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团长皱着眉头道:“你只能看到表面,深层次的东西想到了吗?”
陈团长道:“张小姐,如果你真的希望这个周洪生能永远陪伴你,那么就请让开,如果一旦妖化,他就不是人了。我想无论是你还是他应该都不想这样,他是深爱你的人,为你这么做也是他最大的心愿,所以我希望你能满足他最后一次心愿,而这也是他对你唯一的心愿。”
陈团长道:“不为什么,至少我认为一个肯让人付出这么大代价去爱的女人不会是一个坏女人。”
周洪生似乎笑了,但是我们已经看不出来,他道:“原谅我瞒了你这么久。”
看着一个“鬼”用期盼的口吻说出这样的话,陈团长虽然犹豫了一会儿,但最终点头道:“我可以为张小姐作证。”
军子忽然从口袋里拔出一把匕首,陈团长刚要开枪制止,周洪生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拎了起来。军子双脚乱踢,持刀的手也不停地在周洪生的身上捅着,可是周洪生根本动都没动。陈团长道:“周洪生,我命令你赶快把人放下来,如何定罪是政府的事情,你没有权利私自用刑。”
我们立刻走进了屋子里,门啪的一声自动关上了,陈团长看着他道:“你是怎么认识我的?”
张雪道:“关于这点真的很抱歉,我确实不能给您一个准确的答复,但是我可以承诺,我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力量不牵扯无辜的人进来。”
黑衣人并没有理睬他,张雪却点头道:“周哥,我相信你。”
就在军子大惊失色企图搞清楚原因的时候,他发现张雪手上拿着九子的手机,这下他明白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其实早已经被人所识破,可是还有一件让他没有想到的事;周洪生居然一直守在张雪的身边,是他想点子让张雪认清自己的真实面目,也是他替张雪去除了未来生活道路上的所有障碍,陈军一直想冒充的角色,其实真的有原版。
周洪生道:“你也不用奇怪了,这是一颗特殊的子弹,只有这颗子弹才可以让我安静下来。”
张雪却只是平静地看着黑衣人道:“周哥,这件事情是真的吗?”
陈团长没有丝毫废话,掏出枪就冲下楼去,我们也紧随其后,马天行一边跑一边道:“我们这是干公安的勾当,有奖金吗?”
张雪又点点头,周洪生轻轻将张雪推开道:“保重。”
张雪终于按捺不住,一头扑到周洪生的怀里哭道:“周哥,我真的不知道你为我付出了这么多,你为什么这么傻,至少你应该让我知道啊?”
我们随之而来,但是眼前的一幕让我们目瞪口呆,只见那个神秘的黑衣人立在张雪和军子之间,而军子的手枪早就碎成几瓣,落在地上,他表情极度惊恐地望着黑衣人,浑身抖个不停。
军子这时候也带着狐疑的眼光看着他道:“你是周洪生?真的假的?”
军子猛地抬起头,脸上满是懊悔的表情,他似乎是咬着牙齿道:“周哥,你这么对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马天行没话了,我们说干就干,从第二天开始就实施“捉鬼”计划。这个计划也很简单,我们在离张雪房子最近的制高点架设了狙击枪,因为“鬼杀手”既然是一门心思为了张雪,那么他没有道理不来找我们。
公安们左右看看,不知道该逮捕谁,于是其中一个发话道:“你们都举起手来,和我们回局里接受调查。”
陈团长道:“那么现在可不可以告诉大家你究竟是谁?”
军子眼珠子越来越红,周洪生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陈团长道:“那么你能告诉我一个更好的法子吗?”
我们这是第二次到张雪家里,这次她明显放松了许多。我们聊了很长时间的闲话,这才切入主题,陈团长道:“我们真不想来再次打搅你,不过这个事情确实非常麻烦,张小姐真的不知道那个黑衣人的真实身份吗?”
陈团长道:“那算了,我们再换一个问题。是这样,前两天我收到了一份小礼物,按理说我不应该怀疑你,但是有几点却又让我不得不这么做,理由是这样的:首先九子已经死了,当然不可能是他。其次除了你们两方人,没有其第三方人知道我们这个部门参与其中在做调查,所以我也是按照正常的思维在处理这个事情。”
黑衣人缓缓转身对她道:“小雪,其实我一直陪伴在你身边,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他的声音在此时忽然变得温暖起来。
他似乎发出了一声苦笑,可是张雪立刻道:“你是周洪生。”
周洪生柔声道:“小雪,其实你应该高兴,因为从此以后你就能好好活着了,记住没有任何一件事情能比活着更加重要的,你能答应我吗?”
张雪眼里噙满了泪水,脸上却是笑容,她喃喃自语道:“我知道周哥,我全部都知道。”
周洪生一瞬间似乎显得有点局促,他做出了抱的动作,但是就如刚才那样,手到半途却又缩了回来。张雪却紧紧抱着他没有松开,她总是缺少一种安全感,因为她太过依赖自己的父亲,只是父亲却总不在她身边,去美国单独生活的岁月,她看似坚强,可是睡觉却从来没有关过灯,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和军子结婚,却始终没有改变过。
陈团长道:“这个问题我来替周洪生回答吧,他现在的手指已经不能伸展了,所以无法继续开车,而这是妖化的开始。”
周洪生沉默了很久,终于将手伸了出去,可是在即将要碰到张雪面颊的时候他却顿住了,又过了一会儿,他默默地缩回了手道:“小雪,之前为了怕连累你,所以我没有杀那几个想对你下手的混蛋,不过今天既然陈团长在这里,那么他可以为你证明:这一切与你无关。”
马天行道:“那小子刚才站在玻璃窗的时候掏枪了,信不信在你,我可是说了。”
张雪这下更是哭得不能自己,周洪生道:“小雪,我无怨无悔,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但是就如陈团长说的那样,我现在已经开始妖化,我不想变成最后那副样子,我想有尊严地离开你,请你……请你……”说到这里虽然我们看不见周洪生的眼睛,但是也知道他的心在流泪。
黑衣人道:“军子,就凭你持毒数量这一项罪名你就要被打头了知道吗?顺便告诉你一下,那个歌舞厅本身就涉毒,所以关键部位根本没有监控,你不应该这么轻易上我当的,看来现在思想已经开始混乱了是吗?”
周洪生看看张雪,声音很平静地对陈团长道:“团长,我知道你们是干嘛的,所以我对你很放心。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策划的,与小雪没有任何关系,她是个善良的女孩,请你们不要为难她。”
才下了楼,我们就发现已经有四五个人向张雪家冲了过去,陈团长道:“看见没,你以为只有我们在这里蹲点啊,公务员其实也不好当。”
第二天我们亲自陪着张雪去了周洪生的房子,打开门后不大的房间干净而整洁,墙壁上挂满了张雪的大幅照片,而靠近客厅中央最大、最美丽的一张上面,他用剪刀在黑色的窗帘上捡了英文的“I love you”,阳光透过其中的空隙,将金黄的字样照在了张雪充满活力的笑容上面,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浪漫。
张雪道:“是吗?按您说的这个道理确实是这样,不过这肯定不会是我做的事情,但是我向您保证,无论如何只要我能知道这件事情的操作者是谁,我一定会阻止他对您的企图,因为您是个好人。”
依然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我们随后便告辞而出,出了屋子马天行道:“团长,看来这一切都要结束了,我看那小丫头现在过得蛮好,确实没必要干这种威胁人生命的勾当。”
不过这次我们的打算似乎要落空了,因为虽然我们天天扛着没装子弹的狙击枪一天十几个小时对准张雪,可是“鬼杀手”却始终没有露面,直到第五天了,我们实在都要失去耐心,这次轮到马天行“瞄准”,他皱着眉头道:“团长,不行我们装颗子弹吧,我估计人都知道我们这是空膛枪了,所以才不露面的,就算假装我们也得专业点啊。”
周洪生道:“不,咱们已经说过很多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还记得老男人吗?”
周洪生的语气却渐渐平静下来道:“为小雪讨个公道,也避免她以后毁在你的手上,因为你和九子已经开始转移各自公司的资金了,这点你也没必要否定吧?”
这句话在这里说此时有一种幽默的意思,黑衣人一转头猛地一阵寒风扑面吹来。刑警站位靠前,抵挡不住,纷纷捂着脸退了出来,这时那个黑衣人说话了,声音比刚才那股寒风也热不到哪儿去。
张雪猛地抬头道:“你才是真正的老男人?”
军子扯着脖子,粗声道:“你这个骗子,你休想欺骗我们。”
收拾完一切,张雪平静地接受了调查,我们这才知道陈军掏枪的缘由,原来九子被拿走的手机上有陈军用来和他秘密联系的手机号,而当陈军知道了九子的死讯后,便去注销了号码,可是让他没料到的是,周洪生居然又开通了那个号码,而且偷偷换掉了陈军的SIM卡,而当陈军接到这个电话拿起手机一看号码,顿时汗就下来了。
黑衣人道:“军子哥,你大概没想到吧?”
张雪哭着道:“我不管,反正我不能让你死,我都后悔死了,过去对你那么冷淡,这么多年都没和你说过几句话。”
出乎我们意料的是黑衣人居然点头道:“没错,小雨是我弄进局子的,因为当时情况已经非常危险,我照顾得了你就照顾不了他,所以进局子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难道你不是这么认为的吗?”
张雪道:“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瞒我到现在?”
周洪生道:“那我没有任何要求了,陈团长你身上是不是应该有一颗子弹?”
陈团长道:“你还需要它再证明一遍吗?”
张雪拼命地摇着头,却始终不肯松开自己的手,因为她明白松开手意味着就是永别。我们见此情景都模糊了双眼,何壮干脆开了门走了出去,当那些警察打算进来的时候何壮又把门关了起来。
军子立刻对张雪道:“小雪,你别相信这个骗子,小雨就是被他诬告进公安局的,这个人其实是个叛徒。”
张雪大吃一惊道:“周哥,你在胡说什么?”
周洪生又对陈团长道:“谢谢你。”
陈团长道:“我懒得和你在这上面绕字眼玩,小马你可不可以安静一会儿?”
他特意加重了“人”这个字的语气,周洪生道:“陈团长,你还等什么,来吧。”
旁边的桌子上摆着一台电脑,却并没有关闭,老男人头像似乎幸福地闪着色彩。我再也坚持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陈团长点了点头,枪响了,张雪平静地看着周洪生变异的躯体倒在地上,很久、很久都没有动一下。这时刑警们冲了进来,陈团长冲他们摆摆手,估计他们也在外面听到了一切,都默默地站到一边……
马天行道:“那倒不需要了,不过我想如果真有这种东西我们也没有办法调查,除非他自己出来。”
陈团长退下了枪里面所有的子弹,装上了那颗能要周洪生性命的特殊子弹。周洪生冲团长点点头,张雪却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马天行道:“您认为世界上真的存在鬼杀手这种东西?”
陈团长道:“我说你有正经没正经?”
陈团长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总算聪明了一次。”
周洪生犹豫了很久,但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张雪的背柔声道:“从明天开始一切都将变得和过去一样,我对你没有任何要求,只希望你能过得好,你能答应我吗?”
张雪道:“您放心,我觉得麻烦应该会越来越少。”
马天行道:“还有深层次的东西?您能告诉我通过这点里面还有什么内涵吗?”
他们比我们干脆多了,冲进张雪的别墅,上了二楼直接一脚就把张雪的房间门给踹开了。
话刚说完,马天行就道:“真有情况了。”说罢猴急地站了起来。
张雪泪如雨下道:“周哥,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傻?”
周洪生道:“陈团长说的对。小雪,陈团长是个好人,我信任他。”
军子道:“你这是别有用心地挑拨离间,小雪,难道这么些年99lib•net我对你们这个家的付出,你都不承认,你都看不见了?”
张雪没有丝毫犹豫道:“确实不知道,如果知道我一定会告诉你们的。”
陈团长道:“我想如果这是一起简单的恐吓案件,那反而倒轻松了,就怕其中还有什么其他枝节。”
张雪也为此很苦恼,今天她终于明白了,原来一直以来她从心底里不能接受陈军,只是父亲的死,以及阴差阳错地认为他是老男人才让自己自我安慰似地接受了这个男人,想以此获得那种安全感,可是直到现在张雪才明白过来,真正能够保护她的,其实一直都是那个默默无语的司机,那个为了她几年来风雨无阻从来没有错过一分钟时间的似乎是非常普通的那个司机,而在不久前自己还怀疑过他,痛恨过他,想到这里张雪的心都要碎了。
这句话一出,军子就知道不好,他对张雪道:“小雪,你这么轻易就被他两句话给糊弄了,难道这么多年我对你的付出都是假的,都不是真的?”
陈团长道:“其实真正麻烦的事情从现在才开始,鬼杀手就像一颗定时炸弹,如果不除迟早有它爆发的一天,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黑衣人道:“你找小雪就有三次了,我怎么会不认识。”
陈团长一惊,从口袋里将子弹拿了出来,因为这段时期谜题太多,所以团长天天将这颗来历不明的子弹带在身上,期望能研究点啥出来。
黑衣人沉默了半晌才道:“小雪,你真的就一点猜不出来我是谁吗?看来我还是太高看自己了。呵呵!”
听了这句话张雪没有在表现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她只是紧紧地抱着周洪生道:“你能抱抱我吗,我好想你这样。”
张雪无声地点点头,周洪生又道:“我想对你说的话留在我的房子里,明天你可以去看看吗?”
马天行道:“虽然您说的似乎很有道理,但是我觉得一个想保护自己家族的女人,使用非正常手段的女人未必就是个坏女人。”
陈团长道:“一会儿去你们说话都要小心点,那姑娘我看着人不错,别没道理地伤害了人家。”
张雪道:“你胡说,你凭什么知道这些?”
陈团长道:“不行,我们毕竟是和未知事物打交道的,万一突发意外情况时受惊吓扣动了扳机,这种枪打到人可是没救的,我不想冒这个风险。”
马天行道:“当然可以了,您是领导嘛。”
一听黑衣人这番话军子立刻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不过他马上又像打了鸡血似的那样吼道:“是啊,我就是为了小雪,所以栽赃的邹胖子,难道不是吗?”
陈团长笑道:“一看你就是个好人,不过我也不是来向你寻求什么保护的,我只是在想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有人操纵的,那么他到底图谋的是什么?因为很明显我们这个调查机构对你们两方之间构不成足够的威胁,真正在做调查工作的还是公安部门,我想就是把我给干掉了,假设你们确实有犯罪行为,也摆不平啊。”
马天行道:“团长,您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就这么信任她,凭什么就认死了那颗子弹不会是她搞的鬼呢?”
黑衣人道:“你真不容易,小雪两次被暗杀那次之前不是你安排她出去的,还有邹胖子那包毒品根本就是你放进去的,要不要看看当天的歌舞厅监控录像,我可是有备份的。”
周洪生笑道:“小雪,我已经无怨无悔了,但是杀人总要付出代价的,没有人可以避免。”
黑衣人叹了口气道:“看来我在你心里还不是个无所谓的人,至少你能分辨出我的笑声。”
马天行道:“您什么意思?”想了想我们都恍然大悟,马天行道:“团长,您用这种方法,是不是疯了?”
他道:“陈团长,你们几位请进来。”
黑衣人呼地转身对着军子道:“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还企图糊弄小雪,你本来就是在欺骗她的感情,欺骗她的一切。我只怪自己没有早点发现你,否则你早就死定了。”他说这些话时语气又是越来越冷。
周洪生恍若未闻,陈团长没有办法只好开枪制止,可是打出去的子弹入中败革,没有丝毫反应。军子挣扎了一会儿,终于不动了,张雪流着泪看着她的丈夫从生到死,而外面的警察任凭使多大的力气也撞不开这道门。
陈团长笑骂道:“我说你是不是也太不自量力点了,赶快盯好,万一有情况呢。”
张雪带着鄙夷之色望向他道:“军子,你当然不容易了,这么多年的阴谋诡计,你不就是想要张家这一切吗,难道不是吗?”
马天行道:“那倒是,我在部队里就是出了名的神狙,就知道团长肯定要防着我。”
军子道:“不错,一开始我承认是这样,因为你父亲对我不公平。我为你们这个家族付出了这么多,他只当我是个打手,我确实心里不平衡,可是当他死了以后我就没有任何别的念头,这个公司可是我一手操持的。”
陈团长道:“刚才他抓陈军的时候我已经看出来了,他是用虎口叉住陈军的。”
张雪扶着军子吃力地坐了起来,看到了我们四个人。这个女孩比我小一点,面相看来更小,不过却是个标准的美女,因为葬礼她梳了一条马尾辫,未施一点粉黛,却更显得皮肤白皙,此时眼角隐隐含泪,更是一副楚楚可人的神态,让人不禁心生爱怜。
军子道:“感谢您的关心,不过这件事情我们谁都不能脱身以外,说句危言耸听点的话,就是我现在没了舌头,用手也要把调查继续下去。”
军子对我们道:“这位叫周洪生,你们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先和他谈谈,都不是外人。”
张雪刚要说话,军子接腔道:“因为我们在丰台路上有一家洗浴中心即将开始筹建,而邹胖子却不允许,并且百般阻挠。”
军子道:“你知不知道老男人就是我?”
老男人道:“我这段时间一直有事情,怎么了?”
陈团长笑道:“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去问邹胖子是吗?”
张雪进来后陈团长道:“节哀顺变,本来不想在这个时候来打搅你,不过公务所限,还请原谅。”
九子眼睛一转道:“既然这样我们也就不勉强了,节哀顺变。”
军子道:“这也是我想对你说的话。”
周洪生道:“我只是小姐的司机,老板的情况我并不是太清楚。”
老男人道:“如果真的是这样,你一定要坚持住,不要乱了方寸,这个时候是敌人最容易乘虚而入的时候,一定不要掉以轻心。”
陈团长道:“你怎么看待你们老板这次遇刺的事件,也就是说你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老男人道:“你的男朋友呢?我听你说他一直对你很好啊?”
陈团长点点头,我们五人去了休息室,进去后有人送上来四瓶矿泉水,陈团长道:“不客气了,我们也是公务在身,忙得很,如果可以我们现在就先聊聊吧。”
两人搂着站立良久,军子在她的耳边悄悄道:“小雪,我们还是结婚吧,对于我来讲世上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比你更重要。”
军子道:“这个我就不能随便瞎说了,但是这个人在本市商界确实口碑不怎么样。”
周洪生扶着张雪走了出去,上了车后张雪倒在椅子里毫无气力地道:“周哥,这些人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还要往我伤口上撒盐?”
军子想了想道:“去年吧,有一个温州商人来这里投资酒吧,邹胖子找人将对方的店从里到外砸了个通透,并且几次对对方进行人身威胁,后来这个温州商人迫不得已被逼而走。这件事情一开始搞得挺大的,报纸也做了报道,后来不知道邹胖子怎么搞的,反正把事情摆平了。”
老男人道:“对方是谁你知道吗?”
事实也确实如此,再疯狂的杀手也不会在这种地方作案。当天张雪虽然心情悲伤到了极点,但是她却强忍着没有让自己哭出来,这是她对自己最低的要求,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就更加别提去和凶手们斗争了。
这时张雪已经在军子的陪同下走了进来,陈团长见状道:“感谢你配合调查,如果有需要我还会找你的。小马,把周先生的联系方式留下来。”
陈团长道:“为什么呢?”
陈团长道:“这点请二位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对了,张小姐今天的精神状态不好,我担心是不是能进行这次笔录?”
老男人道:“那么你有没有报警?”
陈团长道:“那么你对你们小姐有一个怎样的评价,比方说她的性格之类的?”
陈团长道:“嗯,你是叫周洪生,是张浩天的司机?”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忽然老男人的头像变成了彩色,张雪看到大喜过望,虽然在这个时候她似乎不应该出现这种心情,但是现在的她也正是最需要倾诉的时候,可以说老男人的出现就是她现在最大的安慰。
军子道:“您就别客气了,我干爹不能白死,我们集团的人一定会尽全力配合公安局找出凶手的。”
这时一个身着黑西装的人上前对我们道:“几位请到休息室里稍后,等我家小姐休息一会儿后立刻去配合几位的工作。”
张雪觉得此刻身旁的这个男人实在太伟大了,虽然父亲遭暗杀是件非常不幸的事情,但是万幸的是身边还有这样一个男人值得自己托付。
陈团长道:“你可以具体举个例子吗?”
军子苦笑道:“这一切不都是为了你吗,我没有任何好牵挂的,只希望你能快乐。”
就在葬礼举行到一半的时候,忽然现场骚动起来,张雪望去,只见九子带着几个人走进了灵堂。张雪这边的人立刻上去将九子一众围了起来,他们群情激动地要这帮人立刻走人,九子却不说话,只是望着张雪。
张雪也道:“是的,我们一定配合政府,也希望政府能给我们做主。”
张雪抬起满是泪痕的面孔道:“答应我无论如何不要离开我好吗?”
张雪一路不再说话,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到了家她默默地走进自己房间,打开了电脑。好几天了,自从那次耍过小性子后,老男人再也没有出现过,直到现在,张雪失望至极,呆呆地对着电脑屏幕发呆。
陈团长道:“哦,那么他们有没有很明显迪威胁过你们?”
他应该是个老实人,这是从面向来看给我的第一感觉,当然我也知道,越是这种人就越具有欺骗性,反正我对黑社会里的人没有好感单-色-书,我知道这行里面不会有好人,好人也不会入这行。
张雪道:“现在生死对我而言早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我只希望自己所爱的人平安。老男人,我也真诚地希望你以后能永远平安幸福,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关心和爱护。”
周洪生道:“那行,我知道的一定全都告诉你。”
女人真的很奇怪,前几分钟还为了不拖累自己的爱人而要离开他,可是当一件更感动自己的事情发生,她的信念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似乎之前的念头与自己无关,而是用别人的脑子想的。
军子道:“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可能是因为他们本身在那里也有一栋豪华浴场,觉得我们的项目会影响到他们的生意,所以不开心了呗。”
张雪道:“他现在就在公安局,但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定不了罪。”
张雪没有说话,只是将头埋在军子的怀里用力点了点。
我拿出纸笔,陈团长道:“因为办案的需要,咱们这次说话会做录音和笔录,请你谅解。”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忽然自己的房门被打开了,军子意外地出现在张雪的面前。
当一股辛辣的气味刺激的她又醒了过来,发现躺在军子的怀里,而映入眼帘的是军子焦急万分的表情,不过当看到她睁开了眼睛,军子这才放心地对她笑了笑。张雪道:“怎么了,我昏迷多久了?”
陈团长道:“没事,只是正常地交流一下,因为毕竟目前这个案件所发现的线索还不是很多,所以我们调查就必须要扩大了。”
周洪生想了想道:“这件事情陈经理叮嘱过我们不要瞎说我们没掌握的情况,所以……”
张雪淡淡地道:“人都已经死了,说这些也只有天才知道,不过我相信恶人即使能逃脱法律的制裁,最后也有老天爷来收。”
张雪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陈团长道:“那也好,这样等张小姐的情况稳定一些了以后我希望能再见面一次。”
老男人道:“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周洪生道:“随时可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当张雪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崩溃的时候,终于送走了最后一批人,她当时就倒在了军子的怀里,没一会儿就人事不知了。
军子道:“谢谢你们,对了,看到董事长替我们问声好,就说军子一定会去看望他的。”
张雪道:“我知道,就是我父亲生意上的竞争对手。”
张雪心里一阵悸动,她实在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结局,这么些年一直默默地陪伴自己走过那些痛苦日子的男人居然就是军子。张雪又是感动,又是难过,一头扑到军子的怀里大哭起来道:“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瞒着我,多少年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自己?”
周洪生道:“我是他女儿的专职司机。”
军子道:“还是问我吧,她现在不太适合回答这些问题,而且就公司内部情况来说,我比她了解的要多。”
军子道:“这个我就真的不是太清楚了,因为邹胖子本身就和我干爹认识,这件事情的整个矛盾都是发生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我作为集团里的一个普通管理者,虽然级别也很高了,但是具体细节也不是很清楚。”
周洪生点头道:“好的,我也希望你们能把整件事情调查清楚。”
陈团长道:“他们父女之间的关系如何?”
军子不露声色地点点头道:“我确实是这个意思。”说罢对周洪生道:“周哥,麻烦你把小姐送回去,她好像有点发烧。”
张雪道:“邹胖子,一定是他,除了他没有别人。”
张雪立刻点开他的头像道:“你生我气了吗?”
军子道:“九子,今天这个局面你来不是很合适,我们不能用走的人来掺乎你们这种莫名其妙的人情。我想如果干爹知道,他也不会受你们这柱香的,请你们体谅一下,以后的事情大家以后再说。”
周洪生道:“陈军,是我们老板的养子,也是我们小姐的男朋友。”
张浩天的葬礼在头七日举行,各种各样的人都来最后祭奠了一下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宽大的遗体告别厅瞬间被塞得满满的。因为张雨在牢里,所以遗像就有张雪来抱,公安局考虑到安全问题和她商量过是不是能别公开露面,但是张雪觉得如果一个女儿连最后送父亲的胆量都没有,还怎么去面对那些杀害自己父亲的凶手?
过了好久,老男人才打了一个问号。张雪道:“我爸爸是被人暗杀的,现在的人实在太可怕了。”
周洪生道:“非常好。张老板是个子女心非常重的人,对孩子绝对没话讲,小姐也很听话。”
军子道:“没有,很快就醒过来了,得感谢这位公安同志,是他给的这种醒脑的药。”
老男人道:“你先不要胡思乱想……”张雪不等他把字打完,就退出了QQ。她真的觉得自己已经没有继续生存下去的希望,虽然弟弟还在公安局,但是她一个女孩子又能怎么办?这次看到老男人自己也算了结了最后一番心愿,张雪知道自己应该离开这个肮脏的世界了,但是选择什么样的死法张雪还没有想好。
军子搀着张雪走到了九子面前,九子道:“张小姐,我是受董事长的意思过来祭奠张老板的,出了这件事情大家都很难过,也没有想到。董事长让我说一声,这件事情和他没有关系,希望你能相信。”
周洪生应了一声,陈团长道:“这么不巧,本来我还有点情况想和张小姐聊一下。”
张雪道:“就是因为他对我好,所以我才害怕拖累了他,我准备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
张雪的眼泪立刻下来了,道:“我爸爸去世了。”
陈团长确实不露声色地道:“那真是太感谢你了,那么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陈团长道:“陈经理是谁?”
周洪生想了想道:“我们小姐两年前去了美国,这段时间才回来,太深的印象说不上,但是她应该是个非常善良的人,对我们这些下属也很好。”
周洪生道:“小姐,他们也是希望这个案子能尽快侦破,大家都是混饭吃,没有办法的事情。”
张雪道:“我爸爸已经没了,弟弟也被对方设计陷害,进了公安局,我还能有什么指望?”
九子想了一会儿道:“那好吧,我们就不打搅了。”
张雪道:“我等你好久了,你为什么这些天都没有上网?”
他表情复杂地道:“小雪,难道我对你就是这么可有可无的人?”
当然这番话她是不会对警察说的,张雪只是很冷静地感谢了警方的好意,她也没有特别安排保安来保护自己,因为她觉得在这么多人的葬礼现场应该不会有任何问题。
陈团长点点头道:“好,既然这样我们就继续。张小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关于这件事情你有什么看法,你觉得最有可能的凶手是谁?”
老男人道:“你疯了,怎么会有这个念头,如果对方真有心对付你,你这么做不是正好合了对方心思吗?”
陈团长道:“是吗?你们正经做生意连国家都大力支持,他一个个人有什么权利不允许呢?”
陈团长道:“是吗,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邹胖子那一伙儿其实是个为霸一方的带有黑社会性质的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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