是失手,我最恨别人拿我当傻瓜。”
军子道:“看来他牢是坐定了,我们能做的就是打通关系,让他在里面尽量舒服点吧。”
他们取了一大桶水,小心翼翼地抬到那个杀人的房间,将年轻人的尸体泡了进去,瞬间一股烟冒了出来,他们立刻将盖子盖上,用不了多少时候,这个一向善于隐藏自己的年轻人,终于彻底消失在了天地间,一切也就这么地悄无声息。
张雪道:“是谁,是谁这么缺德?”
军子道:“应该是周洪生,因为这件事情只有他最清楚,你不在家的时候他就是小雨的司机,这孩子干什么事情都没有瞒过他。”
年轻人终于知道九子其实是自己这一辈子做过最愚蠢的事情了,不过明白过来也迟了,这个为了复仇而活在人间的灵魂,终于悲哀地死在了雇主的手上。
周洪生听了这话,表情却变得复杂起来,似乎想说什么,不过憋红了脸却始终没有说话。张雪道:“怎么了周哥,你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说吧,这么多年了,我们从来没有拿你当外人待过啊?”
张雪半天没有缓过劲来,也不知过了多久,军子屁滚尿流地赶了过来,他将张雪紧紧搂在怀里道:“我就不应该让你来,万一你有事我真是要懊悔死了。”
军子看看卡车车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她洗漱完毕下楼吃早饭的时候,发现周洪生已经在了。张雪道:“你这么早就来了,我今天不一定出去,军子事情实在太忙,我也尽量少给他添点麻烦吧。”
张雪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看到是一个人挡住了卡车。”
张雪含泪地笑了,无论如何——至少还有你。
晚上军子回来后张雪也没有告诉他这件事情,怕影响到军子的心情,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已经非常不愉快了,张雪道:“军子,你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张雪抬手阻住他的话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没有怪你,有哪个人是不为自己考虑的,我真的不怪你。周哥,你是个老实人,回去好好过日子吧,工资你去公司领,我多给你两个月的工资给你缓缓手。如果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只要……只要我还活着,那么我一定会帮忙的。”
年轻人虽然年轻,但却是个执行过许多次暗杀任务的职业杀手,他从来没有失手过,可是今天的事能算失手吗?他自己也很糊涂,想想刚才发生的事情简直莫名其妙,怎么会有枪打不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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